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其实从两个月前,她就把药给停了,而最近,她发现自己也怀上了。
“不配,真不配,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吧,你什么时候怀上的?”冷奇说着,跟在安娜身后,屁颠屁颠的就进门了。
从现在开始,他就开始期待自己的小闺女啦。
“你说会长的像小卫星吗?”并肩躺在床上,他问安娜。
安娜摇头:“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的样儿,估计不会吧。”
“肯定像,你跟卫星就一个脸型,你生的闺女能不像卫星吗?”冷奇说。
安娜想了想,毕竟漂亮的小姑娘人人爱嘛,笑着,就闭上了眼睛。
从红岩回来,陈丽娜得去趟农场,看看父母去。
农场田书记和孙多余生了个儿子,现在也有六七个月了。你还甭说,田晋老来得子,小家伙长的精神着呢,孩子跟聂卫民兄弟有血缘嘛,襁褓里的神情,像极了孙大宝。
陈丽娜去看孙多余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晒干菜呢。
磨盘上有一大袋的鸡蛋,还有两只特肥特肥的大鸭子,全是现宰的。
陈丽娜问起才知道,黄花菜其实这些日子吧,一直住在田家呢,听说陈丽娜来了,吓的一蹦三尺高,躲田里去了。
想黄花菜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来丧子又丧女,也是真可怜。
在阿里木林场呆了好几年了,最近才给放出来。而就在看到孙多余的儿子之后,因为太像孙大宝嘛,她一眼就把这孩子给爱上了,而孩子的小名儿呢,就叫小宝。
农场不是总有人笑话孙多余,说她嫁个老头,或者就是说她太笨太丑,配不上田书记。
黄花菜那可是战斗机啊,田晋又把她请不走,她还泼辣能干活儿,现在疼外孙子疼成眼珠子,当然,农场书记家的老丈母娘嘛,谁敢说孙多余的坏话,或者笑话她嫁个老头子,黄花菜能啐的他连门都不敢出。
被视为多余之物的孙多余生的田小宝,如今却是黄花菜爱不释手的大孙子,为了能让她和田小宝在一起,她甚至于躲着,不敢叫陈丽娜知道自己在农场。
要说一物降一物,黄花菜唯一怕的,也就只有陈丽娜了。
到了父母家,陈丽丽照例没出来,好吧,她也不敢出来。
因为陈丽娜一见王红兵,直接就来了一句:“你怎么还没离婚?”
王红兵跟电打了一下似的,抽搐一下,但没说话。
从红岩回来嘛,陈丽娜给何兰儿买了好些那边才有的种子,比如胡麻啊,葫芦啊,麻子啊的,还给陈父买了好些烟叶子,好让他能种自己喜爱的卷烟。
王红兵和陈丽丽脸都簌簌的,陈丽丽在厨房做饭呢,饭倒是做得很好吃,但是,就是不跟陈丽娜碰面。
刘小红本来有俩妹妹,再加上聂卫星,带着三个小闺女玩儿。
她对于几个孩子是一视同仁的,但是吧,妹妹毕竟小,而大妞和二妞呢,都小嘛,就喜欢蹭一蹭人妹妹的花裙裙啊,喜欢扯一下人家的洋娃娃。
刘小红想想聂卫民那种六亲不认式的护短,就不得不尽可能的,把妹妹给保护起来,尽量的,不叫大妞和二妞把她给弄脏。
谁说人和人生来就是一样的呀,人妹妹生来,就跟大妞和二妞不一样。
生的漂亮,又乖巧,人见人爱,小花裙裙洋娃娃,还特善良,一会儿要替大妞擦鼻子,一会儿又要替二妞梳头发,小小一个人儿,满院子都是她热闹的身影。
何兰儿觉得陈丽娜对于姐姐,未免太苛待了一点,也觉得,姐妹之间嘛,有多大的仇,能一两个月不说话。
倒是陈父明理,等陈丽娜走了,就说:“你也真是不懂事。这个夫妻之间,其实很怪的,你要有外人跟他们作对,他们就团结一致了,可要是顺风顺水,人闲嘴巴痒,就非得要吵点儿架。丽娜看着是天天赶着王红兵,让他离婚呢,但其实吧,她越这样说,红兵和丽丽就越能一致对外,为了不让丽娜得逞,也不会离婚。他们两口子都气丽娜,有共同语言了,红兵劝点儿啥,丽丽就能听得进去,丽娜是为了丽丽好啊,你明白她的意思吗?”
