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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闲了便想找点儿事情做。竹枝早就想在后院儿里头种点儿好养活的花草,前些日子风声紧,不敢去,这两日好像都没人提起兰草的事情了。她想了想,换了件衣裳,将额前的头发放下来,扮作未婚女子的模样,打算去花草街市那边看看。
正月底,二月初,正是万物复苏,阳气蒸腾勃发的时节。大部分花草分株、移植、下种都是在这个时候,花草街上贩卖各种花草幼苗、种子的也多。虽说大家都喜欢枝繁叶茂、修饰整齐的植物,但也有人喜欢自己栽种一番,因此这个时节正是花草街上出售各种幼苗最多的时候。
加上斗花会将至,各个花草铺子都卯足了劲要在斗花会上争个高低,花草街上更是被装扮得花团锦簇,焕然一新。
挎着竹篮,打扮寻常的竹枝走进花草街上,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青阳城里头抛头露面的女人多了,像她这样青衣黑裙的打扮,实在是多不胜数。说起来她还是最朴素的,就是家境贫寒的小娘子,也要在头上多别一朵花儿,系条头绳儿什么的。天气刚刚暖和一点儿,那些不畏寒的小姑娘,早就脱了臃肿的棉袄,换了小袄儿,桃红的贴身小袄儿,鹅黄的绣裙,露出尖尖的绣鞋,惹得少年郎频频回头,便用帕子捂着嘴直笑,钻进人群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迹。
这人啊,也跟抽枝发芽的花草一般,生动了起来。
竹枝悠然地走在人群里,心情没来由地轻松起来。这果真是个跟自己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似乎女子并没有受到三纲五常的约束一般,奔放、热情,就像盛开的红桃花儿一般,肆意地在枝头摇曳着自己的青春。真是个好地方!
街道两旁的花草铺子人声鼎沸,想到那日李记掌柜暗含威胁的话,竹枝还是小心地绕过了李记三开明间的大铺子,转而进了街尾一间小些的门脸儿里头,细细地看着架子上的各种花草。
品种不少,只是品质都比较一般,大多都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想到这里,竹枝忍不住一笑,鬼晓得那个小院儿能住多久,居然还嫌弃这些花草都是一年生的,若是能有间自己的房子,倒是应该好好捯饬一番,可人家的院子,收拾得太过齐整似乎也不好。自己想种点儿爬山虎,卢老婆子还不答应呢,弄了木本植物去种,搬家的时候是带走好,还是不带走呢?
真是麻烦。若是能买间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工作上出了点状况,出了个小差,今日补齐欠债。。。先去睡会儿。。。





花开农家 049 紧逼【补20日更】
忙碌的掌柜送走了一批客人,连茶也没顾得上喝一口,赶紧转到竹枝身边,笑着说道:“小娘子喜欢什么花儿,只管说来,小老儿这间铺子虽小,寻常花草还是不少。您看凤仙花如何?买些回去自己种,房前屋后有点儿空地就行,得闲摘下来染染指甲,做点儿胭脂,都不用上街去花冤枉钱了。”说完似乎嗓子干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铺子太小,拢共就两个人,瞧模样是父子俩。竹枝有些不忍,笑着答道:“老丈且喝口水,歇一歇,小女小瞧瞧也无妨。”
掌柜的笑了笑:“一年之计在于春,咱们开花草铺子的,就是这个时节生意最好了。小娘子心善,看上什么花儿只管说,若是不会种,小老儿细细告诉你就是。”一边说,一边偷眼去瞧这小娘子,嗯,年岁瞧起来大了些,可是笑着眉眼弯弯的,又心善,一定要好生招呼才是。
竹枝没有勉强,做生意就是这样,难得有个生意好的时候,耽误一口喝茶的功夫有什么,多赚些银钱养活家人才是重要的。也不再说什么,要了老丈推荐的凤仙花,又问了月季、月月桂、一串红、鸢萝、郁金香之类的。
掌柜的连说竹枝内行。这几种花,不但好养活,开出来的花儿也漂亮,正是适合她这样的小娘子来种。只不过这小娘子报的一连串花名,有几个他倒没有听说过,不禁歉意地道:“小老儿铺子小,小娘子说的什么郁金香、鸢萝、月季倒没听说过,还请教小娘子这都是些什么花儿?”
