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坠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多情累马
 直到我母亲告诉我,她答应下来我与黄公子的婚事了……唔,在这个世界怎么能把我放黄公子之前呢。毕竟夫为天啊。呵,夫为天。未婚夫也是。
 我弹琴,弹着弹着琴弦就断了。
 然后我还是写信给了她。
 她来了,给我带来了一朵黄色的小花。
 不是我期待中的那样。环顾四周,桌子是四角的,床是四角的,屋子是四角的。我心中空茫茫的。看不见窗前皎洁澄澈的月,瞧不了窗外摇曳多姿的花,听不得窗里流芳弹奏的悲凉曲。
 她走远后,我还是出去捡起了她丢下的花。
 可笑的花,可笑的我。
 “女儿啊,嫁过去后,你可一定要好好打理那个家啊。”
 母亲絮絮叨叨地传授我为妻为母的经验。
 这个时候母亲格外温柔,比叮嘱我学好琴棋书画,比关心容颜衰老还要温柔。
 除了叁从四德,母亲也不是什么传统迂腐之人,她塞了各种姿势的春宫图给我。还口述经验。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当晚,揽月拿着春宫图问我是什么,我没有回答。窗外的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砸向我们。
 而后我醒了。明白这是一场梦了。只是一场梦。
 我想着,月亮啊月亮,你为什么不是真的,就这么砸下来,砸死好了。砸死那个说要为我揽月的人。砸死那两个懦弱的无能的人。这样揽月就为流芳揽了月,从这种自欺欺人的角度想想啊,可不就是至死浪漫吗。
 我哭着,抱着枕头哭着。我还在想,为什么枕头哭了。枕头啊枕头,你应该是温暖的。不应该湿漉漉黏糊糊凉嗖嗖的。
 自欺欺人到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母亲,我欲余生青灯古佛皈依佛门。”
 第二天,我这么对母亲说道。
 母亲冷冷瞟了我一眼。
 我又重复一遍,很是诚心。
 母亲掐我手背上的肉,苦口婆心地劝我,恶狠狠地教训我。
 母亲把我关起来了。
 被关起后,我所见的不过是四角闺房,平常见得最多的也是四角闺房了。
 我绝食了。
 并非是觉得母亲会屈服于我。我也不相信有一次母亲会让步于我。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吃,不想活罢了。
 这世间有没有这么一种说法,敲破蛋壳的鸡就再难回到混沌的初生了。当然,是不能,更是不愿。
 揽月啊,和我谈论诗词歌赋,和我谈论琴棋书画,和我谈论诸子百家,和我谈论叁从四德,和我谈论叁妻四妾。
 她目光灼灼,眉心点上一朵桃花。
 “若是我,得一佳人,必定一生一世,只拥一人。只为一人弹琴,只为一人终其一生。”
 那一瞬恍惚,我竟相信了她。我能不相信她吗?
 若是小黄鸡在还是鸡蛋的时候停止啄壳,那么它还会流泪吗?还知悲伤吗?
 那大概喜乐亦不知吧。
 这么多天,据说是过了两天,我都在想。混混沌沌,浩浩荡荡,晃晃荡荡。空想着,也只是想。饿了就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只有睡着了才不会饿。
 我很坚决,母亲亦很坚决。
 这是关乎我的一生,所以我坚决。这也是关乎我和母亲的后半生,所以母亲也坚决。
 况且我还食言了。
 我想要起身看看我放在桌上琴上揽月送我的小黄花,可当我起身,甚至只是刚刚用我的右手支撑起我而已,就头脑发昏,直直跌倒在挂着四方床帐的四角床上。
 我直愣愣地盯着窗外漂浮不定的云,突然觉得可笑。
 我会继续坚持下去吗?即使违背母亲,违背誓言,违背女子品德。
 现在的我啊,饿,饿饿饿饿,头脑胀胀的疼。晕乎乎的,手脚发软。我开始以不认识饿这个字了。
 我从饿开始一直漫无边际地想着念着不知所措着。
 眼前出现了一片大雾,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雾里。
 饿,是多么可怕的字眼。古时饥荒卖妻鬻子、易子而食之。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自我坚守,统统抵不过那碗里一顿饭狗嘴里一个肉包子。
 我悲哀地发现,如果不是饿,我就不会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软弱。什么都对抗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原来从没有什么浪漫至死的爱情,那些为此绝食的才子佳人,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饿死,成为饿死鬼。
 最后我还是没能成为饿死鬼。
 不知是不是我的幸运。
 揽月来劝我了。
 我斜视着她,目光冷冷。
 “所以……”
 我本想质问她的,又觉得可笑,本来就够可笑了,终究未开口。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出乎了我平生十五年能够想象的意料。
 她抱住我,亲吻我。
 突然忘记了饥饿,忘记了讥讽,忘记了怨恨。我碰触她的唇角,有点软,有点颤抖。
 极近温柔,也极近缠绵。
 我好像大梦一场。
 我漫无目的地走进大雾,然后有个绑着红绳长发姑娘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弥漫田野高楼的大雾。
 我好像大梦初醒。
 然后和她一起看滴落露珠的田野乡间。一直等到,轻轻的,轻轻的,一只蜻蜓落上细细青草叶上。霞光下,落下一只,又一只,每落下一只都会压弯一下青草。一排排蜻蜓落在青草上。薄翼被河边雾气露水打湿。
 之后,我告诉我的母亲我会安安心心地待嫁的。
 透过门缝,我听见母亲连连感谢揽月。而揽月她……我摆摆头,肯定是因为太饿了,我才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之后我一针一线地缝织我的嫁衣。
 金线红服。
 编织着,安心编织着,突然一阵刺痛。我怔怔看着自己无意扎到的食指,嫁衣啊,不应该编织给心上人穿给心上人看的的吗?
