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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死死地按住了想要转身的冲动,林三酒几乎是有点儿僵硬地目光笔直地朝前迈了一步。

    叶蓝没有把话说完就逃了,但这不妨碍她从他留下的只言片语里获取信息——凡是见过第二次应门人的进化者。都——都怎么样了,林三酒不知道;但她能万分肯定,那些进化者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她现在都不能回头。

    匡威布鞋好像朝着她走了过来,林三酒不能肯定;柔软的地毯和古怪的公寓楼,已经叫她不敢信任自己的五感了——她猛地一下朝后张开了骨翼,在唰地掀起来的疾风里,林三酒飞快地奔向了楼梯,一个急刹车再一拧身子。她便朝楼下冲了下去。

    在一个转弯的瞬间里,她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地似乎捕捉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圆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挨近了她的后脑勺,好像是一张脸;从那个圆脸的阴影中。还吐出了一句:你怎么不过来?你来呀

    一手遮住了自己的左眼,林三酒半点也不敢朝走廊的方向扫去,几乎是连滚带跑地跌下了楼梯;一口气冲到了一楼,眼看再也没有去路了,她才像是一只被逼进了角落里的小兽一样,浑身紧绷。飞快地朝楼上看了一眼。

    不管那女孩儿是什么,似乎都没有追上来。

    屏气凝神地等待了几秒,楼梯上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走下来的人影。

    只要不见到第二次开门的人就行了吗?

    林三酒在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里,满是后怕地想道——又等了一会儿,见周围始终一片平静,她这才小心翼翼地吐了一口气。

    她这时所处之处,正好是刚进来的地方;目光左右一转,林三酒心里浮起了一个疑惑。

    叶蓝呢?

    这栋公寓楼直上直下,没有出口,他刚才从三楼往下跑,此时应该也在下面才对啊?

    难道他在二楼就停下了?

    林三酒一声也没敢出,踩着地毯一步一步慢慢地将一楼走廊走了一遍;然而这条格局笔直简单的走廊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转眼之间就像是蒸发了似的,哪儿也找不着了。

    叶蓝?你在哪?

    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一个正常点儿的人,虽然他好像不太道义,但是林三酒还是很希望能够再见到他一次——叶蓝在这栋公寓楼里存活了二十多天,肯定掌握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要说一楼和其他楼层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在本应该是出入口的地方,此时是一个拱形的封闭住了的小厅。在小厅里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正当林三酒打算回到楼上看看情况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吱呀声再度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是公寓特有的深红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此时几乎是贴着她的身边响了起来;在林三酒几乎茫然的目光里,101号的房门打开了。

    一对眼镜片在灯下泛着光,刚才才交换过姓名的清瘦男人从门后探出了头。

    叶蓝一眼就看见了林三酒,但他没有动,反而先是谨慎地扫了一眼楼梯;见果然没有人下来,他这才转头对林三酒轻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挺机灵!你没有回头看?

    林三酒的骨翼紧贴着墙壁,一动没动。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每一层楼的‘住户’,果然都只会在那一层活动而已叶蓝推了推眼镜片,你怎么了?

    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咽嗓子。

    她没有忘记刚才她是在叫了几声叶蓝之后,这扇101房门才打开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已经是101号房第一次打开门了吧——

    你你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林三酒声音发干地问道,有点害怕自己即将听见的回答。

    不是说,房间里头有什么东西

    叶蓝一歪头,顿时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个?这个101室是整栋公寓里唯一能给进化者提供保护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生门’。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些沙发和食水而已,食水每一日都会更新。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林三酒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是想从叶蓝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丝可疑之处似的——但是男人的皮肤头发眼睛和身体,看起来都十分正常,与刚才毫无二致。

    因为我敲的第一扇门,很幸运地就是101号房。叶蓝似乎也有点儿窘迫似的抓了抓头发,见始终无人应答,我一开门就进来了。后来我发现,整栋公寓楼里唯有这一间房,是真正空无一人的——

    他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顺着林三酒的目光朝前点了一下手指;两排深红色的木门静静地立在走廊两侧,没有一丝声响。

    别看安安静静得像没有人住你去敲这些门的话,它们每一扇最终都会打开的。




第二位住户
    当一声,林三酒将手中喝空了的饮料罐子撂在了桌上,顺手将它给捏得扁了;变了形的白色可口可乐字样,歪歪扭扭地从红色罐子的弯折中透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可乐,没有饮用水,叶蓝将小茶几上的一堆东西都朝林三酒推了一下,我猜七层上之所以有一个洗手间,就是这个原因吧。

