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攻破监狱的人是谁?
如果有人掌控了那个监狱,就意味着掌控了那一枚最终手段,有什么比威慑性武器落在了恐怖分子手中还要让人不安的事情吗?
答案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在监狱里还藏有远比威慑性武器更危险的东西——那群被套上了带刺项圈的危险混血种。
有人现在第一步利用了那些混血种的仇恨来猎杀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那么下一步他会差使那一支没有势力不忌惮、恐惧的“军团”做什么?在切尔诺贝利开辟一个王国,还是所求更多?
只是试想一下这种可能,就足以让控制室内的三个教授汗流浃背了。
“教授,我建议将‘名单’的情报通过诺玛传递给所有学员。”楚子航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了,混杂着背景嘈杂的雨声,“如果敌人的目标是为了‘狩猎’,谁也不能保证‘名单’上会不会出现他们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学生寝室也不再安全。”
“他们可能突袭学院任何一个地方。”施耐德跟得上楚子航的思路嘶哑地说道,“能根据名单上已知的名字推论出其他更多的潜在名字吗?”
“很难,但有一个思路,是学生会主席提供的。”楚子航说,“他认为名单的排列是按照学生的‘血统’进行的。”
“血统?”曼施坦因忽然抬头,连带着一起抬头的还有古德里安。
“可能性不大...卡塞尔学院学生的信息一直储藏在信息部和诺玛的核心中,如果真是按照血统来拟定狩猎目标,他们又是怎么得到学生的信息拟出这份名单的?诺玛没有遭受到入侵过,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在网络领域悄无声息地突破她的防火墙!”施耐德皱眉。
曼施坦因全身一震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除非入侵早就发生过了...并且成功了。”
施耐德听见的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突然回头看向了他。
“明珠塔事件。”曼施坦因直视施耐德低声说,“我们以为他们当时什么都没做...但他们其实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诺玛的信息库,里面有一切有关卡塞尔学院的资料!建筑分部、隐藏设施、甚至战略部署!”
古德里安在听见曼施坦因的话后忽然涌起了一股恶寒,这岂不是就代表着这群入侵学院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开全图”的状态,以一种信息绝对碾压的状态展开了这次有谋略的入侵?
“如果你是敌人的指挥官...在得到了地方战略部署后最先做的事会是什么?”曼施坦因盯住施耐德问。
“斩首行动...杀死敌人的执行官。”施耐德说。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抬头看向大屏幕,在一身睡衣处于茫然状态的古德里安的注视下,厉声说道,“诺玛!封锁图书馆所有出入口,进入一级戒严状态!”
“已收到指令。”诺玛的声音在中控室内响起,与此同时,控制室两侧以及前后的出口上亮起血红色的灯光和警报,厚重的合金铁门开始降落下封死了控制室每一个入口,通风管道内高压静电和红外线封锁开启,空气净化系统正常运转,图书馆内所有的防御系统正式上线。
无论是有关龙类的文献还是书籍都是不允许流出的机密,更别提二楼的中央控制室以及底楼深处通往冰窖的电梯了,这个设施里有着远超学院所有建筑的安全措施,如今在曼施坦因和施耐德的命令下全面上线了,从现在开始这里固若金汤。
但饶是这样,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眼里也没有少去一分沉重,图书馆的二楼是中央控制室,掌控了这里就无异于废掉了指挥部,更不要提一楼那通往冰窖的特殊电梯了!
冰窖里藏着的东西才真的是可以毁灭世界的玩意儿,装备部和校长什么都喜欢往里面塞,听说在冰窖的负三层上次还被装备部塞进去了一颗实验性的“微型炼金氢弹”,不谈装备部那群疯子是怎么做到核武缩小化的,光是听见炼金两个字加在氢弹前面就有够让人一阵恶寒的。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封锁图书馆时心底也隐隐对这次袭击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狩猎名单上血统优秀的学员看起来是针对秘党的一次“绝后”,可谁又知道在这表面的行动下有没有隐藏着幕后主使真正的肮脏目的?
