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韩淑仪等到马车走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法子还真是好使。她作为一个儿媳妇，不能说婆婆的不好，但是也不能看着铸成大错，牵连自己的丈夫和儿女，想来想去，她只有秘密的写了信，请婆婆的好友，卫国将军夫人来劝说婆婆。现在看效果还是很好的。
但是韩淑仪到了这个国公府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深深知道自己的这个婆婆，可不是一般人，很智慧，很能干，也很固执。她经营府邸，出入贵妇圈子都很好，就是一条，太护短了，尤其是对三个女儿，无限制的宠爱，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后果。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进了宫还不消停，眼看要给家门带来灾难，一个小小年纪就会得罪人，还是得罪权贵，真是头疼啊。这管束小姑子还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等到韩淑仪回到了内宅里，听到手下的丫鬟来报说，夫人叫了跟随姑娘的丫鬟婆子去了，已经罚她们在这盛夏太阳底下跪瓷片儿了。那些丫鬟婆子，自然屁滚尿流的全部都详细的招认了。听了丫鬟婆子的供词，赵夫人，彻底是知道了，这小女儿也走上了大女儿的老路，不修口德，看不起庶出的孩子，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这是给家门惹祸啊。
赵夫人痛定思痛，把赵雨菲叫了来，连说带骂给发作了一顿。赵雨菲吓坏了，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呢？从来都是被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被母亲责骂过，这一下子哭的都背过气去了。
赵夫人自然是心疼，恨不得立刻就揽到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是一想到大女儿的惨死，她狠下心来，叫女儿回房去，抄写孝敬，列女传，女戒一百遍。
跟随女儿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收拾了一遍，有那些尖嘴薄舌，专门挑拨是非的，惹是招非的，都一律赶出去，或者是去了庄子上，或者是打死，或者是发卖了。
这下子不但跟随赵雨菲的仆人们都吓破了胆，就是赵雨菲也害怕极了。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赵夫人托着疲惫的身子叫来了媳妇韩淑仪说：“老大媳妇，我老了难免的疼爱儿女一些，护短一些，可是我疼爱她们，她们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后嫁到婆家去，婆婆不会这样宠着的，所以，为了不让雨菲以后受苦，就交给你管教了，一定要严厉一些，教导她一些人情理顺，这样才能在婆家活下去。”
韩淑仪心里想，婆婆，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韩淑仪忙应下了。赵夫人接着说：“还有，我最是担心的是你二妹妹，她一个人在那个深宫里，尔虞我诈的，她是个直性子，也是这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别得罪了人，把自己葬送了也算了，还要连累家门。所以，你一定要多进宫去教导她，将来，她有了出息也能照顾你的儿女。”
韩淑仪忙应下说：“是，母亲，我打算明天就递牌子进宫去看充华娘娘去。”
赵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幸好自己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喘了一口气，赵夫人说：“这一段时间，我病者，家里的事情又多，你看账目可有不妥的地方？”
韩淑仪忙说：‘大致都不差，只是有两三个地方，媳妇觉得不妥。”说完把那几个地方说了，赵夫人一听就说：“不用说了，我知道是那三个管事出了问题，你直接把人给换了，不用顾忌，这些都是伺候我们的人。你是正经的世子夫人，不能叫这些仆人给辖制住，要拿出主母的威严。”
韩淑仪笑笑，没有说话，这三个管事都是赵夫人的陪嫁丫鬟的儿子，她哪里敢动啊。
赵夫人看到这里说：“不用看他们老子娘的面子，面子都是我们这些主子给的，我还没有糊涂到，为了一个陪嫁丫鬟的儿子，疏远我自己的亲儿媳妇的。你只管撸了，一切都有我呢。还有这府里事情就这样了，你要赶紧去宫里看看你的二妹妹是紧要的事情啊。”
