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语刘婉宁

    “嗯，我给爸打个电话。”褚非悦说着拿起手机给褚韵峰打了电话。

    褚韵峰很快就接听了，“喂，悦悦。”

    “爸，您这会儿在哪儿呢怎么有些嘈杂”

    “我在望城，在你黎叔叔和黎姨家吃饭。”

    “黎姨已经下山了”

    “是啊，你的好朋友芒雪也在。”

    褚非悦：“她之前跟我说过回望城了，我没想到您也回去了。”

    “我本来是没打算回来，送你大伯到机场的时候，没控制住被他说动了。”

    “您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去了，回去见见爷爷奶奶和其他老朋友也好。　”

    “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那我就不打扰您和黎叔叔、黎姨老友聚会了，请您代我向他们问好。”

    “是。我感觉褚铭哥会愿意去解决这个难题的。当时我妈妈作为一名地质专员也加入勘探、考古的行列里了。”

    “悦悦，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您最近在咳嗽，见到黎叔叔和其他老朋友高兴也不能贪杯哦。”

    “外婆摔倒的事让我们挺提心吊胆的，也让我们深刻的感受到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作为后辈，我们不想让老人们带着遗憾走。想请您做一下爷爷奶奶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去一趟慈城聚一聚，顾家那边也会请顾爷爷或顾首长过去的。希望能解开守护了三十年的秘密。”

    褚非悦：“之前予沉去见过顾道，顾道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并且顾家人对于他的身世并不瞒他。他的接受能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高。”

    “你打这通电话给我主要是说这件事”

    “什么事”

    “顾蕴回家问过她爸，她爸提供了一些信息。予沉把事情告诉了我公公，我公公点拨了一下。”

    “好好。”

    “你褚朝哥说他窝在酒店里看书、查资料，正在准备博士的毕业论文。”

    “你放心，爸心里有数。”

    褚非悦：“不是，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您去做”

    “是啊。”

    褚非悦斟酌了一下，说道：“最近我们这边调查了一些当年的情况，我们得出一个结论是顾家、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一起商量着把孩子互换了，为了保守一个秘密。我和予沉的揣测是妈妈当年还留下了什么秘密，他们所做的是为了保护妈妈。刘婉宁的介入算是他们计划中的变数。”

    “好。那我就放心了。”

    “爸，爷爷奶奶那边的思想工作就由您去做了。”

    褚韵峰的脚步顿住了，“你和予沉是基于什么理由得出了这个结论”

    “嗯。我相信现在是秘密解开的最好时候，经历事情的三个孩子都在积极处理这件事。”

    “你等着爸的好消息吧。”

    褚非悦笑道：“褚铭哥要继承您和妈妈的衣钵，成为著名的地质专家了。”

    “我先换个安静的地方。”褚韵峰说着起身去了黎家的庭院里，“你可以说了。”

    “顾道呢顾蕴之前很忌讳让顾道处理这件事。”

    褚韵峰感叹不已，“今晚听你说这些事，突然发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们三家的事，还是有几个孩子去处理了。”

    “褚铭哥呢他跟您联系了吗”

    褚韵峰感慨道：“我明天就去见你爷爷奶奶，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态度有所松动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大伯去殷城见刘婉宁。”




第724章 霍董，你能不这么吓唬人吗
    第724章 霍董，你能不这么吓唬人吗

    褚非悦放下电话，霍予沉也已经跟顾蕴和何慈颂交流完了。

    霍予沉见她从阳台进来，问道：“跟岳父说完了”

    “嗯，爸说他会跟爷爷奶奶说。”

    “我刚跟顾蕴、何慈颂他们提了，他们也很支持。”

    褚非悦扯了扯嘴角，有点心绪不宁，“真希望这次的交流能解开多年的秘密，大家都能妥善的把心里积压的秘密给卸下来。”

    霍予沉笑道：“按照戏剧定律，一般越想达到某种效果，事情就越会适得其反。”

    “霍董，您能不这么吓唬人吗”

    “我就顺口一说。”

    褚非悦吐了吐舌，心被她家霍董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给提了起来。

    霍予沉看着略为紧张的褚非悦，没有说些什么。

    他倒不会真的以为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大的纰漏或出现不可逆的变数。

    就目前所搜集的信息而言，三家人当初保存的秘密公布出来或是不公布，对他或他媳妇儿而言影响并不大了。

    何非的事饶是像之前继续尘封下去，也不会有过多的影响　。

    何慈颂和他媳妇儿该怎么过还是继续怎么过，顶多是心里有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人这辈子谁的心里没有一点小疙瘩呢，习惯就好了。

