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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天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莫愁
“你分析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既然这么有道理,为什么我不在一早这么分配安排,偏偏要来个之临阵变卦的可能?”我忍不住笑了笑。
“很简单,卞老四现在的精神压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被吓坏了,近乎于吓傻了的地步。无论你最初让他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凶险万分,而由他自己选择的事情,首先会对他自身有一个莫名的安慰感,毕竟世上的人,最相信的还是自己。”晏流生得意的跷起二郎腿,晃了晃后,才接着说道:“所以,如果你一开始就让他呆在灵堂内,说不定他又会觉得外面这院墙下更安全,而那时再和你交换,你是换还是不换?如果你换了,那么你的计划就算是真的泡汤了,而若是你不换,恐怕卞老四也无法按照你的计划顺利执行!”
“所以说,你故意把卞老四安排在这乌漆墨黑的院墙下面,无论这里有没有危险,他心里的第一感觉,肯定是不安全。那么由他自己选择的灵堂内点香,会让他自我感觉非常的安慰。”
晏流生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心理上得到安慰,他也就会安心的进行你原本制定的计划。那么现在你所做的事情,原本就是你自己要做的!”
“分析得的确是丝丝入扣,而且我竟然想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轻叹一声,又说道:“我说老晏,你不觉得有时你很讨人厌吗?既然看破了,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有些事情,有些话,不说出来,反而能够保持原有的味道。而你现在揭露我的心迹,反而把我塑造成一个玩弄阴谋诡计的类型了!”
“这倒不是什么阴谋诡计,此乃阳谋,阳谋乃是正义之谋。你也是为了顺利的铲除那只恶鬼,而唯有此法,才能奏效!”
晏流生笑呵呵的说道:“别以为我只会拆台,其实我是打心底佩服你,这个法子,不但需要聪明智慧,更需要胆识,一般人,指定不敢这么做。而你猴子,却能够顺利的实施自己制定的好的步骤,还能走得这么顺利,不得不让人佩服啊!毕竟,计划真若是顺利的达成所愿,你还是要亲自面对那个恶鬼,并亲手将其除掉!”
“这所需要的,便是实打实的修为啊!”
晏流生莫名的感叹了一声。
“既然我们接了这桩买卖,自然是要把事情解决清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鬼邪必须要除掉,人命也必须要救!”我瞬间收敛笑容,认真的向晏流生说道。
“呵呵!这算哪门子的买卖?所谓买卖,乃是有买有卖,而咱们两个人自从管上这桩邪乎事,非但连觉都没睡好,饭也没吃好,更是连一毛钱的酬金都没谈,完全成了普渡众生的施舍了!”晏流生苦着脸向我数落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修道的,想发财倒真是难。我还是安心的做我的相师,专攻术法,没有你们那些个道学束缚着,我的小日子还能越过越滋润!”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欲继续打趣,却是忽然发觉二更已至。不禁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二更天了,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晏流生急忙好奇的问道。
“虽然还没有到三更天,可这个时候,四周的阴气应该已经开始慢慢的聚集,真正到三更天的时候,阴气早已凝结不散,地府的鬼差便会脚踏阴风,用黑锁链束缚着亡魂归来。”我紧锁着眉头,接着又说道:“而这个时候,四周的阴气好像还是非常的稀薄,而且,你不觉得非常安静吗?”
“的确有些安静,连树上的鸟都像是睡着了一样,也不叫了,更不飞了,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晏流生狐疑的向外面扫了一圈,转而急急的向我说道:“猴子,你听说过‘鬼敲棺’吗?”
“什么鬼敲棺?卞老四的老婆昨夜就已经安葬好了,就算是有鬼要打棺材的主意,这里也没有棺材可以闹腾啊!”我完全不明白晏流生所说的鬼敲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兴许是此地的什么俗话。
“那你告诉我,鬼若是敲棺,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晏流生古怪的向我问道。
“额!当然是能够听到……能够听到棺材的声音,老晏,你想拐我?门儿都没有!”
