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枝
两人都再也无声,直至夜渐渐深了,两人各有思绪,但是谁都不知该如何化解之后这份心结,还是外面女官又门口请示,“皇上,大人,太子殿下醒了,没有看到皇上和大人,就哭了起来。”
皇帝这才放开季衡,两人身子都麻掉了,皇帝对季衡道,“君卿,你累了,你先休息,朕去看看麒儿就行了。”
季衡没有看他,也果真没有动,皇帝艰难地挪动麻掉身体从榻上下去,然后出了房间。
外面女官虽然没有敢抬头观察皇帝,但是皇帝从她身边走过时,他总觉得皇帝满身威压扑来,让她十分诧异不安,因为自从季衡回来,皇帝还是第一次给人这样满是压力感觉。
皇帝走到了西间去,杨麒儿已经醒了,正坐床上,女官逗着他,要抱着他去尿尿,但是他却不肯,瘪着嘴哭着,眼睛却到处看,不是找季衡和皇帝又是找谁。
他入睡是季衡怀里,醒来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床上,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皇帝走到他跟前去,将他抱起来,低声哄道,“乖麒儿,怎么了?”
杨麒儿看到皇帝,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眼睛还是四处看,嘴里呼道,“阿父呢?”
皇帝笑着逗他,“有阿父了,就不要爹爹了是不是。”
杨麒儿知道爹爹也是不能得罪,就弱弱垂下了头,皇帝心里叹了口气,将他抱着往了东间走,他知道自己这般用儿子去让季衡心软有些卑鄙,但是,他总不能让季衡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吧。
抱着儿子进了东间,没想到季衡已经坐到了另一边去,而且自己缓慢地磨墨,杨麒儿看到季衡,他其实是睡得迷迷糊糊,此时依然没有全醒,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季衡身上低气压,也没有发现季衡面无表情眼神深沉,他皇帝怀里动了动,就朝季衡长长地伸了手,“阿父,抱……”
季衡不得不抬起了头来,他眼睛还些微有点红,喉咙也有些嘶哑,面对着杨麒儿这种黏糊,他皱了一下眉,还是只好放下了墨条,又擦了擦手,起了身来,从皇帝怀里将儿子接了过去,杨麒儿额头上还有点疹子结痂痕没有消,杨麒儿便有些发痒,要抬手去抓额头,季衡抱着他坐下后就将他手抓到了手里,哄道,“别抓,要痛。”
杨麒儿将身子他怀里拱了拱,打了个哈欠之后,就又要睡了,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也没有说出,只得又过去坐下看奏折去了。
两个人就似乎完全要对许七郎死避而不谈了,但两人都知道,越是不说开,以后面对对方时候,总会有层隔膜吧。
但是两个人虽然都足够聪明,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许七郎已经死了,活着人怎么能够争得过死了。
皇帝是这时候才知道,是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坏了,所以甚至将季衡心推到了许七郎身上去。
杨麒儿季衡怀里动了动,很就又睡着了,季衡只得把他抱着,皇帝看他面前摆着纸笔,就无话找话地问道,“你要写什么,朕来写吧。”
季衡手指轻轻抚摸着儿子头发,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道,“没什么。”
说到这里,他又盯着皇帝道,“我明日就回家去。”
皇帝目光闪了闪,一时没有答,他垂下头看了看面前奏折,才勉强又说道,“麒儿现可离不开你,你要放开他不管了吗。”
季衡道,“我总不能日日地宫里带孩子吧。”
皇帝看季衡要生气,只好赶紧道,“你知道朕并不是那个意思。”
季衡便说道,“皇上,其实这几日我也时常想那位慎心法师话,他说让将麒儿送出宫去养着试试,麒儿近身体确很差,而且我听说他之前也是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试试,如何。”
