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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薛湘灵
“你就好了吗?不是你要人送她都庵堂去的,怎么现在来说我的不是?女人不吃皮肉饭,还能吃什么?你别以为你有多高尚,难道皇帝对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不过是大家都不说而已。”管岫筠的手时不时搔两下头皮:“也是,你勾搭的男人不是皇帝就是宰相,我们命薄没那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愿意宠着,只能做这下三滥的事儿了。”
管隽筠没说话,伸出手牵住芬芬的小手往外走。芬芬有些害怕,还是牵住她的手。虽然很冷,还是比那个看上去一脸都是笑意的‘娘’好得多。
“不许带她走。”管岫筠将手里的茶盏淬到地上:“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要是没有你,我早就跟他是夫妻了。有了你,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跟那个南蛮子一样,把我当做瘟疫,说我是这世上最下贱的女人。我正愁找不到你呢,自己找上门来就怨不得我了。”说着已经将手里滚烫的茶水,尽数往管隽筠脸上泼去。
管隽筠微微侧身算是躲过了,手指不慎被水滴溅到,缩瑟了一下:“你想怎么样?”说话的时候,心里始终都是提着一口气。不止是她,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管岫筠想做什么,绝对是不计后果的





代婚 第六卷 新生 第三十八章 见血封喉
“我做什么,你比我清楚得多。”管岫筠看着她:“从很早开始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把自己藏起来。任何人都说我比你强,可是这一路看过来,我输得有多惨,恐怕除了我也没人明白。你当着人的面,何等贤良淑德。背着人的时候心机手段,恐怕诸葛宸都不知道你有多厉害。至于管昕昀他们宠着你,护着你也都是被你所蒙蔽了。”
“这跟你没关系。”管隽筠拧了拧眉头:“你是什么身份,我家里的事儿与你什么相干?哪怕是在从前,我夫君是你妹婿,你这个大姨姐时时处处惦记着不放,都说不过去。何况是如今,一个贱庶民,岂能去问起当今丞相与丞相夫人的闺房中事?”
‘哼!’管岫筠冷笑着。这话听起来何其刺耳,她却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管隽筠:“那你在南中,不是还跟南蛮子夫妇相称,诸葛宸也认了?只怕这个绿头巾他是戴定了吧!”
管岫筠笑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想想,连个南蛮子都不要你,嫌弃你。你自己恬不知耻,还以为自己真是王妃之尊?你难道不知道:有人捧着,有人疼你你才是王妃。没有人爱你,没有人疼你的话,别说是王妃,就是个寻常妇人,都及不上。这做勾栏瓦舍的青楼女子,有时候还能遇到一个真心的恩客。只是你,就是真到了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时候,未见得能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那些豢养的死士,要不是因为你手里有着英雄花粉,他们还会听命于你?”
“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用过那些什么英雄花的!?”管岫筠色厉内荏地喝道。
“没用过?”管隽筠淡淡一笑:“上次在城外,有人埋伏下的死士最后被人擒获,他的牙齿缝里就有尚未碾碎的英雄花种,人家把你全都供出来。甚至说,你已经许下了未来的官职。只要是谁能将中原军报交给南王。就能有重赏。至于这个重赏是什么,好像就是终身受用不尽的英雄花。”
管岫筠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知道?”
“不只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人知道。”管隽筠看着她:“幸好你已经不是管家人。要不足够灭九族了。”
“怎么,灭九族?这样的九族早该灭了,你们一个个丧尽天良,所有人荣华富贵却把我扔在那个蛮荒之地,跟个南蛮子在一起。他不止上了我的床,还有我的丫头他也占了。这样你们都高兴了,要是没有我的话。只怕你们早就被灭九族了。你以为你们的荣华富贵怎么来的,管昕昀管锁昀对我什么时候想过哥哥对妹妹,不过是将我扔到皇太后身边,当做一个玩意儿,喜欢了就是个人。不喜欢了,连个猫儿狗儿都不如。最后为了省事,好不碍你们的眼,就将我一扔。死活由着我是不是?!”
