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菜如其名,酱色鲜亮的排骨,氤氲的热汽里能闻到蜂蜜的馥郁香味,两三寸的长排骨连着一大块肉,透着油色,像叠罗汉一般叠了高高的一盘,成金字塔状,绿的香菜、红的梳丝、星星点缀,色与香相得益彰,沁脾养眼,既有乡间做法的粗扩、又不失独具匠心手法。六个人、六张嘴翕动着、十二只眼睛盯着,这一闻一看一想之下,都愣了愣。反倒没人动筷子了。
“快吃呀”锅哥家就是咱们家,别客气啊”肖成钢伸筷夹了一块,放盘子里直接用手捻着啃着,后半句已经是含混不清了。一言出六人动,早迫不及待地几个人筷子一夹,有的手劲大直接挟了两块,一盘子霎时去了一半,伙计三强刚转身拿了叠餐巾纸准备摆活两句,这排骨是乌龙特产的土蜂蜜作引炒就的,得,不用说了,餐巾纸刚放下,盘子已经空了,这几位爷看样是饿极了,除了嘴吧唧的功夫,其他都顾不上。
第一盘吃得虎咽狼餐、第三道来了个素拼,被这六人来了个流星赶月;第二道炖牛肉吃得大块朵颐。第四道却是拿手的呛莲白,整个都是白菜帮子炒就的一盘素菜,吃了一嘴油的几位正缺这玩意,几筷下去又是一个风卷残云,一顿饭吃得又急又猛,几乎是上多少吃多少,一点残羹冷汁都被几个人瞧了慢头就上了,6坚定席间笑骂了几次注意形象,几个队员嗯嗯嗯应着,边应边抢,这大晚上小店里,谁还注意形象那玩意不成?直到第七道清炖羊肉上来,这几位才打着饱嗝的,才稍稍恢复了细嚼慢咽的水平,好歹垫住饥顶上了饱了。
厨房里,简凡正涂着最后一道耳锅炮菜的,偶而从传菜的窗里看上一眼队友们,吃得高兴可看着心酸,外人不管看着警察这个职业多威风多扬武,可事实上,这个职业有多难过多辛苦平常人总是难以体会到的,看着一个个脏兮兮的鞋裤、皱巴巴的衣服、乱糟糟头,又是熬了不知道几天几夜。
“简几,,简几,”三强小声凑上来,轻声问:“成钢带得这几个什么样呀?怎么跟落难响马、逃荒土匪样,咋也不能饿成这样吧?”
在这个。富足的小镇里,大概已经理解不了这年代还能有饿成这个样子的,简凡被说得心里酸酸地,开着玩笑道:“他们呀?比土匪还横、比响马还野、比落难还可怜、比逃荒还难过,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呀?”三强笑着问。
“警察呗,还能是什么?,,来,三强哥,准备耳锅,上炖菜
“还吃呀?他们吃得下么?”
“还有几百路要走,太油腻了不喝点汤,一会他们睡着难受”
说活着麻利地分着六份耳锅,青菜、芸豆、土豆块、白菜--飘天文学--到现在,二十天了,毛都没捞着一根,还抓错了仁人”6队这次走背字了啊,云城抓错的那个是个小煤老板,正告状着呢,梁局长、支队长骂了一通,让我们全滚回来呵呵”张杰解释道,这家伙向来的幸灾乐祸没个正形。
“那我回去也没什么用呀?全孤山我对付不了,李三柱和齐树民,还有那个鬼里鬼气的连刃,肯定是又玩人间蒸了”
“嗨、没蒸,。北有最新消息,齐树民出现了”
“出现了?”
“啊,要不我们都撤回去。”
“完了……完了
简凡霎时心头浇了一盆凉水。两眼呆滞,喃喃了两句完了,回头问张杰:“出国了。对吧?”