    可乐会加重肾脏负担,不能补水不说,反而容易造成脱水症状;如果从生存角度来说,纯水是不可或缺的——林三酒明知道这一点,还是将一整罐都喝完了。

    但是我去过七楼的洗手间,她皱起眉毛,扫了一眼小茶几上的蛋糕饼干之类的食物,发觉自己毫无胃口:那儿的水龙头已经干了,没有水了。

    我知道,叶蓝推推眼镜,叹了口气,特殊时候,也不能那么挑拣;我这些天喝的都是马桶存水箱里的中水。

    比中水更糟糕的,林三酒也不是没有喝过;点了点头,她再次打量了一下101号房。

    正如叶蓝所说,这间房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平米大,原本米色的地毯上由于污渍斑斑,已经快变成了黑褐色。整间屋子里,只有正中央的地方放着一张小茶几,和两条黑黑脏脏的双人座沙发。

    然而当她从门口进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却还不是这些家具——林三酒的目光,几乎在第一秒的时候就被对面墙壁上的东西给牢牢地抓住了。

    那是一扇窗户。

    她不记得自己在320号房里有没有见过窗户了;这是她印象中见到的第一扇窗户,甚至还能透过窗格看见外头的灰色天空——林三酒心一跳,几步就抢上前去,打算看看窗外的样子。

    窗外,是一片坐落于河边的小村庄。

    在看清楚小村庄的那一瞬间,林三酒在浑身一冷以后,紧接着便燃起了一股掺杂着愤怒憋闷想大吼一声的无名火,甚至半晌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我猜每个房间的都不一样。叶蓝在她身后幽幽地说,男洗手间的窗户后面,贴的就是一副大都市的画。

    凑近了以后,即使隔着玻璃。林三酒也能分辨出窗外景象上的画笔痕迹了。配上巧妙的光影,这幅画从远看,几乎能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这是在戏弄我们?她强压下了心里翻腾的情绪,声音又冷又沉——说来也怪,当三楼那个女孩儿告诉她这栋楼里没有出口的时候。林三酒仍然还算镇定有方;但是在见到这一幅伪装成了外界的画以后,她的手反而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安抚一下心情,当叶蓝递给了她一罐没有开封的可乐时,林三酒一把接过来,几口就将它喝干了。

    饮料中的糖分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缓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轻了一些。

    所以在这栋公寓里的第一要务,是不能够去敲这里住户的门,对吧?林三酒沉思着向叶蓝问道,对于这栋公寓,你还知道些什么?

    清瘦的男人摇了摇头。如果说二十到三十岁的中国男子中。能够计算出来一张最平均的脸,那么一定就是叶蓝这样的了。

    除了这个作为‘生门’的101号房和敲门这件事之外,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叶蓝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说道:不过在这儿困了二十多天,我也仔细思考过这个游乐项目;加上你刚才告诉我的一些消息,我目前多少有了些想法。

    你说说看?

    你说你在进来之前,那一位售票员小姐明确地说过,这是一个观光项目,对吧?那么有没有可能,她的意思是要我们必须把这栋公寓楼的每一个地方都看到呢?

    可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呀——林三酒刚要反驳。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住了嘴。

    她看过的,只是公寓楼里面积最小的部分,也就是走廊而已;每一扇深红木门的背后是什么样。她都还惘然不知。

    想到这儿,饶是她胆子再大,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叶蓝补充了一句:第一次敲开门以后,暂时还是安全的,或许这就是一个隐藏了什么讯息的契机——你看。你不也还好端端的吗?

    那只是现在——要是她第三次打开了320号房门的话林三酒的眼角余光,仿佛还能够隐约看见那个硕大得不正常的圆影;顿了顿,她才干着嗓子问道: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敲开门的人,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出乎意料地,叶蓝竟然又一次摇了摇头,脸色不禁也有点发白:有一个进化者在第二次走进楼上某一户以后,第二天早上还出现在一楼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能懂我的意思那一天,我是躲在洗手间里度过的。

    并不是说并不是说他哪里变了,叶蓝似乎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但是从他语气里捕捉到的那一丝残留的惊恐,让林三酒隐隐约约也有点儿明白了什么——人看上去还是同样的人;可我从这么多个世界都生存了下来,最起码的直觉还是有的,因此尽量有多远就躲开了多远。当时这栋楼里还有一个进化者,跟我不熟,彼此也不怎么说话,自从那一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林三酒激灵灵地打了个战。

    她现在只能够盼望叶蓝的猜测是错的——要不然的话,她根本不能再踏足320号房一步,又谈何观光?

