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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放开我等!迟了,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我兄弟二人,乃是受活佛点化!已然明了了天地间的至理!”
“哦?有点意思,你们都明白了什么至理?”陈错凝神观望两人,见着他们的心智之内,竟而有着一片诡异念头,闪烁着霍霍光辉,照耀整个心灵,见原本的念头、人格尽数压制下去了!
“不愿意放我等是吧?那好,那接下来便由你等接替了我等,继续护送!看你们的样子,必能完成使命!”那稍高之人冷笑一声,旋即神色一变,肃穆非常,口唇扇动,嘴里发出了奇异的呢喃低语,似是某种语言,偏生变化不定,竟是李淳风从未听过的!
“什么意思?老师,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口一个活佛的,还牵扯到那王世充,着实诡异、古怪!”
“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这是被人破开了心房,将他人之念植入了人心之中,这会正自念经,想要激发心中念头!”
“植人之念?”
李淳风越发疑惑。
砰!砰!
他正想着,忽的听得几声炸裂,那趴在地上的两人,竟是炸裂开来!





一人得道 第七百零七章 念自何处来?
“怎的太华山的人还未到?”
洛阳城中,离阳观内。
盘坐调息的昆仑长老阚缘子忽的睁开眼睛,心浮气躁,体内的念头仿佛要失控了一般,不断地跳动、摇晃,让他不得不终止了静修,压住了心念, 缓缓磨灭。
“自从到了洛阳城后,我这道心越发浮躁了,在秘境中修成的心中百寂之境几乎都要毁于一旦!”
一念至此,他更加烦躁,起身踱步。
“心浮气躁,总不至于是因为洛阳的缘故, 必是由于太华山那一行人的关系,明明早就已经出发了,为何到现在还不见抵达洛阳?若真是那人领队,动念之间便能挪移过来,为何时至今日,还不见踪影?莫非他在谋划着什么?一旦出现复杂局面,要如何应对,是否要先与师门联系”
想着想着,他脑子里杂念丛生,心浮气躁,竟引得体内五气翻涌,一股异样念头于心底滋生,直冲泥丸宫!
“不好!”
下一刻,阚缘子回过神来,当今捏出印诀,默念玄功, 磨灭了诸多杂念,镇压了异种念头,而后胸口起伏, 长出一口气。
“差点走火入魔!”
正想着, 阚缘子心中一动, 旋即伸手一抓,便抓住了一张符箓。
那符箓燃烧之后,传出一道意念——
“道友,可知太华山的动向?”
心念一转,阚缘子已知符箓来历。
“是那楼观道的鲜于自!”
这些年,八宗离心离德,昆仑权威不如以往,便有心扶持一二还能号令的分支宗门上位,顶替其他宗门,再衍八宗威势,这楼观道正是其中之一,因此两家现如今的关系颇为友善。
“他也记挂着太华山的踪迹,不问可知,也是见那人久久不露面,心生疑虑了。”明白了这一点,他稍稍放心,“这些年来,宗门对楼观道颇为亲善, 虽偶尔也有龃龉, 但大体还是扶持, 否则他这后起宗门,如何能迅速崛起,以旁门支系之位格,与几个老宗分庭抗衡?此番洛阳神藏之事,楼观道可引为外援!我当回应一二,也好试探其心。”
阚缘子还在想着,而后福至心灵,又是一抓,便又有一张符箓显化,紧接着燃烧,内里传出一念——
“师叔,昆仑消息灵通,可知此番太华山是何人带着门人前来?可是扶摇真人?”
“是崆峒的灵崖仙子!虽然辈分低了我一辈,但修为境界甚高,不可小觑,否则崆峒也不会放心让她来领队。”辨认出来历之后,阚缘子心中又定,“此女与那人的胞妹有嫌隙,这般询问,或许也是存着联合我昆仑,相互驰援的念头,恩,待我回复其言,以定其心。”
想着想着,前方的空中,忽然光影扭曲,显化出一道符篆花纹。
阚缘子见之,心头一动,屈指一弹,一点光华飞出,撞入了花纹之中,而后开口道:“道友有什么话要说?”
