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是在那时候中的招吗?还是更早就已经潜伏?
为什么灵识之中,毫无痕迹?
通天宫、蕴神殿、五府海,全都没有找到被入侵的证据。
越是捕捉不到痕迹,触让越是觉得不安,越是疑神疑鬼而时间当然不会为他停留,战斗更不会为他顿止,
夏国五位候爷,已经战死其三,
此刻大夏广平侯的头颅,在差望身后高飞失去了头领的尸体,在姜望身后坠落。
喷飞的鲜血作为背景,姜望已经再一次的提剑杀来!
仿佛断臂的不是他,伤痕累累的不是他,以寡击众的不是他,
仿佛他才是占据绝对优势的那一個!
一身血污,掩了他的眉清目秀,
猎猎冷风,撞过他的清晰棱角,
青衫以血染,长剑似龙游。
他的剑和尚彦虎的拳头,一瞬间交击了千百合。
气劲进飞,火花四溅!
除了猝不及防之下,被自己人的神泣掀翻,直至此刻,尚彦虎依然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的状态。
仗着浑钢劫身,完全不在意防御,拉开铁拳似挽弓,一拳直似一箭行!
他完全放弃了霸都拳法,改用大夏军中秘传铁箭拳!
因为此拳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机巧百变,相对应的,也不容易在战斗中被干扰。
出拳则是箭离弦,断无更改的可能便是故意用此拳术,使姜望那门神通有可能的控制无法生效。或者说,就算短暂生效了,也不能影响拳头的继续!
铁箭拳不是一门多么高深的拳法。
但是它的攻击凶狠凌厉,
尤其是在尚彦虎嶙峋神通的驭使下,完全具备打死神临强者的力量,
这架势一拉开来,拳似以万箭齐发。
两个人之间的厮杀,打得几如万军冲杀,
开战之前谁也没有想到……
在赶赴北线的路上,围杀齐国天骄、洗刷皇陵之辱,这般顺手的事情,竟然会打成这样的局面。
安国侯靳陵死了,阳陵侯薛昌死了,广平侯复死了,
但尚彦虎的拳头仍无动摇!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永远相信自己的拳头可姜望独臂残躯,更是越战越勇!
剑杀靳陵,斩首郦复,此刻他的意和势,都在一生巅蜂。一身所学,自如挥洒。举手投足,皆是神来之笔。
双方厮杀正烈,一时难见胜负,
而触让的剑指,就在这时候落下!
幽蓝火焰腾出三尺长的剑芒,锋锐一时凛人。
为什么他敢在此刻放开顾忌,杀入战团?
因为就在尚彦虎冲杀在前的这么一会工夫里,他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以秘术刻下了思想烙印提醒自己,每有选择,先想一想!
以此来排除被操纵的隐惠,对抗姜望那不知名的神通神魔身的触让剑指一落,战局立刻呈现碾压之势!
姜望连吃两记箭拳,被打得剑架都散开了,胸骨凹下去一块。
触让的幽火剑芒,也穿侧腹而过,
若非三味真火赞解得快,半边身体都要冻住!
像是一叶孤舟行怒海,随时有倾覆之祸。
但姜望毕竟是姜望,
这边才焚幽火,就倏忽纵身前赴,再以剑横,带起漫天火雨,又复掀起一轮快攻!
尚彦虎已是神临境中的强者,拳势拳意,皆为一流。
神魔身的触让其实杀力更胜几分,若不是每一次攻击都需要多一层思考,姜望的局面还要更难,
但无论是拳箭愈来愈疾的尚彦虎,还是谨慎镇御自身凶性的触让,都不曾在姜望的眼睛里看到动摇。
他好像绝不肯退,绝不肯逃,他好像坚信他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份信心从何而来?
明明身上的神通之光都已经开始黯淡了。
明明血气都已经有了衰意仍选择以攻对攻!
触让那被杀意充斥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丝惊醒是否我其实又已经被悄然控制?
这一步步的进攻,其实反倒正在走进陷阱?
思想烙印出现问题了吗?
