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草原在无生教的发展规划里,一定不是无足轻重的一环。
但是却被抹去得如此轻易。
一者在于姜望今时今日的地位,一者在于无生教本身即是邪教,见不得光。宇文择剿它是名正言顺,半点不用考虑其它。
这一次的行动,就是很好的例子。要对付张临川,就应该从这方面入手。用煌煌大势,去碾压黑暗里的一切,管它是如渊似海,还是曲折
万端。大日东出,自然光照山河。
对付庄高羡则不同。
庄国是天下列国承认的正统帝国,庄高羡是正朔天子。上附玉京山,朝于天京城。与庄高羡对决,没有以势压人的可
借势玉京山,行雷霆之举,功败垂成后,亦是元气大伤。他却没有庄高羡那样的底蕴,试不了几次错。
但话又说回来,张临川又何尝是个好
相与的?白手起家,成就这样一番基业。这等恐怖非常的人物,若是不能一次按死,必然遗祸无穷。
其实这话反过来也成立。
在庄高羡的眼中,姜望、祝唯我又如何不是心腹大患呢?上古诛魔盟约、不赎城,两次出手,都是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斩草除根。
庄高羡是敌人,某些方面也是可以学习的对象。
按照姜望和王长吉达成的默契。
现在王长吉作为明棋,却潜行暗处,
游猎天下,与无生教互相追逐。
姜望身在明处,步步登高,却为暗棋
,积蓄实力的同时,只在暗中收集无生教的相关信息。
也很熟!到时候一准带你去。我有一门道术八音焚海,就是在四大名馆里找到的灵感。”
“这个好,这个好。”宇文铎顿时乐呵呵。
姜望一拱手:“山长水远!”
宇文铎回礼:“会有再见!”
待他的手放下来时,来自东齐的武安侯已经消失不见。
念及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宇文铎忍不住慨叹:“问世间有几多英雄?”
青天碧原间,仍是这一辆马车在疾行。
马车之内,宇文铎又皱了皱眉:“为什么我就没有在神恩庙里领悟什么道术呢?”
“看来还是去得不够勤。”他总结出
了原因。
又是一叹:“不愧是汝成的三哥,武
安侯的境界,真是让人高山仰止,难怪他
安侯的境界,真是让人高山仰止,难怪他不屑同我去耍!”
自此以后,草原上便总有人传,说是大齐武安侯一身秘法,皆悟自温柔乡。引得不少草原贵族,远赴东齐朝圣,“寻找灵感”。
也不知是谁传的。
草原之行便这样结束了。
装载着对牧国时局片鳞半爪的见闻,
大齐使臣自东归。
借宇文铎出面扫荡无生教驻地,是姜望在草原上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在这之前,姜望还在赫连云云的安排
下,在不开放的环境中,约战了已经在王帐骑兵里独领一军的“狼孩”那良,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而胜之。
又在同样的环境
里,约战了宇文铎的
堂兄,“育庐三骏”之一的宇文烈,小胜
半招。
战后同宇文烈喝酒,宇文烈自陈在苍瞑面前是毫无还手之力。可惜现世神使苍瞑这段时间不在制高王庭,不然姜望也很想挑战看看。哪怕
是挨揍,想来也会有很多收获。
但其实在两场挑战结束后,使节队伍就已经光明正大地离境。
而姜望悄悄留在草原,一是为了在黄舍利那里等一个答案,二就是为了处理无生教的事情。每次去黄舍利那里,也都是潜踪匿迹,马车
直接停在军堡外。
在齐国使节队伍离开草原后,无生教才出事,如此便不容易招致联想,引起张临川警觉。
此事一毕,他也没有多逗留。连夜追上了队伍,无声无息地坐进牛车里一原来的那辆马车送给了宇文铎,现在这辆,是宇文锋的回礼。
拉车的白牛,则是赫连云云的礼物,据说是在神庙养大的,灵性十
上了队伍,发声无息地坐进牛车里一原来的那辆马车送给了宇文择,现在这辆,是宇文择的回礼。拉车的白牛,则是赫连云云的礼物,据说是在神
