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作者:竹已
 【48章后的章节暂时勿买,感谢大家。】机缘巧合之下,温以凡跟曾被她拒绝过的高中同学桑延过上了合租的生活。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像是同住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平...
难哄 难哄
 《难哄》
 2020.03.17/竹已
 第一章
 难得的休息日,温以凡熬夜看了部恐怖电影。
 诡异感全靠背景音乐和尖叫声堆砌,全程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画面,平淡如白开水。出于强迫症,她几乎是强撑着眼皮看完的。
 结束字幕一出现,温以凡甚至有了种解脱的感觉。她闭上眼,思绪瞬间被困意缠绕。即将坠入梦境时,突然间,房门被重重拍打了下。
 嘭的一声——
 温以凡立刻睁开眼。
 顺着从窗帘缝隙掉进来的月光,看向房门。从那外边,能清晰听到男人醉酒时含糊不清的话,以及跌跌撞撞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脚步声。
 之后是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阻隔了大半的动静。
 又盯着门好几秒。
 直至彻底安静下来后,温以凡才放松了精神。
 她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来了火。
 这周都第几回了。
 睡意一被打断,温以凡很难再入睡。她翻了个身,再度阖了眼,百无聊赖地分出点精力去回忆刚刚的电影。
 唔。
 好像是个鬼片?
 还是个自以为能吓到人的低成本烂片。
 ……
 迷迷糊糊之际,温以凡脑海莫名浮起了电影里的鬼脸。
 三秒后。
 她猛地爬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
 整个后半夜,温以凡都睡得不太踏实。半睡半醒间,总觉得旁边有张血淋淋的鬼脸正盯着她看。
 直到天彻底亮起来了,她才勉强睡了过去。
 隔天,温以凡被一通电话吵醒。
 因为熬夜和睡眠不足,她的脑袋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密密发疼。她有些烦躁,磨蹭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那头响起发小钟思乔低低的声音:“我晚点给你打回去。”
 “……”
 温以凡的眼皮动了动,脑子当机了两秒。
 打个电话来把她吵醒。
 这就算了。
 居然不是正片,还只是个预告。
 她的起床气瞬间炸裂,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存……”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温以凡睁眼,闷闷地泄了气。又在床上躺了一阵子,她拿起手机,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临近下午两点了。
 温以凡没再赖床,扯了件外套套上,出了被窝。
 走进厕所。
 温以凡正刷着牙,手机再度响起来。她腾出手滑动了下屏幕,直接开了外放。
 钟思乔先出了声:“妈的,刚遇到高中同学了,我顶着大油头还没化妆,尴尬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温以凡嘴里全是泡沫,含糊不清道,“你这不是碰瓷吗?”
 “……”钟思乔沉默三秒,懒得跟她计较,“今晚出来玩不?温记者。您都连着加班一周了,再不找点乐子我怕你猝死。”
 “嗯。去哪?”
 “要不就去你单位那边?不知道你去过没。我同事说那有家酒吧,老板长得贼几把——”钟思乔说,“诶,你那边怎么一直有水声?你在洗碗?”
 温以凡:“洗漱。”
 钟思乔惊了:“你刚醒啊?”
 温以凡温吞地嗯了声。
 “这都两点了,就算是午休也结束了。”钟思乔觉得奇怪,“你昨晚干嘛去了?”
 “看了个恐怖片。”
 “叫啥?”
 “《梦醒时见鬼》。”
 钟思乔明显看过这个电影,一噎:“这也算恐怖片?”
 “看完我就睡了。”温以凡当没听见她的话,扯过一旁的毛巾,把脸上的水珠子擦干,“结果半夜突然醒了,然后还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见到鬼了。”
 “……”
 “我就跟鬼打了一晚上的架。”
 钟思乔有些无语:“你怎么突然跟我扯这么限制级的话题?”
 温以凡挑眉:“怎么就限制级了?”
 “什么架要打一个晚上?”
 “……”
 “行了,别嫖鬼了。姐姐带你去嫖男人。”钟思乔笑眯眯地,“帅气的,鲜活的,热腾腾的,男人。”
 “那我还是嫖鬼吧。”拿起手机,温以凡走出厕所,“至少不花钱,免费。”
 钟思乔:“谁说要花钱了,男人咱也可以白嫖啊。”
 温以凡:“嗯?”
