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领风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廉
“够了!不要说了!”我撇开脸,开始酝酿,我一定要把胸口那口气发泄出来,不然无法冷静思考接下去的事。
耳边是他轻轻的脚步声,好,等他回来我就骂他,他拿我采阴补阳,他吸光了我的元气,他!
他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立刻回头准备骂他,可是眼前,却是一汤匙的饭菜。他目光依然平静温和:“吃饭吧,凉了对身体不好。”
立刻,那团已经要脱口而出的怒气,又被他的清风软语堵回了胸口。我因为哭笑不得而下巴脱臼,他以为我要吃而将饭菜塞入我的口中。
温热的饭菜瞬间驱走了我心底的寒意,我感觉自己憋闷地快要爆炸,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面前这个男人发泄出来。
最后,只有认命地吃饭。想来也滑稽,被一个美男子伺候着用餐,我却吃得还挺憋屈。
“你让元楚堆的雪人已经堆好了。”他一边喂我一边说,神情之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我的夫。这种从内在流露出来的神态,是无法佯装的。而且,也没必要故意装成是我的丈夫。
我努力调整了心情抬眸看他:“你怎么分清楚他们两个?”
“元清活泼,元楚文静,佩刀在左的是元清,在右的是元楚。”他的语速依然平淡,小心地不让饭菜从我唇边滚落。而他的目光也是平静淡然,正是这份静,让他的话让人可信,宛如他从不会骗我。
当饭菜见底之后,他将空碗放回桌上,此时静静地看他,才发现他举手投足都透着儒雅二字。他拿起桌上一个包袱,又走回我的面前,将包袱放到我的身边:“这是衣服,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对着他平和中带着一丝笑意的目光,我无法说出不好。因为我没理由说不好。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甚至,他都没有奢望我的原谅。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对他说得很清楚,我讨厌他,我不会原谅他。而他,却依然用他的方式爱护着我。
我拿起了包袱,他就回到桌边开始用餐。他说,饭菜凉了对身体不好。但是,现在是冬季,他喂我吃完后,只怕那些饭菜早已凉透。他任何事都会以我为先。难道,这就是女儿国的家教?
带着迷惑和茫然,还有对他的不知如何解释的情愫,我走入屏风之后。
瑶瑶姐说过。女儿国并不是女尊男卑,但是,男女之间却是相互尊重,相互宠爱。在女儿国里,男子更受女人宠爱。而男人们也会非常体贴和照顾自己的喜爱的女人。
我记得有一次我还问她,既然女儿国可以娶三夫四侍,那他们在后院也会和睦相处吗?瑶瑶姐笑了,说你们这里可以娶三妻四妾,女人也会和睦相处吗?
她说,矛盾总是有的,关键就看正夫是不是能镇住小侍郎们,而夫人能不能公正对待。她说通常后院和睦的都是夫人严明公正,并且有时还偶尔装装糊涂。而正夫在后院的地位绝对是高于其他侍郎,即使是某个倍受宠爱的侍郎。只有正夫的地位不容摇摆,后院才会祥和。
当时听着,就感觉其实和我们这里的后宫差不多。如果皇后娘娘没有足够的威信,就压不住那些妃嫔。如果皇上有够混蛋,那后宫绝对是乱成一团。
原来,在这方面,女儿国和这里,是没有区别的。
这个雪铭一直如此平静,他说要嫁给我,但是被我拒绝后,他的神情依然平静。难道他知道我不会娶他,所以才会说那些话哄我开心?
要不要……试试他?看看女儿国的男人到底怎样的。
菊领风骚 第十章 小雪会暖被
第十章 小雪会暖被
在不知不觉之间,衣衫已经穿戴完毕。从内而外的舒适,说明这些衣服材质上乘,价值不菲。低眸看去,布料的颜色也以清新淡雅为主,是十六岁左右少女的款式。简约中透出一分俏皮。
精良的做工,让丝绵的棉裙棉裤非但没有显出体态的臃肿,反而带出了一分轻盈。尤其是领口短短的兔茸,更是省去了围脖,全身上下变得暖融融。
我开始发愣,这是女装,我穿上女装了!
