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卷残云
 我不怀好意的笑道:“樱子姑娘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我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见你的意思。”
 船舱里一片雪白,一尘不染,舱扳上铺着雪白的草席。白发如云的船越盘膝坐在一张很低矮的紫擅木桌前,态度还是那么温和高雅而有礼。“能够再见到玉边云,实在是在下的幸运。”
 老人说,“在下特地为你准备了敝国的无上佳醉──菊正宗,但愿能与你共谋一醉。”
 带着淡香的酒,盛在精致的浅盏里,酒色澄清,全无混浊。他自己先尽一盏,让跪侍在旁边的侍女将酒器斟满,再以双手奉给我。这是他们最尊敬的待客之礼。
 “在下是希望你能明白,樱子上次去找你,绝不是在下的意思。”
 “不是?”
 “你风流倜傥,武功当世无双,世上也不知有多少的女子愿意献身以进,又岂需要别人的主意?”
 老人微笑,“这一点,想必你也应该能明白的。”
 他的态度虽然温和有礼,一双笑眼中却仿佛另有深意。我凝视着他,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怎么能找到我的!”
 船越的目光闪动。“实不相瞒,在下对您这两天的行踪确实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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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2第20章:袁世凯的夫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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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清楚?”
 “也许比您想像中更清楚。”
 我霍然站起,又慢馒的坐下,将一盏酒慢慢的喝了下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此酒清而不涩,甜而不腻,淡中另有真味,果然是好酒。”
 也让侍女将酒器斟满,奉送给老人,我忽然改变了话题:“你知道我想见的人是谁?这个人此刻也在这里。”
 船越却不回答,只是静静望着窗外的滚滚江流,过很久之后忽然轻轻叹息:“你看这江水奔流不息,就算有万两黄金丢下去,也不过就是溅起一片水花,等到水花消失时,江流还是江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人说,“不管你投人的是万两黄金,还是百斤废铁,结果都是这样子的。”
 我也在看着窗外的江水,仿佛也看得痴了。又过很久,老人才接着道:“世事本就如此,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一过去之后,便如春梦般了无痕迹可寻。”
 船越的叹息声中的确像是充满了悲伤,“事如春梦了无痕,此情只能成追亿,让人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他的笑眼中忽然射出了利刃般的精光,逼视着我,“可是你有。”
 船越说,“别人虽然没有,可是你有。”
 “我有什么?”
 “你可以选择,是要成全别人,让此情永成追亿?还是要成全你自己?”
 他的声音也如利刃般逼人:“只耍你愿意,我可以助你寻回你的梦中人,载你们到一处世外桃源去,让你们两情欢愉,共渡一生。”
 船越厉声道:“这是别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你若轻易放弃了,必将后侮痛苦终生。”
 我静静的听着,好像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我最亲近的朋友,或许才能看出我深藏在眼中的那一抹痛苦之色。可惜,我这个人的朋友很少,亲近的朋友,就更少了。
 老人的声音又转为温和“这是你的事,选择当然在你。”
 这种选择无疑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比没有选择更痛苦,我却忽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劫人不成,杀我又不成,所以只有用这种法子,要我助你破坏这门亲事,因为袁大人和主子联婚之后,你更没法子对付他了,简直一点机会都没有。”
 听了我的话。船越神色不变,“纵然我确有此意,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老人说,“既然是对彼此都有利的事,又有何不可行?”
 “只有一点不可。”
 “哪一点?”
