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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已经到了腊月末,在外游子大多已经归家,幽州城内风平浪静,处处年味十足。位于城东的衙门,卫兵也在清扫着房舍院落,为年关做准备。
衙门的议事堂内,刺史张薄言穿着官府,手上端着茶杯,听着几个官吏交谈,表情明显不怎么好看。
作为一州刺史,也算是封疆大吏,幽州又没有藩王镇守,可以说除了辽西都护府的主官和崔家,就属张薄言最大了。
不过今天的张薄言,心情显然不怎么好。
议事堂内,宋英和狼卫属下、当地捕头安排着差事,三句话不离‘肃王世子’,听得张薄言心里是一揪一揪的。
肃王世子是什么人物?大玥唯一一个异姓王的儿子,手掌二十万西凉军蹲在大玥另一头,当年开国的威名现在还人尽皆知,连对面的北齐都闻风丧胆,更不用说他这个小刺史了。
前几天听说唐家出事儿,张薄言便在家求神拜佛当缩头乌龟,不看不听不说话,只希望别把事扯到他身上来。结果倒好,这才没几天功夫,缉侦司的宋大人就找上门了。
宋英是什么人物?就一个捕快,两个正儿八经官职都没有,但人家是天子的耳目喉舌,手掌南北无数暗桩迷谍,连藩王的私事儿都敢查,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刺史了。
两边都惹不起,张薄言是有苦难言,可也避不开。
缉侦司是挂在刑部下面的衙门,不掌兵权,宋英哪怕是天子亲信,也不可能调动边军,想要人手办事儿,自然只能找张薄言这掌管幽州军政的刺史。
来要人也罢,张薄言装聋作哑给就是了,可现在宋英直接扣了个姑娘,关在幽州城的大狱里面,那姑娘据传是肃王世子的姘头,还以幽州官府的名义抓的,理由是未携路引擅自入境。
我的老天爷,这要是被肃王世子知道,先不说仕途了,能不能把命保住都是问题!
张薄言能做到一州刺史的位置,肯定不傻,明显能看出这是个要命的注意,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道:
“宋大人,那女娃抓不得,路引这玩意儿在幽州没人带,官府也没查过,拿这个扣肃王世子的人,肃王若是知道了,给圣上递个折子,我就可以去吕梁山当知县了,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缉侦司主官携天子御赐金牌,基本上见官大一级,张薄言也不好说重话。
宋英得知了菩提岛的事儿,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天子知晓后第一时间肯定是扣下许不令,因此也不算自作主张。见张薄言有所担忧,宋英平淡开口:
“张大人勿需担忧,宋某已经请示过圣上,圣旨正八百里加急送过来,很快便会抵达。还请张大人加紧调动下面的人,不要玩忽职守放走了肃王世子……”
张薄言手上的茶杯一抖:“宋大人,你请肃王世子过来也罢,还准备把肃王世子扣了?你难不成是觉得西凉军安逸久了没出来活动,想给他们找个由头?若是如此的话,我建议你去关中道乱来,哪里离的近,别上我这来招煞星……”
“肃王离这两千多里路,又过不来。”
“嘿—宋大人,你看过舆图没有?肃王投北齐,从漠北过来一马平川,你当人家非得从关中道绕过来?”