记忆里,真正穿过女装的,还是在小时候,那时候雅涵公主跟我玩过家家的游戏,让我扮成女孩子陪伴她。也知道自己早晚都会穿上女装。但是一直以为会是寒珏给我买第一件女装,没想到今日,却是这个叫雪铭的男子。
而且,他买的款式,我很喜欢。这个从女儿国来的男人,他很了解女人。从他已经长成的样貌,和沉稳内敛的气度来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在寒珏之上。这个世界像北宫骏琦这样的“老妖精”太多,都看不出他的年纪。
我走出屏风,他听到我的脚步声便转身看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微微一怔,然后漂亮的双眼皮的大眼睛带出了满意的笑意。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他说。
我慢慢走到桌边,他的目光随着我的身形而动,我坐在桌边,抬眸看他,他依然看着我,就像是他的双眸,只会注视我一人。
“你真的会嫁给我?”我问。这是我平静后,第一次与他坐下来面对面地对话。
“什么?”他反问了一声,好像还没从什么地方回神。
我就再说一遍:“你真的会嫁给我?”
他恍然,然后点了点头:“是。”
“可是你对我没感情的。”
他笑了:“我对其她女子也没感情。而且,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啊?”这是一个奇怪的回答,让我感觉就像是在父母压迫下的婚姻,然后父母总是会对狗血的男主说: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自从昨晚之后,倒是对秋苒你有了一分眷恋。”他忽然补充。我心里揪了一下,立刻撇开脸:“别再提昨晚的事!”
他沉静了许久,才说道:“好……”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次回头看他,却在他眸中看到了一分淡淡的失落:“如果我娶了你,你将来爱上别人怎么办?”
他回过了神,再次对我而笑:“我说过,我不会对别的女子产生感情。”
“可是爱情是无法控制的,你怎能确定?”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爱上别人,而且还在从没爱过人的情况下。
他皱起了线条柔和的双眉,陷入沉思,烛光中的脸透出了认真:“这件事,我倒真未想过。”
“那你想想。”
他单手支起脸庞,目光变得严肃:“在女儿国,无论正夫还是侍郎都不可**。但是,在女儿国婚姻相对自主些。若是某个女人看上了另一个女人的侍郎,而那个侍郎又对她有感情,那么经过自己夫人的允许后,可以改嫁。”
他说得有点绕,我在充分消化后,反问:“也就是说,你嫁给了我,然后爱上别人,经过我的同意,你可以改嫁。”
他点点头:“是。”
惊讶,这点倒是比天朝好,天朝的小妾哪有资格去喜欢别人,就算被别人看上,也是像礼物一样被男人送来送去。
“那如果我不肯呢?”我看向他。
他再次皱眉,深沉地呼吸:“以我的性格,应该是从此死心跟随在你的身边。”
听他的语气,还有别的选择?于是我就追问:“那别人,别人会怎样?”
他摇了摇头:“有的会选择为情而死,有的则会出家。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情况,女儿国的女人们,即使选择侍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两情相悦的。”
恍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女儿国的男子,会那么得痴傻。如果是我,死心留下,自杀,出家,我一个都不会选,直接爬墙跟喜爱的人私奔。
“没想到姑娘愿意娶雪铭,雪铭……”他微微垂眸,带出一分喜悦,就像游说终于成功,他将自己总算塞到了我的手上。
“没有!我没想娶你!”我立刻说清,看着他从喜悦转为疑惑,又转为无奈地挫败,我可以确定他说要嫁给我不是哄着我开心,而是真的。只是他比常人更加镇定,更加快速地承受现实。
一时间,我和他都陷入了沉默,他单手随意地放在圆桌上,静静地注视我,我侧开脸看着桌上的饭菜,接下去又该如何?心很乱,在理不出头绪前,只想躲在这里做短暂的逃避。
房门被轻轻敲响,几个丫鬟进入收拾着饭菜和床铺。我就将目光停在她们身上,我狠狠瞪着她们,把自己的怨愤和杀气释放在她们的身上。现在只要是朝曦夜雨的人,我都恨。
她们被我瞪得有些害怕,其中一个怯生生地端上一碗汤药,站在我面前直抖:“姑,姑娘,这,这是红药……”
我依旧冷冷瞪着她,怒喝:“你抖什么?!”真奇怪,她有那么怕我吗?