庙养大的,灵性十足,比之养在青羊镇的焰照也不遑多让。
没有见到汝成当然是一种遗憾,但出使一趟,也不能就这么在草原住下来。国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譬如他在故夏还有一处新的封地,
现在还没有去看过,也该去瞧一瞧了。
自草原而制东齐,一路再无什么意外。
姜望在路上也只是专心修行。
先前与斗昭的那一场决斗,意外卷入涂扈对幻魔君的布局中,涂扈表示要给予补偿。在复盘过两人的战斗之后,特地让人给姜望送来了一
门神临层次的炼体功法,名为《玄天琉璃功》。
随功法还附送一段话。
写的是苍图神文,翻译过来,意思是一
“愿制高神灵护佑你,草原的朋友。愿你拥有更多的选择。”
一直以来,姜望的防御,基本都是用天府之躯来覆盖,他更侧重于进攻端的强化。
涂扈显然是为了让他补完短板,肉身防御若是提升起来,在战斗中自然就会有更多选择。
先干这句活有没有别的意思…
管它有没有。
姜爵爷反正是不懂。
离齐的时候是五月,归齐已经七月。
作为使臣,姜望归国后的第一件事情,自是要向天子汇报。当然,递交给政事堂的外事帖,也是要在路上就写好,回国便得交上去的…相
当于要报告两次。
大齐武安侯回到临淄的时候,天子正
在紫极殿朝议。韩令亲自出来,将他引到
了东华阁等待。
这地方他已是轻车熟路,一应布设,都能认得全了。
韩令将他领过来,便又回了紫极殿。
阁外立着两名官卫,阁内再无旁人。
兽炉里焚的香味道极淡,有抚平心绪的力量。
姜望默默地坐了一阵,又情不自禁地起身来,走到那张刻画众生相的石屏风前,静静地欣赏。
这幅画常看常新,画中众生,各自鲜活,人情百态,跃然纸上。
今时今日姜望人字剑已经通神,却也不敢说自己对人道的认知,能超过这幅画去。
这幅众生相他细察过不知多少遍,总能瞧到一些新的意趣。
今日他又发现一处细节。
画中有一条长街,一支卖酒的旗幡被风吹展,半掩着一扇临街的窗。虽只半窗,但是从窗口也可以看到里间的书桌,桌
上压着一张纸,纸上有字。
细看来,写的是一一
“放莺黄童,拄杖白翁,嬉游漫步,
复见何年?”
画里的这条街靠近城门。
在城外的原野上,就绘有拄着木杖笑容慈祥的老翁,和跑来跑去放纸莺的顽童。
这处画面他是有印象的,但是对应的这张纸,这行字,却是今天才瞧见。想是不太应该,因为这不是什么意趣、暗喻的疏漏,而是对具体
细节的缺失。
他当时指着这幅画破案,反复察看了不知多少次,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再细看那老翁,发现他的相貌,依稀有几分…肖似当今天子。
姜望明白了。
这不是他漏掉的细节,而是在后来的时间里,由另外一个人增加的细节。
那人改了这幅画,改了这一小处,让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住进了画中。
干言万语,难以尽述。
只有一句——复见何年?
“在看什么?”
忽然有声音问道。
声虽温和,却行在九天。
齐天子的声音!
这位大齐制尊竟不知何时已制东华阁,是一点动静都未传出来,简直想要吓死人。
姜望瞬间惊醒,连忙转身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齐天子只是一抬掌,仍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屏风上的这幅画,仿佛只关心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天子的心事,你是知道得好,还是不知道得好?
姜望把心一横,高声道:“微臣冒死直谏!”
齐天子显然有些意外,移过视线,瞧
着姜望:“讲来。”
“天子行止,不可无威仪。”姜望道:“您怎么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去,一点动静都不给微臣?”
