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大周赴凉州、甘州、肃州与归义军宣谕使者,并奉诏联络于阗国使者赵匡义率从人入灵州境,随行尚有大食使者一行数十人,朔方军节度使赵匡胤在灵武城迎候,预计赵匡义将在月内返京述职。”
似乎感受到了郭炜的思绪,他这正在心里面琢磨着呢,接下来翻到的侦谍司报告恰恰就是从灵州发过来的急件。
“嗬!想不到我估算得还真准,这人当真就在这段时间回来了……”
郭炜口中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却是感叹自己的预见性。这在一个行当干的时间长了,有时候确实会生出第六感来似的,穿越之前的郭炜在本专业以及公司的业务内就会产生第六感,尽管他的决策从来不依赖这个,但是第六感的存在还是让他在准备预案应对变化的时候占据了某些优势,现在看来自己的第六感转移到了国家战略方面了?这倒是很有利的变化嘛……
自我夸奖了一阵,郭炜又摇了摇头,将心头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情绪甩了出去。赵匡义如期归国,正好定难军那边又被辽国牵制得难以动弹,倒是让赵家兄弟联手经营西北的良机,这种事也算是利国利人,却也无需纠结于赵匡义平安归来了。
赵家人……其实在唐末以来的这个纷乱世道当中,真正忠诚的人才是极少数吧,赵家人恐怕也算不上脑后长着反骨,只要自己牢牢掌控着局面,再好好地活个几十年的,世道人心应该可以矫正过来的吧?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把野心最大的赵家两兄弟赶到了边陲,就连赵匡美出了武学进的也是水军,相信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了,说不定,从府州出了个折家将,从麟州出了个杨家将,将来从凉州出个赵家将?
嗯,关于赵家的问题暂时就摆到一边去,赵匡义从灵州走过来且等着呢,侦谍司传讯可是信鸽加快马,不是寻常行旅可比的。至于伴随赵匡义过来的所谓大食使者,郭炜相信多半又是什么阿拉伯商人冒充的,虽然现在冒充使者在进贡、回赐之间得不到远胜于普通贸易的利润,但是起码可以减轻沿途的过境税负担,也难怪经常有商人要来冒充了。
不过……能够冒充一国使者的商队,那规模应当是不小的,商家的气度至少也是多年历练出来的,终归还是一个好客户嘛,却也不必去戳穿他了。
“左卫上将军、百胜军节度使、东京留守、开封尹、郑王熙训再请入阙面圣。”
郭炜眉头一皱。迁都之后,自己把汴梁这个转运重镇扔给了亲弟弟,实际管事的则是开封府的僚佐,怎么这个弟弟连这么点责任都担不住?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请辞?
第二十七章 请辞?
“熙训,朕迁都才只半年时间,你就累次三番地上表要求入阙,这是为何?朕看你一向勤勉,又是朕的大弟,今番是准了你入朝,不过你也须得向朕讲个明白。”
郭炜语气严肃地向郭熙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他看到那份表章之后的第六天了。
正如郭炜自己说的,郭熙训是他的大弟弟,而且是在他穿越之后有很长时间的共同生活阶段,小了一轮的腻人熊孩子,怎么的也能处出些感情来,更何况郭熙训还是郭荣劫后所生,因为对于自己在无力之下只能选择独自逃生(尽管想尽办法多带了一个姑姑走)一直心中有着愧疚之感,郭炜对后来的几个弟妹多少是有一些补偿心理的,所以郭熙训可以说自小就获得了郭炜最多的疼爱。
这种疼爱在郭炜登基、郭熙训成年之后已经逐渐隐没到了寻常的皇家关系当中,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发挥出了作用。
