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美井

哼，别人都看不起他，都欺负他，难道他还不能欺负个叫花子出气么！
叫花子抬头看了眼宋二叔，没有像宋二叔想象中那样畏惧他的气势落荒而逃，而是扔了棍子嚎啕大哭的扑了上来，把宋二叔扑倒在了地上，举起黑黢黢的拳头就往宋二叔脸上招呼，一边哭一边恨声大骂：“你个该死的宋老二，你坑死老子了！老子打死你！”
到老成这里来闲聊的汉子们一时间都震惊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上去把那叫花子和宋二叔给分离开了，宋二叔早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还挂着一管鼻血。这会儿上被人扶起来后朝那乞丐踢腿，嗷嗷叫着要打死他。
“听声音耳熟啊！”其中一个汉子盯着那叫花子说道。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就是，谁啊？怪耳熟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叫花子听到别人这么说，也不吭声，低着头拄着棍子站一旁。
老成也从铺子里出来了，盯着那叫花子看了半天，猛然一拍大腿，喊道：“这不是二狗么！咋？啥时候从县老爷的大狱里出来的？”
众人一听是二狗，才回过味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落魄邋遢的二狗，这就是不长眼去欺负人家李娘子的下场啊！
宋二叔恼恨不已，厌恶的朝二狗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你个疯狗！要打去打送你下大狱的人，去打那个姓严的！你打我干啥？疯狗！县老爷咋不打死你这条疯狗！”
二狗瞪着宋二叔，恨的咬牙切齿，“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去使坏，我能落到今天这地步？你也别顾着说我，你有本事的很？你有本事去找姓李的臭女人要钱去啊！她现在恁有钱，听说又是开作坊又是开铺子，你咋不去问她要钱啊？你不说她挣的钱都是你的吗！”
二狗被关了这么久，刚被放出来，一路听到的消息就是李氏的作坊开业了，场面要多排场有多排场，人家远在安州，青州的大老板都求着作坊的大管事林福卖豆腐给他们，银钱像流水似的哗啦啦的进，这还是头一天，要是再等两天，肯定赚的更多，隔壁村的地主都比不上那几个管事挣的。“我……”宋二叔对上周围人鄙夷的目光，顿时就心虚了，梗着脖子叫道：“我啥时候这么说了？你少血口喷人，都是你自己使坏！我可没让你去我寡嫂那里泼脏水，是你自己做下的孽，怪的了谁？！”“宋老二，我操，你娘来x！今儿我跟你拼了！再去砸了姓李的贱女人的作坊！你们都不是啥好东西，害老子断了条腿！”说着二狗就一瘸一拐的举着棍子跑过来了，宋二叔吓的转身就跑，跑了几步才发现二狗的腿是瘸的，压根就撵不上他。
这会儿上，几个从作坊下工的汉子回来了，宋二叔灵机一动，指着二狗对那群汉子说道：“哎，这要饭的要去砸了作坊哩，你们就不管管？”
汉子们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老成怕出啥事，连忙跟那几个人说道：“他不是啥要饭的，是咱村里的二狗，从县里的大狱里出来了。不过你们真还得看着点，说不定他得整出点啥幺蛾子来！”
几个人一听，商量了下，就架着二狗往村长家里去了，村长的儿媳妇也就是刘胜媳妇也是在作坊里上工的，一天下来挣十个钱，一家人心里都暗自高兴，这会儿一听二狗回来了还搞破坏，顿时都气愤起来。
“先关到柴房里锁着！”村长大手一挥下了令，作坊是村里的头等大事，万万不能被个上不得台面的二狗断了大家的财路。
二狗也傻眼了，他其实没那胆对作坊做什么事的，毕竟严大人的手段太狠了，他上回闹了一次就断了一条腿，要是敢对作坊做出点什么，那还有命在吗？他的想法和宋二叔一样，找不了严大人和李氏出气，难道还不能找没本事没骨气的宋老二出气吗？
第二天中午，村里人都聚集到了村长家门口，没有一个人为二狗说话的。任凭二狗如何痛哭流涕，如何说自己昨天说的都是气话，没有丁点害作坊的心思也没用。
“这人咱塔沟集不能留了，人要脸树要皮，他这人……还是让他走吧。”村里年纪最大的朱老头也发话了，不是说他有心害作坊，而是指他去镇上败坏李氏名声的事，没人能看的惯。
“就是，不能留了！就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啥都能干的出来，往日里也没少欺负咱乡亲们！让他滚！”大部分人都纷纷附和。
二狗气的发抖，大骂道：“你们这群见钱眼开不要脸的，不就是进了作坊挣了俩苦力钱，就找不着北了！往日里亏的你们见我还称兄道弟的，不要脸！当心遭报应！”
