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封闭的四周,满是黑暗与腐朽的味道。
忽然。
有一缕凉气吹来。
这道风,在三道身影身上一转,旋即便飘了过去。
随即,黑暗中显现出一点光芒。
那是眼睛所迸射出来的光芒——
那三道盘坐着的身影,齐齐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三双眼睛,宛如黑夜中的明灯,瞬间就扫除了四方的黑暗,显露出被黑暗所遮盖着的一切。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建筑屋舍,一时之间都清晰起来——
此处,似乎是一片庙宇、祭坛。
有几十根五人合抱那般粗的石柱子分散在四周。
石柱子的表面,除了布满裂痕之外,皆有复杂的纹路与图案,散发出一股神秘、古朴、肃穆的气息。
但这些柱子多数已经损坏、断裂,有好些个,只剩下半截,甚至根部,勉强支撑着几个虚实变幻不定的穹顶。
咔嚓。
清脆的声响中,一道穹顶忽然泛起淡淡的光辉,正好将祭坛中心的三个人笼罩在其中。
一道苍老之声响起:“丘墟,又有访客到来。”
这道声音一起,四方废墟之中,竟多有清风吹拂,散发出一股自然之意。
“无非给此处增添几副枯骨罢了,”紧接着是一道清冷声,“不知会在几息后陷落进来,又会落入哪个残道之中。”
此声一起,清风便消,似乎给周围渡上了一层寒霜,冰冷、漠然之意充盈四周。
“焉知这几人,不会像之前那人一般,仗着长河傍身,虽然狼狈,却也能离去。”忽有脆声如黄鹂,萦绕四周,竟平添了几分五蕴之意。
刚刚才弥漫四方的漠然之意,顷刻间就生出几许辗转之意,更有虚幻之花显于四方,但转眼凋零。
随着三道声音在残缺的祭坛上方回荡着。
隐约间,虚空生雷。
三道若有若无的意念,开始缓慢的扩散出去。
“先前那人,有残道傍身,且明显知晓丘墟之意,从进来时便做好了准备,步步为营,虽妄图侵蚀此处,但一见情况不妙,立刻离开。”苍老之声这时再起:“丘墟则因此重现人间,引来了些无知之人,现在该是来了当代大能,能踏足‘必由之路’,深入此间!”
清冷之声则道:“千百年来,三界诸天踏足丘墟者不知凡几,但能真正踏足此处的,又有几个?即便来到这里,也多数要如吾等一般,被困于此处,难以挣脱!”
“尔等真个扫兴。”那清脆之声显露不满,“我本来还盼着来者能触及此处,让我等有脱困的希望……”
“脱困?”苍老之声里多出几分嘲讽笑意,“你当人人皆如先前那个一般?之前那人,估摸着三才都要齐全了,又知晓丘墟之玄,才能全身而退,至于外面几人,就算是当世巅峰,但不知丘墟虚实,怕是连那条路都走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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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不断地从洞窟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初只是萦绕于耳,向然尚不觉得如何,可等她走了一个多时辰,那声音依旧是阴魂不散!
于是,水滴滴落的声音,就好像变成了一种煎熬。
尤其是在覆盖于身上的黑白光膜消散之后,这种煎熬就尤为明显。
但即便如此,她却是不言不语,只是紧紧地跟着陈错。
前面的陈错也不说话,更不曾回头,只是一味的走着。
渐渐地,向然感到身躯沉重起来,心中的念头也多了几分迟滞,心底深处滋生出一股被困于牢笼,难以舒展的感觉。
她顿时警觉起来。
“按着扶摇子师叔所说,那些外魔邪音,就是通过滋长心中欲念,侵染吾等道心,现在念头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前兆,我当谨守本心……”
若事先不曾知晓对方的手段,面对未知的诡异,向然对这般情景既不会十分留意,也不会如此坦然,但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心底的一点异状,立刻就被她自身察觉。
但随着她坚定了意念之后,周遭忽然泛起阵阵雾气。
前方的陈错,忽然停下脚步。
向然一愣,抬头看去,入目的却是一个十字路口——
这条洞窟之路,赫然在此处有了分支,三个洞口,三条岔路。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条路,不简单啊。”
向然不用回头便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偕同子。
这位昆仑长生,也如向然一般,跟随着陈错的脚步,深入洞窟,直到此刻,他才出声。
注意到向然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指着前面的岔路,道:“此处,该是照映着你的心,意味着你正面临着心中的抉择……”
“焉知,此处不是照映你我之心?”陈错这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两人,摇摇头,问道:“陈某已经将话说的十分清楚了,此处遗迹颇为诡异,就算是我,都未必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以尔等的修为,实在是九死一生。”
向然神色不变,却反问道:“既然如此,师叔又为何要前行呢?”
