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这几日都在做丧事,忙不过来,后院里并没有留人,没料到大娘子就和上官家的大郎君闹上了。
“大奴,我被人欺负了,这个登徒子,趁着家里办丧事,冲了进来,想干坏事,被我抓住了,还死不承认,”霍绾君恶人先告状,一脸的泥泞,衣服也脏了。
大奴做不得主,只好将他们分开。
霍光和霍嬗也匆匆赶来,见状,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上官安的鼻子肿的老高,下巴和额头也是青黑一片。
“登徒子,登徒子,”霍绾君一口咬定,上官安闯入后宅,心怀恶意,被她撞破,恼羞成怒,将她推倒在地,却被她绊倒,撞在柱子上才成了这个样子。
上官安疼的眼泪直流,心中恨死了这个胖娘子,父亲这是为他找的什么媳妇,又胖又坏,还血口喷人。
“世叔,我没有,我没有,”上官安的鼻音深重。
怒瞪着这个惹祸的女儿,霍光的心里千转百回。
对于促成不促成上官安和霍绾君的婚事,霍光一直摇摆。
眼下,他被放逐出长安城,远在东海做太守,只能依附上官桀,上官桀再次表达了想替儿子求娶霍绾君的心思,霍光便动摇了。
女儿的婚事,他并不能做主,但是却可以通过侄子成事。
谁知道,上官安竟然会偷偷的溜进后宅,又被女儿弄成这个样子,霍光觉得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克他的。
霍绾君抱住堂兄的胳膊,哭的凄惨,哀恳地道:“哥哥,救我,这个登徒子闯入后院,还说要娶我灭口。”
“你胡说,”上官安要气疯了,一双鹰眼恨不得将胖娘子脸上灼两个洞出来。
霍嬗立即上前一步,挡住霍绾君,将她放在身后。
“我才没有胡说,你是不是说你父亲要替你求娶我?”霍绾君探出脑袋来质问。
“说了,可……”上官安跺足,这个胖娘子真是狡诈,这分明是两件事。
霍绾君立即截断他的话,“你说若是我敢将你溜进父亲的后宅,欲行无耻之事说了出去,娶我之后,就灭了我的口。”
霍嬗怒道:“谁答应你嫁给他了?你的婚事自有小姨做主。”
霍光的脸色微沉。
这一场吵闹,什么话都说明白了。
上官安闯入人家的后院在前,两个小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霍光看霍嬗如此护着女儿,想来自个也做不得什么,就叫人去前厅通知上官桀来。
就让侄子去对付太仆吧,这个女儿太贵重,他这个父亲当不起。
上官桀素来疼爱嫡长子,见儿子被霍绾君打成这样,还被泼上了一盆污水,气不打一处来,怒问:“这是怎么回事?安哥,你来做个客,怎么被打成这样?”
上官安总算等来了父亲,一张嘴就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衬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别提多狼狈了。
霍光一脸无奈,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若是只有霍绾君还罢了,眼下有霍嬗护着,他并不能做的太过。
霍嬗满脸怒气地护着霍绾君,口口声声说上官安私闯入叔叔的后宅不说,还假说有婚约,调戏他的堂妹。
上官桀都要被呕死了,眼前这个胖嘟嘟、矮墩墩的小娘子,有什么可调戏的?
霍绾君见到前世的公爹,更是又哭又闹,声音尖利,却又偏偏将每个字都吐得清楚。
若是上官夫人来了,尚可与之匹敌,可是霍光没有夫人,女眷们并未随之前来。
一向巧言令色的上官大人,对着两个小儿,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霍家的院子小,就是个几进的宅子,二门处涌来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
上官桀的脸色铁青,对着霍绾君道:“霍娘子,小儿不懂事,看着你胖乎乎的甚是喜欢,说了两句玩笑话,把你吓坏了吧,别看他个子大,其实年纪还小呢。”
霍绾君这才住了嘴,抽抽噎噎地道:“世叔,看在您的面上,我不生气了就是,但是您儿子得给我道歉,人家都说小娘子的闺誉比命还重要,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下是我年纪还小,若是我再大几岁,只好一头跳入池子里自尽了,我可就再也见不到我的母亲和弟弟了。”
说着又开始嚎上了。
上官桀皱了皱眉头,对着上官安道:“去给你世妹道歉,去!”