我咧嘴一笑,但很快,我却是笑不出来了,转而紧紧盯着晏流生。而此刻,晏流生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伏魔天师 第一百零八章 鬼魇
晏流生的用意,我瞬间明白过来。鬼敲棺,当然只能听到棺材的声音,也就是说,鬼敲棺的结果,是自己听到自己闹腾出来的动静。古人云:斗室之内,何以观月?而应在我和晏流生的身上,便不难理解了,我们此刻若是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而这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外面的一切,都和我们彻底断绝了,我们除了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外,别的,自然是什么也听不到。
“我们入局了?”
我想了想,随即沉声问道。
“你是道士,我是相士,这种鬼神之事,你应该问你自己,而非问我才对!”晏流生耸了耸肩,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现在的状况好像很不好,因为……我已经无法观测到此地的地气所在了,我的望气术从未失灵过,而这次,此时此刻我所看到的,好像是一个半点气息都不存在的世界,由此可见,若非我的望气术失灵,便是我们已经身处在一个虚幻的地方!”
“是魇!”
我紧锁着眉头,斩钉截铁的回道:“看样子,我们两个的确都很累,而且在刚才交流之前,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这一番交谈,看似真实,实则我们却是在梦境之中闲扯淡。没想到那恶鬼的本事竟然这么大,能够让我们不知不觉的落入圈套之中,若非你刚刚提醒我,恐怕我们就算被魇到明天早上,也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不,这不是梦境!”
晏流生缓缓站起身,继而在我的肩膀上毫不客气的掐了一下。
“哎哟!你掐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掐的很痛啊!很……很痛,既然知道痛,那就说明我们真的不是在梦境里!”我恍惚间反应过来,急急的站起身,四下里踅摸一眼,转而向晏流生错愕的说道:“的确不是梦境,既然不是梦魇,那便是鬼魇了,所谓鬼魇,乃是以环境制人,类似于鬼打墙,可又不是鬼打墙。此障眼法的窍门就在于我们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被鬼气所笼罩,从而识神产生了错觉,以为我们在现实世界,又或者认为我们在梦境世界,但其实我们并未在现实和梦境之间,而是在鬼魇的笼罩之下,非阴非阳,非真非假。”
“若是鬼魇,那向我们施术的恶鬼,目的是什么?”晏流生看了看我。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为了把我们困在这里,从而也好进行她害人的勾当!”我急急的回道。“不好!也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鬼魇之下多久了,而灵堂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我和冯彪约好的是三更天行动,此刻那恶鬼倒是先一步赶来。直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可是冯彪他们却不知道其中的变故,此刻灵堂内只有卞老四一个人,卞老四不会出事吧?”
“如果你能够先不要啰嗦,先把这个什么鬼魇破掉,兴许那卞老四还有得救!”
晏流生苦着脸向我催促道。
“破解这种鬼魇……除非,借助地气!”我想到此,立时抬起脚踹向地面,然而脚落地的刹那,却感觉像是落在棉花上一样,根本发不出半点震颤之响。既如此,我还借个屁的地气,压根就借不出来嘛!脑筋急转,我立时急急的想着,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一定还有!“对了!用火铃符可解此困局!”
说罢,我当即取出一张空白符纸,遥想那毛笔和朱砂还在堂屋里放着,若非我有随身携带符纸的习惯,恐怕此刻什么也没有。不得已,我只好伸手咬破手指,忍着痛,我立时在符纸上面画了起来:“太上神灵,炎帝之精。光霞电掣,明耀三清。流火万里,鬼无逃形。神印一着,压灭邪精。三五将军,豁落吏兵。平天戞地,诛鬼不停。飞符走印,头戴五星。掷火前杀,万鬼千精。六天故炁,付与天丁。五灵真老,是吾本师。无碍神通,万灵同归。恶鬼绝灭,不详者追。中黄九道,威布四维。伏匿故炁,不遣织遗。五瘟七疰,吾能杀之。何神敢逆,何鬼敢窥。丰都戮形,北斗斩尸。神尺一下,鬼戝消糜。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符咒瞬间画毕,我手捏着符咒,屈指一弹,符纸顷刻腾得蹿起一缕火焰,紧接着,我用力将燃烧中的符纸拍向地面!
“嗡!”
一声闷响传出,四周死寂的场景,仿佛无形的崩塌了一般。而久违的现实世界,再度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尽管眼前的景色和鬼魇状态下的景色一般无二,但我此刻明显感觉到了阴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这只能说明一点,我们脱困了!