陈错失笑道:“我是问你,你却来考较我了。”话虽如此,当他注意到向然坚定的眼神时,已然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女弟子,其实也是个痴道之人,求道之心甚坚。
只不过……
“真人方才其实已经暗示过你了。”偕同子忽然开口,“在这处遗迹中,心中的愿望、欲望越是强烈,越是坚定,就越是容易被外魔趁虚而入。”
顿了顿,他笑着摇摇头,道:“求道之心坚定,舍道之外再无他物,在其他时候或许是优良品质,但在这里,却是取死之道!”
向然一怔,下意识的看向陈错,面有求证之意。
陈错摇了摇头,却对偕同子道:“你自己性命之中侵染邪魔,尚且未能根除,何必在此多言?更不要做阅读理解,洞有岔路,那不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吗?何必过多解读?”
偕同子刚才还一副高人风范,但听得此言,却是一时无言以对。
陈错自不理他,转身看着三条分岔,眯起眼睛。
向然稍稍放心,上前两步,犹豫着是否要请教自家师叔,三路该如何选择。
却见陈错身子灰雾涌动,慢慢投影出金色、白色、青色三朵莲花!
花瓣飘飞,三道化身显露人前,但都没有言语,各自选定了一条路,便径直走入其中!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咱们都是成熟的修行之人了,自然是全都要!”
伴随着陈错的这句话落下,三个洞窟中皆有动静。
一个寒光闪烁,破灭了青莲之光;
一个烈火腾腾,将金莲光晕淹没;
一个狂风大作,吹熄了白莲之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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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深处,祭坛之上。
三道人影再次震颤。
清脆之声响起,其中满是失望之意:“这人原来只是归真修为,但为何如此鲁莽,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灭了三花化身!怕是要道行大损!又是个陨于丘墟之相!”
一人得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 白刃閒中过,神光静里放
“陈方庆,真个再次现身了?”
昆仑秘境,蟠桃林边。
古色古香的三层楼阁中。
元留子盘坐于蒲团之上,看着手中玉简,脸色凝重。
身边,同辈的三位师兄妹坐成一线。
前方,乃当今昆仑掌教,怯心子。
“回长老,”怯心子留着两撇胡子,一副中年文士的打扮,气质儒雅,“从长安、太华山、定襄郡传来的消息来看,扶摇真人重现,乃是确定无疑之事了。”
“长安、太华与定襄郡?”元留子眯起眼睛,眉头紧锁。
“不愧是扶摇子,”同为昆仑长老的老妪开口道:“一出山,就闹腾了三个地方。”
“这不是重点,”元留子轻轻摇头,“能确定是扶摇子陈方庆吗?”
“详情都已经刻印在玉简之中了,些许细节与过程,后续不断会有情报送来。”怯心子躬身说着:“长安皇宫中本就有昆仑弟子,还有佛宗之人传信为证;太华山那边,不光有弟子亲眼见到,据说西南十万大山中的毒尊,已然陷落其中,至于定襄郡……”
顿了顿,他才压低了声音道:“咱们派去的许多弟子,皆被那遗迹中的诡异邪念侵染了道心,据殿决子所说,连偕同子都未能幸免,还是扶摇真人亲自出手,将众人隐患点出,随后拔除……”
“那处遗迹的诡异,早已有所体现,但未料会到如此程度,先前你是有些疏忽大意了。”元留子点点头,语带感慨,“不过,无论这些年,咱们与太华山有多少龃龉、冲突,但扶摇子他们这一辈,到底是道隐子师弟教出来的,在最关键的时刻,都是可以倚为道门的中流砥柱!”
