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看着后面三个巨大的惊叹号,彭德铨不由打了个寒颤,杨赓和和梁鸿恩看后也面露惧色。
“司令,您可都看到的,”良久梁鸿恩才说:“我们可没有保存实力,今天一天我部伤亡就达到五百人,参加进攻的营长阵亡两人,连长阵亡五人,重伤一人。从进攻到今天,我这个旅伤亡以及国内快一半了。”
“我晚两天进攻,伤亡也快三分之一了。”说这话时杨赓和苦涩之极。
“我的部队伤亡快一千六百人了,”彭德铨的声音有些凄凉,三人中他攻得最猛,战果最大,伤亡也最大:“妈的,这是支什么部队,这个庄继华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以前从没听说过,一师不是王柏龄的师长吗?”
“我知道,你们没有保存实力,今天的战况我已经上报馨帅了。”郑俊彦很理解他们,现在他已经完全收拾起傲慢:“不过,你们来看看。”
说完郑俊彦把三人引到地图前。
“北伐军在中路和南路发起了进攻,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想为牛行解围,可现在看来有些不象,他们可能有更大目的。”
“你们看,如果邓如琢在抚州挡不住党北伐军,北伐军进占进贤,中路朱培德正在攻击丰城,如果让他肃清赣江东岸;西岸的北伐军再攻克西山,如此一来,南昌地区就处于三面包围中,更可怕的是牛行车站,它死死卡在我们的咽喉,我们无论是坚守南昌还是北撤九江,都绕不开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必须拔掉这棵钉子。”
郑俊彦边说边留神观察三人的神色,见三人不住点头,便又继续说:“所以我们必须在北伐军的包围圈形成之前,除掉这个钉子,不为别人,而是为我们自己。”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
“他们尽管善战,可架不住我们人多,两个三个换一个,我就不信拿不下来。”郑俊彦眼中露出仇恨:“抓住庄继华,我非活剐了他。”
郑俊彦的判断非常准确,庄继华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兵力不足,连续的苦战,让他的兵力损耗巨大,部队伤亡已近千人。迫不得已,庄继华下令收缩兵力,三团西面的防线被全部放弃,正面放弃了两道防线,正面以第二营防守,一营退回车站,与师部警卫营、侦察连共同守卫车站。三营放弃一道防线,四连、五连分守两线,六连为预备队。山丘上,薛岳以九营守住北面,以七八两营守卫小山丘,这两个营的实力也就相当于战前的加强营。
彭德铨、梁鸿恩、杨赓和都豁出去了,带上卫队在一线督战,彭德铨家底雄厚,第一次投入进攻的就是一个团。
猛烈的炮火砸在在三团空无一人的阵地上,激起整整烟雾,炮击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全团发起冲锋,庄继华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早就标好诸元的炮兵,立刻发出猛烈的炮火,炮弹雨点般的落在还在欢呼的敌群中。
密集着一个团的阵地上顿时成了人间地狱,呼啸的炮火中,残肢断臂四处横飞,完全没有想到守军居然有炮的敌军,在突然打击下,四处乱窜,寻找藏身之处,可是退走的三团却把所有防炮洞防炮坑撤毁了填平了,光秃秃的阵地上,空无遮拦。
憋了很久的炮兵,兴奋的发射炮弹,炮管打红了,解开裤裆就是一泡尿,然后又继续,炮击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炮声刚停,早就准备好的七营立刻发动反击。早就丧魂落魄的敌人,几乎完全没有抵抗,被七营一直追杀到前沿阵地。
彭德铨脸色惨白,当炮声一响起来,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团完了,庄继华太狡猾了,打了整整七天,他居然就忍了七天,无情的看着他的士兵在阵地上拼杀,无情的看着他的士兵血流成河,直到这个时刻才才发起致命一击。
“妈的,你们团长死了,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彭德铨咆哮着拔出手枪,对着浑身血污的副团长就开来三枪:“把他的脑袋给我挂上去!”
又是一颗脑袋挂在示众杆上,彭德铨瞪着血红的眼珠对周围的军官吼道:“此战有进无退,凡畏缩不前者,军法无情!”
