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这一番话，听的美珍主仆目瞪口呆，特别是春光和春红顾不得害羞，两眼放光。那个当下人的不希望嫁出去过一夫一妻的生活啊，只是她们自小跟着姑娘，就明白，她们的命运是当小妾的料。在万家生活这么多年，看多了万家的妻妾斗法，那些小妾们的悲惨下场，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了，说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害怕也没有用，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没法子，只能认命了。现在听到，陈府居然不是这样的，丫鬟还可以嫁出去，可以赎身，这真是等于突然给她们打开了一条通道，通向幸福的通道，这能不让人高兴吗？
美珍嫁过来之后发现，丈夫虽然对自己恩爱，温柔体贴，但是对于自己的大丫鬟碧纹更是另眼相看，根本就不是对待一个丫鬟的态度。碧纹也很能干，虽然对自己礼数周到，但是不卑不亢，从来没有主动来巴结过。而且，院子里的事情，陈文俊的生活琐事都是碧纹拿主意，比她这个正室还有派头。美珍一眼看去，就猜想，这个碧纹一定是文俊的通房，而且因为跟着文俊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了可以打压正室的资本了。这个在大户人家家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每个正妻们嫁过来都要和丈夫的贴身大丫鬟斗法一阵，有东风压倒西风的，也有西风压倒东风的。
对此，美珍虽然心里苦涩，但是她也是出身大家庭，从小儿见的多了，早有心里准备，现在自己刚嫁进来，要凡事忍耐，先按兵不动，等把这个家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再做打算。若是这个碧纹是个识趣的，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尊重自己这个正室，她不介意给她一个妾的身份，甚至可以给她一个大姨娘的身份，若是她不识趣，准备挑战自己，那没的说，就要准备法子摆布她了。出身万家的美珍这方面的手段也是不缺乏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小姑子文蕙居然告诉自己，这个碧纹是已经定了亲了的，这样就明白了，怪不得碧纹不卑不亢，没有上杆子来巴结自己这个正室。因为人家的身份不一样，第一，人家是婆婆的贴身大丫鬟，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这长辈身边的大丫鬟，作为晚辈的要格外敬重的。所以不应该是人家巴结自己，而是自己应该对人家礼貌才是。第二，碧纹已经是自由人的身份了，都不是她们家的奴仆了，还在这里，那是看着情分，帮忙，等于是客人，是帮忙的，那人家更是犯不着巴结自己了。反而自己应该感谢她才对。想到这里，美珍又想想自己这几天的言行，虽然没有对碧纹怎么样，但是也没有敬重在里面，真是丢死人了。
文蕙看美珍突然羞红了脸，就知道美珍是后悔不该怀疑碧纹。就笑着说：“这个也不怪你，实在是我们家的情况太特殊了。一般普通百姓多收了三五斗还纳个妾呢，我们家从老爷，到少爷，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而且，我们母亲还给哥哥们规定，要是他们敢弄通房小妾之类的，那些狐狸精们不用说了，一定是打死的，哥哥们也要被重重处罚。嘻嘻，按照母亲的原话是腿儿要打折了才行。哈哈哈，所以啊，大嫂，你在我们家绝对不用跟小妾做斗争。”
说完这个话，文蕙特意扫了美珍的两个丫鬟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目光凌厉，春光和春红都被看的心儿一惊。
美珍已经没有言语了，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她一下子消化不了，这是准备颠覆她的整个人生啊。这多好啊，本来，碧纹不是文俊的通房已经让她惊喜了，现在又被告知，若是以后，夫君变了心，宠爱通房小妾，那也没有关系，不用她出面了，直接婆婆就给解决了，而且，你听听这个手段，直接打死啊。这作为正室夫人的，可以出手段明里暗里折磨小妾通房们，但是没有犯错，直接打死，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这会被冠上妒忌的罪名，那可是可以被休的罪名啊，七出之一啊。但是若是婆婆出手，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作为母亲，打死个儿子的小妾，那是轻松的，别说打儿子的小妾了，就是打儿子的正室夫人都可以。这多好啊，不用得罪丈夫，不用担罪名，直接婆婆就给解决了，这是多么美好的前景啊。这样也就算了，婆婆居然还要惩罚儿子，这真是更加难得了。这不是等于给自己的前途命运上了双保险了吗？