管隽筠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趁她微微发怔的空闲,管岫筠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冲上前。直直朝着管隽筠的咽喉刺了过来。
芬芬吓得往后跑,没看到路一下撞到了管岫筠身上,管岫筠一个趔趄扑倒在地。簪子直挺挺插在地上,在她跌下去的瞬间插进了自己的嗓子眼。
管隽筠还没缓过神,就看到管岫筠用力将簪子拔出来,这才看清楚前面是黑漆漆的颜色。银簪子前面若是黑色的话,一定是喂有剧毒。管岫筠脸色已经乌青,看向人的眼神也涣散起来。
“芬芬,小心。”管隽筠看她拿起簪子,忍不住叫道。说时迟那时快。芬芬毕竟是个孩子,不知道这一下小心是因为什么,一回头,管岫筠已经将银簪子戳进了芬芬的肚子。
“痛!”芬芬尖叫着,管隽筠惊呆了,冲到芬芬身边。一把抱住她:“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你少悲天悯人的样子,知道这上面喂的是什么?孔雀胆,也叫做见血封喉。方才刺到我身上,我是没救了,刺到她一样有毒。而且会比我更痛苦,我不会一个人走黄泉路。原本这个东西就是给你和诸葛宸准备的,他为了你不要我不爱我,那我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欢喜。那就让你们这对恩爱夫妻一起到十殿阎罗那儿报道好了,只是没想到会是我自己去。”看了眼睁着大眼睛的芬芬:“她是诸葛宸的种,能有他的种陪我一起走,我也算是赚了。”
芬芬惊恐地看着管隽筠:“夫人,芬芬不会再淘气了。芬芬要看到娘了。”本来是黑白分明的眼眸,光彩渐渐消失掉。腹部急速起伏着,接着又是渐渐变慢,乌黑的血液从嘴角沁出来。
管岫筠的手指开始蜷缩着,渐渐舒展,接着又蜷缩起来。呼吸急促着,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看着管隽筠良久。
管隽筠蹲下身,摩挲着芬芬稚嫩的面孔,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能够从头来过的话,我不要做你姐姐。”管岫筠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停顿了一下:“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人看到我,看到我的存在,最后却被所有人摒弃掉。下一辈子,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
“别说了。”管隽筠转过脸:“你是我姐姐,我没有想过要夺走过你的东西。你以为宸最先看中的是你,所以你才一错再错。”
“好了,都过去了。”管岫筠长长舒了口气:“芬芬看到她娘了,我知道爹娘也在等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筠儿,防着张薇。其实凭我一个人,是不会到如今这一步的。她恨你,因为你,她才会进宫。皇上却不爱她,你要防着她。以后的路,自己走下去的时候小心。还好,那个男人爱你,他会宠你一辈子的。下辈子,也会有个男人这样爱我。”
“姐姐。”管隽筠扑到她身上,管岫筠伸手推开她:“别碰我,我的血有毒。”挤出一丝笑容:“我上次看到稚儿的时候,他真像你。真好,我没孩子,不是我的错儿。我知道有人说我滥用麝香,不是我做的。是绮娟,她给我做了好多好多麝香荷包。回来以后我才知道,所以想要除掉她。被绮媗知道了,是她愿意帮我的。为了不让绮娟死,筠儿,要是你真的死在了南中,我会把稚儿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你知道么?”
管隽筠点点头,嗓子眼被堵住了,想要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管岫筠笑笑,推开了她:“回去吧,这儿不好。你是丞相夫人,不能在这儿,被人笑话。”
“姐,姐。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找大夫。”管隽筠搂紧了她,泪水肆意流淌。
晶莹的泪水从管岫筠眼角滑落:“我回去了,我找爹娘去了。”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口角沁出跟芬芬方才一样乌黑的血液,眼睛里最后一份光彩逐渐消失,成了跟石头一样黑漆漆的空洞。
管隽筠抱紧了她,泪水浸湿了好大一片。里面没了动静,把胡炜吓得不行。带着两个亲随推开门,看到一大一小两具尸首躺倒在地。管隽筠跌坐在一边,呆呆看着面前的时候,泪水不断涌出。
“小姐,这个?”迟疑了一下,看清楚那一具大的尸首好像是消失已久的管岫筠:“大小姐?”
