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法师行

其中一具滚落到墨夜面前，是一只虫族，几乎半透明的甲壳在阳光照射下能透出地面上的沙石，落地时它仍然奋力挣扎着想要弹起来，被冰锥牢牢的钉死在地面上。
这样大虾一样的虫族一共有六只，安德鲁毫不留情的将这些虫子腰斩，生命力顽强的虫族战士即使身体分裂成两个部分依然在沙地上蜷曲着扭动。
这到底是帝国方面派来的还是虫族的行动，单从这几只虫族战士身上很难得到答案。
就算提取记忆芯片能得到的信息也很少，这些虫子有限的脑容量充斥着暴虐杀意，很难挖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这种情况下帝国皇室依然坚持通缉你！”安德鲁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瞬随即说道“如果是团...团长授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夜也想到了西恩。
“你知道他的后续计划？”
“不知道”安德鲁摇摇头“我在回到星盟后除了你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不仅仅是无名探索者团，包括他的家人在内。
墨夜瞥了一眼安德鲁，无论是第几次见，他依然无法把此刻高大壮硕一身长毛外骨骼惊奇的人形巨兽与金发蓝眼的阳光美少年第一时间联系起来。
不难想象安德鲁为什么迟迟不敢与血刺探索者团的家人们联系，如果是她的话，大概也会拒绝联系母亲大人和小白。
安德鲁无意纠结于此，转而说道，“你说团...团长他到底想做什么？”
墨夜摇头，西恩想要的恐怕不只是单纯的复仇，埋线如此救援深广。
“你能不能确定西恩是否在帝都星？”
如果西恩并不在帝都星，墨夜眯起双眼，眉头紧皱，这对于星盟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安德鲁苦恼“之前我有见过一个疑似无名探索者团下属成员的人出现在帝都星，他当时抓着阎安，可是团...西恩他在不在我不敢确定。”
到目前为止墨夜所知的西恩的计划已然说明不仅仅卫兰帝国是他的复仇对象，星盟和探索者工会他也不会放过，到什么程度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而为了计划的顺利他可以做任何事，牺牲他自己的团员，牺牲无辜的星盟公民种种都不能阻止他。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必须告诉你，即使做了多年的同伴我对团......西恩他一无所知。”
安德鲁的表情被长毛掩盖，看不清神色变化，语气却尽是无奈。
墨夜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希望西恩就在帝都星。
前来袭杀墨夜一行人的虫族战士数量虽然不多，可是却保持着源源不绝的架势，从四面八方，竭尽所能的没有一次相同，与其说是刺杀其实干扰阻挠更为合适。
在经过几次之后墨夜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帝国方面不希望我们去他们的集合地点，这些虫族根本不是为了杀死我们而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一再的纠缠却没有派遣高攻击的虫族，甚至明知道这些袭杀不会成功也没有派出哪怕是圣级的虫族，因为这本来就是必死的拖延炮灰而已。
帝国方面也意识到这种阻挠效果有限，于是开始了另一种手段，单单阻挠不够那就想办法将人引开。
安德鲁已经飞身而出追了过去，如果不是被空间禁锢抓住不断鬼打墙，不知道已经跑什么地方去了。
“墨墨，你拦着我做什么，我看见红毛了。”
墨夜大概能猜到安德鲁口中的红毛是谁。
“见到他我们可以问问西恩团长打算做什么，万一那家伙被......”
“你觉得他闲的无聊出来散步？”
安德鲁并不傻，在听见墨夜的话后立刻反映过来“他们想引开我和你。”
说完他摇摇头，“不，不可能，他们怎么知道我现在长这样。”
安德鲁觉得就是他亲爹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墨夜眉尾微扬，“只是你认为看见了而已。”
“幻觉，你怎么确定不是真的呢?”
