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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李素点头,强笑道:“我与她相敬如宾,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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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大明宫之事愈演愈烈,朝堂上的文臣们群起而攻之,事态越来越严重。
情绪最激动的莫过于魏徵了,倔老头喜爱挑战生存极限,一辈子就爱试探帝王的心理承受底线,想知道把帝王惹毛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剁了自己。
这次也不例外。
修建大明宫的十万工匠民夫们入长安城的那天开始,魏徵每天三道奏疏劝谏,奏疏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发现李世民不纳谏,魏徵急了,哎呀,翅膀硬了是吧?以前你都听我的,现在不听了,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于是魏徵果断给了李世民一点颜色看,金殿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磕得满脸血。
因为此事,李世民大怒之下罢朝三日,而大明宫的工程却没有停歇,户部拨银,工部监造,工地现场如火如荼。
在家养伤的魏徵坐不住了,他必须要制止这个工程,因为李世民在做一件动摇国本的事,大明宫建成了,大唐也垮了。
三日后恢复朝会,魏徵轻伤不下火线,额头绑着布带,跟炸大楼的恐怖分子似的上朝了。
朝会的气氛剑拔弩张,君臣关系从未如此僵冷过,魏徵与李世民当朝吵了起来,面对满朝的指责,李世民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就在李世民准备露出忏悔的样子,表示愿意接受魏徵的劝谏,并昧着良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魏徵是一面可鉴史可鉴今可知兴亡的多功能魔镜时,却忽然生了变故。
情绪激动的魏徵没注意到李世民渐渐松缓的表情,其实这个时候只需魏徵给李世民一个台阶,李世民在不伤帝王尊严的前提下就坡下驴,重修大明宫之事说不定便揭过了。
然而魏徵太激动了,以至于忽略了李世民的表情,辩到情急处,魏徵忽然站起身,指着李世民的鼻子,大骂三声“昏君”。
这可捅了马蜂窝,李世民终于被激怒了,对魏徵多年积攒的怒气怨气喷薄而出,当庭下旨杖责十记。
魏徵怒极反笑,被殿前武士拖着倒退时,口中仍大骂不休。
李世民暴怒,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眼看年迈的魏徵即将丢掉大半条命时,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班了。
出班的是武将,也是名将,武将不参与朝政的不成文规矩在这一刻被打破。
这一次,他不仅站出来了,而且旗帜鲜明地站在魏徵一边,脊梁挺得笔直,清澈的眼神与李世民对视,坦荡君子,无畏亦无愧。
站出班的这个人,名叫牛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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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醉舞马槊
大唐的武将都是老狐狸,年纪越老越狡诈。他们熟读兵书,精通韬略,李家父子能打下这偌大的江山,离不开这些老将用兵的本事。
武将都是忠心的,当年李世民一声招呼,当世名将们血里来火里去,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助李世民夺取玄武门。可武将同时也是梗直的,当李世民下令杖责铮臣魏徵时,牛进达终于站出来了。
杖责一位六十岁的老人,牛进达忍不下去。
“陛下且慢!”
李世民布满血丝的暴怒目光冷冷瞪着牛进达:“卿欲何言耶?”
牛进达也瞪起了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李世民:“老牛是个粗人,朝堂国事不甚了了,可老牛不明白,我大唐立国二十余年,何时开始竟有以言获罪者?”
李世民怒道:“金殿辱骂君上,岂止于劝谏?朕若不惩,帝王威严何存?天下人皆视朕为可笞可骂之人,尔等便满意了?”
殿内群臣纷纷道:“臣等不敢。”
牛进达却犯了牛脾气,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往前踏了一步,大声道:“建大明宫本是恶政,魏徵哪里错了?”
▽,
李世民指着牛进达,厉声道:“牛进达!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直斥国政!”
牛进达使劲一拍胸脯,怒道:“老牛无胆,老牛肚里只装了关中百万民心!”