 “其实还不止一点,最少也有两点,”
 我悠然道:“第一,我并不想到什么见鬼的世外桃源去,灯红酒绿处,罗襦半解时,就是我的桃源乐土。”
 自女侍手中接过了酒壶,我又道:“第二,我根本就不想娶老婆,我这一辈子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船越沉默了。我一手托酒盏,手持酒壶,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船越看着我,那双瞳孔仿佛在渐渐收缩,声音却变得更温和“江湖传言,孙先生身边的大刀王五都不是玉边云的对手,那一柄杀人无数的刀,也奈何不了你。”
 老人说,“在下也浸剑道多年,也想领教,就请您赐教。”
 他并没有站起来,他的手中也没有剑。这个自称曾经学剑多年的老人只不过用两极手指拈起了一根筷子,平举在眼前。这不是攻击的姿势。可是一个真正学过剑的人,立刻就可以看出,这种姿势远比世上所有的攻击都凶险,甚至远比伊贺的刀和主子的花枝更凶险。就在这完全静止不动的一姿一势一态闯,已藏着有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杀手。他的手中虽然没有伊贺那种势如雷霆的刀剑,但却完全占取了优势。因为我全身上下每一处空门都已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手里的这根筷子虽然没有采取主子那种抢尽先机的一刺,可是他也没有让我抢得先机。抢就是不抢,不抢就是抢,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剑法的精义,已尽在其中。
 何况我根本不能抢,也不能动。我正在倒酒。用一只手托酒盏一只手持酒壶,为自已倒酒。将自己的两只手全都用在这种最闲适最懒散最没有杀气的行动中,他里就算有杀机与戒备,也已随着壶中的酒流出。我怎么能动?可是壶中酒总有倒完的时候,酒盏也总有勘满的时候。无论是壶中的酒已倒完,还是酒盏已被斟满,在那一刹那间,不动也要动的。船越的杀手也必将出于那一瞬间。这一杯酒,大概已经是我最后的一杯酒了。
 夜已渐深,江上已亮起了点点渔火,看来仿佛比天上的星光更亮。
 我笑了。
 酒,还在倒,杯子里面的酒,真的会满么?
 船舱里却仍是一片黑暗,船越和我对坐,静静的坐在黑暗里,樱子带进灯光进了船舱的。娇小的樱子仍着童子装,漆黑的长发娩成一对垂髻,闪亮着的大眼中充满惊奇:“先生,啊,玉边云,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要是希望的话,我现在就走!”
 长身而起,我像一只蝙蝠般穿出了船舱,在篷顶上举目四望,四处皆是黑暗,哪里还有刚才说话那人的影子。倒是船舱里,樱子和船越的对话,一直钻进我的耳朵里。
 “玉边云就这么走了?”
 樱子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他走了。”
 “他怎么能走的?”
 “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来来去去,谁管得着。”
 船越的声音有些疲惫,让樱子睁大了眼睛显得更吃惊。“可是我刚才还看见先生以筷作剑,成青眼之势,楚香帅明明已完全被控制在先生的剑势中,怎么能走掉了呢?”
 樱子又问,“难道他能躲得过先生那必胜必杀的出手一击?”
 船越遥望着江上的一点渔火,过了很久,才悠悠的说:“他没有躲,也不必躲。”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出手。”
 樱子坐下来了,吃惊的看着他“先生为什么不出手?”
 “我不能出手。”
 船越说:“因为我完全没有把握。”
 远方的渔火在他眼中闪烁,老人的眼中却已失去原有的光采。“当时他正在斟酒,我本来准备在他那杯酒倒满时出手的。酒杯一满,他倒酒的动作势必要停下来,否则杯中的酒就要溢出,那一瞬间,正是我最好的机会。”
 “我明白。”
 樱子说:“在那种情况下,牵一发已足动全身,无论是酒杯满隘还是他本身的动作和姿势改变,都会影响到他的精气与神貌,只要他的神体有一点破绽,先生就可以将他刺于剑下。”
 “是的。”
 船越默然叹息,“当时的情况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
 “难道后来有了什么特别的变化?”
 船越苦笑道:“玉边云实在是非常人,传闻中的玉边云是神鬼之人,应变的方法的确匪夷所思。”
 “难道那杯酒始终都没有倒满?难道那壶酒恰巧在那一瞬间倒空了?”
