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无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而立
第一书记听得直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继续。”
官路无疆 940 旧报新事
官路无疆 - 940 旧报新事
曾家辉的话还真没完,“你看,邹小达对香港的一名记者说:在国内……投资活动只遵循一般的市场规则,并不会因为你拿的是善款就给你单独订一条规则。相反,对基金会投资还有一些限制性条款,如“购买股票不得超过所投资企业百分之二十”,“基金会不得直接经营企业”等。就是说,既要你去搞投资,又不让你参加管理,这就增加了控制投资风险的难度。他的这一段话算什么?”
第一书记受曾家辉的感染,也插了话,“他这是推卸责任。”
曾家辉接过话去,道:“邹小达的潜台词是:我违规投资虽然失败,但主要原因是法规问题,增加了控制投资风险的难度。把一切还怪罪到国家的法规上了,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而且,我们也能从中看出,有的记者已经跟着邹小达的指挥棒转了,这很不合适。”
“我也认同这一点,曾书记,我看这事既然媒体追踪报道了那么久,也打了许多口水仗。现在到了关键阶段了,能不能把这些报道过的记者找来,当面沟通一下,免得我们在处理这起问题中还要处于被动地位…….”
第一书记似乎有意要考究一下曾家辉的胆量。这曾副书记刚一上任就面临处理分管的青基会主要负责人,那压力可想而知,现在还要公开说说这事,那就更有推向风口浪尖的意思了。
曾家辉却是一点无惧,不过还是不想这样面对媒体,“开个什么记者沟通座谈会倒是可以,但关于佬新闻发布会、招待会还是延后,待一切有了结果为好吧。”
“呵呵,有这种会么?”
通常情况确实只有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
“那是以往,咱们这不是特殊吗,在没有处理结论的时候,新闻发布会算不上,再加上是针对国内一些为邹小达辩解的记者,那‘招待’就更不合适了,能搞一个座谈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好,你自己看着吧就行了。不过,一切都得加快进度,处理好了这些,我们方便加快下一步的工作。”
曾家辉点头,不过有点杞人忧天的道:“书记,咱们这样做虽然是实事求是,可有一点不好办,那就是矛头间接指向了团中央,这可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当然,事情是发生在过去,前几任领导全换了人,可这…….”
“这个先不管…”第一书记说着闪了一下眼神,“记住一点,这不是我们团中央的意思…这话你知道就行了,别外传。”
“哦。”
曾家辉没再多问,起身而去。
不是团中央的意思,那会是谁的意思?曾家辉知道这话第一书记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显然上层的意思,临驾于团中央之上的,还能有几个机构、又能有几人?
他懂了!
看来这记者座谈会是不开也得开了,偏偏还是自己一上任就搞这事,怎么没上任之前大家都不动呢,难道这样出风头的事等着自己来干?他真是没好气,可也并不怕,工作嘛,只要需要,管它是不是得罪人,是不是会引来其他什么麻烦,先干了再说。
汇报之后,曾家辉及时召见了邹小达。
曾副书记分管这项工作的第一时间,邹小达已经向曾家辉报到过了。所以,这个召见邹小达既能明白是因为什么事,也能感知会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说话也不用遮掩。
曾家辉开门见山的说明召见之意,讲了团中央的调查核实意图,然后才道:“邹秘书长,一直以来,有关方面对青基会的一部分捐款去向表示出了关注,而且问题还一拖再拖,现在也到了需要认真说明一下的时候了……。”
“我知道。”
邹小达显然早有准备,但也深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说得还算坦然。不过,没有哪一个敢于这样做的人,他不会为自己辩解的。邹小达现在就需要向分管领导作一个无过辩解,“我现在也是迫于无奈啊。”
曾家辉不想听那些没用的,也不想在二人之间扯淡,直接道:“你怎么做的,为什么而做,做到了什么程度。这些我都不管,因为当初就不是我分管这项工作。现在我只想问你,你做没做?”
“做了。”
邹小达坦然的道,现在这事想赖也赖不掉。
曾家辉点头,道:“好,敢作敢当,如果抛开工作原因,你这一点我倒是很欣赏。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给青基会造成什么影响?而且,你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到了投资上,还会有人放心的捐款么?”
