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可是,随着侯大勇在清水河畔的时间越长,他的想法慢慢发生了变化,清水河真是一大块肥沃的土地,可耕可牧,且处于周境之外,若完全夺得这一块土地,黑雕军就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已的根据地。
节度使最早设立于自唐睿宗时,为了适应边防军的需要,由统领当地军队的都督兼任节度使。最初设立主要在边关重镇,节度使就如一方诸侯,权力极大,随着历史的发展,特别是到了大周时期,节度使和梁、唐、晋、汉时的节度使稍稍有些不一样了,主要表现在节度使数量大大增加,小小一个西北。就设有凤州、延州、鄜州、颁州、泾州、凤翔府等节镇,节镇多了,每个节镇地实力自然就会下降,因此,每个节度使手中掌握的兵力都不会太多,如安禄山那样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成为了历史。柴荣称帝后,情况又有变化,柴荣喜欢把节度使调来调去。在显德二年和三年,有大批节度使换防,按侯大勇的理解,这就和当年“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有着相同的意义。频繁换防对于防止节度使在地方形成过于庞大的势力很有效,但同时也出现了新的问题。一是节度使考虑问题就必然会更加着重于眼前,战略性规划就相应减少了;二是节度使从一个地方调到另一个地方,除了可以带走数量不大的牙兵外,不能带走其他部队。这样做地好处显而易见,但是,也开始出现将兵不熟悉、地形不熟悉等问题,河阳名将白重赞在黑熊关被伏击,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白重赞调任泾州任节度使的时间不到半年,对泾州城外的地形不是很熟悉,这才一头闯进了党项人的伏击圈。
在高平大战结束之时,黑雕军人数不过两千人。被柴荣留了一千到殿前司,侯大勇只带了一千黑雕军带到郑州,这个时候,这一千黑雕军其实是以牙兵身份来的的郑州。侯大勇节镇三州之时,黑雕军人数有三千人了,此时,凤州、阶州、成州刚刚从蜀军手中夺回,强敌仍然环视于旁。因此。黑雕军得以全军一起跟随着侯大勇留在凤州。总而言之,侯大勇作为节度使。并没有权利让黑雕军始终留连在身边,这对侯大勇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在军队驻地搞建设也存在类似的问题,侯大勇在郑州之时,花了大量精力搞建设,结果一道圣旨,侯大勇升官到了凤州,这些建设成果全部留了后任者,现在侯大勇不管把凤州建设得多少好,如果柴荣下一道圣旨调走侯大勇,凤州一切转眼间就会易手。
侯大勇想到这两个问题,就会头痛,若发生这样地事情,就真正成了“猫翻蒸笼替狗干”了。侯大勇安心做大周朝的一名本分的节度使,这些也就无所谓,可是,侯大勇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他心里非常清楚,娶了符英,他就成为了柴荣皇族的一部分,就和赵匡胤存在天然地矛盾,如果历史不是太走样,侯大勇和赵匡胤迟早要刀兵相见,手里没有掌握一支强大的军队没有一个根据地,根本无法应付两年后的巨变。而这两年有太多变数,侯大勇完全可能被调到另一个地方或调进中枢机构,这样一来,数年心血就会打了水漂,和赵匡胤争夺天下不过是一句空话。
如今,清水河畔的同心城,却似乎让侯大勇找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同心城离开中原政权地控制已有上百年了,且处于党项人环伺之中,只有用些狡计,完全可以在数年内不纳入大周的行政体系,如果黑雕军能牢牢控制住同心城,则可以得到一块极佳的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只是,同心城是房当人的祖地,占领了这座城市后患无穷,这一段时间,侯大勇已经初步尝到了党项房当人游击战争的历害,巩固这一块根据地比攻打同心城要难得多。
侯大勇反复权衡之后,下定了决心:无论困难多大,也要强占同心城。