张杰的眼睛动动,点点头,眼里含着惊讶。现在倒不像以往那样傻了吧叽问为什么了,和简凡相处的久了,知道简凡脑子转得要比自己想像的快,看来呆家里这么长时候,一点都没有变化。
“简凡,你是不是把支队长惹了?”
“惹了?我至于吗?”
“我听6队说呀,重案队的请功都报上去了,连肖成钢都没漏了,就恰恰把你的扣下了。好像我听说市局要把你调进比北罪案信息处,调令也被支队长扣下了,要不你以为重案队的谁能休假休这么长时候,那是晾你小子呢?支队长手也够黑着呢啊,一急火了,真把你小子赶派出所查暂住证去
张杰神神秘秘地压低着声音说着,还当这是个雷霆一语,不料简凡的脸上浮着淡淡笑容,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似地,似是而非地说了句:“意料之中”咱是党的一块砖,想往那搬往那搬,我巴不得去派出所混呢,查查暂住证,搞点实惠;查查娱乐场所,收点小费;既不苦也不累,何乐而不为呢?”
简凡边说边奸笑上了,笑得奸佞之极,笑得张杰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简凡不敢说出来的话是,从查抄雅致工艺品厂之后还没有人跳出来,怀疑的那位也没有什么动静,早就萌生了怯意,这个黑幕,怕是自己这种身份揭不得的,到了那种境地,怕是自己吃不了也兜不走了。
看着简凡如此玩笑不经心,张杰顺吧着嘴无奈地说了句:“还有个,让我问候你。”
“呵呵,,是胡姐吧,她怎么样了?”
“胡丽君呀,不是她。她调市局打拐办了,那儿缺女同志,她这身份正好,,我说的是秦队长。”
“秦队长怎么了?”
“停职。”
“什么?”
“停职,没听清呀?”
“收黑钱啦?”
“你才收黑钱呢,那还算个事呀,这次捅大了。”
张杰斜瞪着眼,不满简凡的态度了,这到真让简凡上心了,侧过身来看着,弱弱地说了句:“说吧。这我可猜不出来。”
“其实还是因为你”记得在工艺品厂抓得那个人么,叫齐建国”张杰解释着,原来此人在辨认嫌疑人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把雾月阁那位管事的许斌认出来了,这位姓许的去了工艺品厂,伍支队长怕在这事上有点火急火燎了,拘捕了许斌,跟着调一队突查了雾月阁,封了需月阁店里出售的一百多件古董,种种迹像已经表明,雾月阁和口出文物走私案脱不了干系。可恰恰这事捅了个大委子,省博物馆、文物保护协会、还有一干在位和不在位的头头脑脑,电话直打到了市局过问此事,媒体也曝光了此事,冠之以“野蛮执法拘押合法商人”的帽子,恰恰支队对此次行动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而且在雾月阁也没有现有什么违规的文物待售,省厅有关部门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呢,不用说简凡都猜出来了,以秦高峰的义气,替支队长背上这口黑锅了。
“别笑,还没完呢,现在我听说雾月阁请了律师,状告执法部门知法犯法,要求严惩肇事者,索赔停业期间的损失,现在你们一队可走出名了啊本来呢,咱们市局宣传处说话还管点用,前年大原警察打死北京警察那事一出,现在人家报纸都不尿咱们刑警这一壶,大报小报都炒这事呢,秦高峰快成网络名人了,6队说了,支队和市局干瞪眼,没治,只能拿秦队开刀了,否则不足以平民愤噪张杰伸着舌头,哈哈笑着。
“呵呵民意不是被执法的强*奸就是被有钱人骗奸了啊,呵呵”简凡也笑着,笑里是说不出的味道,好似油盐酱醋一古脑全倒进肚子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了想这纷纷乱乱的事情,过了好久才下了定义:“哎……这他妈真是一个神奇的年代哦