“我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基金会运作上的啊!”
“是吗?”曾家辉看着一脸装得有些无辜样儿的邹小达,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份旧报纸扔到他面前,“你看看自己曾经怎么说的吧。你在这家报纸的记者面前说,这十多年来你精力的80%都放在了捐款投资上面。你不但说了,消息还见了报,你不会说记者是胡编的吧?”
邹小达一看那报纸,不用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确实这么说过。他的头不由低了一下,没想到这曾副书记做工作还这么细致,连一两年前的旧报纸也能找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道:“曾书记,那只是当时跟记者们随便一说,哪儿想到他们真这么写了出来,我对此有些追悔莫及啊。”
“真后悔过?”
“真后悔过。”
“我不信。”曾家辉的脸上淡淡一笑,随手又抓了一张报纸过来,“几个月之后,你又在一个周刊上说:非常担心希望工程巨额投资的情况一旦公布,其后果会怎样,公众是否能够接受。这也叫后悔?”
“这…”
邹小达有些无言以对,报纸上白纸黑字写着呢,想赖也赖不了。而且,他拿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曾家辉的办公桌上,这样的旧报纸好像还有七八份。不用费力的去想,他也能猜测到这些报纸全是跟自己说的、自己报道的息息相关。
此时,他很想对曾副书记说一声:领导别总拿旧报纸说事行不行?
官路无疆 941 直言后果
官路无疆 - 941 直言后果
看着有些脸色难看的邹小达,曾家辉将那一堆旧报纸往旁边推了一下,“这些你不用看也能知道,你代表青基会做过什么、说过些什么,上面全记着呢。你对自己拿希望工程捐款资金投资的事,你好像曾经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因为是慈善机构,投资项目做得不好,你就想把它装在一个好的项目里,用一个好的投资把亏损项目消化掉。还称什么青基会的投资是九个赢利、一个亏损、投资是有盈有亏,总的效果是盈大于亏。你想说明的是什么?是不是要让捐款者认同你的做法,还是想让社会各界人士支持你继续这样做?”
“当时确实考虑不周,说话没太注意。”
邹小达显然没料到曾家辉今天找他谈话,全然不像其他领导,人家根本不就事论事,只翻出几张报纸,照着自己曾经公开说的话就把问题抛了出来,他的心里有点拨凉了。
“想过后果没有?”
曾家辉直截了当的问道。他现在无需讲什么大道理,也不用说太多,全不按套路来。这倒更加把邹小达搞得被动,原本想好的几套解说方案全派不上用场。
邹小达有些心乱如麻,嘴上只能先应付着,“我知道投资的事有一些问题,对青基会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我知道不适合再当这个秘书长……”
曾家辉摇头道:“如果后果只是不当秘书长,那叫什么后果,你可能今后还能说自己是功成身退吧。什么叫‘有一些问题’,这里面的问题大了。损害了青基会的声誉,这只是一个方面,这个责任确实只需要拿掉你秘书长的职务就可以了。可是,你违反规定拿希望工程的资金去投资,这可是违反的国家法规;你让捐款人对你声讨这么长时间,社会人士也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事,对你提出了批判,站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会有一个什么样后果?这要是搁在旧社会,那会把你像阶级敌人一样批斗,先来个游街示众,再搞一个公开批判大会,然后砍你脑袋都是轻的…….”
邹小达的额头上终于见了汗珠,道:“曾书记,我确实做错了这事儿。不过,有些问题是记者们夸大其词啊,有些方面我也是受记者的引导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事实上有不少出入。”
怪记者?
曾家辉不禁摇头,新闻记者的素质良莠不齐,内地一些记者写东西不爱动脑子,但这能怪到记者的身上么?记者们现在能够为邹小达担当一部分责任么?显然不能。只是他不想当面这样说,而是道:“就拿你说记者引导的事来讲,你公开说投资总体上是盈大于亏,倘若审计署今后公布审计结果,认定你的投资是一半赢利一半亏损,甚至倒过来是亏损大于赢利,或者审计署认定你邹小达消化亏损的做法属于作假帐。嘿嘿,那我现在就要想一个问题,曾经采访你的那些糊涂记者们,他们的脸面该往哪里放呢?”