随着侯大勇战争策略的调整,联军骑兵开始了大规模的出击,他们的任务是驱逐党项房当人,建立一个以同心城为圆心,半径约百里地安全区,在这个安全区内,一个房当人都不能留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侯大勇以百里为半径主要建立根据地的考虑,清水河是南北走向的河流,源头在渭州南面的崇山峻岭中,最后向北汇入了黄河,属于黄河水系。清水河的平原其实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向形冲积带,固原、同心和西会州三个城池就从南向北分布在清水河的上游、中游和下游,清水河向东向西延伸就是连绵起伏地高山。侯大勇在现代社会里。作为特种大队军官,跑遍了西北数省,对西北数省地地形非常熟悉,他初到清水河畔,见到清水河水量颇大,很是惊异,在他地印象中这一带没有什么大河,只有几条时断时流的小水沟。河床都相当浅,而眼前地清水河颇有些形似南方水乡的中等河流。
联军骑军的驱逐行动受到了党项房当人的强烈反抗,在联军骑兵强大地军力面前,这一切反抗毫无效果,弱肉强食不仅仅是动物界的规则,同样是人类社会不变的真理,房当人含着眼泪,被迫打着空手离乡背境。他们最大的货物——牛、羊、马都被联军抢劫一空。
侯大勇驱逐党项人也是迫不得已,要想短时间为黑雕军建立一个根据地,依靠房当人绝对不行,数次大战,黑雕军已经和房当人结下了深仇。这个仇恨短时间难以消除,也不是做几件好事就可以弥补,只有无坚不摧的时间,才能淡化黑雕军和房当人的仇恨。可是,侯大勇没有时间去等待这个缓慢的融合化解,他只能采用雷霆万钧的手段赶走房当人,想办法迁来中原人,才能建立起一个象模象样地根据地。
在驱逐房当人的过程中,黑雕军骑军军纪较严,在驱逐行动中虽说不断有暴力发生,这些暴力严格控制在军官允许的范围内。灵州骑军有威信很高的王腾骧坐镇。也没有发生大的问题,唯独独立军军士被血腥点燃了深藏在内心地野性,在清水河畔大开杀戒,郭炯数次被军士们表现出来的暴力倾向震惊,不得不在军中采用重刑,这才稍稍把军士们的暴行控制住。
被赶出家园的党项人小部分朝靖远方向迁移,大部分朝西会州方向迁移,西会州短时间内就聚集了大量地人口。
侯大勇曾许诺把同心城交给房当翰海。房当翰海对此有些将信将疑。谈判之时,西会州党项军的力量无法和周军抗衡。房当翰海这才接受了侯大勇的谈判条件。这一段时间,房当翰海实力不断在增长,处置了一批房当明的心腹之后,房当明的两千多人马完全被房当翰海收服;逃散的败兵也不断来到了西会州;另外还有房当人自发组织的骑兵在周军的压力下,投奔了房当翰海;房当翰海所在地部族在西会州和靖远之间,周军还没有攻到这个地区,房当翰海的部族紧急动员,组织了六千多骑兵,几股力量汇合,西会州的党项军达到了两万两千人。
此外,北面的细封部族派出了五千精锐骑兵过来助战,西面的米擒部族也派出援军赶往清水河。
房当翰海实力大增后,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和侯大勇的协议自然就被抛在了脑后,西会州房当军的活动范围急剧增加,早就打破二十里地限制,不断和周军骑兵发生小规模冲突,慢慢地逼近了小牛关。不过,房当翰海还不想过早和周军决战,一方面,让侯大勇攻破同心城收拾房当度,有百益而无一害,既能削弱房当明部族地力量,又能激起所有房当人更大的愤怒,愤怒也是一种力量,届时,这些力量就会为房当翰海所用;另一方面,通过数次战斗,房当翰海深感周军战斗力强悍,并非传说中地弱不禁风,房当翰海手中的力量还不足以击败周军,他想等到细封和米擒两族的援军到来后,再和周军决战。
同心城和西会州打得热闹的时候,固原城外周军和党项军仍然保持着对峙状态。和固原党项军对峙的周军是西北面行营都监、凤翔节度使王景的部队,王景此次出兵,是为了牵制固原城内的党项军,让其无法北上增援同心城。五千周军并没有攻打固原城,而是在固原城东北面,选了一个险要处,挖壕沟、摆柜马、埋栅栏,扎了一个硬寨,摆出一幅严防死守的架势。房当朵儿率军攻打了数次,王景紧闭寨门,一兵一卒均不出寨,只是用强弓还击党项军,这让党项军无计可施。
驻守在固原的师高金听到了“房当明大军在小牛关受到重创、房当明战死、同心城被围”的消息后,就动了北上救援同心城的念头。师高金并非房当族人,是房当军中的高级谋士。但是,他并不是直接指挥军队的将军,没有得到首领地授权,他难以调动房当军。
固原城内,主要有两部分军队,主力是由房当朵儿指挥的三千军队,另外还有一千由房当支金指挥的人马。在是否增援同心城的问题上,两支军队产生了严重分歧。
