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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龟哥
祝怜儿却是毫不理会他,依然摆手前行,不过杨宗志瞥见她嫩白的小手儿摆到最前方的时候,手指尖微微颤动一下,他嘿嘿一笑,抢两步,便与祝怜儿齐头并进起来。
当着凤舞池人的面,杨宗志总是极为大胆的,甚至会变得无所顾忌,恍惚总觉得这些如此出众的姑娘,却要装成面无表情,甚至连情绪也不会波动的冰冷样子,看着让人生厌。
两人走得近了,鼻端中便能嗅到一丝清淡的香味,也许是从祝怜儿款款摆动的袖口,也许是从她那笔直垂到胸口上的淡紫方巾中透出,杨宗志的怀里兀自藏着一块莹白色的方巾,形状大小都与祝怜儿的相似,那是洛素允在伏虎镖局中留下来的,斯人已远,这一年来不知又过得如何。
杨宗志半点也不敢去打探洛素允的近况,甚至有些害怕听到人说起洛素允,眼前走过院墙后,现出一片荒芜的山崖,云遮雾绕下看得不太清楚,祝怜儿径自将他带到一个漆黑的石洞口站下。
杨宗志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自己迷乱的心神,抬头一看,不禁微微愣住,这石洞的洞门不小,如同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洞内隐约能听到潮水声,哗啦哗啦,一下下传来,杨宗志转头看着祝怜儿,目中露出询问之意。
祝怜儿垂着眉宇,并不抬头看他,杨宗志犹豫问道:“在这里面”
心知自己问话,恐怕人家也不会回答,便又自问自答的道:“如果就是这里,祝姑娘便点点头,倘若姑娘带我到这里观景散心的,在下对游洞没有嗜好,咱们还是早早离去了吧。”
祝怜儿听得小身子一抖,忍不住想要抬头,却又谨守心扉的低垂小脑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面巾下的螓首,杨宗志嘿嘿浅笑道:“这不就是了,姑娘大好青春年华,为什么要作那行尸走肉一样的残废人,练了一身绝顶武艺又能怎么样,任由时光韶华虚度,再回头时,却不知人间还有悲欢离合,高灯低瓦,十里长街上,家眷其乐融融,也不见南来北往,江山如诗如画,姑娘又是何苦呢。”
说罢大步向洞内走去,只留下祝怜儿一人孤孤的垂着脑门站在洞外,云雾被山风吹散,拂开她淡紫色的衣裙,祝怜儿的小身子上恍惚发起抖来。
一入石洞,眼前顿时一片阴暗,空气**的,充满了水渍的霉味,远端的脚下隐约有海水拍案的潮汐声,杨宗志皱着眉头走了几步,心下一时觉得突兀,“为何选在这里”
不知为何,想起那禹盘翠的飘然低语:“你你小心,千万不能说话乱动,站着便是。”
这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说的么这一路上,禹盘翠对他极为厌恶,甚至从未和颜悦色的与他说过一句话,方才这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自己的警醒
杨宗志咧嘴微微一笑,那恶狠狠的丫头要是能对自己出言警醒,那才是奇了怪了,且不说她看向自己时那厌气的眼神,便是她躲在身后偷偷袭击自己那一下,就将她对自己的观感暴露无遗。
杨宗志当着梵妙霓的面,不好太过驳了人家的脸子,因此听到身后指风响动,强装无碍的从容避过,也没有想要回头追究,但是那姑娘这般气恨自己,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
密密麻麻的想到这里,忽然直觉到有人向自己悄悄掩了过来,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人家的猎物,猎人窥伺在外,而猎物依旧茫然不知,杨宗志心头微微一哼,暗道:“这便是凤舞池待客之道”
左耳侧一阵寒芒划过,接着一股如兰似麝的飘渺清香涌入鼻端,杨宗志的眉头蓦地一皱,运足轻功向右退了一步,“叮”
鼻尖上一声轻响,然后脚步声和香风又重新隐入了暗色之内。
杨宗志凝神警戒下来,脚下踏着八字步,忽然恍然大悟:“你千万不能说话乱动,站着便是”
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自己,石洞中的古怪所在,他曾经在西蜀的树林内和秀凤艰难一战,那一次秀凤千方百计的将他引入树林,便是要利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截杀他,杨宗志的眼睛在树林中什么都看不见,而秀凤却是举止从容淡定,两厢高下立见。
“剑心修道”