美珍一时间消化不了，半饷才说：“可是，若是身为媳妇的没有怀孕，或者是没有生出来儿子怎么办呢？”
其实小妾通房的合法性，都是打着延续子嗣的名义进行的，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文蕙笑着说：“这个，母亲早就考虑好了，要是没有生出来儿子，那就抱养一个亲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陈族这么多人，还怕没有孩子养吗？”
美珍目瞪口呆，这样都行？连春光，春红都愣住了，还有这样的家规？还有这样的家族？真是奇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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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春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各有心思
陈族确实是大族，是整个大楚朝都前五名的大族，那族人多了去了，孩子也多了去了，少说也有一百万个。美珍一下子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只觉得前途是如此美好，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样了，美珍还是觉得有些虚幻的幸福感，问：“可是，婆婆订下的这些家规，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嫁过来之后，你大哥也没有和我说过啊？”
文蕙笑了：“这些都是我们家里人知道的。当然不但我们三兄妹知道，就是家里的管家，仆妇，丫鬟都是知道的。在陈家那是别提通房小妾之类 话题。要是有丫鬟不开眼，为了荣华富贵，想要爬主子的床，那等着的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文蕙收起了笑容，目光冷森森的看着美珍的两个丫鬟。春光和春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美珍还沉浸在这个爆炸性的新闻里，没有反应过来。文蕙看着美珍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一下说：“嫂子，我们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的，这么多年来，都很守规矩。你最好，回去以后，把你的丫鬟们也教育一下，不要想着这条路了，要是敢犯，不但是她们是一个死，就是大嫂也跟着没有脸面，到时候母亲也会责罚你的。”
文蕙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美珍，美珍开始从兴奋中惊醒过来。自己初来咋到，虽然婆婆对自己很好，可是若是触犯了婆婆订的家规，被婆婆厌恶。那才叫冤枉呢。不行，自己得赶紧回去把自己的丫鬟们都教育一番。要知道，自己的丫鬟从小儿都是在万府长大的，看多了丫鬟爬床的事迹。很多人都是把这个当成是必然的事情来看待的。不过，身边也有一些丫鬟看多了姨娘们的悲惨下场，不愿意做姨娘的大有人在，但是这种思想的人少啊，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们，凡是给公子少爷当丫鬟的。都争着抢着当通房，有些是被大丫鬟们把着，只能几个大丫鬟们伺候，小丫鬟们根本轮不着。还有一些是碰上风流的少爷的，那是个个丫鬟都被弄上手啊。但是作为姑娘们的丫鬟都要洁身自好，因为她们是给姑爷们留着的，从小儿，她们就被这种思想灌输着长大了，哪里能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家庭。不允许通房小妾存在的。
美珍一脸着急说：“妹妹，你看，我之前一点都不知道，我的丫鬟们更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现在就回去好好教导她们，要是她们有个行差踏错，我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文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嫂子，你也别急，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等一会儿，我和你说完正事你再回去调教丫鬟。虽然，刚开始她们可能是有些不能理解，时间长了，看多了我们府里的事情，自然就喜欢上这条规定了都有可能。你看，我们府里的。我之前给你说的，母亲房里的几个大丫鬟们，现在都已经出了奴藉了，不但如此，还都是我们府里的管家。管着府里的很多生意，每年有少则几百两，多则一两千两甚至更多的收入，而且，因为有我们府里做靠山，走到哪里，连当地的官员都给面子，过的好的很呢。”
