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是女安心的养伤。 不必挂牵于我,有蕊蝶在身侧照顾也不会有甚的意外。 ”
或许是长平公主真的惧怕那蕊蝶,或许是有什么别地想法,长平公主终于再不言语,缓缓闭目微微摇头,眼角竟然落下泪水。
李二无奈,狠下心肠出来。
躺在床上的长平公主却是再也抑制不住。 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
看长平公主哭泣,德全真是慌了手脚,就如同哄自己的孩子一般伸出细长枯干的手掌轻抚长平公主:“殿下莫悲,莫悲的哩……”
“母后……德全你说,是不是母后要抛弃我的?刺杀我的命令不会是母后下达的,德全你说是也不是?”
德全无语!
长平公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咽咽的从来没有这般地悲过:“母后……母后不会狠心杀我地,母后是吃斋念佛的,最是慈悲,怎么会杀我地哩?”
德全欲言又止,几次想要说出些个什么话语,却是终于没有开口。
在皇宫大内几十载,德全早就把所谓天家的种种作为看的透彻分明,为了达到目的,不要说是一个公主,就算是亲如父子密比兄弟。 也是毫不留情的下毒手的。
如今的长平公主已经是倒向了李二。 自然为皇家所不容,就算是把长平公主真的杀死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就算是长平公主本是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下手罢了。
原来在刘十三大声嚷嚷刺客和皇家有些牵连时候。 长平公主并没有真的熟睡,自然是把刘十三的话语听了去的。 。
难道刺客真的和皇家有什么牵连?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头徘徊,其中许多的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家对于李二的态度长平公主当然知晓,若说这刺客是皇家派遣也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 不过皇家派遣而来的刺客会刺杀当朝的公主殿下,而且下手时候毫不容情,竟然是要置公主于死地,难道皇帝要杀自己?
长平公主自知自己的作为难免有些荒唐之处,可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对江山社稷构成危害。 既然是如何,那朝廷委派来的刺客为何定要杀死自己而后快?
长平公主肚皮上的伤口疼的甚了,一想到是大宋朝廷在自己肚皮上开了这一刀,便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才叫德全去提那个女刺客过来审问。
梅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自然不能和大宋皇家搭上干系,只是从富家大老爷的口中知道准备刺杀李二这个大恶人的是皇家人物,具体是哪位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德全反复询问,梅香终于想起富家大老爷好似提起过一个宫里的人物。 叫做什么静公公地。
大宋时候后宫的宦官虽然也是不少,却绝对没有满清时候那么多,只有那些有职权的太监才有个正式的名号。 能够被别人尊称为公公的自然不是小人物。
后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长平公主自然是极其的熟悉,被旁人称为静公公地这个更是熟络的很,因为只有在延福宫里头才有个静公公。
作为一个小小地使唤丫头,自然不可能知道有静公公这么个人,更不可能去攀诬于他。 既然梅香说出了静公公这个名字,那整个刺杀计划肯定是和延福宫有干系的。
为什么太后要杀死自己?长平公主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 难道是老太后要……
延福宫代表的就是大宋的太后,长平公主的母亲——高老太后的。
诸位看官可能要说了的,太后不是应当在慈宁宫或者坤宁宫地么?不得不在这里说一下,所谓的慈宁宫和坤宁宫那是在燕京,也就是先在的北京,到了满清时候才有太后居住慈宁宫的例子(也不都是如此),北京的大规模修建是在明朝成祖时候。 在本书所交代的这个时间段儿。 中原的核心是在开封,不要说慈宁宫还没有,就是北京皇城还没有开始成规模的修建哩。 在北宋时候,太后居住在延福宫,延福宫在大内地最后面,是个极其宽敞而又有些空旷的所在。
长平公主是很喜欢李二这个驸马的,在初始时候的,长平公主和李二之间更多的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欢爱。 经过许多地波折才有了今天的夫妻情份,虽然还说不是如何海枯石烂的爱情,最起码的情亲和爱恋已经是有了的。
难道是太后认为自己和驸马合谋造反?
