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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森
“……!”
并非怒喝,只是一下忍耐不住而出口的冷冷咒骂,但能够把武沧澜逼到这个地步,也只有银劫能够作到了。
骂了一句,多少宣泄了一点怒气,而挨骂的银劫恍若未闻,继续站在那里,等着武沧澜进一步的交代。
半晌,武沧澜开口了,银劫听得很认真,却完全听不懂这句话。
“……快递真是一种很好很好的东西。”
-----------------------------------------------------------------------充满着各种权谋、算计、恩怨与荒唐,这场在万众不期待中所发生的皇城约战,终于也到了正式揭幕的时候。
武沧澜、天魔各自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迎接此战,孙武极为好奇,却也不得而知,倒是自己…抱着紧张感,半梦半醒地辗转一夜,最后带着两个黑眼圈迎接这一早的到来。
出了房门,与袁晨锋打了个照面,这位素来重视仪表的公子,已经梳洗完毕,正以最佳状态出现在孙武眼前,看来神闲气定,更没有黑眼圈的问题,但出于对他的了解,孙武察觉他的精神状况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只是强行控制着本身的沮丧、焦躁与无奈。
“袁兄,贵会的那些伤员…”
“唔,都已经安全转移了,战斗马上要打响,银劫专心于皇城内的部署,对其他事情的注意松懈许多,昨夜所有伤员已经成功转移,离开京师了。”
“那…今天你有…”
孙武想问,袁晨峰是否安排了什么后援与应变措施,因为一直以来在情报战中落于下风的他,昨天被路飞扬那么搞了一次,所有部署再次给打乱,短短时间之内,不晓得是否来得及应变。
“尽人事吧!”
袁晨锋的回答,丝毫无法让人安心,但在如今的情况下,什么也别无选择,孙武唯有点点头,什么也不多说。
有为了决战而忧心忡忡的人,当然也有满不在乎,照样好吃好睡的人,路飞扬似乎睡了一个好觉,走出房门的时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了一下懒腰,自顾自地开始刷牙梳洗,就连漱口时都特别大声。
“咦?你们不吃早饭的吗?都愣在这里做什么?早餐很重要的啊!”路飞扬笑道:“特别是这一餐,你们可要好好吃,说不定这就是你们中某个人的最后一餐了,哇哈哈哈哈~~~”
这段幽默让孙袁两人笑不出来,连香菱都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您今天的心情真好,难道是打定主意只去看戏了?”
“你们几个家伙才比较奇怪吧?又不是你们要去决战,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要上战场咧。”
表现得无比轻松,路飞扬在稍后的早餐时,自顾自地添饭、夹菜,胃口不错,吃了两大碗,还一面轻哼着小调,引起别桌的客人侧目,这种悠闲的模样,看在众人眼中,感觉都很复杂。
“袁兄,你不多吃一点吗?你碗里的东西好像都没动耶。”
“我没什么胃口,哪怕这是我的最后一餐饭,我也不想吃太多…”
袁晨锋苦笑着回答孙武,正埋头吃饭的路飞扬,却在此时抬起头来,口中含糊不清地问话,“小武,那件事情你今天怎么不问了?”
“什么事情?”
“陆大侠的行踪啊,你之前不是很在意,陆大侠为何迟迟不现身吗?现在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你难道不好奇,陆云樵是来还是不来?什么时候会出来与我们会合吗?”
照道理,这确实是最奇怪的一件事,皇城内外,甚至全中土,不晓得有多少人在议论纷纷,皇城之战将要爆发,但身为关键人物的陆云樵,却始终没有出来露面,迄今行踪不明,外人只看到袁晨锋忙里忙外,却不见陆云樵出来说句话,更不晓得他是否确定参与此战,各种谣言早已传遍街头巷尾。
有人怀疑陆云樵早已身亡,也有人认为陆云樵虽然尚在,却已经重病或重伤,武功全失,这才不敢露面,当然也有人认为,陆云樵故布迷阵,藉由自己的不现身,要对敌人造成压力…众说纷纭,相关说法就连孙武都有耳闻,几天前还私下问过袁晨锋,想知道陆云樵的下落与打算,结果仍是得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但愿我可以回答你,但只有这个问题,或者说与他老人家相关的问题,是我无法回答的,或者,孙兄弟你也可以自行参悟看看-
’呃?要我去参悟?这又不是练武功,哪有得悟啊?‘
’这我就帮不上忙了,因为我真的没法回答啊!或者,你可以问那个正站在我们后头,用很火的表情瞪我们的那个人,他搞不好能回答你的。‘
当时,袁晨锋给的回答,让孙武如坠五里雾中,半天摸不着头脑,而今,路飞扬提出这问题,袁晨锋的表情倒是没有苦笑,只是一副快要翻白眼的样子,而孙武先看了袁晨锋一眼,跟着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问了,已经…不想知道这些了。”
“哦!”
