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钾钠银氢
 脸色变了又变,赵若若不在,过来敢挑衅覃识的众人群龙无首,很快乱了阵脚。只有那个还在和覃识对峙的女生不甘地咬牙切齿道:“覃家内忧外患的局面大家都心知肚明,股价都跌停了好几天,若这真的是齐家给的,怎么可能这么放任下去?”
 “是啊,而且若若...”
 提起赵若若,那人声音倒是小了下去,因为那天赵若若的确被齐家赶了出去,这么一来订婚的事就相当缺少了说服力。加上如今她到现在不见踪影,实在违背常理。
 覃识已经不想纠结这种小打小闹了,她在手机上问覃问这是什么情况,但覃问似乎很忙,迟迟没有回复她。
 其实这场志愿填报指导对她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她的目标清晰明确就是a大,不做其他考虑,如今分数满足,她就算只填一个志愿都是敢的。
 微信里骆艺跟她说一中的讲座兼颁奖仪式还有很久,覃识要是结束了可以过来看看。
 她想了想,问:
 【覃绥安来了吗?】
 骆艺说已经来了。
 覃识便决定去一中一趟,这根镯子是由覃绥安转交的,他当天又陪了齐三公子一夜,说不定知道什么呢。
 今天是一中对外开放,加上有骆艺引路,覃识很顺利地进入了报告厅。
 其实作为一中这样的重点学校,条件不可能差,但由于实在空间太过庞大,人员太过密集,空调的运作很是乏力,虽然能感受到些许凉意,总体上还是比外面闷热些许。
 覃识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些许的不适,她的发烧还没好,脑袋晕乎乎的。
 但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找到覃绥安当面问个清楚,她隐隐觉得这人肯定知道什么。
 今天的作为是按照班级和学号排的,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刚好骆艺边上有个空位,覃识就坐在了那里。
 她环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覃绥安,倒是宋修白看到她,桃花眼里有几分几分惊喜的笑意。
 覃识颇为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低声问骆艺:“覃绥安呢?”
 骆艺一边拿高校发的宣传手册扇风,一边说:“后台去了,咱们a市的小状元可不得上去领个奖发个言?”
 覃识心想行吧,每次覃绥安拿到奖金对她都相当慷慨,虽然因为照片的事相处没有以前自然,但也不妨碍她狠狠宰一顿先。
 于是她耐着性子等颁奖仪式结束。
 覃识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没有出汗,隐隐有点重新发烧的趋势,她意识还算清醒,但浑身都有些难受。
 为了尽快见到覃绥安问清楚,她强忍着没出声。
 宋修白注意到了少女发白的脸色,弯腰离开了报告厅,重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台手持小电扇和几张清凉贴。
 少年无声地将这些东西塞进覃识的怀里,然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覃识不擅长接受人,但她太清楚怎么拒绝了。
 既然她不喜欢宋修白,那么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也不应该收,否则那些拒绝时的底气迟早会被抽干。
 她还没有难受到要靠这些东西急救的地步。
 于是覃识轻声说了声谢谢,又拜托两人之间相隔的众人把东西还给了宋修白。因为这个过程麻烦了很多人,宋修白肯定不好意思再原路送过来。
 果然,少年抿着唇,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他也要去后台准备领奖,不能再拖了。
 骆艺无声地朝覃识比了个大拇指,斩钉截铁的铁娘子,有点东西。
 志愿填报的讲座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是校长讲话过度的阶段,很快就是颁奖典礼。
 一中也有正装校服,只是使用频率没有培雅那么密集。
 即将上台的一众学生身穿正装,排成一列上了台。
 白色衬衫,黑色马甲和外套,配的是红色领带,男生西裤,女生红色格子裙,不算丑,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比培雅的灰色泰式制服看上去廉价多了。
 
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第24节