见父亲一脸凶相,上官安立即止住了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给霍绾君道歉。
霍绾君又道:“你要指着日头发誓,今日之事不得怀恨在心,不得在外面败坏我和东闾家的名声,若是心生恶念便不得好死。”
“……”众人面面相觑。
“世叔,您看,这叫我怎么放心……”霍绾君又开始哭上了。
霍嬗无奈地道:“你若是无此心,发个誓又如何?”
上官安心中愤恨,但也只好对着日头发誓,若是日后对着霍娘子心生恶念,则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桀的休养再好,也受不住了,道了声扰,拎着哭哭泣泣的上官安就走了。
他不忍也没有办法,谁叫上官安的块头大,和霍嬗差不多的年纪,瞧着却和金大郎不相上下。
这样的小子闯入人家的后宅,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七岁男女都不同席,更何况,霍家的那个胖娘子哭哭闹闹,说的话跟刀子一样,若是闹大了,儿子今后的名声都没有了。
霍光一直追到门口,满脸歉意地道:“这个女儿,我也是管不住的,太仆大人……”
上官桀将儿子丢入车中,上了车,寒着脸道:“霍大人不满意这桩婚事明说就是,何必如此。”
车驾扬起的灰尘,让霍光灰头土脸的。
转过身来,就见到霍嬗拉着畏畏缩缩,满脸泪痕的霍绾君。
霍光尚未说话,霍嬗就施了一礼:“叔叔,我们这就告辞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59章 相别
藏在霍嬗身后的霍绾君,探出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包着豆大的眼泪,眼泪越来越大,就要掉下来了。
霍光若是可以,也愿意这么哭一场。
只是,他不能,脸上甚至不敢带有悲容。
“嬗哥,你年纪小,不懂事,日后你就要和上官太仆一同侍奉天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能够得罪他?”
霍光苦口婆状劝说侄子,他已经懒得训斥这个女儿了,由她去吧,除了姓霍,他和她还有什么牵连?出嫁的时候,若是他想,一个钱都可以不给她。
“叔叔说的是,只是侄儿不能忍受妹妹被他人欺凌,至于以后,再说吧,”霍嬗又道:“叔叔远行的那一日,侄儿再在城门处相送。”
霍绾君也连忙施了一礼,花着一张脸,“父亲珍重,后会有期。”
霍光也拦不住,便由着他们去了。
冠军侯的车仗远行而去,霍光回过头看着门上的门匾,微微地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有些苦楚和寂寥。
霍嬗回家去之后,又在夏姬面前数落了一番叔叔,“……妹妹的婚事,又与他无关,他又拿来做人情,想和上官家交好,上官安被妹妹打了一顿,他倒好……哼……小姨真是和离的好。”
“上官安那个小子,竟然敢调戏妹妹,见一次我打一次,”霍嬗发怒。
夏姬失笑,霍绾君多大个小娘子,上官安怎么会调戏,只怕是她不想嫁到上官家去,故意闹事。
小郎君都像是小公牛,要牢牢地守护着自家的领地。
看着儿子,揣想着那个人年幼时的样子,夏姬不由得痴了。
霍嬗停住了话,看着母亲突然变得亮丽的面庞,知道母亲又想起了父亲。
父亲一定是个有血性的男子,和叔叔霍光不一样的男子,为了维护舅外公的尊严,父亲连麾下的将军都能射死,为了维护太子,就能上奏皇上让三王都到封地上,为了大败匈奴,就可以率军直入王庭。
天子说起父亲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痛惜。
“朕的骠骑将军……”每每天子都是这样一句话结尾。
这样的少年英杰,这样的敢作敢为,才是他的父亲。
叔叔是另外一种人。
霍嬗挺了挺胸膛,就算上官桀是他的上官又如何?就用他们来做自己的练刀石吧,皇孙说过,一个出色的将领不仅仅能够打败战场上的敌人,还能打败一切拦路的敌人。
此时被霍嬗推崇备至的皇孙正躺在玉箪席上,逗弄着一只波斯猫,一脸鄙夷地听着阿贤的小道消息。
“霍光动作频频,这是想蛰伏起来,再次准备回到皇祖父身边吗?”刘进似笑非笑地问。
他并不需要回答。
这场局本就他一手主演,有了胖头鱼这个好帮手,一切进展的分外顺利,霍光也不过是一颗应声而动的棋子。
皇祖父的身边,不能留一个可能对卫氏不利的人。
太子殿下听不进的话,皇孙能听进去。
阿贤不应声。
“既然他这么决绝,就赏他一个美人吧,”刘进将头放在高枕上,将发簪解了下来。
他在自个的屋子里从来不梳总角头,而是像个大人一般,用发簪固定头发。
阿贤道:“喏,不知皇孙打算选谁?”