韩淑仪忙说：“是。”
赵夫人说：“你进宫不但要看望你二妹妹，还要备上一份礼物，看望皇贵妃娘娘，我们家有这个面子，皇贵妃娘娘一定会接见你的。你多多的巴结皇贵妃娘娘，请娘娘把这个误会解开，我们还要和陈家重修旧好。还有，请娘娘多多照应你二妹妹，我们府里绝对不会忘记娘娘的大恩的。”
韩淑仪忙应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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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春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靠靠山
赵夫人嘱咐了这些，已经累得喘不过起来，韩淑仪忙扶着婆婆躺下。伺候好婆婆之后，韩淑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窗前，看着海棠树，沉思了一小会，对身边的大丫鬟说：“取库房的册子出来，不是我的库房，公中的库房册子，我要选几件珍品明天准备进宫，待会儿，你叫上韩妈妈去宫里递帖子，我想明天进宫。”
丫鬟答应了，忙去准备，韩淑仪选了几件礼物，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宫去了。到了赵充华住的华林殿，饶是韩淑仪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暗暗称赞，真是富贵啊，皇家就是不同，这华林殿富丽堂皇，每一件摆设都很精致，上等的白玉摆件随处可见，宝石花树也有两颗，那些精致的瓷器更是布置的错落有致。
赵雨雯脸上满是得意说：“大嫂，我这里可还看得吧？”
韩淑仪笑着说：“娘娘这里真是富丽堂皇啊，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可见皇上很是宠爱娘娘啊。”
赵雨雯得意的说：“那是，皇上对我很好，时常赏赐给我东西。跟我一起进宫的石贵人，李贵人之类的，还一起挤在一个宫室里，哪里能像我，独自占着一个宫殿的？还有啊，位份在我之上，只是比我早上几个月进宫的陈家姐妹，虽然陈文华封了陈嫔了，也是单独住一个宫室，可是，也没有我这个华林殿华丽。”
韩淑仪笑着恭维了两句。看看左右说：“娘娘，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你能让左右先退下吗？”
赵雨雯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照做了，等大家都退下了，韩淑仪说：“娘娘现在青春美丽。自然是盛宠，可是，这美貌能维持几时啊？还有。就算是依旧年轻美貌，这皇宫中从来就不缺美人。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娘娘还是要为了以后及早打算才好。”
这话说的，赵雨雯脸色也暗淡了下来，眼圈一红对韩淑仪说：“其实，大嫂，我都没有和你说，这十来天，皇上都没有到过我的华林殿里来了。因为石贵人最近给皇上画了几幅画，皇上大加赞赏，这一段时间都留恋在她哪里，每日也是赏赐不断的。我这里就冷静了许多。”
韩淑仪说：“娘娘还是要平静一下心情，这也是平常事，皇宫中女人这么多，皇上只有一个，现在还是要及早打算。”
赵雨雯忙问：“怎么及早打算？皇上不来，我能怎么办？”
韩淑仪说：“娘娘首先要重新获得宠爱，然后。要想法子要一个孩子，后宫中的女人，没有孩子。所有的一切就都是虚的。最好是个皇子，就算是公主也好。本朝不同于前朝，因为公主一向都少，所以，生了公主的，皇家还重视一些，这一生也就有所依靠了。”
赵雨雯脸红红的说：“可是，这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后宫中女人这么多，有孩子的能有几个啊？还有。皇上可不是少年郎，这么大年纪了。想要子嗣很困难了吧？”
韩淑仪说：“娘娘不用担心，我准备了一个方子，是助孕的方子，很灵验的，请娘娘吩咐按时服用。除了这一点，还要一点很重要。”
赵雨雯忙问：“还有什么？”
韩淑仪说：“娘娘现在在宫里位份不低，但是也不高，还是要找个靠山的。”
赵雨雯一撇嘴说：“我干嘛找靠山，皇上不是我的靠山吗？我是国公的嫡女，身份尊贵，还要投靠谁？”
韩淑仪心里暗暗着急，嘴上却说：“娘娘是身份尊贵，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皇宫里，身份尊贵的女人多了。你看皇贵妃娘娘，那是陈家嫡女，身份在娘家的时候，都能比得上公主。还有跟娘娘一起进来的李贵人，那可是李家的人，不但是世家，还是皇上的母家。还有陈嫔姐妹虽然是庶出，但是位份也比娘娘高啊。所以，在皇宫里，娘家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进了宫以后的位份。”
