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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成长、为学、授业、谋生、迁徙……
嗡!
伸手一划,挡住了漫天雨点,苍龙的表情凝重起来。
“天地之力重新归位,世外之力尽数排斥,人间巅峰再次化作虚实之境,这也就罢了,这陈方庆方才驾驭十二道标,与天地之力相合,恐怕已近念融天地的境界,以这等心境燃烧精血真元与法相根本,立刻就要引起天地共鸣!同样是以一己之力,撬动天地之力!但不同于以道标驾驭玄力,陈方庆燃血引动,失之掌控,必然狂暴,恐怕……”
话语尚未说完,便被雷鸣打断!
就见三道身影划破长空,击破云雨,破开雷霆,自三个方向触及了那十二臂铜人!
一道是金身僧人,双手合十,身后大日升腾,赤浪滚滚,佛光普照!
一道是披发女子,身披云霞,身边氤氲流转,彩云遮身,妙音连绵!
一道是赤身之人,背生羽翼,身披星空长袍,怀藏星空,光影交缠!
但紧跟着,那铜人轰然炸裂,狂暴金焰席卷四面八方,充斥上下前后!
那三人齐齐一顿,跟着便各自惊呼,显然没有预料到这般情景!
莫说是他们,就连苍龙等人都是一怔,看着这一幕,无穷困惑萦绕心头!
“自爆法相!?”庭衣更是忍不住迈出一步,似乎想要前往驰援,“何以如此?法相乃是精气神之结晶!如今刚成,根基未稳,这般崩裂,想要蕴养恢复,至少也得用十几年光阴!何至于此!”
“好狠!好魄力!”申公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眯起眼睛,眼底竟流露出几分敬佩,“有这等决断,必能成事!”
这边话落,那边汹涌的金焰之中,更有一点血色蔓延开来!
随即,四方天地震动,天地乾坤之力呼啸而起,宛如升腾的潮汐!
在这片天地之内,无论是有形之力,还是无形之力,在这一刻都被牵引出来,宛如一匹匹失控的野马一般,咆哮奔腾,朝着各处奔去!
城里城外,众修士立刻生出大难临头的感应,重压之下,更是有许多人进退失据!
原本那些人,以为随着吕尚陨落,自己等人该是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但现在才意识到,危险从未远离!
不过,正当一名名修士急匆匆的逃离、远遁之际,那滚滚金焰被一股意志勉强约束着,凝聚起来,朝着那三位不速之客呼啸而去!
狂暴的力量、纷乱的天地,将各种神通、术法都搅得七零八落,那三位大神通者的术法神通固然是源于自身,但身在天地之内,同样受到限制,何况天地之力归位,世外之境乃是力量上限。
如今被这狂暴力量一冲击,又受天地干扰,种种妙法手段都被粗暴中断,只能是硬碰硬的抵挡,只是几息之后,三道身影就被金焰吞没!
阵阵炸裂之声从中传出,又有惊涛拍岸之声,紧跟着又似有万人齐声呐喊,随后乃是阵阵梵音……
众声如魔似幻,灌脑扰心,无论凡俗、修士,都被干扰了心智,或沉迷,或慌乱,或痛苦,或迷茫……
但几息之后,众声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惊呼,一道怒吼,一道娇叱!
随即,三道身影劈开金焰,迅速远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这三人的狼狈之态,落到苍龙等人眼中,令他们面面相觑,随即表情凝重,目光一转,投向滚滚金焰!
焰火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陈错。
但此时,他衣衫破损,半个身体被鲜血侵染,半个身体显得衰败孱弱,只是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势,依旧雄浑狂暴!
“他的肉身受到了重创!”
见此情景,莫说是苍龙、白骨老者,就连在地上躲避的金乌子、荡寇子等人,都能看得出来,陈错肉身状况不佳!
只不过,再是不佳,亦无人敢在此时去挑战其人,甚至被陈错的目光扫过,荡寇子等人都下意识的偏头,不敢与之对视!
“凶威滔天啊!”金乌子表情复杂,感慨出声,“太公立道,何等威势!终于扶摇子之手!之前那阻止太公几人,是何等手段?已是分崩离析!刚才三人,个个都是神通通天,隐世不出之大能,也只能狼狈而逃!道隐子的这个弟子,而今是一人压得世间低头了啊!”
