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书房门被打开了,楚子航端着又一碗鸡蛋清走了进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可爱。”书房内,坐在一动不敢动的陈芜菁面前,为她涂抹着鸡蛋清的林弦转头笑了笑,“其他呢?他还说了什么?”
在端来第二碗鸡蛋清之前,林弦已经跟这个女人独处了一会儿了,想来他们之间好像谈了些什么,原本尖叫崩溃的陈芜菁现在居然冷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必要,尽可能不要一个人与她独处,她的言灵是‘催眠’,在1对1的情况下就算是有着血统优势的混血种也很容易中招,甚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楚子航看向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陈芜菁说道。
“不用担心,我很了解‘催眠’这个言灵的运作方式,毕竟别忘了我可是心理部的教员。”林弦微笑着说,“如果她有想法大可以对我使用‘催眠’试一试,虽然不保证能完全无效,但起码叫一声林年的名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跟他说过在治疗结束之前都不允许开门打扰这里面了吗?”
“他给了我们半小时。”楚子航说,“半小时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进来。”
“半小时么?绰绰有余了,你听过一梦千年的故事没有?”
“你指的是梦境和现实时间流速的区别么?”
“时间并不存在,我们只是将万物流逝过程时对我们造成的感觉定义为了时间,在梦境中这种定义将会被打破,所以才会产生一梦千年的假象...那么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涂完鸡蛋清的林弦拍了拍手,示意向楚子航身边那张已经放平的沙发椅,“接下来就是正经的心理部治疗时间了,也是你们这些执行部专员最讨厌的过程。”
楚子航看了一眼陈芜菁,又看了一眼准备好的林弦,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渐渐躺平了。在他身边林弦慢慢地走了过来视线在沙发上这个大男孩每一寸身体上移动,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是在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物件,而不是在注视一个活人。
“我以为‘催眠’只是制造幻想以治疗应激创伤症。”楚子航看向站到自己头侧停下的林弦说。
“很多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大家在第一次进入心理部时都不会排斥‘催眠’的治疗。”林弦伸手轻轻抚在了楚子航的额发上垂眸看着他,“‘催眠’这个言灵虽然序列号并不高,但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匹敌危险言灵的力量。”
“为什么。”他下问。
“每一个言灵都是一个种子,无论是混血种还是龙族都从未将这枚种子真正地培育到极致...如果说‘催眠’也是一枚种子,那么它破土的未来将是遮蔽天空的参天大树。但在现在混血种们的手中,它甚至还未生根发芽,卡塞尔学院从来没有找到过疑似‘催眠’的上位言灵,不是他不存在,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如果他们真正知道了‘催眠’进化后的潜力,恐怕心理部以后就要被集体并入执行部也说不一定。”
女人清冷又带有一些戏谑的言语随着油灯摇曳飘忽而过,在楚子航微微怔住了,平躺着的他看着视线中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林弦,忽然地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陌生。
不...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对“林弦”这个充当林年的姐姐角色并不熟悉,他们相谈甚少,就算有林年这个挚友作为桥梁,他也依旧对林弦了解甚少。
“先说一下治疗的流程吧。”林弦又拍了拍手,吸引了书房里两个人的注意力,“‘催眠’的作用方式是生物纯粹的精神能量对目标进行脑电波干扰,达成目标大脑神经元异常放电亦或者同步共振产生幻觉...”