路飞扬的声音有少许遗憾,但他也没心思再多管这问题,因为出发时间已近,而且香菱端了一个古怪的东西上桌。
“最后一道菜,小殇小姐指定的特殊料理,断头鸡!”
物如其名,一只被砍去首级的清蒸鸡,被端到路飞扬的面前,看着那无首的鸡脖子,感受那股不祥的气氛,路飞扬表情一变,手中的筷子险些落了地,不过,见惯各种大场面的他,最终仍是笑了笑,夹起鸡放到碗里。
“好料理,不过,据我所知,这道料理应该是专门摆在监狱里给死刑犯吃的啊?”
“这个…小殇小姐说,这道菜是出了名的吃完就上路,横竖今天出门之后,某个人肯定是回不来了,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有去有回很为难,就把这鸡端过来,早吃完早上路。”
“……上路与投胎,在你们这边是看作同等意义吗?”
“您要这么理解,当然没有问题。”
路飞扬的苦笑没有笑多久,小殇就推着轮椅出来,笑咪咪地向众人打招呼,并且每个人发一张纸条。
“各位,马上就要出征上战场了,为了庆祝我们的必胜,请各位和我一起祈祷,求上苍赐福给陆大侠,并把你们手中的字条,大声念出来。”
回应小殇的这个要求,众人开始字条,袁晨锋首先读道:“宝簪妹妹,请你等我,等到这一仗打完回来,我们就立刻结婚。”
孙武皱眉读道:“袁兄,这个护身符你收下,它本来是我未婚妻亲手做给我的,我有金钟罩,拿了它也没用,就送给你吧,哈哈,我很爱她的…”
香菱读道:“各位,关于凤姐的案子,我有重大发现了,那孩子的真正父亲是谁,现在全天下只有我知道,等我回来之后,就把这秘密告诉你们。”
路飞扬道:“哈哈哈,前面那个敌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很弱,大家一起上,围起来!围起来!”
不同的四段祈祷词念完,四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既有无力感,又有浓浓的不祥气味,让四个人不约而同低下头,长叹了一声。
路飞扬皱皱眉头,仔细品味,缓缓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几句对白,都有那种说完以后,再也没命回来的感觉?尤其是我那一句。”
孙武、袁晨锋、香菱没有立刻答话,彼此对望一眼,然后一起用力点了点头,小殇补上一句,“没错,这次你是死定了,看到了吗?天上北斗的死兆星…哦,现在是白天,没有死兆星,换个说法,你看到自己背后了吗?那支死亡旗已经高高竖起了!”
“这个嘛,反正它已经不是第一次竖起了,虽然连我也觉得,每次它这样竖起,早晚有一次会让我回不来,不过呢…总之就是看太多,已经没感觉了。”
路飞扬笑了笑,站了起来,用他仅有的那只手,摸摸小殇的头,就像一个疼爱晚辈的慈爱长辈一样。小殇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却没有反对,让他这么摸了摸,换做是别人,绝不会有这种待遇。
小殇之后,路飞扬的手分别拍过孙武、袁晨锋肩头,两人都想说点什么,又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最后,路飞扬站在桌首,朝桌上所有人深深弯腰一礼。
“抱歉,我一直希望能够多传达点经验、多教点东西给你们,但明显我做得不好,反而变成一个讨人厌的老家伙…对不起。”
这个礼,分量实在太重,除了小殇没有人敢受,孙武、袁晨锋的反应尤其强烈,像是坐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立刻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只是没等他们回礼,路飞扬身影如风,一下子就从他们身边掠过,到了门口。
孙武、袁晨锋晓得出发时刻已到,急忙跟了上去,坐在轮椅上的小殇,似乎不打算去观战,只是坐在原处,小小地说了一声。
“…要回来唷。”