若太后或者是官家真的有了这样子的想法,当真是要格杀公主的。
作为大宋皇室的一员,长平公主最是清楚皇家行事的规则,在危及到皇家利益地时候。 无论是什么人都要铲除,哪怕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皇家从来就不是个讲情面说道理地,在皇家人尤其是在官家眼中,亲情永远是要给利害关系让路的。 高老太后貌似吃斋念佛,其实也是个心肠坚硬之人,若是有人威胁到了大宋王室地利益,长平公主毫不怀疑自己的这个母亲会翻脸无情,因为长平公主自己就是皇室中人,最是明白皇家的规则。
在景灵宫事件当中,老太后和大宋官家就有通过抛弃长平公主来平息李二怒火。 以求保住皇位的想法。 若不是李二还念些夫妻之间的情分……
在长平公主心里有一种念想,或许皇帝哥哥和太后母亲已经是抛弃了自己这个公主了的。 在江山社稷和公主之间。 官家和太后的选择理所当然的会是前者。
一想到自己引以为资本的皇家会把自己抛弃,而且是被自己的母亲所抛弃,长平公主便是心疼的紧了。
作为执掌江山的人物,最起码的条件是要卸磨杀驴善于弃子,不过如今被抛弃的棋子是公主本人罢了。
大宋官家和老太后确实是行刺事件的母后主使,不过长平公主还是冤枉了老太后的。
高老太后也确实是命人借飞刀刘的事情来做文章,在格杀李二的同时掩饰皇家的隐藏在幕后的阴暗。 不过梅香对长平公主挥刀相向确实不是老太后的意思,想那梅香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又是被逼迫而来,如何能够分的清楚哪个是长平公主?但凡见到有人阻拦刺杀大计,想也不想的对那阻拦之人就是一刀。
当时不过是长平公主凑巧在场罢了。
其实就算是当时长平公主不在场,那刺杀计划依旧难以成功。 朝廷还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直到把李二杀死为止。 如今的长平公主已经对李二有了很深的感情,自然是要阻止朝廷对李二下毒手的,到那时候,朝廷还会容忍公主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么?
当然不会!
所以只要长平公主对李二有了足够深的真情,那她和朝廷之间的决裂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长平公主一想到刺客竟然和延福宫有了牵连,心中便是极其的难受,忍不住呜呜的低声哭泣。德全亦是无奈,只能徒劳的劝慰:“殿下的呐,或许……或许……莫再悲了的,身子要紧的哩……”
也不知道长平公主哭泣了多少时候,忽然就格格的笑了起来,可把老德全唬的不轻,以为公主殿下是得了失心疯的魔怔:“殿下,你……你怎的了?莫要想不开的哩?”
长平公主又是哭又是笑的折腾了好半晌了:“幸好,幸好的呐,如今相公与我摒弃前嫌,我刚刚的体会到夫妻之情,若是母后早些时候弃我,我又得不到相公的真情岂不是可怜?如今虽是没有家了的,却有真情,一饮一啄岂不是上天注定的么?做个公主有甚么好的哩?如今我终于是体味到了为妇人之乐趣,哈哈,一得一失也不枉了。 ”
驸马传 第326章 李二的不败之败
李二原本是准备发动一场“人民战争”的,在李二原先的抢粮计划中,是召集足够多的人手,弄出极大的声势,从心理上震慑那些押运粮草的宋军,以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最终目标是不流血或者尽量少的流血,以最小的代价来得到尽可能多的粮食。
灾民就是灾民,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那种突然袭击的效果,何况这次的粮食走的是水路,李二兵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把粮食弄到手中,所以才希望带领更多的人手前往。
这一遭李二的计划好像是要落空的了。
因为手里还有点点的余粮,灾民已经没有了那种随时就会饿死的急迫感,作为普通的百姓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够吃到饭食,只要下一顿还有饭吃,他们就不会着急。 或许是上次抢劫军粮时候和官军的血战叫一些人感到了恐惧,不再愿意去冒那种送命的危险,所以这次李二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来起一小部分的人手。
看那些人的模样没有一万七八千总是不会缺的,李二很是无奈,若是这些是百战的精兵,抢劫军粮的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是这些完完全全的就是灾民,不仅体力虚弱,而且松松垮垮极其的散漫,根本就没有受过训练更没有统一的指挥,要想打败官军把运河上的粮食抢夺过来,只怕不太容易。
所以李二才特意的把蕊蝶带在身边,因为蕊蝶在这些愚昧地灾民心中就是救苦救难的白莲圣母。 到了关键时候。 蕊蝶能够用所谓白莲圣母的号召力把灾民转化,成为具有一定战斗力的“暴民“。
当然李二不希望那种“关键时刻”出现,更不希望蕊蝶利益白莲圣母的神鬼力量蛊惑灾民去和精锐的官军浴血厮杀,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由于灾民地体力问题,更是由于灾民的松散,行进地速度慢到了极点。 任凭李二如何的催促,灾民都是满口的怨言:“我的爷爷。 走的脚都是疼的,如何还能再快?”
