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他拿小锅子给邓淳熬了点小米粥,也不给他多喝,一次就喂两口。
给邓淳喂完粥了,他就跑到隔壁,问钱狗蛋的妈要鸡屎去了。要来鸡屎,跟活蚯蚓一起煮了,煮成一碗超级难喝的汤,再把邓淳扶起来,黑乎乎的,给他灌了一大碗。
“这不是粥,可真难喝。”邓淳说。
三蛋说:“是难喝,但能治你的病,因为这是药,赶紧给我喝。”
等邓淳一喝完,三蛋连小锅子带碗,一并儿单放起来了。
他干爹给他寄来了投资的电脑商新研发的dos系统操作手册,三蛋还没电脑呢,一手是手册,一手是英语书,就坐邓淳旁边,还得替他揉着肚子,读书。
矿区的油田宾馆,才新落成,漆味儿还没散呢,但那叫一个敞亮又气派。
聂工今天穿的,是陈丽娜亲自在缝纫机上截的西服,据她说,这是三十年后的西服款式,甚至于说,比三十年后的时尚更加超前,总得来说,就是特别衬体,以及,没有放肩垫,所以没有那种,傻乎乎的土气感。
而裤子呢,是陈丽娜厂里生产的丹宁布裤子,穿上跟那牛仔似的。
鞋是陈丽娜从北京买的,这一套穿着,手表一戴,天啦,天生的衣服架子,而难得他自己并不会觉得别扭啊,或者是跟很多男人一样,刻意给自己扮丑。
他是给什么就穿什么,穿什么就像什么,那叫一个有型。
而苏向东呢,就没有那么正式啦,灯芯绒的衬衣,牛仔裤,西部牛仔的打扮。
他见只来了聂卫星一个孩子,还有点儿吃惊:“邓淳呢,他怎么没来?”
陈丽娜没好气的说:“今早送的医院,现在还在发烧呢,来不了。”
苏向东皮笑肉不笑,“孩子小,没有自制力,估计是吃多了,恰好我又不在,劳陈女士照顾他,我和东崖都非常感激你。”
“孩子不像驴啊,马啊羊啊的,一生下来母亲用舌头舔一舔就能站起来,照顾个孩子,很大的责任呢,苏工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他要给吃胃出血,还那么小的孩子,胃就给吃出问题来,苏工,您考虑过后果吗?”陈丽娜反问。
“确实没有考虑过,而且当时我太忙了,没在宾馆,陈女士,万分抱歉,我向您道歉,行吗?”
“三更半夜不在宾馆,忙着去偷油了吗?”陈丽娜反问。
苏向东摊了摊手,拉开椅子请陈丽娜坐了。
“我们汽车厂刚刚选定地址,十年了,陈丽娜女士,虽然十年中,我的父母惨死,我的姐妹亲人无一幸免,我依然深爱着这片沃土,我要忙汽车厂的项目,日以继夜,因为领导人们希望我们的汽车制造行业,也能超英赶美,至于偷油,不要开玩笑了,那种事情,你觉得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说着,他又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来:“我是个轻微的疤痕体质,我这双手,就是苦难经历的见证,当然,如果讲一遍往事就能让你对我改观,我不介意再讲一遍。”
聂工看陈小姐怒了,拍了拍她的手,淡淡说:“过去十年,不止你一个人过的不好,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很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痛苦和伤痕,甚至于,每当提及,很多人都会沉默,沉默的伤痕,是因为讲出来,很多人就会崩溃。不瞒你说,我也有,但我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爱的是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们,以及,我坚信自己力量虽微,但是自己和这片土地的主宰者,我努力的每一步,就是共和国的明天。”
这话说的漂亮,陈丽娜狠狠拍着聂工的手背,用眼神告诉他:你实在说的太帅了。
坏人有坏人的逻辑,你击不垮他,但你可以用你正义的言辞,来照亮他的阴暗以及卑鄙。
苏向东今天全程没抽烟,却问聂工:“听说你想找几个在大型计算机领域特别擅长的女生,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
“恰好,我这有个女孩子,上海那边的,父亲是从60年代进行大型计算机研发的,我这儿有她一份论文,要不你看看?”
聂工一听苏向南,来兴趣了:“是不是曾经在《start》上发过英文论文,讲过中国计算机发展产业的那个苏向南,她居然还是个学生?”
“是,她一直特别敬仰于你,给矿区也投过简历,但聂工你一直以来,都是个特别特别大男子主义的人,不肯招女学生,所以啊,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的橄榄枝,怎么样,我回去就给她打个长途电话,让她过来到你实验室上班?”
