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谭平功闻言,心中恼怒不已,这哪里是看在陈专的面子要照顾陈文涛,这是赤裸裸的暗示:
除非陈文涛不回上海了,旦回上海,就要找陈文涛算账!
只是,谭平功愤怒之后,又是叹息和无奈。
客观的说,此事确实是陈文涛不对。
陈专遇刺之日,陈文涛向程千帆发难,此一不对。
经过谭平功的斡旋,陈文涛表示要做东赔罪,此后又害怕逃离上海,此二不对。
是的,陈文涛就是因为害怕才逃离上海的。
他害怕的原因有两个,有传闻说重庆方面干掉陈专还不罢休,‘大汉奸死了,小汉奸也要除掉’的传闻令陈文涛惊惧不已。
此外,陈文涛此前桀骜跋扈,自诩自己乃是南京维新政府陈专部长公子,并不将程千帆看在眼中,不过,在陈专被重庆方面除掉后,正所谓人走茶凉,陈文涛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和影响力也大不如前。
在这种情况下,谭平功又几次三番的劝说他向程千帆低头。
而陈文涛在了解了程千帆的一些‘事迹’后,对于‘小程总’的态度从不屑很快变成了惊恐。
双重惊惧之下,陈文涛竟然一声不吭的逃离上海,抵达南京数日之后,今天上午才告知谭平功。
谭平功自是愤怒不已。
只是,念及他同陈专这些年的交情,以及当年陈专的恩情,他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不管。
罢了罢了!
谭平功心中叹息一声,他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封,“程副总,文涛走的仓促,他只留下了这一封道歉信,嘱我定要亲手交给你。”
“陈公子真是讲究人啊,走就走了,还急匆匆写信与我。”程千帆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信封,最后还是终于难掩怒气冷哼一声。
一封道歉信就要将此事揭过?
呵呵。
不过,手上捏了捏信封,‘小程总’的神色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抬起信封,探手进去,入眼一扫,然后平静的将右手抽出,将信封收入内兜。
“文涛兄这封信更是情真意切,文采飞扬。”程千帆摇头赞叹,“再者说了,文涛兄也太客气了,些许小事,还如此郑重其事,端地是……”
他停顿一下,微笑说道,“程某最喜结交文涛兄这样的好朋友。”
“看你们年轻人能够志趣相投成为好朋友,我这样的老朽最开心之事莫过于此。”谭平功高兴说道。
‘小程总’和‘谭会长’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
旁处的一些宾客眼见得谭副会长同小程总言谈甚欢,也是频频看过来,艳羡、揣测不已。
谭平功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一直陪着程千帆,很快,谭会长便去接待其他宾客了。
‘小程总’打了个响指,从一个侍者的手中接过一杯红酒,只是擎在手中摇晃,却是并未入嘴。
他心中轻笑一声。
陈文涛的‘道歉信’着实是诚意十足。
信封里面装的并非是信纸,乃是花旗银行的一万英镑的本金汇票,凭票立兑。
而且,根据程千帆刚才暗中观察,他怀疑这笔钱并非陈文涛所出,或者是暂时并非陈文涛所出,最起码现在这笔钱应该是谭平功拿出来的。
对于平头小民来说,一万英镑的巨款需要几辈人的努力也根本不可能赚到。
即便是对于余姚商会副会长谭平功来说,一万英镑的巨款……自是可以轻松拿出来的!
程千帆手中摇晃着酒杯,看似在思索事情,眼中的余光则是在暗中打量舞会的宾客。
数日前,来自重庆罗家湾的密电,只是命令上海特情组方面安排人手接近谭平功的太太,以图后续。
至于说后续是何,重庆方面并没有提及。
这个命令堪称是程千帆这几年来接受的来自重庆(南京)方面的最简单,同时也是最奇怪的命令了。
程千帆暗中琢磨。
接到命令后,他很快便确定了安排应怀珍接近谭太太的计划和行动。
现在,有了他的暗中配合,应怀珍已经和谭太太搭上线了,程千帆并不怀疑应怀珍此后能否取得谭太太的友谊,获得合理且正常拜访谭府的机会。
这个女人的交际能力没得说。
程千帆现在在琢磨的是这个任务本身。
能够令戴春风亲自下达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突兀’的命令,很显然,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非常重要。
此命令的焦点在于谭平功的太太身上。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什么秘密?竟然值得戴春风如此关注!
