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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商人代表着财富,财富代表着万物,一切计划的核心,终究还是如流水般的钱财,钱是个好东西,古往今来两千多年,无论任何朝代,它都是好东西。
掏出五步倒的酿酒秘方,所有商人的眼睛都红了,像一只只兔子发现了胡萝卜。
胃口吊足了,李素淡淡一笑:“五步倒是我酿的,不客气的说,全天下只有我知道这个秘方,五日后,西州城内会建起一个大大的酿酒作坊,酿出来的酒将会估价而售,各位都是商人,这酒有多大的价值,想必不用我说大家都清楚,西州的周围有什么?除了沙漠,还有西域诸国,龟兹,焉耆,姑墨,乌孙,突厥……西州恰好处在大唐的国境线旁,紧邻西域三十六小国,离任何一个小国都不超过一千里……”
“从长安贩卖一车五步倒到西域,路上的风险且先不说,仅是运输这一项,便要花费你们多少人力物力,现在五步倒已不是长安独有,咱们西州也有,相比之下路途近了数千里,我可以保证,西州酿出的五步倒,味道和劲头与长安卖的一丝不差,每坛十斤,价钱只比长安每坛多五十文,也就是说,这多出来的五十文,相当于帮你们省了从长安到西州这数千里的运输所费,价钱公不公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帅帐前鸦雀无声,商人们静静听着李素的每一句话,甚至他迸出的每一个字都在他们嘴里细细咀嚼品位,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李素说完后,商人们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神情不可遏制地激动起来。
从长安到西州,数千里的路途,路上不知多少天灾人祸,运输的过程里,货物的损耗是非常惊人的,或许只是一小股盗匪的偷袭,或许遇到流沙或沙暴,甚至因为缺水缺粮而致整个商队死在这条丝绸之路上,总之,货物到了西域各自国家的地头,十车能剩下五车已然算是老天保佑了,这个数据分摊到剩下的货物上,价格自然要翻了一倍还多,现在西州城里开酿酒作坊,等于直接把最危险最莫测的长安到西州这段路途的运输省下了,而每坛酒只多卖五十文,连愚笨的傻子都知道,这笔买卖赚大了。
“李,李县子所言当真?”龚狐率先开口,语声带着几许颤抖。
李素笑容满面:“我是大唐皇帝陛下亲任的西州别驾,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落在地上能砸出声响来。”
“小人从今日起住在西州城了!等着酿酒作坊盖起来!”龚狐激动地大声道。
龚狐带了头,另外几名商人猛地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了,不顾仪态纷纷冲到李素面前,面红耳赤地争相表态。
不得不说,李素这第一步棋下得妙,商人,从古至今都是最现实最势利的人,利之所趋,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一笔买卖,一个地方,一座城池,商人们眼里看到的,是这个地方是否有利可图,无利,把他们绑了票他们都会想办法跑掉,有利,不用强拉,他们自己会像一群发现有缝的鸡蛋的苍蝇……不雅,换个说法,像一群发现肉骨头的恶狗一样……嗯嗯。
李素从开宴到现在,根本没说半句废话,将最直接也最吸引人的利益大明大亮地摆在台面上,很直爽地告诉他们,这里。西州城,有利可图。
“先别急着高兴,从西州的酿酒作坊买酒。除了每坛比长安贵五十文外,还有别的条件……”
激动的商人们马上冷静下来,一个个幽怨地看着他。
李素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别这么看着我,这个条件对你们而言只是顺手的事,一点也不难……大家知道,酒这个东西呢,是粮食酿出来的。而西州这块地面大家也看到了,四周皆是沙漠,根本没有种粮食的地方。所以,你们想要从西州的作坊里买酒,便要自己组织商队从别处把粮食运来,西州刺史府将以长安市价收购你们带来的粮食。一文都不少你们的。或者直接从酒钱里扣除,道理你们都懂,条件也算不得苛刻,对吧?”