皇帝虽然日日忙碌,没有什么时间亲自照顾儿子,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想见到儿子时候,他就自己身边,要是送出宫去养,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儿子,再说,儿子送出宫了,他敢肯定,季衡定然不会再待宫里,现儿子就是他保命法宝,他难道要将这个保命法宝送走。
皇帝又看向季衡怀里睡得像只小虫子儿子,杨麒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吵过架了,季衡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气息,感受到怀抱温暖,睡得十分香甜,眼睫毛安静地伏着,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嘴巴还微微张着。
季衡神色柔和地盯着儿子看,这幅画面,就和皇帝喜欢圣母圣子图一样了,皇帝一番犹豫之后,说道,“为了麒儿身体,将他送到宫外去养一阵子也是可以,正好蘅兰行宫东边,朕也搬到蘅兰行宫去住,反正那里有温泉,正好还可以教麒儿凫水。”
皇帝这般说时候,眼睛始终偷偷瞄季衡,甚至带着点不安感觉了,季衡问了一句,“蘅兰行宫,就是原来御苑行宫吗。”
皇帝应道,“正是,去年秋天,朕将它改了名。”
季衡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如此,那就去吧。”
皇帝又看向季衡,“你也过来住吧。”
季衡蹙了一下眉,“哪里有臣子跟着皇上住行宫里。”
皇帝却道,“如何没有,前朝不就有先例,政事繁忙,帝王行宫休养,便让大臣也伺候行宫。”
季衡没有应。
皇帝便道,“再说,东南事宜,朕所知不多,你总得还继续管着。你不朕身边,怎么能行。而且麒儿可是完全离不开你。”
皇帝才这般说完,杨麒儿就季衡怀里动了动身子,手也抓上来,搭了季衡胸脯上。
季衡将他手拿下来放进裹着他小毯子里盖好,却依然摇头,“不行。”
皇帝便垂下了头,“朕现确是悔了,朕不该下令除掉许七郎。朕当时是气疯了才那般下令。你要朕如何补偿皆成,但你不能这样对朕不理不睬。我们是夫妻,如果要因为他生分成这样,要是回到当时,朕无论多么生气,都不会下令。”
皇帝声音里带着悲伤,季衡其实对他狠不下心,此时则是摇了摇头,“我并不只是因为此事,我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一直留宫里实不行。”
皇帝要继续说,季衡便直接打断了他,“皇上,您别再逼我了。”
皇帝只好住了嘴。
季衡正独自发怔,突然抬起头来啊了一声,皇帝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季衡低声道,“麒儿撒尿了。”
皇帝,“……”
杨麒儿一泡尿全撒了季衡身上,他自己还兀自睡得十分香甜,又要伸手去抓季衡胸。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260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
杨麒儿这泡尿撒得正好,季衡手忙脚乱起来,皇帝趁势也做出手忙脚乱样子,有着奏折暖阁宫人是不让进来,季衡抱着儿子出去,皇帝也跟着出去,皇帝接过杨麒儿让宫人给他换衣裳时候,季衡便也赶紧去换了一身。
这样正好就解了季衡和皇帝之间沉默,季衡直接换了一身寝衣,接过换了一身寝衣儿子后,就对皇帝道,“皇上,微臣伺候殿下先睡了,你也早些歇息,注意保重身体。”
季衡声音淡淡,皇帝听得心里直皱眉头。
季衡抱着儿子将他放上了床,又洗漱了之后,便和儿子睡了一张床上。
皇帝又回去处理政务去了,季衡其实不怎么睡得着,杨麒儿年纪小小,正是缺乏安全感时候,这样小孩子需要睡父母怀里了,但他是太子,奶母同照顾他女官宫人们,虽然有几个都会睡这间房里照顾他,但是并不和他睡一张床上,这会让他觉得很孤单。
季衡回来,就一直把他搂怀里睡,是以他才这般粘着季衡。
杨麒儿趴季衡怀里,睡得十分香甜,同之前那个病怏怏孩子不可同日而语了。
季衡睡了一阵子,又要起身抱杨麒儿去尿尿,不然他就会尿床。
亲自抱着儿子尿完,季衡将睡得死死儿子又放回床上去,自己则披了一件外衣往外走,伺候女官便轻声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奴婢去做吧。”
季衡道,“我去看看皇上。”
女官便躬身退到了旁边。