他下意识的攻势便放缓了,
错误!
姜望的剑术一瞬间狂暴起来。
八音焚海、五识地狱、怒火、降外道金刚雷音、剑花焰雀…
剑演万法,雨泼一般向触让倾落。
他的身形灵动无比,绕触让疾飞,穿梭似电!以触让为盾墙,避开尚彦虎攻势的同时,也以触让为箭靶,疯狂进攻!
果然有阴课!果然已经中招!这位年轻的齐国天骄,布局良久,已经到了落子屠龙的时候!
触让心中生起这样的可怕警觉,
在短暂但切实有过的思考后,蝠翼一振,他以恐怖的速度,猛然拔身高飞,脱出战团!
错误!
青云碎灭了,姜望的身形更在高天,姜望的长相思竟然迎在触让的头顶上空,
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剑光如潮、焰光如海,几乎将他腾挪的空间全部封死。
怎么会有如此精准的预判?
这种每一步都被料到的感觉!
还有什么绝杀的手段要爆发?
那三尺青锋上流转的火线,像是赤色的勾魂笔痕。
复的死,靳陵的死,一幕幕在脑海中如灯花轮转。
触让感觉自己被赤血鬼蝠的恐惧意识冲击得快要失去掌控了,他难以承认他自己也感到了恐惧——
吼!
他仰天狂吼起来,啸动了【神泣】!
错误!
姜望的人和剑,在这一刻有痛苦的静止,定在空中,几乎像是一尊失去了所有灵性的神塑,
可是一缕不周风在这之前已经斩出霜白色的风,早早化作一根森冷的长钉,更在神泣发动之前就已经贯落。
在神泣全方位无差别的恐怖杀伤里,杀生钉不受半点影响地前行,落在触让的头顶…贯穿了那幽蓝色的头盔!
在不知姜望神通全貌的情况下,
尚彦虎和触让做了不同的应对,
事实上尚商虎的方法是正确的,而触让的方法,错了歧途并不是不让他思考,而是让他思考的时候,倾向于错误的选择,
事实上彼时的他的这种思考,这种选择也是受了姜望歧途的影响!
从一开始他就踏上了歧途!
错误!
错误不断地导致错误。
而这最终的结果,必须他自己来承受!
一枚杀生钉,直接火了幽蓝色的魂火,一路往下,钉破血肉,从脖颈贯穿到脚底板,而后才散为霜风一缕,飘飘而去。
神泣夏然而止,
神魔身就此尚解,死得极透的触让和赤血鬼蝠,各自残败地坠落第二次承受神拉的尚彦虎,这一次及时作出了应对,倒是并没有比姜望晚多少恢复。然而他需要面对的,是太令人绝望的局面。
从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局面,一步步演进至此,
一个个身份实力地位都不比他美的大夏王侯,一个个战死在他面前而他确定他已经尽力!
这怎能令人不绝望?
换做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作为最后的存活者,这时候也应该已经失去斗志了。
但他毕竟是尚彦虎,毕意是北乡侯。
如此时刻,他只是再一次握紧他的拳头,直视着望:“那么,就当做一切从头开始,就当做只有你和我,让我们就这样分生死!”
姜望没有说话。
唯一的回应,是剑指其人。
道元狂妄地炸响着,尚彦虎身上铁灰的颜色,再一次往更深邃转变,而这时天地之间,有一种太明显的改变已经发生!
无论是身为大夏北乡侯的爵名权柄,又或是身为神临强者的感知,他都已经察觉到,笼罩大夏帝国万里山河的护国大阵,在这个瞬间发生了明显的塌,力量缩水过半!
在贵邑城肩然伫立,同央城防线稳如泰山的情况下,边路无论打得有多么激烈,都只会一部分一部分地与护国大阵脱节,如树落叶,不损其根—一这是护国大阵设计之初就有过的考量护国大阵不可能岗塌至这种程度一除非在东线战场被放弃之后,北线战场也崩溃了!
明明还有其他的神临强者去了北线,明明有天机真人任秋离出手…怎么会?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敢相信,有多么不圆相信,客观的事实无法改变尚彦虎二话不说,掉头疾飞!
