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林
“噢?”莲儿轻声一笑,眼角尽是轻佻之色,“这事儿……怕是由不得您吧?难道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少庄主是上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你…1;148471591054062…”林浩怒气上涌,看着莲儿,眼睛里几科要冒出火来。
莲儿却丝毫不惧,抬手掠了掠发,嘴角边噙着笑意。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天边,只觉得今天的天气就算是阴天,也是美得紧。
忽然,院门外有脚步声响,随后人影一晃,她的目光下移,慢慢落在闪进来的人影上,目光瞬时一凝。
门外走进来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披月白色斗篷,里面是同色的锦袍,腰系玉带,身姿挺拔如竹,皎皎似玉树,他身边的女子身穿天蓝色衣裙,外罩同色大氅,乌发轻挽,玉钗轻插,珍珠流苏在发间来回摇晃,清新而脱俗。
正是楚鹤尧和宁萱璃。
众人转头望去,未央快步过去行了礼,“小姐。”
易苒瑛也过去,拉住宁萱璃的手,“宁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江尘子和易苒恒的目光多被楚鹤尧吸引,若不是他的气质和眼神,几乎都人认为他就是秦谨疏。
江尘子的眉心一跳,难道说……
只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朗声说道:“这位是少庄主?”
楚鹤尧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欠身说道:“想必您是江家江公子?幸会。”
江尘子拱了拱手,“不敢。本公子倒觉得,入住您的山庄不是什么幸事,恐怕要辜负少庄主的一番美意了。”
“噢?”楚鹤尧微微一愣,“江公子有何不满,不妨直说,鹤尧定当全力解决,若是有得罪之处,也定当赔罪。”
“这事儿还是由山庄的人来说吧,省得少庄主会以为是在下夸大其辞,有意说得夸张。”江尘子冷笑说道。
江尘子说话并不尖锐,他虽然毒舌,但说出话也少有如带刀带针的时候,这次是真的怒了,见谁都想扎两下。
林浩上前一步,施了礼道:“少庄主,属下有罪。”
林浩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易苒瑛时不时在一旁做着补充,未央站在宁萱璃的身边,面色沉冷,一言未发。
院子里风声寂静,这里站着的人都沉默无声,只听林浩一字一句陈述,没有半句夸张,楚鹤尧一贯温和的脸上,如凝固了一层冰霜。
他目光冰凉,望向站在那里的莲儿,莲儿早就吓得没有脉了,一颗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楚鹤尧迈步向着这边走来,路过莲儿身边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抱住了楚鹤尧的腿,大叫道:“少庄主!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诬蔑宁小姐,不该说那些话,奴婢知道错了!”
楚鹤尧微微用力,把莲儿踢开,眼睛里涌着怒色,“你的事情稍后再说,我绝不会轻饶!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要以为我山庄好欺,平白无故被你们毁了名声,那我楚鹤尧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
他说罢,快速向里就走,莲儿呆了呆,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小姐,小姐!少庄主到了!”
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第二百四十四章 欺我者,必付代价
第二百四十四章欺我者,必付代价
楚鹤尧已经了进了房间。
后面的人也都跟上,发生这么多事,谁也想亲眼看看这位沈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床幔微荡,看不见里面的人,只能看到脚榻上摆着的两双鞋子,一男一女。
众人的呼吸都停了停,怎么个意思?这是唱得哪一出?
这位沈小姐不是心心念念要做少庄主的夫人吗?怎么少庄主人在外面,而她和另一个男人在里面?
楚鹤尧微微冷笑,转身对莲儿说道:“怎么?不去上前叫醒你家小姐吗?”
“少庄主,少庄主,您听奴婢说,事情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而是……”莲儿在那里慌成了一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上前去。”楚鹤尧打断她的话。
“少庄主……”莲儿都快疯了,她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叫沈映瑶?
“嗯……”床幔内有人轻轻嘤咛了一声,房间里更静。
随后,“啊”一声尖叫,像尖刀一般,划破了这份安静。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干了什么?滚,滚!”尖细的女声从床幔里飘出来,床上的人影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楚鹤尧的神色不变,他看了一眼莲儿,“你确定不上前去?”