“以火铃符破解鬼魇果然有效,老晏,你先呆在这里,我去里面看看!”说着,我当即提着雷池宝剑,一步步向着堂屋内走了去。
“卞老四!卞老四!”
我走到堂屋门口,却未看到卞老四的身影,而香炉内的香火,竟也快要熄灭了。看到这里,我急忙四下里环顾,最终,莫名的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儿,从桌子底下飘了来。低头一看,竟是卞老四抱着个酒坛子躺倒在桌子下面,醉得一塌糊涂。看到这里,我禁不住飞起一脚踹在了卞老四的屁股上,并冷声怒道:“卞老四!你在做什么?!”
“啊?鬼来了吗?鬼!鬼!”卞老四霍地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刚欲站起身,后脑勺重重在磕在桌沿上,痛得卞老四急忙捂着头爬出来,此刻,他的酒意似乎去了大半。“道爷,你,你不是在外面蹲墙根吗?怎么来了?是不是到时辰了啊?”
但见我冷冷的盯着他,卞老四的老脸一红,微微低下头,继而浑身不自在的尴尬道:“我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所以就想着喝口酒壮壮胆子,没曾想一喝就多了……”
“别杵在那了,香火即将燃尽,快些延续香火!”我急急的扫了香炉一眼,忙向卞老四催促道。
“哦哦!”
卞老四连连应承了两声,转而拿起三支清香点燃,准确无误的插在香炉之中,恰在此刻,前面的那三支清香,瞬间熄灭。“嘿嘿!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啊!刚刚好……”话没说完,卞老四再次低下头,尴尬得不住的踅摸着地上的缝隙,似乎想要钻进去。
“如果你想活命,就要保持清醒,恶鬼惹上门,并不是闹着玩的!”我沉声向卞老四吩咐了一声,继而指着桌案说道:“那两坛酒是给鬼差准备的,你居然喝掉了一坛,赶紧再拿一坛酒来填补上。”
“好!”
卞老四火速的提了一坛子酒回来,重新摆放到桌案上,继而尴尬的向我问道:“道爷,是不是……是不是事情有变啊?”
“我问你,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或者感觉到什么异样发生?”我刚想再说点什么,但想到刚才卞老四酣睡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算了,问也是白问,你没事就好了。记住,保持清醒,知道吗?”
“嗯嗯!我一定会的,绝不会再犯错!”卞老四连忙点头应承下来,生怕我再多说一句似的。
我转身走到堂屋门口,不禁苦着脸想道:“不对啊!既然我和晏流生被鬼魇困在外面,那就说明恶鬼已经来了,可恶鬼都来了,为什么没有直接害卞老四呢?难不成……难不成……啊!不好!”
“啊!!”
陡然间,我只听到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自内屋的窗户上迸射而出,急忙飞起一脚踹开内屋的房门,只见冯彪和费青正面色煞白的靠在墙上大喘气。见到我,冯彪立时扬起手中的笤帚,并急急的大叫着不让我过去。我愕然愣了愣,忍不住苦笑道:“冯彪,你看清楚点,是我!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方道爷!方道爷,你你,你怎么能害我们啊?”冯彪此刻吓得双腿发颤,声音更是带着抖声,急急的向我抱怨道:“这这,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一个只剩下脑袋的恐怖女鬼,我的妈呀!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啊!方道爷,你你,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啊你?这,这不是害我们嘛?!”
“冯彪,那你现在死了吗?亦或者,你是受了伤了?”我紧锁着眉头,手中不停的掐算着时间,距离三更天越来越近了,我决不能容许任何变数再发生。
冯彪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最终低声没好气的回了句:“那,那倒没有!”