却是他已然认出,此乃降魔宗的虚空传话之法,能隔空交谈,无迹无痕,外人极难察觉,正是用以密谈的绝佳手段。
“叨扰了。”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符篆扩展,化作人形,乃是一名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面如冠玉,五柳长须。
“原来是降魔宗的黄希玉长老,”阚缘子明知故问,“你这般上门,所为何事?”
那人就道:“好叫道友知晓,日前我家弟子传讯,说是太华山的那位,领着一众弟子,正往洛阳而来”
阚缘子终于绷不住表情,就道:“来洛阳了?那为何不见踪影?”
黄希玉叹了口气,道:“这正是问题所在,他们已是走了半个月。”
“半个月?这怎么可能?按着先前的情报来看,那人该是在南方,或者大运河一带,但无论如何,想要抵达洛阳,也不过是动念之间。”
但黄希玉接下来的一句话,在解答了他疑问的同时,却又使得阚缘子疑窦丛生——
“那位领着门人弟子,行走于山间村落,一如凡俗,因此耗时许久。”
“行走于凡俗之间?难道真有图谋?”
阚缘子正想着,那黄希玉又道:“正因担心这其中有什么谋划,所以贫道特来与道友商议,听闻昆仑的玄镜之法妙用无穷,能穷九幽碧落,而仙凡不能察觉,不若道友施展一番,探查那位虚实,看看是否另有玄虚,我等也好早做准备,否则神藏一事”
“你莫不是说笑?”
阚缘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语气冰冷的直接打断:“那位是何等人物?神通之强横,便是我昆仑祖师都在他手上吃过亏,玄镜通幽法就是再如何玄妙,一旦窥视,也必然会被察觉,到时引起误会,闹出风波,乃至引起道门自戕之乱,波及我昆仑安危,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你吗?”
“道友息怒,贫道并非刻意找茬,实在是兹事体大,若不摸清楚那位的心思,着实难安,以至于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海涵。”
黄希玉说着拱拱手,身形逐渐暗淡。
“心急所致,想来商议一二,既然不成,便另寻他法,道友若有所需,只管令人传信玉仙观。”
话落,便无踪迹。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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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阚缘子却余怒未消。
“打得好主意,竟想将我当枪使!一个個是真不把我昆仑当做八宗魁首了!居然妄图靠着一点激将法,便来利用我?尔等如何能知道,我昆仑为了维持这脆弱平衡,不触怒那人,耗费了多少精力,光是掩盖其妹被封镇之事,前前后后就牺牲了两名长生!否则,这消息必然为外人所知”
越是想,他心头思绪越发混乱,渐渐地,就有一点异种念头滋生,朝着泥丸宫缓缓蔓延。
阚缘子心头一跳,隐隐有所察觉,但正当要潜心探查之际,却忽然察觉洛阳城外,突然传出一阵神通波动!
此时的他已是惊弓之鸟,思绪更是混乱至极,这一下子察觉,竟不知为何,施展起了了昆仑玄镜通幽法。
视野骤然变化,入目的却是两团刺眼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
阚缘子捂着脑袋惨叫起来,两道金黄色的泪水,从他的双目滴落,顺着脸颊流淌,最终落在了地上。
“滋滋滋”
无数细小的声响从中飘逸出来。
.
.
轰!轰!
随着二人炸裂,汹涌澎湃的金光,从他们破碎肢体中迸发出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奔涌着就朝陈错、李淳风而来!
陈错顺势眯起眼睛,却是凝神观望。
却见那澎湃金光在半途,忽的一转,仿佛受到牵引,径直朝着李淳风奔去!
“果然如此!”
李淳风只感到眼球一阵刺痛,紧跟着耳边就有淡淡的低语,心里更是一阵念头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耳朵钻进去,要扎根心中!
“有人要篡改我的念头!”
李淳风先是一惊,继而就明白过来,这正是面前两人炸裂自身的原因!
“这两人体内涌出的金光能篡改他人念头!”
正当他惊叹之际,陈错伸出手,手掌摊开。
呼呼呼!