毕竟袭击发生在今天,而今天可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极少有人知道今天在卡塞尔学院里秘密举行着一次划时代意义的“实验”,而这个“实验”的现场就在图书馆的地底,神秘而危险的冰窖之中。
“通知校长了吗?”曼施坦因问。
“没法通知,冰窖的那部分区域是无磁无金属空间,我也没有时间和没有人手亲自下去通知他。”施耐德说。
“...那林年呢?你联系上他了吗?”曼施坦因沉默了数秒后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这次提起你的学生了。”施耐德说。
这句话引起了曼施坦因的愣神以及愤怒,语气有些压抑不住地冲人,“你以为我是你吗?因为自己的学生血统优异就把他派去根本不属于他的战场?你想过一旦出现意外的后果吗?”
在曼施坦因说话之前,施耐德就挥手静音了屏幕上的通讯,他冷淡地说道,“在给他指派任务之前,我告诉过他,你可以拒绝。我给了他选择权,而他也握住了自己的选择。”
曼施坦因冷冽地盯住施耐德的侧脸,这是导师之间理念的相争,他从来都不喜欢执行部,自然也不会认同执行部这个疯子机构的领袖的想法。
古德里安左看看右看看小声说,“对了...你们看到路明非了吗?”
忽然之间,中控室的警戒灯亮了起来,发出了骇人的红色光芒,将屏幕前三个教授的影子斜斜地映在了地上,曼施坦因猛然抬头看向屏幕问,“诺玛,发生了什么?图书馆受到攻击了吗?”
“图书馆一层内部检测到冲击,逻辑判定遭到了入侵。”诺玛的声音冰冷。
“底楼!?我来的时候底楼没有任何人!”曼施坦因震惊道。
施耐德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吼道,“调出今晚图书馆出入的学员、教职名单!”
下一刻,屏幕上数据流冲刷,一个个追加着时间的学生名字被整理成列表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而看到最后,也是诺玛标红的一栏时,每个人的瞳孔都缩小了,拳头捏紧。
“2010年8月23日,23:30:03。心理部教员,林弦进入图书馆一层。”
至于离开时间...没有记录,她没有离开过图书馆!
“林年的姐姐?”曼施坦因有些惊慌失措和惊疑不定的愤怒,“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呆在图书馆里?”
“她一直都喜欢待在图书馆,并且经常夜不归宿。”施耐德低声说,“我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等等...诺玛说底层检测到冲击?她在底楼干什么?”曼施坦因脸色忽然发白了起来。
“总不可能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古德里安吞了口口水。
“只是摔了一跤的动静不可能被诺玛判定为入侵...她极有可能遇到了入侵者,并且发生了接触!”施耐德沉声说。
“图书馆无时无刻都受到诺玛的监控,怎么可能有人能入侵进来?”曼施坦因质问。
“大停电的时候图书馆的监控也出现了短时间的停滞,有入侵者趁那段时间潜入了图书馆...虽然我不知道他潜入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但现在诺玛封闭图书馆的举动已经惊动了他!”
“诺玛,调出一楼的监控画面!”曼施坦因抬头大喊。
屏幕上画面扰动,随后一片黑暗...尔后在诺玛的调试下,画面一片青红,三人都不陌生这个鲜艳异常的色调,这是红外热成像检测下的画面。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住画面,在画面中果真出现了清晰的人形热成像,只不过只有一个站立在图书馆巴洛克风格的穹顶之下,在她身边是翻倒的书架,想必这就是诺玛检测到的“冲击”。
“...诺玛封闭图书馆的时候她受惊不小心弄倒了书架?”古德里安愣了一下问,同时也松了口气,以为是诺玛大惊小怪了,可他忽然又发现面前的两人却浑身紧绷犹如面临大敌似的,抬头死死地盯着屏幕,他愣了一下也抬头看向那两人看的地方。
然后他的表情僵住了,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回来,堵在了嗓子眼,浑身冰凉。
...在图书馆底层的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人形的热成像居然像是节肢动物一样,四肢张开撑在了书架与高处墙壁组成的死角中。他拥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定力和耐心,肢体扭曲地隐蔽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黑暗的图书馆中心,那个一动不动站立着的纤细身影。
这一幕简直就像是蜘蛛在悄然狩猎误入罗网的鸟雀,口器摩擦吮吸中发出的是渴血的信号。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蜕变
坩埚里最后一丝涟漪也被林弦安谧的视线捋平了,如镜的药面上找不到一点瑕疵,世间一切的黑色都被文火慢慢熬煮成了坩埚中的一汪药液,散发着浓烈的熟悉的药香味,可她什么时候闻见过它?