虽然是晚上,但是宫殿里每一间房里都燃着宫灯,季衡慢慢走过去,发现皇帝果真还批阅奏折,再看一看那自鸣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季衡站屏风旁边看了一阵,就心里叹了口气,上前道,“皇上,去睡吧。”
皇帝侧头看了他一眼,就将手里折子关上了,季衡上前亲自将那些奏折做了整理,然后放进一边柜子里去锁上不让皇帝再看。
皇帝神色疲惫,起身从季衡身后将他抱住了,脸无力地埋进季衡肩颈里,季衡叹了口气,“去睡吧。”
皇帝道,“你陪着朕吧。”
季衡道,“我要和麒儿睡。”
皇帝耍赖道,“那朕也和麒儿睡。”
季衡无力地叹了一声,伸手将他手掰开了,人也往西间去。
皇帝赶紧跟上了他,由着宫人轻手轻脚地伺候着洗漱换衣后,也就直接往杨麒儿床上躺。
所幸太子殿下这张床乃是宫中床铺制式规格,并不算小,所以才能睡下这么多人。
季衡不要皇帝抱着自己,就睡到了里面去,把儿子放了中间,杨麒儿先是习惯性往床外方向拱,于是就拱进了皇帝怀里,大约是发现气味不对,就皱了皱小鼻子,翻了个身,往季衡这边拱了。
季衡把他搂了身边,又拉了拉被子,轻轻拍抚了他背一阵,这才慢慢睡了过去。
而宫人也赶紧过来放下了床帐,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因中秋佳节,朝廷放假,皇帝便也可以睡一天懒觉,但是杨麒儿已经形成了生物钟了,当外面天蒙蒙亮时,他就醒了,季衡怀里动来动去,又伸手去摸季衡脸,嚷嚷道,“阿父……”
季衡睁开眼看他,他就是兴奋了,人甚至要往季衡身上爬,这时候皇帝也醒了,一只手将儿子从季衡身上扯下来,拉到自己怀里去,并且用胡茬子把他脸扎了一下子,杨麒儿这下不高兴了,呜呜地乱叫。
这下季衡和皇帝都没法睡了,季衡直接起了床,皇帝还靠床上,儿子则是趴他怀里,动来动去地自己玩自己。
皇帝知道季衡这一天要离宫回家,他心里想是把他留身边寸步不离,但是前一晚吵架,让他没法说出口。
早膳之后,季衡又喂了杨麒儿药,然后就将杨麒儿给了奶母和女官带着,杨麒儿开始没有意季衡不了,坐褥茵上自己玩玩具,等他想起来找季衡时候,季衡已经走了。
杨麒儿坐褥茵上脑袋四处乱转地看,没看到季衡,他就皱了眉,爬着站起身来,走出了他玩具间,一直走到正堂里,到处都没看到季衡,他就扒着门槛要爬出去找,女官一直跟他身后,知道他是找季衡,不由觉得心疼,柔声哄道,“殿下要什么?”
杨麒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嗫嚅着道,“阿父。”
女官笑着将他抱起来,说道,“大人去为殿下拿玩具去了,咱们先自己玩好不好。”
杨麒儿不高兴地板了脸,又问了一句,“爹爹呢?”
女官又道,“皇上做事呢。”
杨麒儿知道做事就是不能去找他意思,他便精神萎顿了,吸了吸小鼻子,几乎就要哭了。
到下午时候,季衡去拿玩具还没有回来,只有两个太医来给他看病,所以等皇帝来看他时候,他就直接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嘴里嚷嚷着要阿父,皇帝抱着他哄也不行,之后只好说,“晚上阿父陪你睡觉。”
他还是一抽一抽地哭,下午吃药时候就特别不乖了,无论怎么喂他都要吐,而且是故意,被皇帝打了两巴掌屁股,他就是闹得很了,皇帝便直接派了人去季府里给季衡传信,说他不,杨麒儿哭闹不休,而且也不喝药,灌进去了他也故意全都吐出来,让季衡回宫来看他。
季衡回了季府,门房见到他,就惊得下巴要掉下来,然后赶紧慌慌张张地要去通报,季衡赶紧说道,“别去通报了,我先去父亲那里。”
季衡到了季阁老书房,季阁老正好也书房里,因这一天比较闲,他正自娱自乐地画一幅文人画。
虽然是画画,但他眉头微皱,显然脑子里还是思索着别事情。
外面书房管事看到季衡,已经一声惊呼,“呀,大少爷,您……您回来啦。”
季衡点点头,和他寒暄着问候了几句身体,就又问,“父亲书房里吗。”
管事赶紧说,“老爷。”
季衡便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管事笑着道,“恐怕老爷也得惊一跳呢。”
季衡回京事情,并没有故意传开,但是京里这些官宦人家,谁都知道季衡回京了,而且一直住宫里,据说是因太子殿下重病,皇上太过悲痛,他安慰皇上。
而季府,自然就是知道季衡回京了,也知道他留了宫里,不过季府奴才们至少是不会乱说话。