 自古逢嫁娶必有新娘与新郎服,可有没有新娘与新娘的嫁衣呢?
 我和她应该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对新娘吧。
 手不由在衣服上一顿。
 我做嫁衣是给谁看的呢?母亲?丈夫?乡里百姓?老天爷?我爱的人?总归不是我自己吧。
 如果我穿了这一件新服,那么,我的第一次不就是少了点神圣感了吗?
 我对母亲说,要做两套嫁衣。
 “那好,我的乖女儿,人生大事,选一件好看的。”
 我抿唇,在触及母亲慈爱的目光后,迅速低头咬唇。
 我没有告诉母亲。
 一套是给揽月穿穿给自己看的,一套是给自己穿穿给揽月看的。
 我想成亲的人是揽月,也只有揽月。
 她说她要带我私奔。
 我想她心里也是和我一样的。
 母亲最近很欢喜。
 连续几天拉着我说些体己话。
 “芳芳,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就这么一点一点大。”母亲站起来比划了一下,皱纹里满是笑意,“现在是个大姑娘喽。”
 她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以后就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子女了。”
 总之是一些回忆过去的琐碎小事,以及在夫家的为妻之道。
 我很惶恐。
 母亲从来都不会那么温柔的。
 记忆中最多的就是母亲严厉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打不倒她。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看见别人家的孩童都有糖人吃,就特别想。后来日子好过了,糖人也可以随便吃了,可就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了。母亲答应我只要我能够弹出高山流水一小段我就可以得到一块小小的糖人。那时候我可高兴坏了。天黑了,弹琴,天亮了,弹琴,手指磨破皮了,继续弹琴。弹琴弹琴弹琴弹琴弹琴弹琴弹琴……我的世界里只有琴。后来我弹出了高山流水,人人都夸我是才女。尽管我不喜欢,但我可以得到一块糖人。我还是很开心。母亲说下次买给我。然后下次又是下次。于是我失去了对糖人的向往。
 后来一天,我在路上看见了一块掉在地上的糖人,落满了灰。
 我理所当然地不受控制地停下来了。
 心开始慌乱。
 剧烈跳动。
 我左顾右盼,比猴子还精。
 我捡起来了。
 小心翼翼的。
 擦干净。
 用手,用裙子。
 我含着糖,不敢咬,怕它很快融化。什么都不剩。
 我本以为这不雅动作没有人看见,可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我祈求她保密。她也答应了。可是第二天,我听见看见无数人的嘲笑。兜兜转转在我的脑海里。日光又冷又薄。脑子发晕。
 回到家,母亲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糖人。
 我也不知道为何,失了心智,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把糖人砸到地上。
 地上的糖人顿时四分五裂。
 我不敢看母亲,自己哭着跑到闺房。
 后来我知道我们家已经很穷了。为了让我学琴,母亲能舍弃的舍弃掉的也太多了。
 我问母亲为何不让我和普通农妇闺女一样割草下地。
 母亲目光悠远,她说我的女儿生来就应该娇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是,那份糖人,是母亲少吃了叁顿饭换来的。
 母亲每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只有一个馒头。
 从此我便不爱甜的东西了。
 我神色不安,母亲就来安慰我。说嫁人不必紧张,也就那回事。可母亲一安慰我我就愈发紧张了。
 我竭力安抚住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在我穿针引线的日子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我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母亲不知所措,迷茫地看着我。
 难言的愧疚涌上心头,疯狂地席卷着我,撞击着我。血液跳动不安。
 我忍住不去看她。
 这段时间,揽月来找过我一次。她神色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在我惶惶不安的眼神下,她给了我一个糖人。
 “活灵活现真像你。”我笑着说。
 “给你。”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
 “还有一个像你,都怪你太可爱,在路上已经被我没忍住吃掉了哦。”
 我收下了,没有马上吃。
 而是把它包好,收在香囊里。
 离出嫁还剩一个星期,我想东想西,努力去相信她。还剩两天,我焦躁不安。
 母亲也看出来了,叹口气,缓缓道:“芳芳,很久之前,我思考为何我会落得个这么地位。我想也想,书也看了看。才醒悟,这心上人和枕边人是不一样的。”
 “……”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了。
 烛火摇晃。
 摇晃,摇晃。
 “芳芳芳芳,流芳流芳,你怎么了。”
 母亲摇晃着失神的我。
 我回过神来。
 离我的婚礼还有一天了。
 她,还是杳无音信。
 母亲神色犹豫,欲言又止。我让她说。
 “你知道前些日子来找你的女孩子嘛。”
 我心里一个咯噔,强笑问她。
 母亲说:“她也要从侧门进黄家……”母亲观察我的神色,赶紧抱住我,“也许,也许也说不定。”
 “为什么?为什么?”