于是她坐在安静漆黑的图书馆中,靠着背后的书架闭着眼睛回忆。渐渐的,情景想起来了,但却忘记了时间。瓢泼的大雨开始在她的眼帘前哗啦落下,然后是附着着深褐色干涸的血一样锈迹的大铁门,墙壁上是铁荆棘的线圈一环绕着一环,里面关着阴霾的天空和天空下灰色的城市。
哦对了,那一所孤儿院,被藏在城郊的南加州风格建筑,她曾经站在阁楼的窗户前眺望淋雨的城市,身后有熟悉的孩童玩闹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了,她没有回头但却闻到了那股药香。
那个男人端进来的是一锅黑色的药液,他絮絮叨叨地说,药材很贵,花了他多少天的工资,就连泡面都吃不起了,又不敢真正地告诉那时的小女孩,药液的成分,因为在今天她打开那封信后才发现,酒精灯熬煮的每一味药材在药理学上都被批注着“剧毒”,对人体的损害包括但不限于肾衰竭、胃穿孔、胃出血等等症状。
理应说这么可怕的药材熬出的定然是致命的毒药吧?可事实却不是这,当它们被熬煮成一锅的时候,火焰熄灭,沸腾停息,那些药材仿佛脱去了可怕的外衣,变得清净了,纯粹了,如镜的黑色水面倒影着林弦的瞳仁,像是在盯着她,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曾经的童颜。
林弦熄灭了酒精灯后,将热腾腾的坩埚放到了桌垫上冷却,她摊开了一张白纸拿来钢笔,在上面的抬头留下了故人的名字。
有来信,自然也有回信。
那个名叫周京哲的男人寄来的信已经成为了火炉中跳跃的精灵,在那封信里,那个男人以自述的口吻讲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
故事不长,也不难讲,缘起缘灭,如梦一场。
所以在梦醒来后信前的人大梦初醒,原来她以前一直都是阖着双眼的,眼皮外有阳光的温暖,她只需要去睁开、看见、得到。
于是她决定去看见了。
在信的抬头,她落笔,黄铜的笔尖停在了纸面上,尖头的墨珠只差一厘触碰到纸张的绒毛。
写什么呢。
不用太长,也不用太过情深,他们只是互相的过客。
所以就写一句话吧。

【以后我会跑起来,跑到前面去。】

停笔,封好信封放到桌角,桌上的热气也流逝干净了,药冷了。
林弦端起坩埚将里面苦涩又久远的回忆一饮而尽,黑色的泡沫一串串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里面充斥着幻影、情感,虚有其表很快就会炸裂消逝,可它们总会持续不断地冒出来,执着又顽固。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抚在了书桌上,用手枕住了脸颊,要睡进泡沫一样的梦里。
可能是灯火也为她感到祝福,于是图书馆内一切的光芒熄灭了,就连最后的影子也融于了黑暗之中。
时间来到了午夜0:00,图书馆的落地窗外亮起了盛大的焰火,焰火照亮了桌上女孩的侧颜,睫毛的影子映在脸颊上,她的背影在陈旧的书架上迁移、拉长,最后消失。

林弦的气机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如果有红外热成像仪拍摄,会发现代表着体温的亮度开始飞速地变暗,她的心率从70渐渐跌落到50,然后40、30、20,到最后几近于无...这也代表着那一味虎狼药的药效开始生效了。
那沉寂已久的血统开始被唤醒,天翻地覆的改造即将开始,这个过程在龙类的文化中叫做‘蜕变’,他们往往会选择无人山林挖空一整座高山藏匿其中,亦或者遁入幽深的深海藏进海床的泥沙里,任何的惊扰都可能导致这个过程发生不可逆的残酷后果...而今天恰好也不是什么安定的日子。
大停电的黑暗里,图书馆的应急灯光熄灭,所有警戒手段沉默,这时,图书馆的大门无声打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一道浓稠的黑影如鬼魂般进入,没有带起一点空气的流动。
他藏进了图书馆,以违背人类姿态的方式爬上了高耸成排的书架,躲进了黑暗里静静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敌人...但饶是如此他却还是忽略了远处角落中融化在了黑暗里的纤细身影。
黑暗中,女孩微弱却绵长的呼吸像是鲸吞大海,大量的氧气都被她无意识地吸入肺部融入了血液里,含氧量开始激增,甲状腺激素分泌加倍,引起新陈代谢开始过速...这意味着她正式进入了“蜕变”的第一步。