她吓得手一颤,当即汤药溅出了碗。
“呵……”身旁传来一声轻笑,我脸微微一红,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男人在场。我扬手打翻了汤药,吓得那小丫鬟赶紧收拾汤碗和其她小丫鬟像见了鬼一样逃了出去。
才不喝朝曦夜雨的东西,老娘安全期,喝什么喝!
“红药是什么?”身旁的某人忽然问,语气平静自若。我回头瞪他:“你会不知道?!”他一个能解淫毒的男人,会不知道红药是什么?!是在跟我装傻?!
他低头笑了,笑得很开心,然后抬起脸看着我眼睛说道:“那你为何不喝?”
“你管不着!”我撇开脸,羞窘难当,他明明知道,还故意问我。是觉得我会跟他说话,他就认为我原谅他而试着跟我打趣了?
“秋苒不必担心,昨晚我既是中毒,精血便已经无用……”
“别再提昨晚了!”我回头愤怒地打断他,“我真恨不得马上忘记!”
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慢慢恢复了平静,垂眸不再说话。
我烦躁地起身,或许他也希望能忘记昨晚的一切,毕竟在女儿国,一个男人失去了贞洁,也是一件耻辱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被下了淫毒的情况下。
既然我们彼此都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是希望我对他负责吗?!若是外面的男人,巴不得赶快脱身,以免我死缠烂打地求他们负责!慢着,此刻怎么有点倒过来的感觉?
烦,真烦。睡觉,继续睡觉。我坐到床边准备再睡觉,只有睡觉才能忘记心烦。
“秋苒。”他坐在桌边轻轻唤了我一声,我抬起脸看他,自然没有好脸色:“干嘛?!”
他起身慢慢朝我走来,然后停在床边,目光静静地注视我:“天冷,让雪铭为你暖被吧。”
他的话让我陷入怔愣,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却给了我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泰然地解开了衣带。依旧是那件银灰的长袍,从他的身上褪落,他便只着内单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白皙的手指拿着发簪,在那如同波浪的褐色长发之间穿梭,将所有的长发挽于头顶,只留下几率碎发垂落在脸庞,和大胡子吸附在了一起。
慢慢地,他揭下大胡子,长长舒了口气,似乎戴着胡子让他闷热,挺直的鼻梁下,那性感而饱满的红唇微微一笑,便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地闪开,他轻笑摇头。然后拉出换过的新被褥,便躺了进去。
继续懵懵然地看着他,他笑看我:“秋苒不用惊讶,这在女儿国很是平常。”他说完,便平平静静地注视我,淡淡微笑,宛如在笑我的大惊小怪。
我在他平静的注视中心乱,不是暖床暖被的问题,是他难道今晚还想睡在我的身边?这怎么行?
屋内烛光摇曳,小小的房内,又只剩下我和他,白天没有想到的问题,现在却要面对。我真是自欺欺人,难道此刻再去刻意保持距离,就是成全自己的清白之身了?
事实让人沮丧,选择让人痛苦。为何他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这一切,他在女儿国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着怎样的权势?可以让他有如此镇定自若的气度?
“秋苒,我们来玩猜猜游戏如何?”他用他平静的声音,打破我们之间的沉寂。
我盘腿坐在床沿上,单手撑脸,继续烦躁:“随便。”反正有声比无声好。
“元清元楚。”忽的,他却是高声唤那两个双生子。
立刻,房门被推开,元清元楚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房内的情景时,两个人的脸都在同一刻红了起来。尴尬地垂下脸,一起行礼:“主子有何吩咐。”
略带尴尬窘迫的声音,让我心中的烦躁忽然被恶趣取代,好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他们在害羞。两个一摸一样的人,在同一刻害羞,看在眼中,总觉得很有喜感。
我看向他们,早上被愤怒占据了头脑,其实都没看清他们什么模样,只觉得眼前晕晕的,反正一摸一样。映像中,他们好像是有点肉感的娃娃脸。
“玩猜猜游戏了。”某人在我身旁平静地说。
那双生子低着头又是对视一眼,然后说了声:“是。”
好奇怪,为何猜猜游戏要跟他们一起玩?