“6队长想让你回去组织抓捕小组,他怀疑。北给我们的消息有问题,而且可能有人从中作梗,否则的话年前特警总队那么多人协查,加上大雪封路,就不会让这几个嫌疑人全漏了”。北现在确认齐树民和连刃在国外,可这个,李三柱,队里怀疑这小子根本没有出境”张杰此时才直入正题了。
“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么?睡吧”别着急上火,破案如做饭,火候不到乱起锅,那是夹生饭;如果齐援民真和执法机关叫板了,那就成了一个最大的败笔了,他快完了”
简凡说着,安抚着张杰,顺手拿走了叨,关了灯,不理会张杰喋喋不休的劝说了,自顾自地进了妹妹小房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黑锅 第53章 大梦方醒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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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的早上,依然是片冬日的景像,结着厚厚霜必圳,砖大瓦第一锅店里,又像往常一样的忙碌起来了。厅堂里,挪椅子扫地的声音。是桃花在忙活;厨房里,水声和着碗盘碟儿摞着的声音,是帮工水生和大枫在准备;毕毕录录的声音响着。是几炉泥胎柴火燃烧着,旁边就坐着掌柜简忠实;而身后的酒窖兼配菜房里,夺夺夺的切菜轻响,那是儿子和店里老伙计三强在准备开灶的最后一道工序。
简忠实第一壶乌龙茶喝罢的功夫。里面的已经收拾妥当了,白里透青的白菜芽儿、嫩白水汪的手工豆腐、浸在水里的山药蛋片,三味常用的家常菜满满当当三大海盆,旁边点缀着几个小盆的海带、口蘑、芹菜、莲藕、西红柿、止。木耳,二十几样或切丝切块、或洗净泡水、红黄绿紫白青黑,足有半间屋子大的案板摆放得井井有条。
洗摘切配是从伙计到厨师最难过的一道坎,这不仅考较为者的刀工。更重要是能体现出一个为厨之人对于这些繁琐工作的细心、耐心和韧性,古话说,以厨为食者下品;以厨为艺看中品;以厨为乐为上品。在简忠实眼里,从来没有看到儿子对这个大多数人不耐烦的事表现出一点厌烦,从级水、洗菜、上案、切菜从来都是一丝不芶,毫无例外地他这儿子应当归到以厨为乐的一类里。
是欣慰同样也是遗憾,这个安身立命的手艺在这今年代已经不值钱了。连以厨为乐的儿子,最终也没有走上这条路,一看到儿子持刀握勺那等成竹在胸、意气风的样子,就让简忠实不由得觉得几分挽惜。
“爸,想什么默”
儿子出来了,端着盆到了盆水。汲着新水洗着手,笑吟吟地回头说着:“爸,我一走,又得您忙活了”在大原我晚上做梦,有一半时间是在店里和他一块做菜呢,,嘿嘿,,咱们爷俩要是能开个父子店多好。”
简忠实乐呵了,这个淘气的笑容由小至大,看了这多年,还是越看越喜欢的感觉,笑着安慰道:“出门在外别跟人置气啊,别跟你二叔学。当个警察跟谁说话都吹胡子瞪眼,做买卖要和气、做人更要和气,人这一辈子没几十年,高兴乐呵的日子本就不多,再生那些个闲气,划不来叭”
简凡嘿嘿地笑了,知道老爸又是隐喻自己回家后脸上隐隐解释不清的那几个伤疤,老妈问了几次好搪塞,可从来不开口的老爸可不那么好搪塞,笑着洗手抹脸。冷冰冰的水一浸脑子格外地清醒,回头看着一脸慈详,老爸清瘦的脸上皱纹更深了几许,憋了许久,又是那句总也不愿意出口的话:“爸,我走了。”
“去吧”