“《言灵学》中‘催眠’的注释不是这样的。”楚子航忽然开口说道。
“你《言灵学》上学期期末成绩如何?”林弦兀然看向沙发上的楚子航问。
“‘a’。”楚子航回答。
“难怪...误以教科书为真理,这就是你得不到‘s’的理由。”林弦笑,“前提是《言灵学》的评测有‘s’级这个成绩。”
“在《言灵学》,以及如今广大的混血种认知范围中,能影响脑电波、生物神经元的言灵多半都是以生物电流或者磁场达到的。但这其实是短视照成的陋见。精神能量,即,精神场域,是一个向来被混血种们无视并且怀疑的领域,因为他们尚未完全掌控这份力量。”
林弦并没有急着开始心理治疗,而是像是老师一样悠闲地为楚子航进行临时的补课,虽然楚子航并不知道她的知识来源于何处,“在秘党的屠龙历史中,大部分的屠龙战场秘辛都有过记载,混血种在直视纯血龙类,大多于三代种以及次代种以上时,都会产生言灵被拘束无法释放的情况,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龙威威慑...但其实在机器无法勘测的环境中,属于龙类的精神领域已经将他们笼罩进去了,言灵无法释放也正是因为精神场域压制的缘故。”
“精神能量是一种很纯粹的能量,他不在四大元素之中,风、火、地、水之外永远还有一个被人们所奉为例外的元素,精神。《翠玉录》及其指导下的炼金术并非是为了点石成金,亦或者长生不老,那本来是龙类们用于寻求智慧开悟、提升精神层次的思想和方法,算作是提升灵性的总纲。”
“万物皆有灵,以龙为最,人则其次,每一个混血种都有着黄金瞳作为外表特征,而黄金瞳又因为血统的纯度有着高低贵贱之分,强势的黄金瞳通常会对低劣弱势的拥有慑服和威压的力量...这便是人类精神领域存在且具现化的证明。”
“‘催眠’这个言灵,正是以纯粹的精神能量干扰生物的精神场域,以达到大脑异常放电神经元紊乱来进行幻想的构建,或者思想钢印的注入,从而做到改写记忆,制造幻觉的外在表现。”林弦用圆珠笔敲了敲陈芜菁的额头又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看向楚子航,“换句话说,‘催眠’这个言灵防不胜防,但如果你本身的精神足够强硬,并且早早建立好思维防御,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无视掉这个言灵给你带来的影响——具体情况就像是睡意饶人,你又必须强制保持清醒的感觉。”
“接下来,陈小姐会利用‘催眠’来对你的精神场域进行共振,当达到同步的时候她将可以控制你局部的神经元以及神经突触的活动——当然,到了这一步我们要做的不会是以此编造幻觉以及梦境来诓骗你。”林弦伸出手指停在了楚子航的眉心,俯视着他说,“人的记忆就像沙滩上的城堡,当时间的海潮不断冲刷,那些曾经的高楼寰宇都会付之一炬,这是因为神经元的自我裁剪导致了记忆丧失。”
“记忆这种东西存储在神经元与神经元之间的连接中,当你感到悲伤、愤怒时,逃避的情绪就会让你的大脑开始清楚多余的神经元连接,完整的记忆就会被剪辑得七零八落,在漆黑的海洋中无止境地漂泊。偶尔当你陷入那无垠的黑色梦境时,它们会以繁星点点的模样挂在天上,你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们,也不过是水中捞月罢了。”
“那就是你想要找的东西,楚子航。”林弦说,“我能帮你的,就是将那些碎片拼凑起来,能从中得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林弦,对于之前对方漫长的话语,他本能地涌起了无数的疑问,但在那倒影着油灯烛火的瞳眸的注视下,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些话,那些铺垫,让他心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乌云游荡。
“知道你的任务了吗?”林弦转身半蹲在了椅子坐得好好的陈芜菁的面前,她抬手轻轻捧着陈芜菁的脸蛋轻笑着说,“陈小姐,我之前应该把你的处境,以及如果你表现良好后的结果说得很清楚了,虽然我不能直接左右你的结局,但想要让你之后好过一些还是可以做到的...但这需要你自己努力争取。”
陈芜菁看着林弦默默地点头,真不知道之前楚子航离开的时候林弦对她说了什么,现在听话得就像个鹌鹑一样,如果就这个状态保持下去,想要接着问出她背后组织的详情应该也很容易吧?
但现在不是做那些的时候。
沙发上躺平的楚子航略微侧头看向陈芜菁淡淡地说,“尽量别让她叫出那个名字。”
无论如何,这是一次友善的提醒,如果一会儿的心理治疗过程中,陈芜菁真的动了歪心思,书房的房门被打开后紧接着被打开的就算她的天灵盖了,在事关林弦的问题上,外面等待的那个男孩向来都是毫不讲理的心狠手辣。
“准备好了吗?”林弦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了楚子航的眼前帮助他合上眼,“现在放轻松,放空你的大脑,学过冥想吗?这个世界上又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冥想方法,我现在需要你按照我的方法来。首先慢慢吸气,呼吸,像平常一样的呼吸...”