菊领风骚 第十一章 准备赎身
第十一章 准备赎身
只见双生子依然低着头,红着耳根,将原先遮挡浴桶的屏风搬到我们床前,然后,他们卸下了佩刀,我记得雪铭说过,佩刀在左是元清,在右是元楚。而今他们卸下佩刀,就更加分不清了。
他们双双走到屏风后,屏风后面忽然人影晃动,很乱,很快,根本无法看清。突地,他们分别从屏风的两边跳出,露出一个一摸一样的鬼脸,对着我们大喊:“猜猜我是谁?”
噗——我彻底僵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猜猜游戏!
“恩——”身边的雪铭发出一声长长的思考的沉吟,我机械地看向他,他摸着下巴,双眉紧拧,认真地看看左边,再认真地看看右边,然后伸手指向右边:“你是元楚。”
两人立刻又一个鬼脸:“猜错罗——”倏地,他们缩回屏风,屏风后面再次人影缭乱。
“哎……”雪铭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总是猜错。”
“猜猜我是谁?!”双生子又跳了出来,两个人都将双手放在下巴下,睁圆那双原本不怎么大的眼睛。
“秋苒,该你了。”他笑着提醒。我继续僵硬,这个叫雪铭的男人,好无聊啊,就这么玩身边的双生子啊。
我看看左边,可爱的孩子有两个甜美的小酒窝,再看看右边,和左边的分明就是一摸一样,就像照镜子。
僵硬地抬起手,指向左侧:“元……楚?”
左边的双生子立刻变得不高兴:“主子和姑娘怎么总是猜元楚,偏心。”说完,他就鼓着脸躲回屏风后,右边的对着我们抱歉一笑,也躲了回去。
我晕,第一次看见随从对主子发脾气的。
“呵呵,他们只要一说话,就能分出来。”雪铭微微改变坐姿,和一样身朝窗外而坐。
“猜猜我是谁?”于是,又一轮开始。
一轮又一轮过去,几乎就是瞎蒙,有时蒙对,有时蒙错,根本无法辨别他们。最后我头晕了,雪铭才放那两个可怜的孩子离开,他们就睡在隔壁。此时此刻,我才忽然意识到,双生子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那么,他们的姿势会不会也是一样?
“秋苒,该休息了。”他挥灭了烛光轻轻提醒。
我缩到床脚和衣而睡,对着墙壁。他坐了一会,只是将被单盖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才躺下,我们一个睡在床头,一个睡在床尾。
房内一片寂静,他一动不动,我也一动不动,但是,我感觉地到,他没有睡。
“秋苒,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从床头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我依然对着墙壁,将自己的身体蜷紧:“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好。”他淡淡地说了声,翻了个身,我们便背对背而睡。
现在寒珏和刘曦会不会已经发现我失踪了?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对我的寻找?我该不该告诉他们我在朝曦夜雨,让他们来接我?
但是,一旦我说出自己在朝曦夜雨,我又怎么说出我与这个雪铭的事?对着寒珏我说不出口。对着刘曦,他一定会烧了朝曦夜雨。
虽然,我也想烧了朝曦夜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刘曦还不能与朝曦家族公开为敌,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破坏了刘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表面上的平静。
所以,就算杀冉羽熙,烧朝曦夜雨,也只能是我一个人去做,我不能做刘曦他们的负担,非但没有帮上一点忙,反而在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给他们添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必须要忍,不能冲动,因为刘曦比我还要冲动。
那么寒珏呢?他知道后介不介意我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会不会依旧娶我?我实在很难想象知道真相的他,会如何。
还是先通知他们我没事吧,别让他们为我担心。等我想好怎么对付冉羽熙,调整自己的心情,再去见他们,这样……会比较好……
冉羽熙!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秋苒。”
忽然,他的声音让我立刻身体紧绷。
“你知道在女儿国为何男人都睡在床的外侧?”