那当然是因为她也几乎中招了。
就在安德鲁追去的一瞬间，墨夜也在荒漠中看见了不可能出现的人。
墨夜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克制不住的追了上去，瞬移过去却没有再看见人影。
就在上一秒她明明看见了艾梵。
一身不伦不类上下裁剪成两半的长袍，穿着夹角拖鞋眯着眼笑，墨夜绝不会认错这个抚养她长大，在战火中伸出手将她引领进入魔法世界的人。
墨夜愣在原地，左右张望，明明就在那儿，为什么忽然就不见了。
“师父”
“师父”
墨夜张了张嘴，小声的喊出声，当再一次准备迈出脚步的时候却陡然停住。
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墨锦秋和墨白，两人站在荒漠上向墨夜招手，迈出的脚步陡然停住。
不是真的，果然不是真的。
墨夜说不清此刻的感觉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愤怒更多一些。
墨夜返回途中顺手拦住了安德鲁。
安德鲁看着墨夜恍然大悟“你也中招了？”
墨夜懒得回应，安德鲁宽慰的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既然墨墨你也会中招我没看穿就不算什么了。”
墨夜“......”不想理会安德鲁，长毛大笑完全没有金发少年的美感。
如果这是幻境，能够在一瞬触发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并将其投射，就连墨夜也差一点相信，这幻象并不一定非常真实，只是出其不意间有着奇妙的效果。
“是幻象不是幻境。”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幻境是整体性的，连身处的环境也必须一一注意到细节的变化，真实性的要求极高，而幻象则不同。
由能量引导诱使人看见自己心里所想，真实性的要求大打折扣，可这并不意味着难度小。
相反，要能触及内心诱使人眼中看见自己心里所想需要特殊技巧和能力。
如果不是因为墨锦秋和小白的出现让墨夜意识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她很可能被艾梵出现的幻象迷惑而耽误行程。
为了阻挠墨夜各种花样都玩转了，接下来对方还会继续做出任何事墨夜都不会感到惊讶。
“也许他们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来吊你上钩”安德鲁抓了把自己的长毛。
“没必要。”
墨夜此刻顾不上思考卫兰帝国皇室到底有什么作死的打算，她感应不到阎安的精神力波动，也感应不到自己的精神力印记。
“虫域的人来帝都星做什么？”
这事情牵扯众多，安德鲁原本并不打算在这里提起。
“我能够从虫域返回星盟是因为酒馆老板的帮忙。”
“破酒馆的老板？”
“对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提供帮助我不可能有机会返回星盟，虫域在空间通道打开之后迅速陷入迁移混乱之中，所有人和虫族都渴望进入星盟。”
墨夜知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许多事，不是说这些信息不重要，只是她此刻并没有空闲时间听故事。
“说重点。”
安德鲁愣了一下，张着的嘴半天没能说些什么，最终开口说道“这是酒馆老板让我交给你的，他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另外，还有这个。”
安德鲁说着握住了墨夜的手。
随着安德鲁自动放开精神力管控，墨夜共享了他的记忆画面，一段段闪回的画面在墨夜脑海中闪过。
墨夜惊讶的看着安德鲁只听他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原本是打算挑个更合适的时间，现在只能先给你看看片段，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酒馆老板再三嘱咐这非常重要。”
墨夜居然在安德鲁共享的记忆画面中看到了那道‘黑线’。
“老板还说了什么？”
“他说必须把东西交给你。”
“我不知道，他把东西放进我脑袋里，可是我并没有办法查看。”安德鲁耸耸肩，有些气愤的说道“他让我转告你这件事非常重要。”
墨夜知道安德鲁携带的信息非常重要，而另一边虫域还有其他人与他一起回了星盟，随同来到帝都星，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那些人是自由圣殿的人？”
“一部分，大部分在穿过环形光带的途中已经死亡，还有一些则虫化被我处理了。”
尽管安德鲁说的轻描淡写，可现实绝不会三言两语带过的。