商人们开始拧眉沉吟,衡量其中得失。
见气氛渐渐冷却,李素又抛出一记重击。
“我再给你们一个特权,今日包括那焉在内一共六位商人,以后西州的酿酒作坊便只认你们六位。其他任何商人无权来我作坊里买酒,想买只能通过你们。西州的酿酒作坊只招待你们六位,余者皆不招待,而各位则可在西州广开店铺,并且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别的商人便会蜂拥而至,你们除了从外面运点粮食过来,再无他事,只等坐地赚取差价便是,酒这个东西,不管是龟兹人,突厥人还是高昌人,都不会拒绝的,而且西北汉子生来粗犷豪放,酒量也大,别人喝得越多,对酒的需求便越大,你们的生意便越红火……这笔买卖,无论怎么说都亏不了你们,各位觉得呢?”
商人们眼睛又亮了。
这是前世一级经销商与二级经销商的区别,尽管在这个年代,大家并不懂这些,但道理总归是相通的,只是没人给这些道理下个定义而已,都是走南闯北多年的老狐狸,一笔买卖有没有利润,一听便知分晓。
几名商人兴奋没多久,神情却渐渐露出迟疑畏惧之色。
李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很快,他知道众人迟疑畏惧的根源。
小巧精致的匕首在面前一块刚烤熟的羊肉上轻轻割下一下块,不慌不忙塞进嘴里,整个动作非常优雅,标准的贵族风范。
慢条斯理嚼着羊肉,李素缓缓地道:“我来西州上任别驾不久,听说西州官员这些年对过往的商人多有盘剥勒索之事,十车货物进城,往往要付出一车甚至两车的代价才能满足官员的胃口,而这也是令诸多商人不敢在西州停留的最大原因,各位,我没说错吧?”
众人迟疑了一下,垂头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承认,李素叹了口气,好好一座城,被曹余这帮官员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杀他一百次都不冤枉。
看着商人们迟疑畏惧的神色,李素沉声道:“以前西州什么样子,我管不了了,但是现在,我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前的规矩不再是规矩,规矩要变一变,至于规矩怎么变……”
李素将手中的匕首朝桌案上狠狠一插,一声闷响过后,匕首颤巍巍地立在桌案上,阳光照在刃身,反射出森森雪白的光亮,像一道救赎的圣光。
迎着商人们或震惊或兴奋的目光,李素扔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规矩怎么变,从今日起,我说了算!”
龚狐坐直了身子,颤声道:“李县子,西州……如今果真是您说了算?”
李素没说话,以亲卫身份站在他身后的王桩福至心灵,第一次在恰当的时候说出一番恰当的话,连表情都配合得妙至毫巅。
嘴角微微一撇,王桩露出不屑的冷笑,向前跨了一步,道:“十日前,李县子亲自下令,西州上到司马,下到巡城小吏,共计斩杀犯官十三名,这件事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么?”
帅帐前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一座城池,杀了十三名官员,这是怎样的概念?这需要何等的胆识与气魄!
王桩话音落地,商人们皆露出震惊和敬畏的目光,呆呆地看着李素。
直到此刻,商人们才发现,原来面前这位温文尔雅,脾气温和的少年,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温和,藏在那张优雅温吞外表下的。是一副带着血腥味的狠厉心肠。
十三名官员啊,西州城总共才多少官?一声令下便杀了十三个,多么疯狂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
坦然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李素的笑容有点苦涩。
好吧,似乎……又被人当成疯子了?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啊,放眼天下,哪个疯子长得如我这般英俊?这么英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疯子好不好?
“往事不必再提了……”李素淡淡地摆了摆手,轻飘飘的样子令他的形象愈发深不可测:“刚才说到规矩,西州城从此以后有了新的规矩,那就是……西州城任何官员不会再向你们伸手盘剥勒索一文钱。记住,哪怕有人向你们索要仅仅一文钱,他都犯了我定下的规矩。你们可以到我面前告状,谁敢犯,谁死!”