玉玺事关重大,只有缉侦司主官知晓,宋英也不可能和张薄言解释,抬了抬手道:
“此事事关重大,等圣上圣旨一到,张大人只需按御令行事……”
张薄言放下茶杯,摊开手:“可现在圣旨没到,宋大人你过来亮个牌子就让本官抓藩王之子,成何体统?你去给京兆尹亮个牌子让他去抓太子,你看他听话不?我是看在缉侦司的面子上,才没把宋大人你抓了……”
宋英听着满腹牢骚,也没法回应,当下起身:“张大人你最好按本官说的来,不然事后圣上摘你的官帽子,太原王氏都保不住你。”
“嘿—”
张薄言一拍桌子,还想说几句,宋英却已经出了议事厅,他憋了片刻,皇帝终究是比肃王大,也只能抬了抬手:
“去去去,沿路设卡盯紧了,发现肃王世子,立刻请回来。记住是请,谁他娘亮刀子被砍了,事后别过来找本官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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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后方,幽州城大狱。
幽州当地江湖气很重,凶杀劫掠之事屡见不鲜,幽州城作为一地首府,大狱内关押的基本上全是杀人放火的死囚,寻常坑蒙拐骗的小贼都进不来。
能关进这里的,多半都是有些本事的江湖客,为防劫狱、越狱之内的事情发生,牢房的栏杆都是铁铸的,墙高三丈设箭楼,外面有两营兵马轮番值守,宛若一座小型堡垒。
钟离楚楚关押在这里,显然也是宋英担心许不令凭借强横本事劫狱。
昏暗大狱内不见天日,带着重枷的囚犯躺在牢房后面,自知下次看到太阳可能就是杀头的时候,不可能逃脱,已经放弃了希望,连喊冤的声音都没有。
狭长牢房走道的深处,用来关押宗师级高手的囚室,六面都镶嵌着两指厚的铁板,连地面都没有例外。原本囚室中空无一物,免得被高手用来当做兵器杀人。不过此时,新搬进来了床铺、小桌、瓜子零食,被褥毯子都是新的,甚至还有个梳妆台。
这等奢侈的待遇,可能是大狱修建以来头一回,但这些玩意,显然也没法安抚被囚禁之人的情绪。
囚室门口,钟离楚楚身着大红长裙,外罩带着绒毛的坎肩,垫着脚尖从巴掌大的小口内看向外面的走道,不停呼喊: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许不令是我……是我情郎,你们抓我,让他知晓,你们就死定了……”
坐在通道外的狱卒,都是装聋作哑不敢回应,看守的人是刀魁司徒岳烬,抱着九环刀时刻注意着周边,避免许不令忽然杀出来劫走了人。
“喂!有人吗?!我说真的,我真是许不令的相好……”
钟离楚楚拍打着铁门,呼喊很久没有回应后,碧绿双眸中明显有些害怕,出生西域本就皮肤雪白,此时更加白了,肩膀不停的发抖。
离开淮南后,钟离楚楚骑着自己的白骆驼,想赶到幽州和许不令回合。可骆驼虽然耐力极强能长途跋涉,但速度比飞马差太多,往北走又没法乘船顺流之下,等她跑到幽州,已经是前两天了。
钟离楚楚在江湖上也走了两年,门路、规矩都知晓,也没出过岔子,可这次她还什么事儿都没做,就被狼卫给堵住了,本来还想凭借锁龙蛊脱身,结果来人对她的手段一清二楚,直接离的老远掏出了弓弩。
钟离楚楚也是江湖人,肯定害怕这群黑无常,只能咬牙报出许不令的名字,希望凭借肃王的权势躲过去。可这群狼卫实在是不讲道理,连肃王的面子都不给,把她带到这里就关起来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中原人,果然都蛮不讲理……”
钟离楚楚拍打了几下房门,见无人回应后,心情紧绷的坐回了床边,抿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缉侦司的手段,江湖人都知道,被抓住基本上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才会被称作阎王殿。
她是大玥子民也罢,还能和官府讲讲道理,可作为南越土著,对大玥官府来说就是黑户,被抓去卖了都没人给她做主。她现在可是大玥唯一的八魁,应该值好多银子,不会是被人盯上了吧……
念及此处,钟离楚楚更是心慌,又站起来拍打铁门:“我说真的!我是许不令的女人,他让我当肃王侧妃,你们敢抓我,他肯定带兵打过来……”
“姑娘!”
刚喊出两句,宋英便出现在小窗口外,把钟离楚楚吓了一跳,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宋英背着手站在牢房外,态度还算和缓:
“姑娘不用担心,许世子很快就会过来,耐心等待两天即可。”
钟离楚楚没见过宋英,不过见这个狼卫知道许不令,碧绿双眸显出几分恼火:
“你知道我和许不令的关系,还敢抓我?若是让他知道,你死定了……”
宋英轻笑了下,示意铁囚室:“我为朝廷办事,死了也是因公殉职,不劳姑娘担心。等过两天,许世子就能在这里陪着姑娘,应该会独处很长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一声即可。”
钟离楚楚一愣,稍微思索了下,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你们竟然想抓许不令?你想造反不成……”
说到这里,钟离楚楚忽然明白她被扣住的目的了,是在当诱饵引诱许不令过来!