“……”
邹小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没说话,这曾副书记的话,很讲技巧啊,换了个角度不但狠批了自己,还让自己真是找不到太有用的回答语。
曾家辉看着邹小达的脸,慢慢的继续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有点为内地那些采访过你的记者们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你而犯错误。”
“曾书记,您这话我可听不太懂?”
邹小达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这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曾家辉没给他装懂的机会,突然一收脸上的温和,严肃的道:“我郑重核实一下,你每年花在记者们身上用了多少钱,来源是什么?”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邹小达,直盯得邹小达是毛骨悚然。邹小达对这个敏感的问题,还真是难于回答。
邹小达上任青基会秘书长以来,很是知道笔杆子的重要性。一直以来,专门跑青基会、希望工程这条线的记者们的姓名可是经常出现在希望工程的领款单上。一般情况下,新闻发布会后邹小达都会把记者们的签到簿改成补贴签收簿,让每一位参加的记者都领到一点补贴。记者的待遇还实行区别对待,文字记者一般的补贴相对低一点,一般200-1000不等,电视台的记者则相对高许多,每次都在2000-5000元不等。而且邹小达一年召开的希望工程新闻发布会,往往都有20次以上。如此算下来,一名文字记者一年就能从基金会拿到4000-20000元、一名电视台的记者能拿到4-10万的补贴。而且还不包括个别记者的专项补贴。
事实存在,面对曾家辉的发问,邹小达沉默了一阵,还是回答道:“一年花在记者身上的估计也有两三百万的费用吧,这些钱都是宣传费用方面支出的….”
曾家辉拿着笔在一张约上写了一个数字,然后又问道:“记者们真的领到了这些钱?”
邹小达点头道:“是的,确实是发给了他们一些车马费。”
“他们都清楚拿的什么钱?”
“不知。”邹小达倒是实话实说,“签字的时候,我们用的是签到单,他们都被蒙在鼓里的。”
“哦。”
曾家辉这下倒是不用为记者们担忧了,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这些事扯出来,那不知会得罪多少无冕之王,那可是会为自己埋下不少的定时炸弹啊!“我听说有个电视界的“大腕”记者,在希望工程“签收”的补贴最多。有人反应她有一次她将自己的一笔稿费捐给希望工程是二十万元,可第二天青基会就让这位记者从青基会领走了二十万的工作经费。有这回事没有?”
邹小达想了一下,点头道:“有。”
曾家辉问道:“那算怎么回事?”
邹小达想了一下,说道:“希望工程的劝募工作很辛苦,这笔钱是给她作为活动经费的。”
曾家辉再次的暗自摇头,名人言行,令人难忘:可一个名记以这种方式从青基会财务部领取希望工程的大额工作经费,而且还不止一次,这算什么呢?
官路无疆 942 说明理由
官路无疆 - 942 说明理由
与邹小达直面谈话之后,曾家辉没作定论,只是告诫邹小达:“配合有关部门认真做好审计,一切待查清情况再作处理。”
此时的邹小达,显然已经预感到了危机,可他能怎样?
现在只有先灰溜走出曾副书记的办公室。
曾家辉看着这个风云一时的人物走出去的背影,又随手翻了一下桌子上那一叠旧报纸,沉思良久。他既有为邹小达曾经做过的一些积极工作感到惋惜的一面,又有为他的胆大妄为而深恶痛绝的一面,同时还为邹小达竟然公开在媒体上大肆言论而气愤。特别是了解到有的记者竟然多次拿什么工作经费,他觉得或许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这邹小达遭遇了麻烦,有记者出头为邹小达做工作、帮其说话,虽然算是人之常情。可记者是什么、新闻记者的职业道德又是什么?