“同时,西州城从今日起。对所有过路或驻留的商人不收取任何钱财。以往西州城所谓二税一的规矩全部废止,商人进城后不必向官府缴纳一文钱,对那些愿意在西州城里开店铺的商人,官府更是倒履相迎,不会向店铺收取任何钱财,赋税全免三年,三年以后,按十税一的规矩缴纳赋税。其中若有商人从外面贩运粮食,生铁。药材,木材,砖石等物,这几样货物无论多少年过去,都不会收取一文钱的赋税,酿酒作坊向你们售卖的烈酒,对外则要统一一个价钱,不能任由你们哄抬酒价,而令无数好酒之徒望而却步……”
咧嘴朝众人笑了笑,李素道:“不怕各位笑话,西州太穷了,五步倒已是官府唯一能生财的东西,你们也看到了,西州的城墙要修缮,官府要养官员,还要练兵,募兵,这些都需要钱,所以,对于烈酒的售卖,条件难免苛刻了一些,不过应该在你们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酒这个东西的得利是非常巨大的,关于烈酒对外的售价,我会给你们一个足够的利润空间,你们在我划的这个圈子里翻转腾挪,只要不出圈,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哪怕你们想垄断西域诸国的酒类买卖,我西州官府也会尽全力帮你们实现。”
商人们神情愈发兴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李素提出的条件,给出的利益都是非常诱人的,这笔买卖可以说是稳赚不赔,至于官府要收点赋税,卡点油水,这个……是题中应有之义,众人走南闯北,见识繁多,一笔买卖做下来,十成的利润里面,分出三成给别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恕小人无礼,若李县子所言不虚,西州果真变了规矩,小人愿在西州开四家店铺!”龚狐又是第一个表态。
李素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欣赏,这家伙反应太快了,而且态度非常合自己的意,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自己请来的托儿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李素。
李素站起身,神情肃穆,一字一字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我是大唐皇帝陛下亲任的西州别驾,也是钦封的泾阳县子,同时皇帝陛下还赐我定远将军的衔号,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落地砸坑的,西州的规矩,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另外几名商人纷纷表态。
“小人愿在西州开三家店铺!”
“小人开五家!”
“小人从此在西州长居不走了!”
“…………”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素满意地笑了。
今日这顿酒宴,总算不是肉包子打狗,此刻已然收到了预想中的效果。
只不过,李素的计划并不仅仅是酿酒,一座城池的发展,仅靠一门行业是绝对繁荣不起来的,西州的地理位置如此微妙,它可以发展得更好,成为大漠里名副其实的一颗明珠。
于是,李素悠然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二子。
“诸位的买卖,大多在长安和西域之间往来吧?”李素笑眯眯地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商人逐利,哪里利益最大便往哪里跑,这是商人的天性,相比之下,如今整个天下最繁华的地方非长安莫属,长安每日的货物吞吐量以百万计,面前这几位商人自然不能免俗。
“从长安贩卖货物到西域,只能走丝绸之路,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吧?”
众人继续点头。丝绸之路上的盗匪和丝绸之路一样有名,来往长安和西域之间,成本最大的开支其实不是货物本身的价格,而是很多额外的付出,比如请一些武艺高强的护卫,买骆驼和马匹,以及事先要做好被盗匪抢一部分货物的预算,这笔预算是必须算进开支成本里面的,几乎无法免除。
见众人点头,李素眯着眼笑得更开心了,目光也渐渐有了变化,就好像面前站着的六个人不是商人,而是六块白白胖胖闪瞎狗眼的银饼,又萌又呆,惹人怜爱……嗯,阳光太毒辣,自己大概产生幻觉了。
“关中好说,一路上大抵是太平的,出了玉门关就危险了,丝绸之路危险的地方在沙州和西州之间这一千多里的路途上,这一千多里路上不知有多少股盗匪常年出没,踞路劫掠,各位经常来往穿梭于大漠,想必深受其苦吧?”