聂工接过杂志翻着,陈丽娜看他眉头略皱,跟苏向东一样,都以为他必定会拍案答应,让把那个苏向南给叫来。
谁知道聂工翻了翻杂志,一扔就说:“苏工你说的非常对,我到现在,依然有非常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这个女生既然还在读书,今年顶多不过二十岁吧,可她这本论文上的很多词汇,都是非常老的英式英语词汇,我就不得不怀疑,她这论文是她爸爸帮她代笔的。年青人不好好学习也就算了,请父亲代笔写论文,履历书再花团锦簇,一肚子的稻草,又能有什么用?”
苏向东脸色瞬时就变的很难看,笑眯眯的回头问妹妹:“聂卫星,你爸爸一直都这么严肃吗?”
卫星脑袋一歪,就歪到聂工怀里了:“我爸爸可会讲笑话啦,不过他只在晚上讲,讲给我和妈妈听。”
聂工顿时脸红了,陈丽娜噗嗤一声,悄声说:“卫星,晚上在炕上说的话,是不能在大众场合讲的,咱俩比赛不说话,好吗?”
“好的妈妈。”小丫头的生意脆生生的。
菜上来了,苏向东自己不怎么吃,却时不时的就要喊服务员过来。
一会儿酸奶,一会儿蛋糕,总之,他也不知道怎么猜的,反正,他要来的东西,都是小卫星特别喜欢吃的。
而且吧,邓东崖长的就够帅了,苏向东皮肤又白,又年青,也是一双桃花眼,帅的就跟谁似的呢,陈丽娜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就跟后来台湾流行剧时兴起来,整个共和国的妇女们都疯狂迷恋的那个台湾小生,赵文宣似的。
他跟聂工聊天的时候,手里拿个台布不停的折着,一会儿台布变成了小兔子,两只耳朵一闪一闪的,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只小猪,在桌子上缓缓的动来动去。
聂工因为听说苏向东前阵子还曾出过国,去的还是现在全世界最大的汽车城底特律,当然要问他一些关于国外汽车生产的情况。
苏向东答的很认真,但这种认真,可完全没耽误了他逗妹妹。
妹妹喝一口酸奶,就要叫他逗的哈哈大笑一回。
饭吃完了,妹妹笑的肚皮都酸了,悄声跟陈丽娜说:“妈妈,我喜欢这个叔叔,他可好玩了。”
陈丽娜没怎么吃饭,冷眼看了半天,当然明白苏向东为啥招孩子喜欢。
他有那种未泯的童心,特别擅长玩儿,但是吧,他也没什么良心和责任感,要不然,邓淳给吃成那样,送到医院里催吐抢救,他身为干爹,不问邓淳一句,这够没良心的吧。
不过,向来,这种表面会做人的人,在社会上都是格外吃香的。
而这种没心没肺只会耍表面花招的人,向来都是陈丽娜最讨厌的那种。
“我听说苏工在积极的推动石油冶炼方面的专利衍伸,而你们汽车厂一开,最先要建的,就是一个大型机油研发中心,而苏工你,将会主导这个研发中心,是吗?”聂工突然就问。
苏向东连忙点头:“是这样。”
聂工笑着说:“那个机油处理中心,我看规划图,比我们目前矿区的炼油厂还大,我们汽车厂,真可谓是财大气粗。”
苏向东就笑了:“承让承让,我们怎么能跟聂工您比呢。”
“哦,对了,邓淳还有俩件衣服在你房间里,我们上去取一下,没事儿吧?”吃完了饭,该走了,聂工就说。
苏向东当然说没事,领着聂工一家子就上楼了。
进了苏向东住的套房一看,陈丽娜当时就心说,呵,难怪邓淳给吃吐了。房子里堆满了打开的饼干箱子,沙琪玛箱子,还有各类汽水,饮料,这些东西,那可真是害人不浅呢。
苏向东还问:“聂工,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全搬回你家去,给孩子们吃?”
聂工连忙摆手:“我家孩子吃饭吃的挺饱的,不用这些东西。”
俩人提着邓淳两件衣服,就从石油宾馆出来了。
聂工当然是回家,而陈丽娜呢,得到服装厂去上班。
一下午,从办公室往外看,陈丽娜就发现门外蹲了一群小混混呢,只要一看派处所的民警一经过,他们就悄溜溜的躲起来,但只要没人,他们就又蹲到服装厂门外了。
胡素今天因为去了趟邮局,上班的有点晚,正好就碰见那群混混了。
她上了楼,就跟陈丽娜说:“外头好像蹲了一群小流氓呢,不知道是不是咱们服装厂的姑娘们招惹来的,你看见过吗?”