对于郭熙训连续上表请求入觐,郭炜单纯从皇帝的角度来说是有一些不满的,毕竟当年自己亲征北汉的时候郭熙训就已经主理过开封府,现在再一次离开朝廷单独管理应该不是问题,再说朝廷迁离东京也才半年时间嘛,没理由这就受不了了。要说思念兄弟思念母亲,那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要还会为了亲情的羁绊而影响事业,怎么说都嫌娇惯了一些。
郭熙训是不是胜任东京留守,其实对郭炜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因为开封府的那些僚佐都是考铨相当好的官员,有足够的能力办好日常的政务,东京和洛阳离得又不算远,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留守作出临机决断的,所以就算这个留守尸位素餐也没什么打紧。
要说郭炜需要宗室成员在一些地方为他分忧,以前倒是说得通,就像他那次亲征北汉一样,已经晓事的郭熙训的确让他对后方更为放心一些。不过现在郭炜的长子郭咏晟都已经出阁了,并且正任梁王、山南西道节度使、渔政水运司都点检,作为皇帝的嫡长子,是最恰当的太子人选,要分忧也应当选他了,此时几个弟弟表现无能些才更合适呢。
所以说,让郭炜不满意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郭炜依然对郭熙训有着兄长的关怀,不希望郭熙训就这么变成纨绔。只不过因为心底依然存在的那一丝疼爱,尽管心中颇为不快,郭炜最终还是准了郭熙训入觐的请求,而且不是在延英殿之类的地方接见他,却是选在了永芳园的和庆殿,让这一次会面少了君臣相见的味道,多了一点家人相会的情分。
“阿兄……”郭熙训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被训斥后的不豫,却有几分自小就有的孺慕之色,“训哥知道阿兄一直对训哥期望甚高,自从父皇驾崩以后,阿母不晓政事、缺乏刚断,几个阿弟又年幼难以分担,阿兄十多年来独力支撑国事家事,这才熬来了大周如今这样一个好局面,训哥几个也成年了,阿兄肯定是希望训哥能够分担些个。只是训哥实在无能……”
“你……”
郭炜听出来郭熙训话中的味道,这是要辞职撂挑子的迹象啊……虽然随着郭咏晟出阁开始学习政务,他现在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甚至无论从皇家的利益才是从国家的稳定来说,这种事情都是求之不得的,但是郭炜仍然有些不愿意接受。
天家无情,这自然是老话,不过郭炜总觉得自己可以驾驭得更好,他有自信能够保持和郭熙训、郭熙谨几个的兄弟亲情,他不希望自己刚刚把儿子拉出来封王,就让这个一向孺慕自己的弟弟开始生分了。
“阿兄不必多想。”郭熙训却似乎早就料到了郭炜的反应,连忙接着说道,“训哥没有治民理政的才能,更没有掌军的能力,之前勉力承担开封尹的职位,在阿兄领军亲征河东的时候硬着头皮出任东京留守,那是为了减轻阿兄的后顾之忧,其实训哥做不来这些。”
“做不来?没有谁是天生就懂掌军和治民理政的,那些禁军大将和朝中重臣不都是历经战阵或者治理地方熬炼出来的?你开头做不来,朕不是给你配了足够精干的僚佐么,而且现在已经做了这么些年,怎么还会做不来?”
郭炜当然不相信郭熙训的说辞。如果像他说的那样,真要是因为做不来、心理负担很重而要辞职,就算是一开头考虑到皇兄亲征之后的京师稳固而勉力答应下来,那么在周、辽两国实现议和通好之后,总是可以坦然辞职的吧?为什么那时候就做得下来,偏偏就是在朝廷迁都和郭咏晟出阁封王之后才发觉自己做不来呢?
“阿兄当中无需多想。的确……训哥选在朝廷迁移至西京、胜哥出阁就封梁王的时刻请辞,朝中大臣们或许多有疑虑,不过选择这种时候请辞也是情理当中的啊!”
郭熙训听出来郭炜话中隐含的疑虑,更听出了郭炜对他的关爱,当下也不顾忌直接说破会犯什么忌讳了。
郭炜眉毛一扬,努力平抑着自己内心的波涛起伏,看着郭熙训平静地问道:“哦~你既然知道此刻时机敏感,却还是要请辞,这个情理当中的情理到底是什么?”
