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三国——现代蒲松龄邪恶解说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雨潇风
牛头怪说至此处,上下打量了一番独角怪,又看了看自己衣着寒酸才道:
“到底还是大哥威风啊!像我等这般,也不知何日是个头哩!”
独角怪苦笑一声,拍了拍牛头怪的肩头:
“为他人所乘,哪及得上你等妖仙自由快活?”
牛头怪苦着脸道:
“大哥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等妖仙看似快活,实则朝不保夕,在这等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保不齐就遇上什么灾祸了。想来,两百多年前的事,大哥也曾听过。”
独角怪点了点头:
“不过,我倒没想过区区一个石猴竟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牛头怪叹息一声:
“那猴头倒是有些本事,不过,说句实话,众兄弟跟着他混迹,其实全是看着娘娘。”
“哦?”
独角怪闻得此言,登时来了劲头:
“怎么说?”
“那石猴乃是当年娘娘的补天石得天地孕育吸日月精华而成,弟兄们哪个不以为是娘娘要为咱们妖族称腰来了?谁不响应?但那猴头忒不争气,玉帝老儿三言两语便把他哄的团团转,以致咱们弟兄的心都散了。不然,凭咱们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怎也迎娘娘下界主事!”
独角怪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三界都为之震动。”
牛头怪闻得此言扬扬自得道:
“那是!凭咱们这一众妖王,若能齐心协力,哪路仙家不得惦量惦量自家斤两?”
说到得意处,却又黯淡下来:
“不过,那猴子被抓后,咱们弟兄也不得不敛住行藏,以免神道两界秋后算帐,波及咱们弟兄。”
说罢摊手道:
“结果就害得我堂堂大力牛魔王落得这般下场,连自家洞府也回不得,只得这般四处浪荡。”
独角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猴头确实害人不浅,咱们妖界的实力一下子便显露于世,真不知留下多少祸患。”
鬼话三国——现代蒲松龄邪恶解说三国 第二十二章 宴上风波
这一话端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牛魔王听罢眼珠乱转半晌不言语,良久方才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这猴头还真是来历不明。
牛魔王想来便觉惊惧,不由道:
“大哥,你可要拉兄弟一把啊!你到底是在圣人门下听差,怎也给兄弟寻个出处啊!对了,上次的蟠桃还要多谢大哥啊,只是俺这天劫好似又要降临了。”
说到这里牛魔王不由垂下头去,满脸透着一股子娇羞。
原来,这独角怪便是太上老君的座骑青牛——金兜山金兜洞的独角兕大王。
这兕大王几千年前与这牛魔王同是妖皇东皇太一驾下妖王,又同属牛类,私交颇好,故而牛魔王有此一说。
兕大王面上一笑:
“贤弟不知,某此次前来寻你,正是给你寻了条出路。”
牛魔王听他这般说,突然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他也怕遭诸天仙神算计,忙应承下来:
“大哥到底心中有俺,可是什么好差事?”
兕大王若有所思道:
“此处北去三千里有个翠云山,山中有个芭蕉洞,洞中有个芭蕉公主,你若护她周全,保管再没人敢动你,更有那蟠桃可以避劫解灾,兄弟那蟠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尤其是经那猴子一闹,蟠桃可是不好弄的紧啊。”
牛魔王满脸狐疑道:
“竟有这等好事?这芭蕉公主究竟什么来头,竟能让大哥下界来亲自寻我?”
兕大王面有难色道:
“这个为兄却不知了。”
说至此处,却煞有介事般道:
“但此女定非寻常之辈!”
牛魔王狠狠点了点头:
“成!既然大哥许了小弟这份差事,小弟去便是了!”
当即,他兄弟二人又寒暄良久,互到一声珍重,那兕大王便自腾云而去。牛魔王拍了拍身上尘土,也不敢在此久留,也驾了一阵阴风奔翠云山去了。
那芭蕉洞却也好寻,却正在那翠云山深处。牛魔王来至洞门口打量了一番,却见这芭蕉洞一片破败光景,心中越发狐疑,看这洞府,却不似什么大人物所住的。但兕大王素来不打诳言,牛魔王想至此处,高声道:
“大力牛魔王求见芭蕉公主!”
他吼了两声,直震得山谷之中燕鹊惊飞,不多时,却见一个俏生生的绝色美人自洞中走出,不是甄宓,又是谁来?
