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之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年龙王l
就算是和鬼打交道,也比和要吃人的顶头上司锦衣卫的老大田尔耕相处更好。
你说你硬顶着不说,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先招点儿什么出来。拿着你的口供,我们就可以把你转到刑部去。
刑讯又过了一天一夜,当许显纯和崔应元从诏狱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启明星已经高挂在天上。
“啊……!”汪文言浑身剧烈的抽搐,手努力的想挣脱两个壮汉,从盐罐子里面拔出来。
“大哥,不如这么办……!反正……!”
“啊……!”这一次,汪文言的惨叫声都变了调儿。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叫声之惨烈。让陪着审讯,见多识广的狱卒脸色都变了。
大家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许大人,饶了我吧。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啊。杨链那个人,连酒都不喝,更不要说碰女人。全京城都知道的,您到底要我怎么说啊。
刑都用遍了,连崔应元都得想一想,这位汪先生还没经历哪些酷刑。
此处省略一万字……!本来想写的尽量真实一点儿,可老龙真怕把书给封了。
“汪文言,你不说老子今天就碎剐了你。倒是,你是不是一条硬汉。别他娘的跟老子装大个的,硬汉老子见多了。两条胳膊被人卸了,也没有吭一声。”许显纯很不满意汪文言的惨叫,因为他不想听惨叫,他想听汪文言招供。
敷了药之后,又被人灌了一碗不明液体。汪文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阵钻心的刺痛惊醒!
“娘的!”许显纯拿着匕首,在汪文言的大腿上划开一道两寸上的口子。抓了一把盐,就往伤口里面怼。
崔应元“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走到浑身被汗水湿透了的汪文言身前。
“实在没办法,咱们就这么着。他奶奶的,还真遇到一条硬汉。”
要说魏忠贤这些年,好事基本没做。一心一意的扑在干坏事上,很多时候为保证及时有力的迫害忠良,魏忠贤经常越级包办圣旨。毕竟皇帝大人每天忙于土木工程研究,加上老婆又多,处理政务的时间实在有限。
“真没有,我就算是招了,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大哥,怎么办”经过连续两天的刑讯,汪文言已经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可就真死了!
求求您了许大人,饶了我!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饶了我吧!”汪文言在求饶,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但他还是在求饶。那些酷刑,真不是人遭的罪。
“说不说!”
“还他娘的不招,来人把他的手杵到盐罐子里。”滴着血的手,被人按着就塞进了盐罐子。
要说许显纯还是聪明的,在明显懵逼的状况下,还是飞速起身。没有任何编辑,立刻赶向审讯斗争的第一线。汪文言真要是死了,大不了找个道士老子继续审鬼。
您看怎么样随便招儿点儿出来,好不好。算是我崔某人求您了!”崔应元陪着笑,把碗里温热的水帮着汪文言灌下去。
睁开肿的想馒头一样的眼睛,汪文言又看到了许显纯。这家伙似乎非常急躁,一只手里的匕首滴着血。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手指。
汪文言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迷糊中有人在自己身上抹药包扎伤口。他知道这是诏狱里面的医官,他们不想让自己死。只要自己活着,他们就会继续拷打。直到,许显纯从他的嘴里听到想说的话。
“我操你吗!”崔应元手里的瓷碗,一下子就扣到了汪文言的脑袋上。尖利的破瓷片儿,划得汪文言的脑袋上鲜血淋漓。
到了那里,你愿意怎么说由得你。你也知道,我们也是受人差遣办事。官场上就那么回事儿,应付过去就完了。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小拇指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
“你个王八蛋,好说歹说就是不听招呼是吧。那个……给我上后庭花,倒是你有多硬。”
喝过了水,汪文言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崔大人,这没影儿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人家杨大人真是位清官,这年头清官不多了。咱们就不要攀咬人家……!”
又是一天过去了,这货居然还没招。许显纯和崔应元都觉得要受不了了!
“我说汪大人,您就招了吧。这样大家都省事儿,你说你硬挺着不招,我们就得审你。这里的刑法您也都看见了,不是人遭的罪。说出来,你不遭罪,我们也落得清闲,这样对大家都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又亮了,许显纯快要疯了。在如此众多的龟孙当众,魏公公把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那是多么大的信任。为了不让太监爷爷失望,许显纯以极其努力真诚的心态,对汪文言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拷打。
汪文言讨饶,哀求,甚至答应以全部身家买命。
可这都不是许显纯要的,他要的是从那张该死的嘴里面说出杨链贪赃的证据出来。
当然,汪文言的全部身家也得要。不过这一切,都得他攀咬杨链之后。
“大哥,人不行了!”烧红的铁棍从汪文言身体里面抽出来之后,崔应元发现汪文言没了声音,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
这一声惊叫,把许显纯拽回到了现实。他娘的口供还没审出来,人死了这可怎么整。
“把老八喊来!”探了探汪文言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这人在喘气。
余老八,号称余八爷。在锦衣卫中,是头一号的针灸高手。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一针下去保证能给吊住。
现在绝对不能让汪文言死了,还得让他指证杨链呢。
崔应元中箭的驴子一样窜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待命的余老八。二话不说就把余八爷拉了进来!
