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

城外，很多普通百姓都过着贫苦的生活，可是这城里，却繁华得不像话。
它的规模不但大于中州的王城，连繁华度也是高于中州王城。
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忽然云毅看到了一些模样奇怪的人物。
有个人浑身长满了绒毛，一双眼睛是深黄颜色的，十分古怪。
还有个人身上居然还长了鳞片，脸部尖锐地就像是一个锥子，光天化日之下，它们居然在人群当中大摇大摆地抛头露面。
“呵呵！”算盘先生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物，他铁了心想把云毅收揽到黄天商队，这一路上时常都在注意着云毅。
这下看到云毅盯着那些模样古怪的人露出惊讶神色，顿时解释道：“那个浑身长毛的人，是熊人，是兽人分支；至于那个身上有鳞片的，是蛇人一族。其实越是大州域，这种多元化的灵长类生灵就越常见，小兄弟以前莫是从没见过？”
云毅点点头，道：“还真是没见过。”
“熊人粗鲁，倒是不值一提；至于蛇人么，男性蛇人的确是丑陋了一些，但如果是女性的蛇人，那就会异常娇媚；她们会有着摄人心魄的精致脸蛋，还有着魔鬼般柔若无骨的身子，是男人的最爱；蛇女，也是唯一可以跟狐女在‘娇媚’这方面可以一争长短的种族。”算盘先生有大见识，笑呵呵地说道。
云毅静静地听着，联想到之前路上那对父子说的，那大叔仅仅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见过一个狐女一面，却就记得终身。这很让云毅怀疑，狐女当真有那么漂亮？
算盘先生盯着云毅，忽然，他就像是下血本一样，咬了咬牙，道：“如果小兄弟你有兴趣，老夫倒是可以做主，从总商团当中申请一位蛇女出来，做小兄弟你的侍妾如何？”
黄天商团的总部，的确是豢养了一些普通蛇女，可即便是普通的蛇女，它们的美貌和身姿也不是普通人类女子可以比拟的。
黄天商团当初以很大代价买来这些蛇女，豢养在总部，只有两个用途。
其一，是供商团里的大人物取乐之用；
其二，是用来招募厉害人物为黄天商团宾客的筹码。
早年黄天商团刚起步的时候，大掌柜外出打猎救了一只狐女，之后，那狐女竟就傻乎乎地跟了他。而他却并非是个好男人，商人逐利，在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为了将黄天商团做大，他以狐女为筹码，雇了当时的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为宾客；
后来，他为了讨好那位厉害的人物，甚至还将狐女送给了那人作为侍妾。
那位厉害人物觉出他的诚意，遂跟他结拜成兄弟，那厉害人物其实也就是后来的二掌柜。
之后，黄天商团在大掌柜的经营下、二掌柜的护佑下，果然是越来越好。到现在，黄天商团在很多城池当中都有分部。
黄天商团的大掌柜当年送了狐女给结拜兄弟二掌柜，虽然他一直都不曾后悔，但是屡屡想来，还是觉得可惜。
后来，他就花了一些代价，买了好些个蛇女。
蛇女的妩媚不逊于狐女，这些蛇女被豢养在总部，大掌柜也发过话，如果谁能招募到厉害人物加盟黄天商团，只要资格足够，便能申请赐下一名蛇女为侍妾。
正因为大掌柜有发过这样的话，算盘先生才敢如此“擅自做主”。
云毅摇了摇头，道：“多谢好意，我倒是不必了，我已有妻子。”
“诶，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有的事，再说了是送给小兄弟你当侍妾，又不是当小妾。这侍妾跟小妾还是有分别的嘛！”算盘先生劝道，同时，他心里也在腹诽，要知道蛇女这个条件开出去，只怕无数人都会打破头来争取，可云毅倒好，居然如此兴致缺缺？
所谓侍妾，说白了，就是个陪睡的，不必给名分。
云毅仍是摇头，如今若曦怀着大肚子，再过不久将要分娩，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在外面沾花惹草，玩弄蛇女，先不说对不对得起若曦，光是他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见云毅不为所动，算盘先生也不多劝，忽然手指前方，一条繁华的锦缎大街。那街上到处都是卖锦缎的，他嘿嘿一笑，道：“小兄弟看到没，这就是咱们商团在小沛城有名的锦缎街。”





太阴 第580章 女奴
锦缎街，到处都是卖丝绸锦缎的，街道上客人如流水，几乎每一家店铺的生意都十分火爆。
云毅颇为不解，问道：“之前来的时候，我听人说月州连年受灾害，已经是个贫困州域，然而这城里，却是如此繁华，当真是两个极端，真是奇怪！”
“这又何奇怪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月州也只是近些年风不调雨不顺而已，在以往还是很繁盛的。再者，有钱人自然会往城里钻，如此一来，有城池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富人窟。”算盘先生看惯一切似的，幽幽说道。
