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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说着说着,庭衣指了指远处的皇城。
“而且这唐国的皇室,不光与你们太华山关系亲近,更与佛门有着渊源,就连阴司都高看他们一眼,李家一族也算是胸襟宽广,不禁神通之说,这长安当然是事事皆可言及。”
陈错却问道:“真个不禁?”
庭衣笑着回答:“至少,当下还未见禁绝。”
陈错点点头,迈步前行,眼中闪烁着种种流光,似是穿过了时光长河,观望着诸多变化。
沿途的许多景致,他在四十年前就已经见过了。
“原来如此。”
几息之后,他面露恍然。
“当初一战,整座城都被波及,近乎半毁,城中之人也都受到了影响,在心中留下了烙印,不光是一个杨坚,还有那满城之人。他们在四十年间繁衍生息,迁徙移民,渐渐充斥天下各处,自然也就将神通烙印带到了各处。不过,在这背后,明显存在着人为推动的影子,因为演变的速度有些过快了。”
“有人推动神通之说传播?”庭衣将含在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世人皆是无利不起早,如果有人在背后推动,所图为何?”
“图谋?”
不知为何,陈错的脑海中,回想起最初醒来,得见半心道人后,为了得到那颗通明丹,而散播《画皮》文章的一幕幕。
“人望,可以做药引子,传说和故事,未必不能为阶梯。长安之中,理应藏着答案,因为四十年来的种种,皆能追溯至此!”
说着说着,陈错手中的紫色光辉猛地一阵摇晃,他神色微变,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庭衣见状,先是回头朝着天上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也跟了上去。
光影一闪,二人出现在一座道观前。
庭衣抬起头,看向那门匾,脸色就变了。
“聚贤观。”
她看了看陈错,低声道:“‘聚’之一字,如今分量可是不同了。”
“我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来此。”陈错说着,抬起手指,凌空书写了一个“绝”字。
此字一成,隔绝内外。
淡淡的光辉,将他与庭衣笼罩。
做完这些,陈错施施然走了进去,目光一扫,就看到那正堂顶上,有飘飘荡荡的霞光笼罩,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约束着,无法散发、舒展出去。
“比起佛寺,道观倒是简朴多了。”
几步之后,他就到了那正堂门前。
沿途有几个小道童巡查、守卫,但对陈错二人的到来却视若无睹,任凭他们长驱直入,径直入了正堂。
堂中纷纷扰扰,已经聚了不少人,打扮各异,有的是儒生打扮,有的是道士模样,有的穿着武士短打,有的拿着铁锤,似是铁匠。有的,更是满脸横肉,一身肥膘。
陈错放眼望去,见这些人个个都有修为在身,为首的几个更是道行不低,隐约触摸到了长生的门槛!
但奇怪的是,这群人几乎都在相互攻讦,彼此呵斥。
“所谓儒家之道,虽然流传天下,但局限于口舌之间,借力于庙堂之士,哪里能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准道?”
“儒家不算,那武道就更不能算了!尔等年轻时争强好胜,年老时一身病痛,有些壮年就死了,就算的上品准道了?”
“二位,都不要争执了,儒家偏文,武道偏激,反观我等方技之道,救人治病,延年益寿,高深之处,不亚于他修士中的外丹之法,可为第一!”
“非也!吾所修行的别离道,根植于七情六欲,能窥见心灵真实,师门记载,曾有先辈以此踏足长生!如此残……准道,才配得上品之名!”
“一派胡言!七情六欲、五蕴六贼,皆歧路也!修行至深,人心为情绪所支配掌控,那就要沦为狂徒、疯子!所以你们显花宗代代宗主,最终都是离经叛道之徒!反观吾等的太上之道,撇除七情六欲,一意精修,方能触及长生之殿堂!”
“放屁!你等所谓的撇除七情六欲!分明就是剑走偏锋,将好端端的人炼出极端之念!”
“污秽之语,不堪入耳!”
……
说着说着,这满堂之人多数都生出火气,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一场恶战!
庭衣见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这么一屋子人,个个都身怀绝学,为某种残缺之道的传人,他们聚集于此,所为何事?”
