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是蓬蒿人
普王不错。韩文约道,只是
只是安王刘行深眉头紧蹙,八公山的事儿,到底是个隐患。
说到这里,我有些奇怪。韩文约道,当日在黄梨乡,安王到底是怎么从韦江南手下逃脱的?韦江南主动投案,偏偏还是投的长安府,这又是谁的手笔?
依照安王的说法,安王去黄梨乡的时候,是南宫第一恰好在
南宫第一怎么说?
哼,这家伙向来桀骜,我差人去问他,他竟然直接把我的人打了回来!
这厮真是找死!
那韦江南的事呢?
好似也跟南宫第一脱不了干系。
怎么说?
南宫第一,私下常跟安王在一起喝酒。
如此说来,南宫第一已经是安王的人了?这厮向来自视甚高,孤高冷傲,怎会甘愿做安王的爪牙?
若不是南宫第一,还有谁能击败韦江南,并且控制他?
刘行深和韩文约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刘行深寒声道:我总觉得,安王有些神神秘秘的,你说,安王府中,会不会真有李岘昔日的亲信?
韩文约摇摇头:我派人暗中去安王府查探过,一无所获。
也有可能是他早有防备,这厮心思缜密得很。
那当如何?
刘行深沉吟半响,忽而道:不如引蛇出洞,试他一试?
韩文约点点头:好主意!
刘行深眼神沉下来:若是安王果真跟李岘的旧部混在一起?
那就得除掉他了!韩文约态度果决,以他跟普王的关系,若是让普王即位,他再翻八公山的旧账,你我都讨不了好!
就这么办!
今夜无星,月黑风高。
盯着一品楼的宋文通,心情很不好。
任何一个被下令,要求在长安城,刺杀皇朝亲王的人,心情都不会好。
但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神策军中尉的命令。
而他,只是一名统领五百军士的神策军指挥使。
还是一名亟待往上爬的指挥使。
王建望着蹲在屋顶上,眉目阴沉的宋文通,微微叹了口气,他从腰间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只蒸鸡,信手撕下一只后腿,递向宋文通:来一只?
身材消瘦,面相白净的宋文通,冷冷瞥了王建一眼:都胖成肥猪了,还吃?
你又不是女人,还怕吃胖?王建满不在乎,见宋文通不吃,便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大嘴里,吃得满嘴是油,如宋文通所言,他的确腰肥体圆,胖得可以,身上的横肉加在一起,怕是不下三百来斤。
所以他没法像宋文通一样,蹲在屋顶上,他只能坐着,因为他根本蹲不下来。
王胖子,你不要找死,我警告过你多少回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女人!宋文通咬牙切齿,目光如剑。
王建吃得津津有味,双眼放光,嘴里吧唧作响,闻言头也没回:长得像女人,又不是你的错。但不准提女人,难道提男人?你对男人感兴趣吗?
王建!眉清目秀的宋文通,顿时满脸杀气。
宋文通生得面红齿白,柳叶眉桃花眸,双唇更是天生殷红胜血,而且小巧精致,真应了樱桃小嘴那个词,就其容貌之美而言,所谓桃羞杏让燕妒莺忌,也不过如此。
而且他虽然身材消瘦,偏偏胸肌发达,凸出的很是厉害,这就显得格外怪异。
好在宋文通柳眉似剑眼神如刀,不是眼含秋水眉藏春情,称得上是英气十足,而不是阴气逼人,否则,就真的要被当作女子了。
怎么的,想杀我啊?动手啊,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王建依旧满不在乎,只顾着对付手里的肥鸡,说话的时候还扭了扭水桶腰,显得格外的贱。
宋文通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刀。
王建叹了口气,看着他:今天的事要是办成了,回去我让你打上一百拳都不是问题。
宋文通盯了王建好半响,杀气几乎要控制不住,冷哼一声:对方虽然是亲王,但也不过练气五层而已,杀他有什么难?
练气五层而已,说得好像你比他高了无数个境界一样。王建撇撇嘴,他终于吃完了肥鸡,一点骨头都没剩下,拍了拍油腻的手,他站起身来,跟身材消瘦蹲在那里的宋文通一比,他这身体就跟小山一样强壮。
实话跟你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王,可不简单,李崇德那厮跟我说过了,他只有四个字的评价:神秘莫测。我本想去拜会的,只是不曾想,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王建打了个饱嗝,跟打雷一样响。
宋文通冷冷道:见面即非生死,不也是一种不错的见面方式?