乐化车站以北十余里外的一条树木茂密的山沟中,孙元良率领二团隐藏在这里,返回南浔线后,七天里孙元良沿着南浔线寻找敌人的破绽,他从南向北,又从北向南,敌人守御很是严密,铁路上铁甲车来回巡视,每个车站都有重兵把守,让他找不着机会。
可最近两天,孙元良发现,乐化以北的敌人纷纷北调,以南的敌人,却纷纷南下,南浔线一下子清静了,他意识到南北两线肯定发生了重大变故。
当地农会主动与他联系,向他报告了一个重大情报,乐化车站空虚,守军已经南调,车站内的守军只有百多人。
孙元良有些不相信,乐化,这么重要的车站居然只有一个连?怀疑中他派侦察排去证实。现在他与外界的联系中断,他不知道庄继华在牛行车站的情况,也不知道蒋介石新的作战计划,他只是按照庄继华当初的那封信在行动。
侦察排回来了,情况与农会的报告完全一样,孙元良大喜,立刻率队奔袭乐化。
到了乐化车站外,孙元良以一个营阻击北方援敌,两个连拦住南方,剩下的四个连从西面向乐化发起突然袭击。
攻击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车站内的敌人刚反应过来,二团就冲进车站,守军连长见大势已去,立刻选择了投降。
孙元良也不废话,马上审问敌连长,这才知道,原来乐化守军原有一个团,由于围攻牛行车站的部队伤亡惨重,郑俊彦将这个团调到牛行前线,只留下了一个连。孙元良这才知道庄继华还在牛行车站坚守。
车站内正好有一车军准备南送,孙元良也不客气,把车上的机枪弹药和五六门迫击炮全部据为己有,弹药也拉了几车,然后将车站炸得稀烂。一车弹药,猛烈的爆炸,震得大地发抖,车站内的几乎所有设施都被彻底摧毁了,爆炸的声音传出十几里去。
听到乐化被袭的消息,正在督战的郑俊彦差点晕了过去,袭击部队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都还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那车被毁去的武器弹药,仗打了七天,这边的炮弹已经快见底了,而且西边和南边的前线部队都指望着这车弹药。
郑俊彦定定神,立刻命令向孙传芳发报,要求他送一批弹药来,然后命令封锁消息,乐化车站的事不许外泄。
这个事情刚敷衍过去,邓如琢的电报又到,抚州失守。
在顾祝同的猛烈进攻下,杨池生和杨如轩苦战大半天,卫立煌首先打开东门,两杨率部向北便逃窜,半道遇上增援的邓如琢,邓如琢听说抚州失守,立刻退兵进贤。
退到进贤后,连战连败的邓如琢丧失信心,向孙传芳提出辞去赣军总司令,孙传芳正很不满意他的表现,立刻批准他的辞职,任命郑俊彦为赣军总司令。
郑俊彦这个时候接到这颗烫手山芋,心中那份无奈可想而知,不得已只好任命蒋镇臣为南线前敌总指挥,而他再次督促彭德铨等三人向牛行车站发动强攻。但私下里他却向孙传芳提出撤出南昌地区。
“现党军中路和南路攻势很猛,一旦进贤失陷,我们有被包围在南昌的可能,牛行守军据探为党军劲旅第一师,战斗力非常强悍,彭、梁、杨三旅强攻七曰,伤亡惨重,损兵近半,阵亡团长两名,营长五人,连排以下无数,三旅胆气已寒,除非增兵,否则短期内绝无攻克之可能,即便克之,三旅也已无再战之能。何去何从,望馨帅定夺。”
孙传芳收到电报差点把鼻子气歪,三个旅上万人围攻一个小小的牛行车站七天了却还要求增援,这个仗可打出千古奇闻了。
孙传芳回电大骂郑俊彦恬不知耻,郑俊彦却也顾不得了,依然请求孙传芳增派援军。彭德铨的一个团被彻底击溃后,梁、杨相继也被打下去了,此后三部官兵视进攻如畏途,无论如何恐吓,均不肯进攻。孙传芳无奈之下还是命令卢香亭给庄继华增兵一旅,卢香亭接到电报,下令在德安附近的二十四混成旅李俊义调归郑俊彦指挥。
箬溪,武宁县北的一个小镇,西有修水河,东有盘龙岭,蜿蜒曲折延绵数里。李宗仁率部悄悄翻越羊肠山,抵达盘龙岭下。
中午十分,第七军忽然出现在这个小镇外围,李宗仁看看有些安静的小镇,准备下令休息时,盘龙岭上突然枪声大作,迂回瑞昌的谢鸿勋与七军不期而遇。
李宗仁立刻下令以夏威旅和胡宗铎旅左右并进,向山上的敌军发起猛攻,随即亲临一线督战。
谢鸿勋的炮火很猛,此刻的谢鸿勋可不是修水之时的谢鸿勋,孙传芳把从安徽、浙江调来的部队也拨给他指挥,手下拥有两万之众。
