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姬川一向看不起士族以外寒门出身之人,甚至有时候李重九也被他呛几句,但眼下能在这里如此说窦建德,可见其在河北影响力。
温彦博当下言道:“姬兄何必菲薄,窦建德不过昔日黄巾赤眉之流罢了,哪里及得主公,有汉高祖之志。”
温彦博此言一出,刘易,林当锋纷纷附和。姬川当下言道:“言归正传,那么依温司马之见,薛世雄大军什么时候南下呢?”
温彦博捏须想了下,言道:“以目前而论,没有变数,短则一年,快则两三年。”
姬川一惊言道:“要这么久?”
林当锋倒是细心问道:“敢问温司马,请问变数是什么?是否李法主,窦建德,杜伏威这三大反王得力否?”
温彦博大袖一甩言道:“不,变数当然就是晋阳留守李渊。”
众人点点头,李渊谋反眼下已并非是秘密了,消息传来原来身在西京,作为人质的李渊儿子李建成,李元吉,李三娘各是不知去向。而晋阳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也遭到了软禁。现在李渊已悄悄取出了怀中之刀,暗露锋芒。
只是李渊到底是要割据自立,静观其变,还是要直取西京,目前尚且不知。
“若李渊造反,目标不用怀疑,必然是西京,李渊自承陇西李氏,在关中士族之中,多于他交好,所以关中乃是其霸业所在。正所谓富贵而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所以李渊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不会坐守太原,或者东进河北,而是攻打西京。而李渊若进军关西,除非天子御驾亲征返回东都,否则只有调薛世雄的精兵了。”
听温彦博之言,众人都是点头,李阀乃是门阀士族,他所行动,必然是基于他最大利益的基点之上。而换做同样位置,若李重九为太原留守,现在进取关中则就是死地,否则薛举父子,李轨等皆欲染指关中,最后也不会轮到李渊了。
李重九闻言笑了笑,他自己一直努力推迟李渊起兵的时间,到了最后,还是要看李渊能快一些好了。不过李渊起兵时间拖的越久,李密,窦建德,甚至薛举父子,李轨这样反对李渊的势力,也会更强大一些,将来这些都是李唐的阻碍。
温彦博看众人的脸色,突然正色言道:“若大家都以为,一旦李渊起兵,薛世雄南下,我们就可乘势夺取涿郡,那就大错特错了。薛世雄虽去,但涿郡还有两万郡兵,而这两万郡兵据我所知,眼下多半都听命于卢家。”
“范阳卢家?”姬川脸色一变。
李重九亦是肃容,当年西晋时,人物风流,当朝上品门阀当属弘农杨氏、琅琊王氏、陈留谢氏和谯郡桓氏四大家。后来北朝汉化时,认为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为衣冠所推,定汉人一等大姓,即天下士族最高门,又合称为四大族。
而当时陇西李氏虽尊,但还是不如四大族之眼,后李唐得了天下,才硬排了五姓七望,七姓十家,李氏靠前,其余通通居后,但四大族里却不承认,仍是在内部自行通婚,后来甚至有了四大族中,宁将女儿嫁给九品官,也不愿嫁给皇太子之事。
温彦博言道:“涿郡的卢家,乃是山东士族之中,唯一与崔姓并列的门阀。北朝起,崔姓之势力所在于青齐,而卢氏则在于幽州。当时北朝强极一时,北服整个北方大漠,南压大江,但是对于地方上,仍必须委托四大族治理。”
李重九将手一止,言道:“我明白了,温司马的意思,就算我夺了涿郡,若是没有范阳卢氏的支持,也是坐不稳涿郡,对吗不跳字。
温彦博正色点点头,言道:“正是。涿郡不同,上谷经过战乱,已是残破,地方士族多半也是迁徙,或者焚于战火,至于辽西,辽东郡,地广人稀,怀荒,御夷两镇,又多与番人为伍。太守不需思量地方势力,但是涿郡之地,人口就有九万户,而地方官吏,百姓,郡兵都是亲近范阳卢氏,太守要夺涿郡不难,但是真正据有涿郡,就必须有范阳卢氏支持,或者……”
说到这里温彦博停住了话。昙宗倒是个浑人,当下问道:“或者什么?话也不说一半。”
“或者就是将卢氏连根拔起,一个不留!”姬川平淡地言道。
温彦博向李重九拱手言道:“不可,使君心怀天下,需以仁义当先!”
