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且待我长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腻腻的棉花糖
 “我要怎么救你?究竟要如何救你,你才能解脱?”他低声咆哮,苍白的脸色在漆黑的屋內显得格外可怕。
 她究竟受到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她的身子原就是重伤初愈,加之新患上的心疾又令她受不住太大的惊嚇;在起火的时候是先被烟熏晕了,还是在爆炸的同时,她是先嚇得休克,亦或是先让炸药给炸得······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这五年,他日夜企求是前两者,昏迷了就什么也不知情,至少,不会死得那么痛苦。
 他始终无法体验那一刻,戚七究竟有什么样的知觉。是惊惧?亦或是,什么都来不及感觉?
 无人能告诉他答案,连那三个凶手都不能。
 是他亲手扛那三个凶手进茅屋,是他亲眼目睹他们在爆炸声中支离破碎继而被大火焚烧殆尽的。
 戚七受过什么样的折磨,他们也必须一一受过!但从未曾想过,这世上竟还存着杀害戚七的指使者!
 这就是戚七托梦的原因吗?死不瞑目,还是怨他害了另一个女子——
 等等,他的脚踩到的是什么?
 柔软、浑圆,甚至类似骨头的玩意——
 “念芯?”吴慎行凶狠地低吼。
 在整个吴宅内,唯一算得上骨类动物的,大概就只有那个像小狗似的齐念芯。
 “呃······被发现了。”砂砾磨擦的声音在漆黑中出奇刺耳,却又带有几分温暖。
 真是她!
 “你在我屋里做什么?”他咬牙,点亮了烛火。床侧下有着一团厚棉被,被里露出张骨感十足的小脸。
 她讨好似的笑着,“我怕生嘛······”
 “那也不该闯进一个陌生男子的屋里。”过去二十三年,她是如何完好地生存下来的?
 “对我来说,你不算是陌生人。”她皱皱鼻,“我认识你五年,比起这宅子里的其他人来说,你是我最熟悉的人。”
 “出去。我没习惯与小狗似的女子共度一夜。”他刻意忽视她乞怜的眼神。
 齐念芯将棉被抱得更紧了些,“我······我以前当然敢独自一人睡,要不是你······自从那一夜后,我怕独处。我怕······在我熟睡的时候,突然有人拖走我······”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我会作恶梦,怕醒来后是事实······”
 醒来后恶梦就是事实!就像他。
 吴慎行注视她那张彷彿一抖就连骨头都一起抖掉的小脸。
 “起来。”他命令。
 “我不走!不走,死也不走!”为显示自己强大的决心,她将身子紧贴在床侧下,就差没抱住床脚。
 “去吃饭。”他捋了捋凌乱的黑发,套上外衫,下床跨过她的“窝”。
 “你饿啦?”她眼睛一亮,从层层棉被里爬起来,“我陪你去吃。”
 她身上的内衣外还套着他白天“救济”她的披风。
 吴慎行不予置评地哼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她没用晚餐。
 这是一晚上李执事在他耳边控诉的事实,其实,说是控诉还轻描淡写了些,在前一秒钟李执事能疾言厉色地指责她无食欲是因他先未来用餐,下一秒钟还特地从他门前用力踏着地面绕过,数次软声细语地劝说她吃晚餐。
 那个叛徒!李执事向来忠心耿耿,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的忠诚?