    他刚才说那句话也是想给他媳妇儿打一针预防针，别对这事儿有太高的期待。

    ……

    褚韵峰不知道跟褚老爷子和褚老夫人说了什么，两位老人第二天就确定了要去慈城。

    顾蕴那边也传来不错的消息，是由顾常辉过去。

    霍予沉和褚非悦确定了最终的时间，第二天也飞去了慈城。

    褚非悦之前来过慈城两次，每一次的感触都不一样。

    第一次紧张和激动，第二次担忧外公外婆的身体，这一次则没有什么想法，心情格外的平静。

    众人在何家大宅集合，相隔了三十年没碰过面的何家两位老人与褚家二老再见，都感慨不已。

    褚老爷子叹道：“一晃眼，大家都白发苍苍，半截身体埋进土里了。”

    何尊拍了拍褚老爷子的手，同样情绪波动剧烈，“是啊，世事变迁，我们谁也不曾想有生之年会看到后辈其乐融融的画面，没有仇恨，没有不满。这是咱们这些老不死的最大的福气。”

    褚老爷子：“这就够了。”

    褚老爷子说着把目光放在褚非悦和何慈颂的身上，目光幽远而慈祥。

    褚非悦碰触到他的目光，丝毫没有想到褚老爷子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她没有跟褚老爷子有过任何接触，在她的脑补中他应该是那种威严而没有亲和力的老人。

    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威严和慈祥并存的老人。

    何慈颂的想法跟褚非悦差不多，他同样也没见过褚老爷子和褚老夫人，两人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何慈颂没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褚老爷子和褚老夫人身上，而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到了他未来岳父顾常辉的身上。

    顾常辉对何慈颂挺满意的，这些年他因为何非的关系，一直在留意何家的情况，可以说是看着何慈颂长大的。

    年轻一辈里就有霍予沉、褚非悦和何慈颂。

    顾常辉等四位老人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说道：“那咱们开始吧。”

    “何非回城后，想方设法找到了考古队队长的家人，他家人把有关队长曾经去的有关万人坑项目的资料都交给何非。那些资料之后由何非转寄给了顾首长，顾首长后来把鼎和资料都交给了博物馆，让那边的人一起行进研究。”

    有这种品质的人，本身就是凤毛麟角。

    何尊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地说道：“何非与地质局的领导和其他同事接到协助考古对挖掘万人坑的项目大家都知道，当时物质没有像现在这么充盈，精神反而是富足的。每个人都积极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国家、为集体做贡献。在万人坑项目进展过程中，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考古队的同志。他们身处于项目的最前端，又有丰富的考古经验作为支持。当时考古队的队长曾找地质组商量这件事，希望暂时停下这个项目。地质局的负责人当时是坚持继续挖掘，何非则跟考古队的队长想法一致。她也坚持暂停挖掘。她也因此被停职回家，不再有机会参与万人坑的挖掘工作。”

    顾蕴要去殷城陪顾道，因此没出现在这里。

    对于他的宝贝女儿看上何慈颂这件事，他没有做过任何精神上或行为上的制止。

    作为主人率先开了口，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激动，“三十年前，咱们三家人在痛苦之中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谁都不曾想到三十年后，我们会如此平静地坐下来谈当年的事。多谢大家都何某人女儿的守护，何某人感激不尽。”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很会自省。

    顾常辉起身回了一礼。

    这一声“亲家”三十年后再在何褚两家之间响起，四位老人和褚韵峰的心里都一阵激荡。

    有时候，一个称呼就能把开裂多年的伤痕给弥合了。

    褚老爷子说道：“亲家，你不用多礼。我们是一家人，何非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我们褚家对不起何非和两个这孩子，愧对你们当年愿意把何非下嫁进褚家。”

    何慈颂在大家族的后代中也算是其中的翘楚。

    几位拎出去能震死一大票人长辈都落座后，几位小辈才入坐。

    “在她停职在家时，何非也没放下这件事，经常写信询问考古队队长挖掘工作的进展，在第三次与队长通信时何非收到了一枚扳指，没有任何信件。之后就传来了队长已死的噩耗。何非收藏的那枚玉扳指现在就在家里，稍后会拿给你们看。何非直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带着身孕去了挖掘原址，被地质局的何局长拦了下来。何非坚持要听事情的进展，那一次何局什么都没告诉何非，连夜派人送她出来，进村的机会都没给她。”