杨宗志猛然明白禹盘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梵妙霓安排他到这里来和人比武,便是巧妙借助石洞中漆黑的视线,造成他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疲于招架,这场比武真是不公平之至。
杨宗志探手从怀内取出火折子,嗤的一声打亮开,目中的视线从迷糊逐渐变得清晰,转头扫过去,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怪石嶙峋突兀的面朝自己,石头上都在轻轻向下滴着水。
他的脚下向前迈了一步,忽然右侧一阵怪风涌起,火折子顿时被吹灭了,他心头反而大叫一声好,一个箭步向那边冲了过去,籍着方才晃眼看过的印象冲到怪石前,探手一捉,握住了一条酥软滑嫩的胳膊,那胳膊乍一拿住如握软玉,忽而又如同钢筋一样向他胸口直捣,两人的手臂在暗空中怦怦的交击三下,杨宗志手中的火折子被力道所催,远远的飞向了身后。
交手之后,再也捕捉不到对方的踪影,火折子也丢了,杨宗志只能依照禹盘翠所说,尽力平息静气,用枯木功收住自己所有外发的气息,看着如同一段朽木般毫无生气,既不敢说话,也不敢走动,甚至连小声喘气都不能。
在洞内的某个漆黑角落中,说不定正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就好像站在场上的猎物,随时可能被猎人举起钢叉,发动致命一击。
祝怜儿低垂着小脑袋走回大殿中,这一回,甚至都没有心思朝梵妙霓点点头,殿内人的耳朵都紧紧的听着身后一个空洞,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砰砰砰”
空洞内传来三声轻响,梵妙霓的细眉已经微微跳动起来了,大殿内幽静无声,只是这三声过后,洞内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透出,久久不见回响。
梵妙霓纳闷的回头和玉莹互看一眼,禹盘翠却是撅起小嘴:“果然死了呢”
心中无悲无喜,这种事情过去太常见了,每一次能够不被自己随手丢进海里的过路客,师父便会将他们带上山,送到石洞中作为鼎炉,这五个月来,送到石洞中的鼎炉越来越多,而且鼎炉的本领也越来越高,有的能够抵挡数十招,还有的能像魏中廉那般主动强攻一阵,但是最后不免都被打下了高高的山崖,作了鱼腹中的美味。
禹盘翠突然觉得对这样的日子无比的厌倦,过去总以为能把一些又高又壮的男子们随手丢进大海,是一件让自己无比得意的开心事,但是今日不知因为什么情绪低落,却觉得丢一辈子的渔户,发一辈子的雌威,也不过如此罢了。
脑中这么想着,心底里却是羡慕起了洛师姐,像她那样出山走走,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知又是什么滋味,总好过在这孤岛上的空虚无聊,可是魏师兄死了,又不懂怎么去跟洛师姐交代,在凤舞池门派中,敢于死命跪在地上,说道要出山去嫁人,也唯有洛师姐一个人了,月师姐倒是身份超然,常年在外,师父也不太管她,现下洛师姐若是听到噩耗,该不知有多伤心呢。
禹盘翠继而又有些讨厌师父口中的小丫头了,她还记得那位姑娘第一次被带到凤舞池时的情形,那是深秋时分,那位姑娘背着个小包袱跟在师父后面进来,小脑袋垂得低低的,似乎害怕见生人,就是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娇羞小姑娘,却被师父在石洞中关了五个月,日日让她练功速成。
禹盘翠知道,师父这么作,还是因为心里在生洛师姐的气,她气恨洛师姐宁死不愿回头,所以千方百计去找了那小丫头来,师父说那小丫头天赋极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禹盘翠才不会相信这些个,整个凤舞池里,谁不喜欢洛师姐呢,长得既那般貌美,性格又温和贤惠,师父找到小丫头,说要传她衣钵掌门人,将凤舞池发扬光大,禹盘翠便是头一个最不服气的。
密密麻麻正想到这里,空洞中忽然又传出啪啪两声轻响,梵妙霓气道:“好狡猾的家伙。”
玉莹轻笑道:“这也怪不得人家,试问谁在这漆黑阴森的山洞,首先都会想到如何自保,不敢说话不敢动作,害怕声息被别人听到了,引发攻击。”
禹盘翠听得恍然一动,“原来还没死呢。”
猛然想到这法子正是自己偷偷说出去的,看来那人不但不笨,领悟力倒是挺强,自己只悄悄说了一声,他便记下来了,活学活用。
梵妙霓倨傲的道:“哼他以为自己不动,便能躲过一劫的了那可是太小看咱们凤舞池的剑心修道啦,一般人通过脚步声和呼吸辨别方位,咱们却是用心感悟,当然像盘翠那样练得不到位的傻姑娘,可做不到这一点,不过小丫头嘛她早就已经突破这一层啦。”
禹盘翠在下首听得小脸幽幽的一红,梵妙霓说话时,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了她一下,她顿时做贼心虚的不敢回看,心头暗暗后悔:“诶难道我我害了他么”