韩令在一旁默默地跳着眼皮。
很难想象武安侯出使了一趟草原回来,竟然敢“恶人先告状"了。
偏偏还的确抓住了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理直气壮?
“唔天子行止,不可无威仪。爱卿讲得很有道理,可见是读过书的。”齐天子好整以暇:“但朕刚才回东华阁的时候,明明前有仪仗,
后有宣声,很是吵闹啊。”
他的声音不重,反而放轻了:“咱们到底谁说错了?”
…”姜望低头:“是臣说错了,
只怪臣刚才走了神,没有听清楚。”
天子笑着伸指点了点他:“姜青羊啊
转身走向龙座,随口道:“说说吧,这趟去草原,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姜望老老实实跟在皇帝身后,将自己此去牧国的所见所闻,不夹杂任何观点地陈述了一遍。
天子端坐高处,始终静如渊海,不对牧国事务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在姜望讲完之后,忽然问道:“武安侯这次去草原观礼,一会天下使节,可与谁切磋过?战果如何?”
姜望大声道:“臣未尝败绩!”
天子笑出声:“看来爱卿很会选对手。”
“实不相瞒,臣来者未拒!”
这回韩令也笑了。
天子又问:“那么爱卿这次所遇对手
,可有谁让你印象较为深刻?”
“没有谁让臣印象深刻。臣只专注于
自己的修行,为齐国荣誉而战。”姜望继
姜望赶紧补充:“不过那个楚国的斗昭,还是有点麻烦的。”
齐天子点了点头:“彼岸金桥。斗老太君的看家本领,还是很难有相配手段的…韩令,稍后你带武安侯去内库,帮他选一样能够抗衡的神
魂秘术。免得让人说咱们济国术法不如人,也让咱们的侯爷,以后可以少些麻烦,下回能够更大声。”
韩令低头道:“臣一定尽心。”
姜望心知,这就是这趟出使的“酬劳”了。
很是满足地弯腰拱手,规规矩矩地行礼:“臣谢过陛下!”
但这边厢腰还未直起来。
耳中便听得天子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了句:“听说这次出使,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使节队伍里?”
忽如平地起惊雷。
此话叫差望心头剧需!
赤心巡天 第六十二章 朝天阙
忽似旭光万里,忽有雷霆行空。
真个叫天威难测。
齐天子问得平淡,武安侯听着惊心。他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一一—在出使草原的路上,他偷偷离队,去佑国杀龟的事情暴露了!
单就这件事情本身,他并不后悔,重来一次,仍然愿意去尝试。生而为人,又恰好有一份能力在对以人为食者,自
必杀之。购买成功
这件事情与他在迷界、在边荒的战斗,
并无什么区别。
但问题在于与他合作的人
曾经的佑国下城城主,现在的秦广王尹观,同时还是齐国的通缉犯。
地狱无门的成名之战,就是接下了故阳皇子阳玄策的单子,在临淄成功刺杀礼部大夫赵宣。
甚制于他姜望还掩护了尹观的入城。尽管有没有他的掩护,都不影响地狱无门的那次行动,尹观那时候让他帮忙,更多是救下他后的兴起
而为。
但他做过这件事情,以及这件事情的性质,在齐国的环境里,肯定是个污点。哪怕他那个时候,对齐国还没有什么归属感.…
林有邪在那时候秋着他不放,便是出于一位青牌捕头朴素的责任感。
后来闭口不谈,甚制于主动帮他抹掉一些痕迹,则是另外的故事。
到了今天。
不必再论及赵宣人品如何,他身为阳国人是如何背叛阳庭也不重要。关键地狱无门如此行事,是对大齐帝国的冒犯。那一次行动的几个阎
罗,最后死得只剩两个。但都城巡检府的追缉文书,可还没撤销。
而他姜望乃大齐武安侯,腰间又挂着都城巡检府的青牌,怎能与齐国的通缉犯
为伍?