“阿兄,首先训哥着实没有能力承担这份重任,这是第一位的,训哥只喜欢做个无忧无虑的亲王,在阿母面前尽孝,在阿兄身边就像儿时那样……先前训哥接下这份重担,完全就是为了减轻阿兄的后顾之忧,是因为阿兄希望训哥这么做。”
郭熙训抬头看着郭炜,眼中满是诚挚,一直看了半晌,感觉儿时兄弟间的气氛又回来了,这才继续说道:“阿兄亲征凯旋之后,训哥本当立即请辞的,只是训哥也知道,宗室单薄便会被外人觊觎,即便如父皇和阿兄这般英武明睿都不能免,所以训哥只能勉力支撑着,算是为大周的未来尽一份力。而且当时的东京有阿兄在,有朝廷在,训哥并不需要承担什么大事,这种支撑也就不算辛苦。”
说到这里,郭熙训顿了一顿,低头平缓了一下情绪,然后又抬头说道:“朝廷迁至西京的这半年,虽然开封府水旱不侵,漕运也一切如常,训哥却感到颇有些手足无措,头上没有了阿兄和朝廷的撑持,训哥当真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再看到胜哥出阁,已经可以顺利地跟随阿兄学习政务,郭家后继有人,训哥就没了勉力支撑下去的力气了……”
听完弟弟这少有的长篇大论,郭炜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紧盯着他说道:“说来说去,却还是因为迁都和咏晟出阁封王的事情……”
“阿兄切不可多想!”听到郭炜还是这么说话,郭熙训有些惊慌,“训哥不是因为这些事而心怀怨怼,只是迁都之后开封府的政务才让训哥知道了,自己绝非治民理政之才;至于胜哥出阁封王,训哥更是只有欣慰,郭家后继有人,今后自有胜哥为阿兄分担重任,承担阿兄的期望,训哥就好顺心地偷懒做个闲散亲王了。”
盯着郭熙训的表情,郭炜沉默了半晌,这一次郭熙训也没有再低下头去,而是坦然地面对着兄长的审视,看上去似乎的确如他所言,这一次请辞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终于有条件卸去重担而欣慰,却不是因为失望怨怼。
然而郭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看郭熙训的样子确实挺坦然的,依照郭炜对他的了解,这其中应当没有阴谋的成分,但是……好像他总有那么一点隐瞒,这种隐瞒或许不是出于什么恶意,不过郭炜仍然不喜欢这种感觉。
沉吟了一会儿,郭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些理由请辞,朕会答应你,让你得偿所愿,到洛阳来重温天伦之乐。不过……仅仅是这两个理由,你应该不至于连半年时间都坚持不住!当年朕亲征河东,离京的时间虽然没有半年那么长,但是京师重臣几乎一空,你不也是勉力支撑下来了?如今咏晟虽然已经出阁,距离成熟却也还早,你就不能多支持朕一两年吗?”
“这个……这个……”从兄长的温言当中,郭熙训真切地体会到了儿时的温馨感觉,一时只觉得再也隐瞒不下任何私密了,“实在是因为住在开封府的勋旧请托太多,训哥不胜其烦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措置,唯有请辞留守、府尹之职以避之。”
“住在开封府的勋旧请托太多?”
郭炜微微一愕,这是怎么说的?
嗯,这些勋旧,其实就是历朝历代致仕的文武重臣,因为他们的身份很高,这个时代的经济特点又是京畿远胜于远方州郡,所以这些人普遍都不会选择离京之后回乡居住,可是直接待在京城又多有不合,所以他们首选的退居之地就是陪都了。在朝廷居于东京的时候,这些人全都聚居于西京,等到朝廷迁往西京了,这些人就避居到了东京。
这样一批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官员能够应付的,所以陪都的留守或者府尹、知府总是要选择资深位尊的人出任,不过以郭熙训的身份还吃不住吗?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八章 志在何方?
~.--~ 第二十八章 志在何方?
不应该啊……
郭炜被郭熙训的这段话弄得有点犯糊涂,只因为开封府住的致仕高官过多,他们的请托难以应付,就要吓得辞官不做了?以前的窦仪、陶谷、韩熙载、焦继勋在河南尹、西京留守或者知西京留府事的位置上不是都做得挺好的么?这东西两京一调换,莫不是主官也得换一换?
问题是郭熙训的身份地位哪里差了?竟然需要在乎那些个过气的老臣子。在任的官员、亲王尊重他们,那是给他们面子,却哪里能够为了他们吓得不敢做官了……韩熙载可是连税都敢去收的,焦继勋更是敢于贯彻最新推行的土地累进税制,也没见这些人出头唧唧歪歪啊~
从前倒是还有十阿父在陪都待着,有他们胡作非为用下限扛住地方官,其他致仕官员上行下效,当时的判河南府兼知西京留守事窦仪和后来的陶谷都不太好措手。然而随着柴守礼被打发到柴王城幽居,十阿父的声势就已经散了,到了现在,别说这些人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就连他们的儿子都走了好些个,洛阳城中早就不流行十阿父的传说了。
至于现在,朝中的文武重臣当中有哪个的老父像当年十阿父那般跋扈么?似乎是没有的。卢亿老夫子就不说了,那个严格要求自己的道学劲头,真是用儒经给自己当道德标准,就是禁军将领当中年龄不大有父母健在的,要么就是曹彬这种低调的戚里,要么就是苻俊这种郭炜一手提拔起来的少壮,家人都是非常谨慎处世之人,才不会重建十阿父组织呢。
“你好歹也是亲王,却又何需在意几个勋旧的纠缠?他们的请托要是合理,你应许下来办了就是,要是不合理,就是一口回绝了又能怎样?”