众人仍旧点头,神情却渐渐疑惑起来,不知道李素没头没脑说起这些到底有何用意。
然后,李素终于扔出了底牌。
“有兴趣请大唐府兵骑营当商队护卫吗?收费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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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讨价还价
“经略丝路”是个大话题,里面涉及到的人和事很复杂,这条传延了近千年的的丝绸之路上充满了各种机遇和危险,盗匪横行,尸骸遍地的丝路,却是千年来中原与外界沟通的唯一一条大动脉,这条动脉上流淌着的不仅是鲜血和黄金,邻国与中原的文化和物产也依靠这条路传输交流融会。
百年的人,千年的路,岁月洗刷过后,才经得起推敲。
丝绸之路存在千年,自然是经得起推敲的,可惜这条路太艰辛,太血腥,以至于连互通有无的货物都带着几许腐锈般的血腥味。
丝路迢迢,最难者并非旅途跋涉的寂寞和艰苦,而是路上随时可能会遇到的莫测的危险,比如潜伏在数千里丝路上的盗匪。
丝路的盗匪并非大唐才有的产物,从西汉张骞开辟丝路,再到班超鼎定西域开始,丝绸之路上的盗匪便从未断绝过。
盗匪自然不是天生的盗匪,终归都有来历的。有的是被各国军队打散或直接灭亡而流落异域的游牧部落,有的是遭了黑灾白灾活不下去的小股牧民,还有的则是西域小国觊觎丝路财富的军队,假扮成盗匪劫掠过往商8,队。
总之,丝路并不太平,丝路的安全也成了商人们最大的担忧,只是利益动人心,商人们尽管害怕,可是利益驱使着他们不得不冒着被劫掠的风险,一次又一次横穿大漠,将各国各地的物产倾销到另一个国度。
李素现在提出大唐骑营保护商队,不得不说,这句话无论力道还是角度,都恰到好处地戳中了众商人的g……痒处。
话刚出口,商人们又呆住了。怔怔看着李素,眼中的惊疑渐渐变成了惊喜。
李素笑着道:“大唐境内,从玉门关到西州这段路,盗匪出没频繁,大部分皆是亡命之徒,有突厥人。也有高昌人,西域三十六小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过他们人数并不多,大多只有数十上百人,鲜少见数百人以上的盗匪,而且他们各自为政,互不往来,以劫掠过往商队为生,想必各位亦深受其苦吧?现在。我愿遣大唐骑营将士们保护你们,保护的路程不长,只能从玉门关到西州……”
指了指不远处排着整齐队列仍在操练的骑营将士,李素笑道:“诸位且看,此军威武否?他们皆是大唐太极宫的右武卫禁军,——‘禁军’的意思,大家都懂吧?”
与刚才进营时畏惧的神情完全相反,此刻再看这支正在操练的军队。商人们两眼发亮,忙不迭点头。
李素笑得很亲切。眯着眼道:“你们商人讲究一文钱一分货,那么,我们且将此事当作一桩买卖来谈,诸位,我手里的可是高级货哦……”
商人们一齐扭过头,摸着下巴开始对那些操练的骑营将士评头论足。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将士们挥戟操戈,然后,看个头,看肌肉,看牙口……
李素脸颊抽搐几下。暗自咬了咬牙。
商人从古至今被世人鄙视,看来不是没道理的,此刻他们的眼神便非常讨厌。
“再给我露出这样的眼神,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全剜了。”李素冷冷的语声打断了商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无限遐想。
众人急忙扭过头,神情惶恐地朝李素赔罪不已。
“别,我这人很实在,你们完全不必为刚才的无礼举动赔罪,折现吧……从玉门关到西州,一路原本只收你们千两银饼,现在涨价了,一千一百两,多出的一百两用来犒赏将士们的辛苦……”
李素话音刚落,便轮到众商人脸颊抽搐了。
一千一百两……这个价钱实在很妙,妙在两难之间无法取舍,李素对众商人的心理把握得很精准,提出的这个价钱既让大家觉得肉疼,又舍不得放弃,犹豫再犹豫,半晌没人答话。
李素也不急,端起漆耳杯慢悠悠地浅啜了一口酒,然后咂摸咂摸嘴。
虽然五步倒是他所创,可是他却从来不喜,反倒是寡淡的葡萄酿颇对他的口味,可是偏偏他不喜欢的东西,却被无数人追捧,而他这位变革了天下酒类的创始人,却悠悠地喝着寡淡的葡萄酿,冷眼看着别人为他的烈酒神魂颠倒,这种境界……叫“人生寂寞如雪”。
“诸位都不说话,看来对这个价不甚满意,无妨,买卖不成情义在,这件事当我没说过便是……”李素和蔼可亲地笑道。
