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芳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也顾偕
 但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脸圆润了不少,
 只是皮肤依旧那么黑,
 以前当乞儿的时候,也没功夫洗澡,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也不觉得什么……可如今跟芳华住在一起,他整天香气袭人,那皮肤也如一池的霜雪,对比之下我就有些自惭形秽。
 其实这也没什么,
 只是他美得像女子。
 而我脏得像小子而已……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无论怎么搓澡。
 这浑身上下还是干净不了,低头嗅一嗅……
 似乎还有股味儿。
 — —||难道是我多疑了么。
 “勺儿……”一旁的床上那一裹被褥动了动。
 我继续拧着小胳膊上的皮,发呆,独自琢磨着。
 “勺儿,给我一口水。”那床被褥那掀开了,一头乱发以极诱人的姿势,散乱了一枕头,他的睫毛长长的,有些抖动,眼角下的朱砂妖艳得有些惊心。
 我点头,
 啪的一声,摔倒,趴到了地上,
 一抬头,正对上他撑着手,望向我的眼,那眸子如月色般缱绻,竟有几分怜惜之情。
 心怦怦乱跳。
 我胡乱的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利索的倒了一杯水,双手捧过去。
 “不待你这么不讲究的,”芳华笑了,摇着头有些无奈,“哪有直接把手抹身上的,新买的袍子又脏了。”
 “不敢了。”我老老实实的承认鸟错误,半懒地掀着眼皮望着他,“我下回儿一定擦干净了再抹身上。”
 他气竭。
 不再理我,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搬着小板凳,坐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的看着。
 话说他饮水的姿势真是好看得不行了,一手托着,另一只拿袖子遮住了半张脸,举手投足都像是很有气质的高贵人物……
 我有模有样的学着,
 却被他瞟了一眼,喷了我一脸。
 ……介,感情好,凉快。
 我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
 他低头咳嗽着,肩不住的抖。
 “义父,”我拿着袖子擦着脸,却被他斜乜一眼后,很自觉地从怀里掏出了小绢子,抖一抖,继续擦……嗯,深吸一口气,不愧是被他含过的,那水都泛着一股儿动人的花香,啧啧。“你为何总叫我勺儿。”
 他一愣,“你以前有名字么?”
 “没有。”
 他们叫我小弃儿,叫花子,乞丐,但这都不算是名字……
 “那就对了。”他睇眄一眼,斜靠在床上慢悠悠的说,“你那后面的髻抓得跟那小揪一样,就像一勺柄。你不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这下换我气竭了。
 他徒然笑了,一把搂着我,
 “你叫勺嬅。”
 就这么抱着没了动静,待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抬头望着他,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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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 《梦落芳华》_分节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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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他阖着眼,正很安心的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
 这个义父,看起来神仙似的,其实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除了会做那三件事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而且像是以前就过着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又得到了一件新做的袍子……这次竟比以往还要大,那袖子就要拖到地上了……简直是忍无可忍。
 “义父,这衣服大了。”
 “我也这么跟老板说的,他说小孩长得快,以后还能穿。”
 — —||你也不用买够我穿五年的款式啊……我泪……
 “义父,下回而可以不买这个款式么?”
 他挑眉望着我。
 我挺着还没发育的小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女的……”
 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然后呢?”
 — —||
 没法沟通。
 我以为他只是装糊涂……后来才发现,他压根就对女人没有概念。
 这取决于这事过后的第三天。
 我一路小憋着,跑到林间,低头簌簌地解了腰带,立马蹲着,灌溉了小花小草后,极舒爽的站了起来,却正对上芳华,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
 “你是不是身有隐疾。”
 “啊?”
 “为何蹲着,不会尿湿衣袍么?”
 “义父,我站着才会淋湿裤子。”
 “怎么会这样……我来给你瞧瞧。”
 他说完当真就要来撩我的袍子。
 我一激灵,大感不妙,也不跟他多言,转身就想溜。
 结果……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了。
 他有内功。
 肩头一酸,一粒石子咔擦一声,蹦落了几下,直跌在我脚下。一时间浑身僵硬住了,动弹不得……
 只觉得身后有一双手就抚上了我的裤腰带,拉着裤子往下一扒……
 我内心哭鸟。
 他还真探手检查了一下,手指这叫一个灵巧,末了,鉴定完毕,顺道在我肩上擦了擦,解了我的穴道。
 我倏地一下跳开了。
 他却凑了过来,眼里的同情泛滥成灾,“你什么时候自宫的?”
 我这个憋屈。
 他见我不答,也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束手走开了,暗自轻语,“原来这就是书里说的太监啊……果然和常人不太一样。
 都少了那玩意儿。”
 我惊愕,气得浑身发抖。
 娘的,有待这么污辱人的么。
 我是女的!!!!!!!!!!!!