说着,她微微斜眼,注意到陈错掌中的紫色星辰,居然跳动不休,隐隐要脱离掌控,朝着这堂中角落的一人落去。
陈错一收手掌,将点点星光捏在手中,目光则落到那人身上。
这是个中年男子,皮肤粗糙,面容虽然英俊,却满是岁月痕迹,穿着粗布麻衣,站在人群中宛如老农,很难被人发现。
但他的一双眸子,却霍霍生辉。
“他是?”庭衣见着此人,打量几下之后,便惊疑不定起来,于是看向陈错,道:“似乎与你有些渊源。”
陈错还未开口,这正堂最里面的一人,已是出言道:“诸位,且安静片刻,听老夫一言。”
说话的,是个年约五十的老汉,虽显老态,却精神矍铄,身姿挺拔,留着一个将军肚,浑身散发着宛如沙场将领一般的煞气、威严!
他一开口,众人果然都闭上嘴巴,朝他看了过去。
“诸位,吾等都是残道传人,今日聚集于此,所图的,无非就是一个顺势而为,投奔大唐,建功立业不说,还能传扬自身之道,真正寻得契机,踏足长生!那长生榜将立,若能名列其中,自能得偿所愿!”这老者说着说着,满脸的感慨之色,“万道不离其宗,无疑就为长生!吾等身为准道传人,素来被各门各派歧视,都说吾等是走着邪路、短路,咱们又何必相互轻贱呢?”
“孟公说的是啊!”
“有道理!有道理!”
“还请孟公为吾等引荐!”
众人一阵附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显得其乐融融。
“长生榜……”
陈错咀嚼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果然是个神朝残道的修行者!”庭衣则眯起眼睛,看着那孟姓老者,发现了端倪,“他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好心机,残道先天不足,不得天地所钟,修行起来往往事倍功半,更有诸多劫难,但如果能将这满屋子的残道传人,都化作薪柴资粮,却也能取巧成事!这神朝道的修行之人,莫非都是这般工于心计?”
她正感慨着,那孟公又道:“引荐自然是要引荐的,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在长生榜上为各家准道正名!正像老夫所言,万千之法,皆为长生,不得长生,一切成空!老夫的神朝之道,得自上古大贤、武圣太公,待长生榜立,该是能占据一席之地,只是……”
“长生,只是修行附带,并非修行之目的。”
但这时,冷不防的,有一个声音蹦出来,打断了孟公之言。
孟公停下话来,看了过去,随即笑道:“原来是麻衣行者,听说你师承扶摇,那兴衰道虽然得名时间不长,也算有可取之处。莫非老夫之言,与你所修之准道有什么出入?无妨,且说出来,今日聚会,为的就是论道有无,彼此促进,百无禁忌!”
随着他一番话说完,堂中众人齐齐转头,朝着角落里看去。
“不敢说是论道,更不敢妄认扶摇真人为师。”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叹了口气,冲着众人拱拱手,“我不过机缘巧合,得了几分真人残招,哪敢以传人自居?不过,吾等修行,要坚守自身之道,孟公所言与吾心不符,若为了一时之利出言附和,则道心有违,道行将损,是以出声,以明心迹。”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声嗤笑传来。
“好嘛,区区一个浅薄新道的拾遗之人,也敢妄谈道心,你也懂什么是道心?”
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从前排站起身来,摇头叹息,满脸遗憾。
“你这道路,走错了。”





一人得道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诸道相争谁为首?
“这人是何来历?”
陈错看着这名神采非凡的道人,脸上不动声色,却是第一时间就向庭衣问询,语气中有几分不善。
庭衣心中暗笑,嘴上则道:“此人身缠月气,目藏星芒,却着草履,该是出身于楼观道,不过他身上气运浅薄,理应不是楼观真传弟子。”
“楼观道?”
“这一道乃是最近崛起,不过其脉络却能追溯到三国之时,贯穿整个南北对峙的历史,草蛇灰线、若隐若现,随着唐室崛起,这才逐渐为人所知。”庭衣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神通显世,固然让曾经的传奇故事越发清晰,也让八宗权威传遍天下,但同样的,也令许多宗门支流逐渐崛起,如这楼观道的源流……”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
“就是八宗之外的传承。”
“八宗之外?”陈错心中一动,冥冥之中已经把握住了一点,“也就是说,这一道的法门,并非是元始道或者修真道?”