“哎呀!这人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别他妈废话,赶紧弄活。他死了,老子让你陪葬。”许显纯拎着余老八的脖领子吼叫。瘦小的余八爷,被他拎在身前像是只猴子。
“好说!好说!一针保管给你扎回来!”对于自己的专业,余八爷还是非常有信心。
打开针匣,不一会儿汪文言破碎的身体上就插了好多银针。可汪文言一丁点儿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余八爷皱着眉头转身对许显纯说道:“这一针扎下去,要么人活过来。要么人就废了,就算你请来大罗金仙也没办法。而且这人就算是活了,也至少损阳寿十年以上。”
“废什么话,扎!”汪文言能不能活十年许显纯不知道,他只知道汪文言不招供的话,自己活不过下个月。
银针深深的插进了头顶百会穴,一针下去。汪文言的身子打摆子似的抖动了起来,紧闭的眼睛猛的睁开。一张脸膛憋成了紫色,圆蹬着的眼睛里面遍布血丝。
“活了!”余老八收回银针,瘫坐在地上。身上出了一层的透汗,后脊梁都湿了。
银针抽出来,汪文言的神情立刻委顿下来。脑袋重新耷拉下来,脸色也又紫色变成不自然的潮红。
“你要我认什么,我认了就是。”模糊的话语,从汪文言的嘴里传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对于许显纯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这时候的许显纯,甚至有冲上去抱着汪文言亲两口的冲动。
两天两夜了,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只要你指证杨链贪赃,我就放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许显纯一言九鼎。”为了显示诚意,许显纯特地拍了拍胸脯。
汪文言沉默了,许显纯在焦急的等待。看汪文言的眼神儿,就像是等待丈夫临幸的小三儿。
汪文言没有让他等太久,短暂的沉默之后。许显纯听到了一个坚定的声音:“这世上,没有贪赃的杨链。”
“我草!”许显纯扬起了鞭子,可又无奈的放下。面对烧红的铁棍汪文言都挺过来,鞭子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现在,许显纯终于认定。这位汪文言汪先生,绝对是老天爷派来折磨自己的。
再说这人也不能再打了,这刚给扎活了,再给打死了可怎么办
“大哥!没办法了,不如咱们给他写一份儿吧。”崔应元无奈的看着架子上奄奄一息的汪文言,能用的缺德刑具都用了。
在百花齐放的锦衣卫刑讯的酷刑里面,再也找不到更加缺德的了。
“可……!到时候他不认怎么办”许显纯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可到时候上了公堂汪文言不承认,那乐子就大了。
“您看他这样还能活几个时辰”崔应元指了指奄奄一息的汪文言。
“可只有口供没有证人,陛下!”
“我的大哥,现在还管什么陛下信不信。不管陛下信不信,反正督公信了就成。咱们交不上差,那后果……!”
“好,我说你写。”
“问:赵率教的儿子送了你多少银子。
汪文言答:送了我六万两银子,是他儿子赵识善送来的。
问:你怎么认识的赵识善。
汪文言答:礼部尚书星介绍我们的认识,他们的同乡听说还有亲戚。
问:六万两银子怎么花的
汪文言答:送给左副都御使杨链两万两,还有左佥都御史左光斗。还有魏大中,周朝瑞……!”
“大哥,这魏大中是吏科给事中,这……!”杨链左光斗还好说,这是太监爷爷交代下来的,怎么说也得扯上。可魏大中,周朝瑞这些人,似乎跟赵率教的案子扯不上任何关系。
“就这么写,谁让他弹劾老子。”许显纯充分发挥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小人作风,敢弹劾老子,今天就把你们捎上。
许显纯知道,太监爷爷是不会介意捎上这些小杂鱼的。
架子上的汪文言努力的睁开肿成一条缝儿的眼睛,嘴里无力的吐了口唾沫:“不要乱写,就算我死了,做鬼也要和你们对峙。”
“做你的鬼去吧,一会儿我把你的喉骨给挑出来。很好奇,你嘴怎么这么硬。倒是,你的喉骨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写,接着写。
老子就当着你的面儿,伪造你的口供。你能怎么样咬我啊!”许显纯狞笑着看向破烂不堪的汪文言。
“我做鬼……!”