云毅略想了一下，觉得有理。
旋即，算盘先生吩咐了大山几句话，让大山带着商队驮着货物回分部，而他则带着云毅前方一座非常华贵的酒楼。他早就说好了，进城后将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云毅。
云毅先是推辞，因为之前他之所以答应是为了想在他们口中打听一些消息，现在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必要再跟他们牵扯纠缠。
可算盘先生热情无比，拉着他的手，坚决不放开。
“既来之、则安之，之前在路上小兄弟明明答应了，现在却如何反悔了？莫不是看不起老夫？”算盘先生故作生气地说。
“哪里哪里，只不过先生你应该也是事务繁忙，晚生不好意思打搅而已。”云毅客套地说。
“什么打搅不打搅，今日你若不让老夫好好招待一下你，那老夫可就当从没认识你这个人。”算盘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云毅叹了一口气，见他如此盛情，倒也不好再推脱了，只得跟着他进入了那个小沛城里排得上号的大酒楼。
一入酒楼，算盘先生就让店小二给安排了一个雅间，还叫了歌女在席间奏曲。
接着好吃好喝的，全部都端送了上来，算盘先生对收买人心很有一套，假若真换一个游散之人被他如此热情招待，或许，还真会答应他，从此当个黄天商团的宾客。
但云毅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收买，这顿酒席从天明吃到天黑，席间算盘先生谈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雷州那边的见闻。
云毅就静静地听着，对他无用的，就一笑置之，对他有用的，他就默默地记下来。
天黑之后，算盘先生拉住云毅，说晚上也不必走了，就在这酒楼的上等房间住下，明天继续招待。
算盘先生喝得有点醉，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云毅是没醉的。
一听说明日还要继续招待，云毅不由苦笑，暗想着自己明日得不告而别才行，不然这样下去可是会耽误自己的行程的。
不过，今天已晚，不如就在这里先住一宿，明日再行赶路。
被一个侍女带到上等房间，那侍女倒也服务很到位，她端来热水，带来毛巾，还要亲手为云毅擦拭身子。
大概，这就是上等房间的上等待遇。
云毅连忙拒绝了，让侍女出去，他自己擦拭就行了。
简单地洗了脸，他就躺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再浪费一点五行灵石，一次性进入雷州算了。
今日下午他见到的那个画面，显然被困在血色地牢当中的那位亲人很不好受，而这里距离雷州还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如果仅仅倚靠马的脚力，或是御器而行，就算是日夜兼程，恐怕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
这一睡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忽然房门自动打开，似有一个黑影从门外进来了。
听到这声音，云毅立即警惕起来，心说，难道是毛贼？如果真是贼，那也太不长眼了。
他躺着没动，准备看那道黑影接下来的行为。
却听到那黑影所在的地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那黑影就腻了过来，坐在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随即也躺了下来，那柔若无骨的手臂直接就搭在云毅身上。
云毅闻到香风阵阵，立即退开了几许，他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灯笼瞬间照亮。
却见一个一丝也不挂的少女蜷缩在他的身边，玉体玲珑，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少女生得貌美，肤色白皙，倒也是个诱人的尤物。
“你是谁？这又是做什么？”云毅仅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公子，您能熄灯吗？奴家第一次侍寝，心中害怕！”少女声音柔弱地说，她的口气完全是乞求。她说她这是第一次侍寝，也许这个流程又人教过她很多次了，但是真正轮到实践，她不由地是紧张到了极点。
“你出去吧，我不需要侍寝！”云毅决然地说。
少女听他这话，先是一怔，过了没多久，云毅竟听到嘤嘤而泣的声音，转头一看，竟见少女眼眶里满是泪花在打转。
云毅用被子将她的娇躯盖上，问道：“你怎么了?”
