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莫非是龙灵?!
 姜檀一咬牙,扬手弹出金针。
 嘶!
 金针破风。
 前面的人似乎一惊,急迫之间扭身,堪堪避开金针。
 他趁机赶上去,一掌击向那人。掌风凌厉激荡,月光下,掌心透出淡淡的黑。
 这一掌用了全力。
 那人好像更惊了,居然脱口道:“是我!”
 姜檀一愕。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他倏地收手,脚下也停住,冷冷看着那个人。
 那人也停下了。
 蒙面巾已揭开,淡月照在她脸上,果然是个少女,一个他认识的少女。
 “迦陵?”他不由皱眉。
 “迦岚!”迦岚没好气道,“你已经见过我三次!竟还分不出我俩?!还是说在你眼中,就只看到迦陵?!”
 “我只看到麻烦。”他冷冷一哂,“而且我也没有兴趣,去区分每一个麻烦。”
 “你!”迦岚气结。
 姜檀却再不理她,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居然转身就走。
 “站住!”
 迦岚不由大怒,几步拦下他:“我不远千里,从郢土来南疆找你,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这样走么?!”
 “问什么?”他反问。
 “问我为什么来找你!”迦岚瞪着他,气得咬牙切齿,“你就不想知道?!你就不好奇么?!”
 “不好奇。”
 姜檀答得干脆:“我既没让你来找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他绕过迦岚,又往回走。
 “姜檀!”
 他充耳不闻,走得越快。
 身后静了一下,迦岚忽然说出一句:“族长正在等你。”
 族长?
 乌获也来南疆了?!
 姜檀立刻停下。
 如果只是迦岚来此,他才没有功夫理会,但是,居然连乌获也来了,这事可有点严重。
 鬼方与南疆有夙怨。
 如今鬼方氏的族长,竟会亲自潜入南疆,不用想也知道有大事。乌获想做什么?鬼方氏想做什么?
 他必须弄明白。
 “族长在哪?”他转身问。
 迦岚哼了一声:“刚才不是不好奇么?怎么这又想知道了?姜檀,我以前真看错你了,以为你天生傲骨,与众不同。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见是我找来你,便爱答不理,听说族长找你,便一呼即去。其实,你也没什么了不起,也一样这么势利!姜檀,我说得可对?你可承认?”
 “对,我承认,带路吧。”这个回答更干脆。
 迦岚瞠目:“你……”
 这个混蛋!
 她刚才说那些,本为气他一下,就算气不到他,也会让他尴尬,急于为自己辩解。这样在她面前,他总算输了一次。
 可没想到,他干脆承认。
 仿佛刚才那些话,说的并不是他,跟他全无干系,他也全不在乎。
 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论对他好,还是对他坏,不论她们怎么对他,他都一点也不在乎。正是这种不在乎,让人恨得牙痒痒。
 难怪迦陵那个丫头,总是被他气得跳脚。
 连她也快跳脚了。
 她狠瞪一眼对面。
 对面却若无其事,一脸的云淡风轻,似看破世事一般。
 “看什么?还不走?”姜檀说。
 他倒反来催她。
 迦岚一跺脚,咬牙恨恨道:“姜檀!你狠!”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59章 惊人隐秘
 两个人终于走了。
 迦岚在前面,泄恨一般走得飞快。
 姜檀跟着她,既不离太远,也不离太近,更不对她说话,始终在三四步之外,不声不响跟着,像个没事人一样。
 迦岚偶尔回头看他,他却也不看她。
 迦岚更恨了。
 夜深沉。
 两人一个愤恨,一个淡漠,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夜风中疾掠,眨眼消失于夜色。
 山上静悄悄。
 今夜忽来的变故,已将满山人驱走,他们一路飞掠,一个人也没遇见。
 一直到了山腰,迦岚终于停下,一头钻入密林,在林中兜兜转转,转不多大会儿,来到一丛枯树前。
 枯树盘错,像一团虬须,但在虬须遮掩下,隐约有光透出。
 这丛枯树后面,竟有个小山洞。
 姜檀一挑眉。
 果然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么?
 这个山腰上,正是刚才族人们欢聚之处,这个山洞离当时的人群,不过几十丈远。乌获竟藏身这儿,倒也真大胆。
 “进去吧。”迦岚硬邦邦说。
 她抛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走开,竟不引姜檀进去,气哼哼也不看他。
 姜檀全不在乎。
 他拨开枯枝,独自走入山洞,没有半点退缩。
 山洞很小。
 洞中的地上,竖着一小支火把,照得四下清楚。
 姜檀一走进去,就看见了乌获。
 乌获正对他微笑:“你来了。”
 他也一笑:“我实在没想到,族长竟也会来。”
 “所以,南疆人更想不到。”乌获微笑着,向他招招手,“来,趁他们没想到之时,我们来商议一下。”
 姜檀却没动。
 他看着乌获,忽然说:“族长找我商议,似乎不妥当吧?”
