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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它成了茫茫黑暗中唯一的灯塔——靠近光亮是人类的本能,林三酒顿时安心多了。

    她一个翻身跃过了检票口,在刚刚进入候车月台的时候就关掉了,毕竟现在意识力宝贵,万一枯竭的话,她很可能会当场昏迷过去。

    月台里似乎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空旷无人。头顶一个时间显示屏上亮着红光,现在才刚刚过晚上六点而已。

    正当林三酒考虑去哪儿找个梯子将晴天娃娃挂上天花板的时候,她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并不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她慢慢转过头。

    在车站玻璃墙的外头,陈河正站在黑暗里,一脸笑容地望着她。

    他抬起手,指了指检票口的方向,笑容更大了——接着冲林三酒点点头,陈河抬步朝月台口的方向走去。

    他脚上正穿着那双老布鞋。

    陈河要进来——就像那群师生一样——

    林三酒汗毛倒竖,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竟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而就在这时候,月台的另一侧猛然亮起了异样的白光,接着仿佛毫无预兆似的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一辆列车好像感知到月台上有人了一样,从隧道的另一端黑暗中驶了出来。

    林三酒愣愣地看着它停进了月台,唰地一下打开了所有的车厢门。

    一模一样的车厢绿皮椅子日光灯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门一开,便扑出来了一股冷风。

    要上吗?

    念头才刚刚升起来,检票口就传来了咔哒一声响,一个人形的影子从转角后面投在了地板上。

    上吧!

    林三酒不及多想,一头扎进了熟悉的车厢里。r1152




192 林三酒万众期盼地死了
    真是熟悉的车厢不假。

    这并不是说,这辆车跟之前的那一辆一模一样。

    林三酒低头看着绿皮椅子缝隙里塞着的报纸团,头脑有点发蒙。

    不用伸手将它拿出来,她就知道报纸团上面写的是什么——从纸背隐隐透出来的笔迹,跟她记忆中没有丝毫不同。

    实在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报纸比上一次皱巴了不少——那是被她揉的。

    时隔了一天之后,她再度搭上的仍然是之前的那一辆电车。

    知道了这一点,林三酒的脑子仍然很乱。

    因为这也就是说,在她下车了以后,又有人上来了,并且将被她揉坏随便一扔的纸团重新塞进了椅子的缝隙里。

    自己又上了同一辆车,似乎不是巧合

    她云里雾里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现在她能做的,是尽量保护自己周全,而不是去解密。

    这一次,林三酒决定做些不一样的事。

    接连两次从面目诡异的东西手中保护了自己,她几乎可以确定列车上比外面安全多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女生写下不要下车的原因——至于另几个意义完全相反的大字,解释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甚至可能都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林三酒决定暂时不去考虑。

    她压下了心里奇异的排斥感,踩在绿皮椅子上,伸长了手臂,将晴天娃娃拍在了车厢顶。

    晴天娃娃立刻黏住了,随着列车的行驶在半空中慢慢地摇摆起来——林三酒端详了它一会儿,满意地坐在它前方的一个位置上。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打算下车了。

    刚才看了看路线牌,竹林山景区站的下一站是猫咪省级医院。虽然有了猫咪两个字似乎显得可爱了些,但是配上医院这种怪谈盛行地点,鬼才会想下车去一看究竟。

    而且林三酒想好了,在列车到站车门打开的时候,与其在这儿担惊受怕地等,她还不如去驾驶室看看

    咦?

    她僵硬地直起了后背。

    列车窗外是一片黑漆漆的,不知道是隧道,还是天黑了下来的外界。车内的日光灯虽然不稳定,但还算明亮;在这样的环境下,林三酒自己的倒影在车窗上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当多了一个影子的时候,自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巨大的白色晴天娃娃,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正好落在林三酒身后;头也转了过来看着车窗,倒影中它正冲着林三酒露出了一个用黑笔画出来的微笑。

    羽绒服遮不到的后脖颈上,吹来了丝丝的凉气。

    林三酒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空中一个拧身,脸色苍白地望向自己的身后——然而车厢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晴天娃娃也仍然老老实实地挂在车顶上,并没有巨大化。

    只有行驶时灌进来的冷风,一阵强似一阵。

    是我太神经质了吗?她稳了稳自己粗重的呼吸,也不敢掉以轻心,关掉了切割刀的震荡频率,用它拨弄了两下晴天娃娃。

    娃娃被刀尖拨得转了两个圈,黑笔画出的眼睛和微笑没有什么不对,都还是如同之前一样。

    林三酒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座位,不想坐下的感觉又一次拢住了她的心脏。

    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啊?