“预备两具棺椁。”没有起伏的声音,因为恸哭后已经变得嘶哑:“盛敛起来,好好安葬。”
“是。”胡炜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看到一滩乌黑已经散发出恶臭的血液边,掉落了一只银簪。簪尖上隐着丝丝血渍,忍不住要去拿起来一看究竟。
“别动,那是见血封喉。”管隽筠面无表情地起身:“她要杀我,最后害死了自己。这孩子也做了给她垫背的。”
胡炜飞快收回手,生怕挨到了那只簪子。管隽筠拿起桌上的折扇:“回去跟我二哥就这么说,不用掩饰什么。”
“是,属下明白。”胡炜答应了一声,看着管隽筠轻摇着折扇走到门口,扭过头:“收拾的时候自己小心,身中剧毒而死,或者会沾染到身上就麻烦了。”
“是。”胡炜点点头:“小姐的坐骑已经预备好。”
“嗯。”声音从远处传来,只是看到尘土飞扬,管隽筠已经策马远去。
诸葛宸冷肃着脸,相府的大轿很多人都看见出了城门,也说是她单身归宁,这都不会叫人忧心。马厩里的枣红马却不见了,除了他们夫妻,没有人可以驾驭这匹马。一定是她,大轿和马同时都出去,究竟为了什么。
“丞相。”如意战战兢兢地来到诸葛宸面前:“夫人,夫人……”
“怎么了。”诸葛宸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刻意做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夫人回娘家去了?”
“夫人离府之前收到了一封信,看了以后就换了男装出去。”如意越想越害怕,若是真的有什么,再瞒下去就会出纰漏。
“男装出门?”诸葛宸本来就冷森的脸越发难看:“知道这样不妥当,为什么不拦着夫人?即使拦不住,为何不叫人去给我报信?若是我不问起,到了什么时候才会说?”
“夫人只说是若是丞相问起,就说夫人几日归宁。”如意缩瑟着:“奴婢不敢再瞒着丞相。”




代婚 第六卷 新生 第三十九章 心事
“爹,娘呢?”晖儿一路小跑到了花厅:“我看到娘走的,天都黑了,娘怎么还没回来?”
“就回了,你娘有要紧事儿要办。”诸葛宸俯身抱起儿子:“去找荣立过来,顺便叫仙儿也来见我。”就算是天下人都不知道,仙儿也一定会知道。
“丞相。”一炷香的功夫,荣立夫妇就到了诸葛宸面前:“见过丞相。”
“仙儿,我问你,夫人这几日都在忙什么?”诸葛宸看看怀中的儿子,缓缓问道。
仙儿愣了一下:“奴婢好些时候都没见过小姐了,也不知道小姐忙着什么。”
“胡闹。”诸葛宸冷着脸:“你如何不问问,夫人还会瞒着你不成?”
“是。”仙儿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那位小姐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会拿出来的说的人,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话,多一个字都没有:“奴婢这就问小姐去。”
“去哪儿问?”果然主婢二人是一样的脾气,这时候去问,找谁问?
“去找小姐问去。”仙儿看着他,不会是两口子又别扭了吧?
“她穿着男装出城了。”诸葛宸看向荣立:“去找人问问,尤其是巡城御史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消息。”
仙儿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一件怪事,这件事因为跟某人有关系,小姐是不许人瞎打听这件事的。不过看到将军身边的近随进城,想想除了小姐有这么大能耐,第二个人还真是办不到:“丞相……”
“怎么回事?”直觉是不会错的。即使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也会有蛛丝马迹被人知道。
“奴婢想起一件事。小姐一定会去做。”仙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小姐对这件事异常忌讳,谁都不许说。”
“要是她出了事儿,还是忌讳?”诸葛宸把晖儿交给如意:“立即备马,我要出去。”
“丞相,不如属下带人去找夫人吧。”荣立有些担心:“这两日您为了赈灾的事儿,已经是忙乱不堪。属下去找夫人,万无一失。”
诸葛宸摇头:“不必,我自己去。”这件事别人不能插手,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错。这件事就是两人之间最大的症结所在。
仙儿想了想:“丞相。您还是别去了。若是去了,岂不是火上浇油?我们家大小姐见了您。再说些什么话,只怕小姐越发是不爱听了。到时候岂不是更糟?”
“仙儿,你在说什么?”门外响起管隽筠没有起伏的声音:“宠得你额米边儿了。什么话都敢说是不是?”