 “芳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叁妻四妾也很正常。虽然她的确貌美,但我的……”
 我推开母亲,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我说:“母亲,你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的。”
 母亲脸上出现了难言的表情,她抱着我拍打我的背。她说:“这样你们不也能在一起吗?反正不影响你生孩子当个好家母。”
 “可是,母亲,”我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
 我逃避母亲好几次,终于如愿去找揽月了。
 我质问她,愤怒,悲伤,哀泣。
 她说:“我也没办法,流芳,你听我说。我们不能改变什么。改变不了的。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抛弃所有呢?你想一想,你还有母亲,我还有……我爱的琴。或许刚刚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会新奇,但到后面,你会后悔的。”
 “所以呢?”
 “可是、如果我们这样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觉得可笑,冷冷打断她,没有再多言。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没有喊住我。
 可我还是没忍住回头:“可是,揽月,你算计了这么多,有没有把我算进去。”
 “揽月。”
 我唤了她一声名字。
 “我想要的从不是和别人分享我所爱的人。”
 “……”
 我说:“如果你想的话,就和从前约定好的那样,带我走。我会等你的。”
 我回到家的时候,在灯下看着我的嫁衣。
 母亲在旁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母亲,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就不嫁了吧。”
 “……”
 母亲答应了我,哄着我喝了一杯水。
 我再也没有了力气反抗了。
 我出嫁的日子,风和日丽,万里飘云。
 我坐在床上等着我的丈夫……我的天。
 他满身酒气。
 我自己掀开盖头。
 他蛮横地扯开我的衣服。
 他一愣,似乎很是惊讶,我的衣服扯不动。
 我把衣服缝起来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决定宁死不屈,当然如果黄公子体谅我原谅我们就更好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她居然让我用上了这种方法。
 我决定告诉他所有。
 他摸着下巴,很是高兴:“那正好,你们两姐妹一起嫁给我。以后我们可以叁个人一起玩。”
 我倒在床上。
 我挣扎。
 我反抗。
 我流泪。
 我握住香囊里的糖人。
 这是揽月,是她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丝甜。
 我滚到地上。
 我顺从。
 我捏碎了糖人。
 我抄起旁边花瓶。
 就这么砸下去。
 血流了好多。
 流满我的嫁衣。
 最后我想见她一面。
 沉塘的那天。
 母亲一下子就老了。
 我无法责怪她。
 我也无法不怨恨她。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想让她安享晚年。
 周围的人都是模糊的。
 人影之中熟悉的脸一晃而过。我看不清,实在看不清了。
 母亲在灯下说:“那有什么办法?当我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时候,天真地以为钱权是多么肤浅的东西。可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当我节省一点点小钱衣服破了又缝的时候,当我因为猪肉涨了一点不敢吃的时候,当我累死累活风吹日晒赚不够生活费后……我才发现,我能天真无忧还不是因为钱权。”
 “到最后我一无所有了……你看看我……”她指着自己,近乎落泪,“过的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
 当时我说了什么呢?说了什么呢?好像是说了:“依靠男人最不靠谱了。”
 母亲目光远了。
 她说:“难道她就不会背叛你吗?她能够依靠吗?”