    不光是这一个椅子,事实上,当她走近列车上不管哪一个座位的时候,心底都回产生隐隐的排斥感,似乎直觉上很反感坐下这件事。

    算了,那就先不坐了。她安慰自己道,毕竟是一个被暗物质侵蚀了的怪谈世界,总是会多少有点不对头的现在不如先去驾驶室看看情况好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可以防止一会儿停车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她其实也想暂时从晴天娃娃下面离开一会儿,静静心。

    列车不长,十几个车厢很快走到了头,驾驶室的门依旧紧锁着。

    林三酒抬起手,犹豫了半晌,还是先轻轻敲了敲门。

    她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加让她受不了——是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呢,还是突然出现一个满面笑容的列车长?

    不过好在,这两种情况都没发现,驾驶室仍然静静的,没有声息。

    林三酒咬咬牙,发动了,猛地将双手按在了门锁上——随着门锁被炸成了细微的碎末四溅开来,门果然也慢慢地打开了。

    她谨慎地用刀尖将门缝挑大了一些,随即说不上是不是失望地松了口气。

    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的——只有一排排的仪器在不断地闪烁着小灯,似乎是预设好了的无人驾驶机器。

    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世界末日以后,仍然有电车运行了。

    她收起了切割刀,忽然觉得浑身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羽绒服不保暖她一直在强行对抗寒冷的原因,她也不愿意去想自从来到如月车站世界后的种种诡异之处了,只拖着步子回到了晴天娃娃所在的车厢里,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紧接着喉咙突然一紧。

    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感受——林三酒的脸迅速涨得紫红紫红的,肺部有限的空气全被一点点地挤了出来,脑子里不断地发出空空的声音,似乎是血液在拼命冲击着什么。她努力将眼珠挪到了极限,在车窗的倒影上看见自己的身后隐隐有一片白,漫上了自己的脖子。

    要叫叫出切割刀才行

    这个念头挣扎着浮上脑海,然而卡片才刚刚从掌心里现身,一股阴阴凉凉的气息便笼罩住了自己的手,她当即便动不了了。

    生命缓慢而迅速地从她的身体中流逝,过了不到五分钟,林三酒的身体一软,停止了挣扎。

    在死亡的前一秒,她什么都看见了。

    车厢里的每一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

    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灰的,面无表情。在她身下的座位上,一个老太太正伸出枯爪似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原来她坐在了这个老太太的身上。

    怪不得要下车。r1152



193 死后的画风缓和了下来
    尸体没一会儿就冷硬了,缓缓地从绿皮椅子上滑下来,砰一声摔倒在了车门边。了无生机的脸在车门玻璃上映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随着列车行驶而一晃一晃。

    叫林三酒猜一万遍,她也想不到自己如今是这个状态。

    你是不是傻?

    意老师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高昂得几乎刺破车顶,列车隆隆的行驶声已经完全被她的怒叫给盖了过去。

    我还特地把自己都关闭了,为了让你能够多用一会儿防御力场现在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

    半透明的林三酒蹲在自己尸体的旁边,眼睁睁地瞪着它越来越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看见这优-优-小-说-更-新-最-快一幕的,也是一个奇妙的问题。

    林三酒还记得在彻底断气前的几秒钟,自己全身上下陷在深深的恶寒里,已经没有一处肌肉能动了;一片模糊的神智里,求生的本能一下子从她脑海深处炸了开来,意识力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大脑。

    因为之前被她浪费了不少,现在的意识力也只够保护这么大点的东西了。

    当尸体失去了力道滑下了椅子的时候,唯一一处被林三酒的意识力保护得好好的部分,却仍然以一个半透明影子的状态留在了原地,居然还有幸保留了思维和感知能力——也就是说,现在林三酒成了一个半透明漂浮在空中的大脑灵。

    奇怪了,为什么我现在还能看见还能听见?