赵雨雯半信半疑。
韩淑仪皱了一下眉头说：“娘娘可知道，如今京城中都说，这皇上把皇后的位置空着，就是等着给皇贵妃娘娘的。我们大楚从开国到现在，历来皇后都是世家出身。这宫里世家出身的只有陈家三个，还有李家一个。那年轻的几个和娘娘您一起进宫的，自然是比不上皇贵妃娘娘了。您看，皇上都把宫务交给皇贵妃娘娘打理这么多年了啊。要是有朝一日，皇贵妃娘娘成了皇后，那，娘娘您的生死都在皇贵妃娘娘的一句话了。”
赵雨雯皱了一下眉头说：“我们都是娘娘，不过是位份高低不同而已，皇上要是护着我，就算是皇后能怎么样啊？”
韩淑仪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气的都要吐血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娘娘，可不是这样的。这皇家和我们大宅门里头的事情是一样的，如果都是后宫嫔妃，只是位份高低而已，可是若是皇后娘娘，那就是皇上的妻子，是正室，那其他的嫔妃就是妾室。你想想，我们府里，母亲对于那些小妾的手段就知道了。虽然父亲护着，可是，母亲要打要杀，还是发卖了，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赵雨雯顿时傻了眼，年轻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着进了宫，成了娘娘，光宗耀祖，享受荣华富贵，哪里想到，这不过是皇上的妾室而已。
韩淑仪说：“所以啊，娘娘，您在宫里还是要多多结交，谨言慎行，最主要的是要投靠皇贵妃娘娘。当然了，现在都说，皇后的位置是在皇贵妃和万贵妃之间产生，这就要赌一把了，若是皇贵妃成了皇后，万贵妃一系的人马一定死的很惨，若是万贵妃成了皇后，那这宫里陈家女人一定都死去。这站队也是有学问的。我和父亲都商议了，我们都认为，还是皇贵妃的胜算大一些。”
赵雨雯也不是真傻，只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此刻听嫂子一说，问：“可是皇贵妃没有生皇子啊？万贵妃可是有三皇子的。要是三皇子成了太子，那万贵妃不是皇后了？”
韩淑仪心里想，终于知道动脑子了：“目前看，太子只能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产生了。而且，三皇子的胜算可能要大些。因为皇上一直都喜欢三皇子，对四皇子都没有什么感情。这个天下皆知的事情。可是，这不是普通百姓家，父亲喜欢哪个儿子就把家业给哪个儿子，这是皇家，太子的人选不是皇上一个人能决定的。还要看四大家族的意思。现在四皇子已经得到陈家和白家两家的鼎力支持，皇上还能怎么办？三皇子虽然圣眷好，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家世家愿意支持他，这高下立见了吧？皇贵妃虽然没有皇子，可是历来皇后都是从世家女中产生，这宫里只有皇贵妃最合适。就算是她没有皇子，若是四皇子成了太子，四皇子生母早逝，皇贵妃就成了嫡母，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有，不要忘记了，四皇子妃，可是皇贵妃的嫡亲侄女啊。”
赵雨雯立刻醒悟：“哎呀，这么听嫂子一分析啊，真是明白了许多，确实是这样的。那我还是投靠皇贵妃胜算多一些。”
韩淑仪暗暗檫了一把汗，终于把事情说通了。赵雨雯说：“那还等什么，大嫂，我们现在就打点一些礼物去皇贵妃娘娘的钟粹宫里去，我要向皇贵妃表忠心才行。”
韩淑仪说：“我已经准备了礼物，只是，娘娘再准备一些更好。在去之前，我还想和娘娘说一件小事。”
说完，把前天发生在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说：“因为三妹妹年幼无知，得罪了陈家母女，这小陈夫人可是最得皇贵妃宠爱的娘家弟媳，陈家六姑娘也是皇贵妃娘娘最疼爱的侄女，皇贵妃娘娘在宫外最大的支持就是陈远恒大人，我们偏偏得罪了她，你说，这皇贵妃娘娘还能让您投靠她吗？”
赵雨雯气的脸的白了：“三妹也真是，怎么大姐的去世还没有让她警醒吗？怎么能再得罪陈文蕙呢？当初，我和大姐就是因为得罪了陈文蕙才有后来的事情，大姐中选，被田敏仪毒害，我要不是阴差阳错，也没有了性命，想来就后怕，我谁都敢得罪，是再也不敢得罪陈文蕙了。三妹妹真是不懂事，这可怎么办呢？”
韩淑仪并不知道这么回事，因为赵雨曼的死，她只是知道个大概，里面疑点很多，回到京城又只有这么两三天，还没有详细了解。听了这个话，韩淑仪忙问赵雨雯详细的情况。