便见疾风骤起,将这汹涌而至的金光尽数收拢到了手中,化作一团。内里,隐约能见得一道盘坐的模糊身影,虽在一掌之中,却还是显露出一股肃穆与威严。
金光既去,李淳风的思绪登时清明,便朝光团看去,只是一眼,就头晕目眩,心底多了许多纷乱的念头!好在他最近得了静心修行之法,这时只是在心底将功法默念,便驱散了杂念。
“好厉害!”待得恢复清明,李淳风满脸惊叹,“这是什么神通,对人心渗透到如此程度,只是看到了,甚至听到了,就又被蛊惑的可能!”
“与其说是神通,不如说是心瘟病毒,你以为只要听到、看到,就会被种下种子?”陈错摇了摇头,抬起手,朝着李淳风一抓,就有丝丝缕缕的纤细金光,从他的身上飞出,融入光团。
“嗯?我竟已被侵蚀,什么时候?”李淳风见状一惊。
陈错笑道:“在你与他们交谈时,就已入瓮。”说着,他往那躁动不休的人群一指,“你只要是接触了这些人,便有被侵染的可能!”
李淳风顺着陈错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的是一张张充斥着畏惧、痛恨、惊恐、怨毒的面孔,心中移动,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老师才让我过来。”
“说的好像我将你当成了小白鼠一样,虽说事实如此。不过有我在,这人世间可是无人能够伤了你。”说着说着,陈错朝着那二人炸裂之处看去,但入目的只剩一片血迹,“若是我来,那些金光知晓厉害,未必愿意显露踪迹。这二人本是江洋大盗,不善于言辞,除了杀伐之念外,只会翻来覆去的念经。要是碰上那些能说会道,或者自以为得势的,被此念植入心志,怕是还要与咱们争论一番,分个对错是非。”
话音落下,陈错对着众多被定了身的流民轻轻一点。
“解!”
定身既去,众人沸腾。
“杀了这两个恶徒!”
一个个喊打喊杀的就要冲过来。
李淳风正待动作,却见陈错猛地一扬手,顿时就有薄薄的一层雾气扩散开来,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转眼之间,就笼罩了方圆十几里的土地!
紧跟着,四周化作废墟的田地庄稼震颤着,冒出点点绿芽。
碧绿蔓延。
转眼间,草长莺飞、枯木逢春!




一人得道 第七百零八章 搭台于心外
风吹穗摇,阵阵如浪。
天地之间,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连正在朝着这里靠近的杨灵儿一行人,见得这般景象,看着前一刻还是沟壑废墟,一转眼便蔓延黄绿,已是惊得连路都忘了走。
他们尚且如此, 那些流民就更受震撼了!
“神仙?”
一众民众虽是满脸的震撼,但等他们看到四方良田,眼中却流露出迷惘、迷惑之色,似乎一时间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
李淳风就道:“你等之所以沦为流民,无非是因农田被毁,加上被苛捐杂税所逼迫, 不得不铤而走险,现在土地既然恢复, 为何不归于其中劳作?”
被他这般一说,人群更加迷茫,许多人的脸上显露出挣扎之意,似乎难以抉择,在他们的眼底,有淡淡的金光浮现。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比起归于田中劳作,难道他们更喜欢做流民?”这时,杨灵儿等人已经赶到,正好也听到了陈错的话,就忍不住出言。
“话是如此,但即便他们多数人不曾读书写字,思路不见得多么清晰,却也能感觉到这背后的问题。”李定疾上前两步,笑道:“其一, 便是眼前这些,是否梦境,能否信任;其二, 既然能被毁掉一次, 自然也能被毁掉两次;其三,两军交战在即,就算能这得一时安稳,也不见得之后也不受影响。”
说完这些,他又忍不住对陈错道:“师叔,我说的对不对?”
陈错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过去能被人毁掉,未来一样也有被毁的机会,他们手中握着犁,别人手里拿着刀,今日种地,他日被抢,终是白忙。何况,这些人平日里安分守己,都是老实人,被人拿着枪拿刀指着,也不会有多少反抗,也只有这等波及所有人的飞来横祸, 才能让他们放下顾忌, 聚集在一起。”
得了陈错点头, 李定疾很是得意,扬起下巴,冲着杨灵儿、李淳风等人眨眼示意。
但他没想到,陈错接下来又来了一句——
“但这是正常的逻辑。”
“师叔此话何意?”不等垮了脸的李定疾询问,杨灵儿当先问出疑惑,“按理说,不就是如此吗?”