藏头露尾的固然好,但是如果掩饰不了行藏的话,便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啦,那样还不如索性学魏中廉放手一击,输赢全在各人修为高低,果然空洞内传来啪啪啪几下急切的交击声,还有更加急促的喘息。
杨宗志心下暗暗喝彩:“好厉害啊”
在这山洞里面,他独步武林的轻功便无法施展,最最拿手的枪法也因为没有利器在手,只能疲于招架,无论他躲在哪里,对方似乎都能睁眼看见一般,而对方却来无踪去无影,他连人家的衣角都摸不到,这一仗,实在是他平生最最窝囊的一次。
左腿上被人扫了一记腿风,膝盖弯凛凛生疼,脚下步子便有些慢了,石洞内到处布满石钟乳,躲避的时候经常撞在额角肩后,顿时又会引发人家的新一轮攻击,这就好像猫捉老鼠游戏,猫儿将老鼠捏在手心里,却不一下弄死老鼠,而是快慰的享受老鼠恐惧的眼神和绝望的喘息。
正在这时,杨宗志突然想起了西蜀和秀儿对搏那回,他也是这样,几乎将性命送在秀儿的手里,最后还是体内那股怪异的内力跑出来救命,可这一次却完全不见踪影,这股内力总是时灵时不灵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添乱。
看来躲是躲不下去的,索性放手一搏,可是看不见对方,只能出拳到处瞎打,徒然耗费内力,进也不成,退更不能,他一时茫然无措,杨宗志的心底渐渐泛出一丝怒意,“就想这样把我困死在里面”
傲气上涌,脚下大着胆子向前踏了几步,脚底踩在碎石粒上,发出叮咚的脆响,杨宗志眉心一动,一丝怪笑轻轻浮上脸颊。
“怦怦咚咚叮叮”
空洞内杂乱的响声不绝于耳,恍惚听见,只觉得有数十个高人在山洞内打作一团,大殿内人人露出疑惑之色,转头四顾看看,堂下的弟子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
梵妙霓深深的蹙起眉角,看着背后的玉莹,玉莹的面上方巾古井无波,见梵妙霓望过来,她敛眉细想片刻,却是击掌道:“好办法”
玉莹笑道:“看来怜儿说的不错,这人实在不同寻常,他方才明明在山洞里吃了暗亏,立刻便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困难,采用主动出击,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他正用石块或者砂泥到处散射,便是要逼小丫头显身。”
“哼”
梵妙霓娇怒道:“我看看他到底能扔出去多少石子总有用完的那一刻吧。”
玉莹抬头望着梵妙霓如梦如幻的侧面,怜惜的轻叹道:“师姐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半年来,你捉了多少男子上山,给小丫头作练功的鼎炉,这样做实在,实在有伤天和呀。”
梵妙霓怒道:“你莫非忘了祖师婆婆的训斥,咱们凤舞池立于世间,便是要便是要嘿嘿,总之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谁让素允那丫头这么不争气,不然我怎么会亲自出山找来了小丫头,又耗费心血的栽培她。”
玉莹气道:“就因为这个,你便可以屠戮天下的无辜人,甚至答应人家将神玉双手奉送你别忘了,没有神玉的话,咱们凤舞池便也不存在啦。”
“咯咯”
梵妙霓仰头大笑一声,脸上的方巾被吹出的气息拂起,露出一小截酥嫩白净的下巴,她低头冷森森的道:“奉送神玉他想也不用想,他过不过的了小丫头这道坎还是两说,即便他侥幸不死,我也多得是法子对付他,他既然上了神玉山,再想下去可是千难万难啦”
禹盘翠垂头站在下首,耳听着师父的口中发出阵阵刺耳的狂笑声,她的心下一阵微微迷惘,仿佛对这师父再也认不出了一样,和少小时候的印象相比,现在的师父,总是让她觉得陌生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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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579章 鼎炉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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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用地面上的碎石粒,护住四周围,石子弹射在洞壁上,发出的巨响,回音袅袅,震得人心头发颤,这样子反而能够掩盖住他藏身的位置,如此打了几百颗出去,也逼不出洞内之人。