这下倒叫竹枝尴尬了。郁金香是她口误,这本就是产自荷兰的,想必这里自然是没有的。可鸢萝、月季总该有的吧?当即抛开了郁金香不提,把鸢萝和月季形容了一番告诉老丈。掌柜的连连追问,两人说得投契,便聊了起来。
闹了半天,月季就是这里的蔷薇花儿。不过也是,月季、蔷薇、玫瑰同属蔷薇科,因为现代人分得仔细,叫法不一罢了,这里却是统称蔷薇,又有单瓣复瓣、大花、小花、有香、无香以及各种颜色的蔷薇无数。
竹枝也就是爱花罢了,论起专业知识,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听老丈侃侃而谈,不由入了迷,想不到古人对于蔷薇已经有了很深刻的认识,便是老丈推荐的名品,就有不下于二三十种。这一趟就算没有买到称心的种子,也没有白来了。
老掌柜跟她聊得投契,又觉得这小娘子投眼缘,也就没见外。卖给了她两本蔷薇,一本名唤“雪上飞红”,花朵硕大,花瓣尖端红似滴血,花萼却如白雪一般;一本名唤“黄木香花”,花朵虽小,但是香气袭人,又开得密密麻麻的,称得上是花团锦簇。至于最开始推荐的凤仙花,老掌柜就没收钱,捡那些花朵鲜艳、色彩缤纷的,送了她老大一包种子,说是送给小娘子染指甲玩,言语间完全是老者的慈祥。
提着这两本蔷薇,捏着一大包种子,竹枝笑眯眯地出了门。今儿可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不过仔细思量一番,家里还没有种花的小铲子、肥料之类的,少不得还要继续采购一番才行。
小铲子之类的工具好说,可肥料这一条花草街上都没有卖的。竹枝有些奇怪,难道这里的人种花都不用肥料的么?打听了几家铺子,人家都好笑,种花罢了,还要什么肥料?不过见她一个小娘子,言语间也都还算客气,笑眯眯地告诉她,城郊有种田的,约莫能有肥料,其实不过就是草木灰罢了,若是自家有那没用的草木枝子,烧一点也就够用了。
小姑娘么,种种花草玩罢了,还找什么肥料?种粮食也不过就是草木灰,自家灶膛里头掏一点就是,用得着大张旗鼓地沿街问过来?不晓得是哪家娇养的小娘子,真是好玩。被问到的店铺伙计无不如此作想,笑着送了竹枝出门,指点了城外的方向,见她不死心地又去问隔壁家,差点没捂着嘴笑出声来。
竹枝可笑不出来。草木灰是碱性的,可不是每种花木都适用,不过连种粮食也不过用草木灰做肥料的异世界,农耕难道还是在刀耕火种的阶段?既然农耕都如此,作为玩物的花草自然就更不可能有肥料了。
摇了摇头,她果断地决定出城去。既然没有肥料卖,那去弄点腐殖土总行吧?城门外就是码头和树林子,既然有河、有树林,弄点腐殖土和淤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反正这时节看起来也还早,尽量早些去弄,傍晚的时候把这两本蔷薇种下去,小院儿也就早一天鲜活起来。
她挎着竹篮往城外走去,浑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花草街上都是卖花草的铺子,虽说平日里有竞争,可各家的伙计一来二去的也就相熟了。竹枝要买肥料的事情,被伙计们当做笑话儿一样拿来取乐。
种花的花肥当然有,可那是人家花草铺子压箱底的玩意儿,莫说是卖,就是好多伙计都不晓得是什么东西,这小娘子居然大张旗鼓地还要买了家去。马上就是斗花会了,谁家会把要命的东西拿出来售卖?
这玩笑话一传就传到了李记铺子里头,伙计们笑了一回,忍不住就偏了话题,打趣起要买花肥的小娘子来。李记掌柜听见他们形容,倒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小娘子似的,仔细回想了一番,除了是个小娘子,十八九的年纪,笑起来弯弯的眉眼,皮肤微黑,说话斯文有礼,可不就跟那个卖兰草的小妇人一般么?
立刻叫来两个手下,让他们赶紧去找。这小娘子一定跟那个卖花的妇人有什么联系,说不定还是亲戚,若是找着了她,自然也就能找到那妇人,这十来年不现世的稀奇兰草,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了这株奇花,李记总能在斗花会上博个头彩了吧?
两个泼皮听了伙计的描述,赶紧就顺着大路往城门外头搜寻起来。只怪这小娘子衣着太过平常,他们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是在城外河边找到了。
竹枝还不晓得,正看着眼前肥沃的土壤发愁。这土自然是极好的,黑黝黝的似乎能泛出油光来,又是河边的淤泥,自然是有机物质丰富,透气性也好,正是蔷薇和月季喜欢的土壤。可问题在于她光凭着兴致挖了一大堆,这沉甸甸的,该怎么弄回去?若是弄得少了,还不够铺上一层的,哪里够种两颗?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小娘子在干嘛呢!”