说到“道隐子”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话中,明显带上了一些敬意。
“师兄,现在不是提陈年往事的时候。”老妪再次出声。
元留子点点头,收起脸上的唏嘘感慨,复问道:“他既然再次现身,总该有异象的,祖师既去,这道门八宗之中,该是他威压群雄了。”顿了顿,他又道,“淮地可有动静?”
“淮地很是平静。”怯心子回了这一句后,也补充道:“天下宗门、派系,几乎都知道淮地与大河的背后乃是何人,所以现在尽管支持、扶持各地的军阀,却无人敢在淮地肆意妄为,以至于时至今日,那里还在隋廷手中。”
老妪点头道:“当初李渊得了昆仑之允,进军长安后,也担忧滋扰了太华山,是在拜了太华山后,才真正领兵入城的。他们这一代人,多数曾亲眼见得四十年前的长安事,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听父辈谈及过,畏惧此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四十年下来,不见其人踪影,这股敬畏多少有些衰弱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重新现身。”
“师叔说的是。”怯心子点点头,旋即看向元留子,“长老,弟子有心要传出玉虚令,召集各宗掌教过来共商此事。”
元留子沉吟片刻,道:“祖师既去,八宗之中,已然无人能够制他,先前他因着种种缘故沉寂,传闻众多,吾等也一样有着顾虑,如今既是重新出山,确实要郑重对待!切记……”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
“不可与扶摇为敌!”
怯心子闻言一愣,跟着欲言又止。
但元留子根本不给他出言的机会,挥挥手:“去吧,与其他各宗好生商议。”
待其人一去,身边老妪却道:“怯心子执掌昆仑四十年,早不是那个侍奉跟前之人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今日过来,是通报于你我,你又何必要违逆其意?”
元留子摇摇头,叹道:“年轻一代的人不知深浅,昆仑底蕴虽厚,但太华却有扶摇,两宗过去有些冲突那就罢了,如今再动念头,那是……寻死之道!”
说着,他看了老妪一眼。
“当年,你我可是身在长安,亲眼见了那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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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身虽死,却令我知晓了歧路深浅。”
洞窟之中,花瓣四散。
金色、青色与白色的残破光晕散落四方,那残余的光晕倒映在陈错的眼中,缓缓消散。
前方,三个洞窟中,寒气、火光与狂风越发猛烈,进退之间,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周遭,气氛逐渐凝重。
而陈错三道化身接连湮灭,也使得偕同子与向然神色变化。
向然忍不住道:“师叔……”
“莫忧。”陈错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既然决定前行,便无需瞻前顾后,更不用担忧我。”
向然一怔。
偕同子眉头紧锁,心里不免警惕起来——
“扶摇子虽是出身于太华山,但走的是元始之道,修的是三花五气,这三花乃是他长生根基的一部分,性命交修的关键,如今被破,不蕴养恢复个半年一年,恐怕无法再次凝聚,怕是战力大损!此处如此诡异,连他这等人物都吃了亏!须得更加小心谨慎!”
想是这么想,但偕同子同样未曾生出退缩之念。
“扶摇子重现人间的消息,怕是还没有几个人知晓,此处也该是他重履凡尘的第一站,他虽是我的心魔,但亦是如今站在道门巅峰之人,能独自见他,实乃我之造化!更何况,心魔侵性命,邪念难两分,更不可轻易远离……”
他不由想起,终南山那一对有名的疯魔修士。
那二人,一个自称天下第二人,一个自称陈氏承念者。
起先,众人只以为那是两个疯癫之人,是被陈氏打击的走火入魔了,并不当一回事,结果几十年中,那两人的修为却是突飞猛进,有悖常理!