夏威和胡宗铎连续发起两次冲锋,结果都被谢部以猛烈的炮火给打下来了,李宗仁见势不妙,他必须尽快打掉敌人,一旦被挡在箬溪,从北方压过来的陈调元部,和从东面过来卢香亭就会把他们包围此处。
李宗仁判断必须尽快拿下盘龙岭,七军连战连捷,士气高昂,倘若不能保持攻势,必然被优势敌人所击败。方略决定后,李宗仁立刻下令作为预备队的李明瑞从右翼向敌人作大迂回,而且要求他在下午四点以前迂回到位,两相夹击击溃谢鸿勋,打通通往南方的道路。
李明瑞是个标准的军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在广西军中以擅打硬仗闻名。他接受命令后,二话没说,带着部队悄悄出发了。
李明瑞走后,李宗仁给夏威和胡宗铎下令,限他们在曰落之前攻克盘龙岭。夏威和胡宗铎督兵强攻,连下两个山头。面对七军如潮攻势,敌军阵线有些动摇,谢鸿勋急忙调集预备队,亲自率部从左翼发动反攻。
师长亲自参战,使谢部官兵士气大作,双方在盘龙岭下姑丈坡一线战作一团,激战正酣之时,李明瑞迂回成功,从右后方向盘龙岭主峰发起进攻,守在主峰上的副师长甘士俊措手不及,混乱中被李旅击毙。
李明瑞得手之后,居高临下,以排山倒海之势,从东向西横扫过来,谢鸿勋全线动摇,李宗仁遂将全部兵力投入战斗,敌人全线崩溃,官兵各自夺路而逃,争先恐后逃向修水河,修水河里人头汹涌,顺河而下。谢鸿勋在乱兵中奋力砍杀,企图阻挡官兵逃跑,可是逃兵汹汹,杀不胜杀,看看追兵将至,左右卫士架起他就跑。
到了河边,望着河里时起时伏的人头,听着嗖嗖飞过的子弹,谢鸿勋泪流满面,感到无颜去见孙传芳,他猛地一跺脚大吼一声:“是汉子的跟我来!”转身迎着追兵就要上,刚一转身,一粒流弹击中他的左胸,谢鸿勋仰天倒下,左右卫士大惊,扶着他向下游跑,跑了一里多,发现一艘小船,卫士把他扶上船,驾船顺流而下。
箬溪一战后,孙传芳用来抄李宗仁后路的第四师全军覆灭,加上李俊义调离德安,德案几成空城。李宗仁歼灭谢鸿勋后,马不停蹄轻取德安,截断了南浔线。
德安陷落打乱了孙传芳的全盘部署,立刻命令卢香亭率部收复德安,同时命令在牛行前线的李俊义率部返回涂家埠。
但李俊义在牛行车站的两天时间里给了庄继华沉重的打击,造成一营长宋雄夫和副团长熊绶云阵亡。
今天拉肚子,勉强码字,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一)
李俊义走到牛行车站也够艰难的,由于乐化车站被毁,李俊义部只好在乐化下车,步行前进,当晚赶到蛟桥,第二天才到达牛行前线。援兵的到达让前线的孙军士气为之一振。
郑俊彦调整部署,决定以李俊义部负责正面进攻,梁鸿恩和杨赓和负责东面,彭德铨负责西面,主要攻击点为一三团结合部,首先割裂牛行车站与小山丘之间的联系。
午后,部署调整到位,郑俊彦开始发动进攻了。
攻击从一开始就十分猛烈,彭德铨以重兵压向薛岳;李俊义以一个营攻击正面的四连,一个团突击左翼的五连;东面战场,梁杨各出一个营,轮番攻击刘靖的三营。
彭、李、梁、杨,四个旅长各率卫队在后督战,一百多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手持鬼头大刀站在阵后,阵地前还排列着十余面大鼓,二十几条大汉,手持鼓锤站在大鼓前。
“开炮!”郑俊彦望着牛行车站,望着这个给他带来无数挫折,无数伤心的车站,冷冷的下令道,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个车站,他要看看那个庄继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炮口喷出火焰,炮弹夹着尖锐的呼啸奔向远处的阵地,瞬间中那块阵地即被烟雾和火光覆盖,猛烈的爆炸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发抖。
爆炸声中李俊义向参加进攻的部队训话:“兄弟们!看到没有,对面的党军不多了,冲过拿下阵地,每人赏大洋十块,第一个冲进牛行车站的赏大洋一百,军官升一级。”
闻听重赏,军心大振,对面的阵地在猛烈的炮火中颤抖,他们相信,那块土地上不会有活人存在,拿下这样的阵地轻而易举。