王马汉怒声言道:“婆婆妈妈什么,老子早就看那些门阀士族不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过吗?什么门阀出身,就可以将其他人都看作蝼蚁,自己是凤凰,我早看不惯这一套了,若是破了涿郡,我非要将这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人,通通杀光。”
“大逆不道,此乃暴戾之举,商纣之虐!非仁君所谓。”温彦博疾声言道。(未完待续……)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两百五十一章 东西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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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臣们的争吵不止,李重九决定暂时休会。晚上李重九决定前往温彦博府上寻他商议。
到了府上,李重九不要门房通报,直入府内,见温彦博正在府中庭院里石桌上对酒独饮,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李重九见了当下上前言道:“温司马,独饮好酒,怎不叫上我?”
温彦博见了李重九当下言道:“听闻使君海量,卑职哪里敢找得使君。”
说罢温彦博命小厮又取了一小杯来,若说饮酒,如温彦博这样雅士,都是一小杯,就上一点青梅雅饮。而王马汉,胡人那般则是直接皮囊子拿了,或者是换上海碗牛饮,出身不同,品味也是不同。
李重九与温彦博各自举杯对饮,慢慢打开话匣。
温彦博一杯酒下肚,喟然言道:“使君,我幼年时随父亲,前往太原王家,一位县公府上拜会,当时汉王未谋反,我太原温氏虽有薄名,但比之太原王氏仍是远远不如。当时我在门内,远远王家数人各个皆持身份显贵,趾高气扬之状,当时我暗暗言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改变我温家的地位。”
到了这里温彦博顿了顿,言道:“后来我考取进士科,为先帝选中,在西京为官,可能是年纪大了,历练多了,那时心底那股忿忿之意少了许多。使君,正所谓人不患寡而换不均。四大士族身据高位,子孙不需如何努力,就能继父祖之荫。身居高官。”
“即便是我也未尝不嫉妒,又何况寒门之人。杀戮之事,当年尔朱荣已做过一次。但又如何。身后骂名滚滚,遭天下之忌。”
李重九明白温彦博说的是河阴之变。李重九当下问道:“温司马以为我该如何做呢?”
温彦博正色言道:“士族自曹魏而起,已经数百年了,其强大不仅仅在朝野上,也在于地方。如一大族在朝廷中没有官吏任官,没有被定品,那么最多只能称为地方豪强。反之一族之中,有人在朝廷位居高官,但朝廷无人同族之人呼应。地方又没有势力,得位必然就不长久。”
李重九点点头,能成为士族,首先有人在朝中好做官;其次经济上拥有田庄,并占有大量土地人口,二者缺一不可。如李重九就是很好例子,骤然为杨广封为侯爵,但是背后没有人支持,于是一下就被刷了下来。
士族在地方上的强大。还与朝廷有关,一直以来中央到地方,统治只是到县一级,而一县属官除了县令本人以外。皆是从地方充任,其他官吏皆为地方豪强或者士族中征辟。实际上名为征辟,实际上选择余地不大。而这样情况换一般的县还好,但若是县令如卢氏这般强宗士族之地任官。基本就是俯耳听命。
温彦博言道:“周隋两朝高祖,宇文泰。先帝都乃是关陇士族。凡关陇士族,皆是有鲜卑或胡人血统,镇将出身,如当年八柱国,八柱国皆多是六镇之中武川镇出身的将领。而宇文泰,先帝,甚至李渊,这三人的祖上,也一律都是武川镇出身的镇将。
“而山东士族,以崔,卢,王,郑四大族为首,都是正统的汉家子弟,而齐国高欢也是有谱系可查的,其祖高隐曾任晋朝太守,只是身居番地已久,已脱了汉人之俗,因此北齐皇帝,以及山东士族都可谓正宗汉人。大魏分裂后,演变为周齐的东西之争,与其说是宇文泰与高欢之战,不如说是关陇士族与山东士族的争雄。”
李重九听温彦博所言,心道原来这东西魏争霸,其中还这么多内幕。当时南朝人偏安一方,即便无力争夺天下,所以关东关西之争,就是天下之争。帝王将相皆由此而出。
温彦博言道:“周灭齐后,关陇士族压倒山东士族。大隋开国后,先帝出身关陇士族,既一面怀柔一面打压山东士族,压制山东士族的同时,也借助山东士族的力量,来制衡背后的关陇士族。”
“因此先帝一朝时国内基本安定,但当今天子登基后,将都城从西京,迁至东都,就是对关陇士族的不妥协,但对于关陇士族的压制,天子却拉拢南朝士族的支持,如当今皇后就是梁帝之女,出身兰陵萧氏。”
李重九闻言身躯一震,恍然言道:“天子如此之举不是同时得罪了山东,关陇两大士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温彦博叹了口气言道:“使君一语道破,南朝士族只会风花雪月,哪里可以依持,现在天下大乱,天子现在宁可暂避于江都,也不回东都西京,正是对于关陇,山东两大士族的不信任。”