啊呸！村里人集体扭过脸不去看他，当初见面还打个招呼那是因为你实在太流氓，我们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惹不起还躲不起？现在既然犯了众怒，自然墙倒众人推，大家早就讨厌你了，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你冒犯了李娘子，也不是因为你要对作坊搞破坏，只有你自己还以为大家都敬着你怕着你。
“二狗啊，你也甭骂了。”村长说道，“要不是你之前做的错事太多，把乡亲们都得罪狠了，人在做天在看啊，你还是走吧，趁大家还能好商好量的说话的时候。”
就这样，在村里人的集体表决同意下，二狗卖掉了家里的两亩地，卷了包袱走了，自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
作坊开起来后，运转渐渐的就上了轨道，林福越来越有经验，管事们一天比一天称职，每天一更天还漆黑漆黑的时候，作坊就灯火通明了，四十个帮工加上几个管事，流水线作业，分工明确，有条不紊，虽然人多，却从来都是紧张有序，绝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时候。
腐竹和豆干已经开始对外销售了，腐竹定的价钱是批发价十四文一斤，而豆干要更贵一点，十六文一斤，每天都能卖出去几百斤，利润几乎是对半赚的。至于零售，冬宝也提早规定好了，只要是宝记的货，每家的零售价都要统一，不得擅自加价。同时，冬宝也没闲着，她开始鼓捣独家秘方的嫩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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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 第237章 豆腐坊
第237章 豆腐坊
当嫩豆腐第一次做成的时候，所有人都啧啧惊叹，原以为豆花已经是极嫩极白的了，没想到还有比豆花更嫩的豆腐，做成汤的时候一条条像白玉一样漂浮在汤里，说不出的好看，嫩的入口即化。
“好看，真好看！”秋霞婶子啧啧叹道，“那些城里的有钱人就爱吃个花样，肯定喜欢吃这个嫩豆腐。”
大荣尝过后也一个劲的点头，顿了顿忍不住开口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吃不出来多少豆腐味……太嫩了，水少，豆腐味就淡了，我是大老粗，有啥说啥，这东西怕是搁乡底下卖的不好，吃着不多实惠！”
冬宝没有跟任何人说嫩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大荣还以为是石膏点豆腐后压的时间短，水留的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冬宝笑眯眯的说道，“能卖多少是多少吧。”反正他们现在有作坊，每天都赚着钱，至于嫩豆腐能被这里的人接受多少，看豆腐坊的生意如何就知道了。
作坊开业后三天，安州的豆腐坊也开业了，不光有普通豆腐，还有黄豆腐、腐竹、豆干等招牌菜，嫩豆腐做成后，也开始往安州送了。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只要三四斤嫩豆腐，越到后来嫩豆腐要的越多，二十文一斤的嫩豆腐，一天要供应将近两百斤，不光是豆腐坊的豆腐汤生意好，在安州和青州嫩豆腐卖的也不错。冬宝听来拿货的小厮说，有钱人家最爱买嫩豆腐，吃的就是个好看。
“聪少爷还吩咐了，说过两天豆腐坊就开业一个月了，问宋姑娘有没有空去趟安州，少爷把分红准备好了，想请宋姑娘吃饭，要是没空，就让小的把分红给姑娘捎过来。”小厮恭敬的说道。
冬宝想了想，李氏还没去过安州，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家人都去安州逛一逛，便同小厮回了话，会挑个时候过去。
六月底的时候，赶严大人和小旭沐休的日子，一家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起去了安州。到了安州后，一家人先去了开张一个多月的豆腐坊。
豆腐坊离安州码头不远，选的位置极好，是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几个人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豆腐坊门口就没有断过人，不少都是十好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一起结伴进去，一要就是两三个桌子，由伙计们客气的引向了二楼，一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招呼客人的伙计和上菜收拾桌子的伙计忙的不可开交。