刘进散着头发,缓缓合上眼帘,像是已经入睡了一般,过了半响才轻轻地道:“冯子都。”
“冯子都?”阿贤愣了。
过了一会,阿贤一脸的悲愤莫名,他看着小主子够紧的了,什么时候小主子连这些都知道了。
见阿贤愣在那里,刘进好心地道:“阿贤,霍光不仅喜好女子,也喜欢男子,冯子都,风姿俊秀,会合霍光的眼缘的。”
尤其是小显已经死了,霍光身边不就缺一个可心的人吗?
前世冯子都一出现,就成了霍家的大奴,时时刻刻的侍奉在霍光的身边,就连霍显都要退避一射之地。
这并不是秘密。
阿贤已经如风中凌乱了,他找这个人花了不少功夫。
当时,阿贤还在心里抱怨,越来越看不清楚小主子了,让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找一个小奴。
可当见到这个肌肤如玉雪,乌发如云,一双含情目的小僮奴时,阿贤竟然有些惊慌。
竟然男人也可以用绝色两个字来形容。
阿贤自认为姿容俊秀,但对着这个楚楚动人的小奴,莫名的就有些自惭形秽。
他一直以为皇孙是听说了这个僮奴的美名,想收在身边伺候。
没料到,皇孙竟然是为霍太守准备的。
皇孙究竟是跟谁在一起学坏的?
“去吧,就冯子都吧,做的漂亮点,别留破绽,”刘进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就这么睡着了。
阿贤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霍光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这个名叫冯子都的僮奴就已经在他身边侍奉了。
霍嬗在东门外的郭亭,摆了一桌酒席,为叔叔送行,这一日,也是燕王和广陵王离开长安城的日子。
再不喜欢叔叔,霍嬗还是将礼节做足,这一次依旧带了霍绾君。
在这个位置摆酒相送的,都是至亲好友了。
霍光一路行来,一路被人拦着饮酒作别,已有些疲了,但还是强撑着,面带微笑地完成了这个告别仪式。
霍绾君折了一支灞河边上的柳条,恭敬地献给父亲,拜了又拜,道:“父亲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长安城,这柳条代表着女儿和弟弟对父亲的思念,祝父亲身体康健。”
行为举止又乖巧之极,那里看得出来半点刁蛮。
霍绾君脚上是一双桑木屐,上面用五彩的丝线打成了带子,系在胖乎乎的脚丫上,有着几分小娘子动人的娇憨,那渐渐瘦下来的脸颊,厚厚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舒展的眉目,都让她瞧着好看了不少。
这个孩子的容貌还是像自己的多。
霍光接过柳条,慈爱地抚了抚女儿的发髻,道:“好好在家做你的小娘子,带好弟弟,父亲有空就让人带信来。”
“喏,女儿铭记在心,永不敢忘,”霍绾君说的诚心实意,那里看得出来,这是一对谁都瞧不上谁的父女。
冯子都很有眼色地走上前来,捧过霍光手中的柳条,摆放在水瓶中养着,这是亲友赠送的灞河柳,带着祝愿,自然是能养多久养多久。
霍绾君抬起头来,正瞧见对方那张小脸,顿时愣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60章 入V万字大章
这张俊俏的小脸散发着光华,夺人眼目。
并不是迷了心神,而是,这张脸对她来说,太熟悉。
霍绾君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原来,冯子都如今就已有了成人时俊美的样貌,只是甚为稚嫩,也还没有练成蛊惑得人迷醉的魅态,
前世,霍绾君见到他时,冯子都已经成年,一颦一笑,莫不恰到好处。
他的美有着纯和魅的两端,纯的就像是清晨带着露珠的花朵,虽然并不能果腹,但是看上去就让人愉悦,愉悦的想将一切都奉献给他。
而魅则能让他想引诱的猎手发狂,这是一种带着诱惑的禁忌。
不仅是霍光如此,霍光死后,霍显也是如此。
霍绾君自知肥胖,不会被这样姿容出众的人放在眼里,并未起过什么心思。