 “为什么?”乌获问。
 “因为我之于族长,不过是一个棋子。”他目光闪了闪,似忽然生出了刺,“族长找一个棋子,商议棋局大事,岂不十分荒唐?”
 乌获笑了:“你猜到了?”
 姜檀一哂:“我虽是个棋子,但还有点脑子。之前,迦岚入郢都找我,说南疆发生变乱,就是利用我的开始吧?”
 “不是利用你。”乌获说,“是利用陈国公主。”
 “你想利用这个消息,将她诱入南疆,这一点我明白,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她入南疆?”姜檀问。
 “为了引来另一个人。”乌获说。
 姜檀一挑眉:“那个南姑?”
 “南姑?”乌获失笑,摇头道,“不,她不叫南姑。她应该姓龙,而且,应该曾是南疆宗支某一任族长。”
 族长?
 姜檀不由大惊。
 “她是族长?!”他又惊又疑,“你怎么知道?”
 “这个也巧。”乌获一叹,“我们族中有两位长老,曾在卫国与她交手,看出了她的身份来历,也得知她与陈国公主,犹如师徒一般亲密。她若知陈国公主来南疆,必然无法放心,也会随之而来。”
 “那又怎样?”姜檀说。
 “她这一来,必有大乱。”乌获一笑,意味深长,“南疆一旦大乱,便是我们的时机。”
 “我们?”姜檀眨眨眼,“这似乎与我无关。”
 “当然有关。”乌获看着他,正色说,“你难道忘了,你也是鬼方氏?鬼方氏族的一切,全部都与你有关。”
 “是么?”
 姜檀淡淡一笑,淡淡说道:“我没有忘,怕是族长忘了。我虽有鬼方血脉,但却只有一半。对鬼方氏的一切,我并不十分了解。族长所谋的大事,若在郢土之内,我多少还能出点力,但如今是在南疆,族长找我商议,只怕一无用处。我自知帮不上忙,也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他说完这些,竟转身就走。
 因为他心中很急。
 乌获说的大乱,他已隐约明白,乌获打的主意,他也已能猜到。趁火打劫,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无心理会这些。
 此时此刻,他不关心打劫的一方,也不关心被劫的一方,他只关心阿瑞。
 阿瑞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了解南姑的身份,也不清楚眼下的处境,就更加不会想到,鬼方氏已经悄然潜入,正蠢蠢欲动,要向即将燃起的火中,再添一把柴。
 这里已太危险。
 他没时间听乌获说废话,只想尽快回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带阿瑞离开这里。
 他已走向洞口。
 火光忽一晃。
 面前多了个人,乌获拦住了他。火光明灭之中,乌获凝视着他,神色十分特别。
 姜檀不动声色。
 可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焦躁。
 乌获不放他走,若真动起手来,他肯定没有胜算。看来,只能浪费点时间,先稳住对方再说。
 于是他笑了笑:“族长,我方才之言,句句肺腑。在南疆的地盘上,我实在帮不上忙。作为一个无用之人,不应该知道的太多,故而辞去。不过,若蒙族长不弃,愿将大计相告,我必当洗耳恭听。”
 他说得诚恳。
 乌获却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神色越发特别。
 姜檀不由忐忑。
 对方这个样子,让他摸不到底。
 四下很静。
 二人静静对视,静静对峙。
 火光明灭不定,照在他们身上,照在他们脸上,一忽儿亮,一忽儿暗。光影交错之间,仿佛连人也变得莫测。
 乌获忽然一叹。
 “孩子,你是鬼方氏。”他看着姜檀,一字字说,“你的鬼方血脉,不是只有一半。你身上流淌的血,每一滴都属于鬼方,绝没半点属于郢人。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火光又一晃。
 四下猛一暗,又猛一亮。
 姜檀却没感觉。
 他的所有知觉,都还停在前一刻,在听到那句话时。
 说他是谁?
 ‘他’的儿子?谁的儿子?
 他看着乌获,看了好半天,才慢慢问出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和阿幻的儿子。”乌获看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温暖,“我真的没想到,阿幻把你教得这么好。好孩子,当初在郢国,你做得非常好,我很为你骄傲,阿幻若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我不信。”姜檀说。
 他不信。
 他绝不相信,他是这个人的儿子。
 忽然之间,这人说什么鬼话?就算为了利用他,这也扯得太离谱!