君臣彻底闹崩,朝班中,程咬金,李绩等人满面铁青,李靖垂睑默然不语,侯君集神情冷漠,房乔浑身直颤。犹豫许久,正待出班,却被人拽住了衣袖一角,扭头一看,原来是长孙无忌,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却非常隐秘地轻轻摇了摇头。
房乔无声一叹,终究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
殿下群臣各种反应,李世民一一看在眼里,怒视牛进达片刻,忽然道:“来人,摘去牛进达梁冠,剥去官衣,乱棍驱赶出宫,回府闭门思过!”
殿外武士进来。很不客气地将牛进达梁冠和官袍剥去,而且果真执棍将牛进达打出殿外,牛进达曾任武卫大将军,统领宫中禁卫,太极宫的禁军将士皆曾是他的麾下,人走威犹存,乱棍打在牛进打身上听着啪啪作响,实则力道并不重。只是这种羞辱却令牛进达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牛进达被打出殿外,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李世民神情冷肃环视群臣,冷冷道:“还有谁言‘恶政’者?尽可出班畅言。”
群臣被气势所吓,尽皆不敢出声。
李世民的目光有意无意在殿内几名文臣身上扫过,见他们没有站出来的意思,脸上的冷笑不由更甚。
“如此,户部明日再拨钱粮。向河东道,河北道,江南道征调民夫三十万,尽遣入长安,工部尚书阎立德主理。营建大明宫。勿使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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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进达被罢职驱赶出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远在太平村的李素也得到了消息。
李素震惊万分,他没想到建大明宫的事如今竟闹得这么大,君臣之间的关系僵冷到这般地步了么?牛进达和程咬金,秦琼他们一样都是从龙功臣,当年都是王世充的麾下,也同时反水而投李世民,可以说是当初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最早的班底,如此功臣,说错了什么话都不该如此羞辱他啊。
李素很不解,前世史书里的李世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一生功过各几分且不提,至少李世民应该是宽容大度,胸襟如海的帝王,否则也不会治下这般锦绣江山,可是如今的李世民为何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那么的狂妄狭隘,刚愎自用,难道因为震天雷的出现,而令李世民觉得天下无敌,所以肆无忌惮了?
打死李素都不相信,震天雷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李素急匆匆进了城,直奔牛府而去。
牛进达是他的长辈,对他有提携之恩,而且他的冠礼还是牛进达主持的,有了这层关系,便等于是他的亲子侄了,长辈有难,李素无法视若不见。
…………
牛府也在朱雀大街上,不过位置比较偏远,位于朱雀大街最南端,离太极宫最远,离闹市坊间最近,地理位置不算很好,朝臣里一些侍郎和郎中的府邸都比牛府好上许多。
李素牵着马走到牛府大门前,大门有些简陋,但作为郡公,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暴怒的李世民总算留了一手,只罢了牛进达的官,却没有削去他的爵位。
门口两排部曲雁形而立,李素刚走到门前空地上,牛府一位老门房踮着脚跑过来见礼。
“老爷说了,遵陛下旨意闭门思过,不见任何外客。”门房笑得很和善,语气里的拒绝味道却不容置疑。
李素也算是牛府的常客了,以往任何新奇东西,白酒啊,香水啊,绿菜啊,给程府送一份的同时绝不忘给牛府再送一份,牛府上下的人都认识他。
今日却是头一次被拒绝入内,李素有点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瞪着老门房道:“看清楚了,我!是我!”
老门房呵呵直笑:“看清楚了,是您,但老爷还是不见。”
“你老眼昏花,一定没看清,仔细看看,我,李素,李子正,牛伯伯不见谁都不能不见我。”
老门房低眉顺目,人却结结实实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仍笑道:“老汉看清了,您是李县子,每次来府里都是老汉给您引进门的,但是今日……真不行,老爷确实不见外客。”
李素气笑了:“有意思,以往都是座上宾,今日倒成外客了,好,今日我这外客非要闯进去,门口这些部曲谁没喝过我送的烈酒和绿菜,尽管朝我脑袋上招呼!”
部曲们顿时面现难色,很显然,大家都吃过喝过,吃人嘴短。
老门房脸色一变,见李素果真摆出强闯的架势,索性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耍赖:“少郎君非要进去,不妨踩着老汉的身子进去,这样老汉对家主也有个交代。”
李素也摆出了县子的派头,瞪着他道:“当我不敢踩?我从你脸上踩过去信不信?”