何兰儿想了想,是发现最近王红兵两口子恩爱多了,陈丽丽好像也明理了不少。
不像原来,动不动出门就说,陈书记是我妹啊,我家关系有多大啊的那种话了。
好嘛,这里面的道道,原来这么深啊。
在农场的时候,聂卫星挺高兴的,但一回家,她就不开心了。
几个哥哥还是喜欢的,但她不喜欢爸爸了,不给聂工抱。
“卫星,为啥不给爸爸抱呀,那是你爸爸,给他抱抱,好吗?”陈丽娜说。
聂工也伸着手呢:“你小时候多乖呀,爸爸抱着你看书,写稿子,半天都不动一下的,怎么现在不肯让我抱了。”
“不是爸爸。”妹妹很不高兴,扭头往陈丽娜怀里钻,就是不肯叫聂工抱自己,一碰就哭。
聂工忙,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闺女,也没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正准备出门上班呢,就听妹妹特欢乐的叫着呢:“爸爸,爸爸。”
冷奇来了,进门很不客气的,把聂卫星往脖子上一架,跑隔壁看回马,再到后面林子里摘俩沙枣儿,妹妹坐他怀里,亲父女似的。
聂工看冷奇把妹妹架在脖子上,摇着她的两只小手于基地走来走去,带着她摘沙枣,摘葡萄,再看看二蛋,好吧,这个他是确定架不动了。
就蛋蛋还小一点,这不俩父子跟在冷奇身后走了嘛。
聂工就说:“聂卫疆,你也喜欢骑爸爸脖子上吗,要不要爸爸也架着你走?”
三蛋正在玩魔方呢,听爸爸这么说,吓了一大跳:“我腿好好的,干嘛要你架我啊。”孩子看鬼似的看了聂工一眼,吓跑了。
冷奇最近不是因为安娜怀孕,每天跑毛纺厂嘘寒问暖送汤送饭嘛,顺带着,俩人中午就要把妹妹给带走,带到武装部去午睡,下午,只要不出任务,他也喜欢陪着妹妹玩。
在妹妹眼中,相比总是忙碌的聂工,冷奇才是她爸爸。
顺遂而又欢快的日子啊,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爸爸,总是会拿着布娃娃悄悄在躲在窗子外面逗妹妹玩的日子,总是显得那么的快。
转眼就是78年啦。
“卫民,装这么多麻花,路上吃得完吗?”才刚过完年,聂卫民就该去学校补课了。
他本来就带了好多干粮,还往自己兜里揣麻花呢:“能,我正长骨子呢,为啥吃不完,再见啊妈,再见啊小卫星。”
“哥哥再见。”小卫星正在炕上玩洋娃娃呢,给大哥亲了一口,就给他挥着小手。
大过年的,外面路上全是雪印子。
聂卫民的被褥和水壶,还有洗脸盆儿,刷牙缸子,全都绑的整整齐齐的。
要说打包这些东西,还是当初聂国柱教聂卫民的呢。
一溜烟儿的,他就往农场的方向跑着,冰天雪地,傍晚,风茬子呼啦啦的刮着,聂卫民穿的就跟只大棉球一样,边跑,两行粗粗的热气就从他的鼻子里往外冒着。
跟了有十几里路吧,对面也跑来个姑娘,也是穿的跟个胖球一样,鼻子里也粗粗的,往外呼着气儿呢。
“给,我妈炸的麻花,放了蜂蜜的,比你妈的好吃。”聂卫民说着,弯腰喘气,指着自己大狍子似的鞋说:“蹲我脚上歇会儿吧,一会儿估计就有车了。”
刘小红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聂卫民的脚上,就啃起麻花来了:“你今天走的比我快,你走了十八里路,我才走了十二里。”
“小丫头,我是男人啊,是你这小丫头能比的吗?”
