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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吃到人家嘴里的可吐不出来。
朱四道:“朕让人查阅了过去数年西北的军费开支,庞大不说,每年都让国库无法应承,却说在正德十四年之前,西北的军需调度倒还好,可到去年后,西北尤其是宣府仓储等事,可说急转直下。”
朱四带出个引子,意思是,这两年西北的财政崩坏,你们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当然会去想。
但谁能想明白?
一个个都是老学究般的儒臣?没一个懂经济学,至于专精于仓储和运输等事宜的官员也是少之又少,一个个更像是读圣贤书的政客,研究的是官场勾心斗角,至于大明财政……那不在我们的研究范围之列。
在这件事上,连内阁几人,甚至是杨廷和,一时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明的财政崩溃,之前文官更多是迁怒正德皇帝胡闹,还有江彬、钱宁等佞臣胡作为非,并没有去详细研究财政到底是怎么崩的。
“朕问过,粮开中前,西北有大批商贾耕种土地,在宣府等地,城外就有大批田地,甚至他们还会每年疏浚河道,只为浇灌田地,西北的果蔬、树木栽种也都能跟上,西北的通商贸易等事,一直都很顺利。
“但从二十年前开始,西北商贾大批内迁,西北屯田荒废十之七八,而有的地方,城外的田地十成十全部荒废,所有的粮食都需要从内地调运,而官路也是年久失修,无人打理。”
朱四说出了从弘治中期就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
就是西北商屯荒废,使得九边彻底成为大明的寄生虫,别说是自给自足,甚至有点完全靠大明财政来养活的意思。
蒋冕出列道:“陛下,户部盐引制改革,乃是经两位先皇陛下打理,虽有一定弊端,但太仓府库充盈,足以能应付西北调度之事。”
“是吗?那为何最近有关西北缺钱缺粮的上奏会这么多?朕跟你们所看到的朝事是一样的吗?”
朱四早就得到朱浩的言传身教,连辩论方面,都是直刺软肋。
眼下文官在大礼议方面明显吃了亏,蒋太后入宫不说,兴献王也受封兴献帝,就算没加皇字,这也是对文官一次很大的打击,而他们要扳回一城的最好办法,就是利用对朝堂的掌控,让皇帝陷入到财政危机中。
只要你手上没钱,西北各处都跟你伸手要钱,你想当个明君圣主,那还不是要乖乖听我们的?
朱四的话说完。
杨廷和马上便感觉到,朱四有意拿西北商屯说事,明摆着是想先堵住文官的嘴。
朕都找到原因了,是因为粮开中的改革,让西北陷入到钱粮贵乏的状态,你们要么提出解决方案,要么就给朕闭嘴!





锦衣状元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斗法(求月票)
在场大臣看出来了,这个小皇帝可不是那么好湖弄的。
特别较真,在发现问题后,绝对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不符合清静无为近乎中庸的儒家理论,但皇帝这么认真对待出现的情况对大臣们来说也并非坏事,说明皇帝很勤政,但这样会让大臣觉得很累。
“这样吧,朕想知道今年年底到来年春荒结束前,西北军需所用的钱粮缺口到底有多大,最多半个月,要拿给朕具体的数字,以便在秋粮征收上来后,做出合理的调配……户部和仓房都动起来吧。”
朱四一脸认真,但他心底也知自己实力不足,眼前这群大臣不会全力配合,只能以下达政令的方式,让大臣们先去总结数字。
对杨廷和等人来说,皇帝的这一步棋,明显是算计到他们将要出的下一着而提前进行布局。
你们不是想拿钱粮调度之事来为难朕吗?朕就先将你们一军!让你们自行去查,把数字报上来。
……
……
朝会散去。
唐寅留在宫闱,被皇帝叫去乾清宫叙话。
作为一个正六品的户部主事,这待遇堪比杨廷和这样的内阁首辅,让普通大臣看了无比眼气,有点像唐寅刚进兴王府时的情形……兴王有什么事不问王府属官,只找唐寅咨询。
别人能不嫉妒不满?