三个人都已经跑出门去,照理说是不可能有回答的,但这点距离,对于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来说,还嫌太短,因此在小殇这句话出口后不久,她耳边响起了一声传音,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不!从这刻起,路飞扬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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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 第三章 东风不至·只待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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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两个人的决斗,但天魔与陆云樵的一战,关乎天下气数,朝廷这边不敢有丝毫马虎,除了在皇城之中,清出了足够的空间作为战场,更还搭建了看台,提供各方人马进入观战。
有资格进入皇城观战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武沧澜御笔亲批,三百个名额首先提供给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先购者得,所费不赀,却仍造成了抢购热潮,供不应求,不知有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一掷万金,就是要求得入场观战资格,希望亲眼目睹两大强人的惊世之战,为此,还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那些有资格入场观战的重臣、要人,用尽各种手段抢名额,搞到火药味十足。
最令人不满的,是当整个名单确定后,看过名单的银劫,二话不说,立即带著名单入宫面圣,力争之下,武沧澜大笔一挥,将名单上的人刷掉一半,由银劫所提供的另一张候补名单来补全,这个消息传出后,满朝为之哗然,觉得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徇私舞弊,银劫肯定是收了大把好处,这才帮人走后门,挤入名单,谋求私利,仅管被递补上去的人,矢口否认曾进行贿赂,却没人相信。
整件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在专制王朝,特权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银劫重权在握,其他人斗不垮他,也就只有承认这个事实,没啥可说的,不过,只有少数脑袋清楚的人,才知道银劫这么做的用意,更晓得银劫背了一个大黑锅。
“看高手战斗,对武者的助益很大,有时候甚至不亚于得到一本上乘武功的秘笈。”袁晨锋道:“中土各大势力,无论朝廷、同盟会,还是两大圣宗,都有专门的人手,负责记录或拍摄江湖上的著名战役,凡是一流高手的公开决斗,总会吸引很多人去观战、记录,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可不只是看看门道而已。”
孙武很清楚袁晨锋的意思,自己也深有同感,无论秘笈写得多详细,师父教得多卖力,自己练得多辛勤,总还是有些难以领悟的地方,而这些苦思不得的诀窍,往往就在实战中豁然贯通,令自身实力陡然提升上去。
观看别人的战斗,虽然不似自己实战那样感受深刻,却也有触类旁通的效果,而且比起亲身战斗,观战的危险少了许多,怎么都比单纯看秘笈修练要好,也就难怪每次有高手决斗,就一堆人抢着去看。
当日武沧澜进攻慈航静殿,与苦茶方丈、呼伦法王交手的过程,不但朝廷有派人拍摄记录,慈航静殿也有,孙武事后观看那些影像,发现了不少战斗时没注意到的地方,藉以修正自己的破绽。
不过,观看影像与亲临现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现场观战,不光是能够看得更清楚仔细,还能够感觉温度变化、气流旋动,实地体会战斗之人所使的武技,甚至反过来进行模拟。孙武不敢说自己做得到,但换作陆云樵、武沧澜这种层次的绝顶高手,在资料够充分、够全面的前提下,完全有可能进行分析,反过来掌握、练成对方的武技。
太平军国时期,这个技术被许多人贯彻实施,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西门朱玉,他以浪荡子形象浪迹江湖时,到处观战,大量做记录,再配合魔门的情报,偷偷练了一堆各门各派的技巧,并且钻研出破解之法,后头战场上传授给同盟会成员,往往因此大占上风,令敌人恨得牙痒痒。