少女哭得很伤心，说道：“公子莫不是看不上奴家吗？是奴家生得不漂亮，还是奴家太……太放肆了，让公子您不开心了？”
云毅苦笑摇头：“都不是，我已有妻室，所以并不需要你的侍寝；另外，你生得很漂亮，也没什么放肆不放肆的，你不要多想。”
“可是，如果公子不接受奴家，那么奴家则要受责罚的！”少女哭得很伤心，眼神当中也有一种害怕。
“责罚？谁要罚你？”云毅问。
少女哭道：“自然是算盘先生，如果奴家服侍得不周到，让公子您不开心，算盘先生会生气的。”
“你为何如此怕他？”
“奴家只是黄天商团的女奴，身份卑贱，算盘先生身份尊贵，他一句话可定奴家生死，所以……所以请公子您要了奴家吧，奴家一定……一定配合好您，您怎么样都可以。”少女怯生生地哭着，忽然一擦干泪水，将被子掀开，露出光溜溜个娇躯，不再遮掩。
云毅却不看她，道：“你可有家人？”
“嗯，奴家有家人，但家境贫困，所以奴家从小就被卖掉，但奴家身子是干净的！”少女很认真地证明着。
“唉！”世道失德，普通人家一旦陷入困窘，竟连子女都可卖。而这些卖为奴隶的少女，一生命运都不受自己掌控。云毅为少女的命运而叹息，同时也为算盘先生如此手段感到恼怒，当即他从床铺上一跃而起，就要出去。




太阴 第581章 凝玉
“公子……”
眼看云毅要走，少女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床上跟了下来，噗通一声，光着身子就跪在地上，嘤嘤而泣道：“公子，您若就这样走了，算盘先生会处死奴家的！”
云毅一叹，从储物戒指当中拿出银两来，道：“你当初卖身多少钱？若你有钱，应当能赎回自己的自由身吧？”
少女哭得眼睛红红的，摇摇头，道：“不可以的，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这个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有再多钱，只要主人家不肯放人，还是没用的。公子……奴家求求您，别走……”
“你先穿上衣服。”云毅说道。
少女连忙点头，云毅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立即捡起了一身粉色长裙，穿了起来。她的确是生得很貌美，身段也很婀娜，看来算盘先生为了云毅，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和代价的。
“你放心吧，我帮你跟算盘先生说，他不会为难你的。”云毅如此说道。
少女红着眼，咬着嘴唇，却没再继续说话了。噗通一声，她再次跪下。
“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我跟算盘先生好生说说，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云毅肯定地说道。
少女哽咽着哭道：“上次有个姐妹，被算盘先生叫去服侍一位公子，那公子结果也是这么说的，可到头来，那位姐妹被卖进了青楼，受万人糟蹋……”
“这……”云毅眉头深深皱起。
却听少女继续说道：“若公子不肯要了奴家身子，那奴家的命运将同那位姐妹一样。”
云毅愈发恼怒，算盘先生表面上看着是那么慈善的一个人，可那张慈善的表皮底下，竟如此冷血无情。难道当真是应了那句商人重利？
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倒不是云毅不敢在这里待，而是不想在这里待。
算盘先生为了想招纳他，来这里第一天就送了女人，想来应该是想用女人绑住他。一旦云毅拖家带口，便就难以离得开黄天商团了。
今天算盘先生能送一个女人，谁知道明天后天还会不会送其他东西，或许明天后天他每天都送一个女人，直到云毅满意为止！
算盘先生送的东西，拒绝了之后，若是没事，倒也罢了。倘若真如少女所言，一旦被拒绝，这些身不由己的女奴们就将遭到再次被卖身，而且是卖进青楼那种污秽之地。这可谓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叫什么名字？”云毅问她。
少女回道：“奴家叫凝玉。”
“罢了罢了，我若一走了之，而你却因为我的关系受到磨难，那么我也必会良心难安，你可愿跟我一起走？”云毅问道。
少女连连点头，一擦眼泪，立即笑了起来：“愿意愿意，奴家愿意；其实算盘先生让奴家来侍奉公子，奴家就已经算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去哪里，奴家必会跟随到哪里。”