这番话，让春光和春红都两眼放光，美珍也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放出去的丫鬟还能当管事？还有，我们的大管事能让女人担当吗？每年真的能赚这么多钱？”
要知道，一两千两的年收入，都能养活起一个小家族了。这些钱是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赚的，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文蕙看着春光，春红疑惑的眼神说：“这当然是真的，这些都有帐的，嫂子正跟着母亲学习处理家务，迟早是要看到各个管事的月例，赏赐，分红，就明白我说的是真的了。”
美珍一阵激动，她身边的丫鬟更激动。文蕙却说：“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没有说到正经事情呢。我要问嫂子关于宝镜坊的事情，却扯了这么大一堆闲篇。嫂子，我早就想找你去问关于宝镜坊的事情了，只是顾虑着你要成亲的事情，没好问，这好容易找到机会了，你快说说啊。”
美珍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文蕙是大股东，问一下生意，自己却在这为了家务事扯了这么一堆问题。忙稳定心神说：“我们的宝镜坊生意很好，春光，你回去我们的院子把宝镜坊的账本拿来，我要和姑娘对对帐。”
春光忙答应了去了。她回去自己的院子里，一边找账本，一边把刚刚听到文蕙说的话，和另外两个大丫鬟春枝，春水说了一遍。春枝，春水都震惊了。春枝脸上是纯粹的震惊，春水则是闪现一丝的愤怒。春光说：“这个是刚刚姑娘亲口说的，一定假不了的。还有，姑娘说了，要是给夫人发现有丫鬟敢爬少爷的床，一律打死，谁求情也没有用，而且我们大少奶奶也要被惩罚，当然大少爷的惩罚更重，会直接被打折腿。”
春枝一脸震惊问：“那我们这样的就是能被匹配给小厮了？”
春光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大姑娘还说，府里有几个大丫鬟都嫁人了，还是给出了奴藉的。”
春枝皱了一下眉头说：“出了奴藉又怎么样呢？像我们这样的家生子，一个人出了奴藉又能如何呢？反而没有府里的庇护，做个平头百姓，还不如做奴婢好呢，你看我们现在吃好的穿好的，一般家里的姑娘还赶不上呢。”
春光又说：“这个不要紧，姑娘说，出了奴藉的丫鬟，大多是给府里管着生意，每年光是月例，分红之类的就有几百两，还有干的好的有一两千两的呢。”
这下子春枝和春水都震惊了：“丫鬟出来的还能当管事？还有分红，还能一年有上千两的收入？”
春光这个时候已经拿好了所有的账本，一边走，一边说：“当然了，我回头再和你们说，大少奶奶还等着我把账本拿去呢。”
春水和春枝看着春光走了出去，楞了一会儿，也没有心思继续干活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边春光是走了，文蕙接着和美珍说：“大嫂，我看我们还是在上海城也开一家铺子吧。这现成我们手里有铺子，少租一个就行了。上海城越来越繁华了，以后对倭国的航行越来越多，这个倭国对我们的镜子和上等玻璃器皿需求量很大，他们又多的是银子，我们正好赚钱啊。”
美珍一听这个也开心起来说：“其实，这往海外卖出我们的镜子之类的都有三次了，利润都比我们在大楚卖的多，甚至能多出十倍，二十倍。这个可是真真正正的暴利啊。特别是倭国的，价格最高。不过，你上次说高句丽国家小，穷，需求量不大，顶多再卖几次，就卖不动了。我就没有想过要在上海城开铺面的事情了。”
文蕙说：“高句丽的情况确实是那样的，富裕的人就那么多一点，国家又穷，不过，我在高句丽发现了有宝石出产。我想可以收购一下。别的就不行了，顶多再卖一点就市场饱和了。可是倭国不一样啊。倭国盛产白银，国内几个大银矿出产的白银，几百年堆积下来，很是客观，他们又是岛国，没处用去。所以物贵银贱。偏偏他们国内的贵族很多，还喜欢附庸风雅，这些镜子，玻璃器皿之类的，最是受他们的追捧。我们可以长期供应。大哥准备等回到上海城就开始每个季度，甚至是每个月都去倭国一次，我们就要每次航行都给供货，这样还是开个铺子好些。而且，随着航行的增多，倭国和高句丽的商人也会来我们的上海城，他们上岸采购货物，首选就是上海城，我们就更加需要有个铺面在哪里了。而且要位置好的铺面。”
美珍一听很是高兴：“这个倭国这么有意思啊？真想去见识一下。”
文蕙说：“我也没有去过，大哥倒是去过了。以后大哥还会去很多次，有机会你也去一下吧。不过，你要注意了，倭国的人最是可恨，贪婪，狡诈，偏偏又附庸风雅，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你以后和他们打交道就不要把他们当人，就当是跟畜生打交道，怎么往死里整就怎么整。最好，把他们骨头里的油都砸出来。”