一时间,成为修行界的一大谜团。
“恐怕,那两人能有如今的进境,确确实实是因为扶摇子之故!只是各门各宗碍于脸面和忌讳,没人敢真个将此事挑明!但我今日既然得了机会,总要试一试的,不说旁的,即便只是除去心魔,也能令停滞了多年的修为有所进境!”
他正在想着。
突然。
轰隆!
前方的三个洞窟骤然震动,内里的寒气、烈焰与狂风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
向然忽然闷哼一声,双目迷离,心念更是瞬间混乱!
其念头宛如纷乱的琴弦,变幻之间,释放出阵阵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竟与那三洞之中的冰火风共鸣。
这股共鸣,顺着石窟层层传递,直达深处。
祭坛之上的三人立时有所感应。
苍老之声就道:“第一关都未曾突破,就被扰乱了心境,如此一来,还不如在外围被魑魅侵染了心智,至少不会沦为异类,堕入世外深渊。”
清脆之声也道:“几十年前,世外道途多被封闭,丘墟虽是少数能沟通世外诸天之处,但到底是个陨道之地,一旦沦为异类,也不见得能入世外,大概还是会沦为魍魉之一。”
二人意念交流,但忽的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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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洞之前,向然肉身震颤!
“此处歧路,果然还是她心中意念的投影!”偕同子体内的邪念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又有作祟迹象,而他看着向然的眼中,满是惋惜之意,“此子道心甚坚,天赋亦是上佳,若能按部就班的修行,俨然又是一个泠然!但现在,却因外界之故,心生歧路……”
“正要等这些隐患爆发出来!”陈错却是身子一晃,到了向然身边,挥手之间,先是驱散了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涟漪,而后道:“见得外景,心有感慨,那不是寻常之事吗?即便有些风波,但我这个长辈既然在此,总要出手引导的,否则让这些晚生后辈独面世间风险,那就是我的失职了。”
说话间,他手中显露出一根长笛。
顿时,笛声悠扬,抚慰心灵。
向然纷乱的心弦渐渐平复。
连带着偕同子心中邪念亦随之平息,他不由暗中感慨:“这太华山护犊子的传统,果然也传到了扶摇子身上,他先前一路前行,竟是刻意要相助向然抚平心念!”
“师叔……”恢复了清明的向然,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你叫我一声师叔,那我便该尽些责任。”陈错打断了对方的话,在他的身后,寒气、烈焰、狂风宛如洪荒猛兽一样直扑过来!
陈错的脚边,灰雾蔓延,转眼笼罩四周!
青色、白色、金色的三朵莲花再次在他的头上成型!
“恩?”偕同子很是意外,“这么快便再次凝聚了三花?这也……”
莲花衍生化身!
化身施展神通!
神通沟通虚实!
虚实破灭灾厄!
转眼之间,三道化身斩灭三灾,再次深入洞窟。
但这次,还未等洞窟中有什么变化。
“爆!”
陈错张口吐出一个字来。
旋即,三道化身接连炸裂!
顿时!
佛光冲破了左洞!
气浪炸裂了右洞!
神息破灭了中洞!
轰隆隆隆!
三洞连带着周遭的岩壁尽数崩塌,显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无数刺耳的尖叫声从中传出!
隐约间,一条纤细石桥在深渊中显化出来!
四面,一道道漆黑的栏栅接连立起,阻隔四周!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来吧,来吧……”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陈错眼睛一眯,衣袍猎猎作响,右手一挥,就有滚滚河水沸腾,仿佛他的手探入了江水之中,随即一抽,便再次将那青铜长剑拿在手中。
随即,陈错摊开左手,《九歌》随之显化,书页翻开,无穷祈祷之声传出,竟将深渊中传出的尖叫声盖住!
随即,一道道神灵之影显化出来,皆落入长剑之中!
剑脊之上,九道神灵图案依次浮现。
居于最上的,乃是充斥着崇高之意的东皇之相!
“扶摇真人,你这是要……”
“我等前行之处,类似于炼心之路,取得是‘道路’这种概念!我开始就说过,与其被心念左右,显化种种景象,不如披荆斩棘,一路拔剑!现在,既然向然师侄已得其妙,自是无需再任由此处演化了!”