“娘。”晖儿溜下地跑出去:“娘,您怎么才回来,吓坏爹和晖儿了。”说着就往母亲怀里扑。
已经换回了女装,管隽筠抱着儿子进了花厅。仙儿看到她冷淡的脸,这是心烦至极的样子,悄悄拉了拉男人的衣角。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花厅。管隽筠抱着儿子到一边坐下:“看看。这一头的汗水。娘不在家,你就淘气来着?以后这样的话,娘可要罚你了。”
“晖儿再不敢了。”晖儿在母亲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如意。带着小公子去洗手,传饭。”淡淡吩咐了几句,如意慌不迭哄着晖儿下去。偌大的花厅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人。
窗外一弯新月幽幽照进来,管隽筠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那一幕不时在眼前划过。不想告诉任何人,管岫筠在死之前说的话。原来她们从来就不曾真的分开过,孪生姐妹的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
她如是,管岫筠也如是。这一点张薇姐妹是比不了的,即便他们两个人曾经势不两立,也改变不了息息相通的事实。
“怎么了?”诸葛宸看她心神不属的样子,来到身边握紧她的手,惊了一下:双手好像一块冰,寒彻心底。
“管岫筠死了,芬芬也死了。”扬起脸看着他:“我亲眼所见,芬芬跟我说见到她娘了。”
“嗯。”诸葛宸淡淡答应了一声,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还有呢?”
“我让人用棺椁盛敛起来,好好安葬。”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管岫筠最后的悔过,可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论起来不过是大姨姐,而且两人之间一直都是一番误会。若是反复提起,好像还是自己不够大度。
“就为了这个,值得你女扮男装疾驰而去?”诸葛宸盯着她冷淡的脸:“还出了什么要紧事儿?”
“都过去了。”话到嘴边全都咽了回去,或者这件事就让它烂在心底好了。毕竟都过去了,人死为大。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姐,而且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自己去做。张薇是不会放手的,与其将来无法收拾,不如今日就打个正经主意。
诸葛宸满是狐疑地看着她,一定是有大变故。否则她的脸色不会这么差,只是这话不能问。要说的时候,她一定会说的。
“姐!”一声惊呼,管隽筠从睡梦中惊醒。无法忘怀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枕边空空的。男人还没有回来。
披着外衣到了窗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了绵绵细雨。歪在贵妃榻上,那天的事情给自己实在是很大的刺激,梦中浮现的情形甚至比自己亲眼所见更可怕。由此想到管岫筠临终前说的话,怎么一直都忘怀了绮媗也曾参与其间。还有绮娟,会准备了麝香香囊,弄的人终生不孕。
不会是这件事也跟张氏姐妹,或者是跟张薇有关吧?下意识拢紧外衣,是管岫筠在临终前还要给自己设下一个陷阱,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张薇怎么会料到后来的事情,而绮媗姐妹又怎么要陷害管岫筠?
捏着抽痛的额角,实在不想再为这件事伤神。皇后寿诞在即,自己不能不进宫贺寿。若是进去,能不能再跟上次一样平安脱身?张薇必然会有所准备的。
诸葛宸带着一脸疲惫推开房门,看到女人还歪在榻上:“什么时候了,还没睡?”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很想跟他说,以后都不在这里了。回乡下去,就做村夫村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最平凡的夫妻。盼望着儿女们平安长大,仅此而已。起身走过去,解下他的外衣:“已经叫人预备了几样点心,要不要尝尝?”
“好,是有些饿了。”诸葛宸点点头:“我想着只怕你也没吃?晖儿跟依依倒是没那么皮实,你也用不着什么时候都盯着不放。”
宵夜的点心很快端上来,一小锅热气腾腾的鸡汤,里面浮浮沉沉还有好些小馄饨,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里头又是包的什么?”
“韭黄做的馄饨。”亲手放好了碗箸,这种时候一向不要人在旁边伺候。管隽筠给他斟了一杯烫好的暖酒:“忙到这时候都不吃,也不怕饿坏了。”
“赈灾的事儿就够头痛,还要预备皇后的寿诞,虽说不要**心,可是那么多仪注,过目一次也够烦了。”诸葛宸慢慢喝着鸡汤:“你也知道,这里头的事儿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
“谁都没法子,谁也不能说。”舀起两个馄饨放到酿着姜醋的小碟子里,这才盛了半碗汤慢慢相陪:“你就安生吃点东西好了,看看都是什么时候了。”
“哎,事儿难办。”诸葛宸叹了口气,回家的时候越来越晚。女儿有时候见了自己都忘了是谁,非要人教了才知道这是爹。
管隽筠默不作声地啜饮着鸡汤,天气渐渐凉了,身上那件单衣有些不够抵得住寒冷,手脚都有些缩瑟。诸葛宸伸手握住她的十指:“有件事,我一直都没问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回来这几日我都觉得你心事重重。”
“没有,你自己还不够烦?”忽然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非要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天,她是要伤了你,我决不饶她。”诸葛宸好像知道了什么,甚至是问过了谁才说的:“为什么总要让自己涉险?”