 我说我们不是单方面依靠,而是相互扶持。
 母亲笑了。很不舒服的笑。
 水淹过我的脖颈。
 岸上的人听不清了。
 回忆之中或许是我眼前的母亲也虚缈起来了。
 我等不到你了。
 终究我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忍耐。也许这样对你对我对母亲对所有人都好,可是我不愿。听到了吗?我不愿。揽月。
 我仰着头。
 我这一生等过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竹马,他让我怀里的灯熄灭了。
 另一个是我的……不是我的谁,她让我不甘却也甘愿地丢了性命。
 我望着天。
 天也太蓝了。
 太刺目了。
 “我想弹琴了。”
 知道吗?揽月。
 如果有来生。
 我希望我还是女孩子。
 你也还是女孩子。
 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
 也许不会。
 我们会相爱,也许只是朋友。
 我们只是朋友,也许会相爱。
 总之,我先走一步了。
 来……还是不说了吧。
 今生不得愿,望来生无缘亦无愿。
 再见。
 湖水与蓝天。
 ……
 再也见不到了。
 
纯白坠落 嫁好(续)
 流芳,流芳百世。
 她的名字很好听。
 但我却不想听到有人喊起这个名字。
 因为每听一次,
 我就心痛一次。
 本来都想好了,和她一同嫁人之后,如何谋划杀死姓黄的恶心之人了。
 但是……她死了。
 她却死了。
 她一定不知道我站在岸边,人群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看着她沉塘,却什么也做不了。她一定非常失望,一定心如死灰,一定会恨我的吧。我不敢想,不去想。
 后来我偷走了她的尸体。
 找了个茅草屋,
 点了火,
 弹着我的琴,
 手指流血,
 不知不觉,
 她一定会想要听的,
 她会开心的。
 我为她弹琴。
 为她,没日没夜,日日夜夜,直到血流干,手断了,不能弹了,变成鬼了。
 火烧得很大很烈。
 我抱着她,弹琴。
 琴声悠扬。
 和她弹得一样。
 火会将我们的的骨灰融合在一起的。
 不需要来世,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但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之前你怪我自作主张,现在我已经改过了——
 可不可以让我继续陪着你?
 我知道你现在,只是暂时,回答不了我。
 没关系,和你在一起,这辈子就没了。
 剩下的半辈子还有。
 我抱着流芳,紧紧地抱着,想在,想着,终于这辈子和你在一起了。
 真是满足。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纯白坠落 妖女
 合欢公认的,最难勾搭的男子是谁?
 “当然是求泽宗主,一心只有宗门。无数人为他挂红牌放花灯,他看都不看一眼。”
 “不对,是剑宗的那些老不死,你和他们聊风花雪月,他们就直接给你一剑比武。”
 “胡说,根本就是禅宗的那些和尚,荣华富贵,佳人美色,什么都不求。就连命也不求,你说说他们什么也不求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啊?”
 下面的小姐妹听到禅宗纷纷赞同。一场讨论谁最难攻略的讨论就此演变为热热闹闹的光头和尚吐槽大会。
 而就在此时,鸦雀沸腾的时刻——“恒苏”二字出现了。
 顿时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有人愁眉苦脸道:“别提了,这个恒苏我们就没列入考虑范围过。”
 “他那元阳那家产那美色呀。”
 “可惜了可惜呀。”女孩磕着苹果瓜子咂咂嘴道。
 “你可别可惜了,没为他丢了心或者丢了脸就不错了。”
 众人垂头丧气。
 “也不是不可能攻略。”
 在一阵唉声叹气声中,出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不可能。”
 有人下意识反驳,可当她们看到是谁说的时候,心悦诚服地闭上了嘴巴。
 只见少女挂着薄绿面纱,在松冷的日光下身姿朦朦胧胧,缥缈似月上仙娥。
 简直比神女还不可亵渎。
 见她们屏气凝神的模样,少女轻笑一声,撑着荷绿纸伞袅袅娜娜地飘走了。
 “她肯定会成功的。”
 她们都这样说。
 花摇情第一次见到恒苏,并不太美好。
 那个高不可攀的恒苏正在被一只长着两个獠牙的大野猪追赶。
 花摇情:???
 “姑娘,你快跑。”
 不知哪里的声音传来。
 花摇情没有犹豫,斩出一剑,直刺野猪心脏。
 可那野猪却灵巧地躲过,拱起她就跑。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野猪拱起缥缈如画的少女在田地旁狂奔,而背后一少年死追猛赶。
 纵然被如此驮着,少女依旧眉眼平静,干脆利落地刺下去。
 刀剑刺入皮肤骨肉的声音在耳边滋滋传来。
 那野猪疼得龇牙咧嘴。
 “我说姑娘我好心救你你反而恩将仇报是怎么回事?”
 “你是?”
 “没错我就是机智聪慧善良的绝世大美人恒苏公子。”
 花摇情见惯了各种名场面,早已淡定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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