 他绝对不信。
 四下又静了,一阵风吹入,火光乱摇。
 他凝立不语。
 光影滑过他的脸,脸上静如止水,波澜不惊。可他的心,却似眼前火,正在风中摇曳,死死守住那一点光,挣扎着不愿熄灭。
 他心中的一点光。
 皇兄。
 他是皇兄的弟弟,不管他身上另一半血脉,来自什么地方,但他总还有一半,是和皇兄一样。
 他们总归是兄弟。
 正是这一半血脉,将他与皇兄相连。
 这是血缘,是羁绊,是铁证,是唯一一个不可磨灭、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将他和皇兄之间,紧紧相连。
 只有这个。
 这是他的根。
 有这个根须在,他心中就踏实,就不会觉得身如飘萍,总是茫然浮在半空,没有亲人、没有着落、没有一切。
 这是他的存在感。
 握紧这个羁绊,他才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有朝一日,连这个唯一也消失,一切将荡然无存。他不再是皇兄的弟弟,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羁绊断了,就什么也没了。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绝不敢放手,更不能放手。
 不放手……
 风渐渐小了,火又亮起来。
 他默默伫立,垂落的广袖之下,双手紧握成拳。
 乌获看着他,轻轻一叹:“你不信?”
 “不信。”
 “这种事空口白话,自难以取信于人。”乌获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个东西,“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但阿幻的话,你总该相信。”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60章 真相罪魁
 姜檀看向乌获手中。
 那是一片布,边角上并不整齐,好像半幅裙摆,被人从衣服上撕下来。
 “看看吧。”乌获递出说,“你母亲的字迹,你总该认识。”
 姜檀接过来。
 火光映出布上的字,一笔一划那么熟悉,果然是母亲的亲笔。
 他看得很仔细。
 字并不多,他却看了很久,翻来覆去看,简直已能倒背如流。
 “还不信么?”乌获问。
 姜檀没说话。
 布还在他手上,轻轻薄薄的一片,此刻却重似千斤,压得他的手发颤,几乎已快拿不住了。
 这是真的……真的。
 这笔迹、这口吻、这言语、无一不透着母亲的气息。既熟悉,又有点陌生;既怀念,又不愿回忆。
 他仿佛又看见母亲,正站在他的面前,用那种不容置辩的神情,向他下达指令。
 是的,指令。
 母亲给他的,永远是指令。
 正如手上这个:
 孩子,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合格了,已经完成我的遗愿,也已被部族接受。你能做到这些,我总算瞑目九泉。乌获是你的生父,以后一切行动,你都要听从于他,一如当年听从于我。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荣耀,不要让我失望。
 这就是母亲。
 永远那么冷硬,永远那么严厉。
 他甚至不记得,母亲的怀抱是否有温度,因为自从记事起,他就没被抱过了。
 他就是这样长大。
 他经常忍不住想,对母亲而言,他到底算什么?
 儿子?
 是儿子,又不是儿子。
 因为他之于母亲,并不是关爱的对象,更不是生命的寄托,也许,只是任务的延续,仅此而已。
 如今任务还没完。
 母亲不在了,任务却仍在,只不过,换了个下指令的人。
 他忽然很想大笑。
 他到底算什么?!一个工具么?一个人不拿了,就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哈!
 看起来,他还真是个好用的工具!
 他一松手。
 手上的布飘落,落在火把旁。
 他抬起眼,看着乌获:“当年的你们,你和我母亲,究竟在盘算什么?”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
 他出生在郢宫,母亲却能在入宫之前,将手书留给乌获,这说明,母亲那时便已知道,她腹中有了乌获的孩子。
 乌获也知道。
 可是,母亲仍被献给郢主,而乌获也没有阻拦。
 这是他们的计划么?
 他在还未出生之时,就已经是一个棋子了么?!
 他要亲耳听到。
 乌获笑了笑:“孩子,你既已相信了,却仍不肯叫我一声爹爹?”
 姜檀不做声。
 “也罢,你是阿幻带大的,只知有母亲,不知有我这个父亲。你一时不愿叫,这也没什么。我们血脉相连,乃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叫不叫那一声,又有什么当紧。”乌获看着他,目光很温和,“我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已经十分欣慰。”
 姜檀一脸漠然。
 乌获也不在意,轻轻一叹:“时间太快,一晃已这么多年。当年的阿幻,是全族最美的少女,而当年的我,还没当上族长。如果没有那场大战,也许,我们今天正很幸福,一家三口在一起,说不定,你都已娶妻生子了。”
 乌获说着笑了。
 姜檀却没有笑,冷冷接口道:“我不想听这些。”
 “人的年纪一大,就总喜欢感慨。”乌获笑笑,继续说,“当年的我们,像你一样年少,也有儿女情长。可当那些儿女情长,面对灭族之祸,又算得了什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当断就断,当弃就弃,我们绝无二话。我这么想,阿幻也这么想。我们鬼方氏一族,不论男儿女儿,都有不屈的血性,哪怕牺牲了自己,也要让敌人加倍偿还。所以,我和阿幻约定,我们一别之后,各自为战。我会登上族长之位,带族人养精蓄锐,等待她的消息。而她,会教好我们的孩子,在郢宫为我筹谋,他日一雪今日之耻,让曾经欺凌我们的郢人,为此加倍偿还!”