刘小红比聂卫民辛苦啊,出门前要扫院子,还要给俩妹妹洗衣服,把晚饭做好,没来得及吃一口赶忙儿出来的。
当然,何兰儿和陈父并没有要求刘小红做这些,但是呢,现在陈丽丽硬气着呢,拒不肯收陈丽娜给的任何钱,决意跟妹妹决裂,就刘小红那点儿学费,她也是自己交,刘小红在家,就更加不敢有一刻停顿了。
自己的妈妈和小姨置气,她夹在中间难做人,刘小红也是够冤的。
本来在农场就可以搭车,但是吧,聂卫民非得让她和自己汇合,一起搭车,她本来一天累的要死,可也没法拒绝聂卫民。
高中学习本来就紧,而她们一班呢,总共就俩女生,高小冰不输男生,她也不能输,每一个学生,每一天都跟疯子似的。
用柴校长的话,这三年谁思想敢抛锚,那个男生和女生敢走的近一点儿,我管你是谁,两个一起扔出去。
所以,在学校里,聂卫民和刘小红几乎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也就每个周末,回家和上学的这么短短一点时间,俩人能一起站会儿,看看对方。
虽然冷吧,她坐聂卫民脚上,都快要睡着啦。
“聂卫民,我给妹妹做的花棉袄她穿上好看吗?”对于聂卫民来说,回家就是睡大觉,躺热炕上烙着屁股看书。
刘小红可没得休息,就给几个妹妹和陈丽丽做衣裳,也得耗几天的时间。
“好看是好看,但没必要啊,安娜姨给她做好多羊毛的,穿上可暖和了,你那棉衣啊,不顶暖的。”聂卫民说。
陈丽丽和陈丽娜依然交恶,也不许刘小红到聂家走亲戚,那小棉袄,还是刘小红悄悄儿衲的呢,她说:“不顶暖吗,那下次我棉花壮多点儿。”
她挺累的,坐聂卫民脚上,闭上眼睛就开始打瞌睡了。
不过,就在这时,大卡车来了,远远儿的就打着喇叭,那意思是,询问着要不要坐车呢。
车上只有寥寥几个人,也都是不认识的人,不过,聂卫民和刘小红也假装作不认识,坐的时候隔了好远。
等进了校园,他们就是,人人知道是表兄妹,也是同班同学,但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的,普通同学啦。
听说于东海于公安找了个卫生院的医生做妻子,陈丽娜和安娜异口同声:“以后于公安受了伤,进医院岂不直接就等于回家了?”
俩人说着,相视大笑。
安娜现在也怀孕啦,估计明年,孩子就该出生了。
俩人都受邀,做为夫家人,得帮于东海这个光棍户儿操持婚礼。
而他的婚宴呢,就摆在武装部,因为他的宿舍在那儿嘛。
过完年才上班,听说这一回呀,于东海家热闹着呢,因为他哥于连海,高大勇,还有好多曾经在矿区工作过,后来又调走的老同志,全都要回来。
矿区,又要热闹起来了。
后娘最彪悍 第181章东海娶亲
第181章东海娶亲
“丽娜,重大消息,上海派了考察团来,要考察我们乌玛依矿区和红岩这两个地方,因为呀,他们准备在咱们内地,开设上海服装分厂,赶紧,我们现在呀,得集中准备这事儿,争取把这个项目,留在咱们矿区。”
总是慢吞吞的阿书记跟一阵风似的,就冲进了陈丽娜的办公室。
脸上那种狂喜和激动,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结果,他着急,人陈丽娜不着急呢:“领导,为这事儿,我已经努力整整快两年啦,咱们乌玛依的大服装厂,就是为了这个而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真能把这个项目给争取下来?”
“放心吧,没问题。”陈丽娜说着,就背起了包,喊过安娜,一起下班了。
矿区要发展,就离不开外面的助力,邓东崖,正是陈丽娜给自己请来的助力啊。曾经的党校同学,两年前就说要来要来,到现在,终于要来矿区了。
不过,邓东崖的考察团还要半个月后才来呢。
这几天陈丽娜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安娜两个给于东海办婚礼。
“二蛋,我让你往墙上贴花,不是让你拿着浆糊四处乱甩,这是新房,你把墙弄脏了,你于叔叔和杜阿姨今晚就没法睡觉了。”
“三蛋,抱着妹妹出去玩,对,去你冷叔叔家,不要再给你妹妹喂糖了,你们把糖吃完,一会儿坐床的时候,新娘子吃啥?”
新房里一团乱,陈丽娜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聂工下了班,就赶过来帮忙了:“新郎官儿呢,这屋子里怎么就一群妇女?”
陈丽娜说:“甭提了,本来他说今天可以休息的,但是吧,听说炼油厂那边有个女的报案,说看见有人在挖管道,他就又跑了。”
好吧,油耗子才是于东海的新娘,因为除了油耗子,见谁他也没这么勤快。
聂工把妹妹抱起来丢几丢,这个绵乎乎的小丫头,真正是叫聂工牵肠挂肚。
见安娜挺着大肚子,站在梯子上正在往墙上挂花儿呢,聂工连忙说:“安娜你放着,我来吧。”
墙上贴上大红喜子,床单被套全是毛纺厂新出来的,质量最好的正红色布面。桌子上呢,摆着结婚证,这座新房,就算是布置完了。
杜医生今天有两台手术,下了手术就直接过来了。
“小杜,明天你是新娘,今天你就不能来武装部了,快到招待所呆着去,那边有人陪你呢,我从1号基地请来的小姑娘,给你做娘家人,快去。”
“但我这怎么好意思啊,难道我就这么看着,让你们替我忙?”