甚制于还接下了卞城王面具。
虽然后来他同意继续与尹观合作,主要是针对杀龟事件的后续,想要对付的是姬炎月那样的以人养宠者,是为了根除此等现象,同时也是
为了规束尹观的行为。
但这个理由,齐天子是否能接受
他无法否认,哪怕身份在这里,他也始终不能视尹观为寇仇。
他无法否认,他心中对尹观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情感在,希望能够规束这个杀手组织的首领走上正途。
甚制于对尹观的能力,他也一直是佩服的,长期以来,把对方当做追赶的目标之一。
今日他要如何回应?
“尹观对臣有教命之恩,当初在临淄城
外,若非他出手”
“与贼人为友,臣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姜望一瞬间心中转过好些个回答,要么认罪要么认罚要么自我剖白。
最后又低了两分腰,把心一横:“臣”但他只是刚刚开了个头,齐天子的话又落了下来一一
“朕听说,归齐的时候,你让使节队伍先行,自己却悄悄留在草原,每日偷入军堡,跟荆国那黄舍利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可有此事?”
“啊?”姜望愕然抬头。
齐天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问道:“有没有?”
“臣与黄舍利是清白的!”姜望大声道:“臣那几日与黄舍利纯粹是在讨论修行,根本没有半点别的心思。此等谣言,不知何人所传,实
在可恶!于黄姑娘名声有妨,岂是我求教之意?”
天子道:“这个修行可以光明正大地讨论,武安侯怎么要偷偷摸摸地去?”
"臣是为了对付无生教!”姜望当下把在草原剿灭无生教分部的事情讲说了一遍。坦诚地告诉天子,他与那无生教祖素有仇怨,为了不打
草惊蛇,所以才隐藏行踪去处理这件事。
”无生教?”齐天子淡声一笑:“你乃大齐武安侯,对付一个小小的邪教,如此鬼崇作甚?你是不知霸国之尊,还是不知王侯之贵?”
姜望道:“臣鲁钝。
鲁钝就多想一想。”天子也不多言,揭过了这个话题,悠然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古来史书频见。武安侯年少成名,可不要自误。
"请陛下放心,臣一意修行,根本无心情事什么关都能过!”姜望这话说得很有底气。
天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日也是在这里,你年方十八,尚是一青涩少年,褪去上衣,却遍身创痕,朕那时候就记住了姜望这个名字。
你身后无干年世家身边无教厚长者,单人独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朕相信你是个拎得清的。明明每一步的经历,都清晰深刻,但一步步走
过来后,再幕然回首,却总有些
恍惚感。
那些真情实感的瞬间,好像都不真切了…
数年时光,真似一弹指。
姜望认真地行礼:“全赖陛下栽培。“好。”天子大袖一挥:“公事已毕,朕就不留你用膳了
姜望拱手:“臣告退!直起身来,转步便往外走。
对了。”齐天子的声音在身后又响起:“你还没有说,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姜望回道:“看到了天子治下的芸芸众生。
天子再次挥了挥手:“去吧。
走出东华阁的时候,竟有一种重见天日之感。
明明天子的态度并不严厉,甚制可以说是很好,但姜望的后襟还是已给汗水浸透。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那些地痞青皮,总爱说我若见天子,当如何如何。那些街谈巷议,总是鄙夷那些诚惶诚恐的大臣,以为不过如此。
但若是叫他们自己站在天子面前,只怕嘴巴都张不开。
爵、禄、废、置、杀、生、予、夺此八柄操于人手,皆在对方一念之间,谁能不志忑?
哪怕你不在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生死总要顾念。
况目齐天子又是这样一位盖世雄主。韩令在前方带路,倒是不见半点异色。姜望紧了两步,拱起手来:“方才在阁内多谢公公的提醒。
“怎担得武安候一个谢字?要谢当谢天子。”韩令平静地说道:“天子有心,我才敢示意。
姜望道:“当然首先是要感谢陛下恩典。但公公的体谅,姜某也不敢或忘。
韩令这才笑了:“要咱来说,近些年来,您是真正简在帝心的人物。天子之爱甚,莫有如武安侯者。不定什么时候,咱也需要您的照顾。“公公言重了。您以诚待我,若有效
力之日,姜望怎敢怠慢?”