 乌获说着,凝视姜檀:“当年的约定,我做到了,她做到了,而你……我们的好孩子,你也做到了。只不过,这才是个开始。郢主虽死,旧耻虽雪,但是,应该加倍索取的偿还,我们还没拿到。”
 “你还想要什么?”姜檀问。
 “你知道。”乌获说。
 姜檀一哂:“我只知道,绝不可能!现在的郢主是我皇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绝不会做危及皇兄之事。”
 “我知道。”乌获说,“所以,在姜枚继位之后,我既没让你杀他,也没派别人去杀他,不是么?”
 这倒是。
 姜檀冷冷一哼:“既然这样,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还是要说的。”乌获看着他,正色道,“尽管我不下手,但以姜枚的身体,可说朝不保夕。一旦他撒手人寰,你就是下任郢主。这一天也不远了,所以,你对我们的大计,要尽早心中有数。”
 “这一天不远?”姜檀一挑眉,“你在咒我皇兄么?”
 乌获摇头:“这是事实。”
 “事实?”
 姜檀嗤了声,一字字说:“我来告诉你事实,我皇兄现在很好!不但沉疴尽去,还会福寿绵长!你的那些大计,就不必对我说了,因为不可能,我也不会做。”
 “是么?”乌获反问,“你这信心何来?”
 姜檀不回答。
 “你纵然不说,我也猜得到。是那个陈国公主,对么?”乌获一顿,轻叹道,“孩子,你不相信父亲,反信一个外人?”
 外人?
 谁才是外人?!
 姜檀不由冷笑。
 “姜枚不会好的。”乌获说,“即使医好了,人也活不久。”
 什么?!
 姜檀瞪着他。
 对面神色平静,而且一脸笃定。皇兄的情况,他为何这么笃定?
 姜檀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鬼方氏的东西,谁能比我知道?”乌获一笑,似在骄傲,“何况阿幻办事,一向都很谨慎。她不容许失败,这你也该知道。”
 姜檀愣了。
 乌获说什么?母亲办事谨慎?
 这与母亲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乌获,忽然之间,心中冰冷。这股冷意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像猛地坠入冰窟,还没来及反应,整个人已被冻住。
 真的像冻住。
 他只觉又冷又僵,连心也跳不动了。
 皇兄的病……是母亲……
 “当年我们的约定,就是由阿幻提出。她的决心,比我更甚。”乌获缓缓道,“阿幻说,虽然今时今日,郢人从我身边,带走你们母子,但是,他朝终有一日,我们的孩子会回来,带回整个郢土!为了实现这个约定,她要先为你除去障碍。这些障碍,姜枚居首。因为他是太子,地位不比旁人。但若直接除去,一来容易暴露,二来即使除去,将来还会再立。不如留下他,以一个无用之人,占住东宫之位,等你将来万事俱备,取代姜枚易如反掌。孩子,你还没有出生,她已在为你打算。你母亲为你做的事,你至今还不知道吧?”
 姜檀没说话。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母亲加害皇兄,全是为了他?
 这真是他二十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足够让他狂笑三天,笑到流泪,笑到悲苦,笑到心碎。
 为了他……
 从小到大,他从不觉母亲会为他做什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
 如今忽然有人说,母亲为他做了一件事,而这唯一的一件事,竟是加害唯一关爱他的皇兄!
 母亲这样做,到底是为谁?
 是为了他这个儿子,还是为了她自己,抑或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361章 锥心要挟
 姜檀默默伫立。
 他心中狂乱之极,又乱又疼,已经无法自已,可是,整个人却出奇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没有丝毫反应。
 乌获注视着他。
 四下寂寂。
 火把还在燃烧,每爆出一个火星,声音都那么清晰。
 火光在动,人影在动,人却不动。姜檀就这样站着,犹如一尊雕像,那么冷,那么静,那么孤寂。
 乌获不由皱眉:“孩子,难道你不懂你母亲的苦心?”
 姜檀不回答。
 乌获皱眉更深,目光也变得严厉:“我们鬼方氏儿女,生性凶悍决绝,断无优柔之辈。绝不会为一己私心,枉顾一族大计。普通族人不会,迦陵迦岚不会。你是我的儿子,是阿幻的儿子,你更不该如此。”
 姜檀仍不回答,仍是那么沉默。
 乌获忽然走近,看着他的双眼:“男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一族的复兴,是每个族人的责任。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早在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便为了此事,做出莫大的牺牲,所以,不管你心中如何,都要继续走下去,为了你生来的责任,为了你的母亲,也为了我们一族。”
 姜檀不做声。
 他忽然转身,一言不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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