听温彦博这么一剖析,李重九当下对天下局势有种耳目一新之感,都说杨广至江都暂避是昏庸之举,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外人如何明白杨广此时处境险恶。
话回眼前,自己眼下要对付的范阳卢氏。隋末大乱时,山东士族势力已不如北齐之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而不僵的卢氏,实际上就是掌握涿郡地方资源的无冕之王。从北魏至隋末,今五百多年,卢氏在被幽州早已是根深蒂固。涿郡现在九万户,而以李重九现在上谷,辽东,辽西三郡,加上怀荒,御夷两镇的户数,还不到四万户,加上草原各部,也不过超过三万帐,加起来还不及涿郡一郡人口。
李重九当下问道:“眼下范阳卢氏家主是何人?”
温彦博言道:“为卢赤松,卢思道之子,现为河东令,听闻与李渊乃是雅故,眼下涿郡老家之中卢赤松之弟卢子迁担任主持大事!”
李重九点点头,心道这兄弟二人一人在朝为官,一人在地方担任族长,内外呼应。
李重九问道:“温司马是否认识卢子迁?”
温彦博想了下言道:“卑职与卢子迁倒是不相识,但是卢赤松之子卢承庆,当年修禊之会时倒是作过几首诗歌唱和,详谈甚欢。”
李重九听了倒是点点头,言道:“那好,如此我们就轻车简行往涿郡一趟,我倒要见识一下范阳卢家。”(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东西之争
第两百五十一章东西之争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两百五十二章 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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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古城,一队马帮摇摇晃晃来到这座古城之下。李重九骑着马,身着皮袍看着城头上蓟县二字,不由一笑。不见一千三百年后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这后世两千多万人口的天朝的帝都,按照今天的观点,也不过是个数万多人的小县城罢了。
蓟城,古称为燕都或燕京,乃是战国七雄中燕国的古都。后慕容鲜卑曾在此短暂立都,后又迁至龙城。蓟城已有两次为都的经历。
数万口百姓,现在不算什么,在当时已是一方重镇了,蓟县之地乃是古幽州之地最大的城池,北方第一重镇,北地的百姓更习惯将此地称为幽州城,而是不是蓟城。城北那一片广厦就是临朔宫,正是当年杨广征辽时大本营的所在。而城南的水道,乃是大运河通济渠终点所在。
这一趟风尘仆仆,从怀荒镇出发,经太行八陉中的军都陉,绕过长城边关,来到这蓟县。李重九当然不是来怀古思情的。他这一番前往蓟县,可谓打算是先礼后兵,若是能拉拢范阳卢家最好,李重九将来可以重用,若是与范阳卢氏谈判失败,李重九也少不得狠心一把,将之抹去。
反正管你什么士族寒门,能与我站一边的就是战友,不能与我为党的就是敌人。
这时天刚蒙蒙亮,月牙还挂在天边,无数要入城的百姓,商贩都排着队,排作了一条长龙,耐心的等候在城外。这蓟县乃是边城,商贩。番人最多,很多商贩也不需开得证明。就可以直接入城。
城门兵卒检查十分松懈,看了一眼就放之进去。李重九看了一眼身后排作的长龙。若是一一检查过去,真不知城门要堵得多久。但是越是如此,越可以见的蓟县的繁华。
待到了李重九时,城门兵看李重九,以及一旁帐房先生模样的温彦博一眼,似起了疑心,而这时林当锋上前,说了几句话。城门兵见了林当锋,当下露出个欣然笑意。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商队进去。
进入城池,已可见的蓟县之繁华,一路街道走来,所见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铁行、磨行、丝帛行比比皆是。行人路上接踵摩肩,丝毫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
蓟城在不久前遭到王须拔一次围攻后,再也没有遭遇战事,虽是到处义军起事,但是有了薛世雄,以及范阳卢家的坐镇。还算在北地,让百姓们多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
李重九压低帽檐行走于城内看着蓟县之繁华暗暗点头,而这时突然四周一片喧哗。李重九见左右百姓纷纷避道于一旁。李重九暗暗奇怪,只见一路手持长矛穿着土黄色战袍的隋军走了进来。列道于两旁,将行人分开,开出一条路来。
之后就有十几名仆役各拿着一盆水。于前面撒道铺路,再往后就有仆役们在道路两旁拉起了一层长长的黄幔。将视线隔绝。
李重九笑着对温彦博,明知故问般的温道:“哪家大家闺秀。出行能有如此阵仗?”
