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语刘婉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也非
凌芒伟的呼吸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下,“你为什么会想起这两件风牛马不相及的细节来”
“我刚才在跟陆一语聊天突然想起来的。她说我跟予沉的相处挺好的,问我和予沉为什么不在一起。我说我不喜欢姐弟恋,然后脱口而出说我35岁了,你比我大八天。”
“这两个细节没错。”凌芒伟哑声道:“我突然很害怕你想起这些事,然而又很期待你完全记起我们的事。”
“我这么长时间里才记起两件,能完全想起来应该会需要很长时间。你要是挑选另一个女人结婚,早就有妻有子了,不用跟我浪费时间。”
“我曾说过,曾经拥有过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其他平庸、无趣的女人。余郝,我宁愿把未来的几十年时间陪你等,也不愿意忍受身边有个无趣、无脑的人。”
余郝抿了抿唇,“你让我有压力了。”
余郝说完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凌芒伟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嘴角却微微勾起。
凌芒雪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到凌芒伟的脸愣了愣,“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凌芒伟收起脸上的表情,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威严,“请进。”
那样罕见的茫然的表情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爱上她。
她看似什么事都运筹帷幄,什么事落到她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有让余郝想起一丝一毫,陆一语却能做到这一点。
门外的人很快就推门而入,是凌芒雪。
余郝不会骗人,她说等她想起来。
只有真正跟她走近之后,才会发现她的迷糊、困惑。
她只用了一个表情就让他彻底爱上了她,一爱就再也放不下了。
在苍山、悬崖间折射出惑人的光芒,耀眼夺目,却没有人味。
那他就等。
现在的陆一语确实像某个时间段的余郝,但余郝的眉宇更为清冷一些,她是凌驾于绝大部分的人的智商上的清冷,就像位于人迹罕至的高山上的一抹雪。
是因为她像曾经的余郝吗
想起余郝那句微微带着抱怨的话,他的心里就一阵飞扬。
他宁愿让他自己受着求而不得的苦,也不想在余郝的脸上看到半点不愉快的表情。
她是个鲜少有细微表情的人,也是个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他再也舍不得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与委屈。
他不知道他还能像之前等多久,他怕内心的渴望会有一天冲破他理智的束缚,会强制地把余郝锁在他的身边,换来她的皱眉,让她不开心。
凌芒伟捂住胸口,恨不得穿过十几年的时光回到那时候,再看看余郝脸上略微稚气却极为惑人的小表情。
“余郝……余郝……”凌芒伟喃喃地叫道。
那没有丝毫柔软气息的两个字,硬是被他叫出缱绻的味道来。
凌芒伟正想着,办公室传来一阵敲门声。
把一生的感情交付到这个特别的女人身上,他甘之如饴。
第434章 媳妇儿,我支持你的反击
第434章 媳妇儿,我支持你的反击
凌芒伟摆了摆手,“胃有点不舒服。”
“你的药是不是吃完了我马上去给你买。”
“药还有。”凌芒伟将目光落到凌芒雪手里的文件上,“你的报告写完了”
“写完了。”凌芒雪把报告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还是不太放心,“我给你点份粥上来,你吃一点缓缓。”
凌芒伟扯了扯嘴角,说道:“是不是准备嫁人的原因,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做事周到了很多”
“我一向很周到好吗”凌芒雪笑嘻嘻的说道。
“对了,你之前调用了公司的律师查陆一语络被黑事件有眉目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把公司里的人调去私用我还能不知道”
凌芒雪想到那个调查结果就愁人,“只查到秦总那一步,秦总又自杀了。现在只能走法律程序维护一一的名誉。”
“你知不知道陆一语所接的项目里有一个投资人已经明确表示有陆一语参与的项目都不投资且鼓动认识的人也不再投资她做的任何项目”
“什么握草,这帮满身铜臭、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不是有利益就干吗什么时候这么热血了”
“应该是幕后的人推动,不然不会这么连贯。你打算怎么做”
“我对这些事的运作还不太了解,有点吃不准该怎么操作合适。”
“你跟陆一语走得近,对她的事比较了解,你觉得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有哪些”
“一一的为人和她平时的处事不太可能会树敌,我能想到的唯二的人就是刘婉宁和陆微言她们两个,现在刘婉宁在监狱,陆微言失踪还是死了没法确定。要是不是他们两个,我就只能想到陆默了。”
“你确定”凌芒伟问道。
凌芒雪当然不敢确定,“只有猜测,没有实证。”
凌芒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件事你多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
“好咧。”凌芒雪看了一眼凌芒伟,“大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一一了”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文件我等下看。”
凌芒雪转身出去了,神色还是有些狐疑,不知道是不是她大哥突然转性了。
**
陆一语下班后,没等霍予沉来接她,就开车回家了。
她一回到家,草草地塞了两口吃的。
然后一头扎进书房里开始捣鼓她的计划。
霍予沉回到家后,就看到灯火通明,却没见半个人影,在楼下喊道:“媳妇儿,你这是回来了还是没回来”
“我在忙。霍董,你自己煮点东西吃。”陆一语头也不抬地说道,眼睛根本离不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着。
霍予沉见她还挺中气十足的,进厨房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陆一语在霍予沉叫她吃饭的时候,抱着笔记本到餐厅吃饭,吃饭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电脑屏幕。
霍予沉敲了敲她的笔记本,“能好好吃饭吗”
陆一语不好意思地合上笔记本,开始专心吃饭,“霍董,有件事想问问你。”
“说。”