 “咱可以用眼睛嫖。”
 “……”
 -
 挂了电话,温以凡再次在微信上跟房东说起昨晚的情况。随即,她犹豫着补了句,合同到期之后,可能不会再续租的话。
 两个月前,她从宜荷搬来南芜市。
 房子是钟思乔帮忙找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不便就是,这是个群租房。房东将一个八十平米的房子改装成独立的三个房间,每个房间带一个厕所。所以没有厨房阳台等设施。
 但胜在价格便宜。
 温以凡对住处没有太大的要求。况且这儿交通便利,四周也热闹。她还考虑过干脆长租下来。
 直到某天,她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隔壁的男人。
 渐渐地便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不知不觉间,太阳下了山,狭小的房间内被一层暗色覆盖。万家灯火陆陆续续燃起,整座城市用另一种方式被点亮,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温以凡换了身衣服,而后简单化了个妆。
 钟思乔不停在微信上轰炸她。
 扯过衣帽架上的小包,温以凡用语音回了句“现在出门”。她走出去,往对面看了眼,不由自主走快了些,出到楼梯间下楼。
 两人约好在地铁站会和。
 准备去的地方是钟思乔今天提到的酒吧,位置在上安广场的对面。穿过一个垭口,就能看到接连不断的一连串霓虹灯,点缀在每个店面的招牌之上。
 只有夜晚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
 是南芜市出了名的酒吧街,被人称作堕落街。
 因为没来过,两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角落看到了这家酒吧。
 名字还挺有意思,叫“加班”。
 招牌格外简单。纯黑色的底,字体四方工整,呈纯白色的光。在一堆色彩斑斓而又张牙舞爪的霓虹灯里,低调得像是开在这儿的一家小发廊。
 “这想法还挺好,”温以凡盯着看了须臾,点评道,“在酒吧街里开发廊,想来这儿钓妹子的,就可以先来这里做个造型。”
 钟思乔嘴角抽了下,扯着她往里走:“别胡说。”
 出乎意料,里头并不如温以凡所想的那般冷清。
 她们来得算早,还没到高峰时间,但店里的位置已经零零散散被占据了大半。
 舞台上有个抱吉他的女人,低着眼唱歌,氛围抒情和缓。吧台前,调酒师染着一头黄发,此时像耍杂技一样丢着调酒壶,轻松又熟稔。
 找了个位子坐下,温以凡点了杯最便宜的酒。
 钟思乔往四周看了一圈,有些失望:“老板是不是不在啊,我没看到长得帅的啊。”
 温以凡托着腮,漫不经心道:“可能就是那个调酒小哥。”
 “放屁!”钟思乔明显无法接受,“我那个常年泡堕落街的同事可说,这酒吧的老板可以说是堕落街头牌了。”
 “说不定是自称的。”
 “?”
 注意到钟思乔不善的眼神,温以凡坐直了些,强调了句:“就,说不定。”
 钟思乔哼了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
 钟思乔提起中午的事情:“对了,我今天遇到的是我高一的副班长。他大学也上的南大,好像还跟桑延一个宿舍,不过我没怎么见过他。”
 听到这个名字,温以凡稍怔。
 “说起来,你还记得——”说着,钟思乔的视线随意一瞥,忽地定向吧台,“诶,你看十点钟方向,是不是‘堕落街头牌’来了?”
 同时,温以凡听到有个人喊了声“延哥”。
 她顺着望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调酒师的旁边站了个男人。
 酒吧内光线昏沉。他半倚桌沿,整个人背对吧台,脑袋稍侧,似是在跟调酒师说话。穿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身材挺直而又高大,此时微微弓着身子,也比旁边的调酒师高一节。
 眼眸漆黑,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顶上的彩色转盘灯拉过,落了几道痕迹在他脸上。
 温以凡也在这瞬间把他认了出来。
 “我操。”大概是跟她有一样的发现,钟思乔语调一扬,十分震惊地说,“姐妹儿,这头牌是桑延啊!”
 “……”
 “怎么我一提他就见着人了…你还记得他不?你转学之前,他还追过你……”
 听到这句话,温以凡的睫毛颤动了下。
 正好路过了一个服务员,温以凡有些不自在,想出声打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她抬头,就见服务员似乎是被人撞到了,手中的托盘略微倾斜,搁在上边的酒杯随之歪倒。
 ——朝着她的方向。
 酒水夹杂着冰块,掉落至她的左肩,顺势滑下。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毛衣,此时大半边衣服被淋湿,寒意渗透进去。冻得人头皮发麻。
 温以凡倒抽了口气,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店内音响声大,但这动静也不算小。
 像是被吓到,服务员整张脸都白了,连声道歉。
 钟思乔也站起身,帮温以凡把衣服上的冰块拍掉,皱眉道:“没事吧?”