一旁屠夫模样的人言道:“这位伙计,第一次来幽州城吧,除了范阳卢家哪里还有第二家呢?”
温彦博当下拱手言道:“听闻卢家有四位千金,各个国色天香,不知又是哪位出行呢?”
屠夫呵呵一笑,言道:“你倒是问对人了,我家小三在卢府上当差,昨日告诉我们是大夫人,与二小姐,四小姐一并前往城东药师寺进香。”
屠夫言罢,一列长长的马车,从黄土道上碾过,李重九看去只见虽隔着一层黄幔,犹自可以见得车旁丫鬟,皆是绮衣丽服随车而走,至于粗使婆子,小厮,马夫更多,而车上帘布皆是挑开,可见看到几道俏丽的身影,却看不见对方的容貌。
不能一睹容貌,李重九不由暗道了声可惜,待转过头看着屠杀那满脸垂涎三尺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
屠夫一转眼看到李重九的神色,当下笑着言道:“莫笑,莫笑,唉,我们蓟县有句话,此生所遗憾者,未能娶卢家女。”
李重九闻言呵呵笑道:“卢家之女,老兄莫非也有此心?”
屠夫笑了笑言道:“这句话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当年一个致仕宰相说的,但传了久了,大家都这么说。”
一旁温彦博捏须点了点头,笑着言道:“这话我也听过。确实是一位魏时宰相言的,说未娶卢家之女,乃是生平所憾。”
屠夫点了点头,言道:“我说的不错吧。”
卢家的车驾过后,撤了黄幔,街道上众人重新恢复行走。李重九继续行路,温彦博言道:“民间修婚姻,不计官品而上阀阅,而范阳卢氏恃其族望,耻与诸姓为婚,士族之人众所周知。”
一旁林当锋言道:“不错,不仅是婚姻,连待人也是三六九等。当年我父亲在时,我林家也是幽州有数的大商家,但是到了卢家,连登上正堂的资格也没有,连仆役都直言说,不能让俗人污了我家的席子。”
李重九听了不由讶异,虽说商人的身份本就低贱,但是卢家如此待林家也就太过了吧。
当下林当锋与李重九开玩笑般,言道:“卢家四大小姐都待字闺中,若是使君要收服范阳卢家,不如择一为婚。嗯,还要作妾,到时气死这般自持家世的士族子弟。”
李重九听了莞尔一笑,但温彦博倒是认真地言道:“卢家只在四大族内通婚,就算近年来为朝廷打压,声势大不如前,也是择陇西李氏为姻亲。”
“陇西李氏?”李重九不由问道。
温彦博点点头言道:“正是,当年卢家家主卢元明与陇西李平交好,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后陇西李氏得势,卢家也多为婚姻。但几年前,天子斩李浑、李敏一族,陇西李氏受到打击,卢家也有数名女子遭流放,受到牵连。故而卢家已改与李渊走得很近,即便明知李渊并非陇西李氏正统。”
李重九恍然这又是大隋内部门阀斗争,当时有言说李氏当得天下,而当时陇西李氏,乃是关陇第一豪门,杨广就起了杀心,剪除这一大患。不过李浑、李敏一死,不仅让关陇士族更加仇视隋炀帝,也让李渊乘着李浑身死的机会,以本家人的身份大肆笼络陇西李氏的势力。
林当锋是商人对于朝廷这内部斗争不甚了解,当下言道:“同样是姓李,为何陇西李氏可以,太守不可,我看要治卢家,必须先将他们身上这股傲气剥去了,如此才能收服他们。”
当下众人无话,到了林当锋的商行下榻,而李重九,温彦博更是亲自前往卢家的府上。卢府位于蓟县西北侧,按照隋唐时城内布局而论,此乃是尊位。
李重九出了坊门,顺着大街右拐,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听闻卢家府邸本是一处湖泊,后听闻上文提到的卢明元,因喜欢江南景色,故而将庭院扩大,在此建府。绕过几颗合抱粗的大树后,就远远见得高宅大院,卢府在蓟县之内居然占据了整整两坊之地。
阀阅所在的乌头门自不是可以走的,温彦博自带着李重九从一旁走侧门,来到一处黑漆灰瓦的垂门之前,几名仆役模样的人,正守着门。
温彦博当下让小厮上前,递了名刺,对方看了一眼名刺后,脸上立即换上几分恭敬,当下回身递给门后坐着的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这名管事将名刺看了一遍后,当下起身来到温彦博面前一礼,言道:“原来是太原的温内史。”
温彦博摆了摆手,言道:“早就不在其位了。敢问大郎君在吗不跳字。
管事问道:“敢问哪个大郎君?”