当黑影在观察完毕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开始准备深入图书馆,但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图书馆的应急灯亮了起来,电流的嘶嘶声在墙壁之后川流不息,图书馆大门兀然被推开了,拖着金属小瓶的中年男人冷漠地走过时穹顶下的过道,同一时间原本断电的图书馆恢复电力,警戒系统全开,摄像头正常运作,诺玛的视线再度落到了这里。
角落黑暗里的女孩体内的骨骼竟然开始细密地移位,骨骼的尽头冒出白色乳花苞般的“芽”,骨钙开始大量合成分泌,骨骼硬度在悄然中开始飞跃,“芽”也开始缓慢地蠕动着破出根来...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小时,在这半小时内,监控死角的黑影一动也不动,盯住了图书馆内重新开始运作的摄像头开始默默地计数。
半小时过去了,正装着身满目急躁和凝重的老人如约推开图书馆大门,他快步前行走向二楼,角落的黑影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犹如狩猎的冷血动物,但在见到对方的警惕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冒进的袭击。
这个时候,趴在桌上的女孩像是在坐着什么好梦睫毛微微颤动着,可谁也无法知晓此时此刻在她身上却在发生着生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大量的骨骼肌受到血液中分泌的不明物质影响开始溶解,数量恒定的肌纤维开始被一股绝对的力量撕裂重塑,每一次重塑总量都在逐步增加,纤维一股一股如绳般缠绕、凝实在肤表之下...
血流每一次经过大脑都在分泌着对于常人来说剧毒的化学物质,那些物质晕染在透明的液体里,就像是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在脑域中盛放了,璀璨的火纹落到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开始进行水磨般的改造。
...又过了一段时间,带着睡帽的老人姗姗来迟,比起前两个老人的威严和警惕,这个家伙看起来就太过于松散一些了,身上穿着睡衣脚下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这甚至让角落的黑影思考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袭击对方的必要,因为他觉得这种货色应该不可能影响他接下来自己的行动。
于是图书馆再度陷入了寂静,而这时,黑影动了,半小时的沉寂并没有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在行动的瞬间他就像节肢动物一样飞快地在书架上攀爬,手掌贴在墙壁、书架上像是扎根似的如履平地,他进行着一次次纵跃,在空中他的身体扭曲压缩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可怕程度,以此在摄像头的微小死角中移动。
在移动到更前的落点时,他以一个扭曲姿态落在一盏壁灯旁,手指捏住了壁灯与墙体的连接处,惊人的指力将他挂在了上面,抬头眼眸幽深地盯着那壁画相拥的甬道最深处,在那里伫立着一扇沉重厚实的电梯,防爆级别的加护钢板,想要进入里面必须利用绝对的‘权限’。
刚好,黑影有这个‘权限’,那是这次行动的幕后主使交给他的,一张金色的电磁卡片。
下一个落点距离他现在的地方足足有十五米远,于是墙壁上的黑影开始调整自己的姿态,像是蜘蛛一样倒挂在了那盏壁灯上,浑身的骨骼发出了异常的爆响声(并非龙骨状态),在他的腰部甚至破开了新的黑影带着粘稠的液体贴在了墙上蜷缩、紧绷着蓄力。
就在黑影准备爆发力量弹射出去时,忽然在图书馆中响起了一声心跳。
很普通的心跳,收缩,然后扩张,然后就是落入耳中的“噗通”,能让人想象到血液从机械的运动中经由血管传输到全身上下。
但在黑影耳边响起的这一声“噗通”似乎太过巨大一些了...沉闷得就像一声砸穿天空的暴雷!