楚子航的呼吸向来都很匀速平静,这是执行部专员的必修课。
“去观察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没有视力就用触觉、用听觉去感受你自己身体的生命力。不需要用力逼自己去放空大脑,将你的所有思绪集中在你大脑跃过的第一个想法上,当下一个想法跃过时继续追上它,一个接着一个,就像追逐跳跃的白兔...”
书房内只能听见林弦平静的声音,楚子航的呼吸声平缓得无法扰动空气,不知何时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陈芜菁双眼洒着淡淡的金芒,精神领域构成的言灵开始扩张,如泡沫聚隆包裹了书房中的一切,人影、灯光、书架、墙壁。
言灵·催眠。
“不要去寻找那些遗失的记忆,黑暗中茫然前行只会愈行愈远,你该做的是呼唤。”
“轻声地呼唤那些你遗忘的东西,让他们来找上你,你重视他们,那他们同样想重新带你回到那段时光。”
“仔细去听,听那些你忽视了的声音,那些噪点,那些如蜂鸣般的碎响,藏在下面的一缕缕如水流潺潺而过的东西,就是他们奔波寻觅的脚步。”
“楚子航,你能听到吗?”
“楚子航你能嗅到吗?”
“楚子航...你能看到吗?”
“那些你不愿意回忆,被人藏匿了的时光。”
【轰!】
爆炸般的轰鸣忽然炸响在了书房,那是何等震耳欲聋的轰鸣啊,就像天空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而从那口子里冲出的是欲要吞噬世界的洪荒猛兽,就像一万只龙在洞口后狂吼争先恐后地要挤出来,落在那苍茫的大地上。
耳膜都快要被撕裂了,平静的呼吸瞬间断档,楚子航骤然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弹起!他下意识想要伸手,但在对着记忆中林弦的位置探出手后,所抓到的却是...冰冷一片。
有水从他的手心中流过。
楚子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屋檐外大量的雨水砸在他的手上溅跃出水花,落在地上打湿了他卷起的牛仔裤腿,积水缓缓冲过教学楼外的水渠在尽头汇聚成漩涡响起呜呜的声音。
雷鸣爆闪,大雨滂沱,八级的风力吹得仕兰中学操场上的旗帜狂颤,操场上车鸣不断,各个方向射出的车灯将旗杆的影子开花一般映在了雨夜里,穿着雨衣的人们抱头鼠窜在操场上,各种大呼小叫声被大雨砸碎了浸入泥土里消失不见,空旷的学校像是迷宫一样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出口。
满世界入眼的都是银瀑挂帘,所有东西都被水花冲洗得朦朦胧胧的,很难分清究竟是雨水从天上落到地上,还是地上的水回流卷到天上去。
穿着仕兰中学初中部校服的楚子航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这幅似曾相识的盛状恍若隔世。
在他视线的尽头,铅色的乌云卷着滨海城市的天空,划过的雷电像是为黑云开了一只独眼,尔后滚滚袭来的闷雷是云后不怒自威神明的沉重喘息。
2004年7月3日,0407号台风‘蒲公英’入境,十级大风,城里放了三天的假。
在这一天,天上天下都在下雨,如无雷电乍明笼罩着每一个人肩上的,是雨落狂流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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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跨年咯!虎虎生威!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人生难免有遗憾
“穿越”这个词是在1994年诞生的,代表作是黄易老师的《寻秦记》,一经发行之后引起了广泛的穿越小说潮流,甚至一度将这股火烧到了2011年的今天,网络小说上无数带着“穿越”词条的文章将这个概念引入了千家万户之中,就算是八十老翁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并且深表希望能“穿越”回到抗战年代为祖国捐躯。
有那么一瞬间,楚子航就以为自己穿越了,他从2011年的那个夏天回到了2004年前的那个暴雨夜,七年时光的荏苒被这一场暴雨再度冲回了故事的开端。
在操场上被刮得猎猎抖动的天蓝色校旗朝向的尽头是雷光与乌云密布的城市,黑云压城之下雷霆闪过,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灰白两个颜色,雨水冲刷过路人的脸颊,彼此都看不起互相的表情,只能恍然瞥见那一张张被雷电照亮的苍白颜面。
太过久远的思绪和记忆爬上心头,楚子航曾经无数个夜晚在记忆的沙滩堆砌那座城堡,只为了海潮到来时那些珍贵的东西能停留在岸边久一些,可今天他却置身于了这座城堡之中,站在城墙的顶端俯览着那压城黑云,感受着藏在雷电缝隙中窥伺着这座校园的独瞳。
“催眠”出了问题。
这是楚子航第一时间的反应,按照林弦的描述,这个言灵应该会带着他去找寻那段遗失的记忆,但现在他却回到了这个怎么也不会遗忘的刻骨铭心的场景。泼天的大雨在楚子航心中下了二十年,在那场暴雨中十四岁少年的影子永远留在了高架路上,而如今七年之后他再度走进了这场雨中,就像故人重逢。
那么现在就算他意识到“催眠”的过程出了问题他又能怎么办呢?在放空防备毫无抵抗的防备下他已经陷入了“深度催眠”的状态了,一声又一声的暴雷在天空滚过,恐怕在现实中的书房里有人在他耳边敲锣打鼓,甚至拿刀子一寸寸捅进他的心脏他都难以察觉吧?