赵雨雯一五一十的把春宴发生的事情和大嫂说了一遍。韩淑仪闭了一下眼睛说：“大妹妹死的真是冤啊。这田敏仪真是个毒妇。陈文蕙现在正是得宠，你们这些人能入宫都是皇贵妃决定的，田敏仪却偏偏让你们去得罪陈文蕙，真是居心不良，其实，当日春宴上，竞争对手很多，只有陈文蕙和白家姐妹是不可能进宫的。因为陈家已经有三女在宫里，不可能再多了，还有陈文蕙已经被皇上亲封了县主，不可能进宫。白家姐妹因为和皇上有血亲，也不可能进宫。怎么你们都不想想呢？中了田敏仪的毒计？”
赵雨雯听了不由得哭了起来说：“我们不是无知吗？中了田敏仪的毒计。可怜的大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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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春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少听，少说
韩淑仪劝了赵雨雯一会儿，赵雨雯情绪稳定下来，韩淑仪才说：“这个事情中间有几个疑点。”
赵雨雯收住眼泪，问：“还有什么疑点？”
韩淑仪说：“我和这个陈文蕙接触了两次，她是个绝顶聪慧的小姑娘，而且，是个爽利的性子，有仇必报的，你们这么得罪她，她怎么还能让你们入宫呢？当时，她和丽川公主的关系，那可是亲表姐妹啊，又是一起建设上海城的，有利益纠结的，她说一句话，丽川公主绝对不会让大妹妹中选的。”
赵雨雯说：“是啊，当时我们也有些纳闷，怎么姐姐还能中选？母亲在姐姐出事之后，也说过，这个是个疑点，怎么陈文蕙还能让姐姐入选的。而且，后来我听说，姐姐中选还是陈文蕙推荐的。所以，我一度还恨陈文蕙来着，要不是她让姐姐中选，现在，姐姐说不定还活的好好的。我还听说，在姐姐出了事情之后，是皇贵妃娘娘向皇上建议，选我入宫，并且把我的位份排在同时入宫的石贵人和李贵人之前，以表示安慰。”
韩淑仪说：“这就更加可疑了？”
赵雨雯问：“怎么可疑？”
韩淑仪说：“如果我们家和皇贵妃娘娘很有交情，或者是和大小陈家有交情这么都没有可疑的地方，可是，我们家和这三位都没有交情，如果硬是拉关系的话，也就是母亲和丽川公主关系还不错，但是也没有这么亲密到，可以照顾对方儿女的地步。嗯，还有一个人和她们有些关系，就是二弟。”
赵雨雯不可思议了：“二哥？”
韩淑仪说：“我知道你对二弟很有看法。因为他不是和我们同父同母的原因，是庶出，可是。我们毕竟是一个家门的。娘娘，现在你不是在国公府了。你是在皇宫里，要眼光长远。你看，皇贵妃娘娘，以前因为一些原因，被冷遇，可是后来还不是借助庶出的弟弟的缘故，再次获得盛宠，还当上了皇贵妃娘娘。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皇后？”
赵雨雯皱了一下眉头，沉思起来。
韩淑仪心里知道，这十几年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改变的。她继续说：“二弟从小就和四皇子关系好，可以说是四皇子的臂膀，这个情分是一般人取代不了的。如果将来四皇子继承大位，那”
韩淑仪没有在说下去，因为赵雨雯已经瞪大了眼睛，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考虑。其实，这个问题不但赵雨雯没有考虑。就是赵夫人都没有考虑过。不得不说，这方面，婆婆也短视了。但是公公和自己的相公都是很睿智的。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现在皇上年龄已经大了，不想以后的事情的人都是笨蛋，这就是为什么朝臣们都在站队的原因。
赵雨雯有些迟缓的说：“若是将来有一天皇贵妃当了皇后，那四皇子就是太子，将来，四皇子继位了，那皇贵妃就是太后。我们呢？我这个充华呢？没有孩子，位份低。没有靠山，只能进皇家的寺庙终老一生？”
韩淑仪心里想。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吗？进宫的这些年轻女子的命运将来还不如普通村妇的命运好呢。真是不明白这三个小姑子都是怎么想的，都拼命想着进宫，也不看看现在皇帝有多大年纪了，怎么正经嫡出的姑娘家，会上杆子的想着给老皇帝做小妾。真是的。
赵雨雯看到沉默中的韩淑仪，明白，这个恐怕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一场空，这怎么能让赵雨雯接受？
韩淑仪说：“我们韩家当年在我姑姑辈的，曾经有一个入宫为妃的，不知道你知道吗？是先皇的妃子，韩贤妃。已经是四妃之一了，在先皇过世的时候，因为没有后代，只能进入皇家的寺院，过着清苦的生活，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赵雨雯打了一个冷战。
韩淑仪说：“娘娘在宫里一定要有远见，这才是保命之法。在宫里可不比在外面，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啊，看大妹妹就知道了。”