郭炜略感诧异地问着郭熙训,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对方的为难之处。
郭熙训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训哥远不如兄长的地方啊……兄长是天命所系,辨理清晰,处事明断,不为外物所动,旁人的聒噪影响不了兄长的判断,那些人的身份地位更是不能撼动兄长的心神,也无人敢于纠缠兄长。训哥在这方面则是样样无能,光是一个亲王头衔尚不足以震慑众人。”
“唔~~~你的话不尽不实……”郭炜尽管看不出来,不过直觉就感到事情并没有郭熙训说的那么简单,“光是这样的原因,朕看你还是应付得来,请托之事就算推不掉,避不见客总是可以的嘛~开封府判官程羽性情淳厚,莅事恪谨,朕看就算由他出面都处理得来。”
郭炜那充满自信的面孔和声音,加上咄咄逼人的目光,直把郭熙训逼得脑袋一直往下勾,下巴都挨到了胸口,和庆殿内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这个……这个……非是训哥隐瞒不报,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而其中的关键又相当模糊,训哥只是全凭猜想,故而不敢以胡言乱政。”
迟疑了片刻,经不住郭炜的积威压迫,而且郭熙训在这个兄长面前的确是没有说过什么谎话,最终郭熙训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住在开封府的勋旧向郭熙训请托是真,但并不是全部的真相。真相就是这些人的请托基本上都集中在土地累进税制上面,而且众口一词地说这个新税制是与民争利、动摇国本,希望郭熙训以亲王之尊向郭炜进谏,听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很看好郭熙训和皇帝的兄弟感情,相信普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像郭熙训那样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郭熙训自承对于相关政策没有基本的概念,也不知道其中的是非对错,甚至政策的连来龙去脉都理不清楚,因而也就更不可能为那些人出面说情了。但是关系到税收的基本问题,光靠着开封府判官挡驾也肯定是不行的,郭熙训又怕到了秋征的时候强行按照新税制收税的话,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他知道焦继勋在河南府就敢于贯彻最新推行的土地累进税制,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辞官不做的应对之法了。
当然,郭熙训的话语当中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他有些疑心那些致仕官员撺掇他来出面进谏,多半是另有所图的,其中暗藏的心机怕是相当难测。只不过那些人言语谨慎,措辞小心,并没有给郭熙训的疑心提供合适的直接证据,所以这种怀疑就只能一直埋在心里面。
将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郭熙训在最后说道:“训哥愚钝,也弄不清楚新税制的真实利弊,只不过我知道,阿兄一向体恤百姓,治国谋虑深远,绝不是他们说的与民争利、动摇国本。只是训哥嘴笨词拙,怕是说不服他们,若是强行收税又怕激起大乱,可是原河南尹执行新税制的时候,那些致仕官却并无争讼之举,两相对比,训哥只能自认无能,故而情愿挂冠让贤。”
“唔……”
郭炜轻轻地吐气开声,眼神冷厉地凝注着前方,没有瞪着郭熙训的脸,却像是在看着那些围住了郭熙训聒噪的致仕官儿。
这些人反对抵触土地累进税制,郭炜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不过郭炜并不认为他们有能力抵制得了——焦继勋原先在洛阳的时候不就做好了吗?这些人也就是掐准了郭熙训缺乏主见优柔寡断,也许没有指望着从他那里闹来什么新政策,却多半是打算利用这种争执在开封府闹出什么事端来,从而引起新税制改革的瘫痪甚至退缩。
这么看来,郭熙训的应对恐怕还是最好的。
认得清自己能力的局限,在自己的存在有可能引发混乱,被人利用来向皇帝发难,甚至破坏兄弟感情的时候,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那么主动抽身而走未尝就不是良策了。
郭炜现在也认可了郭熙训的选择,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换焦继勋来干吧,反正刚刚卸下了西京留府职司的右武卫上将军正闲着呢。
只是郭熙训就这么免了职,说是说他自己主动请辞的,但是谁知道外人会怎么议论呢?终究是在他的侄儿郭咏晟出阁不久卸任的……郭炜看着眼前二十岁出头的弟弟,心中不免有些抱歉的意思。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留难你了……相信让右武卫上将军接手开封府,当初他怎么整治西京的,今后就将怎么整治东京。不过你怎么办?就这样从此闲居洛阳了?”