“虫域在你走后陷入混战，圣殿与虫族全面开战，即使是在穿过环形光带的途中也没有暂停战斗。”
那样的战争场面是安德鲁不愿意回忆起的惨痛记忆，让人绝望的是星盟不得不陷入可能比那更混乱惨烈的战争中。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有一个救世主从天而降背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阻止战争的发生还星盟一个和平。
然而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没人能凭借一己之力阻止一场寰宇战争，即使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夜也不可能。
如果他还是那个不曾在虫域经历巨大变故成为奇行种之前那个热血阳光少年可能会有如此期待，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战争不仅仅是上阵杀敌，也不是单纯的个人战力比拼，原来鲜血真的可以汇流成海，大地真的可以被鲜血染成血红色。
安德鲁看着墨夜，“我不知道西恩团......团长想做什么，是因为什么原因，处心积虑谋划策动战争无法原谅。”自嘲的笑起来“可是团长他大概也不会在乎这些。”
墨夜看了眼安德鲁，这时候的安德鲁与她在虫族刚分别时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即使体形那么大一只，安德鲁此刻却让墨夜想到受伤的大猫，没有任何安慰语言，伸出手习惯性的给顺毛。
干燥粗糙打结，手感实在不好，亏的是不怎么油腻“多少天没洗头了？”
安德鲁抓头思考，“一个月？”
墨夜默默的收回手。
说话一点没耽误两人前进速度哪怕还拖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累赘。
参考安德鲁带来的消息，圣殿的人抓走阎安的理由也不算充分。
那些人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我觉得他们还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并不知道阎安的身份，不过如果知道了，撕票的可能肯定会增加。”
那些圣殿的疯子，狂信徒做出任何事都不值得惊讶。
就在两人说话间帝国方面再一次开始了干扰行动。
这一次不仅有能够造成幻象的虫族，更多的是普通平民，飞行的堡垒城市城门打开，原本应该被庇护的平民被直接丢弃，在虫群的追逐中哭喊狂奔。
荒漠上出现了平民被虫族追逐的场景。
数以万计的平民被空投到荒漠上，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残暴的虫群。
普通平民的战力在面对虫族战士时脆弱的不堪一击。
恐惧和愤怒导致精神力失控，为了挣扎反抗使得身体大量的消耗抑制剂。
第一个虫化异变的人出现了，这使得场面立刻混乱起，虫化后的平民比起那些虫族对于身边的人来说更危险。
利用自己的子民来牵扯别人的脚步达到目的，卫兰帝国不是第一次使用此类低级招数。
在必要的时候却百试不爽，即使不成功，在帝国方面看来大概也不算有任何损失。
为了能够阻止墨夜的前行速度卫兰帝国愿意不择手段，不介意采取任何特殊方式。
不仅如此，这些被牺牲的平民也许会被授予勇士烈士之类的勋章，成为构筑帝国荣耀的一部分并成为宣传素材，甚至于榜样被不明真相的人歌颂。
墨夜确信这是卫兰帝国的计划，哪怕这些举措只能阻拦墨夜几秒钟。他们也会持续不断的想尽办法延续这几秒。
然而意外的发生始于突破了空间限制的黑雨。
一滴，两滴，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天而降。
黑色的雨水从天而降，首当其冲遭殃的便是荒漠中无遮无挡的平民。
人们仰头抬起，茫然的看着烈日当空忽然的降雨，紧接着便是不绝于耳痛苦的嘶嚎声。





星际法师行 第两千一百九十九章 崩溃前
帝都星的光照恒星系统崩溃，明亮的白昼从天际消失，取而代之是淡银色光线带来的微弱银茫。
被冰冷银色笼罩的星球大陆不同区域先后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黑色的雨水在荒漠沙石上留下一道道黑色沟壑。
雨水顺着沙石缝隙流淌，不过几分钟时间在雨水覆盖区域已然汇聚出一幅幅黑色线条组成的不规则几何图形，就像是黑色的眼泪在星球大路上划出一道道深刻的泪沟。
黑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任何生物在面对属性如此诡异的雨水时没有任何防备能力。
相比起在彼得斯城或是空间融合区域，帝都星空间区域内遭遇黑雨时遭受的痛苦加倍。