如果你不是死的那个,那的确可以这么说。王建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眼神一凛,他出来了!
李晔跟黄巢并肩走出一品楼的时候,大堂里的邋遢老头,一曲曲子正好拉完。
黄兄,就此别过。酒楼门前,李晔拱手与黄巢作别。
李兄真是好酒量!黄某佩服,他日若能再遇,定要一分高下!黄巢打了个酒嗝,满面笑容,如沐春风,李晔给他看手相的时候,把他吹得只应天上有,让他十分开心——对于一个屡试不第,年过四十的书生而言,在窘迫困厄之境,佐证了自己未来不凡的欲言,当然会开心。
一定。李晔微笑。
他没有对黄巢出手。
虽然方才他的确有过这个念头。
但是细想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黄巢举事,是跟王仙芝一起的,他能杀黄巢,还能把王仙芝也杀了?就算他能,那又如何?但大唐的覆灭,是国运衰败使然,黄巢不过是应运之人,就算他杀了黄巢,焉知不会有张巢李巢?
再者,黄巢既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李晔面前,就不会没有依仗,他可是终南山看中的人,终南山一定会严密保护。
望着黄巢走远,李晔笑容不减。
他很清楚,黄巢一定会再创造跟他偶遇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玩味。
刘知燕低着头,摇摇晃晃跟在李晔身后,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李晔停住脚步的时候,她差些撞在李晔后背。
送大当家回府。李晔对赶过来的王府侍卫道。
那殿下呢?侍卫问。
我去河边转转,醒醒酒,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李晔摆了摆手。
是。侍卫领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想见他吗?
吴弘杉负手站在窗前,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久久没有挪动,不知何时,他沉重的叹息一声,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今日,卢龙节度使上奏的折子,在朝堂上被公布。
奏折中说,有确凿证据表明,振武节度使李国昌,就是谋害康承训的元凶,并且列举了振武修士,潜入河东制造混乱,引发军民动乱的证据,这其中分量最重的人证,便是被卢龙押解到长安的几名振武修士。
折子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满堂哗然,尤其是在王铎路岩一党的官员,出列慷慨陈词,痛斥振武桀骜不驯的种种事迹后,朝上官员群情激奋,争先恐后声讨振武,宰相当朝宣了振武进奏官上殿,对其一阵怒斥。
那架势吴弘杉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那分明就是要斩了振武进奏官,而后向振武用兵的节奏。
整个过程,吴弘杉都一言未发,他有心为振武辩解几句,因为在他看来,那些所谓铁证,实际上仍有很多疑点和值得推敲的地方,而且他还没有放弃跟振武结盟的打算,但他不能。
满堂官员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大员们态度一致,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让吴弘杉只得闭嘴。
从朝堂上回来之后,吴弘杉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心里很清楚,振武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在这种情况下,朝廷不会再下嫁一个郡主到振武去。
明公,有客到访。
吴弘杉本来不想见客,但听说对方是卢龙进奏官后,他心头猛地动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应该要见一见。
吴弘杉端着茶碗,茶盖提了几回,仍是没有喝茶的心思,他索性将茶碗放下,看着面前的客人道:张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卢龙进奏官张和,一副笑眯眯的神色,直言不讳道:吴驸马可知,今日朝堂上,诸公为何一听振武谋害康公的折子,便群起响应,异口同声讨伐振武?
吴弘杉不愿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遂寻思着道:朝野皆知,韦保衡在朝时,曾力主小女下嫁振武,所以诸公都认为,韦保衡跟振武有所勾结。如今韦保衡被治罪,虽说朝廷为了降低影响,没有公布那本账册中,其它官员的名字,也没有大肆彻查是哪些人贿赂了韦保衡,但满朝官员,但凡跟韦保衡有所往来的,都战战兢兢,此时诋毁振武,就是否定韦保衡,这对急需撇清跟韦保衡关系的官员而言,是个不可错失的机会。
驸马此言有理。不错仍是错了。张和笑容神秘。
哪里错了?吴弘杉一阵错愕。
驸马可知,振武为何敢插手康公之死的案子,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言辞凿凿说是振武所为?张和反问。
这吴弘杉一时想不明白,还请张公赐教。
下官只能告诉驸马一个名字:安王。张和的笑容愈发莫测。
安王?这怎么可能?!吴弘杉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可置信。
驸马可知,今日在朝堂上,官员们之所以群起响应,是因为有王公跟路公安排?张和继续深入。
这倒是的确有可能!吴弘杉点头,韦保衡垮台之后,朝堂之上,王铎和路岩就是最大的两座山头,说是他们俩控制了整个朝堂,都不为过。
不是可能,而是事实的确如此。张和笃定道,驸马可知为何?