“这些人之所以犹豫,乃是被人念经入脑,乱了前后,本末倒置所致。”陈错看向众人,见许多人眼中的迷茫和犹豫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满眼的坚毅。
“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伤了佛武!伤了佛武,就是邪魔!”
“不错!我等之所以追随他们,就是因为跟着他们就有好日子!谁阻止我等,就要与他拼了命!”
“遵从佛曰,为佛征战,才能得到去往佛国的资格,从此脱离苦海,生生世世,欢喜不绝!”
“啊这”
杨灵儿闻言一怔。
李定疾却是忍不住问道:“那两人到底说了什么,竟引得尔等这般维护、信任?”
诸流民已是按耐不住,一边逼近众人,一边喝骂。
“因为他能带着我等过上好日子!”
“跟着他们走,见了佛陀,入了佛国,自然有好日子!”
“看尔等衣着光鲜的,哪里能知道吾等疾苦?我等这般辛苦,自然要跟着他们,才能解脱!”
一番话说出来,居然令李定疾不由汗颜,因为他那位叔祖,也曾说过自己不知人间疾苦!
其他的几个李家人多少都有出身,这时被人一句“不懂疾苦”似乎集体破防,个个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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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灵儿反而嗤笑一声,指着一群人道:“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们过的再惨,和跟着他有出路有什么关联?说到底,那两个死人凭什么大言不惭,就说跟着他们能有好日子?要是领着你们往南边、往关中,我也就信了,可他们不是要带着你们去找那王世充么?这还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她面露嘲弄之色:“这不是笑话?你们之所以过了苦日子,就是因为王世充!更不要说,王世充本就是有名的混世魔王,生痰人肉,杀人如麻,你们去找他,还不是羊入虎口?”
“妖女!一派胡言!”
“和两位佛家侍卫说的不一样,那肯定是假的!”
仿佛是被刺激到了信念,众流民登时怒目圆瞪,眼底皆有浓烈的金芒显现,而后个個张牙舞爪,就朝着几人扑来!
“灵儿,做的不错!我们说了这么多,都不比你这番话管用,一下子就直指关键,破了他们的心防!”陈错见状,嘴角勾起,伸手一捞。
那扑来的众人一个个惨叫起来,而后身上皆有丝丝缕缕的金光升起,朝着陈错的手中汇聚,转眼又称了一个光团。
他低头一看,微微挑眉。
“嗯?这些念头,居然不光是侵染,还有在无形中的引导!倒是与功德道有几分相似,但比起功德之法的润物细无声,多了许多斧凿痕迹,手法糙得很,兴许是没有完整的功德之法,又或者是有所顾忌,不愿运用完全,所以用了另外的法门补全,这是近似于魍魉鬼魅的法门!”
扑通!扑通!
他这边研究着,另一边的一众民众,已是纷纷倒地,各自抽搐不已,看得李淳风心生恻隐,几次张口欲言。
“无须担心,他们这是去了心头外念的正常反应。”陈错把目光从光团上收回,“没了外念干扰,他们自是不会再那般激进,不过你等刚才说的也不错,这些人落难的根源,其实在战乱,天下不宁,纵得一时安稳,终难安身。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教派学说,打着让人脱离苦海的旗号,蛊惑人心!”
一番话说完,他将两手上的光团猛地聚集在一起,紧接着屈指一弹!
嗡!
那光团震颤着,宛如离弦之箭般,就朝着洛阳城疾飞过去!
“我这一路虽是让门人弟子感受人间悲喜,却也是借机搭建舞台,不让世外之人察觉。今日得此人之助,能正大光明的在洛阳布局,必须得打个招呼,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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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屋舍之中,阚缘子捂着眼睛,长出一口气,将散乱的心念重新收拢起来。
“我怎么就一时不察,竟会施展玄法,妄图探查!?”
他心中滋生懊悔,但马上警觉过来,磨灭了杂念,努力将思绪收拢过来,试图梳理前后缘由。
“到底是何等变故,竟有这般威力!难道真是那人来了?不行,若不将此事探查清楚,是怎么都不能安心!不过,不能再贸然探查了,还是得先占卜、预测,至少得先弄清楚吉凶”
这般想着,阚缘子总算是定下心神,而后也不迟疑,盘坐于床榻,手捏印诀,就有一道华光自袖中飞出,却是个碧玉葫芦,只有成人的拇指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悬于头顶,护住了他的性命真灵。
“这定心玄葫乃是法宝,能定心清念,连元神灵魂都能护持,正好为我护法!”