陈丽娜笑着:“不是姑娘们招惹的,招惹他们的呀,另有其人,不过谁给你寄的东西,这么大一个箱子?”
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的邮政包裹,胡素也纳闷儿呢,一层层撕不开,拿剪刀剪着呢:“我也不知道啊,从北京寄来的,我在北京不认识人的啊。”
打开之后,包装上面还是英文。
胡素一看,说:“吉它,这怕是谁给我家明成送的吧,知道他爱弹吉它。”
再把包装打开,上面一张纸,也是英文,不过,一看字体胡素就认识,这是胡轩昂写的。
他也就写了一段儿:“亲爱的胡小姐,我永远爱你。”
胡素突然手就捂上嘴了:“老胡这人真是,他前一阵子不是去北京出差嘛,估计是那时候给明成买的,真是的,他自己不带回来,偏偏要从邮局寄。”
胡区长给李明成又买了一把琴,但是,他没有选择自己交给李明成,而是把它寄给胡素,让胡素交给儿子。
这个曾经研究弹导的工程师,脑回路异于常人,有时候做起事情来,闷闷的可爱,叫人哭笑不得。
那不晚上二蛋放学了嘛,背着书包回厂区,一看几个小混混比前两天更瘦了很多,还有几个在咳嗽呢,就说:“这矿区也没啥发财的门路,又不能偷,你们走吧,真的,回哈密去吧。”
小吕也在咳嗽呢,说:“我们今天去扒火车啦,但铁路公安防的厉害,没扒上去。”
这些十五六的孩子们,要在十年前,还可以搞个串联,现在串联没了,但浪荡的心收不起,小吕他大哥,大吕拍了拍二蛋的肩膀说:“明天我们再去扒回车,这一回肯定能扒上,但来一趟矿区,看一趟朋友,很值的。”
二蛋眼睛都红了:“以后甭偷了,去打砂场背砂子吧,天山公路不是要打砂工嘛。”
“我们准备去呢,都想好了,这一回就谎报年龄,我们全都十八岁。”
说着,一群瘦津津的小混混,一个把一个一揽,嘿嘿笑着。
回到厂里,搬了半天的纱包,但三毛钱结不出来,二蛋一想朋友们还在外头,作业也没心作,躺也躺不住,琴也没心弹,在床上翻来滚去。
终于,陈丽娜进来了。
他坐起来就说:“妈妈,再借我两块钱行吗,我真有急用,从明天开始,服装厂就别付我工资了,我帮你们背一年的纱包。”
“是为了哈密来的那帮小混混吗?”陈丽娜问。
二蛋点头:“他们明天就走,我想给他们一人买个大饼,我看他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妹妹也可认真严肃了:“妈,给他吧。”
陈丽娜坐床沿上了,指着二蛋的鼻子就说:“我们服装厂呢,正好需要一些能长期在这儿搬货,上货卸货,押车的人,提供住处,管食宿,但工资一月只有两块。而且白天上班,每天晚上还要抽四个小时的时间来学习,特别特别的累,除非能吃苦的孩子才能干下来,你去问他们,愿不愿意,要愿意的,就进厂来,要不愿意的,我给你钱,明天买火车票让他们回哈密,你觉得呢?”