 “李执事说你常忘了吃饭呢!”她跟着他身后,一张红红的脸蛋笑得既靦腆又开心。
 李执事果真是叛徒!他那张嘴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
 吴慎行冷哼一声,走进厨房。翻找了一会儿,半晌过后一碗热腾腾的菜汤面就呈现在了齐念芯的面前。
 “哇,好香啊!”她怔了怔,瞠目结舌地看着摆在她面前桌子上的大碗。
 “吃。”
 “我吃不了······那么多。”
 吴慎行埋首在自己的那碗菜汤面里,大口吸溜着面条,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事实上,他压根儿就不饿,干嘛好心好意地给她做面条,当善人?一见到她小口小口努力吃着面,拿着汤匙的小手瘦骨如柴,青筋几乎要浮现出来了······破碎的心又一次感到了痛楚,彷彿梦到戚七的那种椎心之痛。
 “好吃!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劲道的面条了。”她朝他感动又羞涩地笑了笑。
 吴慎行的心头猛然被撞击了一下,犹如晴天霹雳。那是种什么样的笑容?不是最美,然而痛楚忽然消失,熟悉又陌生的暖流再度由破碎的心汨汨流出来。
 他咬牙。
 五年里不曾响过的警钟在体內敲打着,提醒他必须时时防范着眼前这个叫齐念芯的女子。她是这么的娇弱,像是随时会消失于面前,却又有足够的力量左右他的情绪······
 是的,他必须疏远她!
 只要保持距离,耐心地度过两个月······
 “等等我——我好饱哦!”她努力地吃完这只大碗里的面条,一瞄到他起身离开,赶忙跟着他的身影追了上去。
 “你的屋子在另一侧。”他重申,打开房门。他的义务已了,眼下他只想好好地休息。
 通常,梦过恶魔后是再也无法入眠的,但为了能尽快赶走这烦人的小苍蝇,他宁可在房里守一夜。
 “不行······”齐念芯趁着他进门之际,赶紧把瘦弱的身子挤进屋里。
 “出去。”
 “不要。”她钻过他的腋下,飞奔溜进她的小窝里,紧捉着棉被不肯放。她显得有些喘,在一路赶着他的脚步,加之刚才为了防止被他关在门外而奔跑,对她的负荷有些过重了。
 “我累了。”她有意补上一句,“再走一段路,我就会倒下的。”
 他冷冷瞧她,却并未开口。
 “我还会作恶梦。”她强调。
 他冷哼一声,继续盯着她。
 “你答应我的!忘了那份证据了吗?当夫君可不是这种当法哦,偶尔你也该体贴体贴我的嘛!”她抗议。
 “真正的夫君你还未见识过吧?”
 冰冷的言语才到话尾,齐念芯忽然感觉腾空一起,就被扔在了床上,还来不及喘过气,他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上方。
 “你······你······”齐念芯的俏脸如火烧,圆圆的大眼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要治愈你的情感缺失只有一种方法。”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鼻,再啜她的樱唇,“用不着两个月,只须几个一个时辰即可,到时你就须留下证据,滚出吴府。”他肆无忌惮地沿着她的细颈往下印吻。
 他的语气冰冷,他的眼神冷漠无情,完全不像求爱中的男子。
 “不要!”她费力地想推开他,拼命地喘着气。
 “为何不?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冷笑。
 “我······我不要这样,我只是想讨要当年你欠我的,但这并不包括侵犯我在內。”红通通的双眸浮上一阵雾气,眼角有泪珠在滚动,“不该是如此,我知晓······我调查过的吴慎行不该是这样的。”她小声地啜泣着。
 “那么就別来我的屋子!”他低吼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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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且待我长成 第69章 难缠的女人
 须臾片刻之际,他竟被她的眼泪给暂时打动了······不!不是打动,强迫侵犯本非他的意图,吓到她就足够。
 试问,谁人会想跟一根骨头交欢?
 齐念芯吸了吸泛红的鼻子,挣扎着下了床。
 她的双腿一跛一跛的,先前奔跑显然让她疲累而不便于行动。她的屋子在另一侧的院内,尚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可恶!他的良心被从冰窖里挖了出来!
 “站住!”他叫住拖着棉被就要走的她。
 她扁着小嘴,回过身子投以哀怨十足的眼神,那眼神足以让李执事明天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抗议一整日。
 “啊?”她可怜兮兮的望向他。
 他厌恶地冷哼了一声,将床上的一条厚棉被扔给了她,仍旧保持着冰冷地语气开口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话音刚落,她的双眸又再次闪现出耀眼的光芒,万分感激地看着他,露出怯懦又欣喜的笑容。
 流过泪的脸又笑得很开心,生怕他反悔似的,像只小狗般立刻钻回她的小窝里。
 “別像小狗似的对着我笑!”说不恨自己的心软是假话,然而吴慎行又暗自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一看见她讨好似的笑容,他依旧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吹熄了烛火,回到温暖的床上躺下。
 他咬牙睡了一夜。
 她含笑入睡。
 至于恶梦?