“奴婢……”莲儿看着楚鹤尧的神情,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有预感,楚鹤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自己不上前,他也会让别人去,与其让别人,倒不如……
她一咬牙,只好慢步上前,走到床边,隔着床幔低声说道;“小姐,您醒了吗?奴婢伺候您吧。”
“莲儿?”沈映瑶的声音尖厉,“你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男人怎么到我这里来的?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那个姓宁的贱女人死了吗?”
她应该是在盛怒之下,说起话来飞快,句句带着恶毒,莲儿的脸色白了白,正想要提醒她不要再说了,只听宁萱璃在不远处说道:“托沈小姐的福,我还活着。”
床幔里静了静,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层,却像是千山万水,远得如同两个世界。
像是过了许久,沈映瑶在里面说道:“莲儿,你是死人吗?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给我请出去!”
“小姐……”莲儿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众人,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沈小姐还是不要难为你的丫环了,有什么事请出来当面说吧,今天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不是一张床幔能够挡得住的。”宁萱璃在外面冷声说道。
“姓宁的,是你害我!”沈映瑶在里面咬牙切齿的说道。
“究竟是谁害谁,还是谁自作自受,沈小姐出来,一说便知。”宁萱璃淡淡说道。
沈映瑶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她无法出去,她身边的男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的手中握着一柄冰凉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咙处。
这个男人名唤温恒,是这山庄里后山的管事,他只负责后山的这片区域,权利与林浩自然没有办法相比,他爱慕沈映瑶已久,平日里也经常送些后山新开的花或者新成熟的瓜果来,一来二去,沈映瑶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
谁知道今日……温恒没有想到自己能与沈映瑶会这样相对,她的身上只穿了贴身的衣物,露出白嫩的肩膀和纤细的手臂,乌发散开,面色带着微红,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心里狂喜如潮。
只是这喜悦清刚刚涌现,她的神情就浮现平日少有的冷厉阴狠,手中的匕首更是抵在了他的喉咙里,他一字也不敢说。
听到外面的声音,温恒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惊慌里又有一丝喜悦,如果……自己和沈映瑶现在的样子露于人前,有没有可能向少庄主求一求,让她嫁给自己?
哪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映瑶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了喉间。
他吓得呆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映瑶心乱如麻,惊跳如鼓,现在的情况出乎她的意料,这种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尧哥哥,你能不能去外面等我?这里毕竟是映瑶的闺房,为了我的清誉着想,你……”
“沈小姐只顾着自己的清誉,都不管别人的清誉了吗?”宁萱璃打断她的话,“还是请出来一见吧。”
沈映瑶咬了咬牙,正在想着其它的理由,易苒瑛可不管那些,三步两步到了床前,伸手把床幔狠狠往下一拉。
“哈!”她短促的一声笑,床上的情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沈映瑶和温恒的脸色也是精彩纷呈。
“你……”沈映瑶一见屋中的情景,这么多人看过来,她几乎要气得背过气去,把心一横,想着立时把温恒杀了灭口,等他一死,再怎么说也由着自己了。
哪知江尘子的动作比她的更快,一把把温恒拉过去扔到地上,沈映瑶刺了一个空。
易苒瑛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怎么?沈小姐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沈映瑶怒道1;148471591054062:“你胡说!”
易苒瑛的目光上上下下把沈映瑶打量了一个遍,“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偏偏此时温恒还过去补刀,对着楚鹤尧磕了头说道:“少庄主,属下有罪,可属下对沈小姐是真心的,还请少庄主成全!”