师高金和房当支金认为如果同心城被攻破。则固原根本守不住,主张北上增援同心城,房当朵儿则主张坚守固原城。房当族分这三部,房当朵儿所在部族最小,只有一万多户,约四五万人,平时游牧于同心城北面到固原城南面的一块山地中,长期受到回鹘人的压制。所以发展得极慢,这次好不容易打跨了回鹘人,抢占了回鹘重镇固原城,这样一来,部族发展就有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因此,房当朵儿坚决不放弃固原城,数次争执后,固原城内党项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师高金避难来到了房当部。一直受到了房当明、房当白歌地关照,是房当明极为重要的谋士,鹰帅房当明对他寄予了厚望,这次西北战事,房当明把师高金放在南路军,就是让他辅佐房当白歌牵制住周军,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南路军主力在义州几乎被黑雕军全歼,房当白歌也战死沙场,义州之战从战术上来讲,党项军并没犯错,只是房当军国没有人料到黑雕军有如此战大的战斗力,这本不是师高金的错,但是,师高金内心仍然受到了极大的煎熬。总觉得有愧于房当明的厚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房当支金本是房当白歌手下的小校,在泾州等一系列战事中。房当支金表现出了极高地军事才能,屡次带领军士们脱离了险境,赢得了党项军士们的拥护,在房当白歌等众多将领战死的情况下,房当支金得到了师高金的支持,取得这一千二百多人的指挥权。
师高金和房当支金两人都是坚定地北上派,与房当朵儿的争吵主要是由师高金进行,而房当支金则暗中做好部队的工作,随时准备单独离开固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经过充分准备地师高金和房当支金悄悄夺取了北门,一千二百人风驰电掣的向同心城奔去。
房当朵儿听到这个消息后为时已晚,除了来到城墙上暴跳如雷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这样一来,驻守固原的兵力更加单薄,只有三千人,这支部队都是原来驻守吴留关的人马,在渭州城外进行屠村的房当赤虎也在这支部队里。房当朵儿自觉兵力不足,又不愿放弃固原城,就派人回到部族中,进行广泛动员,有近万的青壮男子被组织起来,一万三千人马已是这个小部族所能动员的全部力量了。
西会州和固原的异常变动,被军情营所布下地眼线侦察到了,虽然军情营人员不能知道事情原貌,可是收集这些变化却是他们的长项。军情营的主官钱向南来到清水河畔后,基本上退出了前台,他虽然兼着观察判官的职务,却只是用这个身份活动,基本没有履行观察判官的职责了。钱向南对情报工作有着天生的敏锐和偏爱,他坐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大屋里,把手下的军情人员派到各到,然后如一只猎狗一样,不断从返回地情报中嗅出异味,然后又不断地发出指令,在他地领导下,军情营高速地运作起来,西会州、固原等地的细小变化陆续汇集到钱向南手中,经过初步整理后再送到侯大勇手中。
在黑雕军中,军情营也是一个极为神秘地机构,只有石虎、郭炯两人知道军情营的详情。
郭炯率领的独立军前身是庆州,侯大勇逼走韩伦后,已把这支骑兵看成是自已的部队,他对独立军的建设极为关注,侯大勇把钱向南整理的情报送给石虎,转头对郭炯道:“独立军现在实在有些狂妄,不过,狂妄并不是坏事,不狂妄的部队打不了硬仗,你要注意保护部队的锐气,但是,狂妄不是无知,这次就让独立军驻守小牛关,死死顶住房当翰海的部队,你要准备在小牛关打硬仗,一支军队要形成战斗力,光是训练是不行的,必须要打几次硬仗,经过几次危机,才能成熟。”
郭炯现在是独领一军的大将了,在独立军是威风八面、一言九鼎,可是在侯大勇和石虎面前,他只有当小弟的份,他嘿嘿笑道:“军纪问题我负全部责任,我才接手独立军的时候,独立军就如一群绵羊,没有一点血性,我放纵他们四处抢劫,没有想到这一下捅了马蜂窝,这些家伙见了血后就如疯了一样,完全脱胎换骨,打完这一仗,我再来慢慢调教他们。”
石虎自从他和侯大勇在沧州城外干掉了那个倒霉的将军刘海以后,他总是作为侯大勇的副手出现在人们眼前,过这三年磨练,他的心事变得越来越重,人也越变越深沉了,只要不开口说话,就如一尊雕塑,他默默地看完了手中的情报,沉呤着道:“从情报分析,西会州党项军的实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事不宜迟,到了全面进攻同心城的时候了。”
石虎和郭炯现在是侯大勇最心腹的将领,侯大勇就给他们交个底道:“在清水河畔一个月,我真是喜欢上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唐朝的不少才子佳人都在这里留下过诗篇。”