 “没事儿,”温以凡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但也没生气,看向服务员,“不用再道歉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随后又对钟思乔说:“我去卫生间处理下。”
 说完,她稍抬眼睑。
 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定格两秒。
 温以凡收回视线,往女厕的方向走去。
 找了个隔间,她把毛衣脱掉,里头只剩一件贴身的打底衫。
 所幸是隔了层毛衣,没被打湿多少。
 温以凡抱着毛衣走到洗手台,用纸巾沾了点水,勉强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净。
 大致处理好后,她走了出去。
 余光瞥见走廊处站着个人,温以凡下意识看过去,脚步一顿。
 男人斜靠墙,嘴里咬了根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散又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就这么松松地被他拎着。
 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的体恤。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五年了。
 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温以凡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挣扎了不到一秒,她低下眼,干脆装作也没认出来,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暗色简约的装修风格,大理石瓷砖上的条纹不规则向外蔓延,倒映着光。在这儿还能听到女歌手的歌声,很轻,带着缠绵和缱绻。
 越来越近。
 即将从他旁边走过。
 在这个时候。
 “喂。”他似有若无地冒出了一声,听起来懒洋洋的。
 温以凡停了下来,正要看过去。
 毫无防备地,桑延倏然将手上的外套兜头扔了过来,遮挡了她大半的视野。温以凡愣了下,立刻伸手扯下,有些莫名。
 桑延仍未抬头,低睫,把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似乎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几秒的光景。桑延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她的目光对上。眉目间带着疏离。
 “谈谈。”他说。 
难哄 难哄
 好些年没见,距离最后一次见面至今,没有任何联系。淡薄到让温以凡几乎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也记得。
 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话,并不太愉快。
 并不是能让他在看到自己狼狈糟糕时,会过来慰问帮助的关系。
 温以凡的头一反应就是。
 对方认错人了。
 但脑海里又浮起了另一个念头。
 也可能这几年桑延逐渐成熟,心胸变得宽广起来。早已不把从前那些事情当回事,不计前嫌,只当是再见到老同学时的客套。
 温以凡收回思绪,把外套递给他,眼里带着疑惑和询问。
 桑延没接,目光从她手上略过。而后,他淡声说:“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温以凡的手定在半空中,反应有些迟钝。
 一时间也不太清楚。
 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自我介绍;
 还是在炫耀他现在混得如此之好,年纪轻轻就已经飞黄腾达,当上了老板。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居然还分心,神游想起了钟思乔的话。
 ——“这酒吧的老板可以说是堕落街头牌了。”
 视线不免往他的脸上多扫了几眼。
 乌发朗眉,瞳仁是纯粹的黑,在这光线下更显薄凉。
 褪去了当年的桀骜感,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一身黑衣也没敛住他的轻狂傲慢,恣意而又矜贵。
 说是头牌。
 似乎也,名不虚传。
 桑延又缓缓吐了两个字,将她拉回了神。
 “姓桑。”
 “……”
 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姓氏?
 所以就是,没认出她,在自我介绍的意思。
 温以凡明白了情况,平静说:“有什么事儿吗?”
 “很抱歉。因为我们这边的失误,给您造成了困扰和不便。”桑延说,“您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告诉我。另外,您今晚在店内的消费全部免单,希望不会影响您的好心情。”
 他一口一个“您”字,温以凡却是没听出有几分尊敬。
 语气仍像从前一样。说话像是在敷衍,懒懒的,听起来冷冰冰又欠揍。
 温以凡摇头,客气道:“不用了。没关系。”
 这话一出,桑延眉目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她好说话,他的语气也温和了些,颔首道:“那先失陪了。”
 话毕,他收回眼,抬脚往外走。
 温以凡的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下意识喊:“桑——”
 桑延回头。
 对上他视线的同时,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是陌生人,“延”字就卡在嗓子眼里不进不出。
 脑子一卡壳,温以凡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气氛寂静到尴尬。慌忙无措之际,空白被刚刚神游的内容取代,浮现起两个字眼。她盯着他的脸,慢一拍似地接上:“——头牌。”
 “……”
 四目对视。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在这几近静止的画面中,温以凡似乎看到,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
 “……”
 嗯?
 她刚刚说了什么。
 桑头牌。
 桑、头、牌。
 哦。
 桑……
 我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桑头牌啊啊啊啊啊!!!
 “……”
 温以凡的呼吸停住,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她完全不敢去看桑延的表情,抿了抿唇,再次把衣服递向他:“你的衣服。”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她以往的做法一样,当没觉得不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直接将这段小插曲略过。
 但桑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撇头,缓慢重复:“桑、头、牌?”
 温以凡装没听懂:“什么?”