她回头看了眼,见是两个汉子,一个高壮些,一个略矮,脸上嬉皮笑脸的不似好人,便沉了脸回头不理他们,继续盘算挖多少泥土够自己带走,又不会太重。
她一回头,两个泼皮一瞧,可不就是掌柜的要找的人?衣裳对得上不说,那眉眼,沉着脸也是弯弯的,瞧着喜气。而且又在蹲着挖土,定然是掌柜的要找的人错不了。当即上前几步道:“小娘子,挖土呢?这又脏又臭的,哥哥帮你忙吧!”
一个嘴里说着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另一个就去拿她的篮子。
竹枝烦得要死,夺过篮子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那泼皮手脚更快,已经把她的篮子提在了手里,掂了掂道:“小娘子还不好意思么?怕什么,哥哥又不会打你。”
他们也是油嘴滑舌惯了。若是一般的小娘子,怕早就赤红了脸颊,顶多也就是跺脚便跑,他们在后头驱赶着,正好把她给弄回去。
可竹枝哪里是他们想象中的寻常小姑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不说话,冷着脸去夺被泼皮抢过去的篮子。那泼皮不防,让她一把夺了回去,还望着自己空了的手里微微发愣。
竹枝转身就想走,另一个泼皮双手大张,拦在她面前诞着脸笑道:“咦,小娘子跑什么?是要哥哥抱你一抱么?”
竹枝呸了一声,转了个方向,却被另一个泼皮拦住,不禁也有些着慌,努力镇定了情绪说:“你们干什么?”
两个泼皮往前紧逼,那个略矮些依旧笑嘻嘻:“不做什么,只是见小娘子孤身一人,想要给小娘子帮帮忙嘛!”
高壮些的不耐烦了:“说那么多干什么?掌柜的要见她,捉走便是,废话那么多!”
“你们掌柜的是谁?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想强抢民女不成?”竹枝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小铲子。
略矮的泼皮见她着慌就想逗她:“哎呀,什么强抢民女啊,我们掌柜的听说你要买种花儿的肥料没买着,正好咱们家就有,这不是请你回去买花肥么?”
竹枝瞅了瞅身后就是河岸,若是想跑路一定得往前,可这两个混蛋恰好拦住了她的去路,倒叫她不知道往哪里跑得好,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回想他们说的掌柜的到底是谁,反正不会是好人,瞧眼前这俩人就知道了,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李记的掌柜。
看她眼睛左右乱看,高壮些的泼皮忍不住哼了一声:“干嘛?想跳河?这天气掉进水里可不好受,小娘子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何必搞得衣服惊慌的模样,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
竹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们欺负我难道还有别人么?她又退了一步,脚下一湿,看来已经踩到河边儿了。




花开农家 050 脱困【补21日更】
050
却说两个泼皮在河边堵住了正在挖肥土的竹枝,见她衣衫相貌均与掌柜吩咐要找的人无二,想必没甚差错,便想掳她回去交差。到底言语间油滑惯了,更兼竹枝这些日子本就提心吊胆、草木皆兵的,哪里肯跟他们走?几句话的功夫便被逼到河边,一只粗布鞋子已经被河水浸湿,看模样退无可退了。
那略矮的泼皮便抱了双手直笑:“小娘子这是做什么?不过请你去我家铺子做客罢了,倒弄得好似我们兄弟俩欺辱你似的,好生生的,往河里跑什么?”
高壮些的那个早就不耐烦,伸手将矮的那个一拨开,挽了袖子道:“少跟这臭娘们儿废话!早些弄回去交差是正经,没得耽搁好些功夫!”看模样似乎想上来强抢了一般。
竹枝心中吃惊,也隐约明白找自己的人是什么来路,踩着冰凉的河水又退了一步,心中暗悔不该大意。跟他们费什么话,早就该撒开腿跑才是。这河岸边儿的小树林子虽不是很高,也足够浓密,更兼离码头有些距离,便是呼救,喧闹的码头那边儿也不一定能听见。罢了,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更何况自己这么个小女子?当即抱着篮子防备道:“去哪里交差?我跟你们走就是,你们不要过来。”
高壮些的泼皮也不想搞得太过难看,见她说了软话,便骂骂咧咧道:“不识相的东西,早跟着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偏要哥哥动手不成?”说着朝那略矮的泼皮使了个眼色,两人围拢过来,一左一右将竹枝围在了中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竹枝提起脚踩上河岸,随意踢了踢腿甩去鞋里的水,抬头强自镇定道:“走吧!”