出嫁前,她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未来夫婿上官安身上,期望着能成为上官家的一员,能真正的有个家。
出嫁的时候,家里的几个妹妹年纪还小,就已经对冯子都动了芳心,霍禹更是被迷的魂不守舍,然而,冯子都是父亲的。
谁都不敢染指,只有眼光光地看着颠倒众生的冯大奴流口水。
父亲的权势越大,冯子都的姿容就越让人称道,所有想结交霍大将军的人,都要先想方设法结交霍大将军的宠奴冯子都。
有了冯子都的青眼,就意味着有了一切,反之……
御史大夫魏相和冯子都在大道上相遇,因为魏家家奴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给冯子都的车驾让道,冯子都带人打到了御史府,御史府中的御史们出来磕头认错,这件事才算完。
父亲死后,他们都以为冯子都这下要倒霉了。毕竟,父亲生前,霍显的宠爱被冯子都分去了大半。
没料到,霍显也看上了这个绝色的男子,埋葬了丈夫之后,就和冯子都私通,日夜寻欢作乐。
霍绾君的一缕幽魂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好笑,父亲宠爱一生的两个人在他死后,在一起了。
霍家对新帝本有拥立之功,却因为霍显,反而被族灭。
叱诧风云,权倾一世,废立皇帝如同儿戏一般的大将军,又如何呢?
依然挡不住妻子和宠奴偷情,也挡不住新帝想要灭绝霍家的心。
长安城中因为受霍家牵连,被灭的有上千家。
霍光的女婿,除了金日禅的儿子金赏得以保存,其他都成了陪葬,霍显最得意的女儿,霍成君,也被打入冷宫囚禁。
霍绾君并不恨新帝,霍家如此,是霍家的报应,她在意的人,早都没了。
霍家并不是她的霍家。
看着这张脸,霍绾君想起了很多事。
冯子都困惑地眨了眨眼,他自知容貌出众,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目不转睛地露出贪婪之色,眼珠子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看个没完。
他比珍宝还容易引起人的贪念。
冯子都虽然嫌弃,但是也沾沾自喜,一个底层卑贱的奴隶,能够翻身的两大利器便是:容貌和学识。
百里奚是秦穆公用五张黑羊皮换回来的名相。
卫子夫曾经是歌伎,最后因为貌美能生孩子成了皇后,世人都说“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为奴者一样也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霍娘子看着他的时候,眼中露出了害怕,竟然是一种畏惧,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冯子都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冯子都想起他见到的另一个童子,一样的不为他的容颜所惑。
那个童子有着一张宜喜宜嗔的脸,俊美的容颜,阴郁高贵的气韵,让他见了就想起来了自个的卑贱。
冯子都微微地笑了笑,垂下头去,露出粉嫩的脖颈,优雅地羞涩着。
霍嬗虽然也觉得惊艳,却也并未多看,见妹妹有些失态,皱了皱眉毛,偷偷用手戳了戳霍绾君的小肥腰,自个却向叔叔询问起了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忌讳。
一去东海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霍光不会拒绝侄子递过来的话题,他期望能够和越来越远的侄子修复关系。
霍绾君被戳的醒过神来,便不再盯着冯子都瞧。
心里却是狐疑不断,为何冯子都到父亲的身边比前世早了这么多年?
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小显的命运吗?
可是父亲的命运不也改变了吗?冯子都为何还是能和父亲凑在一起?
命运究竟是怎样的一串线?