操场上的冷风吹过教学楼底层的走道,寒风夹着细雨灌入,空气冷得刺骨,楚子航右手下意识触碰到了自己的领口,摸见了一身质地柔软的罩衫...是的,那一天他正是这身打扮,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也太过真实了。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远处的模糊的人声被冷风夹雨裹挟着送来,楚子航看了过去,居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穿着低年级校服的小子,躲在对角教学楼的屋檐下冲着雨中叫喊。
柳淼淼这个名字,楚子航并不陌生,叫喊着的那个低年级的小子他更不陌生,他认识他,那是路明非,只不过是七年前的路明非,蹲在角落拿书包顶在头上,狼狈得就像一只落水狗。
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孩好像都这幅样子,怂得让人有些忍不住拉他一把,或者坏心眼地踩上一脚。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同一个方向!”熟悉的回答,司机打着雨伞,白裙高挑的女孩低着头钻向黑色的宝马,临进之前还回头看了楚子航的方向一眼,最后在司机的督促下钻进了后座,关门,阻隔了来回之间的视线。
宝马无声滑入雨幕中,尾灯红得心惊胆战,屋檐下那个衰怂的身影忽然就冲出去了,像是要跟宝马赛跑,丧家之犬一样就逃进了暴雨中,身影逐渐模糊在了视线中。
一切都和那一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楚子航没有伸出去手试着挽留那个衰仔,即使他这一次来得及,但却也没有这么做。
因为如果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话,那接下来的故事,那些在他脑海中滚动了成千上万次的故事也将会按部就班地上演了。
楚子航伸手向裤兜,果然摸到了那部老式的手机,他掏出然后翻盖,拇指撩开盖缝的触感都是那么异常的熟悉,这部手机的每一个划痕,每一个被磨损的按键都在带着他向着暴雨的深处走去。
【雨下得很大,能来接我一下么?7:12】
【好呢好呢没问题!在学校等着,我一会儿就到!7:13】
那是铭刻在记忆里的两条短信,也是那个男人手机上最后发出的信息,那一天晚上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在了心里...那么一来。
他键入了手机的短信箱,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大雨滂沱,成千上万吨洪水冲刷着城市,忽然之间这座城市就显得大了起来,广阔无垠的巨大,牵引着人铁石般的心开始飘向远方。
教学楼下,穿着罩衫的男孩站定了很久,关上了翻盖手机。
他居然忘记了,那两则短信是他自己亲自删掉的,一切与那个男人来往的短信他都会删掉,害怕被“爸爸”看到了影响不好...多么愚蠢,但又多么真实。
在手机合盖发出清脆响声的那一刻,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就像洪水逆流一样顺着屋檐外的暴雨逐渐淹没了他,有他骑在男人脖子上大喊“驾驾驾”;有男人预支工资给他买了唯一一件值钱的玩具,一套轨道火车;当然还有那个男人这辈子最拉风也是最后留在他心中的画面,手提着一把‘御神刀’站在那巍峨的黑影前,西裤被狂风吹拂猎猎作响...