摘星子却低语道:“盛极而衰,福祸不明。”
金乌子瞪了自家师兄一眼,道:“师兄,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何不传音于他,也好教诲?”
“……”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皆为陈错所慑之时,却见那漫天金焰忽然回卷,将陈错整个人包裹起来,而后化作一团星火,便朝着远处飞去!
“不可走!”
见得此情此景,苍龙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决定出手了,挥手之间,一道青芒破空而去,结果半途就被一座冰晶狱门吞没。
被这门一挡,青芒终究是失了先手,只能看着陈错消失在天边。
苍龙转头朝着庭衣看去,道:“楚江王,你这是何意?”
庭衣笑道:“事已至此,何必多此一举?他都已经这般表明心意了,吾等就不要赶尽杀绝了,须知困兽犹斗,不如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苍龙叹了口气,却道:“既然如此,等上界怪罪,楚江王你可要知晓后果。”
庭衣笑了笑,道:“无非就是再多睡几年罢了。”
苍龙摇摇头,看了一眼陈错离去的方向,身子一转,化作神龙,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盛宴终有了时,诸位道友,别了,日后有缘再见。”申公豹也不啰嗦,冲着几人拱拱手,也是驾云而去。
“我不愿意再见到此人。”白骨老者摇摇头,看了庭衣一眼,不再多言,随即身形溃散,消弭无形。
庭衣朝下面看了看,在人群中找到了袁姓老者等人,微微一笑,化光而去。
“这就结束了?”
人群之中,袁姓老者收拢神通,将袁天罡放了出来,这少年出来的一句话,便如此问道。
袁姓老者摇了摇头,苦笑道:“错了,这才只是开始,那位陈君,实是将天给捅破了,哪怕如今世外封闭,他日后也没有安宁日子了,算了,咱们走吧,莫蹚浑水。”
袁天罡看了一眼天上残留着的金焰之影,屈指一算,旋即道:“今日之事传开,临汝县侯名震天下,虽命数模糊,却也没有必死之局啊,怪哉!”
不光是这祖孙二人离去,其他众人亦将散去。
今日之事的影响,才逐渐开始显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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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东岳泰山周围,众多修士正漫山行走,满脸疑惑。
“怪了,刚才西边异象不绝,现在忽然平息下来,莫非是这东岳盛事将启之兆?”





一人得道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今昔
“上回书说道,立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便是辅佐了武王伐纣的武圣太公,都功败垂成,含恨而终,残魂消弭于天地,只余下七颗太公舍利,存于世间,因此引来无穷争斗,掀起了一个个腥风血雨,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旧日既没,自有新日升腾,太公陨落,八宗之中却有一人在道佛大劫之中大放异彩,名扬天下,此人,正是亲手终结了太公立道、佛道大劫的太华山扶摇真人!”
“这位扶摇真人可谓来历不凡,本家姓陈,为南朝贵胄,更是太华山掌教南冥真人的师弟,为太华八子之一,更是八宗宿老,道法通玄!”
茶肆之内,说书人立于台上,口若悬河,说着过往之神话。
台下,一张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个个聚精会神,听着台上之人说着,不时叫好!
在众人后方,却有三名青年,站在墙角,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个个头稍矮,身子瘦弱的,听得此处,忽然神采飞扬,对身边两人道:“那位太华掌教,正是我家祖上!”
边上,一个身着白衣、器宇轩昂的英俊男子闻言,眼中一亮,就道:“定疾兄,此话当真?过去可不曾听你说过。”
那“定疾兄”正要再说,却被第三人打断。
“淳风,莫听他胡言乱语,你与他新晋结识,所以不知,他这人最喜胡吹大气,每次都说的跟真的一样,甚至满口的承诺,可等践诺之时,便不见了踪影。”
这人的面庞棱角分明,虎背熊腰,体格高大,一看就是武艺过人。
“定疾兄”顿时不满,便嚷嚷道:“李德奖,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李定疾何曾说过大话?仙迹难寻,总要机缘的,你等机缘不够,当然是见不到了,莫说是你等,就连我家祖父,当年在前朝武帝驾崩时,还点就能见得扶摇真人,只可惜欠缺一点福缘,未能真个见到。”
“真乡公曾有机会面见扶摇真人?”那淳风眼中一亮。
体格高大的李德奖哈哈一笑,正待再说,却忽然见得周遭之人都朝着三人怒目而视,就连台上说书之人都停下来,看着三人。
他回过神来,连忙挥挥手,对两位同伴道:“都小声点,影响到旁人听书了!再这样,下次可不带你们来了!”