她有些害怕。
霍嬗见妹妹的兴致不高,便打算告辞了,“叔叔,侄儿就不多留您了,路上赶路要紧,莫要耽搁了赴任的期限。”
大汉官吏到任都有规定的期限限制,若是迟了,轻的会降低职级,罚俸禄,重的可能会丢官掉脑袋,一切看运气和皇帝的心情。
叔侄二人作别,霍嬗站在道旁,目送叔叔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心里顿时轻松起来。
夏姬对他说过:“这么一闹,你叔叔和你在皇上眼里就分开了,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但你叔叔是你叔叔,你是你。皇上将你叔叔调到外朝为官,也是为了你好。”
霍嬗想一想,就明白了母亲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一山不能容二虎,他已经长大了,继承父亲威名的是他而不应当是叔叔。
虽然叔叔是霍家的嫡支,但是霍家的一切均来自父亲这个私生子。
因为仰慕父亲的缘故,霍嬗并不觉得私生子有什么低人一等之处,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侍婢生的就下贱。
“妹妹,我们回去吧,”霍嬗拉住霍绾君胖乎乎的小手,笑着说:“明日,我就要去宫中值班了,到时候,你可得老老实实在家里玩。”
霍嬗作为奉车都尉府的官袍都已经送到了家里。
秩俸比二千石,比起侍中又高了好几个品阶,霍嬗的个子高大,虽然青涩,但穿着官袍也自有一份威仪。
夏姬看着就哭了,说是心里的高兴满满的,存不住了,变成了眼泪,这是喜泪。
霍绾君能体会夏姬的不易,没有分府的时候,夏姬在霍家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虽然生了大伯的孩子,但大伯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给夏姬抬过位分。
冠军侯府没有正妻,只有一个遗腹子继承了爵位。
霍光在外面做面子,但小显在内主持中馈,并不将夏姬放在眼里,霍去病再厉害,但是霍家的嫡支是霍光这一脉。
前世,霍嬗死去不久,夏姬也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个的命运。
霍嬗是大伯留给夏姬的唯一一点念想,也是她的立身之本,没有霍嬗的夏姬,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保不住。
看着自个的孩子越长越优秀,优秀到得到了皇帝的任命,隐隐有成为霍家家主的势头,其中甘苦,旁人难以体会。
“不,”霍绾君反手拽了拽霍嬗的手,力气加大了些,“我会去找夏姬玩耍的,母亲也闲的无事,不如让她们有些事情做。”
“俗话说,坐吃山空,不如让母亲想想如何经营一番家业?”
两人说的高兴,没注意到远处掀起了一路灰尘朝着这边而来。
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今日被勒令离开长安城。
诸侯王非召不得回长安城,他们从诏狱里出来,还未体会久违的长安城的繁华,就被父亲告知,迅速回封地去。
这一次来长安城,哥俩丧失了三成的封邑。
对于地广人稀的燕王和地少人多的广陵王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诸侯王的封地是固定的,谁也不敢阙越,去强占别国的土地,更不用说和天子争地了。
封邑很难增加,除非诸侯王立了大功,或者新皇即位,又或者普天同庆,皇帝才会奖赏诸侯王封邑。
他两一下子丢失了三成的封邑,真是……让人心痛。
兄弟二人怏怏不乐,但能捡回条命,也算是大幸了。若是父皇像爷爷一般儿子多,只怕他们的小命难保。
“三哥,这次父亲只见了我们一面,就让我们速速滚回封地去,正旦的时候,你会上表求回长安城看父亲吗?”刘胥问。
刘旦吐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道:“届时再说吧。”
这次见到父亲,虽然不愉快,但是他已经清楚了,父亲坚定地站在大哥的这一边,和刘胥不同,刘旦擅长征伐,胸有韬略,更擅长揣摩父亲的意图。
大汉的土地,燕国处于西北与匈奴交界处,而广陵国则位于长江的北岸,是匈奴和南方蛮夷侵入中原的第二道防御处。
燕国在河北,依山傍海,三面山海环抱,南面中原,燕山山脉是用来防御匈奴南下的天然屏障,居庸关、山海关、松亭关、古北口、冷口、喜峰口等关隘,扼守穿越燕山山脉的几条交通孔道。
而且,燕国也是联系中原和匈奴等西域诸国的纽带,汉人和匈奴人的互市,商人的西域之路,都可以受到燕国的庇护。
广陵国则重在防守,处于长江最容易上岸的北岸位置,长江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下连吴越,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也是抵抗那些善于骑射的的西域人的第二道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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