美珍从来没有听过文蕙说这样的话，有些惊讶，这番话居然出自出身大家的十岁小姑娘嘴里，真是让人惊讶啊。不过这也从一个方面反映出文蕙有多么讨厌倭国的人。有机会要了解一下，这个地方怎么得罪她了，让她这么痛恨啊。
正想着，春光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叠账本，给文蕙看。
文蕙一边看，一边高兴的说：“大嫂，你真是能干啊，这才这么点时间，你已经赚了这么多钱了？这个可能是我们家比酒都赚钱的行业了。更是远超酒楼和翠锦楼啊。嗯，也就是香水能和这个利润想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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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春兰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参观效应
美珍得意的一笑：“这当然了，我们这个可是一本万利啊。毕竟，现在有本事做出这么好的镜子和玻璃器皿的只有我们独一家啊。我们又是专门卖给有钱人的，还开了三家分店，能不赚钱吗？”
文蕙想想也是，独家经营当然是最赚钱的。美珍接着说：“我们现在一共赚了二十万伍仟多两银子，当然这里面有将近五万多是出海三次赚的。所以，海贸是最赚钱的。剩下的，大多是苏州城和京城的铺子赚的钱。京城里，连宫里都来了采买使，大量采购了我们的镜子。毕竟，宫里的女人最多，需求量最大了。”
文蕙皱了一下眉头说：“宫里的采买使？那我们不是不赚钱啊？”
美珍笑了：“要是普通的商家非给宫里的那些人把血吸光不可，我们可是不一样，我当初送给公主京城店铺的两成干股，可不是摆设。公主一出面，这些宫里的采买使们，个个都乖的很，给的价格比市面上的还要高一些，还是足银交易。我们多赚了很多呢。不过我也明白规矩，把回扣给那些采买使们给的高高的。这样皆大欢喜。”
文蕙一下子就明白了，现在宫里的事情都是陈贵妃在管着，钱财，采买，物品分发，人员的调配，甚至宫里这些奴才们的命都握在陈贵妃手里，他们当然不敢和丽川公主作对了，巴结还来不及呢。这比钱赚的值得。
文蕙笑着说：“大嫂做生意的手段是好的。若是光管着家里的事务有些屈才了，还是跟着我们去上海城，帮着大哥管理船坞吧。现在大哥的船坞要卖船只。大哥还挂着要去倭国航行，倭国那里有很多事情要大哥亲自布置呢，哪里能分身呢，你要是去了正好。能帮大哥卖船。大哥就可以腾出手全力布置倭国的事务了。”
美珍不禁有些踌躇：“我一向都是做生意的，哪里在官府里面做过事情啊？再说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能出面做这些啊。我之前给家里管着银楼的生意也就是管管账本，管管掌柜伙计们而已，没有出面过呢。”
文蕙一笑：“我还不是一直在外面跑啊。我比你还小些呢，我难道不是女流？还有啊，你既然能管账，能管掌柜伙计，就能管船坞的伙计，能管船坞的帐，能管船坞那些小吏们。怕什么，还有我和大哥，二哥呢。”
美珍一听也是，自己夫君也在呢。就说：“嗯，这样就是不知道你大哥怎么想呢。”
文蕙笑着说：“大哥肯定是求之不得了。我说行就一定能行，我也是上海城的股东之一。我说的也算。大哥代表陈族占三成，二哥代表四皇子占一成，我一成，公主两成。马家代表一个贵人也占三成。这个可是你成了我大嫂我才说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这个只是我们自己家里人知道，奴婢们都不能知道啊。”
这个时候，美珍才惊讶的发现，文蕙已经让她的丫鬟把自己的春光，春红领到书房去对账去了，这会儿屋子里就她们姑嫂两个。美珍不禁心里想，这个小姑子虽然年龄小，心计可是不一般。这对下人的管理看样子比自己要好多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美珍就想到了文蕙说话的内容，天啊，这占上海城一成的股份啊。这得是多少钱啊？
美珍惊讶的问：“文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居然占上海城的一成啊。天啊，这日后得有多少收益啊？我手里有宝镜坊几成的股份，还有个小琉璃首饰作坊就以为是很多了。甚至想过有可能是大楚陪嫁最多的姑娘了。哪里知道你比我有钱多了。对了，这个宝镜坊，你的股份可是比我的多啊。这还有上海城的一成股份，天啊，你以后一定是大楚朝最有钱的姑娘。”
文蕙得意的一笑说：“这个就是我的目标，我想成为全天下最有钱的人，我的理想生活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美珍反复咀嚼着文蕙的这两句话，发现，这还真是个至高无上的境界呢。这样的生活也确实是最至高无上的生活，只是这天下有这样生活的人吗？怕是皇帝也做不到吧？
美珍看着这个奇葩小姑子说：“文蕙，你一个小姑娘，要这么多钱干嘛啊？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花钱的啊？”