自此之后,观战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高手决战往往选在偏僻深山,或是干脆先杀旁观群众,能像天魔、陆云樵这样大方,连决斗都选在公开场所,给人大大方方看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但问题是…观战这种事,不像是看看跑马、斗鸡斗犬,本身是很有风险的,特别是看绝顶高手的战斗,要是自身修为不够,看着看着都有生命危险。”
袁晨锋苦笑道:“绝顶高手使用的招数,都是超级大排场的,恩师的五绝神剑已经算好了,武沧澜的天子龙拳,还有孙兄弟你的神掌,每次使出来都是风云变色,惊爆四方,要看你们这类人决斗,没有点本事,根本没命活着回来。”
“这个…也不是我愿意的啊!”孙武苦笑道:“神掌一发难收,打出去轰着什么就是什么,哪控制得住啊?我想老…呃,天魔与陆主席武功虽高,也不见得能把这些招数控制得那么精准。”
说到这里,孙武一愣,登时明白银劫的顾虑。天魔、陆云樵的武功更高,什么招数打出去,威力只会比自己更大,特别是那种超强力的绝招,他们恐怕也不能完全驾驭,而决战地点是敌境,不怕伤到自己人,打起来更肆无忌惮,如此一来,现场观战的人非常危险,从坐上看台的那刻起,半只脚等若踏进鬼门关,偏偏这些家伙还不知死活,挤破头来抢观战资格。
他们搞不清楚状况,不知死活,但武沧澜是知道的,照理说,他该禁绝闲杂人等,不允许外人旁观,可偏偏他大开方便之门,还以此出售牟利,凡是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只要出得起钱,就可以入场观战,而当决战爆发,这票不知死活的家伙被卷入其中,后果肯定是伤亡惨重。
武沧澜明知道会这样,还放这些人进来,打着什么主意也就不问可知,难怪银劫一看名单,立刻入宫面圣,要求把名单内容换掉,其目的大概就是为了避免重要官员死伤过多,造成朝廷事务瘫痪,而被他换上去的人…应该是属于那种死了也无所谓,早死早超生的人吧,要满足那样嗜血的皇帝,不献上祭品,是不可能让他打消荒唐主意的。
“这样说来,银劫还真是背了大黑锅,不过…我们也没什么理由要同情他,他跟错一个烂老板,总不能说是我们的问题吧?”
孙武耸了耸肩,这问题袁晨锋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与孙武一同入座。决战地点被定在皇城主殿前方的大广场上,这是平时举行大型活动,或是开千人大宴会时所用,地上尽是青石板,广场尽头是连接主殿的汉白玉阶梯,宏伟气派,所有看台都是围绕着广场搭建,里头主要都是朝廷这边的公开席位,当然也有保留给同盟会的专属座位。
照常理,同盟会应该要带大批人马前来,至少也要把看台坐满,以壮声势,尽量多安排一些高手,当情况有变,立即出手支持。袁晨锋本来的打算也是这样,但经过连场挫折,他进行反思,最后得出了不一样的结论。
“我们身在敌境,带再多的高手也没有意义,敌方几十万大军层层围困,哪怕我调集数百高手在此,重重包围之下,也没有可能杀出去,不过,本来调高手过来的用意就不在此,同盟会的高手除了战将,还包括死士。”
袁晨锋道:“不可能杀出去,这是每个来此的同盟会战士共知事实,但只要拼上自己一条性命,就能为同伴开创生机。牺牲掉数百条人命,若是能换得主席平安撤退,这样不单单他们瞑目,对整个组织的意义也值得了,然而…”
说到这里,袁晨锋的目光望向远方,变得极为虚渺,“我最近开始怀疑,这么做是否有意义?无意义的辛劳,最后顶多变成劳或疲劳,笑笑就算了,但无意义的牺牲,却不可能有谁笑得出来…特别是,当事人也已经一再拒绝别人这样的牺牲…”
孙武似懂非懂,只是听得出袁晨锋话语中浓浓的苦味,这也难怪,短短的一趟旅程,因为有路飞扬搅局,弄得袁晨锋无比疲累,本来堪称少年绅士的他,现在都快成为中年绅士了。
转头看看,这个专供同盟会使用的看台上,就坐了自己、香菱、袁晨锋与四名同盟会的人员,真可以说是空荡荡的一大片,引来对面、周围看台上众多观众的质疑目光与窃窃私语,感觉非常奇怪,更不时传来讥笑之声,耻笑同盟会无人,偌大一个反朝廷组织,面对如此重要战役,居然派不出人手过来,莫非同盟会当真无人?或是陆云樵众叛亲离,没人在乎他是生是死?