石虎和郭炯睁着大眼,等着侯大勇在给他们呤上一句赞美清水河的唐诗,他们没有想到,关于唐朝人赞美清水河的诗篇全是他凭空想象的,按常理分析,唐人这么喜欢写诗,总有些文人骚客会赞美清水河这如画的江山,所以,侯大勇这样说绝对没有问题。
“同心城自古是中原的土地,联军占领同心城后,我就不准备放弃了,只怕以后要在同心城打不少大战,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石虎听完,脸上神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在阶州当了一年的地方官,接触了不少地方事务,他想了一会,道:“打下同心城不难,可守住实在不易,西北联军迟早有解散的一天,等到大军撤退之后,党项人一样会卷土重来,同心城还是会落入党项人手中。”
前几天,侯大勇下令把距离同心城一百里的党项人全部赶走,郭炯只道是为了解决党项骑兵袭扰问题,此时,听到侯大勇说起要占领同心城,他渐渐明白了侯大勇的心思,问道:“节度使是否想把中原人迁到同心城来,只怕没有人肯到这个事非之地。”
侯大勇没有想到郭炯思路如此敏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有二个渠道,一是从内地招流民,我们无偿向那些没有土地的流民提供土地、种子和农具,五年之内不征税,相信有了这个条件,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一定挡不住这个诱惑,以前我们在郑州就干过这种事,只要移民来了种了一年地,有了收成就算是定下根,以后想赶他们走都难。二是从悄悄从金山国故地瓜、沙等州迁移一些人过来,这些人皆是沦陷于胡人的大唐子民,只要我们做好工作,派人去接一些过来,一传十,十传百,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投奔,这些人长期和胡人混居,学会了放牧,正好适合清水河畔可耕可牧的情况,另外,瓜、沙诸州还有许多吐蕃浑末人,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有中原人的血统,也可以让他们来到同心城居住。”
侯大勇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后,两人都没有想到侯大勇打起了散居在瓜、沙十一州的大唐遗民的主意,愣了一会,仔细想想觉得这主意虽然有些大胆怪异,却并非不可操作。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一百一十四章清水河畔(十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清水河畔(十一)
同心城就如一颗成熟的水密桃,引来了无数垂涎的目光,为了顺利摘下这颗鲜嫩的水密桃,又不付出过大的人员伤亡,联军采用了困城战术。
联军采取包围了同心城一个月,城内粮食渐渐紧张起来,同心城内一些普通老百姓家中已经断了顿。党项房当人祖祖辈辈放牧为生,虽说久居城中,可是他们大多数都保持了吃肉食的民族传统,战事未起之时,每天都有大量的牛羊被送到城中,同心城被包围之后,城内居民有肉食供应自然就被切断了,只能依靠不多的存粮渡日,被围城一个月后,房当军的粮库中还有一些粮食,在减少定量的情况之下,勉强能够保持军队的供应,很难接济城中百姓,只要再围城一个月,城内粮食供应就会出现问题,同心城则不攻自破。
但是,房当军自我恢复的能力大大超出了联军预料,从各种情报显示,西会州的党项军已经有了两万人左右的规模,重新具备和联军决战的力量,快速拿下同心城,就成为各军主将的共识。
九月十二日上午卯时,太阳升起不久,随着攻城总指挥王彦超节度使一声令下,联军终于展开了摘桃行动。
这次担任主攻的是步军八千人和黑雕军四千人,总兵力为一万二千人,由王彦超任攻城总指挥,为配合攻城,王腾骧率领灵州军三千骑兵迎击从固原北上的党项军,郭炯率独立军扼守小牛关,侯大勇则以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的身份督战。
王蓝田带着数名传令兵爬上了土堆,站在土堆上,可以俯视城内,城墙上房当军的兵力分布完全尽收眼底,王蓝田指挥着传令兵,利用手中的红白两色旗帜,用旗语向组织进攻的王彦超传递着信息。