这才是让曾家辉比较忧心的!当然,像**周末、**周刊、**时报以及央视“新闻调查”等单位的许多记者,倒是坚持了真理,站在了正义之上,这还是让人宽慰的。他只是想批评少数记者的同时,提醒少数报社、通讯社、站,不要成为邹小达的“帮凶”。
他又翻开了与基金会财务部部长陆俊生谈话,复看了陆俊生所说的一段话:青基会遭受“恐怖袭击”的《声明》,是通过**首先发布的,随后一些报社新闻单位在新闻稿中把陆某称作恐怖分子。这希望工程怎么能够等同于邹小达么?俊某又等同于恐怕分子么?陆某揭露的是邹小达,并没有“袭击”希望工程;之所以站出来揭发,正是因为陆某比邹小达更爱希望工程。邹小达气急败坏、气势汹汹地把陆某列为恐怕分子,其理由不过是指责陆某在辞职前后大量‘窃取’青基会的内部文件,然后以这些文件作为攻击炮弹。
曾家辉算是真正明白了,何以邹小达要拉拢那么多记者,不外乎是联手部分新闻单位应对陆俊生等人的揭发,这才是令他对新闻记者浮想联翩的真正所在。
曾家辉拿起笔,在邹小达在接受央视一个节目采访时说的赞成“慈善事业应该做成透明的口袋”这话话下面,反复的划了几条线,这话说得好听,可怎么理解?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摆在新闻单位面前:一家慈善机构,有什么资格制定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文件或者内部文件?慈善机构的财会人员把本单位领导违规投资、作假帐的确凿证据公布出来,提交给全体捐款人、全社会审查,那么他又有什么罪?按照我国会计法和公益事业捐赠法有关规定,勇敢站出来揭发本单位领导弄虚作假的财务人员,理应受到法律和新闻传媒的保护。可是,像陆俊生这样的人,受到保护了吗?
所幸,中国内地还是有**周末那样坚持真理、爱党爱人民的报纸;能有一些认真、正直、勇敢的真正记者敢于跟进揭发。
曾家辉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这个刚刚接手分管基金会的副书记,前一阶段已经向第一书记作了汇报,找了邹小达本人谈了话,也约见了实名报告的知情人陆俊生,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他连抽了几支烟,终于拿笔写下恳请审计署再次进驻青基会审计的请示。他在请示中写下了几条理由:一是青基会这几年的问题,公众与内部都表示确实存在,必须查清,还青基会一个本来面目,也让社会捐资者清楚捐款去向的真实情况,这是为了青基会今后发展大计。二是青基会曾接待过审计署的审计小组、团中央的财务检查小组和相关委托的会计师事务所的稽核与审计,还接受过外汇管理局指派的会计师事务所对希望工程收到巨额外汇捐款进行的年检,可为什么接受了这么多的检查,还暴露出这么多问题无法定论、无法让公众释然?因此,有必要来一次彻底严格的审计,求得真相,平息事件。
同时,他对自己已经初步查实的几个情况也作了说明:第一,青基会与香港一家媒体的官司6年无果的看法。6年前香港某周刊发表文章称希望工程七千万善款失踪,何以审计不出来?这里面是不是存在青基会从未接受过社会审计,基本上只是由团中央派人检查,因为是“自己人查自己人”,因此走了过场?这个需要澄清,而且这个案子还要找到底,需要用事实赢取胜诉。第二,我认为知情人陆俊生反应的情况值得重视:比如他反应香港周刊事件发生后,邹小达决定打官司,可审计6年来的收支状况,审计工作量大,而会计师对“如何审计慈善事业”这样的“新课题”又没有经验,一些观点和实际的验证脱节,仅凭邹小达说“项目投资与希望工程的收支无关,不必审计”,会计师事务所就认可了这一点,显然值得商榷。再比如,陆俊生反应的审计费用问题,确实存在青基会给会计师事务的审计费用高出规定许多的问题,这里面本身就存在审计上的不规范。第三,邹小达在应对各去几次审计时,曾经使用了几件法宝,比如说某位首长如何重视希望工程,又是如何亲自捐款的;我们的传统一向是“内外有别”,如果审计部门把问题公布于众,提交了不利于青基会的审计结果,那么希望工程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会“毁”在审计手里,会成为千古罪人,贫困地区可是有成千上亿双眼睛正在焦急的等待青基会的救助呢?这些说法已经查对过审计人员,确实系邹小达说过,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问题是存在的。因此,重新申请审计署进驻非常必要。
每一样说明,曾家辉都列出相关例子,还附带了证言与证人,做到了清晰有理有据。
官路无疆 943 提供线索
官路无疆 - 943 提供线索
曾家辉不自己这样拟草了一份请示,还把陆俊生找来,“你不是一直要与邹小达的违规行径叫阵决斗吗?你再给点有用的线索吧。”