“做你的鬼去吧,有本事去阎王那里告老子。你以为这诏狱里面的人都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九成九都是冤死的。你能怎么样,老子不但弄死你。还会把你烧成灰,在日头正当午的时候把你挫骨扬灰。
做鬼,你做梦去吧。老子让你鬼都做不成!”许显纯对着汪文言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汪文言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许显纯不知道,这时候整个京城都闹翻了天。
魏忠贤压住了杨链的奏疏,又哄住皇帝不上朝。原本以为就可以把事情暂时掩盖起来,可令魏忠贤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封奏疏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这才短短的两天时间。
朝廷上下,除了皇帝没看过之外。大家基本上人手一份儿,连宫门前看大门儿的侍卫都有。
天桥里面个别缺心眼儿的家伙,居然把词编成了流行歌曲四处传唱。魏忠贤都不敢出门儿!
事实证明流行歌曲的威力也很大,只是在京城传播了两天,就有了妇孺皆知的效果。魏公公走到大街上,都能听到有人搞独唱音乐会。
更让魏忠贤揪心的是,眼看革命形势一片大好。许多阉党人士也坐不住了,唯恐局势变化拉自己垫背。一些人纷纷倒戈,调转枪口就骂魏公公。搞得魏忠贤极其狼狈!
“老奴参见陛下!求陛下救救老奴吧!”在皇帝面前,魏忠贤表现得相当客气。进到殿里面,二话不说就跪。神情极度悲痛,跪在地上就哭,一边哭一边说:“陛下!
要说尚书大人就是读过书,看着死气白咧上门儿的魏忠贤。非常客气的说了一个字“滚”!
听到这句话,魏忠贤有如五雷轰顶。完了!全完了!他压住了杨链的奏疏,煞费苦心的封锁了消息,这位木匠还是知道了。
对于这位皇帝陛下,魏忠贤还是了解的。虽然不怎么管事儿,但绝对不是白痴。事到如今,不说实话怕是过不了关。
左光斗和黄尊素、高攀龙这些人也没闲着。联络了一群五六品的小官儿上书,痛斥魏忠贤的种种恶劣行径。
京城里面现在算是有了新闻热点,吃过魏公公苦的劳苦大众自然不用说。只要会写两笔字儿的,大家一拥而上反复传抄。时下京城里面最流行的手抄本,就是杨链的这封奏疏。
为了平息愤怒,也为了让人放自己一马。魏忠贤亲自去找了礼部尚书星,想要这位东林大佬疏通一下。人家不见就堵在人家门口不走,反正咱脸皮厚不怕丢人。
朱由校的话,让魏忠贤的心一下子就坠到了谷底。。。
“陛下的手艺真是越发的精妙了,但是这张牙床可比万金。”王体乾笑吟吟的看着这张床,这床的总体构思就来源于他的脑袋瓜子里面。
魏忠贤无奈的滚了,这种态度让他深信。如果不久之后,自己被拉出去一刀干掉。往尸体上吐唾沫的人群行列中,此人应该排在头几名。
“呃……!”听到朱由校的话,王体乾脸色变了变。不过他很聪明的没说话,这时候傻子才会问陛下有啥事儿要问魏忠贤!
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面,魏忠贤好像从天堂直堕地狱。经历了背叛,轻蔑,侮辱,还有惶惶不可终日。魏公公几乎要崩溃掉!
“哦!有这样的事情,把奏疏拿来我看。”
皇帝陛下正仔细的审视一张雕花牙床,这是他最近半年的心血结晶。牙床上面雕着九百九十九条五爪金龙,每一条都是他亲手雕上去的。每条龙的五个指头,都异常显眼。
实在顶不住了,短短两天弹劾魏忠贤的奏章就能把魏公公埋了,再立一块碑。
现在有人要害老奴,也有人要害陛下。老奴是个大字不识的奴才,怎么斗得过那些人。求陛下免了老奴的差事,让老奴回老家种田去。”
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连抄书的纸都缺了货。
“你就是两个大子儿买个茶壶,嘴好!”朱由校满意的看了看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这家伙说话总是那么中听。
人们对魏忠贤的愤怒,在短短的两天时间爆发出来。有如火山爆发一样,霹雳一声震天响,有了杨链来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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