“噢?”楚鹤尧似笑非笑,目光沉凉。
“温恒,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映瑶气得眼睛发红,后悔没有立时一刀杀了他。
真是乱。房间里乱成了一团。
楚鹤尧低声对众人说道:“诸位,能否先出去一下,在下好好的处理一下,请诸位相信,在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众人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都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回事,正欲准备离开,楚鹤尧对着宁萱璃说道:“宁小姐,请你留下。”
林浩带着温恒把众人请进了厢房中,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宁萱璃和楚鹤尧以及沈映瑶主仆二人。
莲儿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心里明白,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
“尧哥哥,你要相信我,我和那个温恒什么都没有,这是有人陷害于我!”沈映瑶说着,目光狠狠的盯住宁萱璃。
“映瑶,”楚鹤尧声音淡淡,透出冷意,“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没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你想干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从云莱山庄开始,你就犯错了,我提醒过你,是你不肯改,一直越陷越深。”
沈映瑶紧紧抿着嘴唇,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
“从山洞开始,你就启动了机关,不惜杀了林浩也要置萱璃于死地,林浩察觉是你,曾经给过你提醒,可你依旧不肯罢手,这次更甚,居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害萱璃的清白,映瑶,你变得可怕,让我越来越不认识你。”
“萱璃?”沈映瑶冷笑,眉目阴毒,“什么时候,你与她如此亲密了?”
楚鹤尧沉默了片刻,“映瑶,你错得太多,如今我已经不能再纵容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沈映瑶声音里带了几分凄厉。
“我不想让你的颜面尽失,你做了什么,心中有数,不用我多说。”楚鹤尧声音沉凉,“待你伤好之后,就启程回京城去吧。”
“你要赶我走?”沈映瑶一愣,她狠狠盯住宁萱璃,抬手一指,“你是为了她吗?到底我哪里不如她?你忘记当初在我大哥面前答应过的话了?”
楚鹤尧的眉目微垂,神情疏离,“我没有忘记。”
“那你如此忘恩负义是什么意思?”沈映瑶声音尖厉道。
“忘恩负义?”宁萱璃轻声冷笑,“沈小姐,有恩于人这回事,不用经常挂在嘴上,否则的话,本来让人感激的恩情会随之一点一点的减少,早晚有一日会消磨干净,换来一腔怨恨,可你显然不只是挂在嘴上,还仗着这份恩情为所欲为,我实在不知,你这份底气究竟是哪里来的?若说这恩情,当年也不是你施的,到底凭什么?”
沈映瑶脸色惨白,眼睛却是发红,“你知道什么?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不要仗着男人的那点喜欢,就可以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到底是谁在如此做?”宁萱璃反唇相讥,“在这山庄里,你连林浩都不放在眼中,你陷害他对你不够客气,对你照顾不周,还陷害他与我有染,沈小姐,你凭借的是什么?你连楚鹤尧的喜欢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你哥哥用命换来的那点恩情,不是吗?”
“你……”
“你算计楚鹤尧,在他的茶水里加了什么你心里明白,现在事败,多说无益,也不必扯些往日的恩情,”宁萱璃打断她的话,冷然一笑,“楚鹤尧或许欠你恩情,我宁萱璃没有,你败坏我的名声,害我名节,还有何话说?”