    灰白色半透明的大脑——现在谁也看不出来这是林三酒了——在空中左右摇晃了一下,跟气急败坏的意老师沟通道。还有,我都死了,你怎么还在?

    意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专心压制怒气。过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教书育人的责任,她的声音才像是忍着气似的说:你现在整个灵,都相当于是意识力凝聚成的,你忘了意识力的探查作用吗?如果没有这个探查作用,你当初的观察力是怎么来的?

    噢!灰白大脑上下点了点,意思是自己明白了。

    它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仿佛在查看周围的环境。

    死之前看不见的东西,此时毫不遮掩地全现了身——

    车厢里的每一个位子上都仍然坐着一个脸色灰青一脸死气的人;他们的胸口要很久很久才会起伏一次,而起伏的时候就从鼻腔里喷出了缕缕白汽,看起来阴寒逼人。

    难怪如月车站世界这么冷。

    晴天娃娃也早就不是林三酒记忆中的样子了:一个皮肤死灰的女孩双手紧紧攥着晴天娃娃悬空吊在车顶上,身上的白裙子长长地垂了下来。从高度来看,林三酒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裙摆正好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再次看见了勒死自己的东西,林三酒简直说不清心中的滋味。

    没有了身体,她现在不冷了;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之后,她也不害怕了。

    只是以她目前的这个模样,别说报仇什么的了,连明天是否还能存续下去都还不知道。

    所以我这是死了?灰白大脑低了下去,靠近了自己的尸体。以后我就只能以幽灵的模样生活下去了吗?

    这个问题,意老师也很不好回答。她说了声等等,消失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林三酒的焦虑企盼中再次出声了。

    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奇怪了。她头一句话便抓住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意识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对抗真正的死亡,你现在的这个状况,看来只能是跟这个世界有关。

    灰白大脑上下飘了一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是一个怪谈世界,允许幽灵的存在可是我好像跟他们有点不同呢。

    大脑一边说,一边漂浮到刚才的老太太身边——如果不是大脑上没有手指的话,林三酒的食指都快指到她鼻子上去了。

    而一脸阴沉的老太太表情丝毫没有变,下垂的眼睛从深深的褶子里露出了一半,就像没看见她似的——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似乎竟然已不把林三酒当成攻击目标了。

    他们还是人形,你只是一个大脑了啊。意老师坦诚地回答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怎么说呢,我现在还有思维都是多亏了意识力对吧?假如我死的时候没有意识力的话,那会发生什么?

    意老师刚要说那就彻底死了啊,忽然想到了陈河,立时哑壳了。

    意识力的珍贵,她并没有对林三酒详说——但是她自己知道,拥有这个能力的人万中无一,陈河绝对不可能是靠意识力才在死后四处活动的。

    所以我的猜测是这个世界被暗物质入侵以后,所有被暗物质嗯,杀死也罢同化也好,反正这些人通通变成了恐怖怪谈世界的一部分,或者说,变成了如月车站独有的堕落种。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所以陈河才能够听见意识体的声音。

    能够在眼下这种奇诡的状况里进行思考,林三酒也觉得自己有些冷静得不可思议了。

    与其说是讲给意老师听,倒更像是在理清思绪。

    我一直觉得特别冷,可能就是一个被暗物质侵蚀的过程侵蚀得差不多了,这些独特的堕落种便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我。林三酒又飘了下去,望着自己双目圆睁的死状,灰白大脑在空中打了个寒颤。但是连它们都没想到,我竟然以这样一个形式存留了下来既不是幸存者,也不是堕落种。

    是啊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14个月以后会是什么状况?意老师忧心仲仲地叹了口气。

    灰白大脑没应声,反而直直地落了下去,挨着尸体停住了。

    14个月的期限一结束,到时你会不会被传送走?万一被传送到了一个没有暗物质的世界,你是不是就真死诶?我x?你尸体呢?r1152



194 卡片不是插在大脑里的!
    跟一向以园丁自居却突然爆了粗口的意老师一比,林三酒的惊讶程度更是远远在她之上,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不过她现在是个大脑的模样,谁也不能从灰白质的沟回里看出什么情绪来。

    我我我就是想着,如果能把自己的尸体卡片化就好了结果我拿头一撞,它就真的被卡片化了过了好半晌,她才吃吃地解释道。

    缓和了两分钟情绪,意老师也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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