 “你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很好。”
 船越淡然道,“可惜,你还是嫩了点,以后你还是离玉边云远一点。”
 “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呢?”
 樱子已经越来越迷茫了,我能听出来。“如果那壶酒真的恰巧在那一瞬倒完,现在他已死在我剑下。酒壶倒完,精气泄出,也是我的机会。”
 “可惜,那壶酒始终没有倒完?”
 “没有。”
 “那酒杯也没有倒满?”
 “也没有。”
 樱子看着灯下的酒杯和酒壶:“一直倒酒,可一直都没把酒壶倒完,杯中的酒也一直都没有溢出来?”
 “是的。”
 “真是太神奇了!中原的武林高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樱子惊讶道,“难道玉边云其实是个西方的魔法师?”
 “哪里有魔法,樱子你不要太天真,那只是魔法师,相当于幻术而已,你们忍者不是很精通这个么?只是酒杯无法,他的人却有法。”
 “什么法?”
 “循环流转,生生不息。”
 船越说:“这八个字就是他的法。”
 “这是什么法?我不懂。”
 “他以一只手持酒盏,只手持酒壶,壶中的酒流入杯中时,已将他左手与右手间的真气贯通。”
 船越说:“真气一贯通,就循徊流转不息,杯中与壶中的酒也随之循徊流转不息。”
 “所以壶中的酒永远倒不完,杯中的酒也永远倒不满。”
 “是的。”
 “真气与酒两相在循徊流转,就把他的势造成了一个圆。”
 “是。”
 “所以先生一直都等不到出手的机会。”
 船越长长叹息:“圆如太极,生生不息,没想到中原大地还有如此人物,我还以为,整个当代中原武林,不过就是一个大刀王五而已,想来这个玉边云虽然年轻,但却是内门高手中的高手,此种高手,我哪里会有机会?”
 樱子也叹了口气。“听说他是个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种事有谁会相信?”
 樱子苦笑:“可是现在我好像也不能不相信了。”
 船越沉默了很久。“你相信,我也相信,”
 他说:“除了你我之外,最少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我知道的确有这么样一个人,而且的确到过这里。”
 “先生没有看见他?”
 “我没有。”
 船越说,“就在我与玉边云互相对峙时,这个人就在无声无息中忽然出现了,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分心去看他一眼的余力。”
 “他也没有什么举动?”
 “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我们,一直到最后,才说了几句话。他说,‘船越先生巳经败了,玉边云也不妨走了,再这么样坚持下去对两位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对我却很有利。’”“对他有利?”
 樱子问:“有什么利?”
 “当然是渔翁之利。如果我们再坚持下去,他出手间就可以将我们置之于死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船越在教育着影子。
 “玉边云不是常人,这其间的利害他一定能看得清楚的。”
 “我也一样能分得清,所以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罢手的。”
 船越说,“也就在那一瞬之间,这个人也已悄然而去”樱子痴痴的出了半天神,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她幽幽的说:“像这么样一个人,一定也跟楚留香一样,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俊,都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女人总是会喜欢这种聪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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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2第21章:袁世凯的夫人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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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舱中,船越与樱子的对话,我都已经听不见了。
 不是我不想听,而是因为我还有事,因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那个人居然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而且好像还是专门引我到这里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夜行人穿着一袭白衣,从来没有过,今天是第一次-白衣胜雪。江水在星光与渔火间闪烁着金光,金黄色的波浪上飘浮着三块木板,我燕子般的身法,轻点木扳,掠上了扁舟。扁舟上的白衣人却又飞起,如蜻蜒抄水,掠上了另一艘江船。船上无星无月无灯无火,可是等到我上船时,灯火就忽然像秋星明月般亮了起来了。白衣人已不见。
 而我却看到了女人,好多女人,好多好看的女人,好好看。女人在床上,床在船上。船在江上。这条船上有一张床,好大好大的床。江上已有了渔火天上已有了星光星光与渔火照亮了一叶扁舟,也照亮了舟上的人影。一床的女人,一船的女人。一床女人不可怕,一船女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女人居然都是我认得的,非但认得,而且每一个都很熟悉。
 这些都是我的女人?