高个儿便转身走在前头,那略矮的站在她后头,生怕她逃跑了似的。竹枝心中思忖着进城往花草街去的路径,寻思着哪里人多好逃跑,冷不丁头上跳下个人来,黑衣黑裤黑巾蒙头,只在前头那泼皮背后劈了一下,那高壮些的泼皮哼也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这一幕完全就是电光火石之间,掩耳不及迅雷,竹枝和那略矮的泼皮都没反应过来。待那黑衣人转身,竹枝身后的泼皮才嚎叫一声,从怀里摸了把尺长的匕首冲上前去。
黑衣人只一撩腿,便将那持刀的泼皮踢出去十来步,他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只能哀嚎,嘴角不断渗出血来。
竹枝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瞧那黑衣人的个头身材,可不就是上次在暗巷搭救自己的那位么?这简直就跟传说中的侠客一般,铲奸除恶无所不能,更神奇的是每次自己有难,这人总会出现搭救自己。
那黑衣人回头瞧了竹枝一眼,黑黝黝一双眼睛露在外头,满是鄙夷之色,似乎是在嫌弃竹枝一般。瞪了竹枝一眼,转身便走。竹枝这次算是动作快些,几步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道:“壮士,上次也是你救我的吧?多谢你了……”
盯着竹枝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黑衣人低着头道:“松开!”
这好像确实有些不合适……竹枝讪讪地松开手,一想不对,又赶紧去抓他的腰带,叫他一闪身避过了,急忙说道:“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黑衣人似乎百般不耐烦,又好像拿竹枝没法子似的,扭头往林子里头走去。
谁知竹枝在后头紧追不舍,嘴里不停嘟囔道:“真是恰巧了,每次我逢难总能遇见您,您说这是不是缘分呢?好歹留下个名字我也好谢谢你啊。我叫竹枝,你呢?”
黑衣人见她跟在后头不走,加快了脚步,在林子里头转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竹枝在后头一叠声地追着,冷不防叫露出来的树根绊了一下,倒在地上。那黑衣人远远探出头来,没好气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不过是顺手罢了。快些回去吧,那泼皮只是被我打晕,若是醒来你可逃不掉了。”
竹枝见他冒了头,笑着招手乐道:“壮士你叫什么名字啊?”谁知那黑衣人闪身进了林子里头,再没出来。
这林子浓密,竹枝摔了一跤眼看是追不上的,又怕像是他说的一般,被那泼皮醒来捉住自己。匆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另择了一条路回城去了。
生怕城里还有其他人在找自己,竹枝干脆打散了头发,随手将额发拢了上去,在脑后盘了个髻子,又把穿的短裙脱了下来,折了装在篮子里头。也是幸好前些日子得了钱财,新买了衣裤,要不然她短袄长裤的,怎么也不好出门。
这下就不怕了,走到城门处一看,多的是妇女跟自己一样,短袄长裤,都是近郊穷苦人家的女人,哪个舍得花钱买裙子系在腰间?混在拥挤的人群里头,低着头一路疾行回了苦杏巷子。
卢老婆子正带了两个孙儿在门口晒太阳,远远见竹枝穿着长裤过来,鄙夷地撇了撇嘴道:“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换了老身年轻那会儿,哪个好人家的女子裙子也不系就敢上街?都是要拉出去游街沉塘才是……”絮絮叨叨的,无非是觉得竹枝是乡下人,进了城也学不来好德行云云。
竹枝心神未定,哪里会跟她计较这几句口头上的闲话,沉默地笑着行了礼,便开了大门儿进去了。
回身锁上门儿,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大门上深呼吸了几口,提着篮子进去。今日这遭不知道是好是坏,买到几棵好看的植物,还白得了一包种子,虽被人堵着要掳走,幸好后来那个黑衣人出来救了自己。
不过看情形,李记掌柜的还在搜寻自己,看样子还得小心提防才行,也是她精神松懈了,听见街面儿上没有什么风声了,还以为李记那些花草铺子都忘记了自己这码事情了,原来还不曾停手。
又想到那个黑衣人,算上这次,自己叫他救过两次了。可笑这位救命恩人一副做贼的模样,黑衣黑裤还蒙着头,瞧着就不像好人。可这人又救了自己两次。一次倒也罢了,两次都能碰上,看来自己的运气是相当地好。可是说来也有些蹊跷,这黑衣的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生自己每次性命攸关之时都恰好出现,由不得她多想了些。
女人与男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在于想象力的丰富。竹枝也是脑补强大的,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那黑衣人每次都恰好出现的理由。看冯、罗两家的状况,谁家也不会,更不可能请个人专门保护自己。若是说自己跟大纲一样,也是陈氏捡来的,或许这情形还有个解。可若是这身体的本家人找到了她,又怎么会放任她不管,随便她吃苦呢?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竹枝呆呆坐了一下午,待她回过神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隔壁卢老婆子家正热闹,更衬得这租住的小院儿冷得渗人慌。
这时间最是叫人无奈,你嫌它走得快了吧,真如白驹过隙;你越是觉得它过得慢了吧,一分钟犹如一生。竹枝叹口气站起来,看看屋里也没什么吃的,便烧了点水打算梳洗一下过去吉祥客栈那边混个晚饭,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
难道是小福他们见自己一日都没过去,特意过来找自己的?竹枝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发呆了一下午。可从门缝里眯着眼睛往外一瞧,并不是小福。虽然天色已经暗了,可这佝偻着的腰背,乱蓬蓬的头发,不是大纲是哪个?