甄宓见了牛魔王,但见其浑身妖能波动,妖气冲天,不由大惊,怎得自己方来落脚,便遇到这等狠人?看看便惊惧非常,怯声道:
“这里没什么芭蕉公主,只有……”
说到此处,却才想到自己还没为自己起个名号,迟疑了下才道:
“我。”
牛魔王从未想到凹大王口中的芭蕉公主竟这般漂亮,他也是四处流窜久未经女色,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薄之意。
甄宓见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心中怒起,忽想起那中年男子送给自己的芭蕉扇,心中道:正好试试威力。
想至此处,当即背过身去,从口中吐出芭蕉扇,拿左手拇指捻着那柄儿上第七缕红丝,念一声咒语,手中芭蕉扇登时涨高了一丈二尺高,拿扇便朝牛魔王扇去。
可怜那牛魔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是稍一迟疑间,方要解释,刚说出一句我......便觉阴风骤起,竟再留不住身,被甄宓这一扇扇出去数万里去。
也亏得老牛会留云之术,否则定要被这一阵神风送出八万四千里去。
牛魔王被这一阵神风直吹得头昏脑胀,跌落在地,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抓来路人问了才知是哪,竟被扇出去四万八千里去。牛魔王不由赞道:
“好一把铁扇,端得厉害!”
甄宓见牛魔王被自己一扇扇得无影无踪,心中欢喜非常,看着手中扇越发欢喜。但她也知道牛魔王厉害,生怕他回来报仇,想了想,还是先避避风头。
好在洞府还未及修葺,也无甚留恋,当即收了宝扇,却又驾了阵风,又奔中原而去。
此时正值黄初二年末,孙权说服众臣向曹魏如数进贡,眼看便至正日,年味甚重,曹丕收了贡物心中越发得意。恰好卞后思子,曹丕便将东吴之事暂且放下,下旨召曹彰、曹植入京陪卞后过正日。
曹植奉旨入京,心中感慨万千,伊人已去,故交尽逝,这位落魄王侯的心境可想而知。入京当日,曹植面圣谢恩,当晚入见卞后,母子俩互诉近况,说着说着,便自落泪。
正日当晚,皇宫上下张灯结彩共庆一年结束,曹丕也备了家宴,宴上之人多是卞后一脉。除了贵嫔以上的诸宫娘娘(还有仇昭仪,这位昭仪因怀有曹霖而得以出席),便只有曹彰、曹植,以及曹丕之子曹睿,东乡公主,还有尚在襁褓的曹霖。
看着下手的曹睿,曹植没来由得心中发酸,这才是她用一生来保护的男人啊!但是现在呢?看着郭贵嫔带着慈母般的笑容为曹睿夹了块糕点,曹睿那殷勤点头的样子好似真真亲母子一般。曹植只觉得鼻子发酸,鹊巢鸠占也不过如此。这个女人,不仅抢了她应有的地位,还抢了她视若珍宝的曹睿。可笑啊可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除此之外,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曹植自顾感伤,宴上氛围却越来越好,宴上诸人大多是朝中的顶尖政客,均能左右逢源,场面热闹非凡,久未吟诗的曹丕也趁着雅兴附诗了一首,甚至东乡公主也唱了个小曲祝兴。
卞后身为母亲,当然看出曹植似有不快,不由关心道:
“植儿,久不来洛阳,不习惯吗?”
曹植忙恭敬道:
“让母后担忧了,儿颠沛流离,早已习惯了四处飘摇的日子,哪还谈得上习惯不习惯?只是想及父皇在时罢了。”
卞后方要搭话,却见曹丕面带酒意撇了一眼曹植道:
“想及父皇?”
说至此处,阴彻彻的冷笑一声,谓左右道:
“人来!”
早有侍从来至宴前,曹丕摆手将从人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才道:
“待会朕送三弟一样礼物,保准三弟转忧为喜。”
此时宴上众人都已经听到谈话,在座众人都是人尖上的人尖,都知道这兄弟两的关系,听到曹丕这话俱都满脸狐疑,不知曹丕酒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似郭女王这等熟悉曹丕的人却是知道,曹丕一旦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肯定肚子里面憋着坏呢。郭女王也不作声,笑盈盈的为曹丕又斟上了一杯酒,眼含秋波的笑意盯了一眼曹丕。
鬼话三国——现代蒲松龄邪恶解说三国 第二十三章 洛水逢
曹丕见郭女王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环腰将郭女拥到了怀里,郭女王顺势坐在了帝王身侧,却见曹丕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片刻,却见侍从双手捧上来一只托盘,但见托盘上盛放着一只金缕玉带枕,诸人不解面上皆露出疑色。
卞后也不解自己儿子的用意,眉头轻皱道:“丕儿,拿个枕头做什么?”
曹丕接过金缕玉带枕,好似在欣赏一件珍品般端详了良久,才略带感伤道:
“此枕乃是宓儿生前遗物,每见此枕,朕总能想起宓儿。如今故人已去,也只有这香枕能让人睹物思人了。”
说至此处,忽面有悲色地直盯盯看着曹植,一把把枕头砸向曹植:
“你干的好事!”