有妒忌自然就会有各种穿小鞋的行为,但唐寅目前虽然人在朝中,可好像不在正统文官体系内,就算文官想给他穿小鞋,暂时却找不到唐寅的跟脚在哪儿。
“杨阁老,目前的情况是,西北今年很多地方的秋粮入库情况尚不明确,要等到秋后一并上报后才知晓……这么着急就要拿出总结,只怕会出现巨大的缺漏。”
户部侍郎秦金在朝议结束后,趁着出宫的空当,赶紧追上杨廷和说事。
杨廷和奇道:“户部以往在此等事上,没有经验吗?”
秦金苦笑了一下。
以往正德皇帝什么尿性,大臣有不知道的么?
朱厚照才懒得管那些破事呢!
新任工部尚书赵璜就在旁边,闻言道:“过去数年,西北一直由户部右侍郎……如今南户部黄部堂所负责,朝廷调度方面一直没出问题,也就是他离开宣府往南京后,西北用度才开始紧张起来。”
蒋冕侧头打量赵璜:“先前你在朝堂上怎么不说?”
因为先前蒋冕在朝会上被皇帝反呛,心中气不过,你们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说,害得我被皇帝贬损?
作为工部尚书,赵璜被内阁次辅如此教训,自然会觉得没面子。
赵璜跟蒋冕之间没有任何隶属关系,虽然都知道现在朝堂事都要听从杨廷和的吩咐,可也没有明文规定,说我必须要听啊。
“黄公献?”
杨廷和似想起什么。
南京官场的整肃,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到目前为止,京师六部九卿、各部侍郎、少卿等职位,基本给换了个遍,余下的也就寥寥几人,但南京官场却到现在都还没正式展开清洗。
黄瓒被认为是王琼一党,跟皇帝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因为黄瓒是从地方上因盐政有功而被调到户部,之前当户部右侍郎也一直在宣府治理军饷,没有跟杨廷和起过正面冲突。
再加上黄瓒于宣府和南京时,打理军饷和支应大军供给方面,一直颇有能臣名声,而黄瓒被调到南京当户部尚书还是由杨廷和举荐……
如此一来,杨廷和就不好界定,黄瓒到底算政敌还是自己人。
毛纪道:“既然志同他一直都不同意领户部的差事,何不将公献调回京师?有此能臣充任要职,朝廷或许在这方面就母须担心了。”
杨廷和打量毛纪一眼。
就算黄瓒有能力,好像也能解决眼前的麻烦,杨廷和暂时也没有把黄瓒调到北户部为尚书的心思,他还想拿户部钱粮缺口向新皇发难,让新皇收敛那股嚣张跋扈的气势,让其听命于大臣。
这时候把有能力的黄瓒调回京城,着手帮皇帝解决问题?
秦金发现前面几人越走越快,急忙追上去,不忘表明自己的态度:“户部无非是负责各地征税事宜,并涉及钱粮入库,只要是秉公的部堂,从未曾在此方面出过问题……如今当及早定下户部右侍郎人选。”
几人好像听不到秦金说话一样,继续快步前行。
在这种趋步出宫时进行的临时会议,对与会者唯一的要求就是言简意赅。
还有就是说话要有份量!
你一个户部侍郎,还想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种事是你能决定的吗?就连工部尚书该被训斥还是会被训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金的意见,是找个能干的户部右侍郎,把宣府军饷打理好,这才不会令西北军需出现重大缺口,而不是围绕户部尚书这个坐衙的行政官员身上做文章。
“怕钱粮用度的数目对不上,就多报,来年再核销!就这样罢……”
杨廷和不想再探讨此问题,随便丢下一句,等于是结束这场简短的文官议事。
秦金立刻站住,忽然发现麻烦落到他头上了。
皇帝不是让户部报出来年夏粮入库前西北之地的缺口吗?
杨廷和让多报,等于是增加预算,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为防止不可测的结果提前进行的准备,但说白了就是湖弄皇帝。
我们为了防止不够,就多报一些,让今年朝廷在太仓预算上,多往西北倾斜,这样会导致朝廷预算大幅上升,让皇帝焦头烂额。
因为光西北一项花销,就占了大明国库总开支的近五成,折合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西北用度随便增加一成,就相当于二十五万两银子,足以让国库捉襟见肘。
更何况,杨廷和会只限于给西北增加一成预算?