沈映瑶面色狰狞,双手紧紧抓紧锦被,“对,你说得对,我就是恨不能杀了你!若不是你的出现……”
“若不是我的出现,他也不会爱上你。”宁萱璃笑容冷酷,似刀子般割着沈映瑶的心,“你这种女人,心思太毒,谁娶了你谁倒霉。”
“你对她既往不咎,想要送走她,这是你的事,”宁萱璃不等沈映瑶说话,转头看向楚鹤尧,“可是,我跟她没有那份恩情,只有怨恨,我怎么对她,你也管不着,别劝我让我放了她,我没有那么大伟大,欺我者,必须付出代价,任何人也一样。”
她说罢,转身要走,楚鹤尧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没有回头,只听他说道:“好,我答应你。”
“不!”沈映瑶一声凄厉的喊,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宁萱璃垂下眼睛,看着楚鹤尧的手,低声说道:“今夜子时,来我的院中,我有话要对你说。”
锋芒出,枭妃万万睡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揭露
第二百四十五章揭露
夜色深浓,宁萱璃站在院中,月色沉凉,星光闪亮。
她面容沉静,微微抬着,看着天边遮月的流云,目光幽深悠远。
子时将至,楚鹤尧慢步走入院中,看着她说道:“怎么站在院里?天气寒冷,也不怕染了风寒。”
宁萱璃微微笑了笑,“无妨。”
楚鹤尧抿了抿嘴唇,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要解下身上的斗篷,宁萱璃伸手按住,“不用,就几句话,很快说完。”
楚鹤尧看着她,目光晶亮,“沈映瑶已经出了山庄,我毕竟答应了她的哥哥,总不能失信于人,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仁至意尽,也不会再拦着。”
宁萱璃极慢的笑了笑,在月光下,她的笑容犹如美艳的花徐徐开放,只是……眉眼间透出几分凉意。
“我该说你重情,还是该说你薄情?”她问道。
楚鹤尧一怔,没有回答。
“你早该发现的,沈映瑶对你的心思,可你却没有制止,容她在山庄中任意妄为,对她一再容忍,以至于她今天走到这步田地,永远也无法再回头,”宁萱璃字字似针,轻快而锋利,“其实你早已经存了要杀她的心思,想要永绝后患,可又怕担上忘恩负义失信于人的恶名,所以才决定捧杀她的,对吗?”
楚鹤尧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你这样以为?”
“难道不是?”宁萱璃反问,“若非如此,你早该拒绝她,早该与她划开界线,让她远走,山庄如此大的家业,送去哪里不成?在她未开始依赖你之前,早早做了安排,介绍青年才俊给她,何愁不能给她一条更好的路?可悲她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葬送了她。”
楚鹤尧沉默无言,眼中映着宁萱璃沉凉的笑。
宁萱璃迎着他的目光,“你如此神秘,消息如此灵通,势力布及之广,你当真不知道,我与安王有婚约,而他……与你长得极为相似吗?”
楚鹤尧神色微变,宁萱璃挑眉,“还是说,你从一开始选中我,不过就是为了秦谨疏,为了这大好江山?”
院子里很静。
一丝声息也无,连风声都不知道何时已经退去,只有彼此轻柔的呼吸声。
楚鹤尧忽然笑了笑,笑意沉痛,“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不重要,你想怎么样,才是重要的。”宁萱璃微微侧首,调开了目光,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看1;148471591054062着这张与秦谨疏酷似的脸,露出任何的悲伤神色。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楚鹤尧声音沉沉,慢慢的压在宁萱璃的心尖上,“你是一个意外,并不在我的计算之内,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一切都算计好,却唯独没有算到,我自己的心会在这个过程留下你的痕迹。”
宁萱璃微微颤了颤,却依旧没有回望他。
楚鹤尧继续说道:“你看到了那幅画像?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那里会引起你的猜疑吧?不过,我想你肯定猜错了,我和秦谨疏,不是双生。”
宁萱璃转头看着他,他浅浅一笑,“你果然是这样以为的。”
他说罢,慢慢抬起手,像是要摸自己的脸,只是半路又放下,“关于容貌这件事,我也无从选择,因为,只有长得像,将来才能代替他。”
宁萱璃的眸光一缩,刹那间变得锐利。
楚鹤尧看到她的目光变化,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我和他替换,肯定瞒不过你,与其将来让你怀疑,还不如,让你习惯我,爱上我,至于你身边的那些人,我早已经调查过,只要你好,他们不会说出去,这也是我为什么今天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
宁萱璃看着这张与秦谨疏一模一样的脸,平时的温和笑意之下,竟然藏得的如此的阴毒之心,她不禁心中冷笑,笑自己真是显些瞎了眼。