话落,他额上竖目张开!
顿时,苍茫、古朴的气息蔓延开来。
那眼睛之中,有一股掌控四时阴阳、看破虚妄诡异的力量迸射出来,加持于长剑。
他挥动长剑。
剑上诸相汇聚于崇高东皇之上,有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长剑震颤,迸射出阴阳之气!
陈错脚下的地面骤然两分!
一道锋利的剑光破空而去!
沿途的一切,乃至于声音,尽数破灭!
深渊不存,群声尽失。
寂静中。
神光如线,一路延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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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墟深处,无边黑暗中。
一颗浑圆之卵跳动了一下。
一人得道 第五百六十六章 哪须问玄妙,此处即真经!
“……太华陈氏,其能虽冠绝当代,然,天外有天,世外有世,古之隐秘层出不穷,陈氏不明天时,不解古秘,虽有奇技在身,亦无法抵挡丘墟之危,在无声无息中,竟被……”
啪!
一道道黑线当空书写,眼看着一篇文章已然过半。
但,忽然之间!
几根黑线断裂开来,后面的文字瞬间模糊,连带着前面已经写下来的文章,竟然也开始扭曲、震颤,那一个个繁复篆字,似乎要完全解体!
“嗯?”
青年神色一变,跟着倒映在眼中的长河之景瞬间模糊,他闷哼一声。
“居然还是低估了他!既然如此……”
一念至此,他忽然扬起双臂。
左手显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右手显化出紫金毛笔!
哗啦啦!
书册摊开的瞬间,黑线构成的文字瞬间七零八落的落下来,眼看着就要散去,却见青年将右手握着的毛笔一甩!
顿时,黑线顺势融入书册,在那空白书页上,自行勾勒出一个个文字——
“太华陈氏,其能冠绝当代,然,天外有天,世外有世,古之隐秘层出不穷,陈氏不明天时,不解古秘,贸然以力破之,以为能开辟新路,却不知无形之中,已然触动劫难,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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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声中,仿佛整个地脉都在剧烈的震动!开裂!崩塌!
锋利的剑芒,不断地斩开大地,沿途不断有种种异象浮现出来,演化出各种幻象、异象与身影,但往往还未成型,就被剑芒刺破、破灭!
转眼之间,一道深深的剑痕,便自陈错的脚下,一路延伸,直到幽深不可察觉之处!
无数低语迸射出来,但尚未蔓延,便接连破灭!
嗡!嗡!嗡!轰!轰!
四面八方,不断有嗡鸣声、震动声、破碎声传出,引得四面震颤,仿佛在深处酝酿着什么。
冥冥之中,向然、偕同子的心中,竟衍生景象,仿佛见得广袤天地,被一剑两分,而后乾坤倒转、天翻地覆!
向然固然是心头惊骇,随即感到萦绕在心头的雾霾,居然在见到剑光的瞬间,便一扫而空,仿佛也被此剑斩开了一般!
而偕同子,更是看出了其中玄妙!
“这是……何等伟力!”偕同子瞳孔扩张,“一剑穿梭虚实!”
惊叹中,他却感到了一股警兆,不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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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轰鸣之声,由远及近。
祭坛之上的三人,身上忽有虚火灼烧。
“道标化兵!来者居然也是一位残道之主!”苍老之声里带有意外与惊讶,“其道之中杂糅了兵家之法,明显善于攻伐争斗!”
清冷之声紧随其后的道:“这并非好事,他虽有强横之能,但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施展,分明是不知丘墟的敏感之处,如此行事,只能激起更大的反噬,便如先前那人一般!”
“我看这是好事。”清脆之声紧随其后,“于那闯关之人而言是坏事,于吾等却是好事,丘墟乃三界夹缝,沟通三界诸天,吾等三人也被困于此处,若这新来的残道之主激起丘墟本质,最后为此地捕捉,那咱们三个里面,至少有一人能脱身出去!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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