“哈哈,且这边来!
内库乃皇宫府库,是天子私产。
大齐立国日久,又成霸业,国库充盈,内库也是富得流油。
以术库而论,国库秘术更为宽泛,种类繁多,无所不包。术院最新研究出来的术,也都是紧着收存于国库里。
内库秘术则更偏重私密,多是不便外流的术,包括一些皇室秘法,甚制也不乏禁忌之术。
说起来,姜望根本没有描述他和斗昭的战斗过程。神魂层面的斗争,外人也无
法得见。但只是一提斗昭之名,齐天子
立刻就知晓姜望所遇到的“麻烦”是什么。
可见天子之心,实有天下。
韩令心中已是筹思良久,经过重重关卡进入内库之后,便带着姜望直指目标所在。
“这部【朝天阙】,乃皇朝秘术,是武帝当年所传,比之彼岸金桥,不会逊色。武安侯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选。”韩令用内官之首的令牌,打开了法阵防护。又以对应的特殊印决,引发石台变化。
便见得一卷金轴,慢慢升了上来,横在两人眼前。
“满意,满意,怎会不满意?
一听是武帝所传,姜望便觉亲切。
作为当今天子最推崇的一任皇帝,齐武
帝文治武功几为大齐历代之冠,他老人家传下来的秘术,岂有弱的?
姜望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听个名字就满意。
韩令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望拿起金轴,细细卷开,但见一副宣赫图画,铺开在眼前。它描绘的是一扇天之门户!
古老,厚重,庄严。
高高在上,俯瞰诸天!
这一瞬间图画入眼,意涌神思。
无数的信息在心中转过。
姜望眸中金芒暴涨,又立即敛去。眼中喜色,根本不加掩饰。
朝天阙,朝天阙!
真是绝妙秘术!
虽然它如此艰涩复杂,看起来就不是短时间能够练成的但是它的力量,完全能够被具体想象。
当时若有此术,又岂会在神魂之争里反被斗昭压制,险些开局就落败?
制少也能打个旗鼓相当!
考虑到斗战七式在神魂层面尚未展现的应用,以及斗昭身后那恐怖的底蕴,姜望终究选择保守一些,没能放开了畅想。
”如何?”韩令笑问。
姜望真心实意地拱手一拜:“公公有心了!”
韩令侧身一让,缓声道:“陛下对侯爷开放的术库权限,是在您的修为层次里…不设限。
他眼中含笑:“所以朝天阙才能重现。一般神临修士的灵识,可修不成。
姜望慨道:“姜望何德何能,
“武安侯有今天,都是您亲手赢来。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韩令说到这里便打住,低头一礼:“老朽多言了。
姜望肃容以对:“”金玉良言,必不敢忘空空荡荡的术库里,这声音空空荡荡地回响。
这些缄默的石台,听闻过多少承诺,又见证过多少兴衰呢?
干古以来,人来了又去。
兴也衰也,亦唯石台。
姜望这次回京,是先陛见天子,再入内库求术,最后才回自己的武安侯府。说起来这座侯府落成以来,他自己都还没住上几天。
不过想到重玄胜须得加练三个月,屈指一算,还未结束,也没来得及在武安侯府赖几天,他心里便平衡许多。
回到府中沐浴更衣,洗去仆仆风尘。而后清爽地坐在书房里,开始写信。
牛羊成群,碧草如海,可以飞翔的制高王庭,晶莹剔透如宝石的天之镜给安安的信里,描述了草原的夏天,描
述了作为兄长的思念顺便监督学习。
又给青雨写信,说了说自己的近况,探讨了一些修行问题。另外提及将有一批具备牧国特色的礼物,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云国某城,叫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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