季衡进了书房,门口看到季大人画画,就等了片刻,发现季大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他就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季大人果真是被吓了一跳,所幸季衡是等他放下笔才说话,不然他手里毛笔都能被惊掉。
季大人看向季衡,脸上带上了些笑容,人也走到了季衡跟前来,叹道,“回来就好。外这一年多,辛苦了吧。”
季衡对着季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儿子不孝,父母不远游,我却走了一年多。父亲家辛苦了。”
季大人伸手拍了拍季衡肩膀,“为朝廷做事乃是应当,你外,又是战场上,才是辛苦,为父这又算什么。好了,来坐下。”
季衡发现季大人果真是见老了,鬓边已经有了很多白发,不由心中悲伤,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季大人已经又问道,“殿下是全好了吧。”
季衡点点头,“正是。”
季大人松了口气,道,“殿下这一病,大家都是忧心忡忡。全好了就好,就好呀。”
季衡道,“孩子身体弱,也是没有办法。父亲也是,多多保重身体。”
季大人道,“自从你舅舅家里出事后,皇上便对我多有疏离,我也放了权了,现不过是朝堂上姑且听之,倒是闲。”
季衡道,“舅舅家里事情,我会去求皇上,父亲便不要管了。父亲身体重要,能够放一些权也好。”
季大人道,“家里现有你,并不需要我为你铺路,我倒是可以放心家养老。”
季衡道,“父亲毕竟见解深,儿子比不上您,需要您出主意地方还多。”
两人又说了很久,季大人便道,“见过你母亲了吗。”
季衡说道,“还未,回府就直接过来了。”
季大人便说,“那正好就去拜见你母亲,今日璎哥儿也不上学,我让人去叫他过去。”
季衡点点头,季大人这次倒是陪着季衡一起到了许氏所院落,门房已经让人来给许氏通报了,所以许氏正门口等季衡呢,看到他就上前来拉住了他手,对季衡,许氏总是当成半儿半女,故而也毫不忌讳对儿子拉拉扯扯。
许氏第一句就是问道,“殿下可大好了。”
季衡点头,“除了还有些痂痕未退,其他便都好了。精神也好了,正是折腾得厉害呢。陪他一日,浑身酸痛。”
许氏就笑起来,“正是这样才好呀。”
屋里坐下,许氏既让上茶,又让上点心水果等等,又忙忙碌碌地安排人去搬库房里做衣裳好料子来,又去请好绣坊师傅来,要给季衡做衣裳等等。
季衡看许氏忙个不停,劝也劝不住,也就只好罢了。
一会儿,璎哥儿也就到了。
璎哥儿已经十一岁了,正是个白嫩如玉少年,一双黑黑眸子,琼鼻挺立,嘴唇嫩红,一动一静都带着规矩,书生气十足。
他看到季衡,眼睛便亮了,脸上也有了笑容,但是还是忍住了,规规矩矩地给季大人行了礼,然后又来给季衡行礼,季衡便笑道,“过来哥哥跟前,我看看你。”
璎哥儿便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走了上去,季衡比了比他身高,道,“长高了一些了。”
璎哥儿不自地说,“并未长多少。”
季衡让他坐下后,然后就问了一些他学业,得知他已经考上了童生,明年就要去考秀才,便赞扬了两句,“很不错。”
璎哥儿眸子里跳跃着欢喜光,但却要做出矜持谦虚样子,季衡看眼里,就心里觉得好笑,不由又想到了许七郎,许七郎同璎哥儿完全不同,他要是得到了老师夸奖了,一定会跑到季衡跟前来说,且要死皮赖脸地要他赞扬两句。
季衡神色一黯,许七郎死事情,他都完全没法对许氏讲,想也知道,许氏知道后,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261第四卷
第五十六章
因璎哥儿来了,许氏便挑了布料也要给他做衣裳,璎哥儿赶紧拒绝,道,“母亲,不必为我做衣裳了,前阵子不是才做了两身秋裳吗,我正是长身体时候,做多了明年无法穿也是浪费。”
许氏则欢欢喜喜地道,“浪费不了,明年要是真穿不了,这些衣裳也是要给别人穿。”
璎哥儿就只好红着脸接受了。
许氏反正高兴,便也要给季阁老做,季阁老赶紧拒绝了,“这次料子都太鲜了,我已经是老东西了,可不要。”
许氏就笑起来,“老爷,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老了呀。前几日我说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非要把自己折腾老了,你说什么,说自己还正年轻呢。”
季阁老叹道,“孩子们面前说这些!”