 不是,这些都是厉海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衣人为将这些女人送来这里。这些女人之中,我敢保证,至少有五个是跟厉海有过肌肤之亲的,而还有三个,是被厉海喊成老婆的。厉海忘不了情,也忘不了她们。她们更忘不了厉海。
 可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居然会忽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出现在一个厉海不在的地方。如果偶然遇到其中一个,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不管遇到其中的哪一个,我都会觉得很开心的,甚至会开心得要命,因为看到她们,说不定就马上能够见到厉海,但突然间一下就把所有的人全都遇到了,这就真要了命了。这种事简直就好像是个噩梦一样,随便什么样的男人都绝不会愿意遇到这种事的。
 最要命的是,每一个女人都在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我!她们不应该这样看着我,因为我不是厉海,不是她们的情人。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如果你遇到了这种事,你说要命不要命?我真想把自己的鼻子割下来──一个人如果把鼻子割了下来,别人大概就不会认得他了。
 不幸的是,已经有人在说:“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
 说话的是张娇,“就算你打算在船舷上站一个晚上,我们也会盯着你看一个晚上的。”
 张娇说话最直爽,做事也最痛快。他好像已经准备走过来把这位从来没有怕过别人的我拖上床了。
 我想躲也躲不掉,因为这条船的船舱里除了这张床之外,剩下的空地已经不多。幸好这时候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忽然又出现,清清爽爽的一身白衣裳,文文雅雅的一张笑脸,再加上秋星明月般的一对笑眼,笑眼中还仿佛不时有白云飘过,悠悠远远的那么样一朵白云。“我姓周,周文王的周,我的名字就叫做周文王。”
 这个人说:“古人香炉玉边云,前世还有周文王,后面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我笑了:“前面一句说的是我?”
 “这是谁说的?”
 “是我自己。”
 周文王的态度严肃而客气,“我能够把你和我相提并论,应该是你的荣幸。”
 一个人能够用这么有礼的态度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而且很滑稽。但他却说得很自然。就算是天下最滑稽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绝不会有人觉得有一点好笑的意思。我忽然发现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也许要比他这一生中遇到的任何人都奇怪得多。“这几位姑娘我想你一定都认得。”
 周文王说:“我也知道她们都是你喜欢的人。”
 我不能承认,“我相信你一定搞错了,她们喜欢的是厉海,而不是我,虽然我自认比厉海还要帅一点,但却没有他那么多情!”
 周文王看着我,笑眼中闪着光:“抱歉,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多,还不知道她们到底喜欢的是谁,所以只有把她们全都请来了。”
 他的笑容也很文雅:“如果你对她们其中某些人已经厌倦了,我立刻就可以请她回去。”
 周文王说:“我做事一向都很周到,从来也不愿让朋友为难。”
 我苦笑。像这么周到客气的人,这一辈子还没有遇到过一个。已经让我觉得有点吃不消了。可周文王偏偏还要问我:“随便你要我送哪一位回去,都不妨说出来,我一定照办。”
 我能说什么。七、八双眼睛都在瞪着我,好像都恨不得要狠狠咬我一口。
 我只有硬起头皮来说:“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每个人我都喜欢,不管是谁走了,我都会伤心的。”
 周文王微笑:“玉边云果然是个有情人,连最好的朋友的情人,都能大包大揽,实在让我羡慕得很。”
 我连看都不敢再去看那些女孩子们了,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她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放心的放这个周文王将厉海的女人都弄走,谁知道他会把这些女人都弄到哪里去,万一是送去勾栏院什么地方去了呢?
 “多情人最怕的就是寂寞,这一点我也明白。”
 周文王说:“所以我才把她们请来,陪你到一个地方去,去见一个人。”
 “去见什么人?”