 第五章 醉酒
 我从来都不知道兽与人的差别在哪儿。
 难道只在于,人吃五谷杂粮而芳华兽却懂得尝花瓣?
 义父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待我更好,他是一只芳华兽,却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来的美丽。
 每年的十月十日,义父都要会独自去一个地方,回来后他都免不了一身疲倦,雪白的靴子上沾染了黄色的泥土以及一股浓浓化不开的香木味。
 然后一整天都会待在宅子里喝闷酒。
 活脱脱一副思春的怨男形象。
 可我就喜欢看他喝,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与凡人一样,肆意放纵。
 义父,长得真得很俊美,
 一盏灯,昏黄且泛着柔和的光,
 芳华眼角下的朱砂痣红似乎火,他睫毛长长,一片阴影遮住了眸,眉间极力掩藏忧愁,他就这么斟酒自酌,举手投足中数不尽的风流。
 记得有人曾跟我说过,眼下的痣,皆为泪痣,此人一生命途多舛,情路坎坷。
 芳华的酒量不好。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醉后他的话才更多。
 “世人不是有一句话么,一醉解千愁。为何我却千杯不醉。”
 他摇摇晃晃的想指着我,却发现定位不对,于是挥了袖子,不做无谓的坚持,继续捧着酒坛子往嘴里灌去。
 衣衫都湿透了。
 — —|| 他这还有脸称自己不醉,我呸。
 我拿筷子夹着一块腌萝卜,拿馒头包着,塞进嘴里,掀着眼皮望了他一眼,反手叩指敲了一下桌子,“义父,别这么浪费酒,好容易才酿了这么小半坛。”
 他愣呆滞了,半晌才懂,护着那坛子酒坐下了,一双眸子直往我身上扫,这叫一个销魂,“你个臭小子,我养了你两年,难道还都不及这一坛酒。”
 得,
 您喝。
 养了我两年,还都不知道我是一女的。
 我摇摇头,斜乜他一眼,大大咧咧的,一脚踏在长凳上,探着身子撩起袖子夹了一筷子大肉,狠咬一口馒头堵住了嘴。
 好女不跟醉男一般见识。
 突然一双玉手探来按住了我的袖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路摸索着向下,
 我一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叹一声不好。
 那纤柔、毫无瑶疵的手指握住了我的筷子。
 突然我就被他这么一拽,身子撞上了桌子边缘,正巧磕在了两团肉上,疼得我直做深呼吸。
 ……泪。
 会不会影响发育啊。
 原本就像个假小子了。
 瞪死这个始作俑者。
 “吃这个吃了一两年,都不厌烦么。”他蹙着眉头看着,芳华醉了,盯久了肉,低头启唇就着那筷子,就把那油乎乎的东西给塞进了嘴里。
 啊啊啊啊啊……
 这死人,又玩这一招。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不准吐。”
 他脸一变,很憋屈。
 好歹还是吞了。
 笑话,也不知道现在肉价多贵。
 “……还是这么难吃。”
 “您这吃花的,就不该学我吃肉。吃不惯,下次耍酒疯的时候就不要和我抢。”
 “其实,以前有人喂过我吃,”他把筷子一丢,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袖子一横,身子趴在桌上,声音也细微不可闻,“似乎味道不像这么难以下咽。”
 啊,
 惊天大报料。
 我很八卦的凑过去问,“义父,曾经谁这么喂过你?”
 他茫然的抬起头,眼神涣散,“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了那个人。”
 饶恕我,
 我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实在是收不住了。
 他突然望着我莞尔一笑,身子凑了过来,展着袖子把我捞入了怀里,那醉意像是能传染似的,连带着我也有些晕乎乎的了。芳华头枕在我的颈项,那一席长发乌黑油亮散乱了我一身,声音极是温柔,就像是一潭孕育了许久的春风,拂得我心乱极了,他睫毛轻微的颤着,带着股忧伤的,那眼下的朱砂像极了一滴泪,那么惊心,他说,“你这表情,与他真像……”
 他从未用这样的声音与我说过话,
 手臂更是拥紧了我,
 那热乎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带着醉人的醇香,连带着我的耳根都被烧着了,只能听到被他拥着的身子,传来的,击打胸膛的心跳。
 芳华此时一定很悲伤,他透过我在抱着谁……
 突然间人也便得烦乱不堪。
 “义父,你醉了。”竟然也不知道从哪儿腾上来的一股力气,将他推了开来。
 一阵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跌到地上,笑了,一粒泪痣抖着,芳华笑得气竭脸上却流露了很忧伤的表情,“……瞎说,若是我想,便能千杯不醉。”
 我有些于心不忍,
 都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蹲下身子想去拉他。
 却被他拽着,一翻身,两人双双倒入榻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干嘛!!!!!