说着,他摇了摇头,道:“这人看着不甚讨喜,难怪不能为楼观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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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月道人!”
正堂之中,众人一见这月白袍道人站出来,纷纷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就是那麻衣行者,被那道人的目光盯着,亦是神色微变,但眼神并未有丝毫躲闪,直白说道:“闵月道人,我知道你的名号,也尊重你的修为,你身负的自然之道,更是号称最为接近天道的准道,但你可以辱我,却不该辱吾之道……”
陈错暗中点头,看着这麻衣行者,越看越是顺眼,道:“道心坚韧,是个可造之材。”
庭衣笑而不语。
另一边。
“我乃就事论事。”闵月道人神色平常,但话语中自有一股傲然之意,“自然之道脱胎于上古功德之法!先秦列国纷争之时,更为诸多国度所重,立为国法!千年以来,历经风霜,在历史长河中,有十九道定法神柱!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道法自然,映射心田,所谓道心,我自然之道对道心的理解,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反观尔道,立足凡俗,着眼于蝇营狗苟,十二根定法神柱都未必齐整,又谈什么道心?这样的道,焉能不错?”
顿了顿,他指了指孟公,淡淡说着:“孟公此番聚集众人,筹谋上榜之策,乃是出于公心,吾等便是无意同行为伍,总该体会他的一番苦心,又如何能出言讽刺?”
伴随着这番话语的说出,闵月道人周身有淡淡微风掠过,竟给众人带来了一抹凉意。
旋即,就有人附和道:“闵月先生说的在理,麻衣行者,你既不愿意与吾等为伍,离开便是,又何必刻意用言语来挑衅?”
几声议论之中,却有个阴恻恻的声音道:“莫不是因为你所修行的兴衰之道,乃是新晋的小道,浅薄而单一,狭隘而片面,知晓之人罕见。那创道之人,据说只是个南陈的小小宗室,还在大隋一统天下的过程中殒命,其主既殁,其根已绝,枝叶焉能独存?怕是要故作惊人之语,才好让人知晓自家,省得世事境迁,几年之后,便被人遗忘。”
此言一出,这厅堂上顿时就一片安静。
就连那孟公和闵月道人都神色微变,竟不敢接话,转而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这议论残缺之道的高低是一回事,直接议论那创道之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不要说,那位扶摇真人的传说真真假假,有说他在南陈灭亡时陨落的,但也有人说那只是借着机会完一场杀劫,人家如今还好好的坐镇于太华山中。
更不要说,就算扶摇真人真不在了,但太华山的名头与势力,却还是真实不虚的,就连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的李唐王朝都对太华山礼遇有加,何况是他们这些想要投奔之人?
“这人还真个敢说。”
堂中一角,庭衣看了陈错一眼,低声笑道:“你这扶摇真人竟被人这般小瞧,感触如何?”
陈错朝那人看去,却道:“煽风点火,必有所图,自己跳出来,那是最好的。”
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身子佝偻的老者,面容阴冷阴鸷,一看就不是良善易于之辈。
陈错的目光凝聚在其人的手背上。
那里画着一条黑线,宛如细缝,深入血肉。
最后,还是身为主人的孟公打破了这堂中安静,他沉声道:“盗泉老人,慎言。扶摇真人德高望重,乃是天下有数的高人,亦为唐室所尊,时常问候供奉,吾等不该妄言!”
“嘿嘿嘿。”阴鸷老者冷冷一笑,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活的死不了,死的也活不过来,那位到底是生是死,是真是假,总有个真相结果,这旁人不好分明,吾等其实好辨,只因就有个扶摇传人在面前。”
他指了指麻衣行者。
“吾等都身负准道,准道虽不同于天道,未渗透到天下各处,却也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痕迹的,被定道、定法之柱稳固于河中,随着修行之人增多,那定道神针甚至还会逐渐增多!但兴衰之道,听说一开始就不完整,未见十二之数,若那位真个还在,四十年下来,又怎会不见崭新的定道神柱?”