 覃识一眼注意到了覃绥安,少年在队伍的正中间,是名副其实的c位。
 之前听说过他的正装领带借给别人结果被弄丢,于是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戴了自己的领带的人。
 虽然他已经极力还原学校领带的正红色,但由于质感和调色的差别还是显得非常瞩目,就像一群火锅店的临时经理里出现了一个斯文的正经老板。
 少年本就气质矜贵,后背挺得笔直,仪态也完美的无可挑剔,千白来块的西装靠人的修饰看上去上了一个档次,成功勾勒出了覃绥安的宽肩窄腰长腿。
 他今天也带着眼镜,远看多了一丝书卷气,很有禁欲的味道。
 其实一中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就算五官上有欠缺也完全可以靠气质扳回一局,在这样的人群里,覃绥安依旧瞩目。
 宋修白知道覃识坐在那里,上台之后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他的视力不差,空军招飞也绰绰有余,于是看到了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覃绥安。
 即便舞台上的灯光璀璨,少年的眼神还是无可避免地暗了下去。
 今天是颁奖典礼,也算是一个“庆功宴”,气氛没有过分地庄重,主持人在介绍为优秀毕业生颁奖的嘉宾的时候还卖了一个关子。
 “他是我们一中杰出的校友,还可能是在坐各位未来大学的学长。用‘年少有为’这个词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母校发展,成功促成了奖学基金的成立。”
 覃识对一中的校史不太了解,自然单凭这几句猜不出是谁,于是偏头问骆艺。
 骆艺想了想,年少有为的杰出校友一中有很多,但是成立奖学金的,不就那么一个吗?
 齐之行齐先生啊。
 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忙人,还沽名钓誉地回母校颁奖。
 骆艺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了“齐之行”三个字。
 覃识“哦豁”一声,没有太当回事。
 主持人也已经说出了这三个字,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齐之行在富家子弟中代表权势,而在普通学子中他也代表着超出常人的学习能力、经济头脑和胆识,很受一中各个学子的尊敬。
 齐之行半欠身地鞠躬登场,看上去倒是平易近人。大约是为了呼应母校的正装校服,他今天也做黑西装红领带的搭配。
 只是无论是剪裁还是用料,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这样的人物气质不必多说,也绝对是能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叫人看了一眼就难忘的。
 覃识原本看的饶有兴味,慢慢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齐之行那根领带,和覃绥安戴的怎么一模一样。
 她原先是见过齐之行的,遥遥一望没有仔细观察。
 如今却发现了不同寻常。
 那双天生上挑的狐狸眼,看上去薄情又杀伐决绝。
 狐狸眼有这么常见吗?
 覃绥安是,齐之行是,之前在校门口见过后来和覃绥安一起打篮球自称“坏男孩”的那个男人也是,甚至齐博征似乎也是。
 台上还在顺利地进行颁奖,齐之行为人低调,上台颁奖大约也是出于学校盛情相邀实在难以推脱,并没有发表讲话。
 覃绥安这个小状元自然是作为压轴。
 太像了,不仅仅是那双狐狸眼,就连鼻梁起伏的弧度都出如一辙。
 原先各自看还没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如今站在一起却是一目了然。
 虽然两人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但覃识还是注意到齐之行悄悄拍了拍覃绥安的肩,这个举动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
 突然间,久久不肯露面的齐家三公子,那枚无故给她过于珍贵的镯子,还有在校门口见过后来和覃绥安一起打篮球自称“坏男孩”的那个男人,齐家宴会后一夜未归的覃绥安,同时拿下七百多分的齐三公子和覃绥安,太多太多悬而未决的一点此刻都拼命地涌向一个方向。
 覃识的大脑几乎要爆炸。
 骆艺都察觉出问题了,她轻声说:“覃识,你有没有觉得覃绥安和齐之行有点像啊?”