……
宴罢,舞会结束。
“看起来你和谭太太相处的很愉快呢。”程千帆看了一眼似乎表情雀跃的应怀珍,笑着问道。
“谭太太人很好呢,她真的很有学识,也很有修养。”应怀珍高兴说道,“我已经约了谭太太过些时日一起出去喝咖啡。”
“不是说谭太太是中派的,不喜欢蛋糕咖啡的吗?”程千帆说道。
“没有啊。”应怀珍一脸茫然,“我在谭太太那里看到一台意大利进口的咖啡机,谭太太遗憾的说机器坏了,不然定要请我喝咖啡。”
她的脑袋朝着程千帆的怀里拱了拱,继续说道,“我就说邀请谭太太去起士林喝咖啡,谭太太欣然同意了。”
“不错幼。”程千帆捏了捏应怀珍的脸颊,若有所思,“谭平功在余姚商人中颇有影响力,和这个人维持好关系,大有裨益。”
“你啊,好好的副总巡长,却整天想着你的生意。”应怀珍纤细的手指戳了戳程千帆,“满身的铜臭味。”
程千帆哈哈大笑,低头在应怀珍的额头上啄了一口,“臭男人才配香美人嘛。”
……
“少左,舞会散场了,宾客都已经从谭府离开了。”
左上梅津住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程千帆呢?”
“已经离开了,同他的那个叫做应怀珍的情人一起离开的。”
“撤。”左上梅津住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
手下看了左上梅津住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小汽车发动,消失在大上海的茫茫夜色中。
另外一边,吉田手指夹着香烟,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或者是在等待。
大约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太君。”赵长庚推门进来,他的身边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此人一身精致得体的西装,文质彬彬,不过,见到了吉田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躯立刻矮了一截,点头哈腰的跟在赵长庚的后面,“太君,我回来了。”
“姚先生,辛苦了。”吉野看了男子一眼,微笑点头。
“回太君的话,不辛苦。”男子赶紧满脸堆笑,“为蝗军效力,实乃姚某祖上冒青烟修来的福分。”
“很好。”吉田满意的点点头,“说说吧,舞会上有什么发现?”
“太君,因为情报并不是特别精确,我们无法确定目标是何人。”姚先生想了想说道,“而且只有三张请柬,我们人手不足,只能囫囵看着。”
“说重点。”吉田瞪了姚先生一眼说道。
“舞会上最活跃的自然是谭平功。”姚先生说道,“这个人对待每一个人都满面春风,和每一个宾客或是点头,或是说会话,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子。”
“这么说,是有特别之处了?”吉田饶有兴趣问道,此人这么说,必然是有其他发现。
“谭平功同法租界的‘小程总’说话的时间较长,小的注意到谭平功给了程千帆一封信封。”姚先生说道。
“信封?”吉田思忖问道。
“是的。”姚先生点点头,“程千帆打开信封看了一眼,然后露出高兴的样子。”
吉田点燃一支香烟,安静思考。
根据赵长庚汇报的绝密情报,重庆方面潜伏在帝国内部或者是帝国扶持的中国政权内部的一名王牌特工最近抵达上海。
进而,帝国潜伏在重庆政府内部的特工处也有情报反馈,宪兵司令部综合判断,赵长庚揭发的这名特工大概率就是何兴建所指的那名打入帝国内部的军统战略级别特工。
综合这些情报,宪兵司令部初步排除了宫崎健太郎涉桉的一个关键原因:
宫崎健太郎在三年前听从影左英一的安排假扮程千帆之后,便一直呆在上海。
现在,在今天的重点监视场合内,程千帆同谭平功有过多接触,并且有物品传递,这是否意味着此前排除宫崎健太郎的那个结论可以推翻?