 “是一个你最想见而见不到的人。”
 “袁世凯?我几乎要跳了起来:“你说的是不是袁大人?”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周文王微笑点头:“那地方虽然遥远,可是现在我已看得出,这一路上,你是绝对不会寂寞的了。”
 这一群女人当中,无论是哪一个,不管是那个都一样,都是非常可爱的女人,都和厉海有过一段不平凡的遭遇,也都和我见过面,大家都是认识的。不管是她们之间的哪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到我,都一样是温柔体贴的。现在的情况却全不一样了。现在如果有人对我好一点,别的女孩子一定会用白眼看她,认为她是在献媚受宠,也会认为她是水性杨花,毕竟她们都是厉海的女人,但显然,这个周文王好像跟她们说过什么。
 她们又不是那种低三下四的路柳墙花,怎么做这种丢人的事?我非常了解这种情况,绝对比世上大多数人都了解得多。所以我绝没有希望她们会给我好脸色看,更没有希望她们会投怀送抱,虚寒问暖。──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这一点我当然也非常了解。只要她们不联合在一起来对付我,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她们会不会这么做呢?看到这些大姑娘大小姐脸上的表情,我实在有点心惊胆战。我一向不是很了解她们的脾气,但她们总归都是女人,无论她们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意外。所以我只有开溜了,溜到后面,找到间空舱,一头挤进去,挤进被窝蒙头大睡。不管怎么样,能够暂时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等到她们的火气过去再说。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更了不起的是,我居然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醒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船舱外寂无人声,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那些大小姐们怎么会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正在于什么?是不是正在商议着对付我?
 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男人们确实应该规矩一点,如果是遇到了一个又温柔又美丽又多情的女孩子,就算不能把她一脚踢出去,也应该夺门而出,跳墙而去,落荒而逃。这当然是我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却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就在我坐在床上发征的时候,隔壁房里忽然传来有人用大壶倒水的声音。我全身都痒了。至少已经有两三天没洗澡,能够坐在一大盆洗澡水里,那有多么好?
 只可惜我还没有忘记这是一条船,船虽然在水上,可是船上的水却比什么地方都珍贵。何况那些大小姐们现在又怎么会替我准备洗澡水?想都不要去想。奇怪的是,洗澡水居然已经准备好了。舱房的扇门忽然被打开,我就看到了这一大盆洗澡水。没有人,只有洗澡水。不但有洗澡水,还有换洗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摆在一张椅子上。衣服是崭新的,肥瘦长短大小都刚刚好,就好像是照着我的身材定做的一样。洗澡用的栀子膏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一种。──这是谁准备的?她们虽然都认识我,也知道的一部分喜好,可是她们之间还有谁能知道我洗澡这种隐私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她们对付我的战略,故意对我好一点,让我心里惭愧?然后再好好的修理我一顿?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柔软合身的新衣服,我心里的想法又改变了。她们本来就应该对我好一点的,像我这样的男人,估计她们一辈子也不可能遇上一个,或者说几辈子都不会遇上一个。
 现在她们大概已经全都想通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立刻又觉得愉快起来,高高兴兴的走出船舱。外面阳光灿烂,是个极晴朗的天气,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好几里之外的江岸。大舱却没有人,那些大小姐们居然连一个都不在。我正在奇怪,就看到了一条船正由江心驶向江岸。看到了这条船,我的心又沉了下去。那些女人,那些属于厉海的女人,居然全都在那条船上,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我,挥手道别。长天一碧如洗远远看过去,仿佛已经可以看见海天相接处,江水也流得更急了。江船顺流而下,一泻千里,近在咫尺间的人,瞬息间就可能已远在天涯──她们为什么要走?是被迫而走的?还是她们自己要离开?这个问题现在已经用不着回答,因为浊黄的江水中已经出现了几条雪白的影子,鱼一般飞跃游动,少女般美丽活泼。是鱼如美人?还是美人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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