 覃识当然觉得,她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骆艺,你知道怎么去后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掉马,没几章就是文案的内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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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覃识越是靠近后台,心跳越是强烈。
 齐三少爷的父母十年前出事,覃绥安又是在十年前来了覃家,如果说是巧合,未免过于巧合。
 颁奖结束后的众人返回报告厅观众席,覃识逆着人流而上,脑袋也越来越晕。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走到走廊尽头,找到了覃绥安。
 大约是周围闲人众多,他和齐之行低声交谈,并没有注意到无声靠近的覃识。
 齐之行看上去没有台上那般冷淡疏离,他递给覃绥安一个a4大小的信封袋:“刚才是学校给你的,现在是我个人给你的。”
 覃绥安坦然接过,年轻男人顿了顿,又说:“今晚回趟家,爷爷在等你。”
 真相分明已经呼之欲出了,覃识就算是五岁小儿,也该从对话里听出两人的身份。
 她没有刚才猜测时的那种惊心动魄,恰恰相反,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一切本该如此。
 少女慢慢地褪下手上的镯子,然后轻声开口:“哪个家?哪个爷爷?”
 听到覃识的声音,覃绥安明显一怔,但很快地回复了镇定。
 少年平静地叫了一声:“覃识。”
 覃识也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就晃晃悠悠的身体此时像是坚持到了极限,覃识两眼一黑,居然晕了过去。
 七月到底是进入了酷暑,覃识本就大病未愈,又在报告厅中了暑,烧得一塌糊涂。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挂着点滴,那枚摘下来的手镯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腕上。
 陪着她的是覃绥安,或者应该叫齐绥安。
 少年脱了西装外套也摘了领带,只单单穿着白衬衫,安静地在看不知道是什么文件。
 窗外已经是夜色一片,远远可以看到闪烁的城市景观灯。
 病房内只有一站小小的壁灯散发出暖光,将覃绥安的脸部轮廓也勾勒得柔和。
 覃识挣扎地要坐起来,少年察觉到她的动静,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好让她舒服点:“感觉怎么样?”
 覃识说好多了,覃绥安便要为她叫些吃的,被覃识拒绝。
 她想先把事情说清楚。
 覃绥安坐回椅子上,开口:“我是齐家的第三个孩子。”
 覃识呼吸一滞,听他从嘴里亲口说出,感觉很不一样。
 也就是说,她让齐家少爷为自己做牛做马,还不止一次地当着他的面恶意揣测齐三少爷。
 “这三公子不是其貌不扬就是五短身材,不是发育不全就是智力有碍,但凡是个正常人,齐家都不该藏着掖着。”是她说的。
 “就算明天我去讨饭,你也得跟着我身后做牛做马!咱们丢人也得一起丢!”也是她说的。
 覃识干巴巴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不但没有计较,还和以前一样乖乖跟在她的身后。
 覃识问:“什么时候相认的?”
 “今年三月份。”
 那已经是很早了,比家长会还早。
 少年沉默寡言,覃识不问,他便不说,倒像是做错事情了一般。
 覃识闭了闭眼,试探着问:“要不然你先回去?齐老先生不是在等你吗?”
 覃绥安没有起身:“覃识,对不起,我不是刻意瞒你,如果今天你不知道,我大概也很快就会告诉你真相。”
 他在为自己隐瞒的事情道歉,担心覃识因为这个生气。
 但覃识想得并非如此,恰恰相反,她是害怕之前屡次的亵渎行为让齐三少爷秋后算账。
 毕竟他如今可是掌握齐家酒店产业的男人。
 覃识勉强笑道:“我不介意。”
 她怎么敢。
 她想了想,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对外公开?”