“少郎君,老汉拦您是为了您好,真的,您还是改日再来……”
“不,我非得今日进去!”
二人争执间,府内跑来一位家仆,喘着气道:“老爷听说少郎君来了,请少郎君进府……”
李素瞪了老门房一眼,气冲冲地进门。老门房只是长叹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素一眼,眼神很深奥,看不懂……
…………
绕过照壁,刚走到回廊上,李素便听到一阵阵劲风呼啸声。
李素脸色一变,顿觉不妙,再往前走几步,却见牛进达打着赤膊,脚踏九宫,手里一柄丈长马槊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和脚步却有点乱了章法,仔细一看,牛进达满脸通红,身躯摇晃,分明是醉了。
醉舞马槊,听起来挺风雅的词,可李素知道马槊这东西握在老杀才手里会有怎样的威力,若是握在喝醉了的老杀才手里,更是鬼神莫测了。
再看牛进达的周围丈许范围内,前院的花草树木全被马槊扫除一空,唯剩满地零落的枯枝败叶,前院附近别说人畜,就连一条狗都看不到,抬眼再一看,牛府前堂外的廊柱下悄然冒出许多脑袋,牛家的夫人,妾室,管家,丫鬟,人人面带惧色,远远看着院子里发疯的牛进达,对了,牛家那条看门狗也从人群缝隙中冒出了脑袋……
李素很想不通今日自己发什么疯非要进来,连狗都知道趋吉避凶……
看着疯症越来越厉害的牛进达眨眼间又劈断了院里一棵大腿粗细的榆树,李素顿时悟了。
于是李素猛然停住脚步,领路的家仆也只好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李素抬头茫然四顾:“咦?这里怎是牛府?错了错了,我要去的是程府,打扰了,告辞告辞……”
家仆:“…………”
“莫送了,给我站在这里,挡住牛伯伯的劲风……”
李素扭头便走,今日访客不吉,下次再来。
刚迈腿没走出三步,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呔!李家娃子休走,欺我牛家无人耶?”
嗖!
一柄马槊脱手飞出,狠狠插入李素身前的廊柱上,马槊的刃口离李素的鼻尖大约一寸,插在廊柱上犹自颤动不已。
李素魂都吓飞了,脸色苍白地看着近在鼻尖的马槊,此刻他忽然领悟了刚才老门房的眼神,那是一种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的眼神。
“牛……牛伯伯,小子,小子……眼神不好,老是认错门,您继续舞槊,小子不打扰您的雅兴,告辞告辞……”
“回来!混帐小子,敢强闯我牛家的人老夫还没见过,过来让老夫瞧瞧怎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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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迷津难解
模样很熟,老熟人了。
李素站在牛进达面前,朝他尴尬地笑,笑声如乌鸦报丧,分外丧气。
靠近牛进达身前,李素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味,显然牛进达喝了不少,不时还从喉咙眼里冒出一个呛死人的酒嗝。
牛进达醉眼斜睨着他,板砖似的方块脸喝过酒后像一块迎面砸来的红砖,很吓人。
“倒是开眼界了,老夫说是哪位少年英雄敢闯我琅琊郡公府,原来是你……”
“李子正拜见牛伯伯……”
牛进达身躯摇晃了一下,缓缓道:“子正今日闯府莫非有何赐教?是想与老夫过几招吗?”
“不,小子不敢,小子听说今日朝会发生之事,深以牛伯伯为念,特意从村里赶进城,只为见牛伯伯一眼,挂念您是否安好,小子远道而来,谁知门房拦人,小子心中着急,忍不住说了几句失了礼数的话,牛伯伯见谅,万莫与小子一般见识……”
见李素赔罪态度诚恳,牛进达哼了哼,算是揭过了,最后一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嘴一张,一个冗长难闻的酒嗝冲口而出,没喝一斤以上的五v,步倒,绝对打不出如此有深度的酒嗝。
李素被熏得脸都绿了,仿佛中了毒气似的呆呆站在原地,想跑都没了力气。
“倒是个孝顺娃子,老夫没白疼你一场,来人,堂内设宴,上酒!”