不像大一点儿的,能去混油耗子,十四五岁这帮,从家里跑出来,那是真没地儿去。
现在还能教育,等再大点儿,就真没法收拾了。
二蛋乐的跳起来,头碰床沿上,的砰一声响:“妈妈,我爱你。”
“那赶紧说去呀,今晚服装厂的食堂头一回开业,有愿意干的,就叫进来吃饭。”
二蛋一身臭烘烘的,就要来亲陈丽娜,叫她一把给掀开了:“二蛋,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洗脸,我怎么感觉自己跟给头驴亲了似的,赶紧去。”
“妈妈我爱你,妈妈我爱你。”二蛋大声的嚎着,跑了。
陈丽娜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心说,甜蜜的负担呀,明知道很快就要给别人家的闺女拐跑,但二蛋唱我爱你的时候,我咋那么开心呢。
过了很久,门外来了一个小伙子,在窗外朝着陈丽娜招了招手,再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吐着舌头,在向她招手。
陈丽娜没怎么理他们,毕竟这些孩子全皮着呢,有很多可能比邓淳还皮,还不经管。你能给好心,不能给好脸,给了好脸,他们就不怕你了。
他们非得被饿过,走投无路过,才能真正接受改造,以及,潜心的接受知识。
就这,陈丽娜还专门问矿区申请了警亭,就设在他们的宿舍门外,以便管理他们。二十个小混混,有几个进少管所,而有几个又能最终认真的走上正道,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孩子们渐渐在长大,很多上辈子经历过的,必定还是会经历的。
躲不了,避不开,那她就陪着这几个熊孩子一起,勇敢而又乐观的,面对吧。
后娘最彪悍 第207章少女情怀
第207章少女情怀
油霸来了,油耗子们当然瞬时就给收编了。
然后,他们的盗油方式更科学了,不剪皮带不伤磕头机了,也不会把油给弄的,满戈壁滩皆是了。
但是呢,苏向东那个大油霸,给矿区公安们所有的眼睛盯着,就愣是找不到他和犯罪分子们勾结的证据。
当然,苏向东一天忙着建设新厂区,一天多少人跟着呢,你说他真去偷油吗,那也不可能,他顶多只能是个幕后操控者,把先进的盗油技术教给那些油耗子就行了。
矿区是个只要一入秋天,转眼就会入冬的地方。
转眼已经是79年啦。
服装厂的衣服因为有铁路运出去,倒还好,但是陈丽娜通过郭滨投在报纸上的广告,其威力正在慢慢的发散,新一季的春装还没做出来,就已经给订光了,因为妇女们迫切的想得到一件的确凉的,腰身细细的,跟外国电影上的女人穿的一样的小洋装,几乎要把各大百货商店的门都给踏烂了。
胡素设计衣服,几乎全是照着电影上的款式来设计的。
而现在一年又总会有几部电影上映,大大的帮她们服装厂提高了宣传。
销量比预想中的好了太多太多,当然,这样一来,领导们也就有信心,继续往陈丽娜所负责的,轻工业注资了呀。
周末,大雪纷纷扬扬的,除了聂卫民,小的几个全在家呢,大炕都要给他们跳塌了。
陈丽娜在火墙里烤了半筐子的土豆,然后呛了一锅子的酸菜。
孩子太多了饭不好做,半筐沙地洋芋,烤出来焦黄焦黄的,几个孩子都抢着吃。
“小陈阿姨,我爸爸又说什么了呀?”邓淳见陈丽娜坐在客厅里直皱眉头,就问说。
他现在跟二蛋和三蛋玩的可好呢,自称卫星的四哥。
“不是你爸,是你干爹,喊你回矿区,他想见见你。”陈丽娜收了信纸,故意逗这孩子。
邓淳立刻就说:“不要,我不要见我干爹。”
“你干爹天天喊你,你为啥不见他?”陈丽娜就觉得奇了怪了,人苏向东虽然私底下是油耗子们的祖宗,但表面上风趣和蔼,人不错的呀。
邓淳赖皮赖皮的笑了:“我一见我干爹就胃疼,胃疼了聂卫疆就生气,因为他要给我熬药吃。”
“我不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而且,我很愿意给你熬药的。”三蛋闻着土豆的香气,也来了,凑在邓淳身边笑眯眯的:“不过邓淳,你就不好奇,那些药材是啥吗?”