相比之下,梁鸿恩、杨赓和、彭德铨的赏赐就大方多了,大洋的数目分别是五十和五百,军官连升三级。
但官兵的反应却截然不同,这些天来这样的炮击不是第一次,可每次冲上去,这块死亡之地总能喷出死亡之火,收割他们的生命。
持续二十多分钟的炮击后,郑俊彦手一挥,二十几条大汉,挥动鼓锤,猛砸在大鼓上,在震天动地的鼓声中,一股灰色人浪开始向前冲锋,对面阵地象死了一样寂静,遥无声息;可就在灰色人浪的接近阵地之时,阵地上突然耀出一片光芒,炙热夺目的光芒,灰色人浪的浪头迅速跌落。
灰色人浪并没有屈服,随后又掀起另一股浪头,在弹雨中向前卷去,忽然一阵猛烈的喊杀声传来,望远镜中,一群衣衫褴褛的北伐军官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残缺不全的战壕,迎着灰色人浪发起了反冲锋,两股人浪迅速而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无数白闪闪的刺刀相互撞击,近距离的手榴弹爆炸;人群在迅速减少,二十多分钟后,攻击方仓皇败退。
李俊义脸色铁青目瞪口呆的看着退下来的部队,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打败了。“老弟,这样的攻击我们打了七天,不棘手怎么会把你调来。”郑俊彦看出他的迷茫,苦笑着说,随即又换了个口气说:“这还是成功的,逼近冲到他们的阵地上了,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就这样耗吧,总能把他耗完的。”
郑俊彦说得虽然轻松,可心里却在哀叹,这样耗完了,拿什么去抵挡赣南赣中的北伐军主力。
“报告司令,右翼杀进去了!”
郑俊彦和李俊义闻言精神大振,抓起望远镜向右翼观察,一三团结合部的阵地上,深灰色军装已经深深插入阵地中,广东的浅灰色军装似乎支持不足,开始向后退却。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从车站内和山丘上各杀出一队人马,两队人马从后面和侧翼杀进深灰色军装中。深灰色的攻击势头被堵住了,十多分钟后,深灰色如退潮般向后退去,浅灰色军装奋力追击,深灰色迅速崩溃,官兵们丢下武器,乱纷纷向后跑。
李俊义脸色通红,整整一个团,就被这几百人打垮了,他丢下望远镜大吼道:“机枪准备!”
“嗒嗒、嗒嗒”
跑在前面的几个士兵翻身栽倒,执法官带着那百多名手持大刀的精壮汉子向前迈步,“回后退者死!后退者死!”
手起刀落,几个茫然站在那里的士兵被砍成两段,剩下的士兵慌忙转身向回跑。
“冲!冲上去!”乱兵中的上校团长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就这样回去,他的脑袋肯定会被挂在那根旗杆上。
郑俊彦冰冷的看着往回冲的部队,他知道他们不会成功,这种退下来再冲锋的部队很难通过那道火网,但他必须要他们冲,冲过去,消耗对手,即便他们全死完,只要消耗掉对阵地上的一半人就行。
“命令二团做好准备。”
李俊义吃惊的看着郑俊彦,后者却毫不含糊的盯着他点点头,李俊义明白过来,立刻命令二团作好攻击准备。
郑俊彦不清楚,车站内的庄继华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五连阵地被突破时,宋雄夫率领一营剩下的一百多人发起了反冲锋,若非小山上的薛岳发现危急,派出作为预备队的二十连从侧翼突击,一三团之间的联系有可能就已经被割裂。
宋雄夫接管了四连阵地,此刻阵地上有一营和二营四连,番号有四个连,可部队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人。知道无法回去的敌人攻势异常凶狠,前赴后继的冲向这条不过三十米宽的战线,战斗再次进入白热化。
“弟兄们,回不去了,前面才是生路!”混在部队中的军官嚎叫着驱赶士兵冲锋。
“手榴弹!”宋雄夫叫着扔出两颗手榴弹,再摸却摸了个空。
“营长!手榴弹没了!”
“没有了!”
士兵们不断叫道,宋雄夫抓起步枪吼道:“上刺刀!”