李素恨死自己了,今天发什么神经非要跑来牛府找虐,简直是对自己人生极大的不负责任。
武将们的作风和程咬金一个路数,一言不合就上酒,一上酒就横着出去。
牛府前堂内酒宴正酣,菜色很不错。李素居然发现了一大盆牛肉,看来牛家庄子的风水也不好,经常有牛摔断腿。
酒是烈酒,李素亲手发明的,他现在恨死了这个发明。
一路偷奸耍滑,含在嘴里偷偷吐掉。或是一脸豪迈状实则只轻轻沾了沾唇,酒宴过了半个时辰,牛进达醉意更深了,而李素犹自屹立不倒,不仅神志清醒,还能抽空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酒过三巡,牛进达将漆耳杯重重往桌案上一顿,叹道:“小子,你今日不该来啊。”
李素笑道:“小子已经来了。”
牛进达瞪他一眼。道:“来了便喝酒,喝完了滚,莫与老夫谈国事。”
李素笑笑:“小子拜望长辈是天经地义,任谁都挑不出错处,陛下也不行,牛伯伯既然不想与小子谈国事,咱们不谈便是,来。牛伯伯,小子敬您一杯。”
李素确实不怕。相比之下,他连李世民的闺女都勾搭了,拜望牛进达这点小事还真算不得什么。
这杯酒李素没耍赖,踏踏实实干了一满杯,呛得撕心裂肺。
见李素难受的样子,牛进达忽然高兴了。哈哈一笑,也饮尽一杯,酒盏往桌上一顿,叹道:“是个好娃子,老夫虽非患难。也能见你小子的真性情,不枉老夫亲自给你行冠。”
二人说完又喝了几杯,这几杯李素可就不那么老实了,依旧偷奸耍滑。
说着莫谈国事,最后终究还是谈到国事上,毕竟是两代人,二人的共同话题并不多,严格说来,牛进达与李素隔着一千多年的代沟。
国事是大家都熟悉的,特别是那座令人闹心的大明宫,牛进达说起来便唉声叹气。
“陛下不是当年的陛下了……”牛进达叹道。
“人总是会变的,牛伯伯觉得难过,或许是因为别人都变了,您却没变。”
牛进达摇头:“变不了这么快,才十一年啊……其实老夫向来与魏徵老儿不对付,这些文臣太酸,酸得倒牙口,一张嘴便是子曰诗云,不引几句圣贤经典就显不出能耐似的,跟他们说话,命都短几年,特别是魏徵,老夫总觉得魏老儿犯了癔症,专跟陛下过不去,陛下膳食里多几道菜,某日多喝了两杯酒,甚至走路时失仪提了一下腰带,都是他劝谏的理由,陛下登基十一年,魏徵每年给陛下上的劝谏奏疏不下百道,这老儿每天没事干了,一双贼眼珠子专盯陛下下手,老夫被他恶心得不行,走路都绕着他,怕沾了晦气……”
尽管话题很沉重,李素还是忍不住想笑。
不容易啊,千古铮臣魏徵竟混到人见人厌,鬼见鬼愁的境界,这辈子真没白活,死后玉皇大帝真该给他封个神,封雷部正神,往后见凡间谁不顺眼,一雷劈下来,写奏疏的功夫都省了。
此刻李素忽然做了个决定,他决定和牛进达一样,以后见了魏徵也绕着走,把他当成一坨大鼻涕,尽量别沾上,沾上便甩不了。
牛进达语调一变,道:“虽然看魏老儿不顺眼,可这一次魏老儿没错!大明宫确实不该修,才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百姓刚刚勉强能吃口饱饭,国库勉强积攒了一点家底,一座宫殿又要把它们耗尽,当初前隋怎么灭亡的?就因为隋炀帝劳民伤财修大运河……”
“牛伯伯!”李素忽然大喝,生生将牛进达的话截断。
牛进达一惊,十分酒意醒了七分,感激地朝李素看了一眼,垂头默默饮了一杯酒。
沉默许久,李素笑道:“陛下修大明宫或许有他的理由,小子以为陛下不是那种气量狭隘,骄奢淫逸之君,只是陛下的目的小子却不甚明了,陛下这路数,小子确是看不懂了……”
牛进达冷哼道:“有甚目的?修座宫殿,弄些钱财和美女,万邦朝贺时见大明宫恢弘雄壮,愈发敬畏万分,陛下面上亦有光彩,你以为还有什么?”