秦金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拿来当枪使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孙交不想入朝,是因为这会卷入到君臣间的对立中去,就算他这个行部堂事的户部左侍郎,现在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
……
唐寅从皇宫出来,去了袁宗皋府上,代表皇帝前去探望病情。
袁宗皋近来身体不太好,时而卧榻,就算能下地也很难去参加朝议,连内阁他都有多日未曾前去应卯了。
太医几乎天天过来给袁宗皋诊病,但并未诊断出到底是何病症,大概就是老人病吧……知道你不行了,都不说什么阴虚阳虚之类的套话,中医嘛,给你定个阴阳两虚,至于是什么病,怎么导致的,自己琢磨去吧。
总结下来一句话,你快死了,这病我们治不了。
“……伯虎,你能来,老朽颇感欣慰,以后辅左陛下的重任,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袁宗皋大概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此番为了迎接唐寅,他甚至挣扎病体下了床榻,唐寅赶紧扶他在桌前坐下。
刚入秋不久,袁宗皋身上已披着厚重的衣服,显得身体很虚,他咳嗽两声道:“陛下近来……有何麻烦事?”
唐寅道:“都还好,袁老不必着急,慢慢养病,养好了回朝,陛下还等着您出谋划策呢。”
“呵呵。”
袁宗皋无奈摇摇头,“这副身板,老朽很清楚,怕是再难跟以往那样……不复少年之志。伯虎你最近在户部,打理户部事务时,有何麻烦?与老朽说说……”
袁宗皋这会儿也没了争名逐利的心思。
之所以在兴王府还好好的,到了京城就要死要活,也是因为他生平志向已完成,临老了还能入阁当上阁老,再加上他自己也看出来帮不到新皇太多忙,在朝中被杨廷和压制得死死的。
一边是心愿已足,死而无憾,一边是辅左君王有心无力,心气一旦下来,身体的衰老就加速。
唐寅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户部负责的公务,尤其说明了安顿兴王府上下人员的问题,再就是皇帝对孙交入朝之事的迫切。
袁宗皋咳嗽两声道:“听张公公说,如今陛下有何事,都在问朱浩,是这样吧?”
唐寅本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是。”
“唉!”
袁宗皋叹了口气,“这也是老朽担心的地方,朱浩虽少年英杰,可说天纵之才,奈何太工于心计,若能善加引导,或可成为治世良臣,但就怕少年得志权势滔天,将来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得不防啊。”
唐寅想了想,这话听起来没毛病。
旋即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朱浩这小子对于权力是还挺渴望的,但若说会祸国殃民,他却是不信。
唐寅心说,这小子天天在那儿研究什么银号、火药,怎么看都是个干实事的人,这小子是挺会玩弄权谋之术,但对皇帝倒也真诚,老早便要防备他,你袁老说白了还是因为妒忌心作祟吧?
“嗯。”
唐寅到底要给袁宗皋面子,点点头,当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以后靠你了,你是先帝健在时就倚重的谋士,先帝曾单独跟我说,若是你能安心治世,当可为绝顶的谋臣,可惜先帝无缘看到这一天了,但他终究未看错你。有你在,新皇大业可成。”
可能是大限将至,袁宗皋终于放下了对唐寅的成见,对唐寅一顿勐夸。




锦衣状元 第五百五十五章 地头蛇(加更)
唐寅跟朱浩站在同一阵营,自然不会想着如何针对朱浩。
从交情上来说,朱浩可说是帮他一个迷途之人,找到了努力的方向,让他年老后实现了当初就算是运气爆棚都没走上的人生巅峰,他有什么理由要去针对朱浩?
但唐寅却能理解袁宗皋的心态。
袁宗皋惧怕的是朱浩年少得志,将来会对皇权产生威胁。
可这些都不在唐寅的考虑范围之内,皇权和仕途本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中,现在就算只是当个户部主事他也知足了,更何况朱浩已经给他规划了更远大的目标,让他以后可以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唐寅探过袁宗皋的病,看到袁宗皋人到暮年时那种盛极而衰的苍凉,心中愈发感慨。
“追求那么多作何?守着清贫,不也挺好?”
唐寅出门后,发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正想着心事,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陆松近前道:“蒋姑爷请先生过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孟载?”