“我们呀,特别乐意帮忙。”安娜笑着说。
杜医生一看新房布置的那叫一个热闹,只好回招待所,安心做个新娘子了。
这不冷奇来了嘛,进门就在喊:“冷卫星,爸爸来啦。”
妹妹一听最爱的爸爸来了,立马就两脚一蹬聂工,往冷奇的怀里扑了。
好吧,聂工在这件事上,那等于是输的一塌糊涂,因为,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只要冷奇一到场,聂卫星的眼里就没有他了。
“看人办婚礼,高兴吗?”陈丽娜问聂工和冷奇两个。
聂工点头:“高兴,你说也奇怪啊,这花红的那么俗气,但贴起来,人心莫名的就高兴了。”
“就你们没出息,给我们连个婚礼也没办过,要说这矿区谁是真男人,还就数人于公安。”陈丽娜刻薄着呢。
冷奇一听,就问聂博钊:“你不会也没办婚礼吧?”
“当时急,就走了个过场。”一人一碗臊子面的事儿,陈丽娜的彩礼,三只脸盆,三个牙刷。
冷奇说:“我也是,不过我是急着要入洞房,所以就没办。”
事实上,他还是怕部队上,结婚又离婚的,影响不好。再说了,冷奇和聂工,这一起长大的哥俩,心态也出奇的一致,结婚嘛,重要的是睡一张床上,形式真不重要。
陈丽娜还没说啥,安娜笑着说:“书记,你说咱姐俩是不是一样的命啊,男人看咱们就觉得不值钱,我结了两次婚,一件红衣裳都没穿过。”
冷奇当初和马小芳结婚,还没到大饥饿的时候呢,海摆了好些桌,光入洞房就闹塌了两张床。
再看安娜,设身处地想是亏了人家,冷奇连忙就说:“等咱闺女生出来了,满月酒带婚礼,我给你大大的办一场。”
“我和我们老聂呀,得办金婚,到时候但愿冷奇你还活着,可以扶扶老聂,我估计那时候他就走不动,得拄棍儿了。”陈丽娜说。
冷奇拍了拍臂膀:“必须的呀,你看他一天折腾自己,饭不按时吃,整天埋头于工作,说不定都活不到金婚呢,万一他要死了,左拥右抱,我带着你和安娜一起办金婚。”
“聂工,冷奇这嘴这么欠,你不准备揍他一顿吗?”安娜问说。
聂博钊正在贴窗花儿呢:“不,我揍他干啥,我准备跟你讲一讲,他和马小芳洞房时候的故事呢。”
冷奇一秒就怂了:“博钊,我嘴欠,我嘴欠,到那时候我估计已经埋棺材里了,说不定是你牵着安娜和小陈一起办金婚呢。”
自从跟安娜结婚,冷奇特地收敛自己,而且,把过去粉饰的特别美好,也把自己在红岩时候的经历粉饰的特别伟光正,要给聂工戳穿他当初往裤裆上摁马小芳的事儿,安娜肯定得恶心他,不会再要他同床了。
相比男方家的热闹,女方这儿就有点儿冷清了。
正逢周末,给放出来的聂卫民和刘小红在这儿充娘家人呢。
喜服是一套红色的小西装加套裙,是陈丽娜在家里的缝纫机上给杜医生做的。
红皮鞋呢,则是陈丽娜专门委托人,从乌鲁买回来的。
杜医生进门一试,哎哟一声:“这有点儿夹角,怎么办?”
“不怕,我找根擀面杖,给你杵一杵,就开了。”刘小红说。
杜医生要脱了衣服试裙子,聂卫民和刘小红俩捧着鞋子,就出来了。
“师傅,您这儿有吗擀面杖吗,我们用一用。”到了招待所的后厨,刘小红就问。
后厨还没到上班的功夫,再没人理她,只有个毛头毛脑的小伙子坐地上看连环画儿呢,就说:“案板上,自己找去。”
聂卫民手插在兜里,头一回进饭店的厨房嘛,挺好奇的,就四处看呢。
他始终觉得后厨那小伙子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拿擀面杖把鞋跟儿捣了半天,刘小红自己穿上试了一下,觉得不夹脚了,就跟那小伙子说:“这擀面杖呀,我捣过鞋子了,你们肯定是用不成了,这样吧,我出钱买了它,师傅你看行吗?”