钟离楚楚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慌,焦急道:
“许不令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说着玩的,他不可能来找我,你们抓错人了……”
“你刚刚还说要许世子要选你当侧妃。”
“我瞎扯,许不令和我萍水相逢,只是认识,不可能过来接我……”
正说话之间,一个狼卫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略显惊慌的道:
“宋大人,许世子过来了?”
“啊?”
“嗯?”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
钟离楚楚顿时愣了,先是惊喜了下,又略显惊慌,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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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厮好大胆,要是敢对许不令动手,我……我就死在这儿,看你怎么收场……”
宋英也没想到许不令会这么快现身,当下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喂!我说真的,我真死在这儿,喂喂……”





世子很凶 第六十二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211/527)
幽州城东城衙门前,持刀狼卫左右分立,扫视着街道上的来往人群。
大雪潇潇而下,落在院坝之内。议事厅内熏香缭绕,刺史张薄言和左右副手背靠太师椅,端着茶杯相对无言。
宋英已经出去,议事厅稍微安静了些,右侧副手稍微琢磨了下,开口道:
“大人,此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最近风声不对,许不令在长安城中锁龙蛊的事儿虽然平息下来了,但事儿显然没过去,当今圣上和肃王……”
张薄言叹了口气,把茶杯拍在桌上:“知道有个屁用,宋英嘴这么硬,把圣上抬出来压本官,本官又不是其他藩王能隔岸观火,上面的意思我还能不听不成……”
“许不令前些日子在唐家出现过一次,和宋英起了冲突,会不会是宋英公报私仇……”
“他又不傻,谁敢用这种事儿公报私仇……”
“听说辽西郡发生了点小乱子,缉侦司接手,咱们这也没消息,会不会是那儿的原因?“
张薄言思索了下,摇头:“乱子再大,能大过一地藩王?什么样的乱子,才能火急火燎用这种法子把藩王之子引过来,还给扣了?”
“也是……”副手也觉得这事儿蹊跷,琢磨了下,忽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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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肃王反了?”
张薄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副手脑门上:“肃王要是反了,还需要缉侦司偷偷跑过来抓人?上次肃王出秦州,烽火台一点,当天消息都传到幽州来了……”
几人你来我往商谈半天,自是没个结果,扣下藩王之子的行为太敏感,连天子叫藩王世子入京当质子,都得用读书的名头,他们实在想不出,朝廷能在什么情况下下这种命令。
就在张薄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衙门外忽然响起了些许嘈杂声,似乎是有人在外面呵斥。
张薄言略显不悦,正想让副手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见议事堂外的影壁后,十几个狼卫往后退,站岗的卫兵更是慌慌张张的往过跑。
张薄言莫名其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呵斥一句,便瞧见一个身着白色公子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白衣公子手持单刀斜指地面,大步行走间衣袍猎猎,俊朗面容上怒意不加掩饰,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张薄言,给老子出来!”
怒声呵斥传来,声若雷霆。
张薄言惊的一哆嗦,仔细看去,却见来人桃花眼、剑锋眉,面如冠玉似是那画上人,再看向旁边,一个半大的小丫鬟,手上持着金牌怒视挡路的狼卫。
原本让人闻风丧胆的天字营狼卫,此时好像和衙门里的窝囊废捕快没区别,面对持刀走过来的白衣公子,连刀柄都不敢摸,只是紧张到: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世子?
张薄言面色微惊,哪里能不明白来的是谁,急急忙忙提着官袍想出去。可仔细一瞧,肃王世子都不搭理狼卫,提着刀就冲着他来了。
!!!
张薄言脸色顿时煞白,唉呼一声,掉头就想往后堂跑。
“张薄言!”
许不令怒发冲冠,提着单刀一个大步便跃入了议事厅,抓住了幽州刺史张薄言的后衣领,反手就按在了桌子上。
“世子住手!”
“世子殿下息怒!”