强烈的幻觉随着那心跳声冲进了黑影的脑海中,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欢迎,那是王座上君王的骨骸做的击锤在暴怒地撕裂脆弱的鼓面,于鼓面之下喷涌而出的是高柱的血泉和伟力,一切都泼洒在了君王的王座上,鲜血淋漓,新王诞生。
黑影骤然回头,黑暗中黄金瞳穿越了空间和剧烈锁定到了远处的一处漆黑的角落,在那里是那异常的声音来源...那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棉绒的白色长衣,圆领之下露出颀长的白色脖颈,那么的安静、美丽,发丝垂落在耳边幽幽地荡在眼帘前。她静静地趴在长条的桌上像是睡着了,从那心跳的来源黑影并不难地锁定了她,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转移到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庞。
该怎么形容那惊鸿一瞥的美呢?
就像是嫩芽萌发,雨后春笋一样勃发了出来,破开了旧的茧,新尤物从里面站了起来,每一寸皮肤都弥漫着“新生”和“美好”的气息。
在寂静的漆黑图书馆内,壁灯上那蜘蛛一般的身影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黄金瞳最深的里面一点点染上了发红的血色,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幻痛蔓延到了头皮表层,蚂蚁藏在皮肤底层下一点点地噬咬着血肉。
那是来源于血脉的冲动,欲望的咆哮。
这是极为反常的现象,就算是他的血统带给了他天生数倍于常人的渴血和欲望的冲动,但他却在那一处地狱中用数十年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一切...但现在,在看到这个神秘的女人的瞬间,他按捺不住地进入失去理智的边缘。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一点一点的变化,处于“言灵”状态下的他原本该是纯粹的“冷血生物”,可现在他的体温开始极具升高了,睾酮素上涨,雄性激素居然难以控制地开始分泌。那藏在黑影中纤细柔弱的女人身段,贴在桌前的每一分曲线和弧度都在让他的多巴胺和降肾上腺素加速涌出...这是难以控制的欲望,来源于血脉深处的渴望。
他想要她。
他居然开始出现幻听了,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应该做什么,...那是他的细胞和每一寸身体的低语,让他去汲取,去渴求,去将那吸引着他的极欲之物吞噬殆尽。
他忽然就知道自己涌起的那股冲动是什么了。
那不是爱欲的冲动...那是纯粹的贪婪,自己想...吃了她?
壁灯上的黑影悄然地扭动躯体转向而去,着了魔似的盯住了黑暗中谜一样的美丽女人,涎水无意识地从牙齿间落下在地板上腐蚀出了恶臭的青烟。
然后他动了。

林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一个人。
风浩浩地吹过她的身边,她行走在荒原上,巨大的骨骸和遮天的巨树聚隆在天的方向,她与那隆重又荒芜的一切背道而驰。
她行走在白日间,跨越山川与大海,整个壮丽的山河都在她的脚下,王朝兴盛又衰落,烽烟四起又平息,她穿梭人间执着地向前、向前、寻觅着,一直寻觅着远方的魂灵。
她走进了黑夜里,暴雨洗刷着她的尘埃,金色的萤火们围绕在她身边涌动,它们高唱她的名字,簇拥它,觐见她。她不屑一顾,继续前行。
她又步入了白色的沙漠,冷风和冰砾刮着她的脸颊,北极熊立于水上的冰面静静地看着她,远方的山峰下黑色的堡垒静卧在冰里,像是死去的巨人。
最后,她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责问她的叛逆和愤怒。
她说:
过去都是假的,
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
即使最狂热坚贞的感情,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瞬息即逝的现实,
唯有孤独永恒。
唯有孤独永恒。
唯有孤独永恒。
林弦站在她的面前,她看着林弦,她们的身边是苍茫的雪原。
林弦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是那沉寂太久的血统苏醒的异兆,用学术一点的话来说叫做“灵视”,可她在这一刻,见到了那些记忆后,她依旧愿意去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存在的,那是壮丽的一生,也是形单影只孤独的一生,她背着日升和月落,行走在风霜雪雨中,在最后找到了自己的魂灵。
“...你很孤独吗?”林弦问她。
“是啊,我很孤独。”
“那你喜欢孤独吗?”
她看向远处星空下极夜中的堡垒淡淡地说,“哪里有人喜欢孤独?只不过是不喜欢失望。”
“原来是这样啊。”林弦点头,“那你觉得这次自己还会失望吗?”
1...338339340341342...53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