“啧啧。 肚皮都是饿的还怎么走地哩?先歇一歇的吧,要不把后半晌的饭食先吃了的吧,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走路的么?”
“我……我肚子痛的紧了,实在走不动的。 ”
这是去抢劫,不是去购物,赶的就是时间,难道朝廷里运粮地船队还会乖乖的呆在那里等了人去抢的么?
对于灾民慢慢腾腾的行走李二真的是火光。 实在有那些偷懒耍jian的也就不再客气,过去就是几脚:“真是个不做眼地,走的慢了误了时辰咱们可就抢不到粮食的,难道叫大伙儿都生生饿死的么”
“快走,今日不能行百二十里就不能停下,那个使jian猾老子就踢他个半死……“
尽管李二催的口干舌燥,大几千人的抢粮大军依旧是慢慢腾腾,李二也是实在无奈。
真不明白这些个灾民是怎么想的。 若是不快些赶路那些运粮的船只走了,大家都有饿死的可能。 同样是一双脚板儿,当年的红军一个昼夜就能够行进两百四十里地路程,这些灾民连红军地一半也走不了,如何叫李二不心急?
兵贵神速,按照这样的速度前进。 不要说是去抢劫军粮,恐怕连粮船地影子也是见不到的。
任凭李二心急如焚,那些个灾民却是浑不在意。 灾民们大多是抱了侥幸的心理:如此的世道,能够活下去才是实惠,泗州既然还是有些存粮那就是有退路的,没有人愿意冒了死亡的风险去官军手中抢粮。 就算是得不到粮食又算个什么?反正泗州还有些粮食,自己不一定就会饿死。
灾民们不仅做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暗暗的打定主意,万一再和官军血战,说什么也要退缩在后头。 让那些傻乎乎冲锋在前的家伙去送死好了。 自己还是放聪明些寻个机会跑回去。 只要自己不死,官军斩杀的灾民越多越好。 灾民存下的越少每个人吃在嘴里的粮食才多一些。 最好是别人都死去,只留下极少的人那才是好哩,泗州的那些存粮虽然已经不多,还是可以养活一小部分人的。
李二如此费尽心机,如此冒了巨大风险的为灾民寻找活路,若是知道灾民内心有这般下作肮脏的想法,肯定会被气的吐血……
开始的几日还算好些,越是到了后来整个队伍行进的越慢,还好是在淮河的泛滥取行进,若是那些官府没有失控的军镇之第,早被大宋的军队袭击几十次了。
说来也是奇怪,距离目的地已经是极其的近了,还是见不到前来阻拦的宋军。
这就说明那些个宋军大多是去保护粮食去吧?李二忽然感觉这一遭出来的太鲁莽了!
虽不是江南,这一代依旧是湖泊纵横沟壑崎岖,可以算是江北的水乡了。 过了白水清涧,沿白马湖和宝应湖的连接处往上,终于到了预定地点。
如此缓慢的行进使得李二开始怀疑是不是来晚了的,甚至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因为一路上太顺利了,基本没有见到任何的阻拦。 就算是李二这样的军盲也不可能不在运粮船队的两侧布置一定的侦测力量。
莫非这是一个圈套?