这一变故,宴上登时静了下来,本来在窃窃私语的人也停下话柄望了过来。曹植却身子僵硬,丝毫不动。
卞后面带愠色道:
“成何体统!”
曹丕一言不发,又自酌一杯。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都看着两兄弟,曹植却怔怔地看了看被曹丕摔落在地上的玉枕。这是嫂嫂用过的玉枕啊,现在它就被他无情地扔在那里,看得曹植心中一阵绞痛,面上凄凄然,缓缓回过头。
曹睿闷声不响地起身捡起玉枕,将它抱在怀中。
曹植回过头,看向曹丕,豁然长身而起,一股凛冽之气腾然涌出,气机牵引下,在场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窒,面面相觑。
曹彰见状,沉声道:
“三弟!不得造次!”
坐在主位上的卞后也心中叫糟,甄宓啊甄宓!你真是子建的克星!只要一提起你,子建定然方寸大乱,如若真闹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乱子,恐怕子桓势必要借机除掉子建,到时只怕谁也拦他不住。
想至此处,卞夫人不由得凤眉倒竖:
“植儿,你要干什么?要以下犯上吗?”
曹丕却依旧冷冷地盯着曹植,杀机在他黑色的瞳仁中仿若暴风雪般肆虐。
曹植深吸一口气,面带悲色,凄声道:
“皇嫂随皇兄数十载,皇兄竟不知皇嫂为人,何其悲也?”
说至此处,厉声道:
“皇嫂冰清玉洁,岂会做此伤风败俗之事?”
一番话经他怒发冲冠而出,气势惊人,仿如醍醐灌顶般一语惊醒曹丕。
登时间,曹丕仿如斗败的公鸡,目光突然涣散开来。刹那间,脑海中,甄宓的影子交织纵横:是我用这世间最恶毒的手段毁了她。
正日的晚宴不欢而散,曹丕终究没有难为曹植。曹植独自回到驿站,想起日前曹丕当众羞辱逝者,不由得泪若雨下。
“侯爷,有人求见。”
曹植方自感伤,驿站的驿丞在门外恭敬地道。
曹植忙抹了把脸,擦去泪痕,随口应了声:
“好。”
话音方落,门外已响起脚步声,曹植起身打开门:却见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映入眼帘,对方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却是个面若冠玉的少年。
曹植不禁讶然道:
“睿儿?你怎么来了?”
曹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小侄来看看叔父,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
曹植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道:
“天下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你却还要来看我!来!里边请!”
说罢,把曹睿让入驿馆。
曹睿步入驿馆,打量了一番,却见驿馆布置简陋陈设单调,不由讶然道:
“叔父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
曹植淡然一笑:
“飘泊之人,住在哪里都一样的。”
言语间,却透露出一丝无奈。
曹睿也知道曹植处境,当下也不再说话。
说话间,有从人为曹睿奉上香茶。
叔侄二人寒喧片刻,曹睿方从身后取出个包袱来,双手呈给曹植:
“叔父,母妃一生命苦,天下间,唯叔父真心相待。此乃母妃贴身之物,曹睿不想它被毁于深宫之中,将来连个念想都不曾有,故而恳请叔父待为保管,他日待曹睿为母妃报仇血恨,再当取回。”
说罢,长身而起深施一礼:
“万请叔父莫要拒绝侄儿!”
说话音,声音都已经颤抖,抬眼间,已是泪眼矇眬。
曹植忙扶起曹睿,接过包袱,缓缓打开,却是昨夜宴上被曹丕摔到自己身上的玉枕。
见到佳人遗物,曹植也不由得声音哽咽:
“叔父无能,日后,睿儿当努力奋进,莫要效仿叔父一生困于儿女私情!竟连......你母亲都保护不了。”
曹睿恭敬道:
“谢叔父教诲,小侄定不辜负叔父厚望。”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驿馆。
曹植并未在洛阳久待,一来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二来门可罗雀,也是无趣。于是进宫面辞曹丕,打算回往封地甄城。不想,他入宫后,却意外地被曹丕封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户。曹植当即领旨谢恩,离京回往甄城。他怀抱甄宓生前所用玉枕,一路上,五味杂尘。
一路南行至洛水畔,望着洛水荡漾,对甄宓的思念仿如潮涌般,久久不能平息,便令从人在此安营扎寨。
夕阳西下,流光荡在水面上,影影绰绰,曹植怀抱玉枕,便这般独自望着洛水,泪流雨下。
不知不觉间,曹植便在水畔睡着了。
不说曹植,却说甄宓,也不知怎得,莫名其妙却飘到与那中年男子初会的洛水畔。
望着滚滚洛水,心中起伏难定,却此时,抬眼正望到对岸立着的身披长袍的倜傥男子,那落寞无神的眼神、颓败不堪的衣着却遮挡不住王侯贵胄的气质,但真正让甄宓不忍的却是那憔悴的面容,那曾是何等熟悉又何等陌生的面容啊,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甄宓杏眼不由噙着泪:我终是欠你太多太多了。
曹植在睡梦中,忽觉似乎有人看着自己,他不由缓缓睁开眼,一个绝美的倩影映入眼帘。
看到眼前这人,曹植不由得愣了良久,嘴唇颤抖了数下,不由得缓缓站起身来,手上的玉枕登时滑落:眼前这人,不正是自己思之念之的甄宓吗?