众人听着,虽没人出言,但以目相示,却都觉得很有道理。
麻衣行者神色凝重,越众而出,毫不畏惧的盯着闵月道人、盗泉老人,身上渐有一股凝重气息缠绕,一尊若隐若现的铜人,竟在他的体表缓缓浮现,像是给身子镀了一层金箔!
“恩?”陈错看得眼中一亮,赞道:“原来是得了我的兵家道标之韵!”
“你当年与不少人争斗过,踏足归真、化虚为实的时候,更是借助十二道标,触及历史长河,过去与人争斗的痕迹,也有一些会显化神异、衍生异象,该是被此人得了,借之参悟。”
陈错含笑点头,道:“不错,不仅道心坚韧过人,这天资也十分了得,能从一鳞半爪中找到精要,若能得道标普照,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庭衣闻言,又笑而不语。
与之相对的,那闵月真人却是神色一冷,眯起眼睛,身上荡漾起淡淡的白月光。
而盗泉老人则阴恻恻的一笑,对麻衣行者道:“怎的?说不过,就要动手了?果然是底蕴不够。”
“不用以言语来挤兑我,”麻衣行者丝毫不为所动,“要为兴衰正名,自然要展露神通。”
感到堂中局势已是一触即发,孟公叹了口气,走到几人中间,拱手道:“还请几位给老夫一个面子……”
当当当!
正在这时,天地之间,忽有一阵阵钟声响起。
紧跟着,一道宏大之声从长安宫城之中传出——
“吉时已到,长生榜出!”
旋即,一道碧绿匹练从那宫中飞出,落在空中,化作一榜!
这榜有众星环绕,其上却一片空白,不见片字。
但这堂中众人的心中,却是皆有感应,不由自主的观想出了此榜之形!
“正好!正好!”盗泉老人哈哈大笑,指着面前几人,“既然要分高下,不如就此登榜,哪个高,哪个低,还不是一目了然?”
“正有此意!”闵月道人冷哼一声,迈步便出!
堂中其他人见状,各自对视,随即也都坐不住了,对孟公拱拱手,便一哄而散!
“一群乌合之众,搞什么聚众?”盗泉老人摇摇头,低笑一声,又看向麻衣行者,“行者,你既对兴衰这般推崇,不如便在那榜上一见吧!”说完,便狂笑着,化作一阵黑风,飞出厅堂。
麻衣行者摇摇头,冲着孟公拱手一礼,便也转身离去。
“来也快,去也急。”眼见人去楼空,孟公却不失落,反而笑了起来,“总要有个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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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显化,明显是有着契机,莫非是因我抵达长安之故?”
陈错看着孟公脸上的笑意,暗暗推算,却只感到一片混沌。
“别算了,你们太华山,就不擅长这个,”庭衣看出端倪,摇摇头,“先前你有道标相助,得历史长河间隙,能占先机,但现在那长生榜后面的人,怕是不比你弱,自然难得究竟。”
陈错也不坚持,转而问道:“长生榜,到底从何处而来?”
“记得我提过的李家诸子争锋吗?”庭衣指了指皇宫,“这榜单,正是因此而生!”




一人得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剑斩开雾中花
“李家诸子争锋,就得搞出一个长生榜来?”陈错眯起眼睛,思量着此次醒来之后,所见所闻之事,心中已然有了一个脉络。
“此等故弄玄虚的手段,越是雾里看花,越是让人迷惑,”庭衣也有一番见解,“不如看看他们要如何施为,也好找到真正的推手。”
“看他们施为?那是跟着他人的节奏起舞。”陈错摇摇头,“楼观道也好,自然之道也罢,乃至于聚集于此的诸多残道,包括了承载兴衰之道的麻衣,看似热热闹闹,你方唱罢我登场,但说来说去,都是过去不被人关注之人,四十年前少有人提及,突然之间蹦出来,有几个会真个关注?李唐将兴,多少宗门大派抢着依附,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去招揽他们?”
庭衣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依你之见,该是如何?”
“不能立道成法,终究只是过眼浮云。放榜之人在意的,不是所谓残道排名,甚至不是这些残道修士,”陈错也朝皇宫看了过去,目光所及,能见得那碧绿榜单周围,一道道光辉交替变化,想要拓印到上面,“此乃假道伐虢,借立榜之机,掌握品评残道的资格!”