他轻轻的泄了一口气,手臂上微微发麻了,可是指尖的石子却是半点不敢懈怠,再打了一圈,忽然右手边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听着与石子反射在岩壁上的清脆回声大相径庭,杨宗志心头一喜,暗道:“还是把你找出来了。”
快速的运转轻功向那边直扑过去。
他将身法用到了极致,快如闪电一般,只一眨眼便来到声音的附近,探手一捉,滑腻腻的丝质从手心脱走,鼻尖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他的眉心一动,暗道:“这香味”
脑子里却是来不及想这么多,顺着丝质滑出的方位追了出去。
这一回立定决心不让对方隐入暗色里,也不管可能径直碰到四周的石钟乳,两只手掌探在身前开道,摸着黑猛扑了几下,抓到一块滑腻弹软的嫩肉,他知道对方八成是女儿家,可是为了此战获胜,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紧紧的顺着嫩肉,双手合抱了上去。
身前人快速的转过头来,朝着他一式飞踢,杨宗志暗自奚然一笑,就怕她抽身远走,如果能够将她缠斗下来,那是再好也不过的局面,用“甩豹尾”舒展出自己的右腿,与她紧紧纠缠,手中也不敢停顿,右手狡兔,左手搏鹰,向她的上身抓去。
两人在空中连续换了十几招命,各自都受了一些轻伤,却是再也分不开前后,他们的单足支撑立地,另一只脚在空中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杨宗志越打越是心惊胆寒,这姑娘的内力不弱啊,招式更是尽走诡异一脉,出其不意的便能点到他的胸口上,要不是仗着身强体壮,此刻说不定都已经呕血三升,倒在地上了。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这姑娘脱开身去,杨宗志便拿她再也没有法子了,拼了受伤也不能放开她,杨宗志猛的咬了咬牙,缠在一起的右脚发力,将那姑娘向这边拉扯过来,虽然这么做有些于理不合,但是江湖打斗,你死我活的状况下,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脚下用力的同时,双手作了个虎扑式,将那姑娘酥软的身躯团团的抱在怀内,那姑娘死命的挣扎,两只小手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口和肩头上,杨宗志被打的龇牙咧嘴,横下心来,将她用力的一搂,接着粗重的喘息几下,鼻端涌入大量香甜的女儿家味觉。
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可是那味道一入鼻中,整个脑子却是一片空白:“这香味这香味”
方才一时没有想明白的念头一齐窜出,这香味定然在哪里嗅到过,非常的熟悉,熟悉到甚至都能依稀都能辨别出对方的小脸。
可是整个凤舞池中,杨宗志从来只见过两位姑娘,一个是与他有过相亲的秀儿,不过秀儿此刻尚在漠北,定然赶不过来,那么另一个便是便是
杨宗志的心底一抽,脑中混混沌沌的,被那姑娘脱开身去,他也没意识到去阻止,而是拼命的在想另一个另一个,胸口上一阵剧痛传来,身子忽然倒飞出去,他栗然高喝道:“你你是”
对面的人影听到这句喝声,却是浑身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耳边尽是空谷的回音:“你是你是你是”
“嘤”
那姑娘震骇的娇呼一句,却是没命的向杨宗志飞出的影子追去,跑到岩洞深处的高台边,下面传来数百丈远的海潮翻涌,那姑娘想也不想的,纵身便跳了出去,娇小的身影在空中抱住了杨宗志。
用尽全力想往后退,可是身子在空中无法对折,两人抱在一起重量加倍,更快的向下坠落,那姑娘猛地一咬牙,从怀中抽出一根腰带向后一打,缠在岩壁凸起的地方,耳中只听到刺啦一声碎响,腰带绷得笔直。
怀中的杨宗志愈发沉重,几乎要从手心中跳下去,那姑娘赶紧用双腿盘在杨宗志的腰身上,右手捏紧腰带,手指尖便细细的腰带割得鲜血长流,缠绵的泪水和鲜血一同滴到两人脸上,那姑娘的心头却在淌血:“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你怎么不早说话呀”
怀中的杨宗志早已没了知觉,听不到耳边的轻轻娇语呼唤,嘤咛咛的一声,仿佛夜莺啼血,让人心也碎了一截,她用出最后一口残力,不管右手在腰带上割出道道裂痕,而是娇声大喝,拉着杨宗志腾空向上跳去。
腰带受不住这股猛力,噗的一下断为两截,两个人却是吞云驾雾一般的甩上去,又重重的落在尖锐的地面上,那姑娘被杨宗志死死的压在身下,想要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他一眼,可是全身骨痛欲裂,四周漆黑,隐约能听到落水滴在耳边,叮当直响。