这一下撤身,意然冥中带动了天地交感这一场以二敌六的神临之战,至此完全分出了胜负!
夏国五位王侯一头异兽,战死者五,逃离者一。
一时唯有姜望独立高空。
在这一刻,他的势和意,已然极尽升华!
从在眠西战场折出那道途一剑开始,他就已然拥有无感凰唯真留下的神临之秘,令他有机会塑造无缺。
但还需要一个契机,来自然而然地成就,把握无漏。
六大神临相围,不成神临则必死,此天理必然。
重玄胜悬危,三千得胜营士卒受围,不成神临则无救,此人情必然。
天理人情至何斯!
所以他水到成,一步成就。
而他联手重玄道,以两神临胜六神临,已然佐证了自我一一世上已不存在另一种可能,这就是他一路走来,最完美的答案!
但,还没有结束。
艺望独臂提创,已经踏云而走,直追尚彦虎无论护国大阵如何,北线如何,东线如何对他来说,这场战斗还末结束。
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见歧途者,安能不死?!
桑府东部的这处空地,一时人飞鸟散当重玄胜被谢准安拎在手里飞落此处时,只有已经被打得几成焦土的战场,还在描述那场战斗的修烈。
崩溃的神意在空气中复杂地纠缠神临层次的血痕,犹带了一丝不甘散去的灵性.
在几具横陈的尸体之外,重玄道靠坐在一颗老树下,一身白雪染红梅。
他的眼睛睁着,尚有一种迫人的凌厉,但意识已经沉睡。
他的左手还虚握着,像是握着他的刀,但是手中已无月光。
重玄胜正要上去推醒他问姜望的情况,谢淮安已经情绪难言地开口:“八个神临在此混战,死了五个,昏迷了一个,还有两个一追一逃,离开了现场!“
这战果实在惊人!
”逃去哪里了?”重玄胜连忙道:“请谢帅速去救人!”
谢淮安语气复杂:“从战场痕迹来看,姜望是在后面追杀的那一个。”
重玄胜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一身紧绷的肥肉,全都垮了下来,头一歪,便昏了过去虽说临武战争已经结束,谢淮安正率部西来。
但以重玄胜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碰到谢淮安?
他完全是依靠燃命秘法,才拥有了超出极限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判断出谢淮安的行军路线、拦截谢淮安,说服这位东线主帅亲自出手,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此时心弦一松,再不能格住。
谢淮安看了看这个胖子,又看了看那边树下的年轻人,忍不住叹了一声:浮图虽死,壮怀犹在!
他的眼神悠远,好像看到了一慕幕旧事而远处已经响起了大队齐军的马蹄声,
轰隆隆,轰隆隆。
阵阵如春雷。
赤心巡天 第两百四十一章 千古兴亡多少事,留得汗青照此名
“那年九岁,朕不懂事。”
宝华宫内,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声音从丹陛之上落下来,有一种俯瞰众生的味道。
“今年朕四十二岁,朕仍然不懂事。”
那孤独而尊贵的龙椅上,端坐着如今的夏皇帝。
他的声音沉下来,有一些压抑,也有一些威严——
“朕的儿子都成年了!”
华丽威严的宝华宫,今日空荡荡。
并无一个朝臣。
他的声音愈见寂寞、也愈见威严的回响。
从夏帝姒成的视角,一直往前看,掠过丹陛、玉柱、甬道,在宫殿的尽处,高大的宫门下,有一个华贵的身影,站在光里。
光太刺眼,让这个人的面容不太能被看得清楚。
就像这么多年过来,这个人,这张脸,已经变成了一种符号。
他已经看不清,也想不起来很久了!
夏天子的声音回响了很久。
站在光里的人才说道:“国师忠心耿耿,剖肝为国,一生尽付国事!你若是懂事了,何至于这般待他?”
她抬步往殿中走。。
足音敲得宫殿寂寞。
真个是好寂寞的皇宫!