即便真的是圈套,也只能冒险而动,那些个粮食干系到万千灾民的生死,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的。
派出去的白莲妖人很快回来奏报,说是运粮的船队已经走了大半,只余小部分船只还在装粮,看那模样很快就是要起运的。
还好。 来地还不算是太晚!那么多的粮食也不可能全部的拿走,只要有三两船的粮米也就是够的,李二准备动手了。
无论如何的催促,大队准备抢粮的灾民也快不了许多,李二甚至相信官军已经侦测到了灾民地准备消息,正在加紧装船,好赶紧的起运。
足足又过了多半个时辰。 才见到了大运河地。
此地名临水,在运河的近岸。 属楚州山阳管辖,对岸同样是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埠头,名上游,同样是有许多的漕丁,同样是在装船。
虽是只隔一水,对面的上游镇却是属于宝应县(南宋后归属于高邮节制),因为灾民没有渡河的船只器具。 根本不可能度过冰冷的大运河,所以李二只打算抢劫眼前地临水镇,对面上游镇的粮船也只能徒呼奈何。
负责护送的宋军早就发现了这支准备动手的灾民队伍,早就列圆了阵势的严阵以待。
刀枪飒飒剑戟生寒,不足千人的官军十分紧凑的列个半圆阵型,竟然显示出层层密密的架势。 一个个顶盔贯甲引弓拽刀,荡起半天地杀气,将去往埠头的道路团团护住。 面对十倍的灾民不见丝毫惧色,反而是激荡起可以见到的肃杀……
当头的一员将官却是个步将,乌盔皂袍,内衬铁铠重披,腰间略略显些陈旧的狮蛮带束住身形。 身背强弓手持齐眉铁棍,凛凛于前。 冷眼看了乱糟糟地灾民巍然不动,果然是十分的威风百分的煞气。
反观自己身后的这些个灾民,一个个你推我搡的乱七八糟,丝毫没有临站前的血勇,李二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战胜对面不远处的官军。
李二知道胡乱的冲锋根本就不能冲散究竟战阵的官军,反而是徒增伤亡,稍微聚拢灾民,想着凭借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展开一次大地冲击,不过李二很快就发现即便是这么简单地意图也很难实现了。
一再的命令众灾民冲击对面地官军,奈何灾民根本就不敢面对严阵以待的官军。 更有许多人在拼命推搡别人的同时往后挪动脚步……
李二嘶吼的喉咙生疼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最多是能够约束灾民面对官军的肃杀时候没有一哄而散罢了。
灾民不是军队,根本就没有有效的指挥体系。 更没有军事纪律作为执行命令的有效手段,只要不是被逼到了生死关头,没有人愿意去面对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
这些灾民的想法很是一致,都是期望别人舍生忘死的冲锋,自己缩在后头准备抢粮……
双方对持了好大一会子,谁也没有抢先展开攻击,出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场面。
对面的官军根本就不准备把这么许多灾民一体格杀,他们也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知道灾民是为了粮食而来,只要把粮食装上了船起运,没有舟船的灾民就不可能拿到一粒米粮,官军的人物不是战斗,而是保护这批重要的粮食安全起运罢了。
李二不是不想主动出击,实在是灾民太“灾民”了,一个个怕死怕的甚了。
灾民根本就不敢直面对面的官军,只是想活下去,至于能不能抢到粮食那是驸马爷爷这样的大英雄大救星才关心的事情。 就算是抢不到粮食,自有驸马爷爷去想别的法子哩……
在这一刻,李二感觉很是无助很是悲哀,灾民们都是存了自保的想法,都是有了坐享其成的念头,如何还能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自己本不亏欠这灾民什么,如此费心费力冒大风险的出头,这些灾民竟然……
实在叫李二心寒……
灾民也是百姓,而且具有普遍的代表性,这个时代的百姓实在不好恭维,已经习惯了对于所谓权威的服从,甚至已经麻木到了盲目顺从的地步。
这个时代的百姓并不具备平常人身上的那些闪光点,李二真的是高估他们了。
在受到压迫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爆发出来那种反抗的精神,只要还有一线存活下去地希望。 他们就会继续退缩,直到最后退无可退的时候,才会爆发出徒劳的血勇,或者转变成飞刀刘那般的人物。
一直以来李二就认为劳动人民是淳朴善良的,一直以为百姓的愚昧是统治者强加的结果,如今才直到不仅仅是如此,百姓地愚昧实在也有很多的原因来自其自身。
李二原本还是希望能唤起百姓。 究竟是唤起百姓地什么李二自己也说不明白,想来百姓身上不光是只有麻木不仁苟且偷生这些东西吧?总是应该有许多的闪光之处的吧?