 覃绥安说:“应该就是这几天。”
 覃识点了点头,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有再问了。
 比如他有没有想好怎么和她的家人解释,比如那枚手镯究竟有没有什么含义。
 她陡然间知道这个消息,大脑又运转不灵,需要好长的时间消化才行。
 覃绥安默不作声陪她吃了半碗粥,又等覃识重新睡着,覃母也赶来后才离开。
 他一路到了齐家。
 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前几年装的心脏支架出了问题,如今身体状况又不适合做手术,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似乎终于服了老。
 覃识第二天从医院回了家,覃父覃母和覃听应该也知道了覃绥安的身份,罕见地没有说什么,像是没有缓过神。
 覃家从上到下都处在一个晕晕乎乎的状态之中,覃问成了唯一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养了十年的孩子,居然是齐家二房唯一留下的血脉。他们倒没有生出什么攀龙附凤的心,只是实在觉得过于戏剧化,有些接受困难。
 覃绥安刚到覃家的时候,的确看得出之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吃过什么苦。但那个时候他是在太过沉默寡言,很多信息都无从得知。
 种种原因之下,他们并未多疑,只当是个突然遭遇变故的可怜孩子。后来渐渐亲熟,他也没有提过原生家庭。
 覃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孩子算不得什么事。当时覃识也才七岁,覃母上了年纪身体又差,实在分身乏术,于是最终是把他放在了覃问名下。
 覃绥安聪明懂事,全家上下很是喜欢,只拿亲生对待,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齐家的孩子。
 
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第25节
 覃母想起了覃绥安的生母汪雅意。
 那是个独立且聪慧的女性。出身寒门却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名校,刚入职场遇到百般磋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有了可以依靠的归宿,没过几年又香消玉殒。
 覃母只觉得自己应该对覃绥安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覃父也罕见地抽了好几支烟,到了半夜才问覃问:“绥安以后还回来吗?”
 覃问也说不准。
 一方面齐家身份太过特殊,另一方面这些年来他们和覃绥安感情的确深厚,就这么不再来往,实在不舍。
 覃识身体大好之后,覃绥安是齐三公子的消息已经正式公开,据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骆艺当然也知道了。
 她问覃识做何感想。
 如今她和覃绥安身份悬殊,他是真正的三少爷,而她是假的三小姐。齐家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而覃家在破产边缘如履薄冰。
 而且覃绥似乎对她还有那样的心思。无论是她的侄子还是齐家的少爷,她都觉得不合适不可能。
 和他保持距离划清间线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因为覃家让他和齐家生出嫌隙,更不能让齐家觉得覃家不安好心,有意接近。
 她有她的傲气。
 覃识如此想的明白,心里却愈发闷闷不乐,她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高考志愿开始填报,这也是覃识第一次和覃绥安共同做出人生重大决定时彼此间不做商量。
 她没有主动问,覃绥安回了齐家之后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却又像是冷战了。
 覃识原先是因为自己过去对他嚣张跋扈而感到心虚已经对齐家的忌惮,慢慢的却真的有些置气。
 察觉到覃识这几天郁郁寡欢,覃听大概猜到了原因,便主动提出带她出去,吃饭散心。
 覃听应该是整个覃家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她带着覃识去了一家颇有高级情调的西餐厅。
 位于a市地标建筑的顶楼,向下可以俯瞰整个a市的夜景,无论是造价不菲的艺术投影,还是用美元按克计价的和牛牛排,无一处不显得奢靡之至。
 覃听心情不错,摇曳酒杯眺望江景的样子看上去资本主义极了。
 覃识有样学样,但是她显然还没有掌握成年人纸醉金迷的生活姿态的精髓,多少局促。
 覃家只教给了她西式晚会宴饮的礼仪,并没有教过她如何品酒。准确的来说也没有教过覃问和覃听,两个姐姐都是自学成才。
 听说今晚这里有极富盛名的音乐表演,覃识便翘首以盼。
 她并不精通音律,但由于温遇而的关系,多少了解些相关常识。
 她和覃听一起洗手间,经过隔壁桌两位男士时的讨论声自然进入了覃识的耳朵里。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倒是覃听慢慢变了脸色,让覃识戴上降噪耳机。
 结合姐姐的样子和刚刚两位男士的字里行间,覃识就慢慢明白了。