他伸出手,然后去尝试握住屋檐挂下的水帘,他握空了,因为水流是无法被抓断的,合拢的五指上爆出了根根如树根盘虬的青筋,但真正被拽在里面的力量却是小得可怜...每一个细节都在将他向着那个14岁男孩的自己拉扯过去,他们的影子渐渐地在重合,就连大雨触碰脖颈的冷感都更加真实了起来,与之俱来的是冻彻心扉的冰冷。
许久后,楚子航收回了手。他是知道的,在雨夜最深、最黑的地方有什么等着他,但现在他却没有那么在乎了。“催眠”还在继续,他不知道该如何停止他,但大概也不会试着去停止,那双黑色的瞳眸里全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翻盖手机合上后被他揣进了裤兜里,他的耳边如今只有暴雨轰鸣,就算是机缘巧合,他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了错误的地方。整个事情的发展都是错的,与初衷背离,但他却想在一切的混乱之中尝试着去做一些...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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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走廊深处响起,有人在接近。
屋檐下独自沉默的楚子航瞬然回头,视线如刀。
就算是回到了七年前,在这具青涩的躯壳中存在的也是七年后执行部王牌的灵魂,他能感受到一切曾经的自己感受不到的东西,血统尚未觉醒,但身为混血种的杀戮意志却从未淡去。
只是他回头,却看见了一个他认为自己绝不该在这里看见的人。
那是一个低年级的男孩,校服与之前七年前的路明非如出一辙,脚上套着一双仿得不太真的白色耐克鞋。男孩没有等楚子航反应,顺势一蹲就落在了他的身边。
“等人?还是回不了家?”男孩问道。
“...林年?”他叫出了男孩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名字写在我的脸上吗?”
陌生的对白,陌生的记忆。
楚子航站在原地默然了很久,静静地看着身边蹲着的男孩,他在挖掘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到能与之重合的斑斑点点...可到最后他居然什么也找不到,在他的记忆中,那一天他从未见过这个男孩。
“我们认识吗?”楚子航蓦然开口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我们认识吗?”男孩看向楚子航眼中掠过奇怪,“是你先叫我的名字的。”
男孩并不认识楚子航,这和楚子航的记忆姑且吻合,因为他记得自己与这个男孩第一次相识是在篮球场上,中锋和前锋之间的友谊,在之后才慢慢熟络了起来。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见到林年,并且与他有着一场他从未有记忆的谈话?
“我们不认识,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楚子航说。
“我很出名?”男孩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还是说我的脸上写了我自己的名字。”
“初中部的插班生,你的入学考试成绩是第一,在国旗下讲话上被表扬过,高中的学生会主席给你亲手颁发了入学通知书。”楚子航说。
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就想好了托辞,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因为他记忆中第一次出现林年的名字就是在那场国旗下讲话上,他还记得那天林年穿的是印着贵人鸟logo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鞋子是一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台下的女生们都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学弟好帅,下课能不能要到他的电话号码。
能抢到楚子航风头的人并不多,林年算是其中一个,互相记得算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或者说现充之间的臭味相投?谁知道。
“你是楚子航是吧...你经常上国旗下讲话,我也记得你。”男孩说,“女生们经常讨论你,男生也是,说你是什么‘仕兰的顶点’,穿宝宝丽的林田惠。”(热血高校漫画连载于1990年)
“burberry?”
“哦对,就是这个,我不太懂牌子货。”男孩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说错奢侈品牌的尴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子航直接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没有太多的拉扯,因为他抽空看了一眼操场上逐渐走空留下的泥泞和乱翻的草坪,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的问题很奇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我跟你一样被困住了。”男孩指了指屋檐外没有任何停息意思的大雨,“广播电台说台风入境了,今晚有十级的风力,红色暴雨预警,我家离学校很远如果想走回去恐怕有些难...这个天气恐怕出租车都不做生意吧?况且我也没带钱。”
“我可以借你。”楚子航摸了摸后裤兜,里面果然有两张大额的现钞——“爸爸”总是在零花钱上从不吝啬,那时对楚子航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什么困难跟爸爸提,你是爸爸的孩子,爸爸肯定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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