,阚缘子手指弹动,运转易算通玄之术,便要推算方才之事的玄虚,未料这念头刚刚一动,他整个人便猛地一颤,紧接着一团光芒在其意念中炸裂!
嘭!
阚缘子自床上飞起,像是被车马撞上了一样。
人还在半空,已是七窍喷虹!




一人得道 第七百零九章 世尊遁于未发时
“嗯?”
飘荡着异香的房间里,却又一名看似只有一两岁的婴儿凌空盘坐。
婴儿身后,若有若无的金色日轮忽明忽暗。
婴儿身边,站着两名金身男子,一脸的狂热憧憬之色。
婴儿前面,跪着他的父母,磕头合十, 虔诚祷告。
突然之间,婴儿神色微变,肉嘟嘟的小手一抬,竟从虚空中抓出了一个光团来。
啪!
那光团炸裂,直接将祂的半个手臂湮灭!
惊得周围人就要尖叫。
“莫要聒噪!”
婴儿出言定住周围,旋即眉头皱起:“还是要暂避锋芒,现在还不是本尊下场的时候, 况且, 本尊此番来尘世走一遭,不惜凝聚五蕴六贼,取得是教化之化身,不是来尘世拼命的。拼命了,还怎么传播佛念、布局佛国?更不要说未来渡劫了。”
念至此处,祂那湮灭的手臂转眼恢复,轻轻一挥小手。
“先遁!”
顿时,淡淡的金光扩散开来,转眼就将偌大的庭院笼罩。
待得光芒散去,原本占地甚广的庭院,竟是瞬间了没了踪影,自是引得周遭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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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人将这个消息禀报上去,送到了正位于城墙上的、洛阳真正主宰的手上,郑国公王世充的手上。
王世充的身子很壮,满脸虬须,但眼睛却细成了一条缝, 内里闪烁着寒芒, 他看完了消息,将信纸一扔,便不住冷笑。
“父亲,是什么消息?”大儿子王玄应在旁看着,见着其父模样有异,不由询问。
王世充摸了摸胡子,冷笑道:“无他,乃是那说好要与我相助的佛门之人,忽然间不告而别了。”
王玄应眉头一皱:“莫非此人有古怪?”
王世充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有什么古怪?无非是见势不妙,当先开溜,他们佛门的人,搞这个很熟练,为父半点都不意外。”
王玄应一听,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王世充瞥了他一眼,冷冷说着。
王玄应心下一颤,低着头、压低了声音道:“父亲,今日之局面,未必就比当年要差。自从您得了洛阳城, 几年下来, 多少觊觎之人铩羽而归, 就连那李唐的太子李建成,围困了半年,最后还不是要退兵离去,不过一李唐亲王,何必如此如临大敌?还要召集流民过来”
王世充冷冷打断,道:“你以为为父让人将那些个流民引领过来,是想要补充兵卒?错了,这流民另有用处,说给你,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而今洛阳城中,有不少风尘异人聚集,记得约束手下,不可怠慢了外来之人。”
王玄应诺诺道:“父亲,那李唐”
“唯唯诺诺,娘们一样!一点都不像老子的种!”王世充口中斥责,但一番话说完,又道:“李唐势大,不可力敌,你老子只要还没疯,最后还是得想办法归顺,因那姓李的,而今是真的得了天命,只要自家不作死,气运蜕变,化为真龙,那是早晚的事。”
“那”王玄应一听,却是满脸困惑。
“瞧你这样子,不像是想说你老子我灭自己威风的,想来是也有想法吧?”王世充冷冷一笑,“又或者,你想问的是,既然如此,老子为何要召那么多流民,又为何之前抗拒李建成的吧?”
王玄应低头称是。
“蠢货!”王世充摇了摇头,“就算是要投诚,那也不能咱们主动提出来,你以为主动提及,再去讨好他李家,就能得好处?能让李家多赏给为父几根骨头?错了!大错特错!这投降,讲究一個招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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