老爸起身了,无言地抚着儿子的肩膀,爷俩出了后院,出了厨房,出了店堂,门外停着的车里肖成钢和张杰早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一扭钥匙打着了火,刚要上车的功夫,又见的路上那辆熟悉的自行车驶看来了。简凡的脚步停住了,等着自行车越驶越近,是老妈。
“妈我走了。”
简凡又是这么一句,每次说都有点艰难,每次说总怕老妈埋怨自己没出息,是个窝里扎。
“哎,去吧,别那么没出息,这么大了赶也赶不出门,呵呵”老妈笑着把车篓里一袋子东西递到了儿子手里,又是几样吃的。当妈的有时候心细到让人觉得很烦躁的地步,就半天的路程,都怕儿子饿着。“妈,也不知道多长时候能回来看您和爸一回,一年看十回、十年才一百回,真少我恨不得天天见你们。”简凡算了个糊涂账,还是有点依恋。
“走吧”老妈推着恋恋不舍的儿子,直推上了车,笑着和肖成钢、张杰打招呼,数落着儿子:“这么大了,还准备妈把你当小家雀拴着养着呀,,成钢,路上小心点啊,走吧
这个出息不大的儿子,每次都要磨叽半天,夫妇俩招着手终于还是又一次送走了儿子,看着车影消失在路弯的尽头,笑吟吟的梅雨韵有点压抑不住了,嘴角抽抽鼻子动动,恰恰和儿子又是一般般地不舍表情说着:“忠实,儿子一走,又剩咱们俩了,真不想看着他们长大,一个。一个都走了,小时候恨他没出息,现在又怕他出息大了,把咱们老俩口扔一边了。”
“那当年我说再生一个留家里。你不愿意
老爸笑着蔫落地一句,逗得老妈扑哧声笑了,握着拳擂着老爸的后背,这说话,像儿子一样捉狭。
当眼界里的山石树木庄稼地换成了高楼大厦、耳边不再宁静,听到了车水马龙人群的喧闹,闻到的不再是山间空气的清新,而是大街上的粉尘和汽车尾气混合的城市气息。简凡知道,大原,又来了。
小时候,最大的愿望走进城;而如今,最大愿望却是回家。
有时候简凡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二十七的身子、七十二的心态,跟着一个大案,看了一圈悲欢离合。直到把曾国伟送走,几个月的时间让他觉得仿佛过了几十年一般,唯一留下的感触恐怕只有一点,那就是对家,对爸妈有了一层更深的依恋。虽然出自这个没出息儿子的没出息想法让老**驳了不止一次,可在简凡这个没出息儿子的心里,总是改观不了的。
街道和楼宇没有什么变化,宽阔、高耸,一派现代的气息;人也没有什么变化,春夏秋冬,永远是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肖成钢驾着车一路直驶进支队也没有什么变化,已经恢复了一岗一哨,偶而可见进进出出的同事像往常一样。看得出,年节之后的一切均已经恢复正常了。
“锅哥,6队长和四队的在一起出现场,咱们歇会儿,办公室没给你动啊,我们俩在你隔壁。”肖成”兰在支队大院里。张杰扭过头来。看着,路闭目点晓睡抛川凡笑着问:“简凡,个感触呗,幸福的生活结束了。总得有点感触吧。要不,英雄归来,更得有点感触呀?”
“英雄个屁!”
简凡感触了句,重案队的门口白天向来都十分冷清,这架势像是不欢迎几个人归来一样,摸着手机摁着开机键说着:“没有鼓乐齐鸣也就罢了,6队也不给咱们搞个夹道欢迎。太不给面子了啊
不知道是牢骚还是玩笑,肖成钢开着车门笑着应道:“锅哥,别老把自个当成大头蒜啊,就你那事。要当协警被开除几回了?现在功过相抵不错了。”
“嘿嘿”简凡,你不会是想一笑倾城、万人空巷,你老弟可没长那器官啊。晚上别开灶了,去我家吃,让我媳妇给的做。”张杰凑着热闹。
简凡笑着被俩人打击丝毫不觉脸红,随意地问了句时红继和严世杰。却被告知这俩老同志激流勇退。年后一个光荣退休、一个。办了病退。退休的是严世杰,病退的是时继红,不用说,这八成是装病退了,狂个人此时迈进一层,冷冷清清的半截楼道,已不复往日时这里人声鼎沸的样子,谁可能想到一个多月前这里曾经还是支队、市局甚至省厅的关注焦点呢?