联军的进攻凶狠异常。九十架炮车把一块块巨大地石头抛进了城里,东城门在无数大石块的重击下摇摇欲坠,等到第一轮攻击过后,东城墙看上去似乎被石块砸得矮了一段。房当军军士看到城外炮车开始发射后,就迅速躲藏起来或撤到炮车攻击不到的城墙上,他们看到过这么多炮车同时轰击的壮观景象,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七架临车被安装在护城河边上,每架临车都带着一个的箭厢。箭厢可以容纳七名军士,军士们均手持腰张弩,在临车上作好了射击准备,只不过在大石块的轰击下,城墙上根本没有房当军士,在炮车攻击的时候,他们没有攻击目标,处于待命状态。
炮车第一轮攻击结束后。周军进攻的军士排着稀疏地队形,开始大喊大叫地向护城河走去,同心城外的护城河足有七八米宽,深度二至三米不等,军士们在水中试探着前进。
房当军士在东城墙上留下了少量军士。他们依靠着躲城垛,躲避着石块,同时观察着周军的动向。当观察兵看到周军奔向护城河时,便使劲地吹响了号角。隐匿在城墙两端和城墙下面的房当军蜂拥而出,飞快地朝东门聚集。
站在土堆上的王蓝田把房当军的调度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等到房当军在城墙上聚集起来后,土堆上的传令兵转动着红色的旗帜,这个旗帜表示着城墙上房当军人数较多。
王彦超看了一眼土堆上地信号,下令道:“炮车发射。”九十架炮车早已作好了准备,辅天盖地的石块向城墙上飞去。房当军正准备迎击着周军的进攻,石块飞来时才赶紧撤退。不少军士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大石砸得血肉模糊。与此同时,临车上军士的腰张弩和土堆上军士地床弩也加入了趁着房当军聚集的有利时机,如雨般泼向城墙。远程武器一发动,渡河的周军军士扭头就往回跑,根本不过河,他们在河岸边重新列队,等待着下一次进攻。
炮车、腰张弩、床弩的射程远远地高于房当军地主要远程武器——弓箭,房当军虽占据的城池。却因为武器射程不够。只能被动地挨揍,而没有办法还手。房当度对周军这种攻击方式无可奈何。不过他并不是十分害怕,尽管用这种方式会给军士带来较大的杀伤,可是,周军不靠近城墙就进不了同心城,若靠近城墙,周军必须先要突破护城河,才能来到城墙下面,城墙上堆积如山的石块、圆木定会埋葬任何敢于在城墙下进攻的周军。
土堆上的王蓝田发现了城墙上的房当军全部躲了起来,便命令传令兵转动白旗,这表示城墙上房当军军士很少,很快,周军远程武器停止了进攻,只是作好射击准备,两百名周军军士手持长梯跳入了河中,飞快地朝河对岸冲去,房当军观察兵周军渡过护城河,赶紧吹响了号角,隐藏着的房当军又出现在城墙。房当军一出现,土堆上红旗就挥动起来,周军地远程武器就拼命地覆盖城墙,而冲过河的步军则趁机跳入护城河,又游了回来。
来回拉锯了数次,上百名房当军军士被远程武器打死在城墙上,房当度恨得牙痒痒,他虽然明知周军用这种方法消耗房当军,可是周军每一次渡河都有可能演变成货真价实的进攻,所以,房当军明知是圈套还必须往里面跳,只能尽量减少城墙上防守的密度。
同心城被周军包围之后,心高气傲的房当度根本不准备向周军低头,他知道城内房当军无力与兵强马壮的周军决战,就死死守住同心城,等待援军,如果在城中粮食将尽之时援军还没有过来,房当度就准备组织全城能战之士,冲出城去和周军拼个鱼死网破。
现在围城仅仅一个月,在城中仍有粮食的情况下,周军开始了大举攻城,房当度反而松了一口气:周军急于攻城,没有别的原因,肯定是受到了房当军地压力,只要能够守住同心城。周军必然会退兵。
拉锯战进行到第四次后,炮车全部作好了发射地准备,这一次发射炮车把石块全部换成了火蒺藜,随着中军震天的战鼓响起,无数点燃了引线地火蒺藜向城墙飞去,火蒺藜里装有火油,火油辅在城墙上,熊熊燃烧地大火和滚滚的浓烟笼罩了东城墙。
就在火蒺藜在城墙上燃烧之时。一队步军向东城门射出了油箭和火箭。昨天晚上,黑雕军军士趁着天黑,偷偷游过河,把几大木桶火药埋在城门处,并在城门处留下了长长的引线。在大周朝,只有侯大勇喜欢用火药来搞袭击,同心城内的党项房当人还没有见识过地雷阵,他们过于相信高大的城墙。对城外的活动监视得并不严密,给了黑雕军可趁之机。城门处的火油燃烧得极为猛烈,很快引燃了木桶外的引线,“轰、轰”数声巨响,东城门处发出了惊天动地地爆炸声。大地也随着巨响发出颤抖,城门在爆炸中被炸成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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