云毅揉了揉太阳穴，对少女很无奈。
当即，他推开了窗户，明亮地月光洒落进来，宁静如水。
“走吧！”
说了一声，云毅散出灵力带着凝玉忽然化成一道光，就冲出了酒楼，向着那浩瀚的天空疾行而去。
冰蓝色的光芒一闪，就好似天空闪过一道流星。
几个转眼之后，云毅和凝玉已经出现在小沛城外。
朦胧地月光将大道照得模模糊糊，隐约可见。
凝玉一落地，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
直到云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神情楚楚。
“公子……公子您……您……”
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平常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云毅忽然带着她从城里飞了出来，她有这种反应，倒也正常。
云毅笑了笑，道：“你既是黄天商团的人，那么你也应该听说过你们商团的二掌柜吧？”
“二掌柜？奴家听过，他……他是神仙般的人物，整个商团几乎所有人都很尊敬他。”凝玉战战兢兢地说。
云毅道：“我差不多跟他是一类人。”
凝玉一声惊呼：“公子您……您也是神仙吗？”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姑且当我是神仙吧。”云毅无奈地笑道，与其细细跟凝玉讲解什么是修道人，倒不如直接套用神仙来得干脆。
“那……那奴家以后是……是神仙的人了？太好了，太好了！”凝玉很开心地说。
“你在此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云毅跟凝玉说了一声，随即再次化成光，飞进了小沛城里。
凝玉一个人待在静幽幽地野外，害怕极了，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主人是个神仙，顿时心底生出一鼓勇气。
云毅这一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回来时居然还带了一匹马。
这匹马是上好的壮马，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腿上居然长了一些骨刺，尾巴金黄。看起来很威风。这匹马是他在酒楼的马厩里顺手牵羊带来的，本来他想把自己从山贼手里抢的马带走，但转念一想，山贼的马并不好，倒不如干脆挑一匹好的。
“上马！”
云毅归来，伸出手牵住凝玉，一拉就将她带上了马背。
凝玉惊呼一声，上了马后，战战兢兢地紧紧抱住云毅的腰。
这匹马挑选得不错，跑起来果然很快，甚至比中州那边的独角马、汗血马还要出色。
“凝玉，你对月州熟悉吗？”云毅忽然问。
凝玉呆了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回道：“不太熟悉，其实奴家是雷州人。”
“什么？你是雷州人？”云毅略惊。
“嗯，奴家是雷州一个偏僻小村庄里的人，这些年雷州战乱，奴家被卖进黄天商团后，几经波折才到了这里。”凝玉说道。
云毅本还想如果有个本地人熟悉地方的，倒可以为自己指路。
他虽然手中有地图，但是地图只是州域地图，不是细致的地图。在图上是看不到城池的。
“公子您……您要去哪里？”凝玉忽然问了一声。
“雷州，但去雷州之前，我想找个大一点的城镇，做点事情！”云毅说道。
“大一点的城镇？这个奴家倒是知道，当年奴家被卖的时候，也是被带去了很多城池，最终才落定在小沛城的。”
“哦？你知道？”
“嗯，如果要找大一点的城镇，那咱们就不应该走这条道，应该左转，那边三百多里外，有个水荧城。那城比小沛城还要大很多呢！”凝玉定定地说。




太阴 第582章 狮骠马
凝玉当初被卖身之后，辗转了很多地方，所以根据记忆，她还是记得很多城镇的方位。
云毅看了看她，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龄这么小，就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能坚持到今天，还保持着一张笑脸，不得不说这女孩儿的内心还是挺坚强的。
少女的心也是敏感的，她见云毅没说话，也兀自喃喃说起月州雷州的一些事来。