“咔嚓!”“咔嚓!”一遍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闪耀,“把他们杀回去!”宋雄夫狂吼着跃出战壕,领头杀向敌群。
两军再度混战在一起,宋雄夫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拼杀了,冲出来后他连续刺倒两个,跟在他身边的三个士兵,与他结成一个小团体,宋雄夫看着手握指挥刀的上校,他大吼一声就冲过去,看着衣衫褴褛如狼似虎的宋雄夫,上校吓得频频后退,边退边吼:“上!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一群士兵蜂拥而上,拦住了宋雄夫,宋雄夫沉心静气,一杆枪神出鬼没,四个人互相配合,眨眼间三四个敌人倒在他们的刺刀下,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周身,血光中,宋雄夫坚定不移的向上校的方向杀去。
慌乱退却中,上校被脚下的尸体绊倒,等他爬起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支花机关枪,他狞笑着对准了宋雄夫,宋雄夫眼见不妙,抬手将手中的枪掷过去,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上校的胸膛,同时两把刺刀也刺穿了宋雄夫的胸膛。
宋雄夫一声不响的倒下了,身边的三个士兵悲痛之下,奋起反击。“为营长报仇!”在一营官兵狂吼中,敌人丢下大遍尸体跑了,愤怒的一营官兵穷追不舍。
宋雄夫的阵亡让庄继华感到以现在的兵力很难守住这么长的防线,他开始想进一步收缩兵力,让薛岳率部退守车站,可他的动作慢了。逃跑的溃兵刚退下来,甚至还没退到一半的距离,郑俊彦就命令准备好的二团发起第二波攻势。
一营的盲目追击,让郑俊彦抓住了空子,二团迎着一营冲上来,伤亡惨重的一营再也挡不住敌人的攻击了,大部分牺牲,小部分退回车站,一、三团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就在防线被突破之时,彭德铨和梁鸿恩、杨赓和的进攻也发展到高潮,薛岳和刘靖同时陷入苦战。
“妈的,老子就不信,这玩艺就是铁铸的也该融化了!”彭德铨得意洋洋的看着蜂拥涌上三团阵地的部队,今天下午,他连续发起三次进攻,现在终于攻破了薛岳的防线,旁边的参谋长连连点头称是,眼光却转向旁边的立着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七八颗脑袋,最新的两颗是上两次率队进攻的营长,头颅上的眼睛圆睁着,颈下依然在滴血。望远镜里,守军已经无力反击,剩下的几个人正乱纷纷的退向山丘上的小庙。
小庙里的薛岳冷静的看着占领前沿的敌人,他现在已经无力发起反击了,他手上完整建制的只有一个戴安澜连,其余部队全部打残,八营几乎伤亡殆尽,七营伤亡大半,两个营加起来只有两百来人,九营还剩下一半多,全团加起来只有五百多人,其中半数带伤。
“十二天!”薛岳在望着西方心里长叹一声,还有三天,现在两个团被割裂,剩下的三天时间就只有各自为战了。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二)
傍晚蒋介石收到牛行车站的战报,现在庄继华已经不给他报详细经过了,只报数字,“敌援兵一旅到,今猛攻,一、三团联系被割裂,我部尚存八百三十七人,三团估计尚存六百余人。”
“十天,明天就是第十天了。”蒋介石眼睛有些湿润,当初他作出这个决策时,心里也只有三分把握。他也知道这是在冒险,可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更大的功劳,是不能阻止迎汪复职的声浪的,而汪精卫复职就意味着为中山舰翻案的开始,这个案子一旦翻过来,那就是意味着他蒋介石政治生命的结束。
“没有想到,这简直是个奇迹。”白崇禧赞不绝口,现在他已经不怀疑庄继华的战绩了,各方面的情报都证实围攻牛行车站的三个旅损失惨重,伤亡过半,现在孙传芳又调去一个旅,他不知道庄继华能不能顶住,但他知道,他是顶不住的:“汀泗桥、贺胜桥之后四军被称为铁军,七军被称为钢军,我看这两个军谁也打不了这样的仗,一师不愧我北伐虎贲。不过总司令,我们必须加快行动,他们的力量快消耗完了。”
蒋介石点点头,还没说话,加仑在一旁插话道:“蒋将军,我非常敬佩一师将士,我希望能在战后亲自去牛行车站见见这些勇士,他们完成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即便在我英勇的苏联红军中也只有很少的部队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不过白将军说得对,他们的力量快消耗完了,我们必须督促各军加快行动,”
蒋介石看着加仑和白崇禧,在满足的同时也充满苦涩,这个承认的代价是如此巨大,最精锐的一个师,最优秀的学生,他们能坚持到合围南昌吗?谁都不敢保证。
“报告。”陈立夫在门口大声说。
“进来。”蒋介石随口应道。
“沉思罗汉传来最新情报。”陈立夫说着打开文件夹,从中取出两页纸交给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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