牛进达的回答令李素不大满意,于是李素盯着牛进达,牛进达也坦然回视他,二人眼对眼直视半晌,最后李素收回了目光,暗自一叹。
朝堂难混啊,全靠悟性。
李素相信自己的直觉,修大明宫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闹得满城风雨,若说李世民真昏庸到这般地步,李素决然不信的,这才贞观十二年就开始昏庸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未完待续。。)




贞观大闲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夫妻如戏
李素对朝政并不太关心,大唐是个意气风发的年代,圣君,名臣,宿将,牛人一抓一大把,单拎任何一个出来都比他厉害,治军管民的大事还是交给那些老前辈们,李素的年龄还没资格对朝政指手画脚。
他关心的是人,身边的人。
一年多了,或多或少积累了一些人脉,有皇子,有老将,有公主,还有纨绔子弟,好坏都是人脉,对这些相识并深交的人,他希望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说他在编织一张可进可退的交际网,这话也没错,可网上的每一根线条他都投入了真正的情感,所以不希望看到网上的任何一根线有崩断的危险。
今日进城看牛进达,李素也怀着这个心思,真心诚意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剩下那两分不太纯粹,多少有点功利的成分,李素也不愧疚,凡人都是这样,没有共过生死患难,交不出十分的真心,能交出八分已然很善良了。
“娃子,还是你好啊,不知是你精明还是傻笨,陛下这般宠你,三番五次邀你入朝为官,你死活不从,只肯在朝堂外面游来荡去,勉强答应陛下当了个火器局监正,既对得起陛下,又不会一脚踏进∮■,朝堂这滩烂泥里,今日思来,你确实是个灵醒娃子,小官小爵的过自己的太平日子,任何风浪都牵扯不到你头上,若能这般无风无浪过一辈子,不仅是福分,而且是大智慧。”牛进达神情有些失落地道。
李素不由讪然,这话太夸了,连他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果真很厉害,尽管事实真相是因为他懒……
“老夫不行了,和程老匹夫一样拔不出来,半截身子都陷进烂泥里。只好随遇而安,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但凡三省所出政令,皆得民心士子之心,老夫也深为赞同,那时并不觉得朝堂是滩烂泥。可是一旦陛下变了个人,老夫便发现举步维艰,进退不能……”
李素笑道:“牛伯伯言重了,朝堂还是原来的朝堂,只是陛下的心思不易揣度,或许中间生了误会也不一定……”
牛进达身子忽然挺直,语气变得刚烈起来:“老夫一生活得磊落坦荡,位至郡公亦不改初衷,若陛下仍一意孤行。老夫便舍了这条老命,亦要与陛下分说清楚,江山是陛下的,可也是我们这些老将拼却性命帮忙打下来的,不能容他轻易糟践!”
李素眼睑低垂,叹道:“牛伯伯何必如此,欲劝谏陛下,不止一条路。换个温和点的法子不行吗?”
牛进达怒道:“温和?征调三十万民夫的旨意已从尚书省发出,万千百姓眼看流离颠沛。妻离子散,关中,河东,河北,江南四道田地荒芜,农事尽废。劝止营造大明宫已迫在眉睫,你教老夫如何温和?”
说完牛进达拍案而起,正义凛然的神态令李素肃然起敬,谁知牛进达瞋目半晌后,忽然身子笔直地往后一仰。像根被砍倒的旗杆似的轰然倒地,直接睡过去了。
徒然转变的画风令李素无所适从,静听着牛进达如雷般的鼾声,李素怔忪许久,不知所措。
多么的慷慨激昂啊,我裤子都脱了,你说完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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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牛府已是傍晚时分,城门快关了,各坊坊官手里拎着一面铜锣敲个不停,提醒街上的路人赶紧回家,再晚便有武侯开始巡夜了。
李素急忙上马朝城门赶去,在城门即将落闸的那一刹,李素终于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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