温彦博言道:“当然是子馀贤弟了。”
管家听了当下恍然言道:“稍候,待我入内禀告。”
之后李重九,温彦博就在耳房等候,喝了一盅茶后,那名管事毕恭毕敬地禀告言道:“大郎君应酬几位客人,说今日无暇一会,他说后日在明月楼有一宴会,到时请温兄一并,也算为阁下接风。”
温彦博听此点了点头,言道:“那好,请回禀大郎君,就说我后日一定赴宴。”
说罢李重九,温彦博正要离去,而这名管事立即命人派了一辆马车送二人返回住所。温彦博倒是推辞了。
李重九与温彦博一并返回住所,温彦博神色不快,显然还是在不忿方才对方拿捏架子甚大。
后日,李重九与温彦博二人,还有一众随从七八人一并前往明月楼赴宴。
这明月楼乃所在城内最繁华的市坊。李重九来到明月楼前,拴马石系得是满满当当,各色车盖的车马,皆是停于楼下,而不少健奴马夫们乘着主人不在,都是身处车外,笼着袖子彼此大声攀谈,嘻嘻哈哈。
李重九不由讶然,问道:“这明月楼是何等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来。”
温彦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这时一辆马车在旁停下,上面下来一名二世祖模样的人,嗤笑言道:“名冠东都的曲大家来此献艺,居然不知,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田舍汉!”(未完待续……)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两百五十三章 猗兰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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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大家?李重九不由一愣。
那二世祖不屑地笑了笑,将马鞭朝仆人一掷,言道:“就你这般,还到明月楼来,别以为腰里有几个钱,这明月楼不是你来的地方,还是随便找个私窑子吧。”
听此人如此猖狂,李重九近卫一步上前。这二世祖脸色一白,颤声言道:“你们这是作什么?这涿郡可是王法之地。”
见对方一下便露出色厉内荏的本色,李重九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近卫退下,言道:“得罪。”这二世祖哼了一声,挥袖匆匆离去。
当下李重九,温彦博一并入内,温彦博头戴林宗巾,一席儒衫,风度卓尔不群,一下引来不少注目的目光,而李重九一身葛衣,作成温彦博的随伴走到他的身后。
当了门前一名手持纸扇的男子,上前接待问道:“瞧先生眼生,可是第一次来此?在下林冰乃是这里的接待。”
李重九对方谈吐文雅,显然是读过书的。温彦博点点头,悦然言道:“在下温彦博,来见卢大郎君!”
林冰将手中纸扇一收,当下正色言道:“原来是温先生,卢公子还未到,还请随我来歇息。”
说罢林冰引着李重九,温彦博直上了明月楼二楼,小楼来往之人不甚多。
“芸娘,曲大家唤你。”
芸娘目光从李重九的背影上收回,当下应了一声,直往三楼一处雅轩之中。
雅轩里,几幅书画。修竹点点,格外清新雅致。曲嫣然正不施粉脂坐在一张竹椅上,手持一本乐谱。手指虚点。耳听身后的脚步声,曲嫣然也不回头,低声言道:“芸娘,你说这里用变音好吗不跳字。
芸娘笑了笑来到曲嫣然身边坐下,曲嫣然半边长发垂落遮住侧脸,仍是低着头看着乐谱,微微蹙眉,听芸娘坐在一边没有应声,这才抬起了头言道:“芸娘。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芸娘勾起曲嫣然额前的发丝,言道:“看着我的好女儿,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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