那淳风、李定疾也意识到问题,赶紧闭口不言。
见三人这般上道,众人便都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台上。
那说书人亦收拾心情,继续道:“……这扶摇真人神功通玄,便是八荒六合、阴阳两界的诸多大能一同出手,亦是拦他不住,被一一击破,咱们这长安城上的金焰祥瑞,正是在那时留下来的,乃是当年那一战的见证!”
“原来如此!金焰原来还有这般来历!”
“扶摇挥金的典故,原来在这里,原本还以为是扶摇真人为前陈宗室的时候,挥金如土之意呢。”
“笑煞人也,扶摇挥金都是与摧枯拉朽连用,如何能有挥金如土之意?”
……
人群低声议论着,但听那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便马上安静下来。
“金焰惶惶,魑魅魍魉见之则退,妖魔鬼怪闻之便逃,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祥瑞,隋帝若非离了长安,前往江都,也不会被那宇文化及斩杀!而今上因得了长安,在此称帝登基,建立大唐,所以鸿运开道,至今不过月余,便得了半壁江山,有气吞山河之势,令中原重归一统不过早晚之事……”
这人正说得兴起,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但就在此时……
“你把这太华山的扶摇子说得这般厉害,那前朝陈又为何会覆灭?”
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忽然从角落响起,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李德奖、李定疾、淳风同样看了过去,入目的却是个纤细身影,着青衣,戴小冠,手拿羽扇,面容俊美。
李定疾立刻低语道:“却是个女扮男装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李德奖瞪了他一眼,道:“此女口出狂言,怕是不能善了,咱们看戏就是,万万不可牵扯其中,收起你的性子,别一看是个女子,便管不住手脚!”
“我分得出轻重!”李定疾立刻正色道,“这女子言语之中,轻蔑太华真人,那太华山何等地位?南冥真人更是吾家先祖,哪会多说?”
两人正说着,却听那淳风出言:“不过,这女子说的也有道理,我自幼便听过扶摇真人的名号,也知道他的诸多事迹,就时常疑惑,有这等人物护持,为何南陈不仅未能大盛,反而灭亡,陈氏宗族离散,甚至还有传闻,说……”
李德奖闻言勃然色变,赶紧道:“李淳风!你也少说两句!”
他万万没有想到,堵住了李定疾的嘴,却是疏忽了李淳风的胆子!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那女扮男装之人却忽然看了过来,微微一笑,“传闻中,那位扶摇真人身怀至宝,为四洲大能觊觎,先后几次被围攻、被暗算,虽然神通玄妙、道法高深,但寡不敌众、明不抵暗,最终被削去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坠入了凡尘,结果又不甘故国破灭,想要扭转乾坤,最终在战阵之上,被气血狼烟冲击,神通尽失,被人擒拿斩杀!”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简直一派胡言!”
“太华仙家之事,也是你这竖子能议论的?”
“道听途说之言,也敢在此张扬!”
……
人群中,有些人怒而反驳,有些人则是不言不语,面露沉思。
还有人摇头叹息,道:“这些仙家之事,本就真真假假,多是后人牵强附会,甚至为杜撰之事,居然还有人为此据理力争,相互问诘,着实荒唐!”
但那装扮了的女子却不依不饶,只是问道:“先生,你虽是说书人,但说的事,总要有个前因后果,能说得通、辩得明,经得起推敲,否则与那随口胡诌之徒,有何区别?还请不要回避,将小子心中的疑惑,解答一二!”