惨烈的嘶嚎声，呜咽声，痛苦的鸣叫，满地打滚的碰撞声音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曲强烈的可怕的夺魂交响曲。
身体在地面翻滚，沙石碾压也无法消减黑雨缓慢腐蚀带来的痛苦，当防御被破坏刺穿的一刹那意味着极端痛苦的开始。
将人类疼痛的等级量化，黑雨腐蚀造成的痛苦绝对是远超最高级别的存在。
而最可怕之处在于，它缓慢的连续性的痛苦无法在瞬间致命，只能一遍一遍的体验重复直至身体达到承受极限，而在这一过程中将会体验品尝到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致痛苦。
墨夜感应到不远处的精神力波动，所有复杂的情绪在极短时间内转化成了单一的痛苦，难以忍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即死去的痛。
一心求死。
不止一个人，被黑雨淋湿的人或是虫此刻有着同一个念头，前所未有罕见的集体共鸣，想死。
就连虫族都想死，可想而知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墨夜伸出手接住雨滴，“黑雨的力量减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能量减弱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危险性，依然无法反抗，死亡的速度却被减缓了，瞬息间的死亡被延缓，痛苦却加倍了。
“为什么？”安德鲁不理解的看着痛苦嘶嚎的人，充满不解“雨势已经挡住了，可他们？”
没有好转，黑雨的腐蚀也没有停下。
墨夜尝试使用治愈魔法，可是并没有任何效果，这种体外能量的注入甚至助长了黑雨腐蚀的速度。
“啊”
当温暖的治愈之光落在被黑雨打湿的手臂上，原本应该有治疗作用的魔法却成了让人加倍痛苦的助燃剂。
年轻女孩痛到极致扭曲的五官已经看不清原本长什么模样，双手双脚死命在地上乱蹬，为了转移痛苦不得不在地上翻滚，身上满是血污，哪怕已经摩擦到血肉模糊也不愿意停下。
被腐蚀的部分一点一点消融化作血水，除了眼睁睁看着，感受着痛苦的腐蚀没有其他办法。
手起刀落，断臂滚落。
安德鲁将一名受伤的平民手臂砍断，目前为止，他被雨水淋湿的部分只有手臂，也许这样可以阻挡黑雨的腐蚀。
痛苦在一瞬间停止了。
手臂断掉，鲜血如注。
墨夜松了一口气，“把黑雨污染的部分阻断就能终止......”话没说完，伤者手臂砍断的位置伤口无法愈合，无论采取何种方式血流如注。
断臂被寒冰冻住，流血暂时止住了。
“好了，好了。”安德鲁连说几次也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是试图说服自己。
“这样总不可能还会流血吧。”
墨夜盯着伤患的手臂，让人失望的一幕发生了，流血被止住了，可是伤势依然在加重。
“主人，他身体内部溃烂，没救了。”小七话音刚落，伤患倒地，口吐鲜血，很快没了呼吸。
而与此同时另一些被雨水打湿的平民仍被黑雨逐步腐蚀，眼睁睁清晰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
这无疑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黑雨造成的腐蚀？”
“主人，这并不是腐蚀，而是消除，他们被消除了。”
墨夜的精神力笼罩所有被雨水打湿的人，哪怕只有一滴雨水落在了他们的身体上，黑雨所造成的破坏效果也无法终止。
墨夜此刻恍然明了。黑雨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雨水，它的威力也并不来自腐蚀性，腐蚀性只是它属性能量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这时候终于明白清洗病毒是什么意思。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德鲁站在人群中央，无奈的耷拉着肩，面对哭嚎痛苦的人束手无策。
“我以为虫域的一切已经残忍可怕到极限，没想到......”
“净化”
“什么？”安德鲁没听清墨夜的低语。
“黑雨是一种净化能量。”墨夜心里对黑雨的属性有了模糊的推测。
净化？
安德鲁看着墨夜，长毛也没能掩盖住他的惊讶“我可是念过书的，你别想糊弄我，这么怎么可能是净化。”
将人活生生的腐蚀成一滩血水，这样算哪门子的净化，这么血腥残暴怎么好意思叫净化。
“雨水只是净化能量的其中一种具现化方式，彼得斯城的雷电，狂风其实都源自于同一种能量，它们选择了不同的表现方式，目的是净化彼得斯城出现的所有不稳定因素，或者说督查委员会口中的病毒......”