“以后都不会了。”管隽筠只是偎在他怀里:“因为有你,我不会做傻事的。”
“傻瓜。”诸葛宸夹起一个馄饨吹凉了喂进她嘴里:“你要多吃些,总是这么瘦,日后被你哥哥见了,一定说我怎么苛待你了。”
他面前的酒盏空了,转手又给他斟了一杯暖酒:“慢慢吃,不急。我是睡了一觉,行了说什么都睡不着了。”
“等我回来,你就睡着了。”四下无人,诸葛宸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怕冷,我回来也暖和了。”
“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轻轻捶了他一下:“没喝多少就醉了,说起酒话一套一套的。”
“咱们两个不知道谁醉了才会说酒话。”诸葛宸捏紧她的手指,期望能让她暖和起来。
管隽筠微微一笑,把脸贴在他颈窝里:“我没喝酒就醉了,这下总行了吧?”
“行,只要你说行就行了。”诸葛宸笑起来:“别人的话怎么赶得上我夫人的话要紧,只要是我夫人说的全听就对了。”




代婚 第六卷 新生 第四十章 心结 心药
太医摇着头从管隽筠房中出来,诸葛宸紧皱着眉头跟在后面:“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有些不顺,常常会在夜里惊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总是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大汗。
“或者是夫人受了惊吓,微臣给夫人开了安神的汤药,或者会好些。”丞相夫人脉息平稳,不像是有病的症候。只是不知道丞相夫人为何总会给人一种受过惊吓的样子。
“先开方子吧。”诸葛宸皱着眉头,抬脚进了屋子。屋子里垂着绣帏,云因刚刚将一侧绣帏卷起,管隽筠从里面出来,身上虚虚笼着件袍子。
“好些了?”诸葛宸在一旁坐下,拿起太医写的脉案看了很久:“怎么会是脉细微弱?你身子也不会是这样的?”
“就是睡不沉,也没什么大事。”端起手边的红枣薏仁茶抿了一口,皱着眉头:“我不想喝药,太苦了。”
“还说苦,你都瘦了这么多。难怪那天跟我说你夜里睡不沉,我还没想到会这样子。”诸葛宸挥退了身边的丫头,微微拧着眉头:“你先跟我说,那天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知道你的心病就在这上头,先时我倒没记着问这个,可是今儿若是不问,我就真不放心了。”
管隽筠始终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不是为了别的,管岫筠就是临终前的悔过,在诸葛宸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至于芬芬,更是诸葛宸的不堪回首。他从未想过要把芬芬当做是自己的骨肉,不过是一个错误或者是一个疏漏。男人狠了心,有时候比女人要冷血多了。
摇摇头,没想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抬起脸看着他:“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也不是为了这个,不过是最近总是想着里里外外那么多事儿,血不归经也是有的。兴许过些日子就好了。”
“这件事你要是想要瞒着人的话。只怕也是瞒不过去,毕竟还会有人知道。”诸葛宸拿起她放下的茶盏抿了一口:“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是因为信不过我?”
“不是。”管隽筠矢口否认,这种话要怎么说?想了想:“你听了不许生气。毕竟都过去了。”
“嗯。”诸葛宸点点头:“你说就是,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
想了想:“我收到一封信,说是管岫筠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客栈,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客栈,暗地里做的生意却是勾栏瓦舍的勾当。若仅仅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一件事是我不能容忍的。她找到了芬芬,还把芬芬带在身边。要把芬芬养大以后。再送到你身边来。”已经是说得够隐晦,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毕竟最后还是认回了那个居心叵测的姐姐。
“该杀。”诸葛宸咬牙切齿,脸色铁青:“你去了,不想让所有人知道。”
“是,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生气,况且这件事不论是放在什么地方都说不过去。而且这里面还有太多叫人无法容忍的事情。”管隽筠低垂着脸,说话的时候脸色潮红。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更叫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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