陆俊生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份材料道:“线索我早就想过了,而且我敢断定,即便审计署再次进驻,他也一定会如法炮制、旧瓶装新酒的采取应对措施……胡作非为…”
曾家辉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你认为是胡作非为,那么任何一种情况,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只想听一听你提供的线索有没有参考价值。”
“我明白了。”
陆俊生有些兴奋,与权贵和不法行径作斗争,最需要的是支持,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看到了希望与正义,当下点头开始介绍起一系列线索来。总体上有三条:
第一条线索:海内外许多大机构或知名人士在捐出巨额善款的时候,是很少定向捐赠或结对捐赠的,此类捐款,在青基会内部被称作“一般性捐款”。比如,有位保险公司的总裁在获得境外机构的一笔两百万赔款后,迅即把这笔钱全额捐给了希望工程,但因为这位老总并未指定这笔钱是捐建希望小学呢,还是救助哪个省份的哪些失学儿童,因此邹小达便私下指示财务部:把这笔捐款列为希望工程的专项活动捐款,然后邹小达就把这两百万作为办公经费给列支了,这是一种“瞒天过海”的做法,审计署可以据此追查。
第二条线索:前年邹小达从青基会财务部出纳手中拿走一本财务部的捐款收据,理由是自己有位省市的朋友可以在当地帮助青基会“拉”捐款。希望工程的捐款收据系印鉴齐全的空白收据,这一本可以开具五十张捐款收据,其中捐方、收到捐款的数额一栏均为空白,可以随意填写数额。可这本收据在年底清查的时候,不但一分钱的捐款没收到,邹小达还说收据让他的朋友搞丢了。前几次审计,因为希望工程的收据太多,也只是抽查,根本没有查检青基会每年的收据存根号码是否连续?这个问题,如果国家审计署现在去查,可以立即发现漏洞。
听完第二条线索,曾家辉插了话,“邹小达拿走收据的时候,是否需要签字?”
陆俊生摇头,道:“本来需要,可他没有。单位一把手要拿一本收据,出纳哪儿能够阻拦?”
曾家辉眉头一皱,追问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如果邹小达不承认,那怎么办?如果他说,是你们财务部自己搞丢的,又怎么办?”
对这一点,陆俊生似乎没想到,愣了一下。
不过,曾家辉倒是提示了一下,“如果青基金会在海内外媒体上发表声明:声明某一个号段内的希望工程捐款收据丢失,让当年捐款人查对一下,如果能查到谁手里有这一号段内的收据,是否可以证明有收款,只是没列帐进行希望工程的帐上?”
陆俊生眼前一亮,“曾书记提醒得对,只要有一个人能提供出收据,那么就能从邹小达嘴里,获知是他的哪位朋友拿了收据,通过他的朋友再追查收据的真实开具情况,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这一点可行之后,曾家辉才道:“你继续说下一个线索吧。”
“好的。”陆俊生点头,“第三个线索,邹小达曾给香港一家公司邮寄过两万枚的希望工程的精致纪念币,那是一种含金的纪念币,基金会只做了两万枚,这一点,青基会的人可以集体作证,财务部也可以查到凭证。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每枚希望工程含金纪念币的售价是人民币一百元。香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还写有报告,说要在香港搞活动,请示邹小达后就把这批金币邮寄到了香港,但过了一个月我们财务部向这家公司索取发票和回收款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了。我们找过邹小达,他的解释是香港那个联系人不守信用,偷偷的跑了,因此这批纪念币就全部丢失了!这件事财务部在基金会的中层以上干部会上提出过,结果邹小达在会上公开这样一说,事情就没人过问了。因为纪念币的增值收入本来就不在账上,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价值两百万的财产丢失了,邹小达没让人到香港报过警,也不登报声明要求警方追查过,更没有说应该由谁对这件事负责。这个有必要通过审计查清,以此对某些问题形成一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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