    清瘦的男人顿了顿,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犹豫了一会儿,叶蓝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关也未免简单了点只要一户一户看过就能出去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即使明知道他可能是有意安慰自己,林三酒依然觉得好受了一些,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其实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假如每一户门后都有‘人’住的话,那么第一次敲开门之后。按照我刚才的经验,他们应该会多少提供一些信息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搜集信息才对。

    只不过不管是哪一个方案,都涉及到了门后的住户二人不禁都陷入了沉默里,一时都有点下不了决心。

    枯坐了一会儿。眼看着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林三酒第一个站起身,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行动起来吧。叶蓝或许是一个谨慎聪明的人,不过从眼下看起来。他这个人行事未免也有点太过小心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儿将近二十天。而当林三酒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她就会开始依靠起自己的肌肉了:走吧!

    去哪儿?叶蓝有点儿茫然地问道。

    从七层——不,林三酒忽然想起来,第七层上除了一个洗手间什么都没有,改口道:从第六层开始,咱们一户一户地去敲门——不管咱们谁的猜测对,起码得先看看门后的东西。

    至于320号房怎么办,她决定先不去想了。

    即使看起来依然满腹疑虑,但叶蓝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跟着林三酒一块儿出了门。

    日光灯管似乎坏得更厉害了。

    关上了101号房门以后。一楼长长的走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沉默着,尽头掩没在了阴暗里。在闪烁的灯光里若是盯着什么东西看久了,连眼睛都会开始隐隐刺痛起来——二人尽量放轻了步子,慢慢地上了楼。

    当他们不再说话以后,整栋楼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踩在木质楼梯上的每一声吱,都仿佛响鼓一样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在即将到达三楼的时候,林三酒停住了脚。

    你说每一层的住户只会在自己那一层里活动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微微有点发冷,头皮都紧绷着:那一般他们会在走廊上活动多久呢?

    叶蓝紧紧抿着嘴,一声也不吭地朝上走了两步,侧耳听了听。随即从腰间解下了他的皮带;亮闪闪的方片从皮带扣上垂了下来,看起来倒不太符合他沉默的性格。

    一般来说应该不太久。但是为了保险,咱们还是把这个绑在你背后的骨头上,这样绑。叶蓝示范了一下,随即指着银亮的皮带扣说道:然后你把那根骨头伸出去——对对,就这样虽然看不大清楚,不过好歹也是个金属制品,如果上面有影子动了,还是能够看见的。

    站在三楼以下的楼梯上。林三酒有点儿费劲地将骨翼中的一根长刺伸了出去,屏气凝神地盯住了那一方小小的金属片。

    金属片压根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唯有走廊本身投下的阴影,与反光一起,泛在皮带扣的表面上。

    等了好一会儿,见金属片上的影子始终没有动静,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楼——迅速扫了一一眼门户紧闭的走廊,他们又飞快地跑上了四楼。

    当601的房门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二人的神色都不禁凝重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只能咬牙一试了

    看了一眼叶蓝,林三酒还是自己走近了那一扇深红色的木门,在咚咚的猛烈心跳声里,她慢慢地抬起了手。

    601号房门上挂着一个干枯了的花环,应该是节日后留下来的痕迹,始终没有被摘掉。

    林三酒以前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敲门这件事而心惊胆战。

    轻轻地,几乎是带了一点恐惧地,她的骨节击在了木门上——林三酒甚至能感觉到叶蓝已经朝后退了几步,正站在了楼梯边上了——敲击了几下以后,木门后头仍然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儿声音。

    要要不算了吧,叶蓝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只是语速一下子快了: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林三酒充耳未闻,再次在门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一次声音有点发颤。

    门后似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与平常那样一步一步干脆利落的脚步声不同,这个声音是拖在地上的,每一声都向前擦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当黄铜门把手被轻轻地扭转了起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几乎只剩下了一片炸开后的空白。

    深红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隙。

    紧随着这个门声响起来的,是木质楼梯嘎吱的一声——即使没有回头,林三酒也知道是叶蓝跑了——

    还来不及升起一个他是不是陷害了我的念头,她再想动的时候已经晚了;门后的人——姑且叫人吧,已经从逐渐宽起来的缝隙里露出了一张脸。

    林三酒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张脸上,半晌都没有动地方。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遇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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