许氏便笑而不语了。
季衡看父母似乎关系好了很多,不由心下也欢喜,所谓老伴老伴,能老来和睦,也是好。
全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季衡便和许氏关里屋里说起话来,“母亲,杨三郎那里,你去看过吗?”
许氏道,“哎呀,我家里忙得很,并未过去看看,不过让了贺亭家过去看了,又送了些吃穿用过去,又让去给做了衣裳,派了两个得用丫头过去。贺亭家回来说那杨三是个十分和气人,还说他说,让我不要担心他,他自己已经宾至如归,已经将那里当成自己住处了。”
季衡也就放了些心,说道,“今日中秋,一会儿我再去看看他,顺便带些节礼过去。”
许氏道,“既是如此重要客人,便去吧。我让人去准备节礼去。”
季衡便又问起林襄骨灰事,许氏就道,“我让了人去找你那侍卫拿了,他第一次还不给,第二次才送来了,现你屋子里放着。”
说到这里,许氏就又叹了口气,“林家是不是还不知道此事。我回府之后,林家大房太太来看过我一次,她虽然气色不大好,但是依然是不知林襄之事。”
季衡便点头,“嗯。知道林襄过世之事人,就只有我身边几个,他们即使知道,也不会说出去,况且,他们也不知林襄乃是林家嫡长女。”
许氏叹道,“那这事怎么办。去对林家说这件事,我便不好开口。”
季衡道,“我亲自带着礼前去就好了。”
许氏蹙眉看着他,又是深深一叹,她关于此事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此事却是关系着一个为了她儿子死去姑娘家,她就没法说出口了。
许氏让奴才很去备好了节礼,又套好了车,季衡稍稍睡了会儿午觉,又喝了一杯参茶,就起身往城南别院来了。
这个别院正是以前夏锦住过,夏锦后来搬走了,这个宅子还给了季衡,现就又住了杨钦治。
以前季衡来时候,夏锦也喜欢弹琴,这次他来,杨钦治也是弹琴,只是夏锦琴声里带着些有所求和缠绵,而杨钦治琴声却是十分地平静,平静到似乎无心无情。
季衡其实并不大理解杨钦治,他能理解杨钦治世界观,但是无法理解他这个人,特别是他对待感情态度。
季衡虽然这一天待人接物都十分妥帖,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心里沉重和难过,但是,他心里确是沉重和难过,为许七郎,为林襄,为和皇帝之间关系。
他站内院檐廊下,静静地站了很久,杨钦治花厅里弹琴,弹得认真,低垂着头,完全没有抬起来过。琴声悠悠,阳光静谧,光阴正好。
季衡等他弹完了才走过去,这时候,杨钦治也正好起身来,默默地站那里盯着门口,看到季衡,他就对他点了点头,季衡进去后和他行了一礼,“杨兄,带了你进京来,却将你抛这里十几天,太怠慢你,真是我罪过。”
杨钦治笑了起来,抬手示意季衡坐下,“坐吧。你这样说,倒让我不知如何想了。我又不是什么美娇娘,还要你照顾?你留给我人倒是不错,什么都安排得好好,前几日伯母也让送了些东西来,很是体贴。这十几日,我也将京城好好看了看,说起来,我也二十多岁了,倒是第一次进京,不免很是好奇,逛了好些天才罢。”
季衡则露出笑容,“你住得惯就好。”
杨钦治说,“这里这般好,我哪里会住不惯。以前日子,山洞也是住过,茅草屋也住过,甚至小舢板里小舱室也睡过些日子。”
季衡略微吃惊,杨钦治却也并不再多说自己以前吃苦日子。
季衡看他此时一切都好,便也略略放心,然后又亲自去问了这里管事情况,且敲打了一番,因怕管事自重而怠慢杨钦治,而杨钦治自己却不会说,他便又直接将杨钦治内院之事交给了许氏安排过来那个女管事,这位女管事,季衡知道她许氏跟前也是很有些脸面,做事做人都好,正好用她和那外管事平衡。
杨钦治知道季衡做些什么,不过他也并不管,只是自己坐花厅里拨弄琴弦,等季衡又回到花厅,他便拉着季衡要他陪自己下棋,下棋时候,又说,“我准备京里买所宅子,不过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想请君卿你帮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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