“为什么?”我对着墙壁问。
“就是为了让女人能在床内安睡。如果有恶人前来,受到袭击的,也将先是男人。所以,秋苒,你安心睡吧,你的怨气和杀气,让我不安。”
全身在他的话语中彻底松懈,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即使没有碰触到我,他依然知道我没有安睡,而且还感觉到了我的怨气和杀气。
但是,我依然讨厌他,无法原谅他。
“你要杀谁,只要告诉我,你的双手不该沾上鲜血。”平静的话语透着他的心疼,我不应他,我不想欠他人情,这样,我就更没有理由去讨厌他。
轻轻地,他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依然背对背,依然衣衫不触,只有被中的温暖,将我们两个一起包裹。
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他静静地站在窗边,注视着什么。我便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看到了冉羽熙!
他依旧穿着宽宽松松的袍子,坐在我院外的走廊上,抽着烟,叠着腿,不知在沉思什么?
“他是谁?”雪铭看着他问。我狠狠地瞪着冉羽熙:“冉羽熙!朝曦夜雨的当家!”
雪铭静默了一会,似是沉思了片刻,说:“他已经坐在那里一个时辰了,他在等谁?”
“鬼知道他等谁?!”我咬牙,恨不得现在冲下去就把他千刀万剐。
忽的,冉羽熙改变了坐姿,他转身靠在了走廊廊椅边的一根廊柱上,然后朝上望来。当他看见我的那一刻,他怔住了,烟嘴放在唇边,却再也没有吐出半口青烟。
“呵,我现在知道他在等谁了。”雪铭悠然转身,俯下脸静静注视我,“他在等你。”
“等我?哼!”我看着冉羽熙冷笑,丝毫不掩饰我对他的恨和杀气,“他是在等我几时向他求饶!”
坐在廊椅里的冉羽熙慢慢眯了那双狐狸眼,眉心的那点红痣在晴朗的日光下更加鲜艳。他又开始吞云吐雾,对着我邪邪而笑。
“既然冉当家来了,就跟他谈你的赎身的事。”雪铭再次看向他,我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移开。
“元清。”
“在。”
“把坐在走廊上的那位公子请进来。”
“是。”
明朗的日光下,冉羽熙一直用那双半眯的狐狸眼看着我,我也一直瞪着他,直到元清站到他的身旁,他才懒懒地起身,对我身边的雪铭微微一礼。
雪铭对他也是点头一笑,我心里有气,对这种人笑什么!
然而,就在冉羽熙随元清进入院门之时,他却站在我身侧幽幽道:“他就是你要杀的人吧。”
我一怔。
他转身轻笑一声:“果然是该杀之人,你还不想杀他,是因为你想让他生不如死吧。等你想好怎么结果他,就告诉我。”
我撇开了脸,这个男人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让我惊叹,他可以对着冉羽熙温和一笑,却在转身间就轻描淡写地说着要取他性命的话。
他悠然而去,我却开始无法忘却他的声音。他凭什么这么淡然自若地说着取人性命的话?难道他不顾及朝曦家的势力?难道他不怕惹祸上身?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深!
菊领风骚 第十二章 赎身失败
第十二章 赎身失败
小楼总共二层,会客在一楼。
雪铭下楼后,我就拿起桌上一个馒头,站在楼梯口,有一条间隙正可以看到坐在客厅中的二人,他们隔桌而坐,虽然看不清雪铭的神情,但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冉羽熙!
他手拿烟管,依然一副不羁随意的打扮,懒懒地靠坐在椅背上,抽了口咽,笑看对面的雪铭:“这位客官对喜儿姑娘可满意?”
雪铭也看着他,淡淡道:“原来她叫喜儿。”
冉羽熙幽幽一笑:“喜儿这丫头脾气倔强,她没有哭闹吧。”
“没有。”雪铭端起了茶,轻抿,“她很乖。”
“哦?”冉羽熙挑起了右边的眉,微眯双眼深沉地看着雪铭,深深吸了口烟,不再说话。
雪铭放下茶杯,再看他:“今日请当家的进来,是想给喜儿姑娘赎身。”
长长地吐了口烟,冉羽熙没有说话,他深锁双眉将烟嘴在扶手上敲了敲“嗒嗒”,然后再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后,话语随着烟雾吐出:“不行啊,只有她不行。”
“不行?”雪铭转回脸垂首,右手随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看了一会,平视前方,不疾不徐说道:“不是说艳楼里的姑娘,都可以带出朝曦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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