绷匙,,你们俩到这儿吧,别等我了,我会个人去。”简凡看着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却没有想坐下来的愿望,伸着手朝肖成锢要车钥匙。
肖成钢歪着嘴有点不乐意,被简凡捅了几下摸着口袋抢了手里,俩人问也不答,拽着钥匙出了楼门驾着车一溜烟就跑了。
“妈的,又去找那个妞打*炮去了”肖成钢看着车影恨恨骂着。
“憋了这么长时候,你不让他情,回头冲咱们飓呢,,嘿卑”走走,成钢上三层练练去,教教哥你那几招低鞭腿。”
张杰拽着肖成钢,俩人勾扇搭背上三层健身房里,刑警的业余生活向来简单直接,喝酒、打牌,实在案不喝酒打牌人数的时候,就剩下一种了:名为健身、实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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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刚沾地又回车匕,简凡驾着车拨了几个电话,循着地址到了正阳小区,这里离一队不远,滨河路的尽头。进小区停了车抬头看看这幢一溜防盗网直上四层楼,猛地又有点哑然失笑,以前走路是从不关心,现在也有点职业习惯了,到一个地方。先看地形地貌,下意识地在揣是否有嫌疑人隐藏的位置。
只不过来见得的,不是嫌疑人。
是谁呢?”四层四零二。简陋的铁门扛子,简凡找了半天居然没有从门上找到门铃,好容易看见一个小红点摁了半天,居然不响,又有点哑然失笑了,干脆直截了当。学着一队哥们的本事,咚咚咚擂上门了。这下管用,稍倾里面的木门一开,稍稍弯着腰探着脑袋的秦队长显现出来了。
个子太高也麻烦,估计进门还得低着头,一看着简凡站在门口,秦高峰眯眼笑着嗒地一开门,把简凡让进来了。
“随便坐啊,我给你到点水
秦高峰让着,进了阳台上的厨间,炉上呼呼的壶声响着,敢情还用的是老式暖壶,听得嘘溜溜水进壶的声音。
简凡站在屋子中央,观赏着队长的居室,典型的光棍汉房间 卧室里半闭着门,被子扔了一床。茶几上烟灰缸里一堆烟屁股,旁边还扔着几个方便面盒子;屋子里半拉着窗帘,像秦高峰这人一样,阴恻恻地少有笑脸。刚迈一步脚下一咯,再一看,门口乱摆着几双鞋,拖鞋有点皱、皮鞋没上油,如果不是秦高峰站在那儿的话,简凡有点怀疑自己是回到了大学时候的寝室,费胖子、黄老三那俩懒汉窝就这个样子。
“呵呵”有点乱啊,顾不上收拾。别见笑”秦高峰眯着笑眼,就着餐桌倒水,边倒边解释着。简凡也笑着回了句:“队长,您这回应该能顾上吧?怪不得您打光棍啊,就这屋子,来个女同志还不得吓跑?”