“我说过,你们有符咒在身,绝不会有事,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女鬼本来是要向你们索命的,可她为什么跑了?还发出了一道惨叫声!”我双眼紧盯着冯彪,转而又说道:“那是因为你们身上的符咒,把那女鬼震退了!你们很安全,可是卞老四就未必了,如果这次我们不同心协力的帮助卞老四除掉那只恶鬼,日后,若是卞老四被害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这……这女鬼也太狠毒了吧?怎么老想着害人呢?阴阳两界和平共处不好吗?”冯彪先前的狂傲之气,在这一刻似乎荡然无存了。
“那女鬼乃是恶鬼,她代表不了阴间,所以也谈不上阴阳两界和平不和平,共处不共处的问题!”我沉声解释道:“如果你们还有点老爷们的血性,就不要被一个区区女鬼吓倒,别忘记我们的计划,马上就到三更天了,准备好行动!”说完,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回到了院子里。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否则,这场变数,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啊!




伏魔天师 第一百零九章 人鬼别亦难
好在那女鬼首要害的人竟是冯彪三人,而非卞老四,这一惊险而又戏剧性的变故,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我料想到了那女鬼一定会来,但却没有料到那女鬼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前来,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无奈的是我暂时无法借到师父的法力,不能将天眼打开,否则,那女鬼定然是无所遁形了。或许那女鬼也是看出我自身的道行不足以威胁到她,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放肆!
俗话说,道行不够,法器来凑!
但凭我身上背着的一堆法宝,要对付一个区区女鬼,也用不到师父的法力。只是我不能看到她,让我有些吃力。但现在已近三更,一旦回魂至,此地的阴气将会达到一个极盛的地步,而那时,不单单我能看到鬼,就连冯彪他们都能看到鬼了……此乃巧借气场之用,但随之而来的,也会出现新的变故,比如……卞老四的老婆!
“呜呜呜……”
正琢磨着,大门忽然被一股凌厉的阴风吹了开来。
一抹薄薄的阴暗雾气,贴着地面缓缓溜进了院子里,逐渐的,充斥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当那些阴气所凝化的雾浪席卷在我的双腿上面,顿觉一丝丝冰冷之气,让我浑身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旁的晏流生见状,当即纵身跳上了柴火堆,并压低声音,颤颤的向我嘀咕一句:“这种阵势,还是你自己来好了,就当我是个无关紧要的围观者……”
我扭头看了看晏流生,却是没有说什么。此时,眼前的光景,逐渐的又银白色转暗,仿佛空气都变得黑蒙蒙的。我心头一紧,若是我所料不错,想必鬼差即将押着卞老四的老婆回魂而来。果然,当我静下心来,逐渐的听到远方传来一道道稀松的铁链摩擦声响,那沉重的铁链摩擦在地上,所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那冰冷而又沉重的铁链,不是锁着别人,而是锁着自己。不得不说,地府的森严之威,确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正在心里嘀咕着,只见那大门口处,两个身穿着黑色马褂,头戴瓜皮小帽,一抹古人模样打扮的鬼差,面色黝黑而又冷漠的用铁链拖拽着一个白衣女鬼。白衣女鬼披头散发,身影单薄如纸,看不清面容,只是觉得面容惨白得吓人,那长发飘动着,随着身子缓慢的打着摆子……眨眼睛,原本还站在大门口的他们,竟陡然间出现在院子里,我屏息凝气,缓缓将身子紧贴在院墙上,并微微低着头,佯装没有看到他们。
然而,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左边这个眼睛巨大的鬼差,缓缓扭头向我看来。不多时,大眼睛鬼差扭回头,向那个小眼睛鬼差慢声慢语的吐出一串冰冷的字眼:“我说兄弟……旁边有个道士……你说他是不是要搅合我们的差事……”
“嗯……那个道士在墙边睡觉……不必管他……办差要紧……”小眼睛鬼差更是拉着长音,慢声慢语的回了一句。他们的嘴巴未动,声音却能传出来,仿佛那说话的并不是他们一样,而他们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鬼气,让人根本不敢多看第二眼。而他们身后拖拽着的那个白衣女鬼,更是低着头,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传闻鬼差的两大兵器,一是红头黑漆棍,一是锁魂链。一旦被锁魂链锁住的鬼魂,不单单魂体不能动弹,连意识也会被封住,成为不会思考不会自主行动的行尸走肉。今日得见,果然如那些前辈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鬼差的扮相,倒是在意料之中,并不全都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据说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当差已经很久很久,早已升为鬼将,便不是普通的拘魂鬼差了,一般的差事,自然是普通的鬼差来办理。所以,能够见到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当然,世人皆不愿见到他们,因为一旦见到他们,也表明自己的寿命尽了。