 沉默片刻。
 桑延看她,有些诧异,仿若才明白过来。他拖腔带调地“啊”了声,唇角微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抱歉,我们这儿是正经酒吧。”
 “……”
 言外之意大概就是。
 我自知是绝色,但没考虑过这方面的服务,请你他妈自重点。
 温以凡想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法解释清。
 她暗暗吐了口气,懒得挣扎。反正以后不会见面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他的话惋惜道:“是吗?那还挺遗憾。”
 “……”
 桑延的表情仿佛僵了一瞬。
 却像是她的错觉。
 温以凡眼一眨,就见他的神色依旧古井无波,毫无变化。她没太在意,礼貌性地笑了笑,再度提起:“你的衣服。”
 桑延仍然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接下来的十来秒,温以凡诡异地察觉到他盯着她嘴角的弧度,眼神直白而又若有所思。
 就这么停住——
 “穿我的衣服,”桑延顿了顿,忽地笑了,“不挺开心的吗?”
 “……”
 温以凡:?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我本人好像比这酒吧出名?”他不正经地挑了下眉,话里多了几分了然,仿佛在给她台阶下,“拿回去当个纪念吧。”
 “……”
 -
 “他真这么说的?”钟思乔再三确认,爆笑出声,“牛逼啊,他怎么不直接说让你拿回去裱起来?”
 温以凡慢慢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钟思乔忍着笑,象征性安慰了几句:“别太在意。可能这种情况太多了,桑延就直接默认你来这是为了看他。”
 “你把咱俩来这儿的目的忘了?”
 “啊?”
 “不是‘嫖’吗?”温以凡说,“‘看’这个字怎么能配得上他的言行举止。”
 “……”
 钟思乔又开始笑。
 温以凡也笑:“行了,你悠着点。等他走了再笑,他还坐那呢。”
 此时吧台前的高脚凳已经坐满,桑延占了最边上的位置。他端起桌上的透明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表情从容自在,像个纨绔不羁的大少爷。
 见状,钟思乔总算收敛。
 恰好把酒水弄洒的服务员过来了。
 这服务员是个男生,年纪看着不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手端托盘,动作谨慎地上了酒。而后,把刚刚温以凡付的钱返还,压在夹着小票的文件夹板下面。
 “这是您的酒。”
 温以凡看着钱:“这是……”
 没等她问完,服务员忙解释,神色略显不安:“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老板已经交代下来了,您这桌免单的。”
 温以凡这才想起桑延的话。
 一顿,下意识就是拒绝:“没事儿,不用。钱拿回去吧。”
 服务员摇头:“除了这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他的态度很坚决,温以凡也没坚持。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我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捡到了这个外套。可能是哪个顾客不小心落下了。”
 服务员连忙接过:“好的,谢谢您。”
 等他走后,钟思乔朝她眨眨眼:“怎么回事?”
 温以凡简单解释了下。
 钟思乔瞪大眼:“那他都这么说了,你咋还要给钱。”
 “人开店也不容易,”温以凡抿了口酒,“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就拿他几百块钱。”
 “你怎么还担心富二代创业苦,这少爷有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钟思乔说,“不过,他还真不记得你了啊?”
 温以凡合理推测:“应该是没认出来吧。”
 “没认出来?”钟思乔觉得荒唐,脱口而出,“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名字里有个‘凡’就真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了?”
 “……”温以凡差点呛到,无言又好笑,“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在骂我。”
 也难怪钟思乔会觉得这回答不可理喻。
 因为温以凡是真长得漂亮。
 跟她温和的性格完全不符,她的长相极其妖艳,漂亮到带了攻击性。那双狐狸眼像是来勾人魂的,眼尾略略上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坐在这暗沉的酒吧里,像是自带光一样。
 钟思乔一直觉得她光靠这张脸就能红得发家致富。
 哪知最后却去当了苦逼的新闻记者。
 “而且你现在跟高中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啊,就是头发比那会儿短了——”瞅见桑延那边的动静,钟思乔瞬间改了口,“好吧,也有可能。”
 “……”
 “他这条件,这几年泡过的妹也不可能少,说不定就有几个跟你差不多类型的。”
 闻言,温以凡支着下巴,往桑延的方向看。
 这次,他的旁边多了个女人。
 像是不怕冷,女人穿着贴身的短裙,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她半靠吧台,歪着头给他敬酒,巧笑嫣然,玲珑曲线随着动作被勾勒得清晰明了。
 桑延抬眼看她,似笑非笑地。
 在这氛围的烘托下,也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这话题来得短暂,很快,钟思乔就说起了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