两个副手吓得肝胆俱裂,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诸多天字营狼卫想要上前制止,可凭他们的身份和武艺,也没资格上去拉架,贸然上去被砍了都是活该,当下只能连声劝阻。
张薄言吓得面如死灰,脸被按在桌子上,惊恐道:
“小王爷!小王爷!饶命,下官冤枉啊……”
许不令怒火中烧,把刀摁在刺史张薄言的脖子上,呵骂道:
“你他娘算什么东西?扣老子的人?是觉得老子手里的刀不够快?知不知道老子宰了你,禁完足还能来给你过头七?”
“知道知道……”
张薄言有苦难言,刀在脖子上也不敢动,哭嚎道:
“不是下官授意,是缉侦司,下官也是被逼无奈……”
“人在哪儿?”
“就在衙门后面……”
“还他妈不放人?等老子亲自过去?”
“放放放……”
张薄言满天大汗,连忙对着副手摆手:“快快!把人放了!快去啊……”
副官噤若寒蝉,哪里敢耽搁,连滚带爬的就往出跑,走到房门处,宋英便快步跑了进来,背后便是背着九环刀的司徒岳烬。
张薄言如蒙大赦,连忙道:“小王爷!是宋大人抓的,下官不知情,真不知情……”
许不令眼神冰冷,抬手把张薄言摔在地上,提着刀转身走向宋英。
瞧见此景,在议事堂围观的狼卫全部退开了些,刀魁司徒岳烬也微微眯眼,只是并未动手。
宋英身形笔直岿然不惧,朗声道:“许世子……”
话没完全出口,许不令已经走到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象宋英的左脸。
宋英眉头紧促,往后退出半步躲开了这一巴掌。
许不令顿时怒火中烧:“你他娘还敢躲……”说着抽刀就砍。
“世子殿下!”
狼卫顿时惊恐起来,连忙想上前拉架。
宋英眼中也有怒容,侧身躲开一刀,却不能还手,只是单手抓住了刀背,沉声道:
“许世子!请您注意身份!”
刚刚摔在地上的张薄言,见状也吓的不轻,连忙又爬起来,焦急道:
“小王爷,宋大人,息怒,都息怒!衙门里别动刀子,让下面人瞧见不好……”
有人拉架,许不令自然就顺势抽回了长刀,刀尖指向宋英:
“你一条圣上脚底下的狗,也配和我提身份?今天你不给老子个解释,老子明天就带人去灭了曹家!”
宋英眼底满是怒意,拳头紧握,却没有还嘴。
张薄言跑到二人之间,手忙脚乱的把许不令的刀压下去,焦急道:
“解释解释,宋大人,你快给个解释,为什么抓人家姑娘啊?”
宋英压下心中怒意,朝堂之上,有些话心知肚明,但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他还是抬手一礼:
“许世子,钟离楚楚是南越人士,未经通报关口擅自入境,且未携带路引文书,在边关重镇走动,有刺探军情之嫌,缉侦司职责所在,暂时扣下查问是秉公办事。”
张薄言连连点头,看向许不令:“对对,就这么个小事儿,小王爷您看合理不?”
许不令眼神冰冷,瞪了宋英片刻,便将刀插在地上,转身走到张薄言的书案前,抬手写了张路条,按了个手印,转身递给张薄言:
“现在路引有了,可以放人了?”
大玥的‘路引’其实就是变向的身份证,一般由出生地父母官或者族老开具盖章,起‘举荐’‘担保’的作用,多用在科举或者外出学艺之上,开国时比较乱用过一阵儿,现在已经很少查了,不过这条律令一直没废除。而外籍人士私自入境就不用说了,在那个朝代都是会被抓的。
宋英用这个理由抓出生南越的钟离楚楚,硬较真的话确实合理。而许不令作为藩王世子,给钟离楚楚开个路条做担保,自然也合理合法合规。
张薄言连看都没看,抬手道:
“好了好了,宋大人,放人吧,现在没问题了,咱们衙门也不能乱抓人……”
宋英本就不是为了抓钟离楚楚,许不令既然到了,也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次是卑职得罪,不过世子既然来了,卑职正好有一事儿想问问世子。”
许不令脸色微冷:“有屁快放。”
“前几天辽西郡菩提岛发生了点乱子,世子当时应该在场,因为事情特殊,得请世子在幽州城住一段时间,配合我缉侦司协查……”
许不令听见这话,先是‘莫名其妙’,继而怒火中烧:
“你有病吧?老子在唐家和你打一架受了伤,刚养几天还没休息好,你就把老子人抓了,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反过来找我?”