他想开口,却又好怕,生怕这是一场梦,一开口,梦便醒了。有千言万语,在那一刻,却无语凝噎,只求长睡梦中。
鬼话三国——现代蒲松龄邪恶解说三国 第二十四章 感甄赋
甄宓却轻轻扬起玉手,曹植迟疑了片刻,他好怕,怕这是一场梦,一伸手,梦便醒了。但他看到甄宓的双眼**,那样包含深情。
最难消受美人恩,自己怎忍拒绝?哪怕山河梦碎,自己也全无顾忌。
曹植伸出手搭在她手上,一种如玉般滑腻温热的感觉自指尖传入,是那样真实,那样温暖,这真的是嫂嫂,不,是宓儿的手。
甄宓就这样拉着他的手缓缓步入洛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交织在一处,浓情蜜意,似有千言万语。月光铺洒在洛水中,映着甄宓略带潮红的脸,也映着满脸痴色的曹植,两个人的目光中越发炽热,那里有一团火,可以燃烧一切。
甄宓身上的轻纱一滑登时现出完美曲线的胴体,那一瞬间,曹植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他甚至能感到心跳的声音。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不去想万里江山,不去想世间伦理……他甚至好后悔自己没有要当年左慈送给自己的那面镜子,如果自己有那面镜子,那自己便可以日日夜夜与她耳鬓厮磨。
还好,自己还可以梦,现在,自己只想要她,不问是梦是劫……
几番云雨,几赴巫山,曹植怀抱着甄宓,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会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甄宓已经闭上了眼,但曹植不想睡,虽然他身体疲惫的很。
透过朦胧的月色,他望着她,就仿佛是在望这天地间鬼斧神工的作品一般。
但曹植终究抵不过深深的倦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忘情的翻滚,全力的冲刺,肉与欲的结合,性与灵的交织,眼前无数个糜欲的景象在脑海中穿插,无一不深深地撞击着曹植的心灵。曹植只想用力的拥抱她,与她的肉与灵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但双手用力拥抱的时候,却发现空空如也。
曹植蓦然惊醒,甄宓早已不在,但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地上甚至还隐隐有她走动的痕迹,但她人呢?
曹植发疯般扑入洛水,疯狂的四处寻找,当他把方圆十里找了个遍回到圆点的时候,颓然坐在地上,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曹植忽然又发疯般四下里寻找着甄宓的痕迹,他想捕捉她的每一个记忆,他能看到地上的足迹,甚至能感觉到甄宓的味道,但甄宓的人呢?自己却再也找不到了:我又一次丢了我心爱的女人。
或许遗忘是我们能送彼此最好的礼物吧?
甄宓自然清楚自己不该与曹植发生这样的关系,但那一刻她只是想用自己的一切回报这个如此深爱自己的男人。
为了自己,他可以放下万里江山;为了自己,他可以隐忍世间一切;为了自己,他甘愿接受所有的阴谋诡谲......现在,自己只能留给他这一夜了,这一夜,自己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男人。
或许冥冥中便已注定了前世今因,两个人之间有这样难以割舍的一段情。
千万年间,那棵芭蕉树用自己的根径、露水温暖了这一棵灵根,她修成人形后,这根灵根便继她之后修成了人形。
两物本是无情物,经无数日月精华修成仙道,必得立下功德方能成正果。也正是因此,二人先后入世修行,整整差了七年。
不想,却因缘际会,不得相爱。不想,在甄宓回复了本来面目后,却意外在洛水发生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夜晚,不知坏了她多少修行。但甄宓却没有后悔过,这世间,也只有这个男子是真正爱自己的吧?为了这份爱,还有什么是不值得的呢?只可惜,自己不能与他长久相伴。
当然,这一夜荒唐坏去了自己修行的同时,却也不知要折去他多少阳寿。
曹植在洛水盘旋良久,不肯离开,他总觉得,甄宓会在某个夜晚再次出现。但可惜,没有,甄宓就像从这个世界里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曹植相信,这只是一场梦,离开洛水,回到甄城,他提笔而就,书写了一首千古绝唱: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héng gāo),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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