“其实，出身贫苦的家庭，卖儿卖女，是很常见的事，不过，一般的家庭只会卖女儿，会留下儿子，就像凝玉家里一样。奴家听说公子是外地人，难道公子的故乡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吗？”凝玉很好奇地问。
云毅摇头：“我的故乡并没这些事，孩儿都为父母心头宝，谁又愿意将儿女卖出？”
“那可真好，可是，月州和雷州这边一直都这样。不过有些运气好的，可以卖进达官贵人之家，当个丫鬟、小妾什么的，一辈子也衣食无忧；而运气不好的，就像当初那些死掉的姐妹，都没满二十岁呢，想想就可惜。”凝玉怯怯地说。
话匣子一打开，她有很多心里话想说，但是又怕云毅嫌弃她啰嗦，故而每说一句，她都会歪着头，看着云毅的侧脸，观察他的表情。
月光如流水，借着淡淡的月光，她能大概地看清那张年轻却坚毅的容颜。
“那凝玉你呢？算是哪一种？”云毅忽然笑了笑，问道。
凝玉将半边脸靠在云毅背上，略带羞赧地说道：“本来奴家也算是运气差的一种，但幸好是遇上了公子，如果算盘先生让奴家去伺候别人，或许就是不同命运了。现在奴家是公子的人了，而公子是神仙人物，那么奴家自然是幸运的，甚至比那些卖进达官贵人家庭的姐妹还要幸运。”
云毅摇头苦笑一声，心说这凝玉还真容易满足，被家里卖掉，她却从不提家里半分不好。只要能跟一个好人家，她就如此开心，看来像她们这一类的，当真是吃了太多苦了。
“跟凝玉你一样被卖进黄天商团的有多少人？”云毅问。
凝玉摇摇头，道：“奴家不知道，但是跟奴家一起辗转到小沛城的就有三十多个。”
听到这个数字，云毅震惊，单单是小沛城就有这么多，那整个黄天商团所购买的女奴，那岂不成百上千。而且这只是黄天商团，除了黄天商团，其他的一些商团、贵人之家，所豢养的女奴，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云毅虽有心改变这种奴隶制度，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
他救得了一个凝玉，却无法救出千千万万个与凝玉相同命运的女子，就算救出来，又如何妥善处置？
只要奴隶制度一天存在，就会不断的有女孩儿会步入跟凝玉一样的命运。
“罢了！”云毅一叹，索性也不去多想，话头一转，他忽然问道：“如果我放你自由，给你一笔钱，你最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凝玉娇小的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怯怯地声音问道：“公子……公子您不打算要凝玉吗？”
“并非如此，只不过我有要事要办，而且会很危险，带上你的话，怕连累到你。你应该还有家吧，或许我可以送你回家。”云毅说道。
凝玉轻轻摇头：“凝玉已经被卖出去了，就没有家了；如果……如果公子再把凝玉送回去，家里还是会把凝玉卖掉的，与其如此，凝玉无论危险如何，也愿跟着公子，哪怕死也不要紧。”
云毅听得皱眉，“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父母的，孩子回去了，还会被再卖掉？”
凝玉回道：“是的，曾经也有些姐妹被好心人赎身带走，结果送回老家，但卖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不会留下她，只会将她再度卖出去。”
“你自己难道就没半点自己的追求与想法？”云毅问道，如果凝玉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那么他愿意给她一笔丰厚的钱财，让她足矣衣食无忧一辈子。怪只怪他心太慈，若是换成别人，谁会管这些卑贱女奴的生死？
凝玉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云毅的背部衣裳，她哽咽地说道：“凝玉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凝玉十岁就被卖掉，这些年在黄天商团学的……学的都是服侍男人的手段……除此之外……凝玉什么也不知道，凝玉如果一旦被公子抛弃，那凝玉……”她已经泣不成声。
哭了一阵，她一擦眼泪，紧紧抱住云毅，乞求地说道：“公子不要抛下凝玉好不好，凝玉可以为公子做任何事的，凝玉的身子也随时可以服侍公子您，您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凝玉一定按您说的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