“哪有那么烦,扔着去。”这小伙头也不抬,还在翻他的连环画呢。
刘小红觉得白扔一擀面杖挺可惜的,还想跟这厨子再说说呢,聂卫民把她一拉,就给从厨房拉出来了。
刘小红手里还提着根擀面杖呢,就说:“总得给人赔点儿钱啥的,咱就这样拿走人一擀面杖,不好吧。”
聂卫民嘘了一声,却把刘小红给摁住,不让她再继续走。
厨房门上,挂着个帘子,但只有一半儿,为啥呢,因为要挡苍蝇,又不能出入端菜的时候,相互碰一块儿。
刘小红抱着两只鞋,刚想说话呢,就听里面的人说:“出来吧,那俩人已经走啦。”
“原来是陈甜甜发骚,现在改刘小红发骚了,我跟你们说,有一回我跟我妈去农场,路上就见她在路边勾聂卫民呢,俩人离的那叫一个近,不比陈甜甜明骚,她那叫个暗贱。”一个姑娘,声音可尖酸了,刘小红听着有点儿熟悉,立刻就想起来了,这是她原来的同学,刘碎娃。
她勃然大努,提着擀面杖就准备要冲进去,聂卫民气的,一把就给肘住了,指着她的鼻子,怒目盯着,不许她离开。
“要不骚,能上高中吗,我跟你们说,她小姨陈丽娜也是个骚货,说什么区长的面子都敢下,要不是跟人睡,能那么理直气壮吗,说不定她上高中的名额,也是陈丽娜跟柴校长睡来的呢。”另一个,这声音刘小红熟悉着呢,是杜兰兰。
现在正值午休,厨房里再没人进。
那小伙说:“就你们屁事儿多,赶紧把碗洗了,不然一会儿大厨进来,又得骂你俩,对了,晚上我们要去喝酒,你俩去不?”
“你认识的那些人全是流氓,见人就爱捏一下摸一下,我们不去。”俩姑娘说。
“对了,听说过阵子上海来的领导要住咱招待所,兰兰,你究竟跟你小姨说了没呀,咱真不能再洗碗了,当个楼层服务员呗,伺候领导好一点,求一求,说不定将来能去上海呢。”刘碎娃刷拉拉的洗着碗,就说。
正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杜兰兰说:“我小姨说了,我身高不够,不能上楼层,你身高倒是够的,你直接跟领导说呗,咱们经理,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
“他都三十了,对我有意思,我嫌恶心。”
刘小红气的,还想冲进去呢,聂卫民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不肯叫她进去。
“哎,要不是骚货陈甜甜,你说我能在这儿洗碗吗?”杜兰兰叹了口气,又说。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小伙子说话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再说我媳妇子,再说你们就从招待所滚出去。”
“谁是他媳妇子?”刘小红听出点意思来了,就悄声问聂卫民。
她家庭条件不好,现在陈丽丽跟陈丽娜又臭了,穿的全是陈丽丽褪下来的旧衣服,打扮的跟个婆娘似的,就那张脸蛋儿漂亮,两只眼睛可大了,一害怕,嘴巴微张,神态跟聂卫民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兔子一模一样。
就是她是个笑眼儿,要笑起来,两只大眼睛一弯,会更好看。
“这是尤布,当初拐了甜甜的那个,公安几次严打,都没找着他的人,没想到是他居然躲在招待所的后厨里。”聂卫民说。
牧民毕竟流动的快,一个毡包的事儿,而家里的男人犯了错,屁股一拍就跑,公安几次找到尤布家,除了牛和羊,就是一群孤儿寡母,可怜的锅都揭不开,临走的时候还得押点儿慰问金的。
这尤布有六个哥哥呢,兄弟一个团伙,现在是矿区油耗子里的骨干力量。
于东海天天四处找呢,没想到尤布居然就藏在招待所的厨房里。
上海的考察团马上就要来了,矿区现在就这一个招待所,而人上海干部想跟矿区合作,是忌讳的一重,就是矿区的乱。
这地雷埋在招待所呢,万一炸起来,人上海考察团还怎么跟矿区合作。
刘小红一把就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
她刚才要因为杜兰兰和刘碎娃几句抹黑的话就冲进去,那聂卫民可就听不到重要信息了。
“尤布,这回贩油得了多少钱啊,借我点儿呗。”刘碎娃说。
“滚,我的钱都是我媳妇子的,不给你们这些贱货们乱花。”
“陈甜甜那就是个骚货,你真是瞎了眼了,到现在还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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