郭炜这么问着郭熙训的时候,未必就有立即怎么安排他的意思,只不过心中的歉意总是要表达一下,却也没有指望得到郭熙训明确的答复。
其实郭熙训从此闲居洛阳也不是问题,郭熙让那几个不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么?对于郭熙训来说,少了东京留守、开封尹两个职位,也少不了多少俸禄,即使东京留守比遥领的百胜军节度使多几个从人的衣粮,和郑王的从人规模比起来也没有多大的损失,逢年过节多颁赐一点也就有了。
但愿他真的是不喜欢做官而喜欢悠闲吧。
郭熙训果然只是平淡地笑了笑:“闲居洛阳正好啊~天下事自有能干的阿兄担下来,几个弟弟能够闲居享福,这可是晚唐以来仅见的呢,足见大周在阿兄治下已经上比汉唐了。不过训哥倒是真有一点自己的打算,若是阿兄允可,训哥想在家中歇息个半年数月之后,就去航海探险。”
“航海探险?!你不是说自己喜欢偷懒闲散吗?”
郭炜这一下是真的惊到了,航海探险这种事情,那当真和偷懒闲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真不知道郭熙训怎么会这样思路跳来跳去的,难道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嫌?因此甚至不惜逻辑混乱?
“做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事情就显得很辛苦了,不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本身就是偷懒闲散。”郭熙训此刻的笑容很真挚,“训哥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听阿兄讲这块大地的故事,说我们脚下踩着的大地其实是球形的,从中国出东海,大洋之中有瀛州,有扶桑洲,《山海经》等上古传说多半有因,后人附会的东瀛其实并非瀛州……这些事情训哥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总想着哪一天就出海去寻找这些海外仙山。”
郭炜再一次愕然了,自己当年哄小孩子讲的天文地理小故事,郭熙训居然到现在还记得?
“以前阿兄操劳国事,要效父皇遗志削平天下,训哥不能让阿兄分心,这些想法也就从未提起过。不过现在海内大治、四夷平服,即便将来有什么外夷不逊需要阿兄领军堕平,胜哥也足以坐镇后方,所以训哥可以放心遂幼年心愿了。而且前些年耽罗国归诚,高丽南面济州岛的存在,业已证明小瀛州的记述属实,训哥的心情就更热切了……再说如今定远军威福四海,登州、明州等地的商船远及东瀛,出海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郭熙训的这一番话,向郭炜充分表明了他的打算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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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九章 神农之志
第二十九章 神农之志
“熙训居然一直有这种想法,真真是为兄从未料到的……为兄当年给你讲的那些天文地理故事,你真的是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郭炜摇了摇头,看着郭熙训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暖意,就连口中的自称都从“朕”变成了“为兄”,显然心底里已经将这一次密谈从君臣之间的角度彻底变回了兄弟相聚,朝廷的大政方针、郭熙训的任职……等等在这一刻都被郭炜放到了一边,此时他关心的却是郭熙训是不是真的记得那些大哥哥给幼弟讲的童年故事。
皇兄语气用词的变化,郭熙训显然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霎时间他的双目就有些晶晶亮,其中似乎有水波闪过,脸上更是浮现出特别的光彩。
郭熙训定定地看着郭炜说道:“阿兄学识渊博,小时候训哥心里面,阿兄就是父皇之后第二厉害的人了,而且在训哥面前又没有父皇那么严厉,总是很乐意陪训哥玩耍,给训哥讲的故事既精彩诱人又从不重复,训哥那时候就最亲近阿兄了……阿兄给训哥讲的那些好听的故事,训哥也都记得很牢。”
“所以,你一直就觉得海外的那些仙山很有趣,总想要亲自去游历一番?”郭炜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有些和记忆中的那个幼童重叠了,因而郭炜的语气相当之温和,“只是在此前顾虑着为兄太忙才不忍心远行,而现在却可以借此回避某些大地主的纠缠?”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郭炜已经把那些背地里撺掇郭熙训的家伙统一定性为大地主了,而且是最为保守反动的大地主。不是他们在背地里搞乱,让郭熙训无所适从,甚至感觉到了某种极度的危机,相信郭熙训也不会这么早就提出辞官不做,即便他真的有远航探险的打算,那也未必就会这样匆忙地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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