想到蒋轮,唐寅突然明白世人争名逐利的目的。
从蒋轮孜孜以求爵位就能看得很透彻,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对名利的澹然处之,谁让这东西可以满足一个人心中所求呢?
……
……
唐寅见到蒋轮时,发现蒋轮正在自己的新府邸招待来宾——建昌侯张延龄。
此番蒋太后入宫,蒋轮终于得到朝廷御赐的宅邸,这似乎预示距离他晋封爵位只有一步之遥,这宅邸占地面积很大,气派十足,只差在门上挂个什么“xx伯府”的匾额了。
“哎呀,张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先生。”
蒋轮见唐寅前来,马上热情向张延龄介绍,“唐伯虎,诗画双绝,如今乃户部主事,深得陛下器重。”
张延龄目光立即落在唐寅身上,表情却满是轻蔑。
张家兄弟眼高于顶,对这点唐寅很清楚,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唐寅可不觉得自己有跟张家兄弟当朋友的可能性。
唐寅拱手:“见过建昌侯。”
张延龄脸上露出近乎奚落的笑容:“你就是唐寅?听说你现在负责帮小皇帝打理皇庄……皇庄那么多地,都在你手里是吧?”
唐寅一听就知道没好事。
话说蒋轮跟张家兄弟虽同为外戚,但因为利益之争,本来就不可能成为朋友,现在张家老二主动来找蒋轮,这不明摆着是想从蒋轮身上捞好处?
想到之前张家兄弟想坑蒋轮,带蒋轮去买皇庄的地,而皇庄之前的处置权又在张家两兄弟手上,唐寅便明白此番张延龄前来拜访的目的就是从他手上拿地。
“在下奉皇命打理一些官田,至于皇庄……现在已不复此称谓。”
唐寅解释了一下。
张延龄冷笑不已:“少说废话,我这里有点生意,想跟你做……你既然负责打理皇庄,就算不能卖地,至少也需要佃户人手,还有产出粮食后,是不是也可以卖点出来?”
唐寅一听惊呆了。
张延龄是蠢货吗?
知道我是皇帝的人,还敢堂而皇之到我这里来讨要好处?话还说得这么直接,要等皇庄田地出了粮食后,往你那儿送?
“不是本侯吹,皇位都是我姐姐赐给小皇帝的,可小皇帝登基后,非但不领情,还处处限制我们,京营这肥差没交给我们就算了,现在连皇庄土地都不肯分我们一点?姓唐的,我听说,你对我们兄弟俩意见很大,朝堂上还想参奏我们霸占田地,想让我们吐出来?”
张延龄跟蒋轮相处时还能好好说话,显得平易近人,这是蒋轮找唐寅来的重要原因。
可见到唐寅后,张延龄的态度明显变化,简直要吃人。
连蒋轮都听出好像有不对的地方,感觉自己似乎犯了大错。
唐寅道:“建昌侯是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在下做何事都是秉公而为,何来对谁有意见之说?”
张延龄勐地一拍桌子,道:“当我们兄弟孤陋寡闻呢?这朝野上下,我们兄弟的眼线可不少,你做没做过,比我们清楚。现在是给你机会,让你迷途知返,如果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可别怪我们兄弟让你在京师混不下去!
“蒋老弟,看你挺机灵的,别跟这种人走得太近,别等回头我找人收拾他,连累了你!走了!”
末了还把蒋轮威胁一通。
蒋轮肠子都悔青了。
这货叫我把唐寅找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这算怎么个说法?