庭衣捏了捏额头,道:“所以,是哪个隐匿于暗中之辈,对吕氏的东施效颦?”
“你方才提过,时代变了,”陈错迈步向皇宫走了过去,“四十年前南北对峙,天下列国纷争,各家各自押注,争斗、扶持,各显神通。如今,天下行将一统,中原化作一国,不再有地方割据,坐在皇宫之中的皇帝,一句话就能影响到整个天下亿万生灵,这是何等权柄?就算是长生修士,也不见得比得上!”
“有人要借皇帝权柄,干扰天下百姓?是了,等唐国重新统一天下,那发出的策令,可就不是局限于北地、蜀地、南国,而是遍行中原!甚至辐射四疆!”庭衣也明白过来了,露出一抹惊色,道:“难怪最近的事东一件、西一件,甚至有许多人在传诵你的名号,看着毫无联系、雾里看花,原来是着眼之角度不同,关键的不是一件事,而是这件事做成了,意味着什么。”
“天下之口,天下之言,天下之心,今日能将我捧上神坛,他日就能推倒抹黑,随意践踏,甚至歪曲编造,改变历史!如此权柄操之于手,一时的得失成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陈错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辰,“中原既然一统,若能一念贯穿,掌握阴阳舆论,用以修行,其潜力之大,不可估量!”
轰隆!
二人对话之间,那碧绿榜单轰鸣,一道道修士的投影化作长虹,虹中呈现出诸多物件、神通虚影,徘徊周遭,彼此碰撞,散发出阵阵光辉!
“这是将人心念头化作法宝、神光!不知是衍法宗的法门,还是百宝道的手笔。”庭衣正说着,见陈错越走越快,周遭景观变幻,前方真龙气息越发浓郁,问道:“你要去近处探查?皇宫大内,不是那么好探查的,须知,南陈已是过往云烟,你这个王朝宗室的身份,已做不得数了。”
陈错头上紫星一闪,笑道:“这个布局虽不及吕氏太公长远,但环环相扣,宛如捕鱼撒网,精巧机密,探查来去,最终说不定反而要着道,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以力破巧,越是精巧,越怕莽撞。”
说着说着,他已到了宫门之前,前面忽然神光闪烁,就见十二名身着铠甲的武士持着刀兵,从虚空中走出,有风雷相随!
“六丁六甲之术!”庭衣眉头一挑,“押注李唐之人,还真是多如过江之鲫!”
“什么人,擅闯真龙禁地!”
“恩?你身上有紫气弥留,莫非是前朝余孽?不思躲避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前来,真个自投罗网!”
“速速束手就擒……”
眼看十二名护法神将正要出手,陈错却只是伸出手指一指,而后一本薄薄书册飞出,飘渺歌声响起,斑斓多彩的光辉从中倾泻而出,化作洪流,将十二名神将淹没!
祂们挥刀斩断光辉,随后却见那光辉从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象衍生,八卦相随,渐渐侵蚀心念,让祂们生出惊恐,生出恼怒,生出愤怒,生出畏惧……
“五蕴六贼还能这么用?”庭衣冷眼旁观,看出了几分玄妙,试探着问道,“这套法门是脱胎于聚厚歌诀?”
“此乃《九歌》一曲。”陈错脚步不停,穿过了陷入七情六欲的十二名神将,“屈原改九歌,将天地神人和谐一统,赋予神灵以人性!神源于念,自香火中诞生权柄,尤其是天生神灵,高高在上,不履凡尘,九歌一曲,予祂们血肉心灵,实乃一场造化,若能参透,可以更上一层楼,不再受道门咒法约束,获得解脱!”
“若是不能参透,岂不是跌落凡尘?”庭衣摇了摇头,感慨点评。
陈错头也不回的道:“舞台都搭好了,又给我铺垫了这么多名号,与其让他们借此成事,不如由我登台,也算不枉费他们一番苦心!”
话音落下,头上紫微星摇晃起来,撕开了一层真龙紫气护罩,踏足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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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阴森肃穆。
这座宫城历经几朝几代的风雨,满是风霜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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