 大概被屋子里的温暖给吓跑了吧!
 漆黑静谧的夜——
 “这个法子一定行得通。”屋里的男子得意地笑着,“只要能得到戚七那丫头留下的那份财产,我当年做的才更有意义。”
 “只需我去迷惑他吗?何不弄场意外,不更简单?”
 “倘若可以,我早下手了!你也不想想,他若是死了,已然握在他手里的戚七那份财产不就到了他们姓吴的人手里了,如何能归了我。”他阴冷一笑,眼神中透露着狡诈,“可若是有了你的出现,他再不幸向鬼门关报到的话,我不仅可以取回那丫头的财产,还可从他们吴氏商行再分一杯羹。为此,我才让他苟活了五年。”飘来的浮云遮住了皎洁的月色,阴暗的屋子里看不清男子的脸庞。
 “如此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魅惑的眼眸满是贪婪。
 男子嘴角扬起,“得到你想要的,如何?”
 “成交!只是,我当真能做到吗?”似乎是怕自己会让他失望,也怕自己的回报会落空,这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他厚实的手掌划过她白嫩无瑕的脸颊,淫邪一笑,道:“放心,你能迷惑他的。现如今的他就像一只无用的小虫,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是他欠我的,倘若当年他将那丫头的份额留给我,也不会至此。”他走到窗边,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那处京城数一数二的院落——当年的卫府,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也是让他遭人不待见,煎熬度日的地方。五年前,偶然目睹的某些事情让他起了杀心;五年后的今日,他杀心再起,只为获得更多的利益,为自己谋划更好的明天。
 任何阻碍他获得这一切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算是习惯了吧!五年前,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挣扎于动手与不动手之间;毕竟他没杀过人,为了自由,为了不被人看不起,那是第一次。
 戚七之死,对当时的他而言实属意外,他并不知晓她也在其中。他也曾内疚过,只不过那微不可查的自责早已淹没在他获得卫府财产的兴奋之中了。如今要他再起杀心,简直是轻而易举,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杀人对他而言已然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
 对于轻易得到的钱财和对自己人生的自主权,他已经完全上了癮。
 当馅饼平空而降之时,没理由不去接的!
 “说定了哦!事成之后,我风光大嫁,名正言顺地嫁入吴府······不!是卫府。”
 遥远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朦胧的光线隐约地照映出男子的身影,在他身后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出头。
 “如今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男子遥望天色,喃喃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他摇头,完全无法理解。
 次日,京城吴府——
 “齐念芯?”
 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从齐念芯身后响起吓得她跳起来,转过身一看——是卫不决!
 “卫······卫公子,找我有事?”她怯生生地开口,身子不由自主的紧靠向灶台,显然相当的认生。
 “你先把刀放下。”卫不决看了一眼她双手紧握的菜刀,“胖刘呢?怎么让客人在廚房做这种事?”
 “刘大哥上集市采买去了······我想帮忙,所以······所以在厨房······”讨厌,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卫不决冷眼打量她,似在评估她可能在吴慎行心中的分量。
 过了一会,他满面堆笑地开口道:“你是客人,这些事儿就留给下人们做吧!对了,不知齐姑娘能否与我借一步说话,我想跟齐姑娘你谈谈吴大哥的事。”
 齐念芯犹疑了片刻,发顫的双手松开菜刀,点点头,“好吧!我跟你去。”她想尽力地表现得自在点儿。
 卫不决看在眼里,心道:“不错,是个好打发的!像这种胆小如鼠的丫头最明白知难而退的道理了。”他满意地在前面带路,一直把她带到了书房。
 齐念芯一路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小心地不让书房门合上。
 “齐姑娘,请坐。”卫不决伸手示意她落座,自己坐在几案的另一侧,随即便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点了一下,“齐姑娘,你对吴大哥了解多少?可有听他提及他未过门妻子的事情吗?”