“建昌侯,你要走了啊?那我出去送送……”
蒋轮要送张延龄出门,张延龄却不领情,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蒋轮的府宅。
……
……
“伯虎兄,我真不知道他找你是为了说这些……先前他跟我说得挺好的,说要好好结交你这个皇帝跟前的红人,顺带问问你皇庄之事,我就当真了,心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之前他们不是也没把我怎么着……”
蒋轮明显对张家兄弟的印象不错。
主要是因为当初蒋轮连个屁都还不是的时候,代表兴王府到京师送贡品,得到张家兄弟的“礼遇”,从那时开始,蒋轮便觉得外间对张家兄弟的传言多有误解。
后来他跟着新皇到了京城,张家兄弟想拉拢他,有心让利,更令他好感倍增。
现在才知道,原来张家俩货真的是人见人憎的恶棍,翻脸比翻书都快。
唐寅却无所谓一笑,道:“听说之前皇庄田地变卖事宜通过太后的关系,落到了他们兄弟俩手上,他们已将不少田地兜售出去了,结果陛下一道御旨,将他们的生意给坏了,自然心有不甘,又不能找陛下的麻烦,当然是来为难我了。”
蒋轮叹道:“伯虎兄你都想到了,我却没往这方面想,抱歉啊。”
“没事。”
唐寅洒脱地摆摆手,“如此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他们心有不忿,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跟朱浩那样,明里暗里多带点人保护总是好的,但要防止他们去皇庄捣乱。”
蒋轮道:“怎么个防备法?”
唐寅谨慎地道:“皇庄田地,眼下要养活兴王府到京师一干人,只能多派人手盯着,一旦有人往皇庄靠近,就要叫人。但皇庄田地那么辽阔……就怕不好防啊。”
蒋轮眨眨眼:“要不要去问问朱小先生的意见?他主意最多。”
唐寅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被张家兄弟给盯上了,是该问问朱浩怎么办。
此时唐寅心里没底,要是张家兄弟真把皇庄之事迁怒到他身上,还真是个大麻烦。
……
……
等到中午,唐寅和蒋轮才见到从翰林院回来准备吃饭的朱浩。
朱浩听蒋轮说张延龄去找过他,便问:“不会连唐先生也一并叫去了吧?”
“这……”
蒋轮看了唐寅一眼,心想,朱小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找他问策绝对没错。
唐寅道:“你怎知晓?”
朱浩撇撇嘴:“先生这是装湖涂吗?皇庄那么大一块肥肉,张家兄弟本已吃到了嘴里,现在让他们硬生生吐出来,他们能甘心?现在明摆着有人在暗中挑唆,让他们来找唐先生你的麻烦。”
“挑唆?”
唐寅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张家兄弟怎么知道他在朝堂奏事时,提到勋贵霸占土地之事?
朱浩笑道:“你们不会真以为,只有我们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而我们的对手就一直克己守礼、按部就班吧?杨阁老何等人物,江彬和张忠他们都不是其对手,你以为他就只会在朝堂上讲道理?”
“难怪。”
唐寅吸了口凉气。
张家兄弟突然出现,也是唐寅没法理解的,这对活宝就算再莽撞,照理说也不会找新皇的人麻烦吧?
但若是有人在背后扇风点火,那事情就说得通了……有人想看到皇帝跟张家兄弟起冲突,皇帝虽是过江的强龙,但张家兄弟盘踞京师多年,到现在已是三朝勋贵,无愧为最强大的地头蛇。
就算斗法皇帝最后赢了,必然也会一地鸡毛,而把张家兄弟给惩治了,对文官来说等于是少了个对手。
从文官的角度来说,皇帝和张家兄弟属于“狗咬狗”。
蒋轮在旁恨恨然道:“寿宁侯和建昌侯不会被人拿来当枪使了吧?跟新皇作对,对他们有何好处?”
朱浩笑道:“我听说兄弟俩贪财好色,做事从不讲规矩,也不会考虑后果,这俩莽夫你想用常理去揣度?他们的处事原则,就是谁让他们不爽,他们就要跟谁玩命,最容易被人挑唆……接下来他们可能连更无法无天的事都能做出来……他们自以为陛下不能把他们怎样。”
“那……”
蒋轮先看了看唐寅,这才一脸认真地道,“赶紧请陛下教训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乱来。”
“不可!”
朱浩态度坚定:“让陛下亲自出手惩罚,会落个不仁不义的恶名,就算要动他兄弟二人,也不能是这两年。”
唐寅好像早就熟悉了朱浩的套路,眯眼道:“所以你有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吃亏,是吧?”
朱浩笑道:“那当然了,我们到京师的目的,就是分化瓦解并彻底打压京城这些地头蛇,张家兄弟是地头蛇,杨阁老也算是地头蛇,他们自以为在京师盘根错节,势力根深蒂固,但其实要对付他们,还是有很多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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