大家顿时急了,一支商队从东到西,穿越茫茫千里大漠,可能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而但凡商队启程,大唐精美的瓷器,云朵般美丽细腻的丝绸,长安的蓝田美玉,还有各种效用奇妙的名贵药材等等,这些货物贩卖到各国后利润颇巨,当然,货物的成本往往是非常巨大的,载在骆驼背上的货物常以万两甚至十数万两计,若遭遇盗匪,运气差一点的,往往整支商队的货物都会被劫掠一空,现在只需要付出一千多两,便能雇得大唐精锐禁军保驾护航,这个令人心动又肉疼的价钱,在李素的欲擒故纵之下,终于逼得大家……愈发心动加肉疼。
又是龚狐带头,面露犹豫挣扎之色道:“县子欲保护我等商贾,自是天大的功德,我等无不弹冠而庆,只是这价钱……价钱,能否……”
“便宜点?”李素很识趣地含笑问道。
众人急忙点头。
谁知李素却很坚决地摇头:“这个价是跳楼挥泪价了,一点也不能少,买卖嘛,本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们觉得这个价不合适,可以不用理会,跟以前一样自己雇佣护卫,我们禁军骑营另外再找舍得出价的商队,出得起这个价,我们骑营可保他的商队从玉门关到西州这段路的平安,不出这个价,纵然路上遇到商队被劫掠,我们也会视若无睹,既然是一桩买卖,就不能牵扯人情和道义了,我想,我的这个想法你们商人应该能懂的,对吧?”
懂,当然能懂,买卖无关人情道义,这是一个合格商人该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质,可是……你特么不是商人,你是官啊!满嘴市侩跟咱们商人谈买卖,到底有没有一点当官的觉悟?
众人面面相觑,仍在犹豫挣扎,表情皆苦涩。
良久,龚狐忽然狠狠一咬牙:“李县子,小人愿与县子做这笔买卖!”
有人带头,其他商人顿时急了,僵持状态顿时被打破,众人继龚狐之后纷纷表态答应。
李素笑得愈发开心,这次是真开心了,眯眼看着龚狐,嗯,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托儿,……谁请的?骑营最近没这笔开支啊。
买卖谈完了,李素很大方地命人将五步倒再次端上来,斟满后端起酒杯平举,笑道:“李某与诸位皆是初识,可能你们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没关系,来日方长,我等共期之。”
众商人纷纷恭谨地一口饮尽。
与众人闲聊了几句后,酒宴差不多到了尾声,李素拍了拍手,打算命人送客。
商人们顿时慌了,急忙小心翼翼地拦在李素身前,又战战兢兢朝不远处杀气腾腾的将士们看了一眼。
李素皱了皱眉,拦路可不是好习惯,特别是商人,敢拦官员的路,在这个阶级等级规矩森严的大唐,被打死都活该。
“李县子,恕小人无礼……”龚狐哭丧着脸,一副凄婉哀怨的苦瓜相。
“还有事?”李素和颜悦色地道。
“确,确有事……”龚狐小心地看了看李素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施召唤术叫刀斧手的意思,这才壮起胆子道:“小人的商队从沙州启程,穿行千里大漠来到西州,商队没带别的货物,满载的全是盖房子用的砖石泥瓦,这些砖石泥瓦……不知李县子还要不要?”
“当然要,没有它们,我难道天天住帐篷里?”
“既如此,不知银钱……小人该向哪位收取?”
李素愕然:“砖石泥瓦这些东西在长安基本不要钱的,你们……难道还要钱?”
商人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分外难看起来。
千里迢迢给你运砖石,不收钱?你当我们是活雷锋吗?大家还不太熟好不好?
“李县子,小人……”龚狐大嘴一瘪,快哭了。
“哎呀,好啦好啦,给你钱啦……”李素叹了口气,装傻充楞居然还是没能糊弄过去,造孽啊……
然后李素眼神一转,望向在人群中拼命畏缩却依然那么鲜明出众的龟兹商人那焉,眼睛不停眨巴眨巴,很萌。
那焉浑身一颤,苍凉地仰天长叹一口气,此刻的感受和李素很相似,装傻充楞居然还是没能糊弄过去,他才是真正的造孽啊……
“砖石钱,我来给……”那焉无力地道。
众商人高兴极了,纷纷松了口气,高兴过后,望向那焉的目光难免便带了几分异样,就好像看到一只能喘气能说话还能直立行走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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