“小子”别跟我没大没小啊,当队长时候顾及影响不想抽你,现在可没人管我了,再胡说小心我摁住揍你,来,喝水,不想喝水吃苹果”什么时候来的?”秦高峰坐到了沙上叫着简凡,收拾东西的时候很干脆利索,乱七八糟的茶几一把一捋,全兜进大塑料袋里,一盘子苹果嘭声一搁,这便是待客之道了,边说边抽上了支烟。
“刚来”简凡坐了下来。布沙,怀疑是上个世纪的产品,颜色掉了,看不出这布的质地,茶几是老式玻璃的,差不妾就能放到雾月阁冒充古董了。
说话间有点诧异,这位队长的出手自己是知道的,车是经常换,不是开别人的车就是开队里查扣的车,进进出出的时候很潇洒,刚进一队的时候来这儿送过一次福利,不过那个时候没什么感觉,还以为城里人生活都这个样子,时隔一年多再看这里,有点寒酸的感觉了,甚至连队长身上跃着大拖鞋、穿着灰色的线衣,都看得有几分寒酸。
不应该呀?这家伙教过我收黑钱。他自己难道不会收呀?简凡啜着水,心头犯疑。
“怎么样?想来看看我倒霉?现在看着我,是不是有点满足的感觉呀?”秦高峰冒着烟,火机一扔。回头笑着看着简凡,简凡点点头,不置可否,这小子向来一脸坏坏的笑容,越来越让秦高峰揣不准他的真实想法了,不过呢,这个时候来看看老上级,总是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队长,看您这样子,不像到霉呀?”简凡突然说道。
“是吗?你哪里看出来了?”
“你看啊,裹着被子懒床,这说明睡得好;卤肉袋子方便面盒子这么多,吃得饱;茶几下一层。四新版的。我都没看过,都国外大片,引弄好睡好着玩得好,谁敢说您到霉了。”“※
“哈哈,刑警眼光啊,不错。”
简凡分析了几个关键点,逗得秦高峰乐了,哈哈大笑着表扬了句,蒲扇般的大手直拍简凡的肩膀,惊得简凡赶紧地躲,队长这鼓励跟大猩猩示好一个档次,一队一般人没人受得了。
“回来不上班,找我干什么?有事我可帮不上忙啊。”秦高峰磕着烟灰道。
“我能有什么事,就想来看看你呗。”简丹道。
“呵呵”干得不错,我都知道了。当初选你就是看着你说话办事机灵,脑子反应快,别人可以说我人不怎么地,可没人敢说我的眼先,不怎么地,支队长筹戈 了几年方向还是错了,不管你是误打误撞还是有点谱,毕竟把晋原分局这个案子拿下来了,你很让我长脸啊
“队长,您脸够长了,再长就不像样了
“小子,嘴贱是吧,想让我抽你?”
“您天天这样说,其实抽过的没几个啊。”
“那到是,看着都亲切,那舍的抽”,不过有几次你这窝囊劲儿。我可真想抽你一顿,看不出来啊。怎么你从一队一出去,比谁都野啊?我听老陈说,抓嫌疑人孙仲文的时候,你是直接一枪撂倒了 吓得他出了一身汗,,呵呵,,记得第一次到练基地挑人,那教官怎么评价你吗?这小子连女生都打不过,”
说着以往的轶事,秦高峰有点乐不可支了,像是无意中捡了个大元宝似的,说得简凡也一脸笑意,再想到从警的点点滴滴,总是觉得特有意思,不过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队长,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笑着的简凡折回了正题。
“知道你要问这个。”秦高峰笑着掐了烟头,两手叉在胸前,缓缓地说着:支队长一直把一队作为他的预备队,其实这个案子的前前后后我都了解,全孤山在广东被捕的时候,6坚定和陈十环在临纷、云城;我在大原,两头查找着齐树民、连刃和李三柱的下落,审讯齐建国的时候无意中现了许斌这条线,支队长把你对齐氏兄弟的判断和我交换了一下意见,基本都同意你对这个文物走私团伙的推测”,可惜的是一直没能找到齐树民一伙的下落,全孤山解押回来后又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我和支队长商量了一下,试图从许斌这儿打开个突破口,没想到摘到马蜂窝上了”哎,打了一辈子狼,被狼咬了一嘴,”
秦高峰淡淡地叙述着过程,清晰而又条理,结论却有点挽惜,拘捕许斌不但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招致了这么多非议实在走出乎意料。而查雾月阁简凡不用问都知道是支队长拍脑袋的决策,大原以前对付有问题的古董商人,手段向来毫不手软,典型的作法是查店、封门、罚没,只不过这一次犯了点经验主义的错误,一试水试出来了,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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