赵雨雯点点头，姐姐去世的事情给她很大的打击，现在一想到还会做噩梦。
赵雨雯下定决心说：“嫂子，我都听你的，你和母亲是真心为了我着想的人，希望嫂子今后能多进宫，多教教我。现在我们先去拜见皇贵妃娘娘吧？正好，我这里有之前皇上御赐的两件翡翠摆件，就先孝敬给皇贵妃娘娘吧。”
韩淑仪露出了笑容，对赵雨雯说：“娘娘，光是投靠皇贵妃娘娘还不够，还要做到一点要少说，少听。”
赵雨雯问：“少说我明白，是谨言慎行的意思，少听为什么，要是消息不通，怎么在这个宫里生活啊？”
韩淑仪说：“在皇宫里生活，少听有时候比少说还重要，因为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被听到，如果一不小心听到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娘娘以为为什么田敏仪会被杀，田家一家都跟着陪葬？”
赵雨雯说：“当然知道，一辈子都忘不了，是她当着我的面毒杀了我姐姐，可怜我当时还不知道。”
说完，赵雨雯又流出了眼泪。
韩淑仪心里发笑，一个赵雨曼算什么？怎么可能让堂堂尚书陪葬？
韩淑仪深吸一口气，一定不能嘲笑小姑子的笨，要努力引导。
韩淑仪说：“我们赵家是国公府，我们大楚的制度是公侯伯子男，我们是最顶层的，可是我们上面就没有了吗？我们是京城第一家吗？”
赵雨雯哭不下去了，说：“嫂子，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有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比我们强的府邸不知道有多少啊？还有郡王，亲王，都比我们高，还有，就算是皇室都不说，四大家族都比我们强多了。”
韩淑仪说：“那为什么，国公的一个没有成年的嫡女死了，要一个一品尚书的家来陪葬啊？”
这个问题赵雨雯一点都没有想过，顿时傻了，半响说：“啊，是啊，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只是觉得痛快，姐姐的仇恨终于报了。可是，为什么皇上会这么为着我姐姐啊？皇上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姐姐啊？怎么可能有感情，为了这个把尚书一家子都拿来陪葬？”
韩淑仪闭了一下眼睛说：“娘娘，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田家不是因为害死了大妹妹而全家遭殃的，是因为一个重要的事情，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也不敢问，一定是田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而且，是皇上要杀人灭口，我们家的事情只是皇上的一个借口。所以，请你一定要记住要少听，知道的越少越好。海域，娘娘身边如果有积年的宫中嬷嬷，请多向她们请教，请她们多跟娘娘说一些宫里的过往事情，帮助娘娘明白该怎么在宫里生存。”
这一上午，韩淑仪给赵雨雯带来了太大的冲击，赵雨雯有些消化不了了。
韩淑仪叹了一口气说：“娘娘，我看，娘娘今天还是不要去皇贵妃娘娘的钟粹宫去了吧。我明天会再次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拜访皇贵妃娘娘。今天，娘娘请先休息一下吧。我就告辞了。”
赵雨雯也没有留韩淑仪，就这么看着韩淑仪退出了宫里。
这一天，赵雨雯一直都没有吃饭，也不喝水，就呆呆的坐着。她身边的宫女都很害怕，生怕充华有什么问题。到了晚上，华林殿的嬷嬷终于忍不住了，问赵雨雯：“充华娘娘，请您多少吃一点饭吧。”
赵雨雯看到这个嬷嬷，想起来嫂子说的话，问：“嬷嬷，你在宫里多少年了？”
那个嬷嬷是分配到华林殿的管事嬷嬷，她说：“奴婢是中宗皇帝时候进宫的，已经快五十年了。”
赵雨雯有些楞了，半响才说：“那嬷嬷今年多大年纪？”
嬷嬷说：“奴婢今年五十四岁了。奴婢是六岁的时候进宫的。到了奴婢十七岁的时候，中宗皇帝薨的。”
赵雨雯说：“那还真是快五十年了，你真是宫里的老人了，历经三代帝皇，宫里的事情经历了很多吧？”
嬷嬷说：“是老人了，宫里的事情确实是经历的太多太多了，中间也有机会可以出宫，但是，我从小就生长在宫里，除了宫里也没有地方去了。在民间已经生活不了了。”
赵雨雯点点说：“恩，明白了，嬷嬷，你家里还有别人没？”
嬷嬷说：“奴婢家里还有侄子，侄女，都是在京城生活，托娘娘的福，还过的不错。”
赵雨雯点点头叫了大宫女落梅：“落梅，在吗？”
落梅忙进来答道：“娘娘有何吩咐？”
赵雨雯说：“落梅，去取一百两金子赏给嬷嬷。”
落梅心里一惊，不敢说别的，忙答应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