这些质疑目光与私语声,形成了一股压力,孙武委实不好受,连袁晨锋身后的几名同盟会高手,都露出气愤、无奈的表情,但当孙武望向袁晨锋,后者却淡然道:“没什么,为了自己面子,多拖几百号人来这里牺牲,这种事我已经不会做了,路老师…真是教了我太多的东西…虽然同盟会不是调不出人来,不过,今日之战变量极多,与其多带人手,现在这样的精英策略更为妥当。”
“袁兄是要我…”
“就靠孙兄弟你了,环顾当今中土强人,一皇三宗之下,就是孙兄弟你所向无敌,有你一人在侧,比数百名高手更靠得住,届时就靠你的神掌,我们杀出重围去。”
袁晨锋朝周围看了一眼,冷冷道:“至于在笑的那些人,等今天过后他们还有命,再来笑我们吧,武沧澜不把自己人的命当命,我可不是这种人…”
孙武点了点头,本来他还暗自考虑,想说如果陆云樵与天魔打得太厉害,伤及无辜,自己要设法出手抢救,尽量减轻伤亡,但听袁晨锋这么一说,他登时意识到自己过于天真,暗忖还是该尽量保留元气,留待两强战斗结束后的连场逼杀之战。
“对了,路叔叔和小殇?他们…”
孙武问起香菱,被告知小殇最后还是决定不来观战,独自留在客栈里,等待众人归来,香菱虽然感到不妥,但在这个团体里,一向是小殇的意志被绝对贯彻执行,别人的意志在她面前被彻底无视,香菱要是有可能勉强得了她,那才叫有鬼。
“算了,大战当前,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吧,那路叔叔呢?和我们一起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这个…路先生一进入皇城,就说内急,溜去找厕所,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个少爷您是知道的,忘记了吗?”
“与其说是忘记,还不如说压根就不愿意想起,他打算继续赖多久?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出来露脸吗?”
孙武的质问,被一阵飘扬乐声打断,丝竹共奏,钟鼓齐鸣,仿佛什么朝廷大典,而这阵乐声很快被群众的鼓噪声掩盖,对面与附近看台上的所有人纷纷站起,朝着主殿方向深深行礼。
“那是…”
“唔,武沧澜好大的臭架子。”
听袁晨锋这么一说,孙武登时醒悟,运足目力看去,见到远处白玉阶梯的末端,皇城主殿上有一队人马迅速进入,既有仪仗队伍,又有带刀护卫,黄顶伞盖、龙形牌杖,看这架势,应该是皇帝本人到场,进入主殿了。
照普通决斗的惯例,好像越晚到场的越有气势,提前到场的在那边站上半天,像是白痴一样,天魔、陆云樵就迟迟未有现身,武沧澜本来打的可能也是类似主意,但他身分不同,作为东道主,万一为了身分拖着不现身,结果天魔和陆云樵一下子跳出来,立即开打,他这个主人反而面上无光,因此不得不先站出来,等待两名决斗者的到来。
“果然好大的架子,但…那里距离这边好远啊,袁兄,武沧澜待在那个宝座上,看得清楚这里的事物吗?”
“这个不好说,换作是我,肯定看不见,而且…只要是人,应该都看不见吧。”
孙武、袁晨锋当局者迷,香菱在旁补充道:“他不用直接看啊,这里周围肯定都有最高倍数的监控系统,他在里头看画面,多个屏幕,看得比我们这里还要更仔细呢。”
“有点道理,但是…”孙武皱眉道:“这里是他的地方,他为什么放着最好的位置不用,要躲在那么远的地方用机械看呢?”
香菱迟疑道:“这…或许用机械看,能够看得更全面吧?有些精密仪器,能够测定能量波和磁场,这样子看到的东西,远比肉眼要多很多,可以搜集到更多的讯息,如果要藉机窃取敌人武技,这样的作法比较实际。”
“唔,这样说也对。”孙武想了想,道:“总觉得…武沧澜这个人挺大气的,虽然会使阴谋诡计,但不会玩小动作,像这种透过机械来观战…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孙武对武沧澜说不上了解,这些话更有为敌人讲话的嫌疑,所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也觉得心虚,只是,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个声音若有似无,直传入耳中。
’说得好!‘声音不大,清晰得仿佛就站在身旁,孙武惊愕抬头,就发现身边只有香菱、袁晨锋,别无旁人,连那几个同盟会的护卫人员都已走开,实在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难道…是有绝顶高手远距离传音?)
路飞扬昨天露过一手,孙武记忆犹新,以无上玄功传音发话,半个京师的范围内,无分远近,话声清晰如在耳边。能做到这种事的,当然是绝顶高手,孙武的力量出类拔萃,号称只在一皇三宗之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还做不到这种事,修为火侯还差很远…换句话说,作得到这种事的,当今世上也就那几个人,而最有可能的一个…想到这里,孙武脸色略变,探头四望,袁晨锋与香菱见他神色有异,都过来探问,这时,报时的大钟连响数下,声音高亢清越,远传数十里,钟声传入耳里,甚至有荡涤灵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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