 原来说的是些不干不净玩弄清白的污言秽语,还是两个男女通吃的家伙。
 没想到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公共场合说这些东西。
 覃识内心鄙夷,表面上不动声色。
 等她们回来之后,音乐表演似乎要开始了。
 环行的餐厅结构中央早就铺了大片的加百列月季,此时又摆了一架斯坦威,很有噱头。
 表演者款款入场,众人鼓掌,就连覃听也收回目光,配合地拍了两声。
 她们的角度恰好在侧面,可以完整地看到表演者弹琴时的手部动作。
 覃听饶有兴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在看清表演者的样貌时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身穿正装,风度翩翩,不是别人,正是温遇而。
 覃识也是一惊。
 覃听不喜张扬,温遇而就算再怎么高调追求也不会触了她的逆鳞当中弹奏示爱,所以温遇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可能是,真的单纯来表演的。
 谁人不知温遇而作为名师唯一弟子最是清高,无论是怎样的群英荟萃,任何带有商业性质的演出他向来不屑参与。
 如今却在区区一间餐厅折断了他的脊梁。
 覃听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但还是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演出。
 温遇而这些年来的赞誉并非虚名,水平出神入化,的确是年轻一代中不折不扣的大师。
 加上样貌清隽,气质如松如玉,看他弹奏很是赏心悦目。
 覃听面露嘲讽,别开了目光:“自暴者不可与有言,自弃者不可与有为。”
 覃识不敢吱声,知道姐姐生了气。
 可是但凡有别的办法,温遇而大概都不会拿他最为看重的钢琴来换阿堵物,覃识唯一想到的就是温家和覃家的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
 原先都是道听途说,被覃问劝上两句覃识就能忘却,如今见到温遇而卖艺,覃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触目惊心。
 温遇而浑然不知覃识和覃听的存在,表演还在继续,演奏完《致爱丽丝》之后又变成了《蓝色的爱》。
 但这一次,温遇而没能弹完。
 之前覃识经过的那两位男士,一前一后走向了温遇而,鲜嫩的加百列在他们的脚下被研磨出汁水。
 第26章
 琴音已经中断。
 走在前列的那位男士大腹便便,眉毛粗短,两眼眯成一条线,看着就是一肚子坏水。
 后者相貌平平,体型也中规中矩,倒是个深不见底的。
 两人不知对温遇而说了什么,笑容轻浮油腻至极。
 温遇而面色不善,但依旧一言不发。
 那胖子于是就当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还颇为耀武扬威地拿着拍了拍温遇而白皙清秀的脸。
 覃识坐不住了,一想到刚才经过时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她就觉得相当反胃。
 温遇而也是个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主儿,怎么可能经受过这样的侮辱。
 而正因为除此,覃识很怕这个为人处世方面几乎和她一样天真的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
 即便温家落魄,凭温遇而的艺术造诣也该受人敬仰和尊重,怎么可能反而任人磋磨?
 覃识是脑子一热什么都干得出的姑娘,“腾”地一下就要起身冲到台上,结果被覃听一把拦下。
 覃听面色沉稳,眼神还带着警告,可拉住覃识的手,分明在轻轻地颤抖。
 温遇而似是终于忍无可忍,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不知说了什么,叫那一胖一瘦两人面色大变,胖子还一把上前抓住了温遇而的衬衫领。
 这里的动静很大,来着吃饭的顾客大约是感觉扫兴,叫了服务员和经理。
 还没有等经理过去主持局面,温遇而又不疾不徐地张口吐字,叫那胖子颇为忌惮地松开了他的衣领,用手指狠狠指着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带着另一人离开了。
 覃识松了一口气,至少温遇而这老哥哥还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这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经理上台时怒气冲冲,将温遇而带离餐厅中心走向走廊末端,那个角落距离覃识的位置不远,只要微微偏过椅子就能看到全貌,斥责温遇而的声音她都隐隐听得到。
 说温遇而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而温遇而早就没了刚才的傲气,弯下腰对经理鞠了一躬。
 经理却不以为意,狠狠踢了一脚温遇而,又扔下一沓薄薄的纸币后才离开。
 温遇而慢慢俯身,捡起纸币,在原地静默许久才理好衣领走出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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