“之前我被全黑的事,我觉得应该是陆微言做的。我想用同样的方法逼她出来,你觉得可行吗”
“你现在做的是这件事”
“嗯。陆微言从小到大的黑历史特别多,随便挑出几件都能挑战大众的忍耐底限了。”
“你要做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推广起来,但行文间不能带有明显的个人情绪。要不就算你有理,也会落了下乘。”
“这一点我明白,我没有带个人情绪。我只想一五一十地将她曾经恶意抹黑我的事都说出来,我心里有一杆称,那些事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可我不能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任着别人爱抹黑我的时候就抹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跳出来刺我一下。我不主动挑事,但事情来了我也不会任人家欺负我。”
霍予沉眼里闪过赞赏之色,“媳妇儿,我支持你反击。”
她上学的时候,初中的会考和中考还是分开的,没有实行二考合一。
有零食永远是陆微言先吃,而陆微言吃完之后,基本就不剩什么了;新年买的衣服也很少有她的份,说是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两个人的新衣服。
陆一语草草地吃完饭,就开始继续埋头写了。
会考结束就能有毕业证了。
陆一语将那些事一一写出来的时候,她的情绪有说不出的微妙。
霍予沉也不打扰她,收拾碗筷回厨房洗碗。
于是陆微言年年穿新衣服,她一个当姐姐的还得穿妹妹穿旧的衣服。
义务教育也算结束了。
这种心酸没有体会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到了初三的时候,刘婉宁所做的事更过分。
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当妈的能这么毁自己的孩子。
他们自己半点都做不到,却丝毫没有降低对她的要求。
刘婉宁还是会把衣服让给陆微言穿。
然而,她是保送生,就算不参加中考她也依旧可以上高中。
班主任就帮忙申请了一间教职工的独立宿舍,又重新给她找三年的课本和添补她的行李、生活用品。
现在才清楚她当年为陆微言背了多少黑锅,而刘婉宁和陆默只会跟她说她是姐姐让着点妹妹是应该的。
而那些衣服里要是有特别好的,也轮不到她穿。
她每学期得到的奖金刘婉宁也理所当然的拿走,然后给陆微言做零花钱。
陆一语用力地点点头,“那我得快点把这些事写出来。”
刘婉宁就趁她跟班主任去教育局填保送表的时候把她的书都卖了,连她的行李也丢得到处都是,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无法中考和没脸继续在学校呆着。
她也只比陆微言大两岁,也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他们用圣人的条件要求她
直到邻居们都看不下去,才把家里孩子不穿的衣服转送给她。
但校方想让她为母校增加知名度,还是希望她能参加,如果拿到当年的中考状元,她还会拥有一笔奖学金,进高中也能有三年免学杂费的优待。
她的班主任跟她回到学校听说刘婉宁的那些事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都当场被气哭了。
第435章 谁也不比谁高尚
第435章 谁也不比谁高尚
那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她在陆家可能呆不了多久了。
刘婉宁想让她辍学打工来填补家用,用全家的力量供陆微言上学。
因此,就算心里特别不好受,她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全身心的看书、复习。
她很清楚,她要是自己心思也乱了,她的未来就毁了。
在别的孩子还不知道前途为何物时,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成绩为她的未来保驾护航。
那时候她的彷徨不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而她成功拿到当年殷城中考状元时,她没有得到家人的任何一句祝福,而是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陆一语默默收回了那些思绪,她觉得她这些年是不是脑子抽了。
陆家一家人都没把她放在心上,她还舔着脸为他们做超过她努力的事,让他们在她的人生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了这么多年。
她也是神经够粗的。
然而过去的种种以及她现在处理这些事的淡然,她也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感情或牵绊之后,做的一切事都如此冷硬和淡然,且毫无愧意。
就像她现在所写的那些陆微言和刘婉宁的过往,她也不会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心疼。
当年他们那么对她的时候,大概也是如此吧。
人性都差不多,没有谁比谁高尚。
陆一语想到这里,打字的手蓦地停了下来。
陆一语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不少以前跟陆家人相处的画面。
相处这么多年,没有半点温情的画面也不太可能。
小时候生病时,她还记得陆默和刘婉宁在她床边守着的情形。
每当那个时候,她会觉得她跟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也会有父母疼爱和关心。
那时候,她挺喜欢自己生病的,只要生病了平时对她不好的妈妈就会对她稍微温柔一点。
有时候刘婉宁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问她缺不缺钱,学校有没有什么费用要交的,有的话就及时告诉她。
温暖的画面太少,以至于在繁杂的记忆里也显得格外明显。
陆一语不知道陆微言害她的时候会不会像她这么纠结、犹豫不定,往别人心口捅刀子的时候会不会第一刀先捅在自己的心口上。
就算陆微言恨她、厌恶她,但二十几年的姐妹做下来,心里也该有那么一点不舍吧
陆一语睁开眼睛,重新整理思绪继续写。
不管陆微言有没有过纠结,这一击她都会回给她。
霍予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在敲击膝上的键盘,余光却在留意着陆一语的举动。
大概能想象她的心里活动。
然而,古人有个词说的很对“不破不立”。
不打破身上的桎梏,永远也无法走向新的阶段。
对陆一语而言就是如此。
陆家这颗毒瘤在她的生命里存在了将近三十年,让她躬身背负了这么多年,也该从她的生命里剔除了。
这些痛苦没有人可以提她受,只有她一个人走在那条曾经对她而言铺满了荆棘又无助的路上。
同时,霍予沉心里也不免庆幸,此时他在她身边,不至于让她一个人独自在一个小屋子面对过去的种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