赶紧开了门欢喜地把他迎了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包裹放在檐下,正好烧热了水,便问他是先洗个脸还是干脆洗个澡?又嘀咕着不晓得他今日回转,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吃食,还是去吉祥客栈吃算了。左右胡来俊他们也要吃,不差自己这两张嘴,何况竹枝已经在他那儿吃了有十来日了,多吃一日也无妨……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听得大纲满腹疑惑。
这婆娘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话可没这样多,难道是好久不见,心里想念得紧,这话也琐碎唠叨起来?大纲是个老实人,也不会开竹枝的玩笑,任凭她将自己的包袱拎进门,又推搡着自己赶快去梳洗。大纲楞了一会儿,笑了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塞给竹枝,这才去了厨房。
打开一看,应该就是这次收获的工钱了。有散碎的银子,有铜板。银子没称,不晓得具体多少,竹枝也没那个拿在手中掂掂便晓得是几钱几两的本事,铜板一个个数过了,总共两千四百六十八枚,这可就是二两半银子啊!难道说这泥瓦活儿就这么来钱不成?
大纲擦着脸出来,见她对着小布包发愣,赶紧又把大包裹打开,一包一包掏出来不少东西,都是些腌肉、干菜之类的,想来是在当地买的手信。
这家伙也晓得带些土特产了,竹枝偷偷地乐,手里还是勤快地把东西分了一大份出来捆好,两人便拎着这一大包土特产去吉祥客栈蹭饭去了。
欠债算是还完了。。。。。累。。。。




花开农家 051 花朝
051
竹枝两口子到了吉祥客栈,大纲自然受到了热烈欢迎。他下午进城的时候已经先往胡来俊这里交割了中人的钱,那些银子胡来俊替他称过,有十一两,加上铜板,这次大纲出门一趟拢共得了近十四两银子,可是一笔大买卖。
李厨子也不说话,只管拿着自己的酒碗往大纲面前一放,示意他喝酒。两个闷葫芦都不吭气儿,你一碗我一碗喝得高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反正到了最后,大纲颇有几分醉意,叫他走,便低着头只管走路,叫他停,便站着一动不动。
小福帮着竹枝一起把大纲弄了回去,这人大概也是累坏了,竹枝叫他坐在床上,等打了水来一瞧,大纲已经侧着身子向里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竹枝笑了笑,自顾自地洗漱去睡了。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断出现那个黑衣人的模样,在暗巷里头打跑那些混混的模样,在河边踢开泼皮的模样,隔着蒙脸的黑布瞪自己的模样……他那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就像会说话似的,果然后头说出来的话跟竹枝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情绪一样,有些不耐烦,有点鄙夷,有有些无可奈何。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刚好自己受到要挟的时候,他就正好会出现呢?他说是无意,竹枝都不相信,一次碰见叫无意,若是两次都能碰见,还是无意?
想着这些事情,倒叫竹枝忘记了考虑其他的。如今李记掌柜正满世界找她,这次两个泼皮又是无功而返,人倒是见到了,可后来居然跑出来一个什么黑衣人把人给放走了。赵三儿还好,只是被劈晕了过去,李锁就惨了点儿,那一脚大概踢破了他什么内脏,一直不停地吐血,请来的大夫看了都说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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