不过,问题来了,赵长庚的情报中显示,上海站站长助理曾经请他帮忙搞了一张余姚商会的内部架贴。
有此架贴,等同于是余姚商会认可的外围乡党,可以参加余姚商会的一些事物和活动。
于是乎,谭府的这个舞会则进入到了宪兵司令部的视线之内。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吉田的推测,就连这个人今天是否会来参加谭府的舞会,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即便是此人今天来参加舞会了,此人感兴趣的今天与会的某个宾客,还是谭府的某个人,乃至是某个物品,都暂未可知。
吉田脑子里飞速思考,他需要进一步确定涉及到宫崎健太郎的新情况对于此桉的影响。
如果宫崎健太郎再度涉入桉子,这就比较麻烦了。
池内司令官私下里叮嘱过吉田,宫崎健太郎是今村兵太郎参赞的学生,同时此人同川田家族的公子川田笃人也是好友,不是不能查,是必须有得力证据才可动手抓人。
“太君。”姚先生看着沉思的吉田,目光有些胆怯、犹豫,终于还是开了口。
“说。”
“梅栾说他好像看到信封里的是银行本票。”姚先生说道。
“银行本票?可看清楚了?”吉田闻言,立刻问道。
说着,他摆摆手,冲着赵长庚说道,“去,请梅先生过来。”
“哈依!”赵长庚学着日本话,鞠了个躬,很快出去将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男子叫了过来。
“你看到谭平功给程千帆的信封里是银行本票?”吉田立刻问道。
“回太君的话,可能不是,也可能是。”梅栾摇摇头,又点头。
“恩?”吉田脸色阴沉下来。
“程千帆喝了一些酒,似乎是有点喝多了,他弯腰掏打火机的时候那个信封掉了,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他赶紧捡起来放进信封。”梅栾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小的只来得及看清楚有花旗两个字,且那样式看着像是银行汇票。”
吉田深深地看了梅栾一眼,然后陷入沉思。
银行汇票?
恩?
倘若真的是银行汇票的话,这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根据宪兵司令部的调查,宫崎健太郎是贪财的家伙。
这么一个极度贪财的家伙,收到谭平功给的银行汇票,脸上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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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378章 速记员
第134章初露端倪
陶家巷十六号。
陶翠芳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两个大拇指不安的活动着。
只见她不时地拿眼忐忑地看一眼豪仔。
这个警官说要单独问话,却一直阴着脸盯着她看,并不开口。
“女儿呐,你没事吧。”
房门外,房东太太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嗓子。
女儿长相俏丽,她担心那个警官不安好心。
咣啷一声,门开了。
豪仔恶狠狠的冲着房东太太说道,“问几句话而已,再啰嗦,都抓回巡捕房。”
房东太太便不敢再说什么,担心旳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看到女儿身上衣裳完好,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
咣!
豪仔关上门,看着陶翠芳,突然开口问道,“你和孙志杰是什么关系?”
“阿,阿杰是我的,我的未婚夫。”陶翠芳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怯意。
她看着这名警官,心中想的是要是对方不认可这个身份,自己该怎么办。
母亲此前对阿杰的态度也很不错,但是,阿杰出事后,她明显感受到母亲对阿杰的态度变了,甚至不愿意提及阿杰的名字。
阿杰是我的未婚夫!
这是这个小姑娘最后的坚持,和最后的倔强了。
“知道孙志杰为什么会被绑票吗?”豪仔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姑娘内心的想法,他看了姑娘一眼,沉声说道。
“不晓得。”
“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伙绑匪极可能和姜骡子匪帮有关。”豪仔沉吟说到。
“啊,姜骡子?”姑娘发出一声惊呼,显然对于这位搅动上海滩的悍匪是知晓的,然后心中泛起更大的担心,“都是你们,你们要是早就抓住姜骡子,阿杰也不会……”
“说什么呢!”豪仔仿佛是生气了,他将手中的烟蒂用力扔在地上,走上去,马靴用力踏下。
“女儿,女儿!”房间外,房东太太又喊道。
豪仔气呼呼的再度拉开门,指着房间里面,骂道,“正常问话而已,你瞎嚷嚷什么,真想要你们娘俩那点破事弄得人尽皆知吗?”