“生意真好！”严大人感慨道，“到底是安州大地方啊！”要是搁沅水，哪怕是御厨来掌勺，酒楼的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好。
李氏笑着说道：“那还是咱们的豆腐好，要不别的酒楼咋没咱生意好啊？”她还是头一次来安州，一路上透过马车的车帘看了个够，可算是见识到了大城市是啥样子的了。
冬宝笑着看了一会儿，除了地段好，菜式新鲜味道好，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王聪下了狠功夫在里面的。她记得签合同时王聪跟她说过，他以前很希望八角楼能成为整个大良的第一楼，因为他注定是要继承八角楼的，八角楼将会是他唯一的事业，可豆腐坊给了他新的希望，是他不用靠继承祖产也能创立的事业，而且很可能豆腐坊会超越八角楼，成为新的传奇，他也很乐意看到这一点，那只能说明他王聪成功了。
早有门口迎客的伙计看冬宝一家人在马车上看了好久，甩了下肩膀上搭的白帕子跑来朝严大人热情的问道：“客官，要不要到我们豆腐坊来尝尝特色菜？我们豆腐坊的菜可是有口皆碑的，包君满意！”
严大人笑了笑，说道：“你们生意挺红火的啊！”
“是啊！”小二自豪的笑道，“这会儿上一楼大堂没桌子了，您四位要是来吃的话，就得上二楼包厢了，一间包房只收您三百个钱的包房费，还能看到码头！”
冬宝笑着摆摆手，果然不愧是王聪培养的手下，嘴巴都挺利索的，“小二哥儿，你们老板王聪在吗？他要是在的话，麻烦你给通报一声，说宋姑娘来了。”
伙计显然不知道“宋姑娘”是谁，然而看冬宝一家认真的脸色，还是唱了个喏就回去了。不一会儿，穿着灰绸缎长袍的掌柜就匆匆走了出来，在小二的指点下看到了冬宝家的马车，赶忙朝这边走了过来。
“您就是宋姑娘吧？”掌柜年纪四十左右，面容白净，身材微胖，笑起来很是和气，“我们少爷在楼上，吩咐小的领你们过去。”
严大人回了一礼，“掌柜的不必客气。”
王聪正在后院厢房里算账，见冬宝过来了，先笑了起来。
冬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王聪看她就像在看一个移动的金元宝，眼睛里都闪着金光。
“见过严大人，严夫人！”王聪先是客气的朝严大人和李氏行了礼，吓的李氏连忙摆手，“王公子太客气了。”
王聪笑了笑，推过了书桌上用红绸布绑起来的一个小包裹，说道：“宋姑娘，豆腐坊上个月盈利三百两，你我五五分成，这是一百五十两。”又笑着解释道：“眼下看是少了些，主要是开业头十天基本上都在请人吃饭，拉顾客，下个月是汛期，跑码头的老板客商会更多，咱们的生意也会更好。”
冬宝没和王聪客气，笑着接过了沉重的包裹，直接给了严大人让他提着，说道：“还是王少爷经营有方，换了我们可做不来这么大的买卖。”
“没有宋姑娘的豆腐和方子，这豆腐坊是开不起来的，你才是这豆腐坊的根本。”王聪笑道，“这次来，可有新菜教厨子？”
冬宝点点头，笑道：“有的，才在家里琢磨出一个菜来。”
豆腐坊开业之初，冬宝去教了厨子二十余道菜，除了饭店里常见的豆腐菜，只有十道菜是太爷爷留下的手札上的私房菜，她打算以后一年只出十个菜，太爷爷的一百多道私房菜她可以留着卖十年。
做人当然是得留一手的，即便是已经很熟悉的王聪，冬宝也不会百分百信赖他，毕竟两人的地位差的悬殊，等王聪发现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豆腐坊离开她也能良好的运转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豆腐坊搞垮掉，然后在另外建一个他全资的酒楼呢？根本不用每个月分一半的红利给冬宝。
在商言商，通过和王聪合作开酒楼很便利，但冬宝不认为在安州势力这么大的王家会是什么积善世家。要真是到了王聪翻脸不认人的那天，冬宝觉得自己大概只能认倒霉，她那个小小的沅水所官的后爹大概还不如王家一个看门的门房在知府大人面前说话管用。
“那你先去教菜，我叫他们做一桌席面送上来。”王聪笑道。
冬宝摆摆手，“席面就算了，咱都这么熟的关系了，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一家难得出来玩一趟，中午想去逛逛走走，尝尝安州风味特色。”
等教完菜出来，严大人先带着李氏和小旭去牵马车了，冬宝和王聪告辞的时候，王聪笑道：“你还记得周平山吧？”
自从周平山中了秀才后，就不在闻风书院念书了，冬宝也再没见过他，猛一听到这名字，愣了下才回想起来，笑着点头，“记得，他之前在镇上的书院念书时，常到我们铺子里吃饭，后来他中了秀才，就再没见过他了。”
“他现在我们王家的族学里念书，听说今年准备考举人了。前几天我大伯带族学里的几个学生来我这里捧场吃饭，他还问我这豆腐坊和你们有没有关系。”王聪笑道。