两个鬼差迟疑了一下,随即便缓慢的拖拽着白衣女鬼,一步步向着堂屋门走近。
眨眼睛,他们的身影一闪,便是出现在门内。
当那两个鬼差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不禁相视一眼,大眼睛鬼差虽依旧面无表情,但却传出了笑声:“呵呵……我说兄弟,这家人还算知礼数……居然备好了一桌子的酒菜招待我们……”
“定是外面那个道士想出的主意……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这对夫妻再叙几分尘缘吧……”小眼睛鬼差说着,瞬间和大眼睛鬼差在酒桌两侧坐下。他们的行动缓慢,可瞬息万变之势,简直是骇人之极。
两个鬼差各自将一坛酒收到跟前,并各自倒了一大碗,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而在供桌后面,浑身打着颤栗的卞老四,此时双眼含着泪水,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而他的眼睛,则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眼前的那个白衣女鬼。此时,白衣女鬼依旧被锁魂链锁着,仍旧低着头,面容冰冷,神色木讷的低着头,一动不动。不多时,只见一旁的小眼睛鬼差猛然挥袖,那白衣女鬼身上的锁链顺势脱落下去。
刹那间,白衣女鬼缓缓抬起头,当她看到眼前的人时,瞬间泪流满面,呜咽声起。
“你,你回来了?”
憋了半天,卞老四微微颤声的伸出手,颤抖着,颤抖着要将那白衣女鬼的长发从脸上拨弄开来,但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她的一根发丝。随之,卞老四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真的是你……呜呜呜……”夫妻两个,没有肉麻的情话,没有撕心裂肺的誓言,一瞬间,相拥在一起……然而,卞老四刚把白衣女鬼搂在怀中,白衣女鬼竟然在恍惚之间穿过了他的身体,一人一鬼,就这么错分开来。
“老四!老四……”白衣女鬼伸出手想要抚摸卞老四的脸,但她抚摸的,却仅仅是空气而已。而卞老四泪眼娑婆的伸出手,想要再次触碰他的老婆,可无论试多少回,最终都只是一种结果,人和鬼,陌路殊途,永远无法相互触碰。
除非双方都是人,亦或者……
“你就这么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卞老四痛哭流涕的抱怨着,挥手拍打着大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如你把我也带走算了!现在家不像个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四!我知道我不该抛下你不管不顾,可是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卞老四的老婆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缓了老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半句来。“你别说傻话,要好好的活着。没有了我,你还能再娶一个,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生几个孩子……为你们卞家传宗接代……”
“我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这都怪我!”
卞老四哽咽着,自责的捶打着自己。“我整天和那些朋友胡吃海喝,净干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没有好好的待你,让你整天为我担惊受怕。让你……让你一个女人家的到外面给人织布做衣服换钱贴补家用,我,我回想起来,真想一刀把自己宰了!呜呜呜……”
“老四,别说傻话,你对我很好,我很知足……”卞老四的老婆声音清冷,但泣声不断,每一句话,朴实中,更显得情真意切。“这次我回来,就只是想看看你,以后……以后我就只能在望乡台远远的望着你,只要能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老四啊……你,你现在过成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得下啊……赶明儿,还是再找一个吧,你还年轻,还不老呢……”
“别说这些了……别说了……”卞老四此刻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听着自己的老婆无比深情的关心着自己,或许要比世上任何感动,都要更加感动万分。“以后你要多给我托梦,知道吗?我知道,我这个人粗糙的很,有时候都未必会做梦,可你也要经常给我托梦,我习惯了你在我耳边罗里吧嗦的唠叨我,我习惯了你的贤惠善良,如果让我失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听着他们夫妻互诉衷肠,虽是陌生的旁观者,我也不由得为之感动。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或许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咫尺之距,却不能长相厮守。明明都不想离开对方,却永远无法再有相互拥有的感动,或许只能等百年,或许,或许只能在另外一个世界。但那种漫长而又未知的等待,就是这世上最苦最苦的事情。
君生我已老,君老我何在?君心我心情似海,奈何桥前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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