 他拥着我,声音很寂寞,“陪义父睡一晚。”
 我吞吞口水,
 望着他那绝色的脸。
 小心肝扑通一个劲儿的乱跳,忙一本正经的望向别处,手握拳一紧一松,都是汗。
 真的……只是睡?
 不过,俺这尚未发育的身子板,姑且也只能被他当做抱枕了。
 果然,他阖上了眼,固执的搂住了我。
 许久,气息匀称,像是真要睡了。
 “义父,明年十月十日能带我么?”我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抬头望着他的脸。
 “嗯。”淡淡的话语只有一字,却也是承诺。
 月色如潮水,倾洒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香气混杂着酒气,弥漫在整间屋子,我身边的男子是我的义父,他有着倾城之姿。
 可是……
 我唯独忘了一件事,他酒性不好且容易忘事。
 没看到这么神仙的一个人,睡相一点都不安稳,我被他滚来滚去,压在墙壁上一个晚上,浑身这叫一个痛,做了一晚的噩梦。
 翌日,他醒来,拥着我。
 我掀着眼皮看他,想看他对强行拉一未成年上床的罪恶行径作何解释。
 结果,他斜乜一眼,悠然的说,“我不喜欢与人接触。”
 说了一句话后,便没了下文,依旧是保持着护拥的姿势,只是那神情分明在说,所以下次你别再溜我床上了。
 我愤怒了!
 “义父,是你酒量不好,把我拖上床的。”我翻白眼。
 “又胡说。”他一把推了我,徐徐起了身,摇着头一副长辈不跟小儿一般见识的无奈表情。
 我被惊得瞠目结舌。
 他清冷着一张脸,拿了面铜镜,慢悠悠地梳头,突然凑近了,从宽大的袖袍里探出了指,摸了摸嘴上的油光。
 他琢磨了一下,便缓缓侧身,撑手回头,疑惑的说,“勺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次义父喝酒,就不要逼我吃肉。”
 — —||
 我只求你下次,别跟我抢肉吃……
 “你这什么表情,义父不会无缘无故训你,错了便是错了。”
 我无语了。
 泪……
 “还有,我怎么一身都是酒味,”他站起身,闻了闻袖子,如月辉般清冷的一张脸,眼神却宠溺,“勺儿这就是你不对了,虽说咱么家的酒酿得比较多,你也不能纵容我拿它洗澡啊……”
 我立马倏地起来,踹凳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死人……
 娘的,
 下次再酿酒给你喝,我不姓勺,姓瓢!
 第六章 红木初现
 十月十日。
 终于等了一年。
 我别的不行,记忆却是好到没法说,甚至能做到过目不忘,这都要归功于芳华,因为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很容易忘掉。
 芳华说,若是能做到不在意,何苦又要去惦记它,有时忘得一干二净不是遗憾,而是一种幸福。
 — —||
 很难懂,是不是?
 所以对他这种要么不说话,一说就说些很长且难懂词句的人,俺一般不搭理。
 叹一口气,
 将手插在袖里,吊儿郎当地,又去瞄了一眼皇历。
 今天,是十月十日,
 是个大日子,我与他的一年一约,在他醉酒那晚便定下了,所以就算他想耍赖,我也要一直跟着寻个究竟。
 他一早便起了床,
 我也安安分分的守在房里,扎了一个小包袱,坐在小板凳上翘首以盼。
 听到宅院里关门的声音,
 便激动得忘乎所以,用一根棍子戳着小包袱,穿了过去,扛在肩上。
 就这么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头。
 他走的是一条极偏僻的路,
 碧竹挺秀,翠入天笼着凉意,他一席浅紫色的身影隐入林中,他不时地抬手抚汗,偶尔能见袖袍随风轻晃,竟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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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的风情。
 我迈着脚步,
 一深一浅的踏着枯枝,
 偶尔肩上那小木棍还被卡在了竹林间,弄出好大的声响。
 可是,芳华似乎都没有察觉,那一抹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好容易穿过了竹林,
 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香气,夹杂着药香与花味儿,人也为之一振。
 挺起小胸,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一秒钟内,他身子一沉,便没了影儿。
 我大惊,丢了包袱,双手找地,连滚带爬的探头,翘着屁股望着……
 一个悬崖,
 竹林尽头便是陡峭的矮崖。
 下面便是一个谷,平地里种着漫山遍野的花。
 他便飞身而下,身姿优雅,衣袂翩跹,仿若一抹紫雾,美不胜收。
 哎呀,我的妈……