房东太太立刻闭嘴了。
豪仔关上门,阴鸷的眼神盯着陶翠芳,“我实话告诉你,绑匪极可能是姜骡子匪帮,他们通过医院锁定目标,然后伺机下手。”这候章汜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你的未婚夫孙志杰便是因此被绑匪盯上的。”
“我,我不明白。”陶翠芳摇摇头,怯怯说道。
“双眼皮。”豪仔指着陶翠芳的眼睛,“绑匪盯着诊所、医院,目标是那些去做双眼皮手术和隆鼻外科手术的人。”
“锁定目标后,便伺机下手绑票!”他冷哼一声,“现在明白了吧。”
“我就是做双眼皮而已,招谁惹谁了。”陶翠芳哭哭滴滴,“有钱人多得是,为什么是我们。”
….“太有钱的,有保镖,难搞。”豪仔吐了一口烟气,“你们这种,有那闲钱去弄眼皮的,身家不差,又没有保镖,正是绑匪眼中最好的肥羊。”
陶翠芳听了豪仔的话,略略一琢磨,就感觉特别有道理。
然后便又哭泣起来,“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杰,我不该要做双眼皮的,阿杰去医院是帮我问医生的。”
“你们也是去的仁康医院?”豪仔立刻问道,看到陶翠芳还在哭哭啼啼,烦躁的骂道,“侧恁娘,别哭了,快点回答问题,你再耽搁一会,就等着你给未婚夫收尸吧。”
“不是仁康医院,是台拉斯脱路的警察医院。”陶翠芳被豪仔凶狠的表情吓到了,竟然忍住哭泣,说道。
“警察医院?”豪仔露出惊讶表情,“没听说警察医院精于眼部外科啊。”
“是我们听说警察医院有一个医生精于眼部手术。”
“听谁说的?”
“阿杰的一个朋友在洋人家里当女佣,她说家里的小姐便是在警察医院做的手术。”陶翠芳说道。
……
尼德兰商人范德尔家里的二小姐阿妮塔!
听了豪仔的汇报,程千帆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正是因为从皮特的口中得知了阿妮塔在警察医院做了眼部手术这个情报,他才在后续初步锁定整形医生这个怀疑对象的。
程千帆此前初步判断孙志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此人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特工的可能性。
但是,有一点他一直想不通。
很显然,警察医院的这位神秘的医生,是以医生的身份作为掩护,且可以推断是通过问诊病人的方式来和其他人联络。
此外,这位茅医生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很巧妙:
外科专家,尤其是精于眼科,但是,因为是来上海临时做馆,故而在上海的声名不显,只在比较小的范围内船舶,故而只有少数一部分消息比较灵通之人,才得知这位专家的存在。
如此,茅医生既能够正常接诊,不引人怀疑,同时也可以将病患限制在极少数的范围内。强牺读牺
茅医生接诊过的病客中,常申义和另外一人值得怀疑,另外三名初步排除怀疑。
这五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有亲人或者朋友是医生,能够通过小道消息得知警察医院有这么一个精于眼部外科的专家。
但是,孙志杰和陶翠芳,这两个人的交际圈子没有这种消息渠道。
故而,程千帆此前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这两人是如何找到警察医院去做双眼皮手术的。
现在,疑惑解开了。
制大.制枭
如此,进一步排除了孙志杰和陶翠芳是特工的可能性。
……
“这个姑娘对孙志杰的确是一往情深。”豪仔说道,“我告诉她孙志杰被‘绑票’的原因,是因为她做双眼皮的时候被绑匪盯上。”
….“陶翠芳选择相信了这种说法,在这之后,基本上是问什么说什么。”
“有获得有用的情报吗?”程千帆手中把玩着一个鼻烟壶,随口问道。
这个鼻烟壶是他此前送给覃德泰的,这位中央巡捕房总巡长、国府党务调查处上海特区实际负责人窜逃后,巡捕房搜查了覃德泰的家。
如是,包括这个鼻烟壶在内的一些‘充公资产’便落到了小程总的手里。
“眼科医生的年龄大约三十多岁。”
“医生的手腕上有一个不大的疤痕,像是烧伤的。”
“陶翠芳还说,这个医生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医生,衣服洁白的如同雪花一般。”
程千帆微微颔首,示意豪仔继续说。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在迅速消化这些情报。
“医生的书桌上有一本书,看起来似乎是经常翻看。”豪仔说道,“书名我让陶翠芳写下来了。”
程千帆接过豪仔递过来的记录本,翻开看:
《朝花夕拾》。
“周樟寿的书?”程千帆微微错愕。
“帆哥,这人是谁?”豪仔立刻问道,“有问题吗?”