“我的父亲,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那时候皇家忌讳双生,太后只能留下一个,结果你看到了,她选了皇帝。父亲到底也是她的亲生,她无法下手,便交给了宫中的太监总管,太监一生孤苦无子,看到父亲便动了恻隐之心,连夜把父亲送出宫去,最终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楚鹤尧声音淡淡,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宁萱璃却听得后背冒出凉意。
“父亲侥幸存活,从皇后嫡子变成了太监之子,只能苟且偷生,他慢慢长大,知道事情真相之后自然不能甘心,我想,任谁也无法甘心吧?”楚鹤尧一声轻笑,“于是,他便开始苦心经营筹划,宫中的暗线来报,秦谨疏是皇帝最爱的皇子,一出生就受尽宠爱,极有可能会继承大统,他的母亲也身份非凡,我的父亲早在得知他母亲入宫时起,就特意寻了一位与他的母亲有七分相像的女子娶了为妻。”
星光映在楚鹤尧的眼睛里,寒光闪闪,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瞧,从我还未出生的时候起,我的命运就已经定了,母亲生下我,我比秦谨疏小三个月,从出生之日起,我就被带进了宫,躲在角落里,由父亲重金收买的易容高手以家传秘术为我改变着容貌。”
“幼儿的容貌变化极大,不能靠画相,每每到了深夜,高手的那一双手在我的脸上抚过,一点一点,手指沾药,改变我的骨骼轮廓,保持着与秦谨疏一样的变化,直至容貌不再更改。我在暗中度过了那一段极长的岁月,我终身无法忘记。”
“黑暗之中,不能见人,只能感受那双冰冷的手,刺骨的痛,难闻的药,一点一点,深入骨髓,我不能哭,我要保持微笑,才能有勇气活下去,不能让自己悲观,否则就会绝望。”
他笑起来,笑容中第一次有了惨烈的意味,“其实我也一样,不过都是工具。”
宁萱璃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她从未想过,容貌相似的背后,竟然会有这样的原因。
一个执念,当年一个错误的决定,改变了多少人的一生。
“萱璃,”楚鹤尧轻轻唤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待你,一如既往。”
宁萱璃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慌,不是恐惧,不是害怕,而是对面前这个人的不确定,他就像一团雾,本身模糊,一旦陷进去就让人迷失方向。
她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答应你。”
楚鹤尧愣了一下,随即慢慢的一笑,“为什么?我和他……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宁萱璃回答道,“起初的时候,我也为表象所迷惑,我曾经为自己的感情所苦恼,因此我无法对秦谨疏解释,而他也心中误会,与我暂时分离,可是,你不会懂,我也许会迷惑,也许会对你产生亲近之感,但这一切,都是源于他。秦谨疏,才是源头,而你,不过是过程,没有他,也就没有你。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他。”
“你像一个谜,吸引着我探究下去,继而对你产生兴趣,你的初衷不正是如此吗?保持距离,偶尔诱惑,为的就是让我爱上你。但是爱情不是功利,不是算计,而是出于本心。”
宁萱璃字字清晰,她说给楚鹤尧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时至今日,她从未如此的真正剖析自己的心,直面自己的感情。
“所以呢?”楚鹤尧问道。
“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启程离开,我和你,从此不再相见。如果你放我们走,天涯海角,彼此海阔天空,互不侵犯,如果……你不放我们走,那就只能兵刃相见,生死两隔。”
她说得决绝,没有一丝婉转和隐瞒。
楚鹤尧却低低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你能够做出的决定,可是,萱璃,方才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为了这张脸,度过了怎样的一段岁月,只为着这一点,我也无法放弃。你应该原谅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放我们走了?”宁萱璃问道。
“我不会让你死,这是我的底限,可是别人不行,好不容易四大世家的人来了三家,还有一个水亿柔不足挂齿,这样好的机会,我不能放过,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是秦谨疏杀了他们,让他成为四大世家的公敌,朝廷和四大世家两败俱伤,才有我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宁萱璃微眯了眼睛,抿唇不语。
忽然,有人击了击掌,“这个算盘不错,只是,少庄主真的以为,我们都是草包吗?”
左右厢房的门一开,江尘子等人走了出来,个个怒目而视。
楚鹤尧的脸色微凉,沉沉说道:“如此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也不怕你们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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