应该有不等于是有。 就算是有,那些个灾民也没有叫李二看到多少的希望。
如今的李二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既然灾民根本不能用实实在在的真实道理来唤醒,那就还是用白莲妖人蛊惑人心地法子吧,还是要用蕊蝶那子虚乌有的白莲圣母的力量吧。
对于装神弄鬼,李二仅仅是不十分的喜欢,若是装神弄鬼的来愚弄百姓可就叫李二反感了。 历史是那些装神弄鬼的所谓起义者,以神鬼之说蛊惑百姓。 就算是一时猖狂又有哪个是落了好下场的?
不过到了眼前的这步田地,实在是没有别地法子,也只有再次的扮演神棍了,只不过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蕊蝶罢了。
看埠头上的漕丁还是在紧张而又有序的装船,李二知道再也过不了多少的时候,粮船就会起运,若是不趁船只和粮米还在kao岸的时候动手,等到人家下了水可就晚了地。
李二也明白那些大宋的军人并不会也不可能主动攻击。 只是在拖时间,只要粮船启航灾民就没有了目标,自然是不战而退。
埠头的漕丁显然也明白,正在加紧的装船,可是不敢再耽搁的,李二微微扭头:“蕊蝶的呐。 想个法子叫灾民冲上前去才能得了粮米……”
蕊蝶自然明白李二的意思,抿嘴儿窃窃的一笑,很是轻松的微微摆手,以红云真人为首的白莲妖人齐齐上前躬身施礼。
李二急急道:“诸位……大法师,敢请用些个法力,好叫灾民有心劲儿,好把粮食夺了过来,这可是无量功德……”
红云真人根本就无视李二,简直把嘴巴撇到了耳朵根子上:“你说做法就做法地么,须得请下圣母法旨哩……”
“那个云红大法师……”
“我叫红云……”好像李二从来就没有叫对过红云真人地名字。 这对圣母座下大弟子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
李二知道要叫这些白莲妖人帮忙还是需要蕊蝶首肯地。 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对了蕊蝶一躬身,将手一揖:“敢请圣母法旨……”
虽然知道恩公是在做戏。 蕊蝶依旧不敢生受恩公的礼节,急急的侧身闪过,对了旁边的白莲妖人重重点头算是首肯。
得到白莲圣母的法旨,那些个白莲妖人便如注射了兴奋剂一般,一个个登时就涨红了脸面,齐齐的高声大叫:“弟子等恭领圣母法旨的呐……”
看他们施礼时候的整齐划一,李二甚至怀疑这些家伙是不经常偷偷的练习行礼动作,嗯,肯定是练习过的。
作为圣母座下首席大弟子,那红云真人更是兴奋的到了夸张的地步,劈手扯下身上的袍子,三把两把的把棉袄也撕扯的开了,裸lou出胸膛:“弟子红云敢请圣母借法,加持弟子金身以惩乱世之妖魔……
旁的灾民最是信赖白莲教的这些个妖人,对于白莲圣母的崇拜近乎疯狂,很多人曾经亲眼目睹过圣母以天雷地火天罚宋军的壮观场面。 如今见圣母又要加持众人,早就兴奋的甚了,噗通噗通的跪倒:“圣母显灵,拯救万民……”
“白莲救世,百无禁忌……”
蕊蝶显然已经深得白莲圣母的真传,面色劝是平静恬淡,丝毫不为万万千千之众的顶礼膜拜所动,微微展臂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红云真人赤裸的胸膛之上虚划,好似绘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那妖人红云好似得到了甚么保证一般,震天价的一声狂吼:“领法旨!”
旁地白莲妖人便如癫狂一般的跟着呼喊。 急速的树立起一杆高木,妖人红云微微垫身,一个纵跃拔起了身形,卖弄也似的凌空倒翻,稳稳的站立于那刁斗之上,好似跳大神儿一般。
“今有白莲来救世,换得万众尽开颜……”
“圣母现世。 诸邪辟易。 ”
白莲教的妖人们随了红云真人的高声呐喊而疯狂,一个个披头散发地疯狂模样活似群魔乱舞。 陡然间气氛便是一炙。
要是说什么正正经经的道理,这些个灾民铁定是听不进去地,他们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生存权”,更不会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什么斗争什么自由都不是这些浑浑噩噩的灾民能够明白的,灾民能够理解并且愿意接受的“事实”就是白莲圣母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李二并没有感到好笑。 内心深处自有种深切的悲哀在慢慢的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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