 我说他怎么够从容,都不怕有人跟踪。
 原来是料定,旁人下不来。
 怎么办,若是那小布料子搓一个小绳爬下去,就算把小遮羞布都用上了都还不够……
 — —||
 我忍不住,脚一蹬,小屁股扭扭,朝后挪了挪……
 只能趴着看了。
 其实,就这么高高在上,
 视野还真不错。
 这就像个世外桃源。
 只是,种了药草和奇花的地方,竟还有一片黄土地,隆起小山坡一样,就像一座坟。
 芳华边站在那里发呆。
 半晌,才徐徐俯下身来,一脚迈上了小坟,颇有些英姿焕发,他一手撑在膝盖上,探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什么东西。
 这么不敬的姿势,
 却有着相反的悲伤的表情。
 手下被他这么温情抚摸的……似乎是一小截默立在黄土里的火红枯木。
 我眯起眼睛,
 揉了揉,
 放弃看这么有难度的东西,视线转移,漫不经心的一扫,望向了他的脸。
 结果,震住了。
 与他呆了这么些年,从没看见他那么寂寞过,似乎是陷入了只属于他自己的回忆,那么的不可自拔。
 他浑身似乎浸泡在了过往的岁月中,
 唯有,玉指还在动,轻柔摸过那根红木……
 脸上浮现着笑,泪痣却像是在哭。
 直到许多个年头过去了,
 我才知道,那根枯木是芳华木,
 因为后来,有个人告诉我,一截芳华木便是一个芳华兽,只是兽成形了木便枯了。
 第七章 芳华兽
 从竹林里回来了,我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像是窥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让我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犹如被鱼骨抵在喉,不上不下的,浑身有着说不出得难受。
 宅子里空荡荡的。
 芳华还没有回来……
 小叹一口气,只身来到厨房,就着冷饭泡了些水,低头乖乖地挥着袖子扒了一些,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晚饭。
 肚子填饱了,胃却更难受了,心里一头落空了,只想找些活儿做。
 柴早已劈够了。
 水也挑完了……
 我只能撑着下巴在庭院发呆。
 芳华总是一副坦荡荡的表情,不快不慢的责备我,说我睡得多,身子又爱犯懒,旁人都是养孝子,他却栽培了一个爷儿。
 其实,
 就算我凌晨起床,撩起袖子准备开工,却发现灶火已经燃了,换洗的衣袍也被晾起来,宅里的一切都弄好了。
 我知道,他不舍得让我做些粗重活儿。
 义父是个好人,虽然他总是那么表里不一。
 不过,我却想与他呆一辈子。
 天渐渐暗了。
 我偏头,望望门外。
 芳华却还没有回。
 有几株草药成熟了,花开了不少,
 可是似乎却没平日里闻着香了……这儿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还真有些寂寞。
 啊啊啊啊啊……
 烦。
 拖了一把扫帚,就直往书房里奔去。
 砰的踢开了门,
 我却呆了。
 一屋子这叫一个乱,搁在架子里的书少了许多,有些横七竖八的跌在地上,案上也有不少,只是更大的空间被一张纸所占了……
 啊,稀罕事儿。
 看不出义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这是做诗还是描画?
 虽是被砚台压着,纸仍旧被窗外的风吹得,掀开抖了三下,簌簌一阵响动。
 笔静静的躺着,细毛上的墨迹有些干了。
 我凑近一看,
 一张为完成的画,山山水水,一个绝代男子正在奏琴,眼下的泪痣分外醒目,一席红衣衬托得风流无比。
 山川云间,月挂高。
 岸边另一席身影正执手吹箫。
 可是,面容却只有淡淡的轮廓,流畅的笔锋却在此处停住了,并未再延续下去。
 我迟疑了一下,
 没敢去动它,只是把纷乱摆放的书册捧在手里瞄了一眼,准备分门别类把它们尽数摆好。
 举手抬袖之间……
 突然一张绢布飘了出来,落在案上,似水一般下滑,轻飘飘地跌到了地上。
 我一激动,立马有了兴致。
 按照常理,
 一般这隐秘夹在书中的,不是那情诗小曲儿,就是武功秘籍。
 俯下身,把它捞在手里。
 朝门外看了一眼,义父还没回来。
 将它抖开,拍掉灰,摊开捧在手中。
 光线有些暗……
 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那字儿俊秀,写得极是工整。
 打火石一时半晌也找不到,
 灯自然是没法点燃了。
 我捧着那玩意儿大步走至窗前。外头透着一稀淡且温暖的月辉,正巧照在了那柔软的绢布上面。
 “芳华兽皆为雄兽,性安,独居,身形与凡人无疑,尤善植奇花异草珍药,濯然而名,花同华,故名芳华兽。”
 啊……
 芳华兽?
 那不是指的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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