 “我听过。”齐念芯轻轻地深吸几口气。
 “那么你应该明白吴大哥对戚七的情感有多深喽?”卫不决靠向椅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坦白说,他是不懂吴慎行的想法。吴慎行不论是家世还是自身的条件,均是极佳。而戚七不仅是个小富婆,更是拥有倾世的容貌,他们二人配在一块任谁都会说是天作之合。如今戚七去世,原以为他就算再谈感情,也该是找个足以匹配他的女子才对。但——眼前骨瘦嶙峋的女子算不得是个貌美的不说,听说还是个药罐子,且在未来吴宅之前还曾住在京城最底层的地方······在他眼里,她是压根儿配不上吴慎行。
 “我······我明白过去慎行深爱过戚七姑娘。”齐念芯一字一顿小心地吐出来。
 “不止过去,现在、甚至将来,他的感情也只会付给那一个女子。齐姑娘,像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倘若不是要求一个男子的全心全意,那只剩下一个结论——”
 “贪财吗?”齐念芯努力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关心吴大哥,而你不配做他的妻子。当然,你的损失我会补偿,十万两银子足够让你身价倍增,另觅良缘了!”
 “我不要!配与不配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戚七姑娘与慎行的确般配,可惜她死了,而我还活着。”一口气说完这些句话,连她都佩服自己。
 卫不决皱眉,没料到这丫头这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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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且待我长成 第70章 踏入禁地
 他再次施压,“你以为你自己配吗?你什么身家?什么家世?吴大哥即便是将吴氏商行这种月曦国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全败光了,戚七留给他的财产也足够吴大哥吃喝过活一辈子。而你能给他什么?”
 “我······我也读过书,也会习字,且我如今还打算去女子学堂······”
 卫不决放肆地大笑起来,“会读书习字?齐姑娘,一天的时间足够我将你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你没钱没势,说不准还是从平民窟出来的。你费心绑住吴大哥,无疑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很可惜,还有我这个表大舅子在,我劝你还是学聪明些,自动离开。吴大哥好骗,我的眼睛可不瞎!”
 “向慎行说媒的那些姑娘都是卫公子的亲戚吧?”齐念芯望着他愕然的表情,又地补上一句,“慎行是看在已故戚七姑娘的面子,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相亲。但你的目的真的是为了他的幸福吗?”
 闻言,卫不决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调查他?!”他气愤地起身,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了她,“后院內侧的屋子。试试看你的好运!当你在看过戚七的屋子之后,我看你还会认为他有可能会喜欢上你吗?”
 给她钥匙最主要的目的,不外乎那屋子是个禁地——所有人的禁地,亦是吴慎行的禁忌。
 哼,一旦她闯进禁地,看看吴慎行还能否容忍她住在吴宅!
 齐念芯的双腿打着顫,好不容易走出了书房。一出书房门,瘦弱的身子就软趴趴地摊倒在地上。
 先前,她的心差点就此跳出了喉咙。她未曾想到自己也能直言不讳地的跟卫不决这个让她看一眼就足以让她颤栗的男子谈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不知是手指更凉,还是脸颊。
 齐念芯未料及卫不决今日会在宅子里,倘若事先知晓,她一定会尽全力避开他的。她一直都很怕生的,宅里的下人都是她花了好大的勇气,才能接近他们的。然而对于卫不决,她始终不敢接近,真的不敢。
 望着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钥匙一眼,戚七的那屋子是真的撩拨起她莫大的好奇心了。
 去吧!去看看吧!
 心头的某个声音响起,并一直在催促着她,只要能了解吴慎行······
 难得走那么多路都未感觉到疲累,齐念芯走到后院最里侧的那间屋子,那把生锈了的钥匙“喀喀”好几声,才开启房门。
 “咳咳咳······”一阵扑鼻的霉味席卷而来。
 几年都未被打开过的屋子里满布了蜘蛛网,梳妆台、睡床,还有一张小圆桌;梳妆台上的铜镜里隐约看得见自己的身影与她身后墙上挂着的戚七被裱框起来的画像相互呼应。
 差太多了!