文蕙说：“大嫂啊，你是刚刚来我们家，我们家里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呢，你以后了解的越多，一定越是惊讶，我们家有你想象不到的有钱，也有你想象不到的能花钱。还有，我们家的规矩很大，特别是对丫鬟仆人的要求很严格，你带来的那些人，我建议你交给碧纹姐姐好好调教一下，这对你有好处的。还有，你身边的人也要甄别清楚了，要是有怀有异心的，一定要及早处理了，不能姑息。”
最后这几句话文蕙说的时候，小脸上异常严肃。美珍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只怕是自己身边的人有想要当姨娘的，这一下子当不成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呢。这个可是要处理好才行。不过小姑子的这个主意很好，交给碧纹调教，这是个多好的主意啊，以前她对碧纹有些芥蒂，今天听了文蕙这样一番话，这个碧纹是最保险的人了，最让人放心，比她的丫鬟还放心些呢。
美珍感动的说：“文蕙，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想，一般的小姑子绝对对大嫂做不到这些。”
文蕙一笑：“瞧你肉麻的，我们本来就是好友，还一起做生意，现在你又是我嫡亲的大嫂，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美珍握住文蕙的手没有吭声，大眼睛里满是感动。文蕙却说：“让那几个丫鬟在这里对账吧，我们去大哥的书房，商议一下去上海城的事情。”
说完携着美珍的手去了文俊的书房。文俊看到这姑嫂两个携手而来，很是惊讶，文蕙把来意说了，文俊笑着说：“这倒是好啊，要是美珍能帮我把船坞哪里管理好，我就能一心对付倭国的情况了。只是不知道美珍能不能干好啊？”
美珍听了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文俊看到美珍如同珍珠一样的白牙，咬在粉红的嘴唇上，心里突然一阵火热，可是这不是时候，自己的刁蛮的妹妹还在呢，果然，听到文蕙不以为然的声音：“你那点船坞的事情有什么难的啊？大嫂一定做的比你好，也就是一上手可能手忙脚乱一些，我到时一定会帮大嫂的。有我帮忙一定打理的妥妥帖帖。”
文俊早就能猜到文蕙和美珍一定会姑嫂相得，只是没想到妹妹会对美珍这么好，心里也是很高兴，说：“好了，我明白了，只要有陈大姑娘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就这样吧。我马上就去和母亲说，过几天，我们一起去上海城。可怜的母亲，好不容易盼来了儿媳妇帮忙呢，却给亲生闺女给拐走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美珍听的笑起来，光洁的脸蛋如同盛放的花朵，娇艳动人，看的文俊一阵目眩神迷。文蕙得意的说：“那是当然。我一出马，一定搞定。再说了，母亲最近成天说自己老了，你看看她，往那一站，美艳动人的，哪里像是当婆婆的人，分明就像我的姐姐。非要把自己说的那么老干嘛？一定是想偷懒，不管家里的事务，这可不行，大嫂我是一定要带走了，就让母亲哀怨去吧。”
这话说的，文俊和美珍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又聊了几句，文蕙就把美珍留下来了，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刚刚一进院子，大丫鬟翠翘就来和她说：“姑娘去哪里了？夫人找你去呢，老爷也在呢。”
文蕙忙忙的带着翠翘去了。一进门，看到白氏和陈远恒笑呵呵的说话，就知道是有好事了，果然，陈远恒说：“蕙儿，你想出的主意真是好啊，我们那些在河阳州的庄子可是震惊所有的河阳州的官员和粮商们了，居然亩产达到了五百多斤啊。”
这么高的亩产文蕙也很惊讶，这个时候的亩产大多是一百多斤，也有些好地有二百多斤的。之前，文蕙也只是想达到三百或者是近四百斤就好了。没有想到能达到五百多斤。
这个时候白氏说了：“我们在河阳的那几个庄子本来地都是上等的好地，原本就能达到亩产二百多斤，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能翻一翻。”
这样子啊，文蕙理解了，翻一倍是正常的，毕竟用的是最优良的种子，还经常施肥，提高产量是正常的。文蕙说：“我说呢，怎么提高这么多，原来是因为地好啊。”
白氏说：“这三个庄子本来就是那三个最贪的官员粮商所有，当然是捡最好的地化为自己的了。”
文蕙一想也是，看来自己家还真是捡了一个大漏。白氏说：“这样一来，我们出产的麦子全部被订出去了，都是当种子卖的，这一下子就能赚十几万两银子回来啊。这下子本钱是回来了。真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季麦子就能回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