冬宝有些奇怪的问道：“他不是姓周吗？也能进王家的族学？”
王聪笑了起来，摆手道：“别人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们家族大，规矩也严，实际上没那么回事。按辈分周平山的母亲是我的一个远房姑母，周平山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算的上是俊彦，可以破格进我们族学的。听说他没中秀才前，他母亲就想让他进王家族学，没有进成。”
“哦，这样啊。”冬宝笑道。
王聪点点头，迟疑了下，还是笑道：“宋姑娘，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我觉得你是个聪明姑娘，咱们这么熟的关系，有些事我得提醒下你。”
冬宝神色也凝重了起来，“王公子有话请讲。”“你也别急，这是我猜出来的，不一定作准。”王聪说道，“周平山来那天，一个劲的打听你的消息，话里话外的很是热切……宋姑娘，我虽然没见过那个远房姑母的面，可也听说她年轻时就守寡，一个人拉扯儿子，是个十分要强的人，一直想把周平山培养成才，肯定是不会让儿子在婚事上低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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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 第238章 高氏的野心
第238章 高氏的野心
王聪看冬宝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以为她心里是十分失望难过的，毕竟周平山在一般人看来，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说不定过了秋就是举人，是十分难得的俊彦，长相也周正，家底也勉强说的过去，是做丈夫的上好人选。
如今他活生生的残忍的打破了人家小姑娘的美梦，对人家造成的创伤是不小的，自然会有种种生气难过的反应。
“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觉得周平山还是不错的，他要是真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聪避重就轻的说道，作为一个大哥哥，他还是很喜欢冬宝小姑娘的，撇去出身不谈，宋冬凝长的漂亮又精明会挣钱，性格也好，他觉得还是周平山高攀了哩！只是怕小姑娘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感情和青春。
“谁难过了！？”冬宝气的手都抖了，稳定了下心神，觉得实在犯不着因为这事生气，况且周平山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才对王聪说道：“王大哥，我家里已经给我说好亲事了，你也见过的，就是前几回和我一起来这里的林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知根知底，关系很亲厚，等明年我们就正式定亲了，这事不会改的。至于周平山，我跟他不熟，也就是托他的福跟你谈成了第一笔生意，他要是再问我什么事，你就说不知道，不清楚。”
王聪惊讶的看着冬宝，半晌才点点头，等冬宝走后，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觉得那小子是一厢情愿……人家可从来没打听过他的事，我要不说，估计都要忘掉有这号人了。”
从豆腐坊出来后，一家人便悠悠哉哉的在街上逛了起来，虽然是盛夏时节，可今天云彩多，又有凉风刮着，并不是很热。
等逛了一会儿，李氏买了不少东西，把马车装的满满的，在安州有名的卤味店买了不少熟牛肉和酱肉，糕饼点心买了几大袋，时兴的布料也买了厚厚一摞，连棉花都买了好几十斤，说小旭和冬宝都在长个子，今年一人得做一身新棉袄，李氏几乎每个人都考虑到了，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咱难得出来一趟，不给他们捎包哪行？”
小旭只能坐在摞的高高的布料和棉花堆上，随着马车的晃动，他也晃晃悠悠的，还觉得有趣，笑的傻呵呵的。
中午饭一家人是在街边的小店里解决的，店里卖着胡饼和羊汤，把蒸的半熟的胡饼掰碎了泡到滚烫的羊汤里吃，很有点冬宝在现代吃过的羊肉泡馍。
羊汤里加了孜然，遮掩住了膻味，汤上面飘了层厚厚的油，等饼子泡进去吸了油，就不那么腻了。