 她傻傻地盯着戚七的画像——
 相貌上悬殊太大了,戚七的容貌绝美,笑容开朗甜腻,又带着几分俏皮······
 而她则不然,很怕生不说,更别提无邪的笑容了,相形之下,差距太大。
 这就是卫不决的目的?在比较过后,自惭形秽?
 “七······七?”外面的走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铜镜里映出了另一抹人影,挡去了镜中的戚七画像。
 漆黑的眼珠带着惊喜,死死锁定住镜里的齐念芯。
 她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
 “慎······行?你吓坏我了。”她还能感觉得到自己那颗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是你?!”像是被人突然从头泼洒了一盆冷水一般,他原本惊喜的表情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你在这里作甚?是谁准许你进来的?”他的语气冷峻严厉的骇人。
 “我······我······”她结结巴巴,一时语塞。
 “出去!”
 “我马上出去······”被吴慎行这么一吼,她一时紧张地手忙脚乱起来,一不留神踢到椅脚,整个人便往下倾倒,手足无措之际,她骨瘦的小手不知道从墙上刮拉到了什么。
 完了,要亲上冰冷冷的地板了——齐念芯紧闭双眼,蓦然地一只手臂橫过他的腰际,将她提了起来。
 “匡啷——”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吓着了齐念芯。她睁开眼,看见地上破碎的裱框,里面是戚七的画像。
 “啊!”她呆呆地望着地上的画像,再惶恐地偷瞄吴慎行的神色。
 他正瞪着破碎的裱框中的戚七画像——再救画像与她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虽知不该,心头还是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悅。
 “是谁给你钥匙的?”他厉色质问,开口的同时手臂松开她纤弱的柳腰。她很轻,轻得跟羽毛一般无二。
 “是卫公子。”她如实回答
 “不决?他没有理由会给你!钥匙呢?”
 她乖乖地将钥匙交到他手里,“他要我进来看看配得上你的幸福有多好······”
 他冷哼一声,“你若是有自知之明那是再好不过了!把证据交给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不虞匮乏。”
 “我只要你······治好我的后天心疾,我希望能当你······暂时的幸福。”她胆怯地交缠十指,脸蛋红通通的。
 吴慎行爆出了一阵冷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这才开口反问道:“幸福?那是什么东西?你认为就凭你这全身只有骨头的女子能给我幸福?”
 “我当然······比不上戚七姑娘。可是——可是,我会努力做好的。”
 “你就连亲吻七七的脚指都不配。”他阴狠地抓起她的细腕,意外地发现十分冰凉,就连摸起来的触感也有些凹凸不平。很浅显,但他的力道强劲,所以勉强感受出来。
 那些不平的肌肤是因他而起的!
 细白的疤痕从看见她的第一天开始,时时刻刻映入他的眼,他的心。倘若不是他当年的报仇心切,也不会害她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尤其是这些伤疤······隐没在衣裳下的,又究竟还有多少?
 她的手,苍白而无力。从发现她的疤痕之后,就明白当初那封信歪七扭八并非是她刻意营造的,而是当年的手伤让地无法再工整有力地写字了。
 为了戚七,他害惨了她!
 “至少我可以帮你拒绝来自各方的相亲啊!”她讨好地说:“我还有点用处的,是不是?”她怯懦懦地绽出笑容。
 “別对着我露出小狗似的笑容。”他苛叱道,“出去。”他摔开她的手。
 齐念芯瞄了他一眼,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徒留吴慎行一人——
 他有五年的时间没再进过这间屋子了。怕触景伤情,也怕自己一旦走进这间屋子里,就再也走不出去。刚才,他真的以为是戚七的幽魂回来了。
 在五年前刚失去戚七之时,曾有一阵子他渴望戚七的魂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刚刚在剎那间,他真的误认为齐念芯就是戚七,但她们二人之间的差异太多了,他又怎会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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