听得此言,不少人暗暗点头,下意识的看向那说书人。
却见此人不急不慌,从旁边的桌上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润了润嗓子,笑道:“诸位,稍安勿躁。”
他一开口,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李德奖见李淳风还待开口,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语道:“淳风,你几次前往太华山寻找仙家秘境都无功而返,回来就说,凡事只看表面,不得其实,眼下这事,说不定内有隐情,听听何妨?”
李淳风笑道:“兄长误会了,我并非质疑扶摇真人之事,而是想要弄明白,那位真人到底是生是死。自从大隋一统,仙佛显世,真人活佛行走凡俗,传闻中的高人大能多少都在某处留下过足迹,唯有这扶摇真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有说他神通盖世的,有说他早已陨落的,还有说他言过其实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是令人好奇。”
他这边说着,那边说书人放下茶杯,便道:“这位姑娘有此疑惑,也不算奇怪,在下走南闯北,在这酒圣楼之前,走遍了大半个中原,诉说仙家佛门之事,多有被询问之时,而扶摇真人的事,被问得最是频繁,被问的多了,在下便也常常思索、探究,甚至寻访各处,有幸得见了几位当年亲历的道长,得了答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吊了一下胃口,见有人按耐不住要追问,才道:“南国陈之所以灭亡,非扶摇真人不救,而是那陈后主咎由自取!”
他见众人疑惑,就解释道:“南陈的开国之君陈霸先虽勇冠三军,却因故绝后,乃至皇位旁落,为侄辈截取,所以后面的陈君本就得国不正,气运自然有亏,幸有扶摇真人这等人物出现,方续得国祚,一时还得了淮地,可惜到底是先天不足,好景不长,待后主陈叔宝登基,倒行逆施,屡屡作恶,更不知因何缘故,尤为痛恨扶摇真人,不惜自断根基、自毁长城!”
他又喝了一口水,才道:“陈叔宝几次陷害不说,更不惜与外人联手,谋害于扶摇真人!最终令真人心灰意冷,据说先是将家人亲眷都接入了仙境,又分化了一缕血脉化身,与陈国陪葬,自此斩去了凡尘纠葛,真正逍遥自在!”
“原来如此!”
众人听得这话,立刻心满意足。
又见那说书人一拍桌面,道:“今日说了好些个书外话,时辰不早了,便先说至此,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诸位,请了!”
众人纷纷起身拜别。
待走出了门外,李淳风才感慨道:“原来是斩去了凡俗化身么?也说得通,想来不履凡尘,该是因为心灰意冷……”
李德奖却道:“淳风,这等仙家事,听听便是,不要多加议论。”
“不错,你若真想知道,等有机会,我问问老祖宗……”李定疾也要说,却被李德奖一巴掌拍在身上,打断了话,正待抱怨,却听的一声轻笑。
“不过是一家之言,到底是不是斩却化身,谁人又能说得清楚?不过,我却有几分不信,兄台,你也有些见识,要不要跟我一同过去探究、验证?”
这声音来的突然,三人循声看去,见是方才那女扮男装之人,不由表情各异。
李德奖正待开口,却听李淳风已然问道。
“如何探究?怎样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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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两位。”
阴暗的巷子深处,那说书人正向着一名黑衣人拱手,随即低语道:“今日还算顺利,因有人中间搅局,所以能多传一些信息出去。”
“甚好。”黑衣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递了过去,“你在长安可以多停留一些时日,待唐军平定山东几家之后,便前往那里。”
“明白。”说书人点点头,半点都不多言,转身告退。
但等他走出巷子,却见有四人堵在前面。
“如何?如今知道了吧,所谓仙家之说,多半是有人推波助澜。”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对身边三名青年说着,“至于扶摇真人之说,怕是虚多于实,说不定,就是个骗子!甚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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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声响中,一点光辉出现于暗室之中。
却是一枚白玉,其中布满血丝,刻着“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几字。
一只手握住了白玉,手的主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顿时,暗室之中大放光芒,十二颗星辰若隐若现。
“不知此番闭关多久……”




一人得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虽闻其名,未必有人
微风徐徐,吹皱溪水。
四周,郁郁葱葱的林木摇曳摆动,透露出浓浓生机。
几名少年正被一人领着,穿行于林中。
“此处就是扶摇峰,乃是门中禁地,既被分来此处打理,万万不可懈怠。”
领路之人乃是一名女子,虽着粗布衣裳,难掩艳丽姿色。正指着身后青峰,叮嘱着:“日后,你们都要住在这扶摇峰上,打理道场,守卫安宁,责任重大,不容有失,明白了吗?”