李氏和小旭都是头一次吃羊肉，细细的尝着。沅水一带养羊的很少，羊肉自然卖的贵，严大人虽然有钱买，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哪会弄这些东西，也怕小旭吃坏肚子，而李氏在娘家的时候没吃过，到了婆家穷成那样，更没有机会吃羊肉了。
“原来羊肉是这个味啊！”小旭惊奇的叫着，咬着炖的酥烂的羊肉。
李氏也笑道：“我原先老听别人说羊肉好吃，就是味难闻，又腥又膻的，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味，是不是，冬宝？”
“嗯，嗯。”冬宝连忙应了两声，努力装作一副头一次尝到羊肉的模样。
严大人起身去结了帐，回来听到家里人这么说，便笑道：“想吃的话咱沅水就有卖的，我认识一家养羊的，就是养的少，一年也不一定杀一回羊，以前他们杀羊还问我要不要羊肉，我哪会弄啊，就没要，以后他们家再杀羊，我让他们给咱们留块好肉。”
“羊肉好吃是好吃，就是咱没弄过，弄的不好吃尽浪费。”李氏笑道。
冬宝便说道：“也不一定难弄，那家人不是养羊么，肯定知道咋弄的，估计是加了啥调料遮味，像茴香啊，八角花椒啥的，咱都有，不难弄。”
“嗯嗯，不难弄！咱们吃肉，还能给小黑吃骨头！”小旭吃的满嘴油花，还不忘抬头声援冬宝，唯恐以后没有羊肉吃了。
严大人气笑了，伸手推了过去，“你知道咋弄吗？你跟小黑一样就是个吃货！”
小旭嘿嘿笑了笑，低头大口喝着热热的羊汤，心里却是暖暖的。自从两家人成一家人后，他就觉得这个家温暖多了，尤其是父亲，变化很大，以前父亲老是板着脸，脾气也是又臭又硬，他见了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父亲笑容多了，说话也温柔和气了，跟娘越来越像了，他也敢在爹面前说话了。
他很喜欢这个家，很喜欢现在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
一家人吃完饭就回去了，冬宝本来还想领家里人再逛逛的，李氏看看天说云彩有些厚，说不准下午会下雨，便回去了，果然到家没多久，天上乌云滚滚，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李氏先拎着点心和布料去了大哥李长风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淋了点雨，回了屋换衣裳，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显然是在李长风那里生了气。
严大人去了镇所，冬宝便赖李氏屋里，问李氏咋回事，起先李氏不说，后来架不住冬宝软磨硬泡，终于在做饭的时候说了出来。
“还能有啥事！你大妗子啊，她这人叫我咋说？哎，我一过去，没说两句话，就看出来她想个跟我说点啥，你大舅打了好几回岔没让她说，我当时就想，肯定不是啥好事。我走的时候，都走老远了，她从家里撵了过来，说你那俩表哥没个着落，想让他们在你爹手下当衙役。”李氏叹着气，一边切着案板上的酱肉一边说道。
冬宝愣了下，立刻摇头道：“娘，你可不能应了她，这是严大人的事，咱不能插手。”
“你这孩子！娘是那种啥都不懂的人吗！”李氏笑道，“我当然不能应了她，咱旁的帮不上严大人，也不能拖人家后腿啊！”最重要的是严大人对她好，她更不希望严大人因为她为难。
“常新常亮两个表哥在安州学手艺不是学的好好的吗？”冬宝说道，“学门好手艺，不比当个衙役强？”
李氏说道：“谁知道你大妗子咋想的？我也觉得学门手艺比当衙役强，当衙役看着风光，可没手艺人挣钱，想挣大钱就得走那不法路子，你那俩表哥跟你舅一样，都是老实厚道人，干不来那事。”
“那你咋跟我大妗子说的啊？”冬宝问道。
“还能咋说，就说现在镇所里不缺人，等缺人的时候就跟严大人说，我是这么说了，一般人肯定知道啥意思了，我看你妗子挺不高兴的，连个道别的话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了。”李氏笑道，敷衍人的话她现在是越说越利索了。
冬宝点点头，笑道：“我大妗子要是再提这事，你就跟她说，咱们准备到别的地方开铺子，到时候请表哥给咱们来帮忙。”
有这根胡萝卜吊着，高氏应该就不会执着于衙役的事了。
“啊？”李氏吃了一惊，“咱也要开铺子？”
冬宝笑道：“对啊，以后肯定要开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再看吧。”要是两个表哥能干，就让他们当个掌柜，要是才干一般，就当个普通的伙计，多开点工钱。虽然高氏不讨人喜欢，可李长风对她们母女很是照顾，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这点恩情，冬宝是一定要还的。
李氏点点头，笑道：“你是个有心劲儿的，会挣钱，小旭书读的好，将来你们姐弟俩相互帮衬着，有个依靠，我跟你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