张薄言连忙点头:“对啊,宋大人,前几天你们在唐家庄打架人尽皆知,许世子怎么会跑辽西去……”
宋英知道许不令不会承认,他抬手道:
“此时事关重大,世子当日必然在场,还请留下来配合某等,以证清白……”
许不令脸色冰冷:“你当朝廷是你的一言堂?老子的清白需要你来证?我一直在承德县养伤,你从哪儿听说我去了菩提岛?”
张薄言连忙点头:“对啊,宋大人,咱们衙门办案,总得有个人证物证,世子金口玉言说他在承德县,你怎么说他跑辽西去了?”
“……”
宋英也没找到什么实际线索,但不管许不令当日在不在菩提岛,没找到传国玉玺前,都不可能放许不令离开。他摇头道:
“事关重大,不便细说,还请世子配合我等。”
许不令点了点头:“那就是没证据,觉得我和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儿有关,就抓我身边的人,然后把我引来扣下?对吧。”
宋英没有说话,但事实确实如此。
张薄言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宋大人,你这么办事不行,你不是说有圣旨嘛?”
许不令听见圣旨,稍微认真了几分,看向宋英。
宋英沉默了下:“圣旨很快便到,世子稍安勿躁。”
“呵——”
许不令硬给气笑了,点了点头,对着夜莺拜了拜手:
“夜莺,拿肃王府的牌子,去幽州守备营调五千边军过来,幽州刺史张薄言及缉侦司宋英意图谋逆,全抓起来候审。顺便把烽火台点燃通知长安,速速派兵过来镇压。”
“诺!”夜莺拿着金牌就往外走去。
许不令话语一出,议事厅内静了下,继而张薄言等官吏都是满意惊恐,诸多狼卫也是脸色微变,连宋英都抬起手来,挡住了夜莺。
张薄言脸色又急又恼,拦在许不令身前,焦急道:
“小王爷,您别乱来,下官怎么会谋逆,烽火台点不得,一点整个边境都开始战备,假传军情诛九族的……”
许不令怒声道:“你和缉侦司无凭无据,以‘猜测、怀疑’的理由,便能把我扣下,我为何不能怀疑你们想逼着西凉军哗变有祸国之心?你一个幽州刺史都反了,我不通知长安过来镇压,等着你放北齐大军入关不成?”
“这……”
张薄言还真说不出什么,只能看向宋英:
“宋大人,事儿不是这么办的,没有圣上的旨意和真凭实据,你就没权利扣人,都这么来岂不是乱套了?”
宋英目光微沉,低头道:“世子殿下封地在西凉,无权调动幽州兵马,未得圣上虎符,擅自动兵与谋逆无异。”
许不令冷哼了一声,看向张薄言等人:
“我许家有守边之责,西凉尚未停战,你们跑来擒王,我借几千兵马自保怎么了?你以为肃王许家的牌子调不动几千边军?”
张薄言脸色发苦,西凉军守整个西线,以大将军许烈和西凉军的余威,只要不怕犯忌讳,跑来东线借几千兵马用用,估计没那个小将领敢不答应。他只得再次看向宋英:
“宋大人,你倒是给个合理的说法,你既无圣旨又无凭据扣小王爷,小王爷调点兵马把我们抓了理所当然,闹到圣上跟前都是我们没理。”
宋英确实没证据,而且传国玉玺的事儿是绝密,在没有圣旨前,他也不敢透漏出去。万一许不令当时没在菩提岛,他和许不令询问,不就明说当今圣上手中玉玺是假的嘛,那就出大麻烦了。
许不令蹙眉等了片刻,见宋英一言不发,抬手道:
“夜莺,去调兵,点烽火台。”
夜莺持着肃王府金牌,便从宋英身边饶了过去,跑向衙门外。
“慢着慢着!”
张薄言顿时急了,等许不令把边军调过来,站着让几十个狼卫扣都扣不住。无战事点烽火台求援,周边十几万兵马跑来幽州发现没事儿,事后追责不会砍许不令脑袋,但他这幽州刺史肯定得把全家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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