众少年齐声回道:“弟子等明白了。”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只要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做满三年,待尔等下山,只要运气不糟,自然能自记名弟子得入山门。”
待众人点头称是,她又反复叮嘱了几句之后,才施施然的离去,留下一众兴致勃勃的少年。
林中,却有一名黑衣道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然后屈指一算,不由惊异。
“此番入关,前后跨度近四十年,若在凡间,已经足够繁衍两三代人了,真个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难怪都说山中不知年月。”
动念间,几名少年已是好奇的打探四周,却不敢贸然动作。
“有意思。”看着这些人的动作,黑衣道人透露出莫大的兴趣,“这些人的气运与太华山紧密相连,却都只是记名弟子。我在闭关之前,和师兄说的那些话,该是被他记在心中了,所以我太华山不光扭转了运势,更有了中兴之势,就是不知道在外界有着何等名望。”
他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洞天之内,动念可知,但外界之事还需打探。这些孩子身上缠绕凡俗之念,红尘五蕴尚未退散,该是新晋入门还没多久,正好可以询问一二,省得贸然推算,惊动了那几人。”
想着想着,黑衣道人想到在闭关之前,说与自家几位师兄、师姐的话,暗暗点头。
“既然宗门建设走上了正轨,那有关历史脉络的暗示,他们也理应猜出来了,定然会有布置,咦?”
他正思索着,忽然心有所感,随即身子一晃,便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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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山在关中地位超然,自隋主文帝领着文武百官祭拜以来,每年都有大典在山下举行,就连杨广继位之后,倒行逆施,扰乱天地阴阳,却也曾亲自来山上祭拜,每年更是贡品不绝。”
李定疾滔滔不绝的说着,显露出对太华山一脉的熟悉。
只不过,此刻周围已不是长安城的市坊街道,而是换成了茂密的丛林。
郁郁葱葱的林木摆动着,山上山下一片碧绿,偶尔有一阵疾风吹来,令正在登山的四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这四人,乃是三男一女,赫然便是在巷口堵住了说书人的李德奖、李淳风、李定疾,与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这女子依旧还是做男子打扮,衣袍单薄,被风一吹,大袖翩翩,竟有几分仙气,看得李定疾一阵失神。
倒是李淳风见着,就道:“姑娘,山中风大,加上湿气浓郁,最是伤身,你穿的单薄,怕是有些寒冷,不如暂时退去,到山脚处换上厚衣。”
“李君,莫小瞧我,”女子轻笑一声,“你等都有功夫在身,体魄强健,我也是自幼打熬肉身的,体内气血雄浑,区区山风,又有何惧?”
听得此言,李淳风尚未多言,李定疾就奇道:“姑娘,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是一点都不像是练武的。”
“我何曾说过自己是练武的?”女子摇摇头,“要锤炼气血,不光只有练武这一条路可走。”
李淳风神色微变,而李定疾还待再说。
却见那女子摆摆手道:“莫多问了,还是赶紧上山,你等不是想知晓真相吗?这几日就是最好的机会,毕竟再过两日,就到了祭典之时。你们李家出了个皇帝,占了长安,应该也会如期召开祭山大典,到时这唐国境内的修士,会有不少人过来,运气好的话,能看到太华仙门洞开,咱们说不定就能混进去了。”
“这就是你的验证之法?”李定疾脸色陡变,面露退意,“仙家重地,哪能是咱们这些肉身凡胎之人轻易混得进去的?怕是刚有这般念头,便要有厄运缠身了!”
“你看着派头不小,没想到却胆小如鼠!”女子娇笑起来,见李定疾要急急辩解,便继续道:“也罢,便说些事给你们听,你等觉得这太华洞天乃是仙家秘境,轻易难以入内,却不知,几十年前,太华山落魄衰败,连洞天都有如风中陋室,处处透风,轻易就能让人潜入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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