墨夜的视线扫过黑雨留下的沟壑痕迹，耳边充斥着哭嚎声，低声说着心里的想法。
与其说是在解释给安德鲁听，不如说是通过讲述完善她的推测。
“所以哪怕雨水只是打湿了手臂，其实这种能量已经进入目标躯体，净化能量能够通过吸收转化终止治愈能量反而加速净化，将目标净化最终回归到宇宙本源，也就是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离散能量。”
墨夜的精神力集中到其中一个方向，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体已经被腐蚀一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在他消失的一瞬，他所在位置的区域游离元素能量有小幅度增长。
证实这一现象并非偶然之后墨夜基本确定自己的想法“净化一旦开始就不可逆，在帝都星表现的更残暴是因为这里远离彼得斯城净化能量被削弱，净化时长增加。”
墨夜怀疑在其他与彼得斯城毫无关系的地方它特有的净化能量并没有任何效果。
之所以在帝都星依然有效是因为两个空间区域之间有融合部分作为连接点，彼得斯城的运行规则在帝都星有了合理存在的可能性。
空间融合区域范围越大，净化能量的效果也会随之增长。
墨夜一波强强行解释之后，安德鲁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双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啊的叫了一声抓了把自己的长毛，“他们都活不成了？”
墨夜点点头，这些平民的生还几率不大于万分之零点一，四舍五入后可以三个字概括‘死定了’
无非是痛苦多长时间而已。
“杀”
“我......”
有一个精神力强大的人强忍着痛轻声呢喃“杀，杀......”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最终化作扭曲的嘶嚎抓扯。
生命诚可贵！
墨夜面前是一群在地上翻滚着撕咬抓扯自己，痛苦哀嚎的人。
“一百六十八”
除去虫族这里还有一百六十八个人苟延残喘。
墨夜能清楚的感应到他们求死的精神力波动，这样的精神力反馈甚至比被血色荆棘鞭笞缠绕的人反应更剧烈。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夜垂下眼眸，面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阴郁的黑眼圈将脸色衬托的更为惨白。
“小七”
小七立即给出生还概率。
墨夜看了眼光屏，与她估计的没有差别，眉头紧皱。
黑雨绝无可能只在这一处落下，帝都星其他地方的情况恐怕不会这里好多少。
因为能量被衰弱如果在室内有护盾保护，绝不会这么快就被破防，卫兰帝国在让子民送死这件事可谓是从未被超越。
墨夜和安德鲁离开的时候，荒漠上剩下一群横躺在地上沉睡的人，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消融，脸上却没有任何扭曲痛苦的表情。
安德鲁将肩上的人抬了抬，视线不时投向墨夜。
“我本来打算给他们一刀痛快了解。”
墨夜没有回应却听安德鲁忽然说道“如果是团长......他也许会说‘我欣赏你的伪善’”。
安德鲁说起西恩的时候少了些怨愤多了疑惑和不解。
日行一善，团队宗旨来着，胡诌的东西说着说着说多了也就成真的了。
阎安的精神力波动依然无影无踪，黑雨扩散到帝都星使得墨夜更多了急迫感。
安德鲁忽然加快速度站到了墨夜面前。
墨夜疑惑的看向安德鲁，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忽然停下。
“照你所说净化不可逆，那么难道这场黑雨要将帝都星彻底消融才会结束？”
安德鲁显然是被自己刚刚想明白的事情惊呆了。
这意味着整个星球的生命无论是人异兽还是虫族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消失。
文明等级的碾压让安德鲁很难产生任何乐观猜想。
墨夜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墨夜第一次见到人形巨兽版本的炸毛，安德鲁一身粗糙长毛立起将斗篷长衫给顶了起来，表情犹如一不小心吃了掺毒的粪便，诡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