这吴弘杉更想不明白了,连忙拱手,还请张公赐教。
同样是那个名字:安王!张和掷地有声道。
又是安王?这怎么可能?!吴弘杉嗔目结舌,差些拍案而起。
张和饮了口茶,润润嗓子,笑容就像黑夜一样深不可测,他盯着吴弘杉,看得对方心底发寒,这才道:驸马为何不想想,安王为何要这样做?安王千方百计打压振武,目的何在?
吴弘杉刚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急切,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连忙闭了嘴,心里已是惊涛骇浪,脸色剧烈变幻,不知是喜是忧,竟是忍不住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看来驸马心绪不平,那张某也就不打扰了。张和站起身,拱手告辞。
张公且慢!吴弘杉连忙叫住张和,神色急切的问:张公今日来跟吴某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和微笑不言,拱手告退之前,只是说了一句:驸马莫要忘记,韦保衡是因为谁而倒台的!
看着张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吴弘杉愣在那里,许久未动。
他心里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李晔!
那个年初还一无所有的后辈!
不到一年时间,此子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么?!
吴弘杉心绪难平,躁动不安,现在朝堂上,势力最大的王公路公,竟然都听他驱使!那岂不是说,他就算没有宰相之位,实际上已有宰相之能?而且而且张和竟然为他说话,这岂不是说,向来桀骜难驯的卢龙节度使,竟然都投靠了他?!
内镇朝堂,外驯强藩,连韦公都没做到的事,竟然被此子无声无息的,就全都做到了?!这
他的确是能做到的,因为韦公,不正是被他扳倒的吗?!他连韦公都能扳倒,要做到这些的确是可能的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王铎路岩,堂堂宰相,怎么会甘愿与他为伍?!此子安王,太可怕了!
意识到这些,吴弘杉双手发抖,坐立不安,他想起之前对待李晔的态度,突然感到极为不妙,一时间悔恨交加,连肠子都青了!
吴弘杉陡然明悟,现在李晔的能量,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但无论如何,李晔已经如日中天,别的不说,若是要报复他吴弘杉,那岂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他先前依附的大树韦保衡,已经倒台了,他现在已经成了官场上的孤家寡人!若是李晔要对付他,谁能帮他?谁愿帮他?谁敢帮他?!
快,叫郦郡主过来!
不,我自己过去!
进门见到吴悠,小丫头正在绣花。
乍然见到吴弘杉,小丫头一阵慌乱,连忙把花布藏到身后,一副做错事被抓个正着的样子,左顾右盼道:父亲怎么来了?
绣的什么,拿给为父看看。吴弘杉和颜悦色。
父亲小丫头十分扭捏,脸都红了。
吴弘杉手一招,一阵风过,那花布就到了他手里,低头一看,却是一对鸳鸯,已经初步成型,鸳鸯两旁,分别有两个字,正是一个晔,一个悠!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吴悠先是恼羞,随即就低下头,双手食指环绕,声若蚊蝇,父亲,我错了
虽说她跟李晔两情相悦,而且性情颇为叛逆,但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虽然任性,却并非不识大体,也心知给吴弘杉惹了不少麻烦,眼下自知又做错了事,难免忐忑不安。
吴悠耷拉着小脑袋,已经做好挨训的准备了,毕竟这样的经历,她已经有过不少,吴弘杉对待她跟李晔的态度,向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划清界限,严格划清界限!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吴悠低头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半分动静,吴弘杉连发怒的粗重呼吸都没有,她不由得十分纳罕,悄悄抬起了小脑袋,偷看了吴弘杉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吴悠就怔住。
只见吴弘杉手持花布,恍然失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双目放空的状态,而且也不知是否看错,吴悠诧异的发觉,吴弘杉的眼眸里,竟然闪动着泪花,就像是看到了极为感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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