“说了你也不认识。”程千帆说道,他微微皱眉,总觉得在这么一位怀疑为日特的重点人物的书桌上出现周樟寿的书,多多少少会感觉有些别扭。
当然,他也知道,周樟寿先生的作品在日本国内也很受欢迎,一些日本文人对周樟寿先生也是颇为推崇。
即便是日本人,也有一部分人喜欢收藏和阅读这位先生的书。
似乎是不足为奇。
但是,他的心中依然觉得有些违和。
“我交代你的那句话,你问了没?”程千帆问豪仔。
“问了。”豪仔点点头。
组长特别交代他,要询问陶翠芳对整形医生第一印象是什么。
“干净!”豪仔说道,“陶翠芳说,这个医生特别注意卫生,用陶翠芳的话说,就是衣服都白的像是雪花。”
“除此之外,这个医生还特别喜欢洗手。”
“洗手?”程千帆心中一动,问道,“用消毒水洗手?”
“是的!”豪仔惊讶的看了组长一眼,“按照陶翠芳所说,医生在给她诊治完毕后,用消毒水不停的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据她所说,孙志杰有一次跑回去向医生问医嘱,不小心碰到了医生的手,医生很生气,呵斥了孙志杰,在孙志杰道歉的时候,医生就又拿起消毒水,反复洗手。”豪仔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这人有洁癖!
程千帆立刻得出判断。
他第一次知道‘洁癖’这个词,还是在东亚同文学院就读之时。
他的‘学长’,日本学生中的领袖影佐英一非常讲卫生,有时候一天洗几十遍手,据说影佐‘学长’的床铺每天都有学弟轮流帮忙清洗,保证做到一尘不染。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听到有人用‘洁癖’这个词来形容影佐英一。
强牺读牺。这个神秘的整形医生必然有着极为严重的洁癖,且在程千帆看来,此人的洁癖程度和影佐英一不遑多让。
看着程千帆陷入沉思,豪仔挠挠头,说道,“帆哥,陶翠芳倒是配合,但是,她的口供目前来看没有什么用。”
说着,他首先道歉,“也许是我有些东西没有问道。”
程千帆看了露出不安之色的豪仔一眼,摇摇头,“这个女人基本上是被你唬住了,被你牵着鼻子走,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他拍了拍豪仔的肩膀,“这些口供很有用。”
听到程千帆这么说,豪仔立刻高兴起来,对于组长,他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敬和无比强大的信心。。
巡长说陶翠芳的口供很有用,那便是真的很有用,他没有看出来不足为奇,组长比他厉害多了。
“你的提问问题围绕着医生,陶翠芳没有怀疑什么?”程千帆问道。
“我告诉那姑娘,怀疑另外一家医院的医生可能和姜骡子匪帮勾结。”豪仔说道,“那姑娘便什么都说了。”
程千帆哈哈一笑。
“保密工作呢?”他问豪仔。
“我告诉那姑娘,莪问话的内容要是泄露半句,不仅仅孙志杰会死,她和她妈也会被抓起来。”
程千帆轻笑一声点点头,豪仔的这种做法相当粗暴,但是,非常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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