    经过一阵沉默之后，何尊目光缓缓地从众人身上滑过，在何慈颂和褚非悦身上停留得格外久一些。

    何尊说着，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向褚老爷子、褚老夫人和顾常辉作了一揖。

    所有人都专心的听着何尊的解说。

    何慈颂任性、跋扈，都没有出过圈，证明他有自己的底限和对自己有相对明确的认知。



第725章 扳指丢失
    第725章 扳指丢失

    顾常辉点了点头，接口道：“经过三十年时间对万人坑项目的研究，博物馆在理论研究方面已经有所突破，能让我们这些外行也比较系统的理解这件事，也让我们知道考古队员的死、所参与项目的地质组的死是因为什么。万人坑是个大型的殡葬坑，长时间的密封导致里面藏了各种尸毒和过量的二氧化碳，挖掘过程中导致两种或多种有害气体泄漏对周围造成了一定的损害。起初我们以为他们死于尸毒，后来发现尸毒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至于原因得先从万人坑的背景说起，经过考证是一位王爷的墓葬，生时有卓越显著的功勋，死后除了有大量的人愿意为之殉葬之外，还有人自愿永生永世为其守墓护灵的人。那个村子里的人和周围村子的人便是世代为那位王爷守灵的人，只要有人敢动王爷的墓，他们便会动手。在查证这一点时，研究员们也查询了几个村落的历史。那个村落之前便是王爷所管辖的地区之一，起初那边兴悬棺，威望越重的人，悬棺便越高，所设的悬崖也越陡峭。他们一方面感念王爷对他们所做的巨大贡献，一方面也受中原墓葬的影响，确定土葬。利用王爷死后的头七，所有徒手挖出一个大型的墓室，然后甘愿陪葬。”

    “而历史上，该墓葬也有过不下十次的被盗或有人挖掘，最后那些人都不了了之，大概都死了。这个墓葬除了三十年前成功开展挖掘工作，并确实有过一部分挖掘之外，其他的都没有成功。而这一次的成功代价也是惨重的，当年参与的人都死了。而那几个村落的村民也汲取了教训，不再像以前聚居，而是改名换姓分散在各地生活，却时时刻刻着这件事。”顾常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当时为了让周边几个村落的村民不受影响，特地开设了优抚专线和专门的服务窗口办理他们外迁的业务，现在倒是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们有了更为宽阔的空间发展和训练他们的后代，继续为守墓而努力。”

    褚老爷子开口道：“当时何非最后一次从村子回来时，曾找了我和我夫人谈这件事情，也第一次说出她怀的是一对双胞胎，说她过世之后一个孩子交给她爸妈，一个孩子留在褚家，并且让我们瞒着韵峰。”

    “最初也只是我们两家人的事，两家人各守着这个秘密。因为刘婉宁换错了孩子，变成了三家的事情。起初我们也曾疑惑原来是个孙女怎么会变成了男孩儿，派人去查过。知道褚铭是顾家的孩子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两家人曾经探讨过这件事，知道何非曾经跟顾首长有过联系，在留下来的书信里也提过顾首长，便跟顾首长说了这件事。”

    顾常辉说道：“那时候我太太刚过世没多久，顾道的身体又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为了顾道的病情，这件事便一直搁轩不提。等他的身体稳定，基本能过正常的生活之后，我才把他不是顾家人的事告诉他，让他心理有个准备。同时，我们也更加的何非当年的事，以求早日有个结果。”

    何尊说道：“对于何非决定把两个孩子分开的原因，她当时并没有细说。但我想她如果有更好的方式，她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处理。”

    顾常辉：“我前几年找到过何非没有成功寄到我手上的信件，信上她倒是说了理由。守灵的那些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一直追杀、下毒，直到那把人和他的亲人都杀死之后，才善罢甘休。何非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顺着她找到褚家和何家，为了保险起见，就把两个孩子给分开了。”

    何尊：“我们何家搬离望城也是何非建议的。”

    褚老爷子：“如今这事儿再说起来，这些孩子们估计都理解不了。今天我们说说的话，都是真的。”

    霍予沉问道：“当时有对岳母和其他参与事件而死的人进行尸检吗有没有什么线索”

    何尊：“有，当时在医院有提取过血液和皮肤样品，也做过b超。我们也搜集过参与万人坑项目的人的死亡报告，只有少数家属配合做尸检，他们的死状都一样。具体的报告回头可以发给你们，你们可以再进行比对。”

    “多谢外公。”

    何尊看了宋子非一眼，朝宋子非点了点头，“老伴儿，你和慈颂去拿扳指过来给亲家和顾首长看看。”

    “好。”

    何慈颂连忙起身，扶着宋子非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