夏皇帝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盛装走来的夏太后,看着他的母亲。
他好像从来没有从这個角度,看过这位大夏帝国过去三十三年实际的掌权者。
他乃大夏天子,却是第一次俯瞰此人。
“哦?”他的声音是漠然的:“他既然有必死之志,想来也不在乎怎么死。他胆敢置朕于险地,多担点恶名又如何?”
夏太后走了一步就停下,她在殿下,抬眼仰望丹陛上,真不敢相信,这是当年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毕竟是先帝的子嗣啊。
就算再无能,再庸碌,也不可能全无雄心。
只可惜这三十三年来,她殚精竭虑,全心扑在国事上,将几乎被打成一片焦土的夏国,重整出这万里璀璨山河……却是忽略了,如何教导一个孩子,一个皇帝。
她终究不是先帝,做不到内修德政、外治武功,尽皆游刃有余,还能时常把皇子皇女带到身边教导,甚至于关心每一个大臣的丧葬嫁娶……
今日夏国能与齐国死战,能有这么多文臣武将慷慨赴死,皆是先帝当年的遗泽。
先帝……
“就连先帝当年,也未有启动长洛绝阵。”夏太后道:“你怎敢……”
“母后!”夏皇帝打断了她:“今年已是神武三十三年!”
他并没有再说其它的话。
可是还需要说什么呢?
还有什么话语,比这更冷酷?
夏太后本来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到了此刻,全都说不出来。
她平静地立在大殿里,凤冠之下,是一双再无波澜的眼眸。
她只道:“先帝慷慨赴死,尚有三十三年国祚。便看今帝行此大事,又能为社稷续命几年?”
分别在宫殿的两端。
她站着,天子坐着。
是母子。
是君臣。
宝华宫外的天光,不肯落进殿门里来。
……
……
天光对世间万物都不吝啬,除非你有意抗拒。
贵邑城可以是明亮的,江阴平原同样如此。
巍峨的同央城沐浴在灿烂天光中,有一种史诗般的壮丽感。而这座城池上空,密密麻麻的齐国棘舟,同样清晰明朗!
如骤雨般倾落的棘枪,流淌在阳光里,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紧急军情也在此刻惊传——
南斗殿天机真人任秋离,暗藏天意,潜匿动机,突然出手,重创大齐三十万郡兵元帅陈符!
而田安平力挽狂澜,于万军之中证就洞真,以所部战死九万人为代价,逼退任秋离,阵杀触公异!于是东线夏军一溃千里!
北线战场的这两条消息,几乎是同时扩散开来,震动齐夏双方!
曹皆手上,当然可以收到更详细的情报——
田安平的这场胜利,完全可以说是用手下将士的尸体堆成。
据说在战场之上,他亲持法刀,有敢言退者,杀!有迟疑不进者,杀!有进而不速者,杀!
他身为东线左路元帅,亲掌的十万齐国郡兵,这一次战死了九万之众,其中他自己就刑杀了八千!
硬生生用九万郡兵的性命,击溃了夏军的意志,堆死了大夏触氏镇族真人触公异。
此战之后,还活着的一万郡兵里,有两千多人精神失常,一千多人选择了自杀。
而他的嫡亲兄长田安泰,也在这场战争里疯掉了!
但是曹皆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而是将这份战报随手放到一边,将目光放到了远处——
东线战场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北线战场大夏奉国公周婴、宣平侯樊敖等,尽皆战死,东域诸国联军主帅谢淮安已经挥师西进,兵锋直指贵邑。
此刻他立在高大的戎冲楼车上,眺望着那座好像坚不可摧的同央城。
在他和同央城之间,浩浩荡荡的大齐将士如海潮奔涌,填满了视线所及的一切空当。
那不断响起的恐怖啸声,是射月弩接连不断地在发射。
战车
今日的江阴平原,不会有一寸平静的土壤。
秋杀、逐风、春死,三军齐出,最后的决战……已经开始!