那姑娘的鼻尖顶在杨宗志的胸口上,方巾已是完全湿透了,方巾传来杨宗志身上浓烈的男子气味,她的心头一痴,不禁幻象连连,隐约回到了风光秀丽的江南,那是自己永世也忘记不了的眷眷缠绵。
她痛苦的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尽力想将面容凑到杨宗志的脸颊上,可是就这么短短的一小段距离,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心里面隐隐作痛,既有为失手打伤了杨宗志而悔恨交加,又有如同过去离开时,那种无奈绝望的酸楚,刹那间,她的小嘴中幽幽的吐气如兰,沙哑着嗓音缠绵轻唤道:“大大哥。”
这一声后,人也和杨宗志一样,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四周依然一片漆黑,远方隐约有灯火如豆,杨宗志猛的睁开双眼,对视上了一双逼视而来的怒瞪杏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比武为何会两个人抱在一起晕了过去,而且怎么也分不开”
一道清叱扑面而来,杨宗志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不在石洞当中,而是在一个厢房内,身下软绵绵的也许是被褥,而梵妙霓却正在咬牙切齿的喝问自己。
他的面色一呆,回想起最后那一刻,自己被人打的倒飞出去,那之后的事情,便全都不知道了,有心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是,是我输了,我没有打过他。”
身下传来讷讷的娇语,杨宗志这才回过神来,惊恐的向下一看,见到自己正是趴在一个酥软的女儿家身上,鼻中幽香漫漫,而此刻显然那姑娘也醒了,对着梵妙霓说话。
想起方才自己最后的判断,杨宗志的面色一惊,从那姑娘的娇躯上跳起来,低头看下去,见到那姑娘穿着淡蓝色的绒布裙,娇躯酥软,面上带着蓝色的绒巾,遮住了小巧的脸蛋,露出的一对眸子却是瞬也不瞬的回望着自己,眼神中,盈盈的眸光四射。
“她是洛姑娘”
杨宗志的心底浮出了一丝狐疑,闭目想要回忆起洛素允的俏丽美眸,但是却记不真切了,可这姑娘说话的嗓音细嫩娇软,却是带着吴侬娇滴滴的语气,好像又不是洛姑娘吧。
杨宗志如坠五里雾中,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和这姑娘抱在一起,又想不起来她到底的身份是谁,讷讷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梵妙霓威怒道:“什么你你竟然输了,小丫头,你把比武的细节跟我详说一遍,你明明大占上风,怎么会最后落败的”
那姑娘垂眉道:“我我”
梵妙霓喝道:“你什么”
杨宗志呆呆的看着她们师徒俩说话,忽然心头一动:“风大哥,娆娆听你的话,想要去作一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再也再也不会去作个那掩耳盗铃的无奈者,前几天,娆娆在山下碰见个老人家,她一见到娆娆便夸娆娆的资质天赋出众,跟娆娆说,若是跟着她去,她不但将一身高绝的本领倾力相授,更更会让娆娆接了她的衣钵,作她门派的传人”
这句熟悉的话语悄然攀上心头,他忽的恍然大悟,为何觉得这姑娘如此熟悉,为何她身上的体香让自己忘不了,在江南景村的时候,正是丁娆娆和印荷趴在他怀里,用她们的体温给自己驱寒,杨宗志嗅过整整一夜,相贴,是怎么也抛不掉的。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隐约听见丁娆娆对梵妙霓说了几句什么,梵妙霓听过之后威怒的瞪眼过来,他的心头却是一片震惊:“原来丁姑娘说她被人带走,却是来了神玉山,她要作的,正是凤舞池的传代人,我怎么早也想不到的。”
低头再看看丁娆娆,灯火幽幽,虽然她戴着淡蓝色的面纱,可是那清减妩媚的小脸却是能够印出光线来,眸子幽幽怯怯的瞥自己一下,不敢看实,又回头去盯着梵妙霓,杨宗志一时怅然若失,还以为碰见了洛素允,却没想到碰到另一位熟识的姑娘。
梵妙霓转头用眼角勾住了杨宗志,鼻息渐渐变重,恨声问道:“小丫头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救了她的性命,还为她受了重伤”
杨宗志楞了一楞,方才她们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时候被梵妙霓问住,下意识的去瞥丁娆娆,见到她不敢反看自己,身下面的小手儿却是在自己的上偷偷捏了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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