蚯蚓鸡屎汤,治胃病一流,邓淳的顽固性胃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但邓淳不知道啊,虽然难喝,因为治胃病,每次都喝的痛快着呢。
“我只知道,家里就聂卫疆对我最好。”邓淳要嘴甜起来,三蛋都不是他的对手。
三蛋饿的等不住,拉开火墙的烤箱,不顾烫的从里面刨了两只烤成金黄色的大土豆出来,拿牙轻轻咬着皮,咬开了,里面的白烟冒出来,他边吹边吃着。
这几个孩子现在都正是长骨子的时候,长起来,那叫一个肉眼可见的蹭蹭蹭。
“你爸问你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在矿区很乖,想让你回家,你要回去吗?”陈丽娜把信纸给了邓淳,让他自己看。
邓淳咬着牙,把信看了一遍,说:“我爸爸还是没有跟我说对不起。”
事实上,陈丽娜在从哈密回来之后,就专门给邓东崖写了封信,当然,信写的比较婉转,就问他,有没有问过妻子小季,自己五百块钱的手表找回来了吗,邓淳挺在意这个的。
可邓东崖回来的信上,并没有提那只表。只说,要想回来也行,但一不能偷二不能离家出走,三不能动不动就跑到他妈的墓碑前哭,因为这样做,后妈小季会觉得很丢脸。
显然,他们夫妻一直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面子,并没有把误会孩子偷一的事,真正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邓淳坚定着呢:“小陈阿姨,我不想回家。”
孩子都是渴望有个家的,但是相比于几兄弟整天在一张炕上想打就打想闹就闹的家,上海那个家,邓淳已经不想回去了。
也是鉴于自己的坏德性嘛,邓淳扬起一只手,说:“我发誓听你的话,要不听话,天打雷劈。”
“至于吗,你真把雷招来,要劈你,不也会把我给劈了,过去吃土豆吧,我会写信给你爸,拒绝他的要求的。”
邓淳吐了一下舌头,转头就跑:“聂卫疆,枕头大战,赶紧报名啦。”
天将傍晚,聂工带着一身的雪沫子进来了,一进门,先吻了吻坐在火炉旁唱歌,给小兔子喂菜的妹妹,再吻了吻妻子,听见电话响,就转身钻书房里去了。
过了会儿,他喊陈丽娜了:“陈小姐,赶紧进来一下。”
“怎么了就把你高兴成这样?”陈丽娜说。
聂工开着录音机,以及无线电接受器,突然压了一下录音机,里面清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就今晚吧,我是真的手痒了,想出去松松筋骨。”
“苏向东?他终于又要偷油了?但是,你是怎么听到他的声音的?”陈丽娜问说。
聂工说:“他房里有窃听器啊,苏式的,不需要电池,超长待机,这都过去快半年了,我以为早给他搜出来了,没想到到现在还能用。”
“就那次,咱们去拿邓淳衣服的时候,你给装的?”陈丽娜想起来了,苏向东头一回来,请他们夫妻俩吃饭,她和聂工去过苏向东的房间。
聂工是说,去拿邓淳的衣服,却原来,他是去装窃听器的。
只能说,聂博钊,无愧于矿区第一流氓的称号。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做汽车厂的车辆性能评估员吗,汽车厂刚打电话来,答应了。”聂工又在解释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
“苏向东还能等到我去汽车厂吗?你不是要去抓他。”
聂工笑着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把枪拿了出来,习惯性的拆装,然后把子弹一匣,提着就准备要出门了:“对了,那个苏向南,记得吗,一会儿你得跟她说说,没有走后门一说,也不要拿某些地方的大领导来压咱们,我的实验室只招有素质的人材,而且,我很怀疑她是个商业间谍,我不想跟她讲,你跟她讲吧。”
“哪来的苏向南?”陈丽娜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聂工说:“就和苏向东吃饭的时候,他提起的那个,这都五六个月了,先是苏向东给我推荐,紧接着又是矿区某些领导打电话,后来连北京都有人给我实验室打电话,说她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材,叫我招进实验室,这不搞笑嘛,我一看她的论文,就知道那是她爸写的。”
好吧,陈丽娜想起来了,去年十月和苏向东一起吃饭,苏向东确实给聂工推荐过一个小女孩,说是现在全国都很少见的,计算机方面的天材。
看聂工要走,陈丽娜赶忙给他装了一袋烤好的土豆:“到了公安局,给那些小伙子们吃,这些油耗子真跟天气预报员似的,非得要挑着风大雪大,人都不能出门的时候盗油。”
“因为这种时候,公安也冻的不想出门啊。”聂工说着,把大围巾一围,就出门了。
好吧,穿了快十年的呢子大衣了,到现在穿在他身上,依旧没有变过样子。
围巾一围,高高帅帅的背影,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叫陈小姐一看就心头雀跃呀。
她不听说实验室来了一女学生嘛,就跟着聂工出来了,问说:“那女学生什么时候来的啊,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就今天啊,她说自己决心坚定着呢,我不招她她就不走,要在实验室的门外站到死为止,冻成一座冰雕。”聂工是理科生的大脑,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他都无法理解那种热情,称他们为脑子有问题。
而在他看来,一个资格不够的女学生,强撑一股热情就想要到他的实验室工作,并且为此,不惜在大风雪中冻自己,那也属于脑子有毛病。
“现在没有上山下乡了,我的实验室要的是有能力的孩子,而不是一腔澎湃的崇拜之心,她觉得自己热情多的不得了,那就给冻冻,说不定冻一冻脑子就能清醒了呢?”聂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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