重玄褚良、李正言、陈泽青,都亲自领军,不断地冲击城防。
整个江阴平原的天空,有一种斑斓的色彩,那是几位衍道真君遗留的道痕。
阮泅与姒骄,晏平跟虞礼阳……四位衍道强者,还没正式开始交手,但道则已经开始碰撞!
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一遍遍擂响,仿佛在回应三十三年前,齐人在贵邑城下不甘的呐喊。
紫微中天太皇旗高傲地飘扬,放肆地展现着东域霸主的威严。
这场举世瞩目的大战,正坚决地走向终点,走向最后的胜利。
但曹皆的目光,仍然是平静的。
他那被形容为小媳妇苦相的面容里,具备一种伟大的坚忍。
使得他能够扛住所有压力,坚定不移地执行自己的战略,从而把这场伐夏战争,一步步推进至现在这个阶段。
这些压力……
不止是夏国的顽强,不止是景国的强大威慑,不止是齐国内部催促、不满的声音,甚至于不仅仅是百万大军的生死、齐国伐夏大业的成败!
还有他自己从开战那一刻就不可能避免的焦虑!
他的整个政治生命,他的一生名誉,都倾注在这场战争中。
他比任何人都想赢得痛快,赢得精彩。
但在很多时候,只能选择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笨拙!甚至丑陋!只为了最终的胜利。
于今他站在这里,昂首直脊。
他感受到一种少有的、骄傲的情绪。
并不是骄傲于他掌控了一场大国之战的胜负,而是骄傲于自己,能够有这样的坚持,有这样的勇气。
他的目光平静如海。
直到……
一枝桃花飞来,泛起了微小的涟漪。
俄而涟漪化为惊涛!
一开始只是唇红齿白的美男子,漫步在小巷中。
一开始只是一树桃花,过早地迎了春。
这不是一个浪漫的日子。
但锦衣华服的美男子,随手折了一枝。而后抬起了多情的眼眸,穿过小巷、长街、屋宇、城楼……以及交战中的近百万大军,看了过来。
他看向曹皆的时候,他就已经靠近了曹皆。
便将手中桃枝一递,递过来一整个料峭的春天!
同央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若无齐军,这该是一个温暖的日子。
若无曹皆,这是花开时节!
虞礼阳的声音,自有他一贯的温柔,但轻飘飘地,便砸来了整个夏国的仇恨翻涌。
“此中桃花艳似血,应插在曹君颅骨!”
曹皆的眸中有惊涛,但曹皆一动不动。
“贝郡有冻雪桃花,花中极品,世所罕见。三十年一开,一开三十年。岷王如果喜欢……老夫可以割爱。”
说话间探出来一只清瘦的手,很是随意的拈起了这枝桃花,也收下了夏国人无法释怀的春天。
不显山不露水地轻轻一嗅,清癯老者脸上带着微笑。
大齐帝国立国以来,唯一一个在相位上成功超脱官道,伟力归于自己、站上超凡绝巅的相国,晏平!
“姓晏的有这份心意,本王颇为嘉许。”
姒骄还站在同央城的城楼之上,但是他的拳头已经先将曹皆身周的空间碾碎:“来日攻破临淄,必与岷王同去贝郡赏玩!”
但是星光流动如水,那碎灭的过程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墨玉发簪斜插,面容年轻得过分的钦天监监正,只是平静地说道:“我为你算了一卦,你好像做不到。”
他语气竟是异常的认真。
随后天上地下,一时出现了覆盖整个战场的星光网络。
无尽星光流转,一瞬间便将四位衍道真君带离此地,直去天外。
轰轰轰!
天空被不知谁散溢的力量,撞出了一道长痕,好像一条巨大的峡谷,倒卧在高穹。
而武王的声音如惊雷留下了——
“长生君!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在呼唤南斗殿之主,曾经号为南极长生帝君的伟大存在!
战场上有闻此名号者,无不动容。
但夏军没有时间欢呼,因为齐军仍在冲锋。
曹皆仍然稳稳地站在戎冲楼车上。
视野